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相逢推演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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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与黑煞驾云远去，恒荣伤心地捶打地面，佳蕊在一旁轻声唤着师父，不知该说什么。她觉得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把此事告诉恒定掌门，让他把李凡师姐给救回来。
过了一会儿，恒荣渐渐缓了过来，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握着佳蕊的手说：“你记住，今晚之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兄长。”
“啊？”佳蕊有些没明白。
“听师父的话，师父不会害你的。”恒荣柔声对佳蕊说，“以后再有人问起李凡，你就说她闭关修行了。不要告诉别人今晚发生的事，师父会暗中出去把她寻回来。你也看到了，她是被修罗邪祟蛊惑离开的，传出去对你师姐她的名声不好。对咱们守尘观的清誉也有很大的损害。明白了吗？”
佳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很好，你一直是个乖孩子。从今天起，你就跟在为师身边修行吧，师父会亲自指导你每日的功课，你就是师父新任关门弟子了。”恒荣拍拍佳蕊的头。
“真的吗？就像之前李凡师姐一样？谢谢师父。”佳蕊高兴地欢呼起来。
恒荣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边的星星说：“现在，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苏彤对姚渺说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愣了好久才怔怔地说：“之前我收到长云、安怀两位师兄给我的信笺时，还说兽界只是偶尔有散兵来侵扰，怎会突然发难？”
姚渺面有愠色道：“兽界之人长期以来就对我妖界图谋不轨，屡次从无间峡中溜出，作奸犯科。这次我们上了他们的当，兽界派出散兵，明为侵扰，实为侦察，他们寻找到我们防线上的薄弱之处，在五天前大举派兵。从厉村一路向西，已经攻占了我们七香郡、养尘郡、北宁郡等十二个郡县，目前还在持续进犯。”
苏彤听完心中一颤，她强撑起身道：“如此严峻，身为妖行使，我理应去前线，为圣女分忧。”
姚渺将枕头靠在她身后道：“你先好好养伤，养好了身体，去前线才能多杀几个兽兵，现在这副模样，岂不长他人志气。”
苏彤长叹一口气道：“姚主使说得有道理，是我莽撞了。”
姚渺皱眉道：“话说，是谁打伤了你，你怎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苏彤苦笑一声道：“都怪我修为太浅，有个学生被修罗抓了去，我去救援，没想到反被打成重伤。”
“修罗？”姚渺沉吟，“比兽族更为残暴好杀，眼下我妖界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啊！”苏彤急喊一声，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一阵冷汗冒了出来。她顾不上疼痛，咬牙道：“那怎么行，她是我的学生，我是她老师，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姚渺心疼的轻拍苏彤手背道：“你呀，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在人界潜伏十几年，真把自己当凡人啦，我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妖，妖族有难自然先考虑妖族之事。”
苏彤听完沉默不语，脸色黯淡下去。
姚渺看不过去道：“好啦，我让你哥哥苏睿在人界继续打探她的行踪，找机会把她救出来，这下可以了吧？”
苏彤眼神恢复了往日光彩道：“多谢，姚主使。”
姚渺伸手轻轻捏住苏彤的脸道：“你呀，平日里总冷着一张脸，心里对谁都关心，真是拿你没办法。对了，有个人在门外等了你一个时辰了。”
苏彤一脸诧异：“谁呀？”
姚渺捂着嘴，眼神狐媚地望着她道：“空柳。”
苏彤原本冷凝的脸上，蓦然升上两团红晕，她双手捂住脸道：“他怎么来了，快让他走，不要让他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丑死了。”
“不丑，我觉得挺好看。”说话声响起，却不是姚渺，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彤从指缝里向外看，一个白面儒雅，温润如玉的男子正脉脉地望着她，姚渺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你……要一直这样跟我说话吗？”空柳坐在床边笑盈盈地说。
“谁让你进来，快出去。”苏彤没好气地说。
空柳毫不在意，他望着房梁哈哈大笑说，“你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样我没见过，记得你三岁的时候，上厕所还不会擦……啊，疼疼疼。”
空柳话未说完，突然感觉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当即哇哇大叫。回头，苏彤正气呼呼地瞪着他。
空柳伸手去揉胳膊，顺便把苏彤的手牢牢攥在手心。后者挣扎了几下，见不松手，就由他抓握了。
