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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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位老妇人的检查，小尼身上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但万幸的是，没有一处骨折。
在这万幸的背后，除了粉强在吸high之后拳脚杂乱之外。小尼自己的抗击应对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对从事他们这个行业的人来说，挨揍是不可避免的一环。这也是他们专业的一部分。
而小尼的叔叔哈桑的情况就好多了。虽然已经昏迷不醒，但他全身上下只有颈侧的一处淤青伤。说明他被人一击打晕的。除了会在醒来之后疼上几天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以粉强的状态而言，恐怕这一下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加巧合。
这次的伤虽然很轻，但哈桑身上旧伤却是很重。左半边身体上，有很处骨折。虽然秦青老人处置的非常合适，也用上了夹板和绷带固定。
但在这种没有药品，营养跟不上的情况下。能够愈合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说明他以前身体底子很好，并且人品也还凑合。
狄恩带来的药品中倒没有特别针对外伤骨折的，不过补充营养应该还是没有问题。就算没有新鲜蔬果，还是有各种水果味的维生素片和钙片。新鲜的蔬菜，以后会有的。
李胖子是不错的厨子。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已经让他们的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了。食物的香味，把大多数人的智慧都分走了九成。
除了吃，他们的脑子已经思考不了任何事了。所以，那就吃饭吧。
酒桌文化，可以说是中国保存最好的民俗传统。不夸张的说，除了生孩子之外，酒桌上可以搞定任何事。对于中国人来说，酒桌上才是聊天最好的地方。
最开心的是孩子们。虽然刚刚才经历过那一番的惊吓，但在前有巧克力，后有番茄酱加炸火腿肠的双面加攻下。他们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三个孩子中，那个叫蒋心兰的小朋友显得很突出。她比其他两个孩子年龄小，却明显是这个三人小队伍的头儿。
从刚刚她成为人质的时候起，狄恩就发现这个孩子有些特别。在另外两个孩子哭成一团的时候，她却没有哭出来。虽然看得出她很想哭，但还是很努力的把眼泪留在了眼眶中。
在子女的身上，可以看到长辈的影子。能够把孩子教育成这样，那对自称老兵的夫妻肯定不是普通人。
狄恩吃饭时的身姿，是所有人第一次和他同桌吃饭的人，都只能仰视的存在。为了让狄恩吃饱，李胖子不得不又进了两趟厨房。
今天狄恩也吃的特别的多。刚刚受伤的身体，对食物的需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他自己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安全线因为受伤而降低了很多。
而且这个屋子里，有让他的身体很兴奋的东西。
因为下雨，所以天黑的很早。没有电，剩下唯一的照明方式就剩下蜡烛了。烛光晚餐，原本应该十分浪漫的才对。
但这其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点，那就是蜡烛的质量。这里自然找不到那种没有烟甚至还有香味的高级蜡烛。实际上这里的大部分蜡烛，都来自他们这附近那些香烛店。
元宝山作为安东地区有数的几座山，光是各类宗教场所就有五处之多。包括一座尼姑庵，三座和尚庙还有一座教堂，也就是狄恩他们刚刚经过的那座。
如此鲜明的地理特点，这里自然会有很多的出手纸活和香烛的店家。而且其中大多数都还兼这算命的营生。不过看起来，并没有人算到自己的命里会这么一个大劫。
说回蜡烛上面。直白的说，这种蜡烛根本就不是给活人用的。质量什么的，就根本不要有任何期待。
狄恩低头猛吃的气势和卡尔身上天然的冷漠气质。就像两只大冰块一样，把原本应该十分热闹的晚餐气氛，直接变成了一锅冷水。
刚刚淋了雨又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又吃了巧克力和甜食。已经开始犯困的孩子们，被于老师和奶奶带去洗澡。头还在疼的哈桑，在吃了止痛药之后，也早早的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这种压抑的气氛，狄恩并不陌生。在江心岛上的时候，狄恩也经历过类似的晚餐。
