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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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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晨曦的姿势是面对金秦禺的, 她眼中出现的半透明的悬浮框覆盖在金秦禺的脸上, 好感度系统自动排列方式是从高到底, 但是刚刚开启的人会维持两个小时左右的顺位第一，金秦禺现在就在第一个, 他下面是金闪闪, 不过这个不重要。
顺位第一的金秦禺, 一排字挡住他的半张脸, 那个带着嘲讽的椭圆形刚好就在他的右眼上，像一个大圆圈包围一个狭长的小圆圈，姜晨曦看着那个‘0’再从那个孔洞里, 看着那只萌萌的, 她一直很喜欢的眼睛，勾唇笑了。
这可真有意思。
金秦禺感觉有点不对，肩膀不自觉的缩了一下，想要往后退，姜晨曦没拦, 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等着金秦禺做到另一边的位置上, 打开一丝窗户散烟味, 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看着悬浮在椅背上的好感度列表。
此前姜晨曦从来没想过开金秦禺的好感度, 没这个必要, 给储备粮开好感度干什么, 又不是任务目标, 可是好感度系统是最直接能判断一个人最自己观感的，没有任何的误差，所以姜晨曦现在开了，因为金秦禺不正常。
好感度系统不可能出现零，除了因为但凡能让姜晨曦开好感度的都不可能对她无感之外，就算是陌生人，只要见过一面，对一个人有好感还是恶感都是在几秒内就判断出来了，不会出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感。
而金秦禺的零就代表，他对自己无感，没有任何想法，没有喜欢，没有讨厌，什么想法都没有，仿佛姜晨曦是个从未见过面，对她一无所知的陌生人，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姜晨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金秦禺过来，宠物犹豫几秒，慢吞吞的挪过来，顺手还把车上的烟灰缸也拿过来了，捧在手里看着姜晨曦，夹烟的手攀上他的脖子，烟头闪烁的红光离他的耳朵只有一寸，丝丝灼热从发丝渗透到皮肤上，那是个危险的姿势，只要姜晨曦力量够大，就能掐断他喉管的姿势。
这么危险的姿势，让金秦禺有些不安，至少姜晨曦本来是这么理解的，可是当看到那双眼睛，没来由的，姜晨曦觉得对方的不安不是因为她掌控他的性命，而是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对，所以他不安。
微微闭了闭眼睛，姜晨曦试着回想中午金钟泫因为昨晚的事情闹脾气不愿意打招呼的样子，一点点放松，手下紧绷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了，掐住脖子的手却缓缓用力，金秦禺很温顺，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姿势动都没动。
一节烟灰掉在白T上，烟草焚烧后落下去的灰烬被窗户缝的风吹的散开，完整的烟灰被吹的破碎，手上的力气变大，大到有些不舒服了，金秦禺动了动下巴，低头点了点姜晨曦的手，软绵绵的说了一句“疼～”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却留下了不太美观的痕迹，微微泛红的指痕。
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碾压烟蒂在烟灰缸内熄灭，又重新点燃一根，姜晨曦看着眼神盯着她乖巧的不行的金秦禺，有些纠结，她找不到原因。喉咙是所有哺乳类生物的敏感点，尤其是人类。
她喜欢摸喉结就是喜欢掌控生命的感觉，对方愿意被抚摸，本身就代表着臣服，一个在她掐住喉咙时心跳都没有变化的人，对她的信任几乎是满值的，可是这样的人对她的好感度却是0，为什么？
烟雾顺着窗户往外飘散，姜晨曦再次翻看塞壬的资料，重点在食物那一段，一无所获，兔子也无法给她答案，她的数据库都源自于姜晨曦，金秦禺是海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宠物，样本不足给不出答案。
姜晨曦看着那个‘0’，问金秦禺“讨厌我吗？”
“不讨厌。”金秦禺把烟灰缸放回原位，挤到到她身边靠在她的肩膀上，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先回答了“也不喜欢。”
眼前关于物种的资料瞬间切断，分了部分注意力在金秦禺身上“不喜欢我？为什么？”她不觉得自己能从金秦禺身上找到答案，却也没想到回听到一句‘不喜欢’。
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能理解的话，金秦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更简单“你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啊。”
姜晨曦微愣“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
“嗯，我喜欢我可以照顾的人，你太强大了。”金秦禺抓过她的手玩着她的指节，十分随意的开口“强大到不需要别人。”
被划着手心的姜晨曦有些痒，捏了下他的手指让他别闹“不喜欢的话，为什么粘着我？”
“我们本来不就是一体的吗？”金秦禺疑惑的看着姜晨曦，好像不明白她的问题“天生就应该在一起啊。”
姜晨曦愣住了，愣了很长时间，手上的烟差点烧到自己，还是金秦禺提前把烟抽走灭掉，她才回神，直起身盯着金秦禺“这个结论。。。我是说，这个想法，你什么时候有的？”
“啊？一开始就有了吧，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金秦禺刚说完自己就发现了不对“好像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你家？不对，是在公司。”摇了摇头有些迷糊“我不记得了。”
这个怪异的答案已经听了数次的姜晨曦，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却还差一点，问搞不清情况的金秦禺“为什么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不知道哪个是对的。”金秦禺给疑惑的姜晨曦解释“就像昨天你受伤了，有人告诉我你受伤了，我就记得了，但是我不记得胜允说的那些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晨曦听不到他的话，因为兔子给了新的可能，海妖的血统在自动驯养金秦禺，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在改变他，可是规则本身不允许，所以金秦禺变成了奇怪的存在。
