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迷雾渐散 反侧两载水晶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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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高星寥，微风轻拂，云朵飘遥，绮罗山坳中的竹屋内，陌爱躺于床榻之上，陷入昏睡之中。竹屋之外，夏树与未央相对而立。夏树还沉浸在未央方才所说的话中，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除了苦笑，他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样的真相。
良久，夏树才幽幽地开口，道：“未央 你这是一个必输之赌。”
“未必。”未央淡淡地开口，其实他并没有十全把握，但是也差不多了。
夏树苦笑，现在的他还真没有任何立场对待这件事情，他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尤其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他似乎永远没有想过以后会如何，只是活在当下，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想一想以后了。
未央瞥了一眼夏树，举步欲走，夏树连忙唤住了他，道：“你不等陌陌醒来吗？我想她醒来之后一定很想见到你。”
未央的脚步只是顿了一顿，并没有停下来。看着未央的背影，夏树忽然觉着未央的想法并不是那么难懂了，只是以前不懂的时候总想弄明白，可现在明白了却希望不知道。
“未央。”低沉的声音响起，夏树唤住了未央，幽幽地问道：“非要弄个鱼死网破吗？”
未央本不想回答，但是念着陌爱在人界受他照顾的八年，便开口答道：“鱼是肯定会死的，但网未必会破。”
听着未央的声音，夏树皱了皱眉头，未央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可是这个决定会伤害很多人：“若是这样，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一定是陌陌。”
“你觉着不这样做，陌儿就不会受到伤害了？”未央冷冷一笑，夏树还想说什么，他却没有给他机会，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夏树的视线之中。
“鱼是肯定会死的，但网未必会破。”未央方才那句话萦绕在夏树心头，那是没有转圜余地了，可是知晓这件事情的人还有谁呢？未央为何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是觉着他不足为惧还是因为什么？他不明白，妖颜死了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
在夏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屋内的陌爱却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下意识地走了几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四下繁花盛开，鸟语花香，烟雾缭绕的庭院居于半空之中，这里是天渊晓吗？
“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只是刚才遇到了羽爱宫中的小仙娥，说是羽爱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我有点担心罢了。”
“受了重伤？我看你是被诓了，我昨天还和她打……呃……打赌我师父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呢，那个时候她看起来面色红润气色很好。”她和妖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陌爱皱了皱眉头。
不是，不是这个，床榻上的陌爱摇晃着头，神情迷茫中带着些许痛苦。
“要和我做朋友？呵~你可真有趣。”
“喜欢我哥哥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帮你。”
“我哥哥、师父还有凤珏和他哥哥去苍穹之界历练去了，我一个太闷，就来找你玩。”
“想通了，甚好甚好。”
朦胧中，好像看见了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紫衣少女，她知道那是妖颜，可是，她是要想起这些吗？她很是茫然。
“美人姐姐，小小礼物，就当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的谢礼。”
“美人姐姐，还愣着那儿准备继续打吗？”
“哟……美人姐姐很关心我嘛。”
同样银铃般的声音，却是不同的心性，凤妖颜？她究竟是谁，为何她会和妖颜长得一模一样呢？可是，她见到妖颜已经死了，被她用噬魂血咒杀死了。怎么还会存在于世呢？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如果，如果没有你师父的赌局，我们会不会成为好朋友？”
“不会。”
对，不会，不要和她成为朋友得好，会害死她的，陌爱的紧闭着地睫毛颤动着似要张开一般。可她却下意识地向着意识最深处走去，她知道，她还没有找到她想找到的东西。
“姐，我好害怕。”
“姐，婆婆已经丢下我们了，你不要死啊，你死了留下我一人该怎么办？”
“答应咯，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吓我了，我们好姐妹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啊？若是想念某人的话，就去找他啊……我错了……呵呵……呵呵……”
