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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养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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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心情我理解。”王熙荣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一点儿也不能理解。“我去找裴检签发搜查令的时候,他也跟我提到了清化厂职工的反应。他们不相信严文清是连环杀手,认为警方是久久不能破案,就随便找了个无辜的人来当替死鬼。严文清至今不肯认罪,更坚定了他们的看法。裴检支持我们的这次行动,叮嘱我一定要细心、不放过任何疑点,把证据给坐实了,到时候就让事实来说话,打消民众的疑虑。”

    李玫淡淡一笑,低下头去在自己的笔记本中翻来翻去。她显然并没有被王熙荣说服。

    看到自己的本家不说话了,李立华很高兴。他不想得罪李玫,但也不耐烦她总是纠缠在细枝末节上。他还有一些建议要提呢。

    “我认为,严路生跟严晓萱的死确实存在不少疑点,因此我们应该象裴检说的那样,不放过任何疑点,展开进一步调查。我们应该向两位开具死亡证明的大夫,董友伦跟陈忠信进一步了解情况。”

    “说到查明那两人死亡的疑点,严家的保姆黄旭娘跟养女赵小玉也是我们必须询问的对象。”郭树怀建议道。

    “还有一位重要证人马兰。她虽然对于解开严路生夫妇的死亡之谜也许没有帮助,但却是了解严文清过去的最重要的人物。我相信,一定能从她那儿了解到关于严文清的重要信息。”洪建阳的语气带着某种紧迫感,这与他沉稳的性格不相符,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那么,我布置一下明天的任务。李立华、梅申跟我去搜查严家老宅,由我负责。小洪跟树怀去询问董友伦、黄旭娘和赵小玉,这组由小洪负责。李玫跟仲平去询问陈忠信和马兰,这组由仲平负责。大家有什么意见吗?”王熙荣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李玫身上,但是李玫没有抬头看他。

    “谁来配合我们行动?我指的是当地警方。”夏仲平问道。

    “明早八点钟,蔡所长会派人过来跟我们汇合,参与我们行动。大家累了一天了,早点儿休息吧。”

    刚吃完早饭,蔡乔生就带着陈旭和一位三十岁出头的民警兰家涛来到招待所。王熙荣说明了他们的任务之后,蔡乔生建议,他本人配合王熙荣这个组行动,陈旭配合洪建阳他们,兰家涛配合夏仲平跟李玫。派出所的车给王熙荣他们用,王熙荣他们带来的两部车就留给其他两个组使用。这个安排大家都没有意见。

    先来说说洪建阳他们这一组的情况。

    他们在陈旭的带领下来到了董友伦大夫的家。

    那是座深宅大院,四周被高高的围墙包围着,厚厚的大门镶着铁皮,上面开了道小门,这会儿敞开着,大概是为了便于病人来访。大门后面是一处庭院,中庭栽种了不少花草,两边的廊道摆着一些凳子,大概是给等候的病人歇脚用的。跟庭院相连的是一处三十来平米的厅堂,中间摆着两排深色的靠背椅和几张方几,其中的一张方几上摆放着一块小枕、插着压舌板的瓶子和一摞处方笺,看样子董大夫就在这里给病人问诊把脉。这会儿病人还没上门,宅子里静悄悄的。

    董友伦的女儿董香梅把他们领到厅堂上,给他们斟上茶,笑容可掬地让他们稍如等候。

    董香梅是一位身材不高,相貌端庄,面容慈祥的女人,看上去四、五十岁。从她的口中了解到,董友伦今年九十四岁,已经不坐堂了,她继承了父业,为病人问诊把脉。她从十五岁便开始从父学医,如今已经是年近一甲子的人了。董老夫人在三年前去世了,自己跟父亲住在一起照顾他。

    提起严路生,董香梅深深叹了口气。她说,自己跟他是同龄人,对他还是有印象的,甚至还记得严老先生刚刚把他领回家时那副瘦巴巴的模样。他的病是她父亲给诊治的,记得他得的是慢性胃炎。治疗之后有起色,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有反复,直到后来剧烈吐泻,导致肾功能衰竭而亡,年仅三十多岁。说到这,董香梅眼中泪光闪闪。

    四十多分钟过去了,董老先生才出现。他是个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小个子老头,很像杨柳青画中的老寿星,用鹤发童颜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他走起路来相当有精神,一点儿也不拖沓,继续行医应该没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不再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了。

    董老先生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茶杯,浅酌了几口茶。“你们是外地人吧?得了什么病啊?当地治不了吗?”他的目光一闪,认出了陈旭,“哦,这不是小陈吗?他们是你的亲戚吧?”

    “爸,他们是民警,是来向你了解情况的。”董香梅扯着嗓门一字一顿地向父亲解释道。

    “啊,是民警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向你了解点情况。”陈旭凑近老人说道。

    “什么?器官?”

