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自安德烈的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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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在天空中酝酿了这么多天，雨水终于积攒出了足够的力量，冲破了阴云的桎梏，跟随着重力回到了大地上。
它们从天而降，把最后一点痕迹也冲刷干净。
桥下，一块即将被江水淹没的淤泥滩上，暗银色的裹尸袋和六具尸体都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灰烬。
铝热剂是一种很罕见的化学制品，而过氧化镁也不是很容易的碰到的东西。但很可惜，狄恩只是一个法医。这么高端的化学品加上电子系统，他处理不了更加无法回收再利用。让它们自然的消失，是狄恩唯一的选择。
轰隆的雷声，把所有人都从床上喊了起来。他们坐在了一起，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沉重。除了因为这场雨，还有昨夜宿醉后留下的后遗症。
每人一袋宽汤的方便面，只能让他们的胃稍微舒服一些。至于正在困扰他们的头疼，还没有达到需要奢侈的使用到止痛药的程度。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狄恩，照惯例最后一个出现在。在过来之前，狄恩还需要花点时间让喝进胃里的酒精产生效果。
照惯例得到了一个装了四袋泡面的大容器。狄恩照惯例没有和他们一起，他端着早饭走到了门外。
在死人堆里泡了一个晚上，狄恩身上味道光靠沐浴乳是洗不掉的。为了让其他人还能够吃的进去，狄恩也需要和他们保持一点距离。
五分钟沉默的早饭过后，完全清醒之后的肖戈，操着烟酒过度的沙哑声音说道：“天阴了这么多天，终于下雨了。”
开场白的内容很废话，却让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近些年，每年夏末安东都会有大雨，这个时节，所有穿制服的人都会开始防汛值班。但每年还是会有江水上岸的情况发生。而市区内，各种内涝也随处可见。一场大雨下来，这个无人维护的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
而现在，就是夏末。
这场不知何时会结束的雨，会给他们刚刚有了一些希望的生活，造成未知的影响。人类最恐惧的就是未知，尤其是现在这个连未来都看不清楚的末世。
捧着一杯滚烫的开水，肖戈开始了正题。这种气氛依稀感觉得到一股军旅味道。狄恩的眼中，这就像是某个基层班正在开训练总结会。
“这场雨会下多久，下多大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之前的计划不变。接下来有三件事要做，”肖戈在这里非常专业的顿了一下，将周围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把两辆车改装好，它们是接下来的核心。这部分我亲自负责，王辉大叔，王凯还有宁浩东跟着我。”这种安排不意外，点到名的人点头表示明白。
肖戈继续说道：“有了车，我们下一步会进入市区内。大型超市是必须要去的目标，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第一部分要包括从岛上出发到目标路线，超市内的结构，商品的位置。第二部分，从我们最需要的东西到最不需要的，我还需要一个列表。如果还有时间，我还希望物品获取难度。这个任务是三个女人的。以前你们号称一周逛七天街，现在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
“我们还需要一个仓库装这些东西。出于防潮的考虑，我准备把这个仓库安排在四楼以上。在窗外安装吊轮，内部要拓宽空间。这件事情姜自峰来负责，我需要向阳和背阴的仓库各一个。”
尽管对于这个安排并不满意，但姜自峰同时也清楚自己没有说“no”的资格，所以他只有点头。不管怎么说，他负责的部分没有任何技术难度，要的只是力气。
对于爱逛街的女人来所，她们负责的部分算是专业对口。相信凭借三个人的记忆，肯定可以还原一个完整的超市结构图出来。
车是最重要的，所以肖戈要亲自动手。根据他的过去判断，这应该也是不需要担心的部分。尤其是昨晚听到他酒后吐槽的人们，对他的信心还要更多一些。
布置完任务之后，人群很快散去。肖戈端了一盘馒头放到狄恩身旁：“无线电昨天已经设定好了，随时保持联系。”
“好。”