“姐，你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了吗？”
陌爱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明明都好几千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撒娇耍赖。
“为什么？为什么？你答应过，不会丢下我的，你答应过的。”
“魔就是魔，她根本不会懂得善恶的，今天只是打伤我，下一次她会杀了我的。”
“反正姐姐都不疼我了，我死了，姐姐会更开心的，对不对？”
“你真的还疼我吗？那你答应我，若有一天我被人杀了，你一定要杀了她为我偿命，我是假若……你就答应我嘛……”
心猛地一沉，脑海中浮现了羽爱的身影，全身上下全都是血痕，一道道的血痕，那血弥漫了她整个眼睛。在那血色中，她看见羽爱在看着她，眼中闪着光芒，她在对她说对不起，她在她眼前消散……
“啊”被羽爱的模样吓住的陌爱忽然被一声惨叫声惊醒，眼前出现了妖颜的身影。可待她看清妖颜的模样便被吓得呆在那里，平时见惯了妖颜巧笑嫣兮的模样，也见过了她横眉竖眼的模样，在见过她流血受伤的模样……可没有一个有眼前的狼狈。
妖颜没有一点生气地伏在地上，在她身下的地上是一滩鲜红粘稠的液体，而那些血液是从她的眼睛里，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流出来，那平时总是笑得弯弯如同新月一般的眼睛此时已经被染成鲜红色，那眼睛如同流泪一般，流着鲜红的血，血顺着流下合着鼻子里，嘴里的血一起落下……陌爱看着那样的妖颜哪里还有平日里让人忍不住喜爱的娇蛮可人，此时的她，能用来形容的词语，恐怕只有毛骨悚然，面容可怖。
“不是，不是我……妖妖……”陌爱摇了摇头朝后面退着，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可不是我，会是谁呢？是谁呢？
“姐，我很生气，我真的很生气，我不会原谅你，我会让你后悔的！！”耳边传来了羽爱的声音，一股悲凉充斥在陌爱心间，让她拼命地想逃离，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羽爱是个善良的孩子，她不会这样做，绝对不会的。
陌爱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后背一片冰凉，额间的汗水将发丝黏在了脸上，回想着梦境，她的脑海中却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深呼吸几次，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昏迷前的记忆回到了脑海中。
她记得，夏树说妖颜死了，他说，是她杀死了妖颜，可是妖颜是谁？陌爱觉着自己有些奇怪，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陌爱缓缓地下了床，她记得在她晕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玄色，那是未央的衣服。她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却只见着一袭白衣的夏树站在院中，并没有见到未央。她有些失落地朝着夏树走去，然而却觉得夏树有些怪怪的，他想什么想的很入神，连她走近也没有发觉，以往她只要出现在夏树百米之内，他就会有所察觉的，她走近了还没有发觉的事情是从未有过的。
站在他身后良久，陌爱才幽幽地开口唤道：“夏树。”
“陌陌？！”夏树这才回过神来，见着陌爱的神情似乎也不怎么好，有些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还好。”陌爱微微一笑，但是心却无法随着微笑释然，一直闷闷地，似被谁扼住了喉咙，不得解脱。
“那就好。”夏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看着陌爱，她原本应该很快乐的，可是却因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而陷入如此境况。
“夏树，你怎么了？”陌爱觉着现在该被安慰的人应该是她吧，为何夏树的表情看起来比她还需要安慰呢？在她昏迷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她从未见过夏树这样面无表情的模样，觉得很是不安，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未央。若是换做未央，她是不是就不会觉得不安了？
“我没事，只是忽然觉着有些累。”夏树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容，真的，累了。
陌爱看着夏树的笑容，竟然又想到了未央，她觉着她是魔怔了。
“魔君，方才来过了。”夏树不知道陌爱所想，只是淡淡地说道，他觉着陌爱此时该是想见到他的吧
“他真的来过了？”陌爱一怔，心顿时乱了，说不清的感觉，既想去见他，又想逃避，犹豫良久，才缓缓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有。”夏树淡淡地回道，感受到陌爱的目光朝他看来，他别过了头，幽幽地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他说过什么，因为我还不能完全确定。”
陌爱愣愣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脱口而出：“是不能完全确定还是不相信？”
