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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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我爸手抖了一下，瞪起眼惊呼道。
我妈惊讶地看着我，嘴巴微张着没说出话来。
我挠着耳后根，笑着比出四根手指说：“四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爸和我妈面面相觑，可是并没有开心，反而是都皱起了眉头。
我爸上下打量着我，紧皱着眉头沉声说：“小阳，你和爸说实话，你这钱······是怎么来的？”
我心知肚明，我爸妈这是在害怕我没走正道，虽然我现在确实步步都是歪路。
我一脸正经地严肃说：“我保证没赚一分黑心钱，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钱是我帮了金老板的忙，她给我的，但不要乱想，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不是什么收买的钱。金老板也不缺这个数。”
我爸迟疑道：“你别以为五十万很少，这不是什么电视剧、电影，五十万还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我摆着手笑道：“您二位就放心吧，金老板赚没赚黑心钱我不清楚。但是我，绝对是干干净净的，钱也是我自己挣的。”
我爸沉默了一小会儿，长舒了口气，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小阳，你可不能走歪门邪道，家里是没钱，可衣食住行还是够的。”
“对啊，小阳，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我妈满脸担忧地搭腔道。
我苦笑着说：“说了半天，你们还是不信。非要我发毒誓么？我就是运气好，也不是说随便就赚四十万的。天上的馅饼也就一次好吧，而且我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
我爸叹了口气，半喜半忧地说：“反正你记住不要乱来就对了，有事就和爸说。”
“行，没问题，你们别乱想就好。我一开始就不乐意说的，就怕你们乱想，可这钱我留着也没用，我又不干吗，就想着你们要是需要，就尽管用去，所以才说的。”
我爸听了我的话，眼睛闪烁了一下，偷瞄了我妈一眼。
我把杯子放在矮桌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今天回来就把卡给你们，我补个觉去了。”
我爸妈没有再说话，我躲到房间了，贴着门听着。
我心里有数，我爸可能会让我妈休息去，不让她上班。所以我在这等着。
金舞蝶给我这五十万，两万给林小柔母女了，还有八万是留着为林小柔读书准备的。四十万让我妈治病去。可我心里依旧很担心，生怕是什么不治之症，那真特么是狗血透了！那么我也只能先把钱全给我妈治病，然后再找金舞蝶借点！
反正无论如何，现在我肩膀上的两个担子，一个是我爸妈，一个是林小柔母女。我再也不想辜负任何人了。
我深呼了口气，静静听着，我爸妈好像怕我听见，没再聊生病的事情。果然，过了一小会儿，我爸就硬逼着我妈休息去。
我听到关门声，等了一分钟才走出房门。
我爸正倚靠在长木椅上，微微仰头抽着烟，满脸的惆怅和纠结，好像在想着些什么忧心的事情。
我脚步轻缓地靠了过去，我爸突然一瞥，看到我吓了一跳，眼看我爸要开口，我连忙竖起食指在唇间，瞪着眼睛示意他跟我出去。
我爸愣了一下，抖了抖烟灰，起身偷摸地跟着我出了家门。
此刻天已经微微凉了，远处有点儿狗吠声和一些乒乓的做饭和来往的声音。
一股风迎面刮来，冷得我直颤，我缩着身子靠在门框上，我爸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询问道：“怎么了？”
“你们开始的话，我听见了。”
我爸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什么话？”
我摆着手说：“别装傻了，爸，我都听到了。”
我爸嘴巴蠕动了一下，没有回话。
“妈这是什么病？您老实告诉我。”我严肃道。
“尘肺病。”我爸说完这三个字，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面容憔悴。
我没听见“癌”这个字，我下意识是心喜的，可看了我爸的表情，我皱着眉头问道：“尘肺病？难治吗？”
我爸苦笑着说：“难，钱要得多，而且还不止钱的事。”
我的心咯噔一下，问道：“你给我说说情况，你不是带妈到过医院检查吗？”
