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纸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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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主儿在临安有的事。不过是傍上了哪位公子哥而已。要是对她还有兴趣，也许会来。不过这位……看守摇摇头。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把门打开！”
“妈！你来了！”见到许夫人出现在门口，孟暧满脸惊喜，急急地冲了过来。哪知刚一走近，就被许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贱人！你骗得我好苦！”许夫人咬牙切齿。孟暧！她养了她二十多年，虽然知道了不是她亲生的，可毕竟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她还是一样疼她宠她。哪知道这么多年养的居然是条毒蛇。
“妈……”孟暧捂着脸，委屈地看着许夫人。若换往常，只要她稍稍委屈，许夫人就会哄着她。而今天不能了。
“别叫我！你这条毒蛇！这都是你做的恶事！”许夫人将照片和光盘结结实实地摔在孟暧脸上。
孟暧变了变脸色，咬着嘴唇，挤出一抹眼泪，“妈！你相信我！妈这都是假的！是他们诬陷我！是哥！大哥，不喜欢我！看妈你还那么疼我，他不高兴！他要除掉我！妈！”
“哼！是他要除掉你？还是你要除掉我的两个孩子，侵吞许家的家产？”见她还敢狡辩，许夫人的胸脯猛烈地起伏着。
她真后悔，后悔那样对素琳。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啊，都是听信了这个小人的谗言，她才对自己的女儿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
她，许夫人看着孟暧眯起了眼，她居然敢教唆人绑架侮辱素琳。素琳被流氓抓走，儿子逼她交人，她还从中挑拨说儿子冤枉她，说廖素琳不检点，脚踏两条船，得罪了人不关她的事。
自己居然相信了她，居然为了她去夺枪，险些要了儿子的命。
既然敢要我孩子的命……许夫人面露杀机。
孟暧一见，心凉了半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妈，你相信我，我没有，没有！你养了我二十多年，我报答你还来不及呢！妈！”
许夫人冷冷笑着，“孟暧，我养了你二十多年，那你就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妈，我没有！”见孟暧仍不承认，许夫人也不多费唇舌，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别叫我妈！你只不过是孟祈在外面造出来的野种！不过到底是不是他的种……”想起孟老爷子的话，许夫人冷笑着。
“你自求多福吧！要是！你就去陪罗海瑶！要不是！你就去死！”说完许夫人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看守所。
孟暧跌坐在那里，看着那一地的证据呆住了。
要是！你就去陪罗海瑶！要不是！你就去死！
去陪罗海瑶？那是生不如死。不！死？不行！
“我要见大少！”歇斯底里的尖叫，扰人不宁。孟暧没想到，她进了这个看守所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章夫人哭着从房里出来，“晓雪，你外公叫你进去。”
夏晓雪迟疑地看了一眼章啸宇，章啸宇拍拍她的肩膀，温柔的目光让夏晓雪有了勇气。
不过半月，黄先茂便衰老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夏晓雪看着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老人阵阵心疼。
黄先茂颤颤巍巍地伸出如柴的手。手上的皮肤几近堆叠，指甲粗糙坚硬、倔强地向外翻起。
“外公。”夏晓雪握住黄先茂冰凉的手，试图温暖他。老人无力地笑笑，抬眼看了看屋中的炭火盆。
夏晓雪会意，将火盆挪近一些。
“丫头。”
