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意外说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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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霍天祈是心乱如麻,对于白冰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却不能像对待于倩倩的那样对待她。

    她时而温柔,时而冷傲,时而聪慧,时而娇弱,让自己颇有些无所适从,但是他心里深深的明白,自己肩上更有一副重任,不管白冰是怎样的一往情深,自己都不能辜负小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手里的资料握紧,眼前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小小,并且扳倒于庆墨,然后,婚礼照常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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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亲家公第一次这样没有任何旁人的面对面,看着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消瘦下去一大部分的纪甫昀,霍成业的心里多少是有点佩服的。

    他听说了点这个汉子的事,也知道他一个人把病情隐瞒并且每天乐呵呵的面对妻子儿女,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亲家公啊,要劳烦你来照看我,真是不好意思!”纪甫昀笑着说,病痛的折磨,已经让他有些坐不起来了。

    “说什么客气话呢,都快是一家人了!”霍成业笑了笑,拉过凳子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道,“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养了这么一个好女儿,我有一个好媳妇呢!”

    “呵呵……”纪甫昀笑了笑,接着说,“小小啊,因为是女孩子,我从小有些宠坏了,虽然还算乖巧,有时候也会任性,倔强,这脾气呢,多少有点像她妈妈,以后嫁到你们家,还请多多包涵,多多迁就啊!”

    霍成业道,“这是说哪里的话,小小是个好孩子,我们天祈能娶到,真是他的福气呢!”

    “哈哈,亲家啊,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我们就不要说客套话了!说实话,之前天祈和小小也闹了些矛盾,我们两家应该都知道,而且事情闹的不小,两个孩子差点就这样掰了!”他直截了当的说,“我呢,多少有点宠女心态的,也不知道日子还能撑多久,我在的时候,还能开导开导小小,我不在了,只希望他们小两口能够好好的过下去,小小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说,但是呢,也多宠着点,行吗?”

    他这语气接近恳求了,声音还有点微微的发颤,这让霍成业的心都撼动了一下。

    自己也是个父亲,太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情了,那是一种生怕子女会不幸福,而自己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的鼻子有一点酸,忍住眼睛热热的感觉道,“老哥啊,你放心,小小我一定当成亲生女儿宠着,要是天祈敢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一定打断他的腿,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他这样表了心迹,纪甫昀总算是放下心来,不过还是笑了起来,“不要那么激动,天祈也是个好孩子,只不过还是年轻,有时候容易冲动而已,有什么,好好说,也不要对孩子太凶了!”

    “呵呵,不瞒你说啊,天祈这孩子,母亲过世的早,一直都是姨妈带的多,我真的很少管,跟你比起来,我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啊!”他感慨着。

    纪甫昀摇摇头,“天底下的父亲都是不同的,也都是相同的,有谁不爱自己的儿女呢!”

    两个人相谈甚欢,而隔壁房里,小小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太对。

    老妈不唠叨了!

    这让她似乎有点不太习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感觉,平时老妈总是很唠叨的,就算自己怀孕,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次虽然出了车祸,可是小车祸,又没什么大碍,按说应该还是会碎碎念,可是最近,老妈经常守在爸爸的病房里,偶尔会过来看看她,也是沉默寡言的,脸色有些阴郁。

    现在看她,过来也不算时间多长,可是不知道走神多少次了,跟她说会儿话,没两句就不知道神游在哪里,眼睛还盯着病房的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太对!

    她想了想,叹口气道,“妈,我都知道了!”

    郑澜猛然一惊,收回望着病房门的目光,转头瞪着她,还在强装镇定,“你都知道什么了?!”

    “哎,你总是心不在焉,我能不知道为什么吗?天祈都已经架不住,什么都告诉我了,只不过他顾及我的身体,不让我下地而已!”她观察着老妈的脸色,试探的说,“其实,我能承受得住,你们没必要这样瞒着我!”

    最近,郑澜一直心神恍惚的,小小这样一说,她哪里分得清是真是假,顿时脑袋里嗡的一声,“这混小子怎么这样,说好了不告诉你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倒先什么都说了!”