“先说最现实的，钱。医生说了，换肺大概需要三十多万，还得算上后期的康复、抗排异费用，一个月保守估计也得四万左右，再加上生活和住院外加疗养之类的，估计也得小五万。”
我爸说到这叹了口气，悲哀地说，“钱还不是最主要的，我问过专门的医生了。说是现在换肺手术还没算普及，全国一年顶死了也就做了不到两百例手术，全国啊！而且你换肺必须有人愿意捐献，要到处找愿意遗体捐赠者匹配。就算匹配到了，手术也成功了，时候还有适应过程，现在的成功后存活率是七十多。唉······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尼玛贵就算了，还得匹配，匹配就算了，成功率还低，低就算了，成功后还有存活率！
我有点懵，这是不是比癌症还狗血？唯一好点的信息是，钱虽然要很多，但是好像还够！
我咽了一下口水，抱着侥幸心理问道：“就不能不换肺？听着都渗人。”
我爸摇头叹息道：“不行，医生查了，你妈这病虽然没到很后期，但也已经没法调养了。肺比什么都娇贵。如果不换的话，病情只会越来越重，用药没用，硬撑着顶多两年。”
我瞪大了眼睛惊呼：“两年？！”
我爸惨然一笑：“还是‘顶多’，万一呢？”
我紧皱着眉头没好气道：“那就立刻安排手术！钱我这有！你不是说手术需要三十多万吗？我这有！”
我爸眉头舒展了一下，苦笑道：“其实钱的话，卖了房子就勉强够了，但是你也听到了，你妈不肯。现在你突然说有钱，刚才你不知道爸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什么。我当下虽然担心你，可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就算是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或者有危险，我也不管了，我要用这钱！”
我愣了一下，没有生气，反而心窝暖暖的，眼眶热了起来。我看着我爸的眼睛，我爸刚才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是该有多爱我妈啊？
这是我从未在别的人身上感受过的炙热。
我拍了拍我爸爸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那就花，不够我还有钱。”
我爸皱着眉头，拉住我沉声道：“你小子好好和我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我本就打算说实话，否则后面更难办。我淡淡道：“爸，我真没干什么。我刚才撒谎了，我其实没和金老板断了关系，我现在还在为她办事。金老板背后还有公司，我等下就准备去她公司做个闲职。”
我爸沉默不语，只是搂住了我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感觉鼻子很酸，我轻蹭了一下我爸，讪笑说：“没事，你别这样。而且我干的都是正道，没走歪路。妈的事情，你要快点办了，下午我就把钱拿来给你。”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今天我非带着你妈住院不可，等匹配好肺，估计也得几个月，一切都说不准，也可能明天就开始了。我只希望你妈能平安，你也好好的。咱一家人健健康康最重要。”
不行，玛丽隔壁的，再和我爸待下去，我感觉眼泪又要出来了，一天哭两回，也太柔情了吧，都快赶上黛玉了。
我叹了口气，撒开身冲我爸笑了笑说：“我出去走走，您回去休息吧。”
我爸点了点头没说话，我兜里早就放好了车钥匙，直接就往大道上走着。
我回身望了一眼，我爸还在门口看着我呢，我又笑了一下，转身快步离开。
瞄了眼手机，才七点出头，八点才到时间。我到附近的一家早餐店点了碗牛腩面，店里才七点，已经人声鼎沸了，热闹非凡。
看着上班的人聚在一团，有说有笑的，我的心里好像也舒缓了一些似的。我想着金舞蝶给我开的两万工资，原本是很够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勉强。
林小柔那边，我只能稍微对不起了。这事我真的必须自私，我要把四十五万给我爸，然后剩下三万，省着点让林小柔上学，现在义务教育到高中，书本伙食费，三万应该够林小柔好久了，哪怕学校搞什么春游，我也能让林小柔去。
反正现在我在赚钱，应该能赶上。我苦笑了一下，大概可以。
我现在真真是明白了，什么叫赚钱防身，没点儿底，想想那些穷苦人家，遇上这些事情，只会把家里弄成一锅乱粥，身边的亲朋好友，估计也会一个个避而远之。
人世间的冷暖一下子就看了个遍，那多悲哀啊，尊严都可能丧失。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打趣的话：“命苦不如趁早死，家贫无奈作先生。”
