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旧日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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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张雨柔穿着深咖色的大衣，戴着墨镜，转身向送她的亲友挥别。
眼前，飞机飞入云霄，夏晓雪耳边响起张雨柔的那句话，“我会等他。”
历练才会让人坚强，张雨柔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真的让人心疼。
夏晓雪要去葵山，自己一路，刚转出地下停车场，就见停车场门口，丁世江突兀地站在那里。
夏晓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驾车而过。
从后视镜里，夏晓雪看见丁世江向她的车子追了几步，便尴尬地僵在那里。
赵芸绘疯了，丁肇茹也退了下来。丁振江将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保护了父亲，成全了家人。
曾经信誓旦旦要把丁肇茹搞垮的几家，无不瞠目结舌。丁家就这样退出，让大家很不适应。一时间整个圈子都消沉了下来。
“妈。”丁世江轻抚着母亲的头发，柔声地叫道。
赵芸绘抱着玩偶，轻轻哼着歌儿，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猛地跳起来，赵芸绘笑嘻嘻地指着儿子，“你是念茹，对不对？我知道你没死！嘻嘻！他们两个骗子！骗子！嘻嘻！”
“妈！”丁世江一皱眉。母亲疯了之后总是这样，见到人就叫大姑姑的名字。
丁世江低下头，丁念茹是丁家的养女，也是父亲钟爱的女人。后来丁念茹嫁给了小自己三岁的罗嘉兴，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丁世江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罗嘉兴跟大姑姑分开之后被爷爷逼着娶了小姑姑丁芳茹。
“你不高兴了？”赵芸绘欺近儿子的脸，指着丁世江歪着头问。
“是，你不高兴了！我可没告密啊！不是我，不是我！嘻嘻！”赵芸绘神经兮兮地晃着食指，眼珠转了转，“哈哈，我们是不是可以结婚了啊！我答应你，会好好待世江的，我是个好后妈！哈哈哈！”
“妈！我是世江！”丁世江抓住母亲的手，试图唤醒母亲。
“你是世江？不，不，不，你不是！世江是我儿子！你不是！你是胜利！嘻嘻。”赵芸绘拍拍丁世江的肩膀，“胜利啊，你不知道，是你的妈妈不要你哦！哈哈哈！你妈妈在沙漠里……”
盯着门口，赵芸绘突然住了嘴。
丁肇茹站在门外阴沉地看着病房里面，他来过很多次，却始终不肯迈入这里一步。
丁世江顿了一下，将母亲扶到凳子上坐好，转身出了病房。
“她好些了？”丁肇茹语气有些冷。
丁世江点点头。赵芸绘这样，作为儿子没法不原谅她的谎言与欺骗，即使那是致命的。
“你还欠你哥一句对不起！”丁肇茹微微眯眼。
“嗯。”丁世江微微咬牙。他憎恶自己，他欠的又何止是对兄长的一句对不起。还有张雨柔，至始至终丁家都不曾提起的一个人。
丁世江将车停到离张家不远的地方，曾经他是那里的座上宾，雨柔爱她，雨晴尊敬他，张叔仲拿他像亲生儿子一般。
现在，不管他在那个门口站多久，等多久，都不会有人来为他开门，即使张家人看见他也都无视他。
雨柔，你去了哪里？
头剧烈地痛着，眼前都是诗集上张雨柔娟秀的字迹。他一直将夏晓雪当成追逐的梦想，而真懂得他梦的人却是张雨柔。
细细的批注，耐人寻味的留言。雨柔原来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和自己交流。
他都错过了什么？
握着方向盘，丁世江只觉得这阳光越来越刺眼，白茫茫的一片。
砰！
“啊！有人出车祸了！”
“天，快快！快救人！”
被蒙蔽的眼，注定要失去享受光明的资格。
“你回来干什么？”罗嘉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衣着朴素，气质却是卓然的，被罗嘉兴一问，脸白了白，捏着杯子的手指尖发白，“对不起！”