“你来做什么。”苏彤没好气的问。
“找你提亲。”空柳笑嘻嘻地说。
“呸！我才不会嫁给你。”苏彤将脸别过一边。
空柳哈哈一笑：“整个圣都的人都知道，你我是青梅竹马，彼此心意相通，你不嫁我嫁给谁呀？”
苏彤忿忿的说：“猪才跟你心意相通，我谁也不嫁。”
空柳长叹一口气道：“可怜我空柳，万一死在战场，就会成为一个连尸骨都没人收的亡魂喽。”
苏彤转过来问：“你要去前线？”
空柳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苏彤再问。
“一个时辰以后。”空柳说。
“这么快？”苏彤看向窗外。
“其实，大部队已经先行开拔了。我是因为担心你的伤势，多留一会儿。最晚，一个时辰之后，也不得不动身。”空柳柔声道。
“若是你白等这些时辰，我一直都没醒呢。”苏彤望着他。
“那我也觉得值。”空柳发出嘿嘿的傻笑声。
苏彤心中一暖，说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此次打仗谁来领兵？”
空柳正色道：“领兵的自然是将军妖莫寒，我是他的参将，还有前线的长云，安怀两位也都是妖莫寒将军的参将，在前线归他调遣。”
“他？”苏彤眉头一皱，“据说此人性格狂妄，居功自傲，圣女怎会让他领兵？”
空柳叹口气道：“圣女这也是没办法了，妖妖灵老前辈一直下落不明。此时兽人又来势汹汹，不得已起用他，好在带兵打仗方面，他确实是一把好手。”
苏彤听完，心情低落的看着被子：“说到底，还是轻灵纵办事不力，寻找妖老前辈的事，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尤其是几个月前，我明明都察觉到妖老前辈的气息了，就这么生生让线索在眼皮底下消失了。真是，唉……”
空柳扶着她的肩膀道：“你千万不能这么想，当务之急是好好养伤。身体复原之后，先在圣女身边待一段时间，看她有何事由，待兽界之乱平定后再去人界寻找妖老前辈消息不迟。”
苏彤点点头道：“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空柳将被子向上轻拽道：“我先走了，前线的事，你放心，我会拼尽全力杀敌，保护后方，你和圣女的安全。”
苏彤反握住他的手道：“注意安全，多多保重。”
空柳起身，哈哈一笑道：“知道啦，我会完完整整活着回来和你成亲的。”说完，弯腰行个大礼，冲苏彤挤眉弄眼。
苏彤脸上更烫了，她没好气地扔个枕头过去：“滚。”
龙城郊外别墅内，李凡一身黑衣，盘腿而坐，浑身散发出阵阵修罗之气，惊鸿剑环绕在她周围，守护主人修炼。
黑煞看着李凡修炼的状态，又看一眼站在角落里的王巴丹，不禁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短短一个多月，她的修炼进度已经追上了王韦仁，不愧是千年灵根的修行者。
良久，李凡睁开双眼，目光凌凌地看了黑煞一眼，这个眼神让他心中一颤，明明他才是师父，不知为何看到这种眼神，心中总有点莫名的恐惧。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之前只有婆雅长老和非天主宰。
莫非是因为自己猜的那个原因，所以，她也会让自己产生恐惧？
“下一层的修炼功法。”李凡起身来到黑煞面前，伸手。
“短短七天，你就一个小境又炼完了？”黑煞一脸不可思议。
李凡不答话，仍伸着手。
黑煞一看问也白问，把写在纸条上的功法，交给李凡，后者又回到蒲团上修炼起来。
“我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黑煞关切的问，回答他的只有惊鸿剑的剑鸣。
这一个多月，黑煞每天在外面忙着维护杀伐大阵，时不时抽出时间回来一趟。每次一见李凡，她都伸手冲自己要下一阶的修炼功法，用功专注得有点不可思议。
根据婆雅长老的来信说，非天主宰的身躯已经恢复了一半，现阶段自己首要的任务就是保证大阵的正常运转。可惜每天总有个光头和尚在龙城四处捣乱，逼得他不得不全城修补。
“咳……咳”就在黑煞准备离去时，李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七窍涌出黑色的血。
“不好。”黑煞惊呼一声，飞身过去。
惊鸿剑发现他靠近，剑芒大盛，乘风袭来。
黑煞大手一挥，一阵罡风，将惊鸿剑吹到一边。双手掐诀，在李凡后背连点数下，同时伸手在她天灵感上方，猛地一吸。一股浊黑之气透体而出，李凡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过不多久，李凡悠悠转醒。她迷茫地问：“我刚才怎么了？”
黑煞冷哼一声道：“你修炼太急，堕入心魔，要不是我恰好在场，你怕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了。”
李凡平静地“哦”一声后，继续回到蒲团上修炼。
“你这样修炼是会出问题的。”黑煞忍不住道。
李凡不答话。
“你该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黑煞怒喝道。
李凡睁开眼冷冷的望着黑煞：“那我该修炼多久？一年，三年，还是像王韦仁一样修炼几十年？那时候浩楠还能活着吗？之前的影像中他本就奄奄一息，谁知道仙界之人带走他之后，又会对他做些什么？我晚一分去救他，他就多一分危险。这让我怎能慢得下来。”
黑煞一时语窒道：“可是……”
“你知道吗？他当初为了救我，被你曾经的爱徒王巴丹打成全身粉碎性骨折。后来为了救我，又被你的得力干将王韦仁，打得七窍流血，骨头都露在身体外面……”李凡眼眶一红，哽咽道。
