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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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凌寒仙子与延吉上仙都是一惊。
凌寒仙子意味颇深地瞥一眼延吉上仙，向芊芊问道：“小师妹，你为何说延吉上仙是在说谎？”
芊芊答道：“那火并非‘金鹏尾羽’所化。”
凌寒仙子奇道：“你怎知不是‘金鹏尾羽’所化？莫非你曾见过？”
芊芊摇头道：“虽不曾见，不过古书有云：‘金鹏尾羽，色作金黄。其形轻锐，其性爆烈。可炼器、可合药、可书符。’亦有书云：‘若以秘法操之，可化为上昧神火。灼涤万物，威力无穷。然，每操之，须以生人魂魄为引，绝然心念为向，缺一不可……’方才我观那火，乃是下昧心火，便知不是‘金鹏尾羽’，顶多是金鹏杂羽，而且还是一只尚未长大的金鹏。”
那延吉上仙不由得在心中倒吸一口寒气，眼前这小娘子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眼光却恁地毒辣，竟将这羽毛的秘密一望便知、一猜就透！要知自己在万仙殿中学识最为庞杂，方能对这金鹏尾羽的来历、用途略知一二；可方才那小娘子所说，有些便是连他也未曾听过！而且看样子她还知道的更多，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便如此，延吉上仙面上仍是故作镇静，笑吟吟道：“小仙子天资聪颖、冰雪机灵，年纪轻轻便饱读奇书，更能加以运用……玄女宫又得一奇材，真是可喜可贺啊！”说着，望一眼二人的表情，又道：“不过小仙子这次却猜错了，此火确是‘金鹏尾羽’所化，乃我亲眼所见。”
那芊芊听了便有些不高兴，向凌寒仙子道：“师姐，这人脸皮真厚，到了此时还要撒谎！我们不要理他！”
凌寒仙子闻言“咯咯”一笑，却不说话，只眯着眼打量延吉上仙，看得延吉上仙心中打鼓、老脸微红，索性佯怒道：“小女娃娃莫要胡说！休得无礼！”
芊芊却不怕他，向他做个鬼脸，道：“厚脸皮！厚脸皮！万仙殿的厚脸皮！‘金鹏尾羽’以仙法化火乃是金色，以秘法化火乃是白色；方才那火却是红色，还敢说是‘金鹏尾羽’？”
延吉上仙又是一愣。却听芊芊继续道：“若你还不承认，我便再告诉你。‘金鹏尾羽’若要化火，至少要燃百人魂魄，更要百人同心。你仔细数数，这附近共有几人？厚脸皮！不识数！不识数的厚脸皮！”
延吉上仙已然无语，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那小娘子言语虽利，却尚无法刺穿脸上这层百年老皮。但那话中两种辨别‘金鹏尾羽’之法，却是他从来闻所未闻的。仙门之人若得到‘金鹏尾羽’，不是用来炼器便是用来合药，就连拿来书符都嫌浪费，又怎会有人以百人魂魄试之？真不知这小娘子是如何得知的！
一旁的凌寒仙子见状，早已在心中乐开了花，口中却道：“芊芊，‘不是’便好生说‘不是’，莫要胡乱编排长辈！我以前怎么教你的？还不快向延吉上仙道歉！”
芊芊委屈得撅着嘴，一个劲儿地看师姐，却在凌寒仙子“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低了头，极不情愿地撵着衣角，向僵立在那里的延吉上仙道：“方才是芊芊不对，不该对长辈不敬，望上仙原谅。”
延吉上仙不愧为脸皮奇厚，忙借坡下驴笑道：“罢了罢了，我怎会与个小女娃娃计较！哈哈哈！休要再提！休要再提！功夫不早，我却还要寻那金鹏去。二位仙子，就此告辞！告辞！”说着一鼓袍袖，自架起清风飞上天去了。
凌寒仙子见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莞尔一笑，柔声对芊芊道：“芊芊说得对，这老家伙，脸皮确是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分！不过……小师妹，你怎么对这‘金鹏尾羽’知道得如此清楚？”
芊芊无辜地眨眨眼睛，道：“便是在宫中如玉楼里看的啊！莫非师姐从未看过？”
凌寒仙子叹道：“我玄女宫如玉楼的藏书乃是众仙门之中最多的，武林秘法、仙家典籍、奇闻怪事、图谱曲章应有尽有、何止万千！便是一日看一本怕也要百十年才能看完。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一日便可看上百本，又过目不忘，如今方入门半年，竟将这藏书看了大半，真不知你这小脑袋是如何长的。”说着，用纤纤细指轻戳了一下芊芊的发髻。
