第156章 刘天和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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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晓得他不过打了个盹儿，谢术昭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当然，因着还没寻到谢术昭的具体下落，刘天和并不确定谢术昭已死。但他在绩溪郡称王称霸多年，就连秦家都要看他眼色过活，私底下又怎么可能没几分手段？
谢术昭在的时候他还有所隐藏，可谢术昭整日未回，连同手底下的一干人等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刘天和心里七上八下，又哪里还顾忌得了？
他可不认为谢术昭是蠢货，此人在谢琳和姜泽手底下做事多年，最是谨慎稳妥不过。尽管对方有许多事情都不想让他插手，甚至对他有所防备，却绝不到外出连个招呼都不给他打、亦或临时离开绩溪城半点口风都不露的地步。
这人到绩溪郡的目的还没达成呢，怎么会轻易舍得离开？
既是如此，那就只可能是谢术昭临时有所发现，直接带着手下的人出城了。也不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总之出城后，谢术昭应该是出事了，且事发突然，对方根本就来不及打发人通知他，甚至连紧急求救信号都没发出来。
之后通过花船上的老鸨和船娘，刘天和很容易便查出谢术昭一行的去向。
可他查清楚后，心中就更加狐疑了——因为谢术昭是追着秦羡渔往翠湖岭去的。再加上惯常停在江岸边的另外一艘花船同样往翠湖岭而去，刘天和收到消息后又惊又疑，当即就将视线锁定在蔚家军头上。
但蔚家军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在他看来，甚至比姜泽还要危险几分。无他，姜泽原先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事情总不可能是姜泽自己干的吧？毕竟是皇室暗卫，到底是什么水准刘天和心里还是有数的。
作为被监视的一方，他常年累月的活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总会有那么几分私心的——他手上也是有人手和力量的好不好，可他却拿这些人没办法。但蔚家军的人做到了，且无声无息的。
而他却直到谢术昭和他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仍然没摸清楚蔚家军到底派了哪些人来，具体分布在何处，下一步计划又是什么。再加上自秦家出事后，绩溪城中各方势力混杂，全都呈蓄势待发之势，刘天和又如何能等闲视之？
谢术昭失踪对刘天和来说就像晴天霹雳一般——甭管他将事情怀疑到蔚家军头上是否准确，总之谢术昭出事他讨不到半点好处，甚至，事情若不是蔚家军做的，他的处境只会更糟！
为啥会这么说？因为事情若不是蔚家军做的，就代表绩溪郡还有与蔚家军旗鼓相当的其他势力介入！是，他手上确实有不小的权利，也是个官身，可特么的他是个文官啊！他连蔚家军都不敢正面对上，再多来一个岂不是要他老命？
可谢术昭身份特殊，他也没胆子什么都不做。别人不知道谢术昭对谢家与姜泽母子的重要性，难道他还不清楚？只怕姜泽收到消息后，第一个想剐的人就是他！再加上粮草一事姜泽早就对他不满，别到时候他全家老小都跟着遭殃。
也因此，谢术昭失踪的头天晚上，刘天和接连派出数拨人手到翠湖岭寻找，到最后甚至出动衙役在绩溪城中挨家挨户的去搜——他自然晓得搜城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也清楚若有人直接把谢术昭宰了，不大可能藏在城里。
但他必须这样去做，一则是为了做给姜泽看的，万一谢术昭真的死翘翘了，他上辩折陈清的时候，也好有个说法，一则是破釜沉舟，既然对方已经朝谢术昭下手，难保不会朝他下手呀！
反正绩溪郡最近一段已经非常热闹了，又是各方人马齐聚，相信谢术昭的事情很快就会人尽皆知，他也不介意将动作闹得大些，正好可以趁机查查有哪些来历不明的人。
此举虽对身手高强的人无用，却至少能将城中大大小小的宅子与产权来历摸清，且还有部分身手一般的呢？怎么都算是有收获吧。
谁料派往翠湖岭的暗卫与在城中搜索的衙役忙活了整个晚上仍是一无所获，到的翌日一早，刘天和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心里直冒寒气。无奈之下只能找了幕僚商议，幕僚当即便提议派人往上京城送信给姜泽，尽量将事情说的严重一些。
最开始的时候，刘天和并不赞同这个提议，等幕僚说完当即瞪眼，“你这是失心疯了吧，事情还没最终确认，现在就送信说姓谢的死了，那位还不得直接下旨将本官宰了！”
幕僚面色一黑，“大人此言差矣。”