这个新猜测闪电一样打入姜晨曦的脑海，所有的一切找到了线头，之后就都串起来了。金秦禺所有混乱的，不知道的东西，都是以第一次进食为分界点，所谓的姜胜允说过族谱但是金秦禺说自己没听过，也是因为这个。
这么解释可能有点奇怪，金秦禺把之前遇到的姜晨曦和进食之后的姜晨曦当两个人，更准确的说，他把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姜晨曦，同和一群人在一起的那个姜晨曦，当成不一样的人，但是这是本能，可是他还有理智，理智告诉他那就是一个人。
所以，金秦禺才会说不知道，他没说谎，他真的不知道。姜晨曦可以肯定，第一次进食之后金秦禺没有那么大的改变，这个改变是随着自己反哺过去的能量变多，一点点改变的，包括姜胜允说的吃饭和睡觉的问题，
金秦禺在慢慢靠近自己，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灵魂，灵魂的力量太过强大反应在了身体上。所谓的好感度是0就更简单了，好感度系统唯一没办法判断的是使用者，金秦禺身上她的信息素太浓郁，好感度系统给不出答案，就像系统没法知道姜晨曦对谁有好感一样。
可是这个结论也代表‘我得放弃他。’或者杀了他。
‘是的，如果推论成立，他会让你被这个世界驱逐。’作为会给予所有可能性的AI，兔子顺便回答了主人没说出口的可能‘杀了他的积分不足，收回力量目前没有前例，可能造成死亡，不建议进行。’
靠在姜晨曦的肩膀上，无聊的玩着她的手，把指节一个个绕在一起又分开的金秦禺，毫无所觉身边的人在想恐怖的事情，因为姜晨曦已经找到让他感觉不到自己情绪的方法。
而海妖和AI在谈论的事情，很简单，世界的规则不允许出现超出本源的东西，姜晨曦是个例外，她借助的是这对妹妹的身份，外来户顶着自家孩子的名头玩一会儿没什么，可是外来户带坏自家孩子，就一定会被赶出家门。
金秦禺现在只是一点改变，这一点有多少没有检测姜晨曦也不知道，更不清楚这个改变什么时候会让对方彻底变更物种，而只要金秦禺的物种彻底变化，在这个世界创造第二个种族的姜晨曦，会在第一时间被世界驱逐，晋江都帮不了她。
准确的说，是没必要帮，反正美梦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世界才行，换个世界照样继续。可是对姜晨曦来说就太坑了，她在这个世界才完成几个任务，地基刚刚打好，都还没大面积撒网捞鱼现在就走？她之前的付出的时间全费了！
以上的唯一的结论就是放弃金秦禺，离他远远的，力量没有她的补充会渐渐衰弱，就算不衰弱也不会变强，现在的金秦禺没有变，那他就顶多到这一步了。可是难得碰到个这么完美的储备粮，就这么放弃？有点舍不得啊。
虽然姜晨曦对吃人没什么抵触，可是吃人明显比储备粮麻烦多了，而且这么乖巧的宠物养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有感情的！她开发了那么多姿势呢！还有很多姿势待开发啊！
一点也不走心的‘舍不得’都落到一声叹息上，姜晨曦抽回手按在金秦禺的头顶上，用力的揉了两把，捧着他的脸给了一个超深的吻，在对方的回应下，缠绵的水声中，仿佛真的有两分真心的不舍在。
下一秒，无情的海妖推开大口喘息的金秦禺，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的告诉他“你该走了。”
超长待机的深吻逼的金秦禺眼角含泪，差点喘不上气来，深深的吸气再吐出，慢吞吞的‘嗯’了一声，拉开门下车，门关上的瞬间，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别的什么，首次问姜晨曦“我还可以找你吗？”
姜晨曦笑笑没有说话，金秦禺愣了愣，没有失落，只有了然，手扶着车门，微微鞠躬“再见，前辈。”说着关上车门，头也不回，脚步稳稳的往外走，走的十分干脆利落，连一丝丝的不舍都没有。
物似主人形，到底变了。
只是这份改变会维持多久，谁都不知道，是好是坏大概也和姜晨曦没什么关系了。
重新回到车上的朴美淑并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以她的眼力想要看穿姜晨曦，重新投胎比较快。车子驶出YG时，姜晨曦和这家公司最后的一点联系被彻底斩断，至少她是这么想的，以至于她忽略了，另一辆保姆车一前一后刚好驶入公司。
之前顶着巨大的勇气打电话给姜晨曦的姜胜允，想过这通电话能带来的所有结果，却万万没想到，最不可能的那一条实现了。
男卫生间里，确定每个隔间都没人，知道金秦禺是去见姜晨曦的姜胜允把人拽过来问结果，其他地方不是有监控就是有队友，非要单独两人说话，这里最不惹人注意，经纪人也不会管。
然后就听到对方淡定的不行的答案，姜胜允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叫不会联络了？”我去！也太果断了吧！
金秦禺不解的看着他“你打电话给她不就是想要这样吗，为什么现在又这样？”
“我是那么想没错，可是。。。”姜胜允纠结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纠结这个事情很久了，久到压力大的都快掉头发了，可是那也不代表听到分开的这个答案就真的高兴。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完全反对金秦禺和姜晨曦的关系，至少姜晨曦是真的能帮忙，有总比没有好。
只是各种事情自己想想可以，说出来总觉得很奇怪，就像公司内都说宋闵浩和姜晨曦说不定有什么的八卦一样，大家也是边鄙视边羡慕的，那是制作人啊，那不是一个单纯的女爱豆。
他会打电话给姜晨曦，是因为昨天真的闹出来了，要不然他也还是会憋着不说的。姜胜允蛋疼的看着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金秦禺“那你。。。她会。。。你难过。。。不是。。。我是。。。”
磕磕绊绊说不清一句话的姜胜允被金秦禺直接搂住肩膀往外走“和你没关系的，别纠结这个了，我们不是还要出道么”拉开门出去“晨曦有她的。。。”
迎面过来的权至龙因为对方拉门的动作顿住，门内的两人立马鞠躬行礼，权至龙笑笑问候，侧身让他们出去，在两人出门要走的时候却叫住金秦禺，无视忐忑的姜胜允，问他“昨天看你和晨曦关系很好，你们很熟？”
金秦禺微微摇头“现在已经和前辈没关系了。”
权至龙愣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进去了，心里却在思考那句话，‘现在’没关系，那是又一个被丢下的人么。