那芊芊笑嘻嘻道：“我看过，便是师姐看过。师姐可以随时来问，芊芊定是有问必答。”
凌寒仙子笑道：“真是个乖孩子！不枉我当年历尽千辛带你回山门。”
芊芊却道：“师姐，我入宫前在做什么？我怎么全不记得了？我能想起的，便是这半年多来的事。每每想到前事，都会头疼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寒仙子刮了下她的鼻子，亲昵道：“方才还说要我‘随时来问，定是有问必答’。现在怎么却成了你来问、我来答？不是早告诉过你吗？你自幼被父母遗弃，是我把你亲手抱回宫中，求宫主将你抚养长大。不料有一日你竟从楼上摔下来，碰到了脑袋，昏迷了好久。自醒来后便忘了前事，甚至连自己叫什么、我是谁都不知道，之前教过你的那些仙法也尽皆忘了。好在你根基仍在，再学时一学便会。这点你自己最清楚不过，那些比你大的师姐们要苦学数年的仙法，你半日便能使出来，若不是以前学过，又怎么可能？”
那芊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在那里思索，不再多问。
凌寒仙子见她不再追问，望了望延吉上仙飞走的方向，忽然想起一事，向芊芊道：“小师妹，你方才说那金鹏很可能还是一只尚未长大的金鹏，可有证据？”
芊芊立刻得意道：“那是自然！若是金鹏成年，尾羽便会化作上昧神火，杂羽亦可化为中昧精火；而未长大的金鹏，尾羽顶多化作中昧精火，杂羽便只能化为下昧心火。方才烧那厚脸皮不识数仙长的乃是下昧心火，所以我才说是根金鹏幼体的杂羽。”
凌寒仙子闻言不禁笑道：“你呀你，哪里都好，就是得理不饶人，总爱编排人家。走！回宫去！”说着，便牵着芊芊的手凌空而起，向玄女宫方向飞去。那身形格外风姿绰约、飘然若仙，清丽娇美的面容上还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未长大的金鹏……此事倒要和宫主好好说说！万不能让万仙殿的老家伙们得了便宜！”凌寒仙子心道。“哼哼，这丫头，却又送件大功与我……”
方飞了半刻，那笑容便在脸上凝固了。
此言一出，凌寒仙子与延吉上仙都是一惊。
凌寒仙子意味颇深地瞥一眼延吉上仙，向芊芊问道：“小师妹，你为何说延吉上仙是在说谎？”
芊芊答道：“那火并非‘金鹏尾羽’所化。”
凌寒仙子奇道：“你怎知不是‘金鹏尾羽’所化？莫非你曾见过？”
芊芊摇头道：“虽不曾见，不过古书有云：‘金鹏尾羽，色作金黄。其形轻锐，其性爆烈。可炼器、可合药、可书符。’亦有书云：‘若以秘法操之，可化为上昧神火。灼涤万物，威力无穷。然，每操之，须以生人魂魄为引，绝然心念为向，缺一不可……’方才我观那火，乃是下昧心火，便知不是‘金鹏尾羽’，顶多是金鹏杂羽，而且还是一只尚未长大的金鹏。”
那延吉上仙不由得在心中倒吸一口寒气，眼前这小娘子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眼光却恁地毒辣，竟将这羽毛的秘密一望便知、一猜就透！要知自己在万仙殿中学识最为庞杂，方能对这金鹏尾羽的来历、用途略知一二；可方才那小娘子所说，有些便是连他也未曾听过！而且看样子她还知道的更多，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便如此，延吉上仙面上仍是故作镇静，笑吟吟道：“小仙子天资聪颖、冰雪机灵，年纪轻轻便饱读奇书，更能加以运用……玄女宫又得一奇材，真是可喜可贺啊！”说着，望一眼二人的表情，又道：“不过小仙子这次却猜错了，此火确是‘金鹏尾羽’所化，乃我亲眼所见。”
那芊芊听了便有些不高兴，向凌寒仙子道：“师姐，这人脸皮真厚，到了此时还要撒谎！我们不要理他！”
凌寒仙子闻言“咯咯”一笑，却不说话，只眯着眼打量延吉上仙，看得延吉上仙心中打鼓、老脸微红，索性佯怒道：“小女娃娃莫要胡说！休得无礼！”
芊芊却不怕他，向他做个鬼脸，道：“厚脸皮！厚脸皮！万仙殿的厚脸皮！‘金鹏尾羽’以仙法化火乃是金色，以秘法化火乃是白色；方才那火却是红色，还敢说是‘金鹏尾羽’？”
延吉上仙又是一愣。却听芊芊继续道：“若你还不承认，我便再告诉你。‘金鹏尾羽’若要化火，至少要燃百人魂魄，更要百人同心。你仔细数数，这附近共有几人？厚脸皮！不识数！不识数的厚脸皮！”
