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对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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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该醒醒了。”

    苏瀑岐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郭昶德的这句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话，他觉得狼狈极了，更觉得这一刻可笑极了。

    他的这一生就个笑话。

    上天给了他一个冷酷无情的父亲，给了他一个早早惨死在父亲手里的可怜母亲，给了他一个无比黑暗的童年。

    他只是想要报仇雪恨，他只是想要得到从前没有过的身份地位。

    难道这也有错吗？

    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努力，可老天不给他这个机会。郭昶德明明那么该死，可是直到现在还是好好的活在他的面前，嘲笑着他，俯瞰着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决定着他的生死。

    他恨透了这一切。

    可他，不想认命。

    他撑着一口傲气，用力维护着最后一丝尊严。

    隐约间，他感受到一处阴影挡住了光线，笼罩下来。他抬头，看见郭昶德和郭子恺正以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站在了他的面前。

    郭子恺样子疲惫，不似平常那么衣冠整齐，但那副自带的高人一等的神态，就让人厌恶不已。而郭昶德，更是连活着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足以让他恨到咬牙切齿。

    他听到郭昶德沙哑却严厉的质问声：“苏瀑岐，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他用尽全力攥起拳头，身体因愤怒而微微发抖。他挣扎了半天没有爬起来，只得狼狈的匍匐在地上，愤恨的说道：“为什么？！郭昶德，这应该问你，不是问我！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为我的母亲不值！“

    *

    郭昶德握紧了拐杖，脸色渐白，嘴唇也狠狠的抿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曾经对那个舞女犯下的错误，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事情。当时，他功利心太重，一心想要继承郭家的家主之位，深怕这个舞女怀的杂种会毁了他的前程。

    一开始，他只是想要这个舞女流产，谁知她逃跑了，海澜又跟他大吵大闹爆发了激烈的战争。

    他一怒之下，就下了追杀这个舞女的命令。

    果然，因果循环，二十多年过去，现在是来报应了。二十年后的今天，苏瀑岐为那个舞女报仇来了。整个郭家差点遭受灭顶之灾，只差一点点，就要毁在了今天。

    郭昶德脸色越发灰白，体力也有些不支。他用力扶了扶拐杖，才没有摔倒。他看着苏瀑岐，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我很忏悔，那些事再也无法挽回了，只是——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牵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进来？那些仆人有什么错？”

    郭昶德很难表述自己的心境，死而复生之后，他看开了很多事，不再像从前那么睚眦必报。他可以不计较苏瀑岐想要杀了他，因为他确实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他无法不计较苏瀑岐对于无辜的那些人的伤害。

    仆人有错吗？

    郭子恺，有错吗？

    赵筱熠，又有什么错？

    甚至远在美国的金家，他们又有什么错？

    为了仇恨，难道就要盲目的这样报仇吗？得到黑炎财团以后，苏瀑岐会怎么做？是毁灭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