刘天和急得团团转，口中喃喃道：“差矣，什么差矣，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万一没死呢？”虽然他本心里是觉得谢术昭肯定死了的，但凡事都有万一啊。
“若大人真觉得谢大人没事，何以如此焦急？”幕僚不慌不忙的打断他，“何况据属下所知，大人的直觉向来敏锐，在下便斗胆问大人一句，此番之事，您对自己的直觉有几分把握？”
刘天和闻言一噎，顿时就说不出话了。他的直觉的确向来敏锐，无论是官场形势还是自身安危，但凡与他利益相关的，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不妥。因而沉默了一瞬才道：“那先生此话何意？”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幕僚见他终于肯冷静下来听自己说话，这才徐徐道：“好处么，自然是多了去了。”甚至直接关系到刘天和的死活。但这话他不会明说，只道：“当务之急，大人需要担心的无非是两件事情。”
“你说。”
幕僚点头，“这头一件，便是如何与上京城那位交代，第二件，则是搞清楚到底是谁对谢大人出手。”
刘天和点头，这话可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谢术昭是死是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谢术昭的死会带来什么后果。说实话，要不是谢术昭现在生死不知，他是很想啐他几口的。
特么的，这人不声不响的就去了翠湖岭，半句招呼都没跟他打，结果不但自己很可能交代在里面了，还有可能连累到他，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刘天和非常生气，只眼下有比生气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来不及多想。
幕僚与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哪能不了解他的心思，继续道：“谢术昭于那位是什么分量大人心中有数，若真等到两日后再派人送信，就失了先机了。”
刘天和抿唇，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心里则想着，报个丧还需要先机？
幕僚见他神色如此，不由笑道：“大人别慌，谢大人出事咱们谁也不想。想来陛下也清楚绩溪郡如今的情形，谢大人官职比您高，乃是陛下最为倚重的人，陛下能派他过来，显见是信任他的。既是信任，那便清楚，在秦家的事情上，他比您更有话语权。”
“先生的意思本官明白了。”刘天和若有所思，“不过，这是事实，本官确实无法左右谢大人的想法，这才会不知他的行踪，一时不察出了岔子。”说白了，谢术昭的事情他管不着啊，“可那位在盛怒之下，可不会管那么多。”
“这倒未必。”幕僚信心十足，“大人只需如实上书便是。您看，谢大人是昨日半夜出城的，到昨日午后您察觉到不对，酉时后谢大人未归，您已经开始派人寻找。这在属下看来已经非常尽心，想来陛下也会这么认为。”
刘天和嘴角微抽，看幕僚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你当那位这么通情达理？”他就是通情达理，也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幕僚一笑，“这有什么打紧。”说着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微微沉吟道：“其实在下觉得眼下这出对大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却没刻意解释，复又地下头喝茶道：“消息传回上京陛下固然生气，但他再生气，却不至于对大人动了杀心，顶多治大人一个失察之罪。”
“先生的意思？”
“朝廷现在没多少人可用啊！”幕僚忧国忧民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我才让大人提前传信，此举一来可以表明大人的清白，尽量减少大人身上的嫌疑，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真拖到消息确实再来传信，陛下难免会对大人生疑，再不济也会觉得您对谢大人的安危不够尽心。”
刘天和闻言眼皮一跳，已然明白过来，“先生说的是。”欺君之罪算什么，谢术昭要是死了的话，他这也算提前给姜泽报备了，那接下来几日、再姜泽派人来之前，他只需要尽力去找就是。
若是谢术昭没死，事情也不太难，他跟谢术昭本身也不算多熟，大不了到时候找点似是而非的证据出来，说是有人误导的便也完了。难的是他现在若不传信，还真的会像幕僚说的一样失去先机。
想了想要幕僚道：“听先生话里的意思，此事还有后招了？”
幕僚颔首，“在下确实是这么想的，大人可以试想，对方在此时杀谢大人的目的是什么？栽赃，陷害，亦或简单的仇杀？想必大人也清楚，等闲人等是杀不了谢大人的。那有可能下手的是谁便也无须明说了。”