姜胜允拽着金秦禺就跑，跑回练习室看到权至龙的经纪人也在，走到宋闵浩身后问他，他们怎么来了，练习生的楼和主楼不是一栋，特地过来一定有事。宋闵浩摊手表示不知道，队长回头望金秦禺总觉得事情不对，可是大哥淡定的很，去找经纪人说自己回来了，他现在是练习时间，出去要报备的。
这边在研究前辈为什么会来，重新回到S｜M的姜晨曦，也在被问，为什么会到S｜M，不过这种问法就是玩笑的性质，都不用姜晨曦自己回答，BOA就帮忙绕过去了。
才从日本回来的BOA是全公司除了金钟泫，最快知道姜晨曦转公司的艺人，本来打算电话问姜晨曦的，正好她到公司了就把她叫到休息室和大家见一面，之前虽然也认识，但是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
作为公司稳稳的一姐，还有非登记理事的职位，BOA有个特别的小屋子，S｜M公司内部的‘商谈室’叫真实之屋，在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说真话，也没有人会把这些话说出去，可以算是变异版的心理咨询，姜晨曦到的就是这个房间。
今天没有要商谈的人，这间屋子就临时变下午茶的场地了，屋子里的人也不是固定的，谁刚好在公司又有空就过来玩玩，想要走或者有行程就直接走。BOA把姜晨曦拉到S｜M艺人的群聊里，里面都是艺人，平时没什么人说话，偶尔有这种活动的时候会通知一下，来不来都可以。
姜晨曦把一连串‘叮叮’作响的手机丢给不说话的金钟泫，那里都是群里欢迎她加入的人，不大的屋子就一张两人沙发和一个茶几，沙发上坐着BOA和姜晨曦，其他人都是自己搬凳子进来，走的时候自己搬走。
金钟泫坐在离姜晨曦最远的地方，正好一个对角，不过因为房间小也没远到哪去，起码丢手机过去不费什么力气，被砸到的人也接的很稳，然后生气“呀！”
BOA左右看看问姜晨曦“你们两吵架了？”虚点金钟泫“晨曦是女孩子，你让着她一点。”
金钟泫指着姜晨曦“你看她的样子，哪里像女孩子了！”
女孩子右手搭在沙发背上，左手夹着烟，翘起腿坐的十分霸气，对姐姐表示“没关系，他是男孩子，我会让着他的。”
一句话说的整个屋子都是笑声，曹硅贤大笑问姜晨曦“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节目，你上肯定很有意思。”
金骏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哥说的是黄金渔场？你们也要邀请人了么？”作为谈话节目中的一线，不缺嘉宾吧。
“我们作家对她挺有兴趣的，但是没邀请成功。”曹硅贤问姜晨曦“你是不是不喜欢上综艺，之前志原哥带着宰范前辈来的时候，作家还说可惜没邀请到你。”
弯腰弹烟灰的姜晨曦点头“不太喜欢觉得太麻烦。”
从姜晨曦一手为殷志原他们撕下三大台的王牌综艺之后，专辑火了，连带的歌手当然也火了。一线节目的资源需要抢，之后的就是那些节目自己找上门了，综艺是最追热门话题的东西，比实时新闻都差不多。
诸如黄金渔场之类的谈话节目，压根不用姜晨曦去找，就邀请他们去，这种的姜晨曦就直接推了，让殷志原他们自己上，好处是自己不用麻烦，坏处是宋闵浩和金知元同样上不去，关注度锐减。
不过这些节目也代表殷志原他们真的红了，最明显的是专辑正式在姜晨曦闹了一场，过了十万大关，所谓姜晨曦作为制作人不赚钱的新闻就都被粉丝喷飞了，谁在乎赚不赚钱，就是不赚钱我们也能堆出钱来。
朴灿列刚想问为什么不喜欢综艺，曹硅贤笑着开口说“你没来钟信哥，就是尹钟信前辈你知道吗？”看她点头继续“哥很失望，那一期都在提你，说是很想和你合作他的月刊。”
BOA噗嗤一声“那哥哥见到人就想要合作，也是神奇。”
话音刚落门从外面被推开，几人望过去全体起身行礼，来人随意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的韩信厚笑眯眯的挥手让他们都坐，BOA自动拉着姜晨曦让出沙发，曹硅贤连忙让位置给姑娘们。
BOA拉着姜晨曦要坐，韩信厚的助理搬了两把椅子进来放在沙发边上，韩信厚招手让她们坐那里，再次落座时，屋子就有点挤了，可是大神在这，又不太想走，俞永镇可是难得一见参加这种活动。
难得合群的俞永镇心情很好，问他们在聊什么，BOA简单的说了两句，刚说到尹钟信对面的笑脸就挂下去了“那种把音乐当量产工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全场安静没人接话。
韩信厚拍拍手打破安静，指着桌上的几杯咖啡问他们，要不要吃点什么，他请客，边说边叫助理进来。助理小姐非常会做事的补充了一句，她让人出去买，不知道屋里几人是不是都不走，要是有人等下有行程，那就让人给他们送过去。
满场都是会看眼色的孩子们，金骏勉悄悄拍了下朴灿列起身表示他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再聊，其他人陆续跟上，金钟泫走之前纠结了一下，看了看姜晨曦到底还是出去了。
BOA倒是没走，屋内一下就剩四个人，茶几上的咖啡杯全换，助理送了一份马卡龙进来，顺便还给了俞永镇一份炸酱面，大神表示刚起床没吃东西。正式问候还没有的新人姜晨曦，对这位大神的第一印象是带着甜面酱味的吐槽声。
吐槽对象就是尹钟信，要说那些评价么，脏字太多还带浓烈的个人色彩，就不赘述了。大半碗面吃完，擦嘴抽烟的俞永镇丢了根烟给姜晨曦，拉小朋友站队“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么？”
姜晨曦笑笑“我没见过他，对他的音乐也不太了解”就在俞永镇以为小朋友还算会做人的时候，话锋一转“但是努力的人都不讨人厌，他很努力。”这句就算夸奖了。
瘫坐在沙发上享受饭后一支烟的俞永镇直起身上下打量姜晨曦，那眼神怎么都不能算是友好。BOA膝盖轻轻碰了姜晨曦一下，让她收敛点，现在不是说个人观点的时候。
尹钟信这个名字，对韩娱圈不了解的人大概会以为他是混综艺的，大火的家族诞生就有他的参与，但是其本人是个非常努力的制作人，以及公司老板。其公司和所有以制作人为中心的小型企划社一样，走的不是爱豆路线而是培养歌手的路线。
他们和S｜M没什么矛盾，未来搞不好还会合作，尹钟信和俞永镇就更没什么来往，后者评价前者纯粹是出于音乐人角度，站在顶级制作人的位置上，对别人居高岭下的看不上，至于姜晨曦为什么知道这个人，还是因为制作人专辑的原因。
早前说过韩国没有制作人出专辑这回事，但是有一个颇为巧妙的特例就是尹钟信，他从早年坚持每个月出一首歌，名字就叫尹钟信月刊，按月出数字版音频，整年的时候作为专辑对外发售。
尹钟信月刊里的歌手五花八门，有些是他们公司的人，有些尹钟信自己唱，有些是邀请别人合作，算下来好几年了，大半个圈子都合作过。月刊其实已经很像制作人专辑了，之所以不是，不是因为他一个月才出一首，而是歌未必都是他做的，他还会和很多音乐人合作，名字是尹钟信月刊系列，歌曲版权却不一定。
判断制作人专辑有一个基础标准，歌曲所属权在谁的手上，拿姜晨曦的那张专辑来说，所有的歌都是她一手包办的。姜晨曦所谓的努力是指月刊从开始就没断过，几年坚持下来，不是个小数目，一个月一首歌常规音乐人连想都不敢想。