“不必了！”说完罗嘉兴一抿嘴，不想和她再多说什么。
“嘉兴！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和儿子。我……”丁念茹紧紧皱着眉，深深呼气，终于挨过了难受，一脸苍白地说，“对不起，是我先放弃了我们的家庭。”
丁念茹再次闭上了眼，眼里都是当年将罗嘉兴和丁芳茹捉、奸在床的场景。出于自尊，她没有听罗嘉兴的任何解释决然离开。
后来她听人说，他一直在找她，再后来，养父抢在他之前找到了她，说芳茹怀孕了，让她放手成全。她同意了。并由养父安排和一直追求自己的顾恩南结了婚。
再后来从临安开会回来的顾恩南告诉她，当时的真相是丁芳茹一手设计爬上罗嘉兴的床的，而且罗嘉兴之所以一直找不到她，也是因为丁老爷子从中误导、作梗。
“我可以放你自由！”只有顾恩南自己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他的心里有多难受。
丁念茹再也控制不住思念去找了罗嘉兴。熟料半路上被一直不放心她的丁老爷子截了下来。
“你不要不识抬举！不然倒霉的只会是你的儿子！”
返回的路上丁念茹遇到了车祸，幸好被寻来的顾恩南救下。
看着为了自己被炸成重伤的顾恩南，丁念茹心里千回百折，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离开这个男人了。只是放手，心真的很疼……
顾恩南伤愈之后，便和丁念茹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饶是这样，多年之后罗嘉兴还是撞见了“死而复生”的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一次意外重逢，罗嘉兴心里只有恨。而丁念茹心里只有遗憾。
有的人，真的可以就这样错过！而有的人即使错过，也会让人执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丁念茹看着罗嘉兴，“后来听说你找到了心爱的人，我就放下心了。只是没想到她就那样走了。”
提起杜茜的死，罗嘉兴紧紧咬着牙，冷声打断丁念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你！”丁念茹脸一僵，罗嘉兴这样说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来意了。他的态度……
“不说我就走了！”罗嘉兴起身就要离开。
“嘉兴！”丁念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求你！”
被她扯住，罗嘉兴一皱眉。
“求你放过陆子敬吧！”丁念茹强撑着发抖的身子哀求。
“陆子敬的事，我管不了！”罗嘉兴冷声说。
“你管得了！”丁念茹激动地大喊，“我知道他在你女儿手上！求求你们放他一马好不好？”
“你说什么我不清楚！我的云清遵纪守法，什么在她手上，你别乱说！”罗嘉兴凝眉，语气里都是不耐和警告的意味。
丁念茹怔了一下，“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子敬是，是阿生，他是阿生！”
“阿生？”罗嘉兴一怔，他知道丁念茹跑到临安到处打听陆子敬的下落，还以为是因为陆子敬和顾家的渊源，没想到陆子敬会是丁念茹走失的胞弟阿生。
“你确定陆子敬就是阿生？”罗嘉兴瞪着丁念茹。丁念茹胡乱地点着头，“是他，都怪我，我没看住他，让他走丢了！不然的话他不会变成这个样！”
丁念茹一脸悔恨，拽着罗嘉兴的衣袖大放悲声。
罗嘉兴很难心，心里也是挣扎。
突然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一下松了，罗嘉兴低头一看，骇了一跳，“念茹！”
医院走廊的地砖上传来清晰的拐杖磕击地面的声音，罗胜利从病房出来看了一眼门外这个拄着拐杖的老男人。
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意气风发的英俊男子，目光落到他短了一截的腿上，罗胜利难受地别开了脸。
罗嘉兴坐在长椅上心里发闷，顾恩南把实情都告诉了他。对丁念茹，罗嘉兴无限愧疚，终归是他无能，累及妻儿。