这事儿刘天和心里早有怀疑，也不是第一次与幕僚说起，当即便点头道：“当然是仇杀了，两者之间原就有仇，有了骠骑营与蔚家军一役，这仇……”刘天和说着摇了摇头，“若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幕僚觉得刘天和有些偏题，将他拉回来道：“那大人可曾想过，对方为何选择在此时下手？”
刘天和先前太过着急，只一门心思想着要如何撇清关系与姜泽交代了，还真没怎么想过。闻言不由心下一凛，“先生的意思是，对方此时动手是想一箭双雕？”
“不错，大人试想，绩溪郡是什么地方？”那是刘天和治下呀，见刘天和面色难看，幕僚继续道：“除此之外，您再想想粮草的事情。”
这话一出，刘天和顿时背心发凉，瞪大眼道：“果真？”
“十之八九。”幕僚点头，“有这么好的机会对方为什么不用？大人莫不是以为蔚家军想在别的地方杀谢大人不可能吧？”
“当然不是。”刘天和负手起身，“想来是粮草的事情让蔚家军将我记恨上了。”他一面走一面恨恨道：“我这也是无妄之灾，陛下亲自下旨，我有什么办法。”
幕僚挑眉，“事已至此，再追求前因已经没什么意义。要按在下的说法，即便并无粮草一事，对方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刘天和本来就是姜泽的人，与蔚家军对上是迟早的事情。
刘天和也清楚这点，可人么，有部分遇到问题总是会习惯性推卸责任。他总觉得以他的手段和心智，是可以在两者之间顺利游走两年的，谁料会这么快。怪不得粮草虽落到西北镖局的手里，他后来也发现了这是蔚池长女的势力，对方却一直没对他出手。
敢情是打着这个主意呢——蔚家军这是想要借姜泽的手来杀他啊，亦或者，对方是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姜泽的人自相残杀呢！简直太可恶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对姜泽的脾性是十分了解的。
刘天和心里发苦，想了想到：“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早传消息确实比晚传要好。”也免得到时候被人栽赃了百口莫辩。说完拱了拱手，“先生足智多谋，还请先生代笔。”
“大人谬赞了，此乃分内之事，在下这就去办。”幕僚回礼，旋即道：“至于谢大人如今具体在何处，在下私以为大人完全可以大肆张扬的去找。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总之先把排场做足了。”
言下之意，是让他可以将暗卫撤回来了。刘天和哪里能不明白其中用意，闻言点了点头，“有劳先生了。”大张旗鼓的去找，除了是对姜泽的交代，也可尽量避免触及到蔚家军的底线。
哪晓得他不过打了个盹儿，谢术昭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当然，因着还没寻到谢术昭的具体下落，刘天和并不确定谢术昭已死。但他在绩溪郡称王称霸多年，就连秦家都要看他眼色过活，私底下又怎么可能没几分手段？
谢术昭在的时候他还有所隐藏，可谢术昭整日未回，连同手底下的一干人等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刘天和心里七上八下，又哪里还顾忌得了？
他可不认为谢术昭是蠢货，此人在谢琳和姜泽手底下做事多年，最是谨慎稳妥不过。尽管对方有许多事情都不想让他插手，甚至对他有所防备，却绝不到外出连个招呼都不给他打、亦或临时离开绩溪城半点口风都不露的地步。
这人到绩溪郡的目的还没达成呢，怎么会轻易舍得离开？
既是如此，那就只可能是谢术昭临时有所发现，直接带着手下的人出城了。也不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总之出城后，谢术昭应该是出事了，且事发突然，对方根本就来不及打发人通知他，甚至连紧急求救信号都没发出来。
之后通过花船上的老鸨和船娘，刘天和很容易便查出谢术昭一行的去向。
可他查清楚后，心中就更加狐疑了——因为谢术昭是追着秦羡渔往翠湖岭去的。再加上惯常停在江岸边的另外一艘花船同样往翠湖岭而去，刘天和收到消息后又惊又疑，当即就将视线锁定在蔚家军头上。
但蔚家军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在他看来，甚至比姜泽还要危险几分。无他，姜泽原先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事情总不可能是姜泽自己干的吧？毕竟是皇室暗卫，到底是什么水准刘天和心里还是有数的。
作为被监视的一方，他常年累月的活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总会有那么几分私心的——他手上也是有人手和力量的好不好，可他却拿这些人没办法。但蔚家军的人做到了，且无声无息的。