“呵……或许是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不能完全确定吧。”夏树苦笑着说道，看着陌爱，幽幽地开口，道：“陌陌，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嗯？”陌爱抿了抿唇，视线飘向了山壁上的爬藤，想起和未央一起看绮罗花的情景，明明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却仿佛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悠悠然笑着，道：“我要去找未央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把我送去人界轮回，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哦，可若是他不告诉你怎么办？”夏树问道，其实他也知道，未央绝对不会告诉陌爱的，她自己设下了封印，除了靠她自己去找回那些记忆之外，别人是无法告知她真相，告诉了她也会选择性地忘记的，那样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就自己去找。”陌爱微微一笑，若是未央想让她知道，她就一定能找到答案的，若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就会给她一个答案，那么不管那个答案是真还是假，她都相信。
“决定好了吗？”夏树凝视着陌爱的眼眸，语气柔柔地问道。
“嗯。”陌爱点了点头，看着夏树，微微地笑着，那是夏树曾经很熟悉的笑容，但现在他却看不透那其中的意义。
“若是答案是你不能接受的，你会怎么办？”夏树问道，忽然有种不想让陌爱恢复那些记忆的感觉，其他事情会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只想让她开开心心地活着。
“以前我或许会告诉你，我会逃避，但是现在嘛，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接受的。”陌爱悠悠地一笑，她在人界独自经历过多次生死玄关，心早就不似以往那般柔弱了。
“那我走了。”陌爱挥挥手，转身唤来一朵腾云，在她跳上腾云的瞬间，夏树的声音从地上传来：“陌陌，等等。”
“嗯？”
“我以前问过你一个问题，我问过你夹杂了欺骗和利用的爱还是爱吗，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回答是什么？”
陌爱皱了皱眉头，他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吗？歪着头想了许久也回想不起当时自己是如何回答的了，于是只得依照现在的心情，斩钉绝铁地回答：“是。”
“没事了。”夏树微微一笑，看着陌爱消失的身影，夏树想起很久以前，他与她在神魔之界喝酒的时候的情景。
“那，现在是你输了，该我问你问题，嗯，你觉得，夹杂了欺骗和利用的爱还是爱吗？”
“当然不是啦，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夹杂了欺骗和利用的爱怎么能算是爱，那是阴谋。”
他记得，她是这样回答他的，可是现在的她却不是这样说的，他忽然有些明白未央为何会送她去人界，但是再一想，又觉着未央的想法肯定远远不只这样简单。
月高星寥，微风轻拂，云朵飘遥，绮罗山坳中的竹屋内，陌爱躺于床榻之上，陷入昏睡之中。竹屋之外，夏树与未央相对而立。夏树还沉浸在未央方才所说的话中，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除了苦笑，他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样的真相。
良久，夏树才幽幽地开口，道：“未央 你这是一个必输之赌。”
“未必。”未央淡淡地开口，其实他并没有十全把握，但是也差不多了。
夏树苦笑，现在的他还真没有任何立场对待这件事情，他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尤其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他似乎永远没有想过以后会如何，只是活在当下，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想一想以后了。
未央瞥了一眼夏树，举步欲走，夏树连忙唤住了他，道：“你不等陌陌醒来吗？我想她醒来之后一定很想见到你。”
未央的脚步只是顿了一顿，并没有停下来。看着未央的背影，夏树忽然觉着未央的想法并不是那么难懂了，只是以前不懂的时候总想弄明白，可现在明白了却希望不知道。
“未央。”低沉的声音响起，夏树唤住了未央，幽幽地问道：“非要弄个鱼死网破吗？”
未央本不想回答，但是念着陌爱在人界受他照顾的八年，便开口答道：“鱼是肯定会死的，但网未必会破。”
听着未央的声音，夏树皱了皱眉头，未央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可是这个决定会伤害很多人：“若是这样，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一定是陌陌。”
“你觉着不这样做，陌儿就不会受到伤害了？”未央冷冷一笑，夏树还想说什么，他却没有给他机会，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夏树的视线之中。
“鱼是肯定会死的，但网未必会破。”未央方才那句话萦绕在夏树心头，那是没有转圜余地了，可是知晓这件事情的人还有谁呢？未央为何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是觉着他不足为惧还是因为什么？他不明白，妖颜死了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