这时电梯开了，丁肇茹从里面走了出来。几天不见，刚硬跋扈的丁肇茹老了许多。
脸上扬起自嘲的笑意，丁肇茹淡淡地开了口，“她终于肯回来了！”
顾恩南看到丁肇茹，垂了一下眼，恭敬地一颔首，“大哥。”
一声大哥让丁肇茹脸上的自嘲更浓了，从父亲把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小丫头带回家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不可能了。只是他一直不甘心，一直在逞强。
“哥，妈叫你！”顾中 打开病房的门叫罗胜利进去。
病房门关上，阴暗的走廊里只剩下三个男人。
罗嘉兴第一个点燃了烟。
多年烟酒不沾的顾恩南伸手捅了捅罗嘉兴。
给了顾恩南一支烟，罗嘉兴又把烟递到丁肇茹面前。
“阿年他……”第一个开口的是顾恩南，毕竟躺在里面的是他心爱的妻子，对陆子敬这个恩人的孩子，他反感甚至痛恨，可阿年就不一样了。阿年是乖巧的心疼姐姐的。
听顾恩南提起阿年，丁肇茹一挑眉，询问地看向罗嘉兴。
“陆子敬就是阿年。”罗嘉兴闷闷地说。
丁肇茹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便抿紧了嘴。如果没有陆子敬和赵芸绘，世江和雨柔会慢慢发展成真的夫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想到瞎眼的世江拒绝治疗，丁肇茹心里一阵阵绞痛。
他本想助夏晓雪一把让陆子敬不得超生，可现在……
丁肇茹看了一眼罗嘉兴。
罗嘉兴也是烦闷。抛却老友对陆子敬的恨不提，章家对陆子敬，这次是打算老账新帐一块算了。
烦恼地摇摇头，就听病房的门又开了。
“爸，她要见你！”罗胜利闷声说。罗嘉兴顿了一下，便起身走了进去。
“哥，坐一会儿吧！”顾中 看着哥哥亲热地说。
“好。”罗胜利点点头，在另一条椅子上坐下。
“这位是？”顾中 看见丁肇茹，不确定地向哥哥问。
“这是大舅舅！”罗胜利向顾中 介绍。
“大舅舅，我是顾中 。您可以叫我中 。”顾中 和善地笑着。丁肇茹看着这个和善的年轻人，不免想到了世江，心里有些难受，点点头，“中 。”
“哥，我能见一见云清妹妹吗？”顾中 在罗胜利身边坐好，轻声问大哥。
罗胜利想了一下，比起对母亲的埋怨，罗胜利更想让病重的母亲得偿所愿，站起身来向两位长辈说，“舅舅，顾叔，我带中 去云清那里了。”
机场，张雨柔穿着深咖色的大衣，戴着墨镜，转身向送她的亲友挥别。
眼前，飞机飞入云霄，夏晓雪耳边响起张雨柔的那句话，“我会等他。”
历练才会让人坚强，张雨柔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真的让人心疼。
夏晓雪要去葵山，自己一路，刚转出地下停车场，就见停车场门口，丁世江突兀地站在那里。
夏晓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驾车而过。
从后视镜里，夏晓雪看见丁世江向她的车子追了几步，便尴尬地僵在那里。
赵芸绘疯了，丁肇茹也退了下来。丁振江将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保护了父亲，成全了家人。
曾经信誓旦旦要把丁肇茹搞垮的几家，无不瞠目结舌。丁家就这样退出，让大家很不适应。一时间整个圈子都消沉了下来。
“妈。”丁世江轻抚着母亲的头发，柔声地叫道。
赵芸绘抱着玩偶，轻轻哼着歌儿，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猛地跳起来，赵芸绘笑嘻嘻地指着儿子，“你是念茹，对不对？我知道你没死！嘻嘻！他们两个骗子！骗子！嘻嘻！”
“妈！”丁世江一皱眉。母亲疯了之后总是这样，见到人就叫大姑姑的名字。
丁世江低下头，丁念茹是丁家的养女，也是父亲钟爱的女人。后来丁念茹嫁给了小自己三岁的罗嘉兴，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丁世江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罗嘉兴跟大姑姑分开之后被爷爷逼着娶了小姑姑丁芳茹。
“你不高兴了？”赵芸绘欺近儿子的脸，指着丁世江歪着头问。
