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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末世·渴血之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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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冰道急速下滑，根据记忆的位置，道路也在随着方向不断改变着，劲风拂面，脊背传来的冷意冰凉刺骨，白洛还好，他已经习惯了寒冰的温度，但秦声言却是疼的面目扭曲。
终于，冰道在转入其中一条裂缝之后，苏婉凝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重新回到白洛身边，停止了冻结。
“白同学，屁……屁股……”
秦声言颤抖着起身，他有点怕自己一回头，将会看到冰道上全是被摩擦出的血痕：“屁股疼……”
白洛转头，看了眼冰道上的情况，叹息一声，道：“师爷，屁股在上面呢，不疼了。”
“喂……”
秦声言心中莫名一凉，但随着他僵硬的回头看了眼毫无痕迹的冰道后，还是忍不住吼道：“你怎么有时候比我还狠啊！梗也不是你这么玩的啊！”
“好了，到这儿来。”
贝拉站在不远处，提醒着他们：“藤蔓不会给我们没多少时间的。”
“说起来……这是哪儿？”
秦声言揉了揉后背，吃力的站起身，不顾四周的尘土，看向这布满铁块与电缆的地板：“花朵的内部？不……这感觉不像是生物，而是……某种地下建筑的顶端？”
“猜的不错。”
白洛点点头，在此之前，他曾经进来探索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里的位置，也是在那个时候，白洛猜到了贝拉的秘密：“准确的来说，这里是实验室，研究丧尸病毒类的地下实验室。”
“嗯……”
秦声言思索了一阵，再看了看贝拉，若有所思道：“我可以理解成是这么个情况吗？这里是类似Umbrella公司那样的组织，而贝拉先生，与这个组织有密切关联？”
眼看秦声言自己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据现有情况推理个七七八八，倒是省了白洛的一番口舌，只得感叹道：“哈，跟你说话还蛮省力的……”
“原来如此……”
秦声言看着贝拉，回想起他战斗时用的那明显超越当前科技树的龙息弹：“这样的话，就不奇怪了……”
两人加快脚步，而贝拉则看着这片曾经熟悉的地方，以往的记忆也随之涌现，喧嚣的杂音，高谈阔论的争吵，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还有那些一道道疲倦但依旧充满动力的人影四处走动着，仿佛昨日幻影，就在身旁从未离去。
“贝拉先生？”
白洛的声音提醒了他，将他从久远的时间中拉回：“还好吗？”
“没，我很好，真的，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回到这里的一天。”
贝拉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触景生情了，头顶沉重的噪音越发临近，隆隆作响，于是他不再耽搁，而是伸出手，在碎石中找到一枚藏匿的机关，随着扭动，不远处的尘土像是鸡蛋碎壳般剥落，露出金属质感的铁门。
“请……出示……您……份。”
断断续续的电子提示声轻微的响起，比起原来的意思，已经相差甚远，但贝拉却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满是脏污的卡片从怀中掏出，按在了感应台上，接着，铁门应声而开。
“欢……来……贝……亨克尔……”
门内的房间并不像是可以直接通过的样子，而是略显狭小，没有门窗，顶端的灯光微弱，看样子似乎是电梯，贝拉迈开步子，剩下的两人相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这里通向那儿？”
机械的运作声响起，白洛能感觉到底端传来失重感，自己正在不断下落，运行的刹那间，仅剩的电量也似乎都用来投入电梯了，微弱的灯光不再，没了显示的数字，电梯重新陷入了黑暗，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地下约为百米的位置。”
贝拉闭上眼睛，凭借着记忆回应道：“那时因为病毒的爆发性与不可控制性，导致此次的灾难远远要比想象的可怕，公司主管孤注一掷，偷偷从无人区的地下库里运输了两枚核武器存放于此，以防万一，只不过……”