我现在是真无奈，也是真命苦，可还有机会，我不想死，我要活得好好的，我要赚钱！
“多少？！”我爸手抖了一下，瞪起眼惊呼道。
我妈惊讶地看着我，嘴巴微张着没说出话来。
我挠着耳后根，笑着比出四根手指说：“四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爸和我妈面面相觑，可是并没有开心，反而是都皱起了眉头。
我爸上下打量着我，紧皱着眉头沉声说：“小阳，你和爸说实话，你这钱······是怎么来的？”
我心知肚明，我爸妈这是在害怕我没走正道，虽然我现在确实步步都是歪路。
我一脸正经地严肃说：“我保证没赚一分黑心钱，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钱是我帮了金老板的忙，她给我的，但不要乱想，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不是什么收买的钱。金老板也不缺这个数。”
我爸迟疑道：“你别以为五十万很少，这不是什么电视剧、电影，五十万还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我摆着手笑道：“您二位就放心吧，金老板赚没赚黑心钱我不清楚。但是我，绝对是干干净净的，钱也是我自己挣的。”
我爸沉默了一小会儿，长舒了口气，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小阳，你可不能走歪门邪道，家里是没钱，可衣食住行还是够的。”
“对啊，小阳，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我妈满脸担忧地搭腔道。
我苦笑着说：“说了半天，你们还是不信。非要我发毒誓么？我就是运气好，也不是说随便就赚四十万的。天上的馅饼也就一次好吧，而且我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
我爸叹了口气，半喜半忧地说：“反正你记住不要乱来就对了，有事就和爸说。”
“行，没问题，你们别乱想就好。我一开始就不乐意说的，就怕你们乱想，可这钱我留着也没用，我又不干吗，就想着你们要是需要，就尽管用去，所以才说的。”
我爸听了我的话，眼睛闪烁了一下，偷瞄了我妈一眼。
我把杯子放在矮桌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今天回来就把卡给你们，我补个觉去了。”
我爸妈没有再说话，我躲到房间了，贴着门听着。
我心里有数，我爸可能会让我妈休息去，不让她上班。所以我在这等着。
金舞蝶给我这五十万，两万给林小柔母女了，还有八万是留着为林小柔读书准备的。四十万让我妈治病去。可我心里依旧很担心，生怕是什么不治之症，那真特么是狗血透了！那么我也只能先把钱全给我妈治病，然后再找金舞蝶借点！
反正无论如何，现在我肩膀上的两个担子，一个是我爸妈，一个是林小柔母女。我再也不想辜负任何人了。
我深呼了口气，静静听着，我爸妈好像怕我听见，没再聊生病的事情。果然，过了一小会儿，我爸就硬逼着我妈休息去。
我听到关门声，等了一分钟才走出房门。
我爸正倚靠在长木椅上，微微仰头抽着烟，满脸的惆怅和纠结，好像在想着些什么忧心的事情。
我脚步轻缓地靠了过去，我爸突然一瞥，看到我吓了一跳，眼看我爸要开口，我连忙竖起食指在唇间，瞪着眼睛示意他跟我出去。
我爸愣了一下，抖了抖烟灰，起身偷摸地跟着我出了家门。
此刻天已经微微凉了，远处有点儿狗吠声和一些乒乓的做饭和来往的声音。
一股风迎面刮来，冷得我直颤，我缩着身子靠在门框上，我爸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询问道：“怎么了？”
“你们开始的话，我听见了。”
我爸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什么话？”
我摆着手说：“别装傻了，爸，我都听到了。”
我爸嘴巴蠕动了一下，没有回话。
“妈这是什么病？您老实告诉我。”我严肃道。
“尘肺病。”我爸说完这三个字，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面容憔悴。
我没听见“癌”这个字，我下意识是心喜的，可看了我爸的表情，我皱着眉头问道：“尘肺病？难治吗？”
我爸苦笑着说：“难，钱要得多，而且还不止钱的事。”
我的心咯噔一下，问道：“你给我说说情况，你不是带妈到过医院检查吗？”
“先说最现实的，钱。医生说了，换肺大概需要三十多万，还得算上后期的康复、抗排异费用，一个月保守估计也得四万左右，再加上生活和住院外加疗养之类的，估计也得小五万。”