“他为了救我，哪一次不是豁出生命挡在我前面，现在他生死未明，你让我在这按部就班地修炼，睡大觉？我做不到。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拼命修炼，拼命修炼，赶紧变强去救他脱离险境。以前总是他站在我前面，等我学成了，就可以保护他了。”李凡带着笑回味往事，“所以，没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我要继续修炼了。”
说完，李凡周身升腾起修罗黑气，继续修炼起来。
“来了，来了，来了，让一下，让一下。”程浩楠手忙脚乱地喊着。
“咚。”一声，两团人影砸到地面。
“好疼。”程浩楠感觉后背都要散架了，幸亏他现在是修炼之体，否则从高空跌落，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喂，灵儿起来呀。”程浩楠推推趴在他胸口上的人。
灵儿呻吟着坐起来，揉着胳膊道：“大笨蛋，都怪你。”
“嘿。”程浩楠拍拍身上的土，“这怎么能怪我，要不是你挠我腰窝，咱们能掉下来吗？”
“哼。”灵儿听完小嘴一撅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错。”
程浩楠翻个白眼道：“懒得搭理你，总算又回到人界啦。没想到，这次去仙界沐浴，人界竟已经过去两个月。”
“是呀。”灵儿起身看看四周，好在俩人坠到一处荒郊野外，没吓到其他人。
“苍山派的任务圆满完成，终于可以回守尘观了，他们一定等我等得也着急了，嘿嘿嘿嘿。”程浩楠一脸坏笑。
“喂，大笨蛋，你怎么了，突然笑的好猥琐的样子。”灵儿皱眉。
“有吗？我一直都这么笑的。”程浩楠说着转过来。
“才不是，你刚才笑得特别像一个大反派。咦，别动，我看看，你头上的火苗印记没有了。”灵儿伸手轻轻触碰道。
“是嘛？”程浩楠哈哈一笑，“没了正好，要不别人还以为我用了文身贴呢。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回守尘观。”
“你怎么一提守尘观，就笑得特别像坏蛋。”灵儿不解。
“那是因为，回去我就可以见到李凡了，然后我就可以……。”程浩楠眼冒精光。
“什么呀，恶心。”灵儿一听他提李凡，就有点不高兴，再看他那副流口水的样子，更不开心了。
“好啦，我们快走吧，龙城的邪阵还等着破呢。”程浩楠拽着灵儿，掐个御风诀，向守尘观所在的方位飞去。
一路上归心似箭，飞的是风驰电掣，周围的云彩呀，飞鸟呀全都无心端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山。
正在他埋头赶路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浩楠老弟，浩楠老弟。”
回身，一个圆滚滚的光头，坐在葫芦上向他靠过来。
程浩楠大喜道：“无趣大哥。”
无趣和尚笑呵呵的点点头，慢悠悠飞过来。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浩楠说着，指指身后的灵儿。
“不必了，我们之前见过面了。”无趣和尚笑着说。
“见过面，什么时候？”程浩楠不解。
“就是你和我初次见面的时候。”无趣和尚拍拍肚皮。
“你们什么时候见的，我怎么不知道？”程浩楠试探性地看着灵儿。
灵儿轻哼一声，得意地把头转了过去。
“怎么样，这次苍山之行很辛苦吧？”无趣和尚问。
“是发生了许多事。”程浩楠挠挠头，“你呢，大哥，这几个月怎么样？李凡还好吗？”
“哎呀，你踩我干什么。”程浩楠说完话，感觉自己脚面突然一疼。
“人家又没看到，我不是故意的。”灵儿侧过身去，耳朵却使劲向这边斜着。
无趣和尚说：“从你下山后的第二天，我就下山继续抓冤魂去了。本意是想着在你学会勘察大阵之前，能抓几个冤魂，就能先救几个枉死之人。所以，这几个月我也一直没在山上，今天是恰好想回守尘观装几壶酒，不料半路就碰到你了，真是你我兄弟之间的缘分呐。”
程浩楠开心地点点头：“大哥言之有理，如此，我们就一道回山吧。”说完，跳上无趣和尚的葫芦，灵儿见状也赶紧跳过去。
三人驾着葫芦，缓缓飞进大阵。
再回到守尘观，重走当初的登天梯，程浩楠的心情无比激动。他已经开始想象一会儿见到李凡时，她开心又害羞的神情，不禁心神荡漾起来。
“喂，大和尚，你说他是不是犯了什么病？从仙界回来就这幅样子。”灵儿小声问。
“这个嘛，哈哈，一看这小子就是思春了。跟从仙界回来……你们去了仙界？”无趣和尚突然一声惊叫。
“对呀。”灵儿点点头，“我母后带他去仙界疗伤。”
“什么……”无趣和尚沮丧的哀嚎一句，一把上前，抓住程浩楠：“臭小子，去了仙界一趟，怎么不跟我说。”
“啊！”程浩楠正沉浸在见到李凡后的幻想中，猛被人钳制，如梦初醒道：“大哥，你也没问我呀。”
“少废话，快给我说说，仙界到底什么样？那可是好多修士穷极一生都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程浩楠清清嗓子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吧。大哥，其实仙界也就那样，不过就是天上飞几条龙，几只凤，地上行走的是几只仙鹤，还有别的青鸟啦，白泽啦，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吃的也一般般，就是一些吃完能增加几十年寿命的晶莲饼啦，素仙芝啦，炒黑蛟肉之类的。我跟你说，黑蛟肉不好吃，炒完有点柴，嚼起来很费劲，但听说能增寿五十年，我就强忍着吃了两口。还有……哎，大哥，说话归说话，你掐我脖子干嘛。”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来到延云山主峰，灵儿跟在两人身后，看无趣和尚欺负程浩楠，她开心得咯咯直笑。
刚踏上主峰石阶，就闻一阵隆隆声自山上传来，伴着落雷样的声音，一股浓烟滚滚直直向下。
“我去。”无趣和尚念叨一句，纵身闪开，留程浩楠自己在台阶上站着。
“咚。”一个硕大的头颅，将程浩楠高高顶起。等他落下之际，又将其托住，缓缓放下。待他站稳，迫不及待地低头在身上蹭起来。