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阿虎身上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老人的眼睛。原本准备利用这个时间探探底的老爷子，把主意打到阿虎的身上。
卡尔故意的留下的线头，果然被老人抓了起来。他们应该知道的，阿虎一点也不会隐瞒。而不应该知道，阿虎自然也不会知道。
借用阿虎的嘴说这些，也算是物尽其用。“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把他完整的带到这里来，不就是让他做这个吗？”这就是卡尔对狄恩说的原话。
如果放在来到这个院子之前，阿虎听到卡尔这么说他的存在意义，或许会认为这是侮辱。但如果是现在他听到卡尔这么说，却会非常庆幸的松一口气。
因为，他至少还是有用的。上一个被卡尔认为是“没用的垃圾”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而且还是由他亲手丢到院子外面的。
虽然卡尔和狄恩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聊天之中。所以作为旁观者，他们看的更加清楚。蒋岩老爷子是这群人的核心，是精神领袖。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彻底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墙头草，明哲保身，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的人，在任何一个集体中都少不了。
在这群人中，三十岁的卡车司机唐少家，三十五岁的泥瓦匠赵闽和四十三岁的焊工老余，就这类人的典型。在刚刚的冲突中，他们三个都站在靠外的位置。
但是他们并没有被边缘化。因为这三个人以前就认识，而且都是一个工地上干活的朋友。并且他们三个在一起，已经占了这个群体中成年男性的一半。
而且他们都是常年劳动的人，而且又都是在壮年。所以这个小团体比起拖家带口的另一群人，其实更有竞争力。
除了三个之外，厨师李胖子其实也不算是墙头草，但他一直都想要把自己放在一个中立的位置。
而心理医生顾莹，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种想法实现起来难度很大。
而真正完全跟随在老爷子身后的，只有那名叫赵博的大学老师。他的话很少，但给狄恩感觉却是这里最可靠的一个。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剩的下的就是那位叫于娜的老师和他的学生，还有小尼和他的叔叔哈桑。
于娜和她的学生是这里最弱小的一个小群体。而同情弱者，一直都是人类自我标榜的美德。如果把她这两个月的经历做一下概括的话，就是三个词。
勇敢，狗血，幸运。
病毒爆发之后，她和其他一些人躲到了那座教堂中。教堂中囤积的食物和对被救的希望，他们度过了最初的两周。
后来随着希望一点点消失，教堂中的绝望气氛越来越重。直到有一天，有人终于忍不住把那个词说了出来：我想自杀。
就像被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这个词就像魔咒一样迅速的感染了几乎所有人。一个在第三医院当医生的小伙子，自告奋勇的去几十米外的医院里找麻醉药。
而这个小伙子，就是教堂大厅中，那唯一一个自杀的人。
在付出了两人命的代价之后，他带回了足够多的麻醉药。其实那个时候的于娜，也非常像他们一样，毫无痛苦的立刻这个恐怖世界。
但那两个孩子，让她终于还是选择了更加艰难的活下去。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女人做出带着两个孩子活下去的选择。这是便是她的勇敢。
教堂中的其他人尊重了她的选择，虽然也有人想在临死前留下一些快乐的人生体验。但最终，那位牧师和小伙子，让他们都比计划中提前了一点上路的时间。
这段经历，很狗血。
带着教堂中余下不多的食物。于娜带着两个孩子，就这么跑了出来。她原本的计划是去那个沙河镇火车站。那里是离开市区唯一的希望。但是，她准备的绳子不够长。
如果不是二十分钟之后，就被小尼发现，并且拽到了电线杆上。她们会比那位牧师死的更早。
不得不说，她和这对兄妹真的很幸运。
小尼因为他专业能力的关系，在这个群体中有一个超然的地位。但他与老夫妻走的很近，因为秦青老人是这里唯一懂得怎么照顾他叔叔的人。
最后，是这对老两口。老兵这个词很准确，他们俩都当了一辈子的兵。
老爷子六零年生人，军人世家。他本人十八岁参军，参与了中国抗美援朝战争之后的所有大型军事活动。退休后定居安东，在江边买了一套房子。从那里能够看到他父亲牺牲的地方。
秦青老人不是一个军医，却是一个上过战场的医护兵。她去过的战场不比蒋老爷子少。