在夏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屋内的陌爱却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下意识地走了几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四下繁花盛开，鸟语花香，烟雾缭绕的庭院居于半空之中，这里是天渊晓吗？
“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只是刚才遇到了羽爱宫中的小仙娥，说是羽爱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我有点担心罢了。”
“受了重伤？我看你是被诓了，我昨天还和她打……呃……打赌我师父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呢，那个时候她看起来面色红润气色很好。”她和妖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陌爱皱了皱眉头。
不是，不是这个，床榻上的陌爱摇晃着头，神情迷茫中带着些许痛苦。
“要和我做朋友？呵~你可真有趣。”
“喜欢我哥哥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帮你。”
“我哥哥、师父还有凤珏和他哥哥去苍穹之界历练去了，我一个太闷，就来找你玩。”
“想通了，甚好甚好。”
朦胧中，好像看见了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紫衣少女，她知道那是妖颜，可是，她是要想起这些吗？她很是茫然。
“美人姐姐，小小礼物，就当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的谢礼。”
“美人姐姐，还愣着那儿准备继续打吗？”
“哟……美人姐姐很关心我嘛。”
同样银铃般的声音，却是不同的心性，凤妖颜？她究竟是谁，为何她会和妖颜长得一模一样呢？可是，她见到妖颜已经死了，被她用噬魂血咒杀死了。怎么还会存在于世呢？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如果，如果没有你师父的赌局，我们会不会成为好朋友？”
“不会。”
对，不会，不要和她成为朋友得好，会害死她的，陌爱的紧闭着地睫毛颤动着似要张开一般。可她却下意识地向着意识最深处走去，她知道，她还没有找到她想找到的东西。
“姐，我好害怕。”
“姐，婆婆已经丢下我们了，你不要死啊，你死了留下我一人该怎么办？”
“答应咯，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吓我了，我们好姐妹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啊？若是想念某人的话，就去找他啊……我错了……呵呵……呵呵……”
“姐，你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了吗？”
陌爱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明明都好几千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撒娇耍赖。
“为什么？为什么？你答应过，不会丢下我的，你答应过的。”
“魔就是魔，她根本不会懂得善恶的，今天只是打伤我，下一次她会杀了我的。”
“反正姐姐都不疼我了，我死了，姐姐会更开心的，对不对？”
“你真的还疼我吗？那你答应我，若有一天我被人杀了，你一定要杀了她为我偿命，我是假若……你就答应我嘛……”
心猛地一沉，脑海中浮现了羽爱的身影，全身上下全都是血痕，一道道的血痕，那血弥漫了她整个眼睛。在那血色中，她看见羽爱在看着她，眼中闪着光芒，她在对她说对不起，她在她眼前消散……
“啊”被羽爱的模样吓住的陌爱忽然被一声惨叫声惊醒，眼前出现了妖颜的身影。可待她看清妖颜的模样便被吓得呆在那里，平时见惯了妖颜巧笑嫣兮的模样，也见过了她横眉竖眼的模样，在见过她流血受伤的模样……可没有一个有眼前的狼狈。
妖颜没有一点生气地伏在地上，在她身下的地上是一滩鲜红粘稠的液体，而那些血液是从她的眼睛里，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流出来，那平时总是笑得弯弯如同新月一般的眼睛此时已经被染成鲜红色，那眼睛如同流泪一般，流着鲜红的血，血顺着流下合着鼻子里，嘴里的血一起落下……陌爱看着那样的妖颜哪里还有平日里让人忍不住喜爱的娇蛮可人，此时的她，能用来形容的词语，恐怕只有毛骨悚然，面容可怖。
“不是，不是我……妖妖……”陌爱摇了摇头朝后面退着，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可不是我，会是谁呢？是谁呢？
“姐，我很生气，我真的很生气，我不会原谅你，我会让你后悔的！！”耳边传来了羽爱的声音，一股悲凉充斥在陌爱心间，让她拼命地想逃离，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羽爱是个善良的孩子，她不会这样做，绝对不会的。
陌爱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后背一片冰凉，额间的汗水将发丝黏在了脸上，回想着梦境，她的脑海中却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深呼吸几次，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昏迷前的记忆回到了脑海中。
她记得，夏树说妖颜死了，他说，是她杀死了妖颜，可是妖颜是谁？陌爱觉着自己有些奇怪，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陌爱缓缓地下了床，她记得在她晕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玄色，那是未央的衣服。她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却只见着一袭白衣的夏树站在院中，并没有见到未央。她有些失落地朝着夏树走去，然而却觉得夏树有些怪怪的，他想什么想的很入神，连她走近也没有发觉，以往她只要出现在夏树百米之内，他就会有所察觉的，她走近了还没有发觉的事情是从未有过的。