程浩楠哈哈大笑轻抚着面前的大头道：“我回来啦，点点。”
点点不依不饶地仍赖在他怀里，口中不断发出嘶鸣声，似乎没见到他的这三个月里，自己受了无尽的委屈，边叫边用前肢轻轻点地。
“好了，好了，一会儿带你去玩。”程浩楠拍着它的脸颊安抚道。
此时，一道硕大的黑影突然在众人眼前闪过，吓了无趣和尚一跳，开口大呼：“什么东西？”
点点对这突然出现的黑影，也十分提防，它瞬间后撤一步，龇牙咧嘴地盯着天空。
程浩楠没想到古神镯中的祖龙会在这时突然冲出来，他以为这巨龙又和之前一样在手镯中沉睡了呢。
祖龙见到点点，更是凝眉呲目，上下牙交错，发出威胁的低吼。
点点也不敢示弱，伏低身躯，前爪微屈，张开大口，随时准备扑上去。
场上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程浩楠见状，赶紧跳到两兽中间。
他先冲无趣和尚笑笑说：“大哥，不用怕，自己人，不，自己龙。”接着，赶紧安抚起这两位大佬来。
程浩楠冲祖龙挥挥手，满脸堆笑道：“龙兄，这是朋友，自己人，我的好朋友，点点，当然了，也是你的好朋友。他是水麒麟，你看你们俩的头长得多像，简直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头缘，一定能成为好兄弟。对不对。”
祖龙喷一口气，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
无趣和尚在一旁小声道：“你小子瞎说什么呢。龙生九子，其中就有麒麟。他们怎么能论兄弟，要论也是论父子啊。”
程浩楠一脸苦相道：“大哥，你说得容易。要是论父子，麒麟不同意怎么办？他俩不得打起来。”
无趣和尚挠挠头：“你说得也对。”
程浩楠无暇搭理无趣和尚，转过头来，看着点点，这主儿貌似更生气，它一脸幽怨地盯着程浩楠，似乎埋怨他在外面结交了新的玩伴。看那意思，准备连他们两个一起收拾。
程浩楠柔声道：“点点，你听我说，这个家伙，之前一直住在我手镯里，我之前压根不知道。有一天，我遇到危险，它自己突然飞了出来，救我一命。咱俩认识时间最久，我保证，永远跟你最好。”
点点听完最后一句，十分受用。它不满地冲程浩楠低吼一声，那意思像是在说，下次一定得带我。
程浩楠连声道：“下次一定带你去。现在，你这个做大哥的，能不能给新来的小弟一个面子，友好友好？”
点点闻言，抬起身子，向祖龙靠近。刚走没几步，祖龙俯下身子来，一声咆哮，吓得点点连连后退。
程浩楠中气不足的大喝一声：“喂，干什么呢？住在我的镯子里，就得听我的话。你看人点点，主动向你示好，你身为祖龙，什么龙族的祖先，怎么一点气度都没有？这样丢龙族的脸。”
不知是被程浩楠假模假式的吼叫镇住了，还是感觉自己这样确实有失风度。祖龙的气势一下也矮了下去，缓缓移动身躯向点点靠拢。
点点静静站着，祖龙那颗硕大的龙头越靠越近，渐渐两兽相距不足半米，三十公分，十公分。
“它们……不会要接吻吧。”灵儿惊讶的捂着嘴。
只见两人的鼻子相互嗅了嗅对方，点点突然一阵喜悦，四肢点地，跳跃起来，绕着祖龙撒欢跑跳，祖龙温和地低吼一声，硕大的身躯轻轻将点点盘在怀中，两人玩闹起来。
“呼……”程浩楠大气一出，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来到大殿内。
刚才祖龙和水麒麟闹出这么大动静，长老们早就在大厅等着了。
“掌门，我回来了。”程浩楠冲恒定掌门行礼。
不料，苍水也在，一见程浩楠纳头便跪，高声道：“苍水参见苍山派掌门。”
无趣和尚一听，忙向后看道：“苍龙跟过来了？”再看，苍水跪的是程浩楠，当即惊问：“你什么时候变成苍山派掌门了。”
程浩楠嘿嘿一笑道：“此时说来话长。”说着，赶忙把苍水扶起来。
“浩楠，听说你此次身受重伤，目前已经恢复了吧？”恒定掌门问，“这位姑娘是？”
“多谢掌门，已经无碍了。她是我的好朋友灵儿。”程浩楠不好意思的笑笑，“恒荣长老呢，她怎么没来，还有李凡不知最近怎么样了？”
恒定闻言哈哈一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请恒荣长老了，至于李凡，等她来了，你自问她便是，听说你学会了勘测杀伐大阵。”
程浩楠点点头说：“我倒是都记住了，就是还没用过，现在我来推演一下。”
说着，程浩楠按照口诀推演起来，口中念念有词道：“奉神控灵 吐阳呐心”
“呐身。”灵儿开口提示道。
“对对对，吐阳呐身。”程浩楠拍拍头，“孔仪五彩 天干化虚。”
“四象化虚。”灵儿再开口。
“啊，是是是，四象化虚，四象化虚，洗个澡给忘了。”程浩楠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继续推演。
众长老心中都捏一把汗，相互对望，那眼神中的意思，十分明显，这小子到底靠不靠谱啊。
渐渐，程浩楠进入状态，口中法诀吟诵的越来越急，手指变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变成一团光影，脸色逐渐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
一盏茶的时间后，吟诵终于停止，程浩楠睁开眼，露出无尽的疲惫，浑身的衣服早被汗水打湿，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恒定掌门安慰道：“没事，第一次没成，也别着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从头再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无趣和尚也帮腔说：“对，小子，你别太放在心上，推演阵法，哪有那么容易。”