两人的结合基本可以归类为组织安排。年轻时聚少离多，老了以后才有时间天天在一起。用蒋老爷子的话说，他们两口子是从五十岁才是开始谈恋爱的。
经过那位老妇人的检查，小尼身上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但万幸的是，没有一处骨折。
在这万幸的背后，除了粉强在吸high之后拳脚杂乱之外。小尼自己的抗击应对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对从事他们这个行业的人来说，挨揍是不可避免的一环。这也是他们专业的一部分。
而小尼的叔叔哈桑的情况就好多了。虽然已经昏迷不醒，但他全身上下只有颈侧的一处淤青伤。说明他被人一击打晕的。除了会在醒来之后疼上几天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以粉强的状态而言，恐怕这一下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加巧合。
这次的伤虽然很轻，但哈桑身上旧伤却是很重。左半边身体上，有很处骨折。虽然秦青老人处置的非常合适，也用上了夹板和绷带固定。
但在这种没有药品，营养跟不上的情况下。能够愈合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说明他以前身体底子很好，并且人品也还凑合。
狄恩带来的药品中倒没有特别针对外伤骨折的，不过补充营养应该还是没有问题。就算没有新鲜蔬果，还是有各种水果味的维生素片和钙片。新鲜的蔬菜，以后会有的。
李胖子是不错的厨子。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已经让他们的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了。食物的香味，把大多数人的智慧都分走了九成。
除了吃，他们的脑子已经思考不了任何事了。所以，那就吃饭吧。
酒桌文化，可以说是中国保存最好的民俗传统。不夸张的说，除了生孩子之外，酒桌上可以搞定任何事。对于中国人来说，酒桌上才是聊天最好的地方。
最开心的是孩子们。虽然刚刚才经历过那一番的惊吓，但在前有巧克力，后有番茄酱加炸火腿肠的双面加攻下。他们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三个孩子中，那个叫蒋心兰的小朋友显得很突出。她比其他两个孩子年龄小，却明显是这个三人小队伍的头儿。
从刚刚她成为人质的时候起，狄恩就发现这个孩子有些特别。在另外两个孩子哭成一团的时候，她却没有哭出来。虽然看得出她很想哭，但还是很努力的把眼泪留在了眼眶中。
在子女的身上，可以看到长辈的影子。能够把孩子教育成这样，那对自称老兵的夫妻肯定不是普通人。
狄恩吃饭时的身姿，是所有人第一次和他同桌吃饭的人，都只能仰视的存在。为了让狄恩吃饱，李胖子不得不又进了两趟厨房。
今天狄恩也吃的特别的多。刚刚受伤的身体，对食物的需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他自己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安全线因为受伤而降低了很多。
而且这个屋子里，有让他的身体很兴奋的东西。
因为下雨，所以天黑的很早。没有电，剩下唯一的照明方式就剩下蜡烛了。烛光晚餐，原本应该十分浪漫的才对。
但这其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点，那就是蜡烛的质量。这里自然找不到那种没有烟甚至还有香味的高级蜡烛。实际上这里的大部分蜡烛，都来自他们这附近那些香烛店。
元宝山作为安东地区有数的几座山，光是各类宗教场所就有五处之多。包括一座尼姑庵，三座和尚庙还有一座教堂，也就是狄恩他们刚刚经过的那座。
如此鲜明的地理特点，这里自然会有很多的出手纸活和香烛的店家。而且其中大多数都还兼这算命的营生。不过看起来，并没有人算到自己的命里会这么一个大劫。
说回蜡烛上面。直白的说，这种蜡烛根本就不是给活人用的。质量什么的，就根本不要有任何期待。
狄恩低头猛吃的气势和卡尔身上天然的冷漠气质。就像两只大冰块一样，把原本应该十分热闹的晚餐气氛，直接变成了一锅冷水。
刚刚淋了雨又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又吃了巧克力和甜食。已经开始犯困的孩子们，被于老师和奶奶带去洗澡。头还在疼的哈桑，在吃了止痛药之后，也早早的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这种压抑的气氛，狄恩并不陌生。在江心岛上的时候，狄恩也经历过类似的晚餐。