再也不是中气十足地叫嚷，气若游丝，夏晓雪忍不住流下泪来。
“丫头啊，别哭！”黄先茂艰难地笑着，扎着点滴的手轻轻拍了拍夏晓雪的手背。
“外公。”夏晓雪忍住眼泪，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呵……”本来想开丫头一个玩笑，却只能发出一个长长的呵字。黄先茂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停了半晌，“啸凯……”
“外公，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他找回来！”夏晓雪哭着说，老人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的就是章啸凯，清醒的时候却绝口不提找章啸凯回家。
黄先茂点点头。
似是攒足了力气，黄先茂指指身下的被褥，夏晓雪会意从下面翻出一个旧信封。
“打开！”黄先茂说。
是张白纸，夏晓雪迟疑了一下。
就见黄先茂幽幽地笑着，在春日的晨光里，让人不觉晃神。
黄先茂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有力，那声音好像来自更远的之前，他还是鼎盛之年的时候。
“这些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呵，你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兵蛋蛋时候的模样。嚯！稀罕死人了！”
黄先茂长叹一声，“我要走了！没人看着他们，管着他们了。你文福叔，不行！”
黄先茂摇摇头。
“丫头，我把他们都交给你了！帮我看着他们！这些混小子，不行就收拾他们。”
“外公！”夏晓雪皱眉。
“丫头，我信你！”黄先茂在夏晓雪手背上轻轻一拍，那重量却胜过千钧。
“你父亲！呵，那是被我们几个老的护着长起来的。还是个公子哥儿的瓤子！我不信他！我信你！”黄先茂笑着，眼里却闪过一抹痛楚。
“丫头，这上的名字你都记住了吗？记住了就烧了！”黄先茂一下拍落夏晓雪手中的白纸，白纸掉入火盆中烧了起来。
夏晓雪看看那白纸的灰烬，又看看黄先茂，“外公！你？”
黄先茂不再说话，苍老的双眼看着窗外。
安静。
夕阳静静照进屋子。黄先茂，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凌晨两点，大厅里摆满了花圈。黄先茂的遗体被安放在鲜花之中。
一阵阵冷硬的皮鞋声从外面响起，一队又一队人走了进来。乌压压站满了整个大厅。都是汇通和部队上的人。
脱帽，敬礼。
他们中的大部分离开部队已久，但军礼依旧整齐有力。不待家属回礼。
扑通，整齐的声音叩击地面。
夏晓雪心里一惊，就见所有的人双膝跪地，齐向黄先茂的遗体磕头。
这些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呵，你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兵蛋蛋时候的模样。嚯！稀罕死人了！
这些都是！都是！夏晓雪恍然大悟。
磕完头，这些人齐齐站立。没有悲声，却比哀哭让人更加悲伤。
章夫人再也控制不住哭得几欲昏了过去。
章啸宇抱住她，“妈！妈！”
“啸宇！”章夫人扑到儿子怀里呜呜哭着。这时门外又来了吊唁的人，章士诚没法抽身安慰妻子，只好对章啸宇说，“让你媳妇跟你妈都去后面歇吧！”
“云清！”章士诚向夏晓雪挥挥手，夏晓雪会意去扶章夫人。
夏晓雪挺着肚子动作有些笨拙，章夫人强收起悲声，反手扶住了她，“雪，你怀着孩子，别累着！跟妈走……”
“嫂子！”一个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的男声，响在她们头上。
夏晓雪抬眼就见一个黄面皮的男人正盯着她们，游移的目光让人很是厌恶。
夏晓雪心里冷笑，是他！
“老肖！”章士诚迎了过来，十分热络地与肖庆虎握手。
“这位是？”肖庆虎将目光放到夏晓雪身上，章啸宇大步上来，站到夏晓雪身边，“这是我妻子罗云清！”
罗云清！眼里的光晕倏地放大，立刻又恢复如常，肖庆虎干笑了两声，“是老罗的女儿啊！”
“老肖，想不到你这么早！”罗嘉兴从外面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庆虎。肖庆虎哀叹一声，“老爷子待我恩重如山，没见到最后一面真是遗憾，唉！”