狄恩非常满意他与肖戈现在的这种默契。一边吃着自己的加餐，狄恩一边打开了卫星电话。还是那个号码，狄恩再一次呼叫了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安德烈。
这一次接通的很快，安德烈充满惊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哦，赞美上帝，你这个疯子竟然还活着。”
狄恩笑着回答：“我也很意外，自己能活到现在。”
安德烈感慨道：“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你又是一个疯子。so……你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人。”
狄恩愣了一下，安德烈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片刻的感慨之后，狄恩说道：“说正事，你们的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安德烈说道：“进展很慢，虽然有了研究方向，但这是一种超出我们认知范畴的，全新的病毒。我们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狄恩口气不耐的说道：“不要用你应付美国人的废话搪塞我。你们接触**了吗？”
“只有一次，保罗和其他两个研究院意外感染。我们监控了整个病程，可惜最后没有来得及解剖就被发现了。”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没有能够解剖还是失去了一个同事。电话中沉默了片刻，算是对这几位逝去的同志的默哀。
狄恩说道：“两个小时前，我刚解剖了一具新鲜的。换吗？”
安德烈果断道：“换，当然换。”
狄恩按照早已经打好的腹稿说道：“活尸的体液成油脂状，血液和组织液没有明显区别，内脏有明确的器质性变化。”
安德烈立刻说道：“我们分析过的所有样本都没有发现红血球和白血球，一个单位都没有。但是血小板的数量提升了一倍。”
狄恩接着说道：“活尸死亡之后，内脏会迅速腐烂。三个小时内就可以完全分解成一堆无用的有机物。病毒本身有什么发现？”
“从天花病毒的方向切入，让我们省下了很多时间。r病毒母本已经确定，是天花病毒的变种。通过体液感染，没有证据证明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保罗从感染到确认死亡，用了1834分钟。确认变成活尸，是2125分钟。估计……”
狄恩不耐的打断安德烈：“感染到发病，过程需要一到两天。发展速度会受到体质和感染方式的影响。随便问几个幸存者，就能知道这些。我想知道的是你说的那些认知范畴之外的部分。”
安德烈呵呵一笑，随即抛出一个问题：“现代病毒学对病毒的定义是什么？”
狄恩脱口而出：“单核酸分子加蛋白质构成的非细胞形态营寄生生物。”
“r病毒生存在细胞内，繁殖，演化，具有生物的基本特征。毫无疑问，它是一种病毒。但它并不是一种普通的病毒，它是特别的。因为它的存在，你刚才说的概念已经不成立了。”
“哪一点？”
“r病毒有两个核酸分子。”
任何一个对病毒这个特殊生物有了解的人，面对事实都会感到震惊。两个核酸分子的病毒，这几乎就是一个新物种。
狄恩追问道：“看过多少样本？”
安德烈脱口而出：“超过一百个。”
其实狄恩很清楚，安德烈虽然人品一般，但在研究方面和所有专业的科学家一样的严谨。问出这一句，只是想抓住那最后一点可能的侥幸。
狄恩心中叹了一口气：“疫苗还有可能吗？”
安德烈自嘲的苦笑：“如果有一百年的话，也许。”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一个坏消息。”
“我有些后悔给你打电话了。”
“r病毒中的两个核酸分子所携带的蛋白这都是不同的。而其中有35%病毒中，两个核酸分子的大小有差异。围绕两个核酸分子的蛋白质会在两个核酸分子间流动。”
“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r病毒变异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大，只要达到条件，变异将会是井喷式的。如果需要我给你一个数字的话，r病毒的变异几率将会是流感病毒的10000000倍。”
“……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照片我马上发给你。”
安德烈和那些同样在用化名的同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传染病专家，狄恩相信他们的专业。