“慢，慢着……”
眼见贝拉这么平静的就把脚下这个神秘的要命东西给透露出来了，秦声言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说什么？我听到的词语是……是叫核弹吗？对吗？”
核武器，但凡是个玩家都不会陌生这个恐怖的大范围杀伤性以及辐射污染的代名词，但比起这个，白洛还是努力的深呼吸，将心态尽量放平，继续提问道：“但……两枚？你的意思是，曾经的瘟疫公司已经认为，这场灾难已经到了连一发核武器就解决不了的程度了吗？”
“不，没那么糟糕。”
贝拉摇了摇头：“倒不如说，正是因为第一枚核弹成功令一切终结，并停止了病毒的扩散，所以我才会选择来到这儿。”
“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白洛道：“时间已经不多了，除非这里有着快速逃生的交通工具，或者物资充足的地下安全室，否则……”
“谁说，我需要的是生存了？”
贝拉的回应令原本商讨的气氛戛然而止，此刻，电梯也运行到了尽头。
滴——滴——
大门缓缓开启，黑暗的前方，是更加深邃的黑暗，仿佛一切道路的尽头都将在此处闭眼沉眠，地下的昏暗与阴冷比白洛想象的还要强烈，可比起身体上的不适，慌张与震惊却远超以往，几乎要吞没白洛。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洛沉重的呼吸着，浑身好不容易恢复的、原本打算大干一场的力量在此刻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无力：“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你本该可以……”
“可以活下去是吗？但我从这儿逃走之后，又能够去哪里呢？或者说，还有什么事物能够有着继续让我活下去的动力呢？”
一时之间，白洛闻言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不是事件的体会者，没资格告诉贝拉应该怎么做。
但贝拉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走出电梯，划燃火柴，照亮了前方堪比铁塔般、数十米之高的巨大钢铁造物。
它就这么落满尘埃，静静伫立在此处不知过了多少的岁月，但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外壳容器依旧坚固，蕴藏其中的辐射仍未消散，威力也没有丝毫的衰减。
贝拉抬头凝视了片刻，随即继续道：“让我们回归正题吧，关于这枚东西的存在，以我的职位来说，虽享有知情权，但却没有启动的权力。”
“那……谁能启动它？哪怕是……”
“他死了。”
贝拉无情道：“死在了第一次核爆的城市，他感染了病毒，所以没能活下来，并且，连带着他的所有一起埋葬，解脱。”
“……我明白了。”
突然间，白洛觉得自己应该尊重贝拉的选择，其实早在几天前，白洛就把贝拉当做朋友了，那时，他还会开玩笑的说要不要交易点超级种子，就是结出来的果实，连一顿都吃不完的那种。
这种东西在地球上并非很稀有，但在末世，是实打实的宝藏。
于是，白洛就想着回去是否能有机会换点，并碰点运气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把种子交给他。
但现在这件事好像变得如此遥远了，简直触不可及。
那么，作为朋友，是不是现在应该不留遗憾的笑一笑，然后理解，并支持他的做法会比较好？
但白洛做不到，哪怕是强行咧开嘴角，都会不自觉的变化，变成悲怆的微笑：“但，我们又该做些什么，才会让你好受些点？”
“见证。”
贝拉低下头，将系在脖颈上的一件东西交给了白洛：“见证我的一切，让两个世界的人都知道，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在我看不见、听不着的地方，依然有着不会放弃希望的人类，
说实话，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我，很开心，我们的世界已经毁灭，但生的希望却依旧存在于宇宙，祝愿你们的劫难不会向我们一样难以渡过，所以……你们只需要见证就好。”
冰冷的铁器入手，白洛触摸着，能感受到这是一枚小巧的卡祖笛，圆环处还紧紧倒扣着温热的吊坠。
轰……轰……轰……
上方隆隆的响声越发清晰，甚至尘土也在不断脱落，藤蔓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纷纷向着这边不断靠近。