程浩楠虚弱的抬起头，望着众长老说：“根据推演，血魂杀伐大阵，不只有一个，而是五个！”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迅速降至冰点，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李凡与黑煞驾云远去，恒荣伤心地捶打地面，佳蕊在一旁轻声唤着师父，不知该说什么。她觉得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把此事告诉恒定掌门，让他把李凡师姐给救回来。
过了一会儿，恒荣渐渐缓了过来，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握着佳蕊的手说：“你记住，今晚之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兄长。”
“啊？”佳蕊有些没明白。
“听师父的话，师父不会害你的。”恒荣柔声对佳蕊说，“以后再有人问起李凡，你就说她闭关修行了。不要告诉别人今晚发生的事，师父会暗中出去把她寻回来。你也看到了，她是被修罗邪祟蛊惑离开的，传出去对你师姐她的名声不好。对咱们守尘观的清誉也有很大的损害。明白了吗？”
佳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很好，你一直是个乖孩子。从今天起，你就跟在为师身边修行吧，师父会亲自指导你每日的功课，你就是师父新任关门弟子了。”恒荣拍拍佳蕊的头。
“真的吗？就像之前李凡师姐一样？谢谢师父。”佳蕊高兴地欢呼起来。
恒荣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边的星星说：“现在，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苏彤对姚渺说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愣了好久才怔怔地说：“之前我收到长云、安怀两位师兄给我的信笺时，还说兽界只是偶尔有散兵来侵扰，怎会突然发难？”
姚渺面有愠色道：“兽界之人长期以来就对我妖界图谋不轨，屡次从无间峡中溜出，作奸犯科。这次我们上了他们的当，兽界派出散兵，明为侵扰，实为侦察，他们寻找到我们防线上的薄弱之处，在五天前大举派兵。从厉村一路向西，已经攻占了我们七香郡、养尘郡、北宁郡等十二个郡县，目前还在持续进犯。”
苏彤听完心中一颤，她强撑起身道：“如此严峻，身为妖行使，我理应去前线，为圣女分忧。”
姚渺将枕头靠在她身后道：“你先好好养伤，养好了身体，去前线才能多杀几个兽兵，现在这副模样，岂不长他人志气。”
苏彤长叹一口气道：“姚主使说得有道理，是我莽撞了。”
姚渺皱眉道：“话说，是谁打伤了你，你怎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苏彤苦笑一声道：“都怪我修为太浅，有个学生被修罗抓了去，我去救援，没想到反被打成重伤。”
“修罗？”姚渺沉吟，“比兽族更为残暴好杀，眼下我妖界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啊！”苏彤急喊一声，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一阵冷汗冒了出来。她顾不上疼痛，咬牙道：“那怎么行，她是我的学生，我是她老师，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姚渺心疼的轻拍苏彤手背道：“你呀，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在人界潜伏十几年，真把自己当凡人啦，我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妖，妖族有难自然先考虑妖族之事。”
苏彤听完沉默不语，脸色黯淡下去。
姚渺看不过去道：“好啦，我让你哥哥苏睿在人界继续打探她的行踪，找机会把她救出来，这下可以了吧？”
苏彤眼神恢复了往日光彩道：“多谢，姚主使。”
姚渺伸手轻轻捏住苏彤的脸道：“你呀，平日里总冷着一张脸，心里对谁都关心，真是拿你没办法。对了，有个人在门外等了你一个时辰了。”
苏彤一脸诧异：“谁呀？”
姚渺捂着嘴，眼神狐媚地望着她道：“空柳。”
苏彤原本冷凝的脸上，蓦然升上两团红晕，她双手捂住脸道：“他怎么来了，快让他走，不要让他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丑死了。”
“不丑，我觉得挺好看。”说话声响起，却不是姚渺，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彤从指缝里向外看，一个白面儒雅，温润如玉的男子正脉脉地望着她，姚渺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你……要一直这样跟我说话吗？”空柳坐在床边笑盈盈地说。
“谁让你进来，快出去。”苏彤没好气地说。
空柳毫不在意，他望着房梁哈哈大笑说，“你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样我没见过，记得你三岁的时候，上厕所还不会擦……啊，疼疼疼。”
空柳话未说完，突然感觉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当即哇哇大叫。回头，苏彤正气呼呼地瞪着他。
空柳伸手去揉胳膊，顺便把苏彤的手牢牢攥在手心。后者挣扎了几下，见不松手，就由他抓握了。
“你来做什么。”苏彤没好气的问。
“找你提亲。”空柳笑嘻嘻地说。
“呸！我才不会嫁给你。”苏彤将脸别过一边。
空柳哈哈一笑：“整个圣都的人都知道，你我是青梅竹马，彼此心意相通，你不嫁我嫁给谁呀？”