说到底，让狄恩震惊的还是r病毒的两个核酸分子。第二个核酸分子的出现，将会r让病毒的变异完全颠覆现有的认知体系。
很早以前，狄恩也认为病毒肯定变异，但他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种程度。
下雨了……
在天空中酝酿了这么多天，雨水终于积攒出了足够的力量，冲破了阴云的桎梏，跟随着重力回到了大地上。
它们从天而降，把最后一点痕迹也冲刷干净。
桥下，一块即将被江水淹没的淤泥滩上，暗银色的裹尸袋和六具尸体都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灰烬。
铝热剂是一种很罕见的化学制品，而过氧化镁也不是很容易的碰到的东西。但很可惜，狄恩只是一个法医。这么高端的化学品加上电子系统，他处理不了更加无法回收再利用。让它们自然的消失，是狄恩唯一的选择。
轰隆的雷声，把所有人都从床上喊了起来。他们坐在了一起，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沉重。除了因为这场雨，还有昨夜宿醉后留下的后遗症。
每人一袋宽汤的方便面，只能让他们的胃稍微舒服一些。至于正在困扰他们的头疼，还没有达到需要奢侈的使用到止痛药的程度。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狄恩，照惯例最后一个出现在。在过来之前，狄恩还需要花点时间让喝进胃里的酒精产生效果。
照惯例得到了一个装了四袋泡面的大容器。狄恩照惯例没有和他们一起，他端着早饭走到了门外。
在死人堆里泡了一个晚上，狄恩身上味道光靠沐浴乳是洗不掉的。为了让其他人还能够吃的进去，狄恩也需要和他们保持一点距离。
五分钟沉默的早饭过后，完全清醒之后的肖戈，操着烟酒过度的沙哑声音说道：“天阴了这么多天，终于下雨了。”
开场白的内容很废话，却让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近些年，每年夏末安东都会有大雨，这个时节，所有穿制服的人都会开始防汛值班。但每年还是会有江水上岸的情况发生。而市区内，各种内涝也随处可见。一场大雨下来，这个无人维护的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
而现在，就是夏末。
这场不知何时会结束的雨，会给他们刚刚有了一些希望的生活，造成未知的影响。人类最恐惧的就是未知，尤其是现在这个连未来都看不清楚的末世。
捧着一杯滚烫的开水，肖戈开始了正题。这种气氛依稀感觉得到一股军旅味道。狄恩的眼中，这就像是某个基层班正在开训练总结会。
“这场雨会下多久，下多大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之前的计划不变。接下来有三件事要做，”肖戈在这里非常专业的顿了一下，将周围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把两辆车改装好，它们是接下来的核心。这部分我亲自负责，王辉大叔，王凯还有宁浩东跟着我。”这种安排不意外，点到名的人点头表示明白。
肖戈继续说道：“有了车，我们下一步会进入市区内。大型超市是必须要去的目标，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第一部分要包括从岛上出发到目标路线，超市内的结构，商品的位置。第二部分，从我们最需要的东西到最不需要的，我还需要一个列表。如果还有时间，我还希望物品获取难度。这个任务是三个女人的。以前你们号称一周逛七天街，现在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
“我们还需要一个仓库装这些东西。出于防潮的考虑，我准备把这个仓库安排在四楼以上。在窗外安装吊轮，内部要拓宽空间。这件事情姜自峰来负责，我需要向阳和背阴的仓库各一个。”
尽管对于这个安排并不满意，但姜自峰同时也清楚自己没有说“no”的资格，所以他只有点头。不管怎么说，他负责的部分没有任何技术难度，要的只是力气。
对于爱逛街的女人来所，她们负责的部分算是专业对口。相信凭借三个人的记忆，肯定可以还原一个完整的超市结构图出来。
车是最重要的，所以肖戈要亲自动手。根据他的过去判断，这应该也是不需要担心的部分。尤其是昨晚听到他酒后吐槽的人们，对他的信心还要更多一些。
布置完任务之后，人群很快散去。肖戈端了一盘馒头放到狄恩身旁：“无线电昨天已经设定好了，随时保持联系。”
“好。”
狄恩非常满意他与肖戈现在的这种默契。一边吃着自己的加餐，狄恩一边打开了卫星电话。还是那个号码，狄恩再一次呼叫了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安德烈。