肖庆虎叹气，罗嘉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看看老爷子！”
“嘉兴，唉，还是没你早！”丁肇茹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寒暄了一下，罗嘉兴、肖庆虎、丁肇茹三人并列而立，乌文福站在侧后方，一齐向老爷子行了个礼。
从凌晨到天色微明，吊唁的人一批接着一批。
被悲伤笼罩着，夏晓雪觉得自己快要垮掉了。
肖庆虎一直没离开。
郑誉、许幻他们几个早就来了，当然还有孔偬和沈如雪。
这些年轻人在大厅一露头，立刻引起了肖庆虎的注意。
肖庆虎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沈如雪。
他反复打量着她。
与乌娴雅像了九成，却没有乌娴雅的神采，安静得有些木讷。余光一扫，肖庆虎注意到夏晓雪正盯着他，目光如韧。
肖庆虎微微勾了勾嘴角，是个难缠的丫头。
看过了沈如雪，肖庆虎转身进到休息室。
追悼会快开始的时候，肖庆虎从里面出来，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罗嘉兴昂头走在他前面，肖庆虎沉着脸走他在身后，丁肇茹和章士诚在最后不知在说些什么。
追悼会开始，夏晓雪扫了一圈。都，到了！
李老太太抱着猫，坐在摇椅里闭目养神。小几上玻璃杯中悬浮的绿茶一叶一叶掉落下去。
收音机的声音小了下去，李老太太睁开眼。
“老太太。”保姆小心翼翼，“该吃药了！”
“哦，好！”李老太太将极不情愿的老猫放到地上，起身吃药。
“嗬，还真行！”低头看见报纸上的标题，李老太太感概了一下。郑誉家族又有一家子公司上市了。
新闻里，郑誉大谈自己对公司的规划和发展目标。有人欢喜有人忧。被收购吞并的就没那么高兴了。
比如说，高家，魏家，洪家……
最难受的恐怕还是丁振江。
无往不利惯了，一下被郑誉困住了手脚，丁振江恼火地拿高、魏几家出气。
这些家都是丁家一手扶植的，心里窝火也得忍着。
可事情远远超出了丁振江的预料，寻鹤倒了一窝官员，高家跟着垮了。
魏家被爆行贿，又拽下来一批人。
“宋宁在！你什么意思！你整老子是不是？”丁振江怒气冲冲地踹开宋宁在办公室的门，冲着宋宁在暴吼。
宋宁在的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丁振江身后，不知所措。
这样的主儿在临安有的事。不过是傍上了哪位公子哥而已。要是对她还有兴趣，也许会来。不过这位……看守摇摇头。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把门打开！”
“妈！你来了！”见到许夫人出现在门口，孟暧满脸惊喜，急急地冲了过来。哪知刚一走近，就被许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贱人！你骗得我好苦！”许夫人咬牙切齿。孟暧！她养了她二十多年，虽然知道了不是她亲生的，可毕竟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她还是一样疼她宠她。哪知道这么多年养的居然是条毒蛇。
“妈……”孟暧捂着脸，委屈地看着许夫人。若换往常，只要她稍稍委屈，许夫人就会哄着她。而今天不能了。
“别叫我！你这条毒蛇！这都是你做的恶事！”许夫人将照片和光盘结结实实地摔在孟暧脸上。
孟暧变了变脸色，咬着嘴唇，挤出一抹眼泪，“妈！你相信我！妈这都是假的！是他们诬陷我！是哥！大哥，不喜欢我！看妈你还那么疼我，他不高兴！他要除掉我！妈！”
“哼！是他要除掉你？还是你要除掉我的两个孩子，侵吞许家的家产？”见她还敢狡辩，许夫人的胸脯猛烈地起伏着。
她真后悔，后悔那样对素琳。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啊，都是听信了这个小人的谗言，她才对自己的女儿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
她，许夫人看着孟暧眯起了眼，她居然敢教唆人绑架侮辱素琳。素琳被流氓抓走，儿子逼她交人，她还从中挑拨说儿子冤枉她，说廖素琳不检点，脚踏两条船，得罪了人不关她的事。
自己居然相信了她，居然为了她去夺枪，险些要了儿子的命。
既然敢要我孩子的命……许夫人面露杀机。