苏彤忿忿的说：“猪才跟你心意相通，我谁也不嫁。”
空柳长叹一口气道：“可怜我空柳，万一死在战场，就会成为一个连尸骨都没人收的亡魂喽。”
苏彤转过来问：“你要去前线？”
空柳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苏彤再问。
“一个时辰以后。”空柳说。
“这么快？”苏彤看向窗外。
“其实，大部队已经先行开拔了。我是因为担心你的伤势，多留一会儿。最晚，一个时辰之后，也不得不动身。”空柳柔声道。
“若是你白等这些时辰，我一直都没醒呢。”苏彤望着他。
“那我也觉得值。”空柳发出嘿嘿的傻笑声。
苏彤心中一暖，说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此次打仗谁来领兵？”
空柳正色道：“领兵的自然是将军妖莫寒，我是他的参将，还有前线的长云，安怀两位也都是妖莫寒将军的参将，在前线归他调遣。”
“他？”苏彤眉头一皱，“据说此人性格狂妄，居功自傲，圣女怎会让他领兵？”
空柳叹口气道：“圣女这也是没办法了，妖妖灵老前辈一直下落不明。此时兽人又来势汹汹，不得已起用他，好在带兵打仗方面，他确实是一把好手。”
苏彤听完，心情低落的看着被子：“说到底，还是轻灵纵办事不力，寻找妖老前辈的事，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尤其是几个月前，我明明都察觉到妖老前辈的气息了，就这么生生让线索在眼皮底下消失了。真是，唉……”
空柳扶着她的肩膀道：“你千万不能这么想，当务之急是好好养伤。身体复原之后，先在圣女身边待一段时间，看她有何事由，待兽界之乱平定后再去人界寻找妖老前辈消息不迟。”
苏彤点点头道：“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空柳将被子向上轻拽道：“我先走了，前线的事，你放心，我会拼尽全力杀敌，保护后方，你和圣女的安全。”
苏彤反握住他的手道：“注意安全，多多保重。”
空柳起身，哈哈一笑道：“知道啦，我会完完整整活着回来和你成亲的。”说完，弯腰行个大礼，冲苏彤挤眉弄眼。
苏彤脸上更烫了，她没好气地扔个枕头过去：“滚。”
龙城郊外别墅内，李凡一身黑衣，盘腿而坐，浑身散发出阵阵修罗之气，惊鸿剑环绕在她周围，守护主人修炼。
黑煞看着李凡修炼的状态，又看一眼站在角落里的王巴丹，不禁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短短一个多月，她的修炼进度已经追上了王韦仁，不愧是千年灵根的修行者。
良久，李凡睁开双眼，目光凌凌地看了黑煞一眼，这个眼神让他心中一颤，明明他才是师父，不知为何看到这种眼神，心中总有点莫名的恐惧。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之前只有婆雅长老和非天主宰。
莫非是因为自己猜的那个原因，所以，她也会让自己产生恐惧？
“下一层的修炼功法。”李凡起身来到黑煞面前，伸手。
“短短七天，你就一个小境又炼完了？”黑煞一脸不可思议。
李凡不答话，仍伸着手。
黑煞一看问也白问，把写在纸条上的功法，交给李凡，后者又回到蒲团上修炼起来。
“我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黑煞关切的问，回答他的只有惊鸿剑的剑鸣。
这一个多月，黑煞每天在外面忙着维护杀伐大阵，时不时抽出时间回来一趟。每次一见李凡，她都伸手冲自己要下一阶的修炼功法，用功专注得有点不可思议。
根据婆雅长老的来信说，非天主宰的身躯已经恢复了一半，现阶段自己首要的任务就是保证大阵的正常运转。可惜每天总有个光头和尚在龙城四处捣乱，逼得他不得不全城修补。
“咳……咳”就在黑煞准备离去时，李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七窍涌出黑色的血。
“不好。”黑煞惊呼一声，飞身过去。
惊鸿剑发现他靠近，剑芒大盛，乘风袭来。
黑煞大手一挥，一阵罡风，将惊鸿剑吹到一边。双手掐诀，在李凡后背连点数下，同时伸手在她天灵感上方，猛地一吸。一股浊黑之气透体而出，李凡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过不多久，李凡悠悠转醒。她迷茫地问：“我刚才怎么了？”
黑煞冷哼一声道：“你修炼太急，堕入心魔，要不是我恰好在场，你怕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了。”
李凡平静地“哦”一声后，继续回到蒲团上修炼。
“你这样修炼是会出问题的。”黑煞忍不住道。
李凡不答话。
“你该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黑煞怒喝道。
李凡睁开眼冷冷的望着黑煞：“那我该修炼多久？一年，三年，还是像王韦仁一样修炼几十年？那时候浩楠还能活着吗？之前的影像中他本就奄奄一息，谁知道仙界之人带走他之后，又会对他做些什么？我晚一分去救他，他就多一分危险。这让我怎能慢得下来。”
黑煞一时语窒道：“可是……”
“你知道吗？他当初为了救我，被你曾经的爱徒王巴丹打成全身粉碎性骨折。后来为了救我，又被你的得力干将王韦仁，打得七窍流血，骨头都露在身体外面……”李凡眼眶一红，哽咽道。
“他为了救我，哪一次不是豁出生命挡在我前面，现在他生死未明，你让我在这按部就班地修炼，睡大觉？我做不到。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拼命修炼，拼命修炼，赶紧变强去救他脱离险境。以前总是他站在我前面，等我学成了，就可以保护他了。”李凡带着笑回味往事，“所以，没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我要继续修炼了。”