气氛有些不对，韩信厚咳嗽一声打断俞永镇的视线“你别一见面就吓小朋友，钟信哪有你说的那么多问题。”
嘴巴发出嘲讽的气音倒回沙发上俞永镇嫌弃道“他也就努力能拿出来说了，我们这个行当努力是最没用的东西。”转头看着韩信厚“哥也是，好人最没用。”
韩信厚笑笑不理他，对姜晨曦说“别在意他的话，他就是没睡好发点牢骚”下巴点了点BOA“我们公司信奉没有教不会的孩子，只有不努力的人，她就是典型，你得看姐姐的做法。”
“哥说的我好像多笨一样，我也是打着天才的名义出道的好不好。”BOA笑嘻嘻的接话。
一场小风波还没闹起来，就在插科打诨下消失，之后就是没睡好的俞永镇和本来就不会说话的姜晨曦，听两位非常会说话的人东拉西扯。扯了半天，韩信厚拿着吃完的空盘子起身说出去丢一下，眼尖的BOA跟着起身说有事，走前给姜晨曦一个眼色让她乖一点，屋内很快就只剩两人了。
大佬一个人霸占整张沙发，抽着烟不说话，姜晨曦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没有像BOA警告的那样乖巧一点，也没有挑衅，同样的不说话。两人一直安静到俞永镇两根烟抽完，终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从什么时候开始学音乐的，到听说你的小提琴很好，从平时写歌的灵感是根据自己还是看各种作品，到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音乐人。基本没什么重点就围绕着音乐说，但是以他们的职业来说，这种算是尬聊，单纯增进彼此基础熟悉度的聊天。
有的没的说了十几分钟，姜晨曦有些无聊了，对面的人明显也是觉得很没意思，摊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边抽烟边说，起身灭烟的时候看着都快满了的烟灰缸，瞟了姜晨曦一眼“你不止是音乐人还是歌手，抽烟比我还凶，不要嗓子了？”
俞永镇是个老烟枪，烟不离手一根接一根的那种，自己抽的时候就会丢一根给姜晨曦，这个属于习惯，但是姜晨曦真的跟着他一根一根就看不惯了，长辈对晚辈的看不惯，不带恶意，也不是关心，只是看不惯。
典型的南韩长相有些发胖的圆脸是中年大叔标配，这样的俞永镇不属于姜晨曦的审美范围，忍耐力随着颜值降的有点低，姜晨曦自觉也算陪聊半天，就打算结束了，笑道“我的嗓子是天生的，不会被。。。”刚想说要走的话，就被打断了。
“刚刚还说努力重要，结果还是在乎天赋，你这前后不一啊。”俞永镇笑了，没有再拿烟，起身对姜晨曦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之后怎么样反正聊天也聊不出东西来。”
“你的音乐我还是很喜欢的，但是你看人的眼光不行，尹钟信那种不能叫音乐人，他就是个商人，极其功利的商人，你别和他掺合。”前辈拉开门教导后辈一句“没事的时候带着音乐过来聊聊，这么干聊浪费时间。”
对方明显也不是很愿意的见面就这么结束，等人走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韩信厚拦了姜晨曦，笑眯眯问她和俞永镇相处的怎么样，要是好的话，就把她的工作室安排在俞永镇旁边了，方便交流。
俞永镇的工作室不止公司内的一个，姜晨曦同样如此，但是S｜M有个规矩，每个月到公司待24个小时，也就是八小时工作制的三天，一来是彼此见见面，不至于同部门的还互相不认识；二来确认这些没什么生活技能的人还活着，或者有什么其他需要；三来是最主要的，给爱豆们解答作曲相关问题，最后这个不强制，看各自意愿。
不过按照韩信厚的说法，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其实他还是建议多到公司来，他们比起音乐性更在乎舞台呈现的视听效果，作为某种程度上提线木偶的爱豆们，制作人对他们越了解，越能发挥作用。
当然，一如之前所说的，不强制。
姜晨曦看着兔子监控里在四楼楼梯口徘徊了半天的金钟泫，再听着说了至少五次，公司不会强制你们干什么的话，干脆点头说，她会经常到公司来。果然得到韩信厚满意的笑容，说自己要忙先走了。
看了眼他的背影，往相反方向走的姜晨曦怀疑，韩信厚就是用这一招水磨的功夫，磨的俞永镇来见她的。毕竟从头到尾俞永镇也没对她多感兴趣的样子，反倒像是打卡完成任务，比如对新来的小朋友释放善意什么的。
想着大公司的好处是规范化管理，坏处也是太规范的姜晨曦，看到低头原地转圈的病友就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了，走到金钟泫身边咳嗽一声，吓了对方一跳后，心情很好的伸手。
反射性打开她手的金钟泫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干什么！”他还在生气呢！
“不是来还我手机的吗？”姜晨曦指着他手上的手机“不然你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四楼是行政层，和爱豆没什么关系。
金钟泫愣了几秒，上前一步把手机赛她手里“还你！”说完转身就要走，被姜晨曦一把抓住，卡着他的脖子，按下电梯“闹了一天了，还要气多久。”
周围来来往往还是有人的，姜晨曦淡定的面对打招呼的人，金钟泫却不方便使劲的扑腾，咬牙让她放手“你想死么！这里是公司！”
“我们关系好，和是不是公司有什么关系。”姜晨曦不理他，正好电梯门开了，里面还没人，卡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拖进去。
门一关金钟泫猛的一用力把人推开，故意放松的姜晨曦撞到栏杆上，超大一声，电梯都晃了一下，金钟泫连忙上前，拉着她手，担心的看着她急道“你没事吧，疼不疼，我不是故意，我不是要用力，你有没有事，你刚才干嘛卡着我，我。。。”
“疼死了。”姜晨曦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踢了他一脚“没送你回家有必要这么生气么，你又不是三岁还能走丢。”
还在担心的金钟泫眼睛一瞪“我是因为你没送我回家吗！”按着她的肩膀一路摸到腰“哪里疼？要不要去医务室？”
“那是因为什么？”姜晨曦打开他的手“痒，男女有别不知道么，别乱摸。”推开他让他站远点“那是因为什么，窗帘不是割的很开心么。”
金钟泫无语的站在一边“窗帘又不是我割的，那是金秦禺割的好不好。你突然装什么女人，你到底哪里疼？”
“莫名其妙吃什么醋，还小么，好朋友只能跟我玩，对我好？”姜晨曦鄙视他“你简直不能更幼稚。”
想要打他的金钟泫，手抬了抬到底没落下去“你才幼稚，哪有说男人是宠物的！金秦禺也太奇怪了吧，你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吗！”
“好了，别纠结这个了，宠物不喜欢就换一个，公司不是那么多人么，你喜欢谁，我重新养。”
“呀！姜晨曦！”这家伙简直有病！
姜晨曦大笑“不生气了？”还是活力满满的病友好，装什么大家不熟啊。