这一次接通的很快，安德烈充满惊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哦，赞美上帝，你这个疯子竟然还活着。”
狄恩笑着回答：“我也很意外，自己能活到现在。”
安德烈感慨道：“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你又是一个疯子。so……你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人。”
狄恩愣了一下，安德烈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片刻的感慨之后，狄恩说道：“说正事，你们的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安德烈说道：“进展很慢，虽然有了研究方向，但这是一种超出我们认知范畴的，全新的病毒。我们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狄恩口气不耐的说道：“不要用你应付美国人的废话搪塞我。你们接触**了吗？”
“只有一次，保罗和其他两个研究院意外感染。我们监控了整个病程，可惜最后没有来得及解剖就被发现了。”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没有能够解剖还是失去了一个同事。电话中沉默了片刻，算是对这几位逝去的同志的默哀。
狄恩说道：“两个小时前，我刚解剖了一具新鲜的。换吗？”
安德烈果断道：“换，当然换。”
狄恩按照早已经打好的腹稿说道：“活尸的体液成油脂状，血液和组织液没有明显区别，内脏有明确的器质性变化。”
安德烈立刻说道：“我们分析过的所有样本都没有发现红血球和白血球，一个单位都没有。但是血小板的数量提升了一倍。”
狄恩接着说道：“活尸死亡之后，内脏会迅速腐烂。三个小时内就可以完全分解成一堆无用的有机物。病毒本身有什么发现？”
“从天花病毒的方向切入，让我们省下了很多时间。r病毒母本已经确定，是天花病毒的变种。通过体液感染，没有证据证明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保罗从感染到确认死亡，用了1834分钟。确认变成活尸，是2125分钟。估计……”
狄恩不耐的打断安德烈：“感染到发病，过程需要一到两天。发展速度会受到体质和感染方式的影响。随便问几个幸存者，就能知道这些。我想知道的是你说的那些认知范畴之外的部分。”
安德烈呵呵一笑，随即抛出一个问题：“现代病毒学对病毒的定义是什么？”
狄恩脱口而出：“单核酸分子加蛋白质构成的非细胞形态营寄生生物。”
“r病毒生存在细胞内，繁殖，演化，具有生物的基本特征。毫无疑问，它是一种病毒。但它并不是一种普通的病毒，它是特别的。因为它的存在，你刚才说的概念已经不成立了。”
“哪一点？”
“r病毒有两个核酸分子。”
任何一个对病毒这个特殊生物有了解的人，面对事实都会感到震惊。两个核酸分子的病毒，这几乎就是一个新物种。
狄恩追问道：“看过多少样本？”
安德烈脱口而出：“超过一百个。”
其实狄恩很清楚，安德烈虽然人品一般，但在研究方面和所有专业的科学家一样的严谨。问出这一句，只是想抓住那最后一点可能的侥幸。
狄恩心中叹了一口气：“疫苗还有可能吗？”
安德烈自嘲的苦笑：“如果有一百年的话，也许。”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一个坏消息。”
“我有些后悔给你打电话了。”
“r病毒中的两个核酸分子所携带的蛋白这都是不同的。而其中有35%病毒中，两个核酸分子的大小有差异。围绕两个核酸分子的蛋白质会在两个核酸分子间流动。”
“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r病毒变异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大，只要达到条件，变异将会是井喷式的。如果需要我给你一个数字的话，r病毒的变异几率将会是流感病毒的10000000倍。”
“……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照片我马上发给你。”
安德烈和那些同样在用化名的同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传染病专家，狄恩相信他们的专业。
说到底，让狄恩震惊的还是r病毒的两个核酸分子。第二个核酸分子的出现，将会r让病毒的变异完全颠覆现有的认知体系。
很早以前，狄恩也认为病毒肯定变异，但他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