孟暧一见，心凉了半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妈，你相信我，我没有，没有！你养了我二十多年，我报答你还来不及呢！妈！”
许夫人冷冷笑着，“孟暧，我养了你二十多年，那你就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妈，我没有！”见孟暧仍不承认，许夫人也不多费唇舌，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别叫我妈！你只不过是孟祈在外面造出来的野种！不过到底是不是他的种……”想起孟老爷子的话，许夫人冷笑着。
“你自求多福吧！要是！你就去陪罗海瑶！要不是！你就去死！”说完许夫人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看守所。
孟暧跌坐在那里，看着那一地的证据呆住了。
要是！你就去陪罗海瑶！要不是！你就去死！
去陪罗海瑶？那是生不如死。不！死？不行！
“我要见大少！”歇斯底里的尖叫，扰人不宁。孟暧没想到，她进了这个看守所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章夫人哭着从房里出来，“晓雪，你外公叫你进去。”
夏晓雪迟疑地看了一眼章啸宇，章啸宇拍拍她的肩膀，温柔的目光让夏晓雪有了勇气。
不过半月，黄先茂便衰老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夏晓雪看着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老人阵阵心疼。
黄先茂颤颤巍巍地伸出如柴的手。手上的皮肤几近堆叠，指甲粗糙坚硬、倔强地向外翻起。
“外公。”夏晓雪握住黄先茂冰凉的手，试图温暖他。老人无力地笑笑，抬眼看了看屋中的炭火盆。
夏晓雪会意，将火盆挪近一些。
“丫头。”
再也不是中气十足地叫嚷，气若游丝，夏晓雪忍不住流下泪来。
“丫头啊，别哭！”黄先茂艰难地笑着，扎着点滴的手轻轻拍了拍夏晓雪的手背。
“外公。”夏晓雪忍住眼泪，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呵……”本来想开丫头一个玩笑，却只能发出一个长长的呵字。黄先茂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停了半晌，“啸凯……”
“外公，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他找回来！”夏晓雪哭着说，老人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的就是章啸凯，清醒的时候却绝口不提找章啸凯回家。
黄先茂点点头。
似是攒足了力气，黄先茂指指身下的被褥，夏晓雪会意从下面翻出一个旧信封。
“打开！”黄先茂说。
是张白纸，夏晓雪迟疑了一下。
就见黄先茂幽幽地笑着，在春日的晨光里，让人不觉晃神。
黄先茂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有力，那声音好像来自更远的之前，他还是鼎盛之年的时候。
“这些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呵，你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兵蛋蛋时候的模样。嚯！稀罕死人了！”
黄先茂长叹一声，“我要走了！没人看着他们，管着他们了。你文福叔，不行！”
黄先茂摇摇头。
“丫头，我把他们都交给你了！帮我看着他们！这些混小子，不行就收拾他们。”
“外公！”夏晓雪皱眉。
“丫头，我信你！”黄先茂在夏晓雪手背上轻轻一拍，那重量却胜过千钧。
“你父亲！呵，那是被我们几个老的护着长起来的。还是个公子哥儿的瓤子！我不信他！我信你！”黄先茂笑着，眼里却闪过一抹痛楚。
“丫头，这上的名字你都记住了吗？记住了就烧了！”黄先茂一下拍落夏晓雪手中的白纸，白纸掉入火盆中烧了起来。
夏晓雪看看那白纸的灰烬，又看看黄先茂，“外公！你？”
黄先茂不再说话，苍老的双眼看着窗外。
安静。
夕阳静静照进屋子。黄先茂，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凌晨两点，大厅里摆满了花圈。黄先茂的遗体被安放在鲜花之中。