金钟泫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还是吃药吧！”
得到的是又一阵笑声。
其实逗病友也很有意思，跳脚的时候不是很可爱么。——渣妖
姜晨曦的姿势是面对金秦禺的, 她眼中出现的半透明的悬浮框覆盖在金秦禺的脸上, 好感度系统自动排列方式是从高到底, 但是刚刚开启的人会维持两个小时左右的顺位第一，金秦禺现在就在第一个, 他下面是金闪闪, 不过这个不重要。
顺位第一的金秦禺, 一排字挡住他的半张脸, 那个带着嘲讽的椭圆形刚好就在他的右眼上，像一个大圆圈包围一个狭长的小圆圈，姜晨曦看着那个‘0’再从那个孔洞里, 看着那只萌萌的, 她一直很喜欢的眼睛，勾唇笑了。
这可真有意思。
金秦禺感觉有点不对，肩膀不自觉的缩了一下，想要往后退，姜晨曦没拦, 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等着金秦禺做到另一边的位置上, 打开一丝窗户散烟味, 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看着悬浮在椅背上的好感度列表。
此前姜晨曦从来没想过开金秦禺的好感度, 没这个必要, 给储备粮开好感度干什么, 又不是任务目标, 可是好感度系统是最直接能判断一个人最自己观感的，没有任何的误差，所以姜晨曦现在开了，因为金秦禺不正常。
好感度系统不可能出现零，除了因为但凡能让姜晨曦开好感度的都不可能对她无感之外，就算是陌生人，只要见过一面，对一个人有好感还是恶感都是在几秒内就判断出来了，不会出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感。
而金秦禺的零就代表，他对自己无感，没有任何想法，没有喜欢，没有讨厌，什么想法都没有，仿佛姜晨曦是个从未见过面，对她一无所知的陌生人，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姜晨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金秦禺过来，宠物犹豫几秒，慢吞吞的挪过来，顺手还把车上的烟灰缸也拿过来了，捧在手里看着姜晨曦，夹烟的手攀上他的脖子，烟头闪烁的红光离他的耳朵只有一寸，丝丝灼热从发丝渗透到皮肤上，那是个危险的姿势，只要姜晨曦力量够大，就能掐断他喉管的姿势。
这么危险的姿势，让金秦禺有些不安，至少姜晨曦本来是这么理解的，可是当看到那双眼睛，没来由的，姜晨曦觉得对方的不安不是因为她掌控他的性命，而是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对，所以他不安。
微微闭了闭眼睛，姜晨曦试着回想中午金钟泫因为昨晚的事情闹脾气不愿意打招呼的样子，一点点放松，手下紧绷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了，掐住脖子的手却缓缓用力，金秦禺很温顺，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姿势动都没动。
一节烟灰掉在白T上，烟草焚烧后落下去的灰烬被窗户缝的风吹的散开，完整的烟灰被吹的破碎，手上的力气变大，大到有些不舒服了，金秦禺动了动下巴，低头点了点姜晨曦的手，软绵绵的说了一句“疼～”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却留下了不太美观的痕迹，微微泛红的指痕。
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碾压烟蒂在烟灰缸内熄灭，又重新点燃一根，姜晨曦看着眼神盯着她乖巧的不行的金秦禺，有些纠结，她找不到原因。喉咙是所有哺乳类生物的敏感点，尤其是人类。
她喜欢摸喉结就是喜欢掌控生命的感觉，对方愿意被抚摸，本身就代表着臣服，一个在她掐住喉咙时心跳都没有变化的人，对她的信任几乎是满值的，可是这样的人对她的好感度却是0，为什么？
烟雾顺着窗户往外飘散，姜晨曦再次翻看塞壬的资料，重点在食物那一段，一无所获，兔子也无法给她答案，她的数据库都源自于姜晨曦，金秦禺是海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宠物，样本不足给不出答案。
姜晨曦看着那个‘0’，问金秦禺“讨厌我吗？”
“不讨厌。”金秦禺把烟灰缸放回原位，挤到到她身边靠在她的肩膀上，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先回答了“也不喜欢。”
眼前关于物种的资料瞬间切断，分了部分注意力在金秦禺身上“不喜欢我？为什么？”她不觉得自己能从金秦禺身上找到答案，却也没想到回听到一句‘不喜欢’。
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能理解的话，金秦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更简单“你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啊。”
姜晨曦微愣“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
“嗯，我喜欢我可以照顾的人，你太强大了。”金秦禺抓过她的手玩着她的指节，十分随意的开口“强大到不需要别人。”
被划着手心的姜晨曦有些痒，捏了下他的手指让他别闹“不喜欢的话，为什么粘着我？”
“我们本来不就是一体的吗？”金秦禺疑惑的看着姜晨曦，好像不明白她的问题“天生就应该在一起啊。”
姜晨曦愣住了，愣了很长时间，手上的烟差点烧到自己，还是金秦禺提前把烟抽走灭掉，她才回神，直起身盯着金秦禺“这个结论。。。我是说，这个想法，你什么时候有的？”
“啊？一开始就有了吧，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金秦禺刚说完自己就发现了不对“好像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你家？不对，是在公司。”摇了摇头有些迷糊“我不记得了。”
这个怪异的答案已经听了数次的姜晨曦，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却还差一点，问搞不清情况的金秦禺“为什么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不知道哪个是对的。”金秦禺给疑惑的姜晨曦解释“就像昨天你受伤了，有人告诉我你受伤了，我就记得了，但是我不记得胜允说的那些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晨曦听不到他的话，因为兔子给了新的可能，海妖的血统在自动驯养金秦禺，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在改变他，可是规则本身不允许，所以金秦禺变成了奇怪的存在。