说完，李凡周身升腾起修罗黑气，继续修炼起来。
“来了，来了，来了，让一下，让一下。”程浩楠手忙脚乱地喊着。
“咚。”一声，两团人影砸到地面。
“好疼。”程浩楠感觉后背都要散架了，幸亏他现在是修炼之体，否则从高空跌落，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喂，灵儿起来呀。”程浩楠推推趴在他胸口上的人。
灵儿呻吟着坐起来，揉着胳膊道：“大笨蛋，都怪你。”
“嘿。”程浩楠拍拍身上的土，“这怎么能怪我，要不是你挠我腰窝，咱们能掉下来吗？”
“哼。”灵儿听完小嘴一撅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错。”
程浩楠翻个白眼道：“懒得搭理你，总算又回到人界啦。没想到，这次去仙界沐浴，人界竟已经过去两个月。”
“是呀。”灵儿起身看看四周，好在俩人坠到一处荒郊野外，没吓到其他人。
“苍山派的任务圆满完成，终于可以回守尘观了，他们一定等我等得也着急了，嘿嘿嘿嘿。”程浩楠一脸坏笑。
“喂，大笨蛋，你怎么了，突然笑的好猥琐的样子。”灵儿皱眉。
“有吗？我一直都这么笑的。”程浩楠说着转过来。
“才不是，你刚才笑得特别像一个大反派。咦，别动，我看看，你头上的火苗印记没有了。”灵儿伸手轻轻触碰道。
“是嘛？”程浩楠哈哈一笑，“没了正好，要不别人还以为我用了文身贴呢。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回守尘观。”
“你怎么一提守尘观，就笑得特别像坏蛋。”灵儿不解。
“那是因为，回去我就可以见到李凡了，然后我就可以……。”程浩楠眼冒精光。
“什么呀，恶心。”灵儿一听他提李凡，就有点不高兴，再看他那副流口水的样子，更不开心了。
“好啦，我们快走吧，龙城的邪阵还等着破呢。”程浩楠拽着灵儿，掐个御风诀，向守尘观所在的方位飞去。
一路上归心似箭，飞的是风驰电掣，周围的云彩呀，飞鸟呀全都无心端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山。
正在他埋头赶路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浩楠老弟，浩楠老弟。”
回身，一个圆滚滚的光头，坐在葫芦上向他靠过来。
程浩楠大喜道：“无趣大哥。”
无趣和尚笑呵呵的点点头，慢悠悠飞过来。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浩楠说着，指指身后的灵儿。
“不必了，我们之前见过面了。”无趣和尚笑着说。
“见过面，什么时候？”程浩楠不解。
“就是你和我初次见面的时候。”无趣和尚拍拍肚皮。
“你们什么时候见的，我怎么不知道？”程浩楠试探性地看着灵儿。
灵儿轻哼一声，得意地把头转了过去。
“怎么样，这次苍山之行很辛苦吧？”无趣和尚问。
“是发生了许多事。”程浩楠挠挠头，“你呢，大哥，这几个月怎么样？李凡还好吗？”
“哎呀，你踩我干什么。”程浩楠说完话，感觉自己脚面突然一疼。
“人家又没看到，我不是故意的。”灵儿侧过身去，耳朵却使劲向这边斜着。
无趣和尚说：“从你下山后的第二天，我就下山继续抓冤魂去了。本意是想着在你学会勘察大阵之前，能抓几个冤魂，就能先救几个枉死之人。所以，这几个月我也一直没在山上，今天是恰好想回守尘观装几壶酒，不料半路就碰到你了，真是你我兄弟之间的缘分呐。”
程浩楠开心地点点头：“大哥言之有理，如此，我们就一道回山吧。”说完，跳上无趣和尚的葫芦，灵儿见状也赶紧跳过去。
三人驾着葫芦，缓缓飞进大阵。
再回到守尘观，重走当初的登天梯，程浩楠的心情无比激动。他已经开始想象一会儿见到李凡时，她开心又害羞的神情，不禁心神荡漾起来。
“喂，大和尚，你说他是不是犯了什么病？从仙界回来就这幅样子。”灵儿小声问。
“这个嘛，哈哈，一看这小子就是思春了。跟从仙界回来……你们去了仙界？”无趣和尚突然一声惊叫。
“对呀。”灵儿点点头，“我母后带他去仙界疗伤。”
“什么……”无趣和尚沮丧的哀嚎一句，一把上前，抓住程浩楠：“臭小子，去了仙界一趟，怎么不跟我说。”
“啊！”程浩楠正沉浸在见到李凡后的幻想中，猛被人钳制，如梦初醒道：“大哥，你也没问我呀。”
“少废话，快给我说说，仙界到底什么样？那可是好多修士穷极一生都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程浩楠清清嗓子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吧。大哥，其实仙界也就那样，不过就是天上飞几条龙，几只凤，地上行走的是几只仙鹤，还有别的青鸟啦，白泽啦，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吃的也一般般，就是一些吃完能增加几十年寿命的晶莲饼啦，素仙芝啦，炒黑蛟肉之类的。我跟你说，黑蛟肉不好吃，炒完有点柴，嚼起来很费劲，但听说能增寿五十年，我就强忍着吃了两口。还有……哎，大哥，说话归说话，你掐我脖子干嘛。”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来到延云山主峰，灵儿跟在两人身后，看无趣和尚欺负程浩楠，她开心得咯咯直笑。
刚踏上主峰石阶，就闻一阵隆隆声自山上传来，伴着落雷样的声音，一股浓烟滚滚直直向下。
“我去。”无趣和尚念叨一句，纵身闪开，留程浩楠自己在台阶上站着。
“咚。”一个硕大的头颅，将程浩楠高高顶起。等他落下之际，又将其托住，缓缓放下。待他站稳，迫不及待地低头在身上蹭起来。
程浩楠哈哈大笑轻抚着面前的大头道：“我回来啦，点点。”
点点不依不饶地仍赖在他怀里，口中不断发出嘶鸣声，似乎没见到他的这三个月里，自己受了无尽的委屈，边叫边用前肢轻轻点地。