贝拉察觉到了异常，于是停下了告别：“看样子，时间真的不多了，还是感谢你们能够来到这儿，在最后的时光里面能认识你们……或许才是命运赐给我的仁慈吧。”
白洛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一步，却被一旁的秦声言拉住，他摇了摇头，表情难得变得认真了起来：“别让这一切变得徒劳，贝拉先生有他自己的归宿，我们只是过客，见证一切，思考一切的过客。”
“……你说的对，感谢你，秦同学。”
白洛感到鼻子一阵酸楚，但他还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贝拉走向黑暗的更深处：“就待着吧，直到最后一刻，像是贝拉说的那般，见证一切就好。”
……
贝拉不断向前行走着，直到能够触及冰冷的铁器后，才终于停了下来，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血淋淋、还在不断鼓动碎片，盯了半天后，咬破手指，滴下了血液。
滴答，滴答。
只是两滴血液，那块碎片就像是得到了足以复生的养分般，肉眼可见的庞大了数倍，最后，形成一颗熟悉的头颅，被贝拉紧紧抱在了胸前。
“哈……哈！”
科洛琳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复生的这么快，虽然仅剩下一个头，但强大的生命力还是迫使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望着四周的一切，眼神中充满陌生，她从没有来过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亲爱的小甜心。”
贝拉的声线从来没有变得那么的亲切，自从科洛琳出生以来，他是第一次这么慈爱的称呼她：“这里是将一切终结的地方。”
“核弹！那是核弹！”
科洛琳依靠强大的视力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在贝拉的怀里不断挣扎、尖叫道：“你疯了吗！还是妄想以此要挟我停下花朵的暴走？！快离开这儿，它会毁了我们所有人的！”
饶是再强大的生命，也无法抵御辐射的威胁。
科洛琳突然间变得很害怕，她害怕自己再次复生后会被核辐射影响成一副什么鬼样子……不，更有可能的是，就连复生都会成为问题！
“还记得吗？”
贝拉没在乎科洛琳的求饶，他的声音变得逐渐轻快，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在你两三个月大的时候，你的母亲总会以晚上不让我睡觉来威胁我来给你唱摇篮曲，那时的我真的很无奈，也异常的忙碌，在她的半推半就下，我总算学会了一首你最喜欢听的曲子……”
“疯子！王八蛋！杂种！”
科洛琳绝望的咆哮道：“我真的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快安睡，小宝贝……”
贝拉依旧没有理会科洛琳，整个人似乎沉浸在了美好的从前，就算科洛琳癫狂的开口不断撕咬下他手臂上的血肉，都没有任何作用。
“夜幕已低垂……”
此刻，贝拉前方也缓缓传出相同的旋律，那是秦声言坐在暗处，笨拙的利用卡祖笛跟上贝拉的歌喉，而白洛抽出缝针，随时待发，以防万一。
这是他们现如今想到唯一能为贝拉做的事了。
“床头布满玫瑰……”
听到熟悉的调子，贝拉的笑意更甚，额头上的皱纹全都舒缓开来，手中的扳机也随时待发，足以完全激发威力的龙息弹也精准的瞄着身后的核弹。
“陪伴你入睡……”
秦声言闭上眼睛，他音乐的天赋异常敏锐，全身心的吹奏着，声调越加动听婉转。
“亚斯尔！亚斯尔！”
科洛琳在内心不断呼喊那个名字：“回应我！该死的！回应我啊！”
可无论她怎么求助，那个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
“小宝贝，小宝贝……”
贝拉的眼神陷入茫然，他似乎已经见到了美好的家庭，熟悉的妻子，可爱宁静的……女儿。
“歌声催你入睡……”
贝拉走上前去，和蔼的摇动着摇篮，继续温柔的唱着。
“小宝贝，小宝贝……”
调子悄然消失，科洛琳也随着安详的沉睡过去。
“歌声催你入睡。”
贝拉疲惫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轻轻关上了灯。
“晚安，祝好梦。”
两人顺着冰道急速下滑，根据记忆的位置，道路也在随着方向不断改变着，劲风拂面，脊背传来的冷意冰凉刺骨，白洛还好，他已经习惯了寒冰的温度，但秦声言却是疼的面目扭曲。