而他却直到谢术昭和他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仍然没摸清楚蔚家军到底派了哪些人来，具体分布在何处，下一步计划又是什么。再加上自秦家出事后，绩溪城中各方势力混杂，全都呈蓄势待发之势，刘天和又如何能等闲视之？
谢术昭失踪对刘天和来说就像晴天霹雳一般——甭管他将事情怀疑到蔚家军头上是否准确，总之谢术昭出事他讨不到半点好处，甚至，事情若不是蔚家军做的，他的处境只会更糟！
为啥会这么说？因为事情若不是蔚家军做的，就代表绩溪郡还有与蔚家军旗鼓相当的其他势力介入！是，他手上确实有不小的权利，也是个官身，可特么的他是个文官啊！他连蔚家军都不敢正面对上，再多来一个岂不是要他老命？
可谢术昭身份特殊，他也没胆子什么都不做。别人不知道谢术昭对谢家与姜泽母子的重要性，难道他还不清楚？只怕姜泽收到消息后，第一个想剐的人就是他！再加上粮草一事姜泽早就对他不满，别到时候他全家老小都跟着遭殃。
也因此，谢术昭失踪的头天晚上，刘天和接连派出数拨人手到翠湖岭寻找，到最后甚至出动衙役在绩溪城中挨家挨户的去搜——他自然晓得搜城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也清楚若有人直接把谢术昭宰了，不大可能藏在城里。
但他必须这样去做，一则是为了做给姜泽看的，万一谢术昭真的死翘翘了，他上辩折陈清的时候，也好有个说法，一则是破釜沉舟，既然对方已经朝谢术昭下手，难保不会朝他下手呀！
反正绩溪郡最近一段已经非常热闹了，又是各方人马齐聚，相信谢术昭的事情很快就会人尽皆知，他也不介意将动作闹得大些，正好可以趁机查查有哪些来历不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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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刘天和并不赞同这个提议，等幕僚说完当即瞪眼，“你这是失心疯了吧，事情还没最终确认，现在就送信说姓谢的死了，那位还不得直接下旨将本官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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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和闻言一噎，顿时就说不出话了。他的直觉的确向来敏锐，无论是官场形势还是自身安危，但凡与他利益相关的，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不妥。因而沉默了一瞬才道：“那先生此话何意？”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幕僚见他终于肯冷静下来听自己说话，这才徐徐道：“好处么，自然是多了去了。”甚至直接关系到刘天和的死活。但这话他不会明说，只道：“当务之急，大人需要担心的无非是两件事情。”
“你说。”
幕僚点头，“这头一件，便是如何与上京城那位交代，第二件，则是搞清楚到底是谁对谢大人出手。”
刘天和点头，这话可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谢术昭是死是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谢术昭的死会带来什么后果。说实话，要不是谢术昭现在生死不知，他是很想啐他几口的。
特么的，这人不声不响的就去了翠湖岭，半句招呼都没跟他打，结果不但自己很可能交代在里面了，还有可能连累到他，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刘天和非常生气，只眼下有比生气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来不及多想。
幕僚与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哪能不了解他的心思，继续道：“谢术昭于那位是什么分量大人心中有数，若真等到两日后再派人送信，就失了先机了。”
刘天和抿唇，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心里则想着，报个丧还需要先机？
幕僚见他神色如此，不由笑道：“大人别慌，谢大人出事咱们谁也不想。想来陛下也清楚绩溪郡如今的情形，谢大人官职比您高，乃是陛下最为倚重的人，陛下能派他过来，显见是信任他的。既是信任，那便清楚，在秦家的事情上，他比您更有话语权。”
“先生的意思本官明白了。”刘天和若有所思，“不过，这是事实，本官确实无法左右谢大人的想法，这才会不知他的行踪，一时不察出了岔子。”说白了，谢术昭的事情他管不着啊，“可那位在盛怒之下，可不会管那么多。”