“好了，好了，一会儿带你去玩。”程浩楠拍着它的脸颊安抚道。
此时，一道硕大的黑影突然在众人眼前闪过，吓了无趣和尚一跳，开口大呼：“什么东西？”
点点对这突然出现的黑影，也十分提防，它瞬间后撤一步，龇牙咧嘴地盯着天空。
程浩楠没想到古神镯中的祖龙会在这时突然冲出来，他以为这巨龙又和之前一样在手镯中沉睡了呢。
祖龙见到点点，更是凝眉呲目，上下牙交错，发出威胁的低吼。
点点也不敢示弱，伏低身躯，前爪微屈，张开大口，随时准备扑上去。
场上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程浩楠见状，赶紧跳到两兽中间。
他先冲无趣和尚笑笑说：“大哥，不用怕，自己人，不，自己龙。”接着，赶紧安抚起这两位大佬来。
程浩楠冲祖龙挥挥手，满脸堆笑道：“龙兄，这是朋友，自己人，我的好朋友，点点，当然了，也是你的好朋友。他是水麒麟，你看你们俩的头长得多像，简直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头缘，一定能成为好兄弟。对不对。”
祖龙喷一口气，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
无趣和尚在一旁小声道：“你小子瞎说什么呢。龙生九子，其中就有麒麟。他们怎么能论兄弟，要论也是论父子啊。”
程浩楠一脸苦相道：“大哥，你说得容易。要是论父子，麒麟不同意怎么办？他俩不得打起来。”
无趣和尚挠挠头：“你说得也对。”
程浩楠无暇搭理无趣和尚，转过头来，看着点点，这主儿貌似更生气，它一脸幽怨地盯着程浩楠，似乎埋怨他在外面结交了新的玩伴。看那意思，准备连他们两个一起收拾。
程浩楠柔声道：“点点，你听我说，这个家伙，之前一直住在我手镯里，我之前压根不知道。有一天，我遇到危险，它自己突然飞了出来，救我一命。咱俩认识时间最久，我保证，永远跟你最好。”
点点听完最后一句，十分受用。它不满地冲程浩楠低吼一声，那意思像是在说，下次一定得带我。
程浩楠连声道：“下次一定带你去。现在，你这个做大哥的，能不能给新来的小弟一个面子，友好友好？”
点点闻言，抬起身子，向祖龙靠近。刚走没几步，祖龙俯下身子来，一声咆哮，吓得点点连连后退。
程浩楠中气不足的大喝一声：“喂，干什么呢？住在我的镯子里，就得听我的话。你看人点点，主动向你示好，你身为祖龙，什么龙族的祖先，怎么一点气度都没有？这样丢龙族的脸。”
不知是被程浩楠假模假式的吼叫镇住了，还是感觉自己这样确实有失风度。祖龙的气势一下也矮了下去，缓缓移动身躯向点点靠拢。
点点静静站着，祖龙那颗硕大的龙头越靠越近，渐渐两兽相距不足半米，三十公分，十公分。
“它们……不会要接吻吧。”灵儿惊讶的捂着嘴。
只见两人的鼻子相互嗅了嗅对方，点点突然一阵喜悦，四肢点地，跳跃起来，绕着祖龙撒欢跑跳，祖龙温和地低吼一声，硕大的身躯轻轻将点点盘在怀中，两人玩闹起来。
“呼……”程浩楠大气一出，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来到大殿内。
刚才祖龙和水麒麟闹出这么大动静，长老们早就在大厅等着了。
“掌门，我回来了。”程浩楠冲恒定掌门行礼。
不料，苍水也在，一见程浩楠纳头便跪，高声道：“苍水参见苍山派掌门。”
无趣和尚一听，忙向后看道：“苍龙跟过来了？”再看，苍水跪的是程浩楠，当即惊问：“你什么时候变成苍山派掌门了。”
程浩楠嘿嘿一笑道：“此时说来话长。”说着，赶忙把苍水扶起来。
“浩楠，听说你此次身受重伤，目前已经恢复了吧？”恒定掌门问，“这位姑娘是？”
“多谢掌门，已经无碍了。她是我的好朋友灵儿。”程浩楠不好意思的笑笑，“恒荣长老呢，她怎么没来，还有李凡不知最近怎么样了？”
恒定闻言哈哈一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请恒荣长老了，至于李凡，等她来了，你自问她便是，听说你学会了勘测杀伐大阵。”
程浩楠点点头说：“我倒是都记住了，就是还没用过，现在我来推演一下。”
说着，程浩楠按照口诀推演起来，口中念念有词道：“奉神控灵 吐阳呐心”
“呐身。”灵儿开口提示道。
“对对对，吐阳呐身。”程浩楠拍拍头，“孔仪五彩 天干化虚。”
“四象化虚。”灵儿再开口。
“啊，是是是，四象化虚，四象化虚，洗个澡给忘了。”程浩楠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继续推演。
众长老心中都捏一把汗，相互对望，那眼神中的意思，十分明显，这小子到底靠不靠谱啊。
渐渐，程浩楠进入状态，口中法诀吟诵的越来越急，手指变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变成一团光影，脸色逐渐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
一盏茶的时间后，吟诵终于停止，程浩楠睁开眼，露出无尽的疲惫，浑身的衣服早被汗水打湿，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恒定掌门安慰道：“没事，第一次没成，也别着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从头再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无趣和尚也帮腔说：“对，小子，你别太放在心上，推演阵法，哪有那么容易。”
程浩楠虚弱的抬起头，望着众长老说：“根据推演，血魂杀伐大阵，不只有一个，而是五个！”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迅速降至冰点，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