“是，你不高兴了！我可没告密啊！不是我，不是我！嘻嘻！”赵芸绘神经兮兮地晃着食指，眼珠转了转，“哈哈，我们是不是可以结婚了啊！我答应你，会好好待世江的，我是个好后妈！哈哈哈！”
“妈！我是世江！”丁世江抓住母亲的手，试图唤醒母亲。
“你是世江？不，不，不，你不是！世江是我儿子！你不是！你是胜利！嘻嘻。”赵芸绘拍拍丁世江的肩膀，“胜利啊，你不知道，是你的妈妈不要你哦！哈哈哈！你妈妈在沙漠里……”
盯着门口，赵芸绘突然住了嘴。
丁肇茹站在门外阴沉地看着病房里面，他来过很多次，却始终不肯迈入这里一步。
丁世江顿了一下，将母亲扶到凳子上坐好，转身出了病房。
“她好些了？”丁肇茹语气有些冷。
丁世江点点头。赵芸绘这样，作为儿子没法不原谅她的谎言与欺骗，即使那是致命的。
“你还欠你哥一句对不起！”丁肇茹微微眯眼。
“嗯。”丁世江微微咬牙。他憎恶自己，他欠的又何止是对兄长的一句对不起。还有张雨柔，至始至终丁家都不曾提起的一个人。
丁世江将车停到离张家不远的地方，曾经他是那里的座上宾，雨柔爱她，雨晴尊敬他，张叔仲拿他像亲生儿子一般。
现在，不管他在那个门口站多久，等多久，都不会有人来为他开门，即使张家人看见他也都无视他。
雨柔，你去了哪里？
头剧烈地痛着，眼前都是诗集上张雨柔娟秀的字迹。他一直将夏晓雪当成追逐的梦想，而真懂得他梦的人却是张雨柔。
细细的批注，耐人寻味的留言。雨柔原来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和自己交流。
他都错过了什么？
握着方向盘，丁世江只觉得这阳光越来越刺眼，白茫茫的一片。
砰！
“啊！有人出车祸了！”
“天，快快！快救人！”
被蒙蔽的眼，注定要失去享受光明的资格。
“你回来干什么？”罗嘉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衣着朴素，气质却是卓然的，被罗嘉兴一问，脸白了白，捏着杯子的手指尖发白，“对不起！”
“不必了！”说完罗嘉兴一抿嘴，不想和她再多说什么。
“嘉兴！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和儿子。我……”丁念茹紧紧皱着眉，深深呼气，终于挨过了难受，一脸苍白地说，“对不起，是我先放弃了我们的家庭。”
丁念茹再次闭上了眼，眼里都是当年将罗嘉兴和丁芳茹捉、奸在床的场景。出于自尊，她没有听罗嘉兴的任何解释决然离开。
后来她听人说，他一直在找她，再后来，养父抢在他之前找到了她，说芳茹怀孕了，让她放手成全。她同意了。并由养父安排和一直追求自己的顾恩南结了婚。
再后来从临安开会回来的顾恩南告诉她，当时的真相是丁芳茹一手设计爬上罗嘉兴的床的，而且罗嘉兴之所以一直找不到她，也是因为丁老爷子从中误导、作梗。
“我可以放你自由！”只有顾恩南自己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他的心里有多难受。
丁念茹再也控制不住思念去找了罗嘉兴。熟料半路上被一直不放心她的丁老爷子截了下来。
“你不要不识抬举！不然倒霉的只会是你的儿子！”
返回的路上丁念茹遇到了车祸，幸好被寻来的顾恩南救下。
看着为了自己被炸成重伤的顾恩南，丁念茹心里千回百折，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离开这个男人了。只是放手，心真的很疼……
顾恩南伤愈之后，便和丁念茹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饶是这样，多年之后罗嘉兴还是撞见了“死而复生”的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一次意外重逢，罗嘉兴心里只有恨。而丁念茹心里只有遗憾。
有的人，真的可以就这样错过！而有的人即使错过，也会让人执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丁念茹看着罗嘉兴，“后来听说你找到了心爱的人，我就放下心了。只是没想到她就那样走了。”
提起杜茜的死，罗嘉兴紧紧咬着牙，冷声打断丁念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你！”丁念茹脸一僵，罗嘉兴这样说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来意了。他的态度……