一阵阵冷硬的皮鞋声从外面响起，一队又一队人走了进来。乌压压站满了整个大厅。都是汇通和部队上的人。
脱帽，敬礼。
他们中的大部分离开部队已久，但军礼依旧整齐有力。不待家属回礼。
扑通，整齐的声音叩击地面。
夏晓雪心里一惊，就见所有的人双膝跪地，齐向黄先茂的遗体磕头。
这些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呵，你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兵蛋蛋时候的模样。嚯！稀罕死人了！
这些都是！都是！夏晓雪恍然大悟。
磕完头，这些人齐齐站立。没有悲声，却比哀哭让人更加悲伤。
章夫人再也控制不住哭得几欲昏了过去。
章啸宇抱住她，“妈！妈！”
“啸宇！”章夫人扑到儿子怀里呜呜哭着。这时门外又来了吊唁的人，章士诚没法抽身安慰妻子，只好对章啸宇说，“让你媳妇跟你妈都去后面歇吧！”
“云清！”章士诚向夏晓雪挥挥手，夏晓雪会意去扶章夫人。
夏晓雪挺着肚子动作有些笨拙，章夫人强收起悲声，反手扶住了她，“雪，你怀着孩子，别累着！跟妈走……”
“嫂子！”一个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的男声，响在她们头上。
夏晓雪抬眼就见一个黄面皮的男人正盯着她们，游移的目光让人很是厌恶。
夏晓雪心里冷笑，是他！
“老肖！”章士诚迎了过来，十分热络地与肖庆虎握手。
“这位是？”肖庆虎将目光放到夏晓雪身上，章啸宇大步上来，站到夏晓雪身边，“这是我妻子罗云清！”
罗云清！眼里的光晕倏地放大，立刻又恢复如常，肖庆虎干笑了两声，“是老罗的女儿啊！”
“老肖，想不到你这么早！”罗嘉兴从外面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庆虎。肖庆虎哀叹一声，“老爷子待我恩重如山，没见到最后一面真是遗憾，唉！”
肖庆虎叹气，罗嘉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看看老爷子！”
“嘉兴，唉，还是没你早！”丁肇茹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寒暄了一下，罗嘉兴、肖庆虎、丁肇茹三人并列而立，乌文福站在侧后方，一齐向老爷子行了个礼。
从凌晨到天色微明，吊唁的人一批接着一批。
被悲伤笼罩着，夏晓雪觉得自己快要垮掉了。
肖庆虎一直没离开。
郑誉、许幻他们几个早就来了，当然还有孔偬和沈如雪。
这些年轻人在大厅一露头，立刻引起了肖庆虎的注意。
肖庆虎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沈如雪。
他反复打量着她。
与乌娴雅像了九成，却没有乌娴雅的神采，安静得有些木讷。余光一扫，肖庆虎注意到夏晓雪正盯着他，目光如韧。
肖庆虎微微勾了勾嘴角，是个难缠的丫头。
看过了沈如雪，肖庆虎转身进到休息室。
追悼会快开始的时候，肖庆虎从里面出来，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罗嘉兴昂头走在他前面，肖庆虎沉着脸走他在身后，丁肇茹和章士诚在最后不知在说些什么。
追悼会开始，夏晓雪扫了一圈。都，到了！
李老太太抱着猫，坐在摇椅里闭目养神。小几上玻璃杯中悬浮的绿茶一叶一叶掉落下去。
收音机的声音小了下去，李老太太睁开眼。
“老太太。”保姆小心翼翼，“该吃药了！”
“哦，好！”李老太太将极不情愿的老猫放到地上，起身吃药。
“嗬，还真行！”低头看见报纸上的标题，李老太太感概了一下。郑誉家族又有一家子公司上市了。
新闻里，郑誉大谈自己对公司的规划和发展目标。有人欢喜有人忧。被收购吞并的就没那么高兴了。
比如说，高家，魏家，洪家……
最难受的恐怕还是丁振江。
无往不利惯了，一下被郑誉困住了手脚，丁振江恼火地拿高、魏几家出气。
这些家都是丁家一手扶植的，心里窝火也得忍着。
可事情远远超出了丁振江的预料，寻鹤倒了一窝官员，高家跟着垮了。
魏家被爆行贿，又拽下来一批人。
“宋宁在！你什么意思！你整老子是不是？”丁振江怒气冲冲地踹开宋宁在办公室的门，冲着宋宁在暴吼。
宋宁在的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丁振江身后，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