这个新猜测闪电一样打入姜晨曦的脑海，所有的一切找到了线头，之后就都串起来了。金秦禺所有混乱的，不知道的东西，都是以第一次进食为分界点，所谓的姜胜允说过族谱但是金秦禺说自己没听过，也是因为这个。
这么解释可能有点奇怪，金秦禺把之前遇到的姜晨曦和进食之后的姜晨曦当两个人，更准确的说，他把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姜晨曦，同和一群人在一起的那个姜晨曦，当成不一样的人，但是这是本能，可是他还有理智，理智告诉他那就是一个人。
所以，金秦禺才会说不知道，他没说谎，他真的不知道。姜晨曦可以肯定，第一次进食之后金秦禺没有那么大的改变，这个改变是随着自己反哺过去的能量变多，一点点改变的，包括姜胜允说的吃饭和睡觉的问题，
金秦禺在慢慢靠近自己，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灵魂，灵魂的力量太过强大反应在了身体上。所谓的好感度是0就更简单了，好感度系统唯一没办法判断的是使用者，金秦禺身上她的信息素太浓郁，好感度系统给不出答案，就像系统没法知道姜晨曦对谁有好感一样。
可是这个结论也代表‘我得放弃他。’或者杀了他。
‘是的，如果推论成立，他会让你被这个世界驱逐。’作为会给予所有可能性的AI，兔子顺便回答了主人没说出口的可能‘杀了他的积分不足，收回力量目前没有前例，可能造成死亡，不建议进行。’
靠在姜晨曦的肩膀上，无聊的玩着她的手，把指节一个个绕在一起又分开的金秦禺，毫无所觉身边的人在想恐怖的事情，因为姜晨曦已经找到让他感觉不到自己情绪的方法。
而海妖和AI在谈论的事情，很简单，世界的规则不允许出现超出本源的东西，姜晨曦是个例外，她借助的是这对妹妹的身份，外来户顶着自家孩子的名头玩一会儿没什么，可是外来户带坏自家孩子，就一定会被赶出家门。
金秦禺现在只是一点改变，这一点有多少没有检测姜晨曦也不知道，更不清楚这个改变什么时候会让对方彻底变更物种，而只要金秦禺的物种彻底变化，在这个世界创造第二个种族的姜晨曦，会在第一时间被世界驱逐，晋江都帮不了她。
准确的说，是没必要帮，反正美梦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世界才行，换个世界照样继续。可是对姜晨曦来说就太坑了，她在这个世界才完成几个任务，地基刚刚打好，都还没大面积撒网捞鱼现在就走？她之前的付出的时间全费了！
以上的唯一的结论就是放弃金秦禺，离他远远的，力量没有她的补充会渐渐衰弱，就算不衰弱也不会变强，现在的金秦禺没有变，那他就顶多到这一步了。可是难得碰到个这么完美的储备粮，就这么放弃？有点舍不得啊。
虽然姜晨曦对吃人没什么抵触，可是吃人明显比储备粮麻烦多了，而且这么乖巧的宠物养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有感情的！她开发了那么多姿势呢！还有很多姿势待开发啊！
一点也不走心的‘舍不得’都落到一声叹息上，姜晨曦抽回手按在金秦禺的头顶上，用力的揉了两把，捧着他的脸给了一个超深的吻，在对方的回应下，缠绵的水声中，仿佛真的有两分真心的不舍在。
下一秒，无情的海妖推开大口喘息的金秦禺，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的告诉他“你该走了。”
超长待机的深吻逼的金秦禺眼角含泪，差点喘不上气来，深深的吸气再吐出，慢吞吞的‘嗯’了一声，拉开门下车，门关上的瞬间，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别的什么，首次问姜晨曦“我还可以找你吗？”
姜晨曦笑笑没有说话，金秦禺愣了愣，没有失落，只有了然，手扶着车门，微微鞠躬“再见，前辈。”说着关上车门，头也不回，脚步稳稳的往外走，走的十分干脆利落，连一丝丝的不舍都没有。
物似主人形，到底变了。
只是这份改变会维持多久，谁都不知道，是好是坏大概也和姜晨曦没什么关系了。
重新回到车上的朴美淑并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以她的眼力想要看穿姜晨曦，重新投胎比较快。车子驶出YG时，姜晨曦和这家公司最后的一点联系被彻底斩断，至少她是这么想的，以至于她忽略了，另一辆保姆车一前一后刚好驶入公司。
之前顶着巨大的勇气打电话给姜晨曦的姜胜允，想过这通电话能带来的所有结果，却万万没想到，最不可能的那一条实现了。
男卫生间里，确定每个隔间都没人，知道金秦禺是去见姜晨曦的姜胜允把人拽过来问结果，其他地方不是有监控就是有队友，非要单独两人说话，这里最不惹人注意，经纪人也不会管。
然后就听到对方淡定的不行的答案，姜胜允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叫不会联络了？”我去！也太果断了吧！
金秦禺不解的看着他“你打电话给她不就是想要这样吗，为什么现在又这样？”
“我是那么想没错，可是。。。”姜胜允纠结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纠结这个事情很久了，久到压力大的都快掉头发了，可是那也不代表听到分开的这个答案就真的高兴。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完全反对金秦禺和姜晨曦的关系，至少姜晨曦是真的能帮忙，有总比没有好。
只是各种事情自己想想可以，说出来总觉得很奇怪，就像公司内都说宋闵浩和姜晨曦说不定有什么的八卦一样，大家也是边鄙视边羡慕的，那是制作人啊，那不是一个单纯的女爱豆。
他会打电话给姜晨曦，是因为昨天真的闹出来了，要不然他也还是会憋着不说的。姜胜允蛋疼的看着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金秦禺“那你。。。她会。。。你难过。。。不是。。。我是。。。”
磕磕绊绊说不清一句话的姜胜允被金秦禺直接搂住肩膀往外走“和你没关系的，别纠结这个了，我们不是还要出道么”拉开门出去“晨曦有她的。。。”
迎面过来的权至龙因为对方拉门的动作顿住，门内的两人立马鞠躬行礼，权至龙笑笑问候，侧身让他们出去，在两人出门要走的时候却叫住金秦禺，无视忐忑的姜胜允，问他“昨天看你和晨曦关系很好，你们很熟？”
金秦禺微微摇头“现在已经和前辈没关系了。”
权至龙愣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进去了，心里却在思考那句话，‘现在’没关系，那是又一个被丢下的人么。
姜胜允拽着金秦禺就跑，跑回练习室看到权至龙的经纪人也在，走到宋闵浩身后问他，他们怎么来了，练习生的楼和主楼不是一栋，特地过来一定有事。宋闵浩摊手表示不知道，队长回头望金秦禺总觉得事情不对，可是大哥淡定的很，去找经纪人说自己回来了，他现在是练习时间，出去要报备的。