我爸说到这叹了口气，悲哀地说，“钱还不是最主要的，我问过专门的医生了。说是现在换肺手术还没算普及，全国一年顶死了也就做了不到两百例手术，全国啊！而且你换肺必须有人愿意捐献，要到处找愿意遗体捐赠者匹配。就算匹配到了，手术也成功了，时候还有适应过程，现在的成功后存活率是七十多。唉······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尼玛贵就算了，还得匹配，匹配就算了，成功率还低，低就算了，成功后还有存活率！
我有点懵，这是不是比癌症还狗血？唯一好点的信息是，钱虽然要很多，但是好像还够！
我咽了一下口水，抱着侥幸心理问道：“就不能不换肺？听着都渗人。”
我爸摇头叹息道：“不行，医生查了，你妈这病虽然没到很后期，但也已经没法调养了。肺比什么都娇贵。如果不换的话，病情只会越来越重，用药没用，硬撑着顶多两年。”
我瞪大了眼睛惊呼：“两年？！”
我爸惨然一笑：“还是‘顶多’，万一呢？”
我紧皱着眉头没好气道：“那就立刻安排手术！钱我这有！你不是说手术需要三十多万吗？我这有！”
我爸眉头舒展了一下，苦笑道：“其实钱的话，卖了房子就勉强够了，但是你也听到了，你妈不肯。现在你突然说有钱，刚才你不知道爸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什么。我当下虽然担心你，可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就算是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或者有危险，我也不管了，我要用这钱！”
我愣了一下，没有生气，反而心窝暖暖的，眼眶热了起来。我看着我爸的眼睛，我爸刚才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是该有多爱我妈啊？
这是我从未在别的人身上感受过的炙热。
我拍了拍我爸爸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那就花，不够我还有钱。”
我爸皱着眉头，拉住我沉声道：“你小子好好和我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我本就打算说实话，否则后面更难办。我淡淡道：“爸，我真没干什么。我刚才撒谎了，我其实没和金老板断了关系，我现在还在为她办事。金老板背后还有公司，我等下就准备去她公司做个闲职。”
我爸沉默不语，只是搂住了我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感觉鼻子很酸，我轻蹭了一下我爸，讪笑说：“没事，你别这样。而且我干的都是正道，没走歪路。妈的事情，你要快点办了，下午我就把钱拿来给你。”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今天我非带着你妈住院不可，等匹配好肺，估计也得几个月，一切都说不准，也可能明天就开始了。我只希望你妈能平安，你也好好的。咱一家人健健康康最重要。”
不行，玛丽隔壁的，再和我爸待下去，我感觉眼泪又要出来了，一天哭两回，也太柔情了吧，都快赶上黛玉了。
我叹了口气，撒开身冲我爸笑了笑说：“我出去走走，您回去休息吧。”
我爸点了点头没说话，我兜里早就放好了车钥匙，直接就往大道上走着。
我回身望了一眼，我爸还在门口看着我呢，我又笑了一下，转身快步离开。
瞄了眼手机，才七点出头，八点才到时间。我到附近的一家早餐店点了碗牛腩面，店里才七点，已经人声鼎沸了，热闹非凡。
看着上班的人聚在一团，有说有笑的，我的心里好像也舒缓了一些似的。我想着金舞蝶给我开的两万工资，原本是很够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勉强。
林小柔那边，我只能稍微对不起了。这事我真的必须自私，我要把四十五万给我爸，然后剩下三万，省着点让林小柔上学，现在义务教育到高中，书本伙食费，三万应该够林小柔好久了，哪怕学校搞什么春游，我也能让林小柔去。
反正现在我在赚钱，应该能赶上。我苦笑了一下，大概可以。
我现在真真是明白了，什么叫赚钱防身，没点儿底，想想那些穷苦人家，遇上这些事情，只会把家里弄成一锅乱粥，身边的亲朋好友，估计也会一个个避而远之。
人世间的冷暖一下子就看了个遍，那多悲哀啊，尊严都可能丧失。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打趣的话：“命苦不如趁早死，家贫无奈作先生。”
我现在是真无奈，也是真命苦，可还有机会，我不想死，我要活得好好的，我要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