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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佛豆,浮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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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犁了,就会影响水稻的插播。要是影响了一季水稻,那损失可就大了。再说,这佛豆原本就适合作绿肥。发酵后,能很好地给水稻的生长提供肥料。”

    文曲:

    “哦。”

    说句拔高一点的话,一种不起眼的小小“佛豆”,居然还具有佛的情怀——奉献自己,养育别人。

    何谓“浮头鱼?”

    “浮头鱼”即缺氧、奄奄一息、离死不远的鱼。夏天,风云突变,鱼儿“翻塘”,那些游到池塘边来呼吸新鲜空气的鱼,就是“浮头鱼。”

    有一回,文曲的弟弟小蝙蝠,承包了一口杏花塘。在池塘里面投放了几百尾白鱼苗。到了夏日,鱼儿已然长至每尾都有一斤半大小。由于缺氧,几乎每个早晨,塘里喂养的几百尾大白鱼,天天都要在水面上浮上几个小时的头。张大嘴巴,大口呼吸。有人见了这个情景,就说:

    “这是因为这口池塘的面积太少,而放养的鱼的数目太多之故。”

    当然,在夏日,最容易出现“浮头鱼”的情景,还是由于变天。本来是一个《艳阳天》,突然来了一阵《暴风骤雨》。热气往下逼,水中的鱼儿一缺氧,于是只好浮到上面来透一口新鲜空气。

    不然?——不然就会死去。

    有一回,村里一个绰号“呆头鹅“的男子,与其它三个男人,在花墩老协搓麻将。搓到下午四时,其中一个有资格的输家——何谓有“资格”?有资格即输了钱,自己还有点数,不像一些没“资格”的人那样,一输就输个一塌糊涂——忽然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刚刚赶市口回来的王籴。本来,这“呆头鹅”是赢家。可是,这个王籴一坐下来,这麻将牌就有这么怪,这王籴的“牌风”旺得就像火把。几x工夫,就将其它三个人的钱来了个一扫光。“呆头鹅”马上气鼓鼓地站了起来,嘴里说了一句:

    “唉!我今天让别人捞浮头鱼捞了去!”

    此话怎解?

    意谓,他打了一个下午的麻将,早已晕头晕脑,早已缺氧,自己身体的状况犹如夏日池塘里的“浮头鱼”。因而,他才会深有感触地说:

    “唉!我今天让别人捞浮头鱼捞了去!”

    何谓“福人”?

    写诗之人,往往被冠之以“诗人”。“断气”之人,往往被称之为“死人”,——当然也不乏死而复生者。大富大贵之人,则被称之为“贵人”。而有福之人,在浙中方言中,就被称之为“福人”。所谓的“福人”,即指有福享,能享福之人。

    令人难以捉摸,或者说是令人费解的是,像文曲的老父,这样一个一辈子病病歪歪的老头,一个到了老年还得以补破鞋为生,一个一生也未必见得有多少空闲,没有多少幸福可享的老人,在花墩,竟然也很被一部分人称之为“福人”。如与文曲一家不仅同村而且同个小队的鬼猞猁;劁叔等,都曾不止一次用羡慕的口吻说过:

    “福人!福人!这人真是个福人!”

    文曲的老父有时候喝了酒,醉眼陶然全身轻飘之中,有时也免不了醉醺醺自鸣得意:

    “有福之人人伺候。”

    老父挑了补鞋担,经常在外面走,听多了诸如此类的“大白话”,有时就会胡乱引用。他迷离恍惚之中,居然还真以为自己是个有福之人,而将妻子误以为为无福之人。他说:

    “无福之人伺候人。”

    而在文曲的内心深处,却经常这么想:

    “一个补鞋匠,有什么可臭美的?妻子给你烫了一壶酒,亲手递给你,你便以为自己是有福之人,而将那个烫酒之人称之为无福之人,这样来给‘福人’一词下定义,标竿也未免太低了吧?”

    有时,文曲也会冷静地想一想,他心中暗忖:

    “福人,福人,在村人眼中,自己的老父亲之所以会被人看做福人,原因大抵有三。一、由于体力虚弱,父亲因祸得福,一辈子无须参加田间劳动,一个农民,却一辈子近乎“脱产”,您想这在一般人眼里,是啥光景?——自己的父亲纵然参加集体劳动,一天也只能拿七分工,跟一个女人能挣的工分差不多,干了也不搿算。二、自己的父亲好歹也算得上半个美食家,一生嗜好美味佳肴,一年四季,总是力所能及地要弄一点时鲜菜,如春天的黄鳝、咸火腿片、笋。夏天的肉丝茭白、油炸肉丸……并每天有一口黄酒喝。三、娶的老婆不仅貌美、而且贤惠,妻子一辈子任劳任怨,明白事理。就因为这区区三样,自己的父亲在某些村人的眼里,就成了‘有福之人’。也许在自己的乡亲们看来,自己的父亲儿女众多——光儿子就有四个——也是一种‘福’吧?正如‘猪多、肥多、粮多’一样,儿女众多似乎也是一种福。不是有句俗话,叫什么‘多子多福’吗?多么落后、封建陈腐的观念啊!像鬼猞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生下五个女儿,连半个儿子都不曾捞到。在鬼猞猁的眼中,自己的老父怎么会不成为他羡慕的对象。怎么会不被他称之为‘有福之人’。”

    然而,“福人”也好,苦人儿也罢,人与人之间的认识与评价难免会有偏颇。这就犹如某些评论家笔下所评价的作品,同一个作品,甲评论家可以将它吹捧上天,乙评论家却可以将它捺之于地,说来说去,只是看人看作品所用的标尺不同而已。文曲的老父,在一些人眼中看来,是“福人”,但在另一些人的眼中,对他的看法,也许只有两字:

    “可怜。”

    或者是另外两字:

    “罪过。”

    不要说别人,就连文曲自己,都时不时地会这么想。一个人,病病歪歪一辈子,又养大了这么一大家子儿女,却几乎没享过儿女们的一天清福,这能算什么“福人”?

    公元一九八六年。

    某一晚。

    文曲的老父正坐在灶下烧火,母亲在灶上忙碌。父亲一手拉着风箱:

    “吱——咕!吱!——咕。”

    灶火映红了父亲的脸。父亲的脸上显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祥。他与母亲,夫妻二人,灶上灶下,说东道西,讲塘讲溪。拉着家常话。

    吃罢晚饭,父亲坐上车。

    吃晚饭的时候,恐怕神仙老子也不会算到,这竟然是文曲的老父在人间的“最后的晚餐”。

    夜十点,父亲的身体就出现了异常,全身不停地开始冒虚汗。继而,父亲全身哆嗦,呼吸加剧。说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母亲清楚,父亲的大限到了。

    母亲用双手紧抱住父亲,就像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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