这边在研究前辈为什么会来，重新回到S｜M的姜晨曦，也在被问，为什么会到S｜M，不过这种问法就是玩笑的性质，都不用姜晨曦自己回答，BOA就帮忙绕过去了。
才从日本回来的BOA是全公司除了金钟泫，最快知道姜晨曦转公司的艺人，本来打算电话问姜晨曦的，正好她到公司了就把她叫到休息室和大家见一面，之前虽然也认识，但是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
作为公司稳稳的一姐，还有非登记理事的职位，BOA有个特别的小屋子，S｜M公司内部的‘商谈室’叫真实之屋，在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说真话，也没有人会把这些话说出去，可以算是变异版的心理咨询，姜晨曦到的就是这个房间。
今天没有要商谈的人，这间屋子就临时变下午茶的场地了，屋子里的人也不是固定的，谁刚好在公司又有空就过来玩玩，想要走或者有行程就直接走。BOA把姜晨曦拉到S｜M艺人的群聊里，里面都是艺人，平时没什么人说话，偶尔有这种活动的时候会通知一下，来不来都可以。
姜晨曦把一连串‘叮叮’作响的手机丢给不说话的金钟泫，那里都是群里欢迎她加入的人，不大的屋子就一张两人沙发和一个茶几，沙发上坐着BOA和姜晨曦，其他人都是自己搬凳子进来，走的时候自己搬走。
金钟泫坐在离姜晨曦最远的地方，正好一个对角，不过因为房间小也没远到哪去，起码丢手机过去不费什么力气，被砸到的人也接的很稳，然后生气“呀！”
BOA左右看看问姜晨曦“你们两吵架了？”虚点金钟泫“晨曦是女孩子，你让着她一点。”
金钟泫指着姜晨曦“你看她的样子，哪里像女孩子了！”
女孩子右手搭在沙发背上，左手夹着烟，翘起腿坐的十分霸气，对姐姐表示“没关系，他是男孩子，我会让着他的。”
一句话说的整个屋子都是笑声，曹硅贤大笑问姜晨曦“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节目，你上肯定很有意思。”
金骏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哥说的是黄金渔场？你们也要邀请人了么？”作为谈话节目中的一线，不缺嘉宾吧。
“我们作家对她挺有兴趣的，但是没邀请成功。”曹硅贤问姜晨曦“你是不是不喜欢上综艺，之前志原哥带着宰范前辈来的时候，作家还说可惜没邀请到你。”
弯腰弹烟灰的姜晨曦点头“不太喜欢觉得太麻烦。”
从姜晨曦一手为殷志原他们撕下三大台的王牌综艺之后，专辑火了，连带的歌手当然也火了。一线节目的资源需要抢，之后的就是那些节目自己找上门了，综艺是最追热门话题的东西，比实时新闻都差不多。
诸如黄金渔场之类的谈话节目，压根不用姜晨曦去找，就邀请他们去，这种的姜晨曦就直接推了，让殷志原他们自己上，好处是自己不用麻烦，坏处是宋闵浩和金知元同样上不去，关注度锐减。
不过这些节目也代表殷志原他们真的红了，最明显的是专辑正式在姜晨曦闹了一场，过了十万大关，所谓姜晨曦作为制作人不赚钱的新闻就都被粉丝喷飞了，谁在乎赚不赚钱，就是不赚钱我们也能堆出钱来。
朴灿列刚想问为什么不喜欢综艺，曹硅贤笑着开口说“你没来钟信哥，就是尹钟信前辈你知道吗？”看她点头继续“哥很失望，那一期都在提你，说是很想和你合作他的月刊。”
BOA噗嗤一声“那哥哥见到人就想要合作，也是神奇。”
话音刚落门从外面被推开，几人望过去全体起身行礼，来人随意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的韩信厚笑眯眯的挥手让他们都坐，BOA自动拉着姜晨曦让出沙发，曹硅贤连忙让位置给姑娘们。
BOA拉着姜晨曦要坐，韩信厚的助理搬了两把椅子进来放在沙发边上，韩信厚招手让她们坐那里，再次落座时，屋子就有点挤了，可是大神在这，又不太想走，俞永镇可是难得一见参加这种活动。
难得合群的俞永镇心情很好，问他们在聊什么，BOA简单的说了两句，刚说到尹钟信对面的笑脸就挂下去了“那种把音乐当量产工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全场安静没人接话。
韩信厚拍拍手打破安静，指着桌上的几杯咖啡问他们，要不要吃点什么，他请客，边说边叫助理进来。助理小姐非常会做事的补充了一句，她让人出去买，不知道屋里几人是不是都不走，要是有人等下有行程，那就让人给他们送过去。
满场都是会看眼色的孩子们，金骏勉悄悄拍了下朴灿列起身表示他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再聊，其他人陆续跟上，金钟泫走之前纠结了一下，看了看姜晨曦到底还是出去了。
BOA倒是没走，屋内一下就剩四个人，茶几上的咖啡杯全换，助理送了一份马卡龙进来，顺便还给了俞永镇一份炸酱面，大神表示刚起床没吃东西。正式问候还没有的新人姜晨曦，对这位大神的第一印象是带着甜面酱味的吐槽声。
吐槽对象就是尹钟信，要说那些评价么，脏字太多还带浓烈的个人色彩，就不赘述了。大半碗面吃完，擦嘴抽烟的俞永镇丢了根烟给姜晨曦，拉小朋友站队“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么？”
姜晨曦笑笑“我没见过他，对他的音乐也不太了解”就在俞永镇以为小朋友还算会做人的时候，话锋一转“但是努力的人都不讨人厌，他很努力。”这句就算夸奖了。
瘫坐在沙发上享受饭后一支烟的俞永镇直起身上下打量姜晨曦，那眼神怎么都不能算是友好。BOA膝盖轻轻碰了姜晨曦一下，让她收敛点，现在不是说个人观点的时候。
尹钟信这个名字，对韩娱圈不了解的人大概会以为他是混综艺的，大火的家族诞生就有他的参与，但是其本人是个非常努力的制作人，以及公司老板。其公司和所有以制作人为中心的小型企划社一样，走的不是爱豆路线而是培养歌手的路线。
他们和S｜M没什么矛盾，未来搞不好还会合作，尹钟信和俞永镇就更没什么来往，后者评价前者纯粹是出于音乐人角度，站在顶级制作人的位置上，对别人居高岭下的看不上，至于姜晨曦为什么知道这个人，还是因为制作人专辑的原因。
早前说过韩国没有制作人出专辑这回事，但是有一个颇为巧妙的特例就是尹钟信，他从早年坚持每个月出一首歌，名字就叫尹钟信月刊，按月出数字版音频，整年的时候作为专辑对外发售。
尹钟信月刊里的歌手五花八门，有些是他们公司的人，有些尹钟信自己唱，有些是邀请别人合作，算下来好几年了，大半个圈子都合作过。月刊其实已经很像制作人专辑了，之所以不是，不是因为他一个月才出一首，而是歌未必都是他做的，他还会和很多音乐人合作，名字是尹钟信月刊系列，歌曲版权却不一定。
判断制作人专辑有一个基础标准，歌曲所属权在谁的手上，拿姜晨曦的那张专辑来说，所有的歌都是她一手包办的。姜晨曦所谓的努力是指月刊从开始就没断过，几年坚持下来，不是个小数目，一个月一首歌常规音乐人连想都不敢想。
气氛有些不对，韩信厚咳嗽一声打断俞永镇的视线“你别一见面就吓小朋友，钟信哪有你说的那么多问题。”
嘴巴发出嘲讽的气音倒回沙发上俞永镇嫌弃道“他也就努力能拿出来说了，我们这个行当努力是最没用的东西。”转头看着韩信厚“哥也是，好人最没用。”