    听她这样一露嘴,小小更加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可是,具体是什么事,还是不知道。

    她便继续试探,“妈,你也不要怪他,他也是架不住我的磨,再说了,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你们没必要这样瞒我!”

    郑澜脑子里是乱的,根本没细心分析她话里的漏洞,立刻炸了,“不是太大的事?你爸都没几天了,还不是大事,亏你爸这么疼你,你居然还能说这种话!”

    这下,是纪小小的脑袋里丢了一颗超级炸弹。

    她顿时思想空白一片,只知道有事瞒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或者病情什么的有哪里不对劲呢,却没想到是爸爸,怪不得霍天祈总拦着不让她去隔壁看爸爸,可是……爸爸怎么了?爸爸的车祸很严重吗?

    “妈,爸爸怎么了,爸爸的车祸很严重吗?怎么会呢,车子不是受损不严重吗,为什么我们都没什么事,爸爸却不行?为什么?”她紧紧的拉着郑澜的手,连跌声的问。

    直到整个时候,郑澜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计了,而且她说漏了嘴,小小已经知道了。

    看着她焦急的眼神,郑澜一时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不说的话,都已经露馅了,也没什么该不该了,可是说的话,又怕她承受不住,于氏,就这样迟疑着。

    她越这样迟疑,小小就越是着急,挣扎着想要下床,“我不管,我要去看爸爸,爸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

    一边吼叫着一边要下床,郑澜见实在拦不住了,只能拼命的抓住她道,“小小,小小,你别激动,你听妈说,妈什么都告诉你,你别激动,你听妈说!”

    听她肯说,小小总算是安静下来,坐在床上,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克制不住的,她感觉后槽牙都在打颤,极力的压抑着那股不安的情绪,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以尽量冷静的表情看着老妈道,“妈,你说吧,我听着!”

    看她似乎还算平静,郑澜的眼泪是早都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道,“你爸爸,你爸爸虽然车祸没什么大碍,但是,大夫说,她有淋巴癌晚期!而且已经转移扩散了,快,没多久了……”

    话是断断续续的说完的,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些天,顾及着纪甫昀的心情,顾及着小小的情绪,一直都没敢哭,只有回家才能掉掉眼泪,然后第二天继续平静的送饭来。

    现在,什么都说出来了,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哭了个畅快淋漓。

    听到郑澜说的话,小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眨了眨眼,然后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老妈道,“妈,你开玩笑呢吧,淋巴癌?那是什么东西,你还知道这个新鲜名词,爸爸怎么会得那种病,你不能这样诅咒爸爸!”

    “我……”郑澜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是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然后抱住她大哭出声,“小小,我倒宁愿只是我胡说八道啊,大夫说,你爸自己早就知道了,他就瞒着我,瞒着我们全家,自己一个人扛着呢啊!”

    小小已经麻木了,再多的刺激都几乎感觉不出来了,她手脚冰冷,掀开被子,推开郑澜,默然的下床。

    看到她过于冷静,郑澜反而有些心慌了,“小小,小小,你这是要干嘛啊?你要冷静啊,你现在还怀着孩子,不能太激动啊,都怪妈妈,妈妈不该说这些,都怪我!你别这样啊,小小……”

    她穿着拖鞋,脚插了半天,却还是插不进去,索性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拔腿就往外走。

    到底是怀孕的身子有些笨重的,她往前走了两步就被郑澜给抓住了,“小小,你这是要干嘛呀?你是想让你爸爸担心死吗?!”

    她的吼叫终于把纪小小给唤回神来,转过头看着郑澜,她道,“妈,爸爸这样瞒着我们,就心安理得了吗?他是觉得,我们不知道,等他走的时候,就不会伤心了吗?”

    问话让郑澜怔了一瞬,就在她愣神的工夫,纪小小已经甩开她的手,然后打开门朝着隔壁的病房冲了过去。

    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仿佛踩踏在人的心上,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郑澜回过神来,立刻跟了过去,却见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她已经冲了进去。

    “小小!”她叫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纪小小就这样赤着脚,站在纪甫昀和霍成业的面前,呆呆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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