“不说我就走了！”罗嘉兴起身就要离开。
“嘉兴！”丁念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求你！”
被她扯住，罗嘉兴一皱眉。
“求你放过陆子敬吧！”丁念茹强撑着发抖的身子哀求。
“陆子敬的事，我管不了！”罗嘉兴冷声说。
“你管得了！”丁念茹激动地大喊，“我知道他在你女儿手上！求求你们放他一马好不好？”
“你说什么我不清楚！我的云清遵纪守法，什么在她手上，你别乱说！”罗嘉兴凝眉，语气里都是不耐和警告的意味。
丁念茹怔了一下，“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子敬是，是阿生，他是阿生！”
“阿生？”罗嘉兴一怔，他知道丁念茹跑到临安到处打听陆子敬的下落，还以为是因为陆子敬和顾家的渊源，没想到陆子敬会是丁念茹走失的胞弟阿生。
“你确定陆子敬就是阿生？”罗嘉兴瞪着丁念茹。丁念茹胡乱地点着头，“是他，都怪我，我没看住他，让他走丢了！不然的话他不会变成这个样！”
丁念茹一脸悔恨，拽着罗嘉兴的衣袖大放悲声。
罗嘉兴很难心，心里也是挣扎。
突然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一下松了，罗嘉兴低头一看，骇了一跳，“念茹！”
医院走廊的地砖上传来清晰的拐杖磕击地面的声音，罗胜利从病房出来看了一眼门外这个拄着拐杖的老男人。
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意气风发的英俊男子，目光落到他短了一截的腿上，罗胜利难受地别开了脸。
罗嘉兴坐在长椅上心里发闷，顾恩南把实情都告诉了他。对丁念茹，罗嘉兴无限愧疚，终归是他无能，累及妻儿。
这时电梯开了，丁肇茹从里面走了出来。几天不见，刚硬跋扈的丁肇茹老了许多。
脸上扬起自嘲的笑意，丁肇茹淡淡地开了口，“她终于肯回来了！”
顾恩南看到丁肇茹，垂了一下眼，恭敬地一颔首，“大哥。”
一声大哥让丁肇茹脸上的自嘲更浓了，从父亲把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小丫头带回家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不可能了。只是他一直不甘心，一直在逞强。
“哥，妈叫你！”顾中 打开病房的门叫罗胜利进去。
病房门关上，阴暗的走廊里只剩下三个男人。
罗嘉兴第一个点燃了烟。
多年烟酒不沾的顾恩南伸手捅了捅罗嘉兴。
给了顾恩南一支烟，罗嘉兴又把烟递到丁肇茹面前。
“阿年他……”第一个开口的是顾恩南，毕竟躺在里面的是他心爱的妻子，对陆子敬这个恩人的孩子，他反感甚至痛恨，可阿年就不一样了。阿年是乖巧的心疼姐姐的。
听顾恩南提起阿年，丁肇茹一挑眉，询问地看向罗嘉兴。
“陆子敬就是阿年。”罗嘉兴闷闷地说。
丁肇茹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便抿紧了嘴。如果没有陆子敬和赵芸绘，世江和雨柔会慢慢发展成真的夫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想到瞎眼的世江拒绝治疗，丁肇茹心里一阵阵绞痛。
他本想助夏晓雪一把让陆子敬不得超生，可现在……
丁肇茹看了一眼罗嘉兴。
罗嘉兴也是烦闷。抛却老友对陆子敬的恨不提，章家对陆子敬，这次是打算老账新帐一块算了。
烦恼地摇摇头，就听病房的门又开了。
“爸，她要见你！”罗胜利闷声说。罗嘉兴顿了一下，便起身走了进去。
“哥，坐一会儿吧！”顾中 看着哥哥亲热地说。
“好。”罗胜利点点头，在另一条椅子上坐下。
“这位是？”顾中 看见丁肇茹，不确定地向哥哥问。
“这是大舅舅！”罗胜利向顾中 介绍。
“大舅舅，我是顾中 。您可以叫我中 。”顾中 和善地笑着。丁肇茹看着这个和善的年轻人，不免想到了世江，心里有些难受，点点头，“中 。”
“哥，我能见一见云清妹妹吗？”顾中 在罗胜利身边坐好，轻声问大哥。
罗胜利想了一下，比起对母亲的埋怨，罗胜利更想让病重的母亲得偿所愿，站起身来向两位长辈说，“舅舅，顾叔，我带中 去云清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