延吉上仙已然无语，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那小娘子言语虽利，却尚无法刺穿脸上这层百年老皮。但那话中两种辨别‘金鹏尾羽’之法，却是他从来闻所未闻的。仙门之人若得到‘金鹏尾羽’，不是用来炼器便是用来合药，就连拿来书符都嫌浪费，又怎会有人以百人魂魄试之？真不知这小娘子是如何得知的！
一旁的凌寒仙子见状，早已在心中乐开了花，口中却道：“芊芊，‘不是’便好生说‘不是’，莫要胡乱编排长辈！我以前怎么教你的？还不快向延吉上仙道歉！”
芊芊委屈得撅着嘴，一个劲儿地看师姐，却在凌寒仙子“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低了头，极不情愿地撵着衣角，向僵立在那里的延吉上仙道：“方才是芊芊不对，不该对长辈不敬，望上仙原谅。”
延吉上仙不愧为脸皮奇厚，忙借坡下驴笑道：“罢了罢了，我怎会与个小女娃娃计较！哈哈哈！休要再提！休要再提！功夫不早，我却还要寻那金鹏去。二位仙子，就此告辞！告辞！”说着一鼓袍袖，自架起清风飞上天去了。
凌寒仙子见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莞尔一笑，柔声对芊芊道：“芊芊说得对，这老家伙，脸皮确是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分！不过……小师妹，你怎么对这‘金鹏尾羽’知道得如此清楚？”
芊芊无辜地眨眨眼睛，道：“便是在宫中如玉楼里看的啊！莫非师姐从未看过？”
凌寒仙子叹道：“我玄女宫如玉楼的藏书乃是众仙门之中最多的，武林秘法、仙家典籍、奇闻怪事、图谱曲章应有尽有、何止万千！便是一日看一本怕也要百十年才能看完。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一日便可看上百本，又过目不忘，如今方入门半年，竟将这藏书看了大半，真不知你这小脑袋是如何长的。”说着，用纤纤细指轻戳了一下芊芊的发髻。
那芊芊笑嘻嘻道：“我看过，便是师姐看过。师姐可以随时来问，芊芊定是有问必答。”
凌寒仙子笑道：“真是个乖孩子！不枉我当年历尽千辛带你回山门。”
芊芊却道：“师姐，我入宫前在做什么？我怎么全不记得了？我能想起的，便是这半年多来的事。每每想到前事，都会头疼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寒仙子刮了下她的鼻子，亲昵道：“方才还说要我‘随时来问，定是有问必答’。现在怎么却成了你来问、我来答？不是早告诉过你吗？你自幼被父母遗弃，是我把你亲手抱回宫中，求宫主将你抚养长大。不料有一日你竟从楼上摔下来，碰到了脑袋，昏迷了好久。自醒来后便忘了前事，甚至连自己叫什么、我是谁都不知道，之前教过你的那些仙法也尽皆忘了。好在你根基仍在，再学时一学便会。这点你自己最清楚不过，那些比你大的师姐们要苦学数年的仙法，你半日便能使出来，若不是以前学过，又怎么可能？”
那芊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在那里思索，不再多问。
凌寒仙子见她不再追问，望了望延吉上仙飞走的方向，忽然想起一事，向芊芊道：“小师妹，你方才说那金鹏很可能还是一只尚未长大的金鹏，可有证据？”
芊芊立刻得意道：“那是自然！若是金鹏成年，尾羽便会化作上昧神火，杂羽亦可化为中昧精火；而未长大的金鹏，尾羽顶多化作中昧精火，杂羽便只能化为下昧心火。方才烧那厚脸皮不识数仙长的乃是下昧心火，所以我才说是根金鹏幼体的杂羽。”
凌寒仙子闻言不禁笑道：“你呀你，哪里都好，就是得理不饶人，总爱编排人家。走！回宫去！”说着，便牵着芊芊的手凌空而起，向玄女宫方向飞去。那身形格外风姿绰约、飘然若仙，清丽娇美的面容上还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未长大的金鹏……此事倒要和宫主好好说说！万不能让万仙殿的老家伙们得了便宜！”凌寒仙子心道。“哼哼，这丫头，却又送件大功与我……”
方飞了半刻，那笑容便在脸上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