    “江天智听力衰退得很厉害,跟他说话很吃力,要大声吼。给他配了助听器,他又不肯戴,说是把所有的声音都放大了,好像置身在闹市中,吵得要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再给病人看病了。你们坐近点,说话声音大一点,说得慢一点。”董香梅很无奈。

    这期间,董友伦老人直拿眼瞪着他的女儿,好像知道她在编排自己的不是,很不满意。

    洪建阳把椅子挪到了老人身边。“董大夫,跟你打听件事儿……”

    “打金?什么打金?”

    洪建阳深深吸了口气。“你还记得严路生吗?”

    “盐卤?那是点豆腐用的,打听这个干什么?”也许是因为口音的关系,虽然洪建阳已经是扯着嗓门,语速尽量放得很慢,可董老先生还是在那儿牛头不对马嘴地瞎答应一气。

    洪建阳非常着急,心想要是总这么胡扯下去,即使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得想个办法。他东张西望地寻找董香梅,恰好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写字板和一个小挂件急急忙忙地从厅堂背后转了出来。

    她把写字板递到父亲手里。“爸,你还是戴上这个吧,否则别人没法跟你谈事情。”说着,她也不管董老先生是否同意,硬是把助听器的耳机塞进了父亲的耳朵里。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眼镜盒,取出里面的老花镜给父亲戴上。

    董老先生的注意力被写字板上的几行字吸引住了,任凭女儿摆布而没有出声抗议。那几行字是董香梅写的,告诉他面前的这几个人是外地来的警察,来向他了解严路生犯病的事。

    老人看罢后抬起了头,略带愧色地望着洪建阳跟郭树怀。“人老了,耳朵不行了。那么,你们是想了解严路生的病情,对吗?”说完,伸手调整耳机。大概带着那玩意儿不太舒服,调来调去都不能令他满意,他皱起了雪白的长眉。

    “是的。”洪建阳说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老人一脸严肃地问道。

    洪建阳斟酌着解释说,严文清是一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他们到文登市来了解他的背景资料。在走访过程中,他们发现严路生的死存在某些疑点,因此来找董老先生作进一步调查。

    董老先生又一次皱起了雪白的长眉。“父亲去世的时候,阿清还是个孩子,父亲的死,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呢?”

    “董大夫,你误会了。”洪建阳解释道。“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父亲的去世对严文清影响很大,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怀疑也许父亲的死对他的心理产生了负面影响,导致了他日后采取极端手段解决所面对的压力。”

    “是这样啊。”老人舒展了眉头。“路生的事我还记的,他的病就是我医治的。说起了,我也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了,他们全家老少的病都是我给看的。当然了,我指的是普通的疾病。”

    老人喝了口水,又皱起眉头调整了一会儿耳塞。“当时是严老先生给我挂电话,说他女婿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一直不舒服,又不肯去看医生,老先生很着急,让我上他们家去给路生看看。他对女婿真的很关心,嗨,说是女婿,实际上是拿他当儿子看待吧。”

    老人停了下来,率性地扯出耳机扔在方几上。

    “这个东西实在不舒服,我先拿掉,等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再戴上。我记得当时是在他们家开的那个店里给路生看的病。他告诉我说,他老是一吃饭便感到恶心,肚子难受、疼痛,有时还会呕吐。我问他有多长时间了?他说大概有一个月了。我很生气,问他为什么拖了这么长时间不治疗?他笑笑说,自己一向身体很好,从来不看病吃药,总认为挺一挺就能过去。”

    “我给他听诊、把脉,发现他主要是上腹部不适,而且面色暗黄,四肢逆冷,心律不齐,身体比较虚弱,加上他口述的症状,这些都跟慢性胃炎的临床表现吻合。我给他开了药,让严老先生的养女小玉去我的药铺抓药,还交代了她如何煎药以及路生的饮食起居应该注意的事项。”

    “服了我开的药以后,严路生的病情有好转,严老先生很高兴。可是不久,病情突然急转直下,除了以前的病症外,还腹泻不止,并且有贫血表现,人也非常消瘦、虚弱。我觉得很奇怪,仔细盘问了小玉有没有按我的吩咐给路生服药,饮食上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办。小玉吓得直哭,赌咒发誓说她绝对是按照我的吩咐给路生服的药、做的饭。她还对我说,她把路生当做自己的亲哥哥看待,除了照顾他之外,还天天烧香乞求他快点好起来,既不敢也不会不遵照我的要求办事。”

    “我开了药后,又对小玉详细交代了一番。记得好像是抓了两三次药以后,路生的病情又有好转了。严家的人都很高兴,我也松了口气。哪想到,没过多久,路生的病情再度恶化,腹部绞痛,又吐又泄。严家人来喊我出诊的时候,我发现他面色青黑,肌肉抽搐,而且严重脱水,人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便让他们赶紧把人送到地区医院抢救,我自己随后也跟着去了医院。”

    “地区医院对严路生进行抢救的当然是西医,他们听取了我对病情的看法,并且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化验,结论也是慢性胃炎。经过医院的抢救,严路生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他不顾医生和家人的劝阻,死活要回家,严老先生不准,结果他在夜里偷偷跑回了家中。严老先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待在家里,让小玉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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