“这倒未必。”幕僚信心十足，“大人只需如实上书便是。您看，谢大人是昨日半夜出城的，到昨日午后您察觉到不对，酉时后谢大人未归，您已经开始派人寻找。这在属下看来已经非常尽心，想来陛下也会这么认为。”
刘天和嘴角微抽，看幕僚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你当那位这么通情达理？”他就是通情达理，也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幕僚一笑，“这有什么打紧。”说着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微微沉吟道：“其实在下觉得眼下这出对大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却没刻意解释，复又地下头喝茶道：“消息传回上京陛下固然生气，但他再生气，却不至于对大人动了杀心，顶多治大人一个失察之罪。”
“先生的意思？”
“朝廷现在没多少人可用啊！”幕僚忧国忧民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我才让大人提前传信，此举一来可以表明大人的清白，尽量减少大人身上的嫌疑，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真拖到消息确实再来传信，陛下难免会对大人生疑，再不济也会觉得您对谢大人的安危不够尽心。”
刘天和闻言眼皮一跳，已然明白过来，“先生说的是。”欺君之罪算什么，谢术昭要是死了的话，他这也算提前给姜泽报备了，那接下来几日、再姜泽派人来之前，他只需要尽力去找就是。
若是谢术昭没死，事情也不太难，他跟谢术昭本身也不算多熟，大不了到时候找点似是而非的证据出来，说是有人误导的便也完了。难的是他现在若不传信，还真的会像幕僚说的一样失去先机。
想了想要幕僚道：“听先生话里的意思，此事还有后招了？”
幕僚颔首，“在下确实是这么想的，大人可以试想，对方在此时杀谢大人的目的是什么？栽赃，陷害，亦或简单的仇杀？想必大人也清楚，等闲人等是杀不了谢大人的。那有可能下手的是谁便也无须明说了。”
这事儿刘天和心里早有怀疑，也不是第一次与幕僚说起，当即便点头道：“当然是仇杀了，两者之间原就有仇，有了骠骑营与蔚家军一役，这仇……”刘天和说着摇了摇头，“若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幕僚觉得刘天和有些偏题，将他拉回来道：“那大人可曾想过，对方为何选择在此时下手？”
刘天和先前太过着急，只一门心思想着要如何撇清关系与姜泽交代了，还真没怎么想过。闻言不由心下一凛，“先生的意思是，对方此时动手是想一箭双雕？”
“不错，大人试想，绩溪郡是什么地方？”那是刘天和治下呀，见刘天和面色难看，幕僚继续道：“除此之外，您再想想粮草的事情。”
这话一出，刘天和顿时背心发凉，瞪大眼道：“果真？”
“十之八九。”幕僚点头，“有这么好的机会对方为什么不用？大人莫不是以为蔚家军想在别的地方杀谢大人不可能吧？”
“当然不是。”刘天和负手起身，“想来是粮草的事情让蔚家军将我记恨上了。”他一面走一面恨恨道：“我这也是无妄之灾，陛下亲自下旨，我有什么办法。”
幕僚挑眉，“事已至此，再追求前因已经没什么意义。要按在下的说法，即便并无粮草一事，对方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刘天和本来就是姜泽的人，与蔚家军对上是迟早的事情。
刘天和也清楚这点，可人么，有部分遇到问题总是会习惯性推卸责任。他总觉得以他的手段和心智，是可以在两者之间顺利游走两年的，谁料会这么快。怪不得粮草虽落到西北镖局的手里，他后来也发现了这是蔚池长女的势力，对方却一直没对他出手。
敢情是打着这个主意呢——蔚家军这是想要借姜泽的手来杀他啊，亦或者，对方是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姜泽的人自相残杀呢！简直太可恶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对姜泽的脾性是十分了解的。
刘天和心里发苦，想了想到：“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早传消息确实比晚传要好。”也免得到时候被人栽赃了百口莫辩。说完拱了拱手，“先生足智多谋，还请先生代笔。”
“大人谬赞了，此乃分内之事，在下这就去办。”幕僚回礼，旋即道：“至于谢大人如今具体在何处，在下私以为大人完全可以大肆张扬的去找。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总之先把排场做足了。”
言下之意，是让他可以将暗卫撤回来了。刘天和哪里能不明白其中用意，闻言点了点头，“有劳先生了。”大张旗鼓的去找，除了是对姜泽的交代，也可尽量避免触及到蔚家军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