韩信厚笑笑不理他，对姜晨曦说“别在意他的话，他就是没睡好发点牢骚”下巴点了点BOA“我们公司信奉没有教不会的孩子，只有不努力的人，她就是典型，你得看姐姐的做法。”
“哥说的我好像多笨一样，我也是打着天才的名义出道的好不好。”BOA笑嘻嘻的接话。
一场小风波还没闹起来，就在插科打诨下消失，之后就是没睡好的俞永镇和本来就不会说话的姜晨曦，听两位非常会说话的人东拉西扯。扯了半天，韩信厚拿着吃完的空盘子起身说出去丢一下，眼尖的BOA跟着起身说有事，走前给姜晨曦一个眼色让她乖一点，屋内很快就只剩两人了。
大佬一个人霸占整张沙发，抽着烟不说话，姜晨曦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没有像BOA警告的那样乖巧一点，也没有挑衅，同样的不说话。两人一直安静到俞永镇两根烟抽完，终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从什么时候开始学音乐的，到听说你的小提琴很好，从平时写歌的灵感是根据自己还是看各种作品，到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音乐人。基本没什么重点就围绕着音乐说，但是以他们的职业来说，这种算是尬聊，单纯增进彼此基础熟悉度的聊天。
有的没的说了十几分钟，姜晨曦有些无聊了，对面的人明显也是觉得很没意思，摊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边抽烟边说，起身灭烟的时候看着都快满了的烟灰缸，瞟了姜晨曦一眼“你不止是音乐人还是歌手，抽烟比我还凶，不要嗓子了？”
俞永镇是个老烟枪，烟不离手一根接一根的那种，自己抽的时候就会丢一根给姜晨曦，这个属于习惯，但是姜晨曦真的跟着他一根一根就看不惯了，长辈对晚辈的看不惯，不带恶意，也不是关心，只是看不惯。
典型的南韩长相有些发胖的圆脸是中年大叔标配，这样的俞永镇不属于姜晨曦的审美范围，忍耐力随着颜值降的有点低，姜晨曦自觉也算陪聊半天，就打算结束了，笑道“我的嗓子是天生的，不会被。。。”刚想说要走的话，就被打断了。
“刚刚还说努力重要，结果还是在乎天赋，你这前后不一啊。”俞永镇笑了，没有再拿烟，起身对姜晨曦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之后怎么样反正聊天也聊不出东西来。”
“你的音乐我还是很喜欢的，但是你看人的眼光不行，尹钟信那种不能叫音乐人，他就是个商人，极其功利的商人，你别和他掺合。”前辈拉开门教导后辈一句“没事的时候带着音乐过来聊聊，这么干聊浪费时间。”
对方明显也不是很愿意的见面就这么结束，等人走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韩信厚拦了姜晨曦，笑眯眯问她和俞永镇相处的怎么样，要是好的话，就把她的工作室安排在俞永镇旁边了，方便交流。
俞永镇的工作室不止公司内的一个，姜晨曦同样如此，但是S｜M有个规矩，每个月到公司待24个小时，也就是八小时工作制的三天，一来是彼此见见面，不至于同部门的还互相不认识；二来确认这些没什么生活技能的人还活着，或者有什么其他需要；三来是最主要的，给爱豆们解答作曲相关问题，最后这个不强制，看各自意愿。
不过按照韩信厚的说法，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其实他还是建议多到公司来，他们比起音乐性更在乎舞台呈现的视听效果，作为某种程度上提线木偶的爱豆们，制作人对他们越了解，越能发挥作用。
当然，一如之前所说的，不强制。
姜晨曦看着兔子监控里在四楼楼梯口徘徊了半天的金钟泫，再听着说了至少五次，公司不会强制你们干什么的话，干脆点头说，她会经常到公司来。果然得到韩信厚满意的笑容，说自己要忙先走了。
看了眼他的背影，往相反方向走的姜晨曦怀疑，韩信厚就是用这一招水磨的功夫，磨的俞永镇来见她的。毕竟从头到尾俞永镇也没对她多感兴趣的样子，反倒像是打卡完成任务，比如对新来的小朋友释放善意什么的。
想着大公司的好处是规范化管理，坏处也是太规范的姜晨曦，看到低头原地转圈的病友就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了，走到金钟泫身边咳嗽一声，吓了对方一跳后，心情很好的伸手。
反射性打开她手的金钟泫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干什么！”他还在生气呢！
“不是来还我手机的吗？”姜晨曦指着他手上的手机“不然你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四楼是行政层，和爱豆没什么关系。
金钟泫愣了几秒，上前一步把手机赛她手里“还你！”说完转身就要走，被姜晨曦一把抓住，卡着他的脖子，按下电梯“闹了一天了，还要气多久。”
周围来来往往还是有人的，姜晨曦淡定的面对打招呼的人，金钟泫却不方便使劲的扑腾，咬牙让她放手“你想死么！这里是公司！”
“我们关系好，和是不是公司有什么关系。”姜晨曦不理他，正好电梯门开了，里面还没人，卡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拖进去。
门一关金钟泫猛的一用力把人推开，故意放松的姜晨曦撞到栏杆上，超大一声，电梯都晃了一下，金钟泫连忙上前，拉着她手，担心的看着她急道“你没事吧，疼不疼，我不是故意，我不是要用力，你有没有事，你刚才干嘛卡着我，我。。。”
“疼死了。”姜晨曦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踢了他一脚“没送你回家有必要这么生气么，你又不是三岁还能走丢。”
还在担心的金钟泫眼睛一瞪“我是因为你没送我回家吗！”按着她的肩膀一路摸到腰“哪里疼？要不要去医务室？”
“那是因为什么？”姜晨曦打开他的手“痒，男女有别不知道么，别乱摸。”推开他让他站远点“那是因为什么，窗帘不是割的很开心么。”
金钟泫无语的站在一边“窗帘又不是我割的，那是金秦禺割的好不好。你突然装什么女人，你到底哪里疼？”
“莫名其妙吃什么醋，还小么，好朋友只能跟我玩，对我好？”姜晨曦鄙视他“你简直不能更幼稚。”
想要打他的金钟泫，手抬了抬到底没落下去“你才幼稚，哪有说男人是宠物的！金秦禺也太奇怪了吧，你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吗！”
“好了，别纠结这个了，宠物不喜欢就换一个，公司不是那么多人么，你喜欢谁，我重新养。”
“呀！姜晨曦！”这家伙简直有病！
姜晨曦大笑“不生气了？”还是活力满满的病友好，装什么大家不熟啊。
金钟泫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还是吃药吧！”
得到的是又一阵笑声。
其实逗病友也很有意思，跳脚的时候不是很可爱么。——渣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