站在他身后良久，陌爱才幽幽地开口唤道：“夏树。”
“陌陌？！”夏树这才回过神来，见着陌爱的神情似乎也不怎么好，有些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还好。”陌爱微微一笑，但是心却无法随着微笑释然，一直闷闷地，似被谁扼住了喉咙，不得解脱。
“那就好。”夏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看着陌爱，她原本应该很快乐的，可是却因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而陷入如此境况。
“夏树，你怎么了？”陌爱觉着现在该被安慰的人应该是她吧，为何夏树的表情看起来比她还需要安慰呢？在她昏迷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她从未见过夏树这样面无表情的模样，觉得很是不安，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未央。若是换做未央，她是不是就不会觉得不安了？
“我没事，只是忽然觉着有些累。”夏树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容，真的，累了。
陌爱看着夏树的笑容，竟然又想到了未央，她觉着她是魔怔了。
“魔君，方才来过了。”夏树不知道陌爱所想，只是淡淡地说道，他觉着陌爱此时该是想见到他的吧
“他真的来过了？”陌爱一怔，心顿时乱了，说不清的感觉，既想去见他，又想逃避，犹豫良久，才缓缓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有。”夏树淡淡地回道，感受到陌爱的目光朝他看来，他别过了头，幽幽地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他说过什么，因为我还不能完全确定。”
陌爱愣愣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脱口而出：“是不能完全确定还是不相信？”
“呵……或许是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不能完全确定吧。”夏树苦笑着说道，看着陌爱，幽幽地开口，道：“陌陌，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嗯？”陌爱抿了抿唇，视线飘向了山壁上的爬藤，想起和未央一起看绮罗花的情景，明明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却仿佛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悠悠然笑着，道：“我要去找未央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把我送去人界轮回，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哦，可若是他不告诉你怎么办？”夏树问道，其实他也知道，未央绝对不会告诉陌爱的，她自己设下了封印，除了靠她自己去找回那些记忆之外，别人是无法告知她真相，告诉了她也会选择性地忘记的，那样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就自己去找。”陌爱微微一笑，若是未央想让她知道，她就一定能找到答案的，若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就会给她一个答案，那么不管那个答案是真还是假，她都相信。
“决定好了吗？”夏树凝视着陌爱的眼眸，语气柔柔地问道。
“嗯。”陌爱点了点头，看着夏树，微微地笑着，那是夏树曾经很熟悉的笑容，但现在他却看不透那其中的意义。
“若是答案是你不能接受的，你会怎么办？”夏树问道，忽然有种不想让陌爱恢复那些记忆的感觉，其他事情会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只想让她开开心心地活着。
“以前我或许会告诉你，我会逃避，但是现在嘛，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接受的。”陌爱悠悠地一笑，她在人界独自经历过多次生死玄关，心早就不似以往那般柔弱了。
“那我走了。”陌爱挥挥手，转身唤来一朵腾云，在她跳上腾云的瞬间，夏树的声音从地上传来：“陌陌，等等。”
“嗯？”
“我以前问过你一个问题，我问过你夹杂了欺骗和利用的爱还是爱吗，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回答是什么？”
陌爱皱了皱眉头，他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吗？歪着头想了许久也回想不起当时自己是如何回答的了，于是只得依照现在的心情，斩钉绝铁地回答：“是。”
“没事了。”夏树微微一笑，看着陌爱消失的身影，夏树想起很久以前，他与她在神魔之界喝酒的时候的情景。
“那，现在是你输了，该我问你问题，嗯，你觉得，夹杂了欺骗和利用的爱还是爱吗？”
“当然不是啦，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夹杂了欺骗和利用的爱怎么能算是爱，那是阴谋。”
他记得，她是这样回答他的，可是现在的她却不是这样说的，他忽然有些明白未央为何会送她去人界，但是再一想，又觉着未央的想法肯定远远不只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