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阿虎身上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老人的眼睛。原本准备利用这个时间探探底的老爷子，把主意打到阿虎的身上。
卡尔故意的留下的线头，果然被老人抓了起来。他们应该知道的，阿虎一点也不会隐瞒。而不应该知道，阿虎自然也不会知道。
借用阿虎的嘴说这些，也算是物尽其用。“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把他完整的带到这里来，不就是让他做这个吗？”这就是卡尔对狄恩说的原话。
如果放在来到这个院子之前，阿虎听到卡尔这么说他的存在意义，或许会认为这是侮辱。但如果是现在他听到卡尔这么说，却会非常庆幸的松一口气。
因为，他至少还是有用的。上一个被卡尔认为是“没用的垃圾”的人，已经变成了尸体。而且还是由他亲手丢到院子外面的。
虽然卡尔和狄恩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聊天之中。所以作为旁观者，他们看的更加清楚。蒋岩老爷子是这群人的核心，是精神领袖。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彻底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墙头草，明哲保身，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的人，在任何一个集体中都少不了。
在这群人中，三十岁的卡车司机唐少家，三十五岁的泥瓦匠赵闽和四十三岁的焊工老余，就这类人的典型。在刚刚的冲突中，他们三个都站在靠外的位置。
但是他们并没有被边缘化。因为这三个人以前就认识，而且都是一个工地上干活的朋友。并且他们三个在一起，已经占了这个群体中成年男性的一半。
而且他们都是常年劳动的人，而且又都是在壮年。所以这个小团体比起拖家带口的另一群人，其实更有竞争力。
除了三个之外，厨师李胖子其实也不算是墙头草，但他一直都想要把自己放在一个中立的位置。
而心理医生顾莹，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种想法实现起来难度很大。
而真正完全跟随在老爷子身后的，只有那名叫赵博的大学老师。他的话很少，但给狄恩感觉却是这里最可靠的一个。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剩的下的就是那位叫于娜的老师和他的学生，还有小尼和他的叔叔哈桑。
于娜和她的学生是这里最弱小的一个小群体。而同情弱者，一直都是人类自我标榜的美德。如果把她这两个月的经历做一下概括的话，就是三个词。
勇敢，狗血，幸运。
病毒爆发之后，她和其他一些人躲到了那座教堂中。教堂中囤积的食物和对被救的希望，他们度过了最初的两周。
后来随着希望一点点消失，教堂中的绝望气氛越来越重。直到有一天，有人终于忍不住把那个词说了出来：我想自杀。
就像被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这个词就像魔咒一样迅速的感染了几乎所有人。一个在第三医院当医生的小伙子，自告奋勇的去几十米外的医院里找麻醉药。
而这个小伙子，就是教堂大厅中，那唯一一个自杀的人。
在付出了两人命的代价之后，他带回了足够多的麻醉药。其实那个时候的于娜，也非常像他们一样，毫无痛苦的立刻这个恐怖世界。
但那两个孩子，让她终于还是选择了更加艰难的活下去。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女人做出带着两个孩子活下去的选择。这是便是她的勇敢。
教堂中的其他人尊重了她的选择，虽然也有人想在临死前留下一些快乐的人生体验。但最终，那位牧师和小伙子，让他们都比计划中提前了一点上路的时间。
这段经历，很狗血。
带着教堂中余下不多的食物。于娜带着两个孩子，就这么跑了出来。她原本的计划是去那个沙河镇火车站。那里是离开市区唯一的希望。但是，她准备的绳子不够长。
如果不是二十分钟之后，就被小尼发现，并且拽到了电线杆上。她们会比那位牧师死的更早。
不得不说，她和这对兄妹真的很幸运。
小尼因为他专业能力的关系，在这个群体中有一个超然的地位。但他与老夫妻走的很近，因为秦青老人是这里唯一懂得怎么照顾他叔叔的人。
最后，是这对老两口。老兵这个词很准确，他们俩都当了一辈子的兵。
老爷子六零年生人，军人世家。他本人十八岁参军，参与了中国抗美援朝战争之后的所有大型军事活动。退休后定居安东，在江边买了一套房子。从那里能够看到他父亲牺牲的地方。
秦青老人不是一个军医，却是一个上过战场的医护兵。她去过的战场不比蒋老爷子少。
两人的结合基本可以归类为组织安排。年轻时聚少离多，老了以后才有时间天天在一起。用蒋老爷子的话说，他们两口子是从五十岁才是开始谈恋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