终于，冰道在转入其中一条裂缝之后，苏婉凝看着四周熟悉的场景，重新回到白洛身边，停止了冻结。
“白同学，屁……屁股……”
秦声言颤抖着起身，他有点怕自己一回头，将会看到冰道上全是被摩擦出的血痕：“屁股疼……”
白洛转头，看了眼冰道上的情况，叹息一声，道：“师爷，屁股在上面呢，不疼了。”
“喂……”
秦声言心中莫名一凉，但随着他僵硬的回头看了眼毫无痕迹的冰道后，还是忍不住吼道：“你怎么有时候比我还狠啊！梗也不是你这么玩的啊！”
“好了，到这儿来。”
贝拉站在不远处，提醒着他们：“藤蔓不会给我们没多少时间的。”
“说起来……这是哪儿？”
秦声言揉了揉后背，吃力的站起身，不顾四周的尘土，看向这布满铁块与电缆的地板：“花朵的内部？不……这感觉不像是生物，而是……某种地下建筑的顶端？”
“猜的不错。”
白洛点点头，在此之前，他曾经进来探索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里的位置，也是在那个时候，白洛猜到了贝拉的秘密：“准确的来说，这里是实验室，研究丧尸病毒类的地下实验室。”
“嗯……”
秦声言思索了一阵，再看了看贝拉，若有所思道：“我可以理解成是这么个情况吗？这里是类似Umbrella公司那样的组织，而贝拉先生，与这个组织有密切关联？”
眼看秦声言自己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据现有情况推理个七七八八，倒是省了白洛的一番口舌，只得感叹道：“哈，跟你说话还蛮省力的……”
“原来如此……”
秦声言看着贝拉，回想起他战斗时用的那明显超越当前科技树的龙息弹：“这样的话，就不奇怪了……”
两人加快脚步，而贝拉则看着这片曾经熟悉的地方，以往的记忆也随之涌现，喧嚣的杂音，高谈阔论的争吵，化学试剂的刺鼻气息，还有那些一道道疲倦但依旧充满动力的人影四处走动着，仿佛昨日幻影，就在身旁从未离去。
“贝拉先生？”
白洛的声音提醒了他，将他从久远的时间中拉回：“还好吗？”
“没，我很好，真的，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回到这里的一天。”
贝拉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触景生情了，头顶沉重的噪音越发临近，隆隆作响，于是他不再耽搁，而是伸出手，在碎石中找到一枚藏匿的机关，随着扭动，不远处的尘土像是鸡蛋碎壳般剥落，露出金属质感的铁门。
“请……出示……您……份。”
断断续续的电子提示声轻微的响起，比起原来的意思，已经相差甚远，但贝拉却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满是脏污的卡片从怀中掏出，按在了感应台上，接着，铁门应声而开。
“欢……来……贝……亨克尔……”
门内的房间并不像是可以直接通过的样子，而是略显狭小，没有门窗，顶端的灯光微弱，看样子似乎是电梯，贝拉迈开步子，剩下的两人相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这里通向那儿？”
机械的运作声响起，白洛能感觉到底端传来失重感，自己正在不断下落，运行的刹那间，仅剩的电量也似乎都用来投入电梯了，微弱的灯光不再，没了显示的数字，电梯重新陷入了黑暗，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地下约为百米的位置。”
贝拉闭上眼睛，凭借着记忆回应道：“那时因为病毒的爆发性与不可控制性，导致此次的灾难远远要比想象的可怕，公司主管孤注一掷，偷偷从无人区的地下库里运输了两枚核武器存放于此，以防万一，只不过……”
“慢，慢着……”
眼见贝拉这么平静的就把脚下这个神秘的要命东西给透露出来了，秦声言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说什么？我听到的词语是……是叫核弹吗？对吗？”
核武器，但凡是个玩家都不会陌生这个恐怖的大范围杀伤性以及辐射污染的代名词，但比起这个，白洛还是努力的深呼吸，将心态尽量放平，继续提问道：“但……两枚？你的意思是，曾经的瘟疫公司已经认为，这场灾难已经到了连一发核武器就解决不了的程度了吗？”
“不，没那么糟糕。”
贝拉摇了摇头：“倒不如说，正是因为第一枚核弹成功令一切终结，并停止了病毒的扩散，所以我才会选择来到这儿。”
“可……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白洛道：“时间已经不多了，除非这里有着快速逃生的交通工具，或者物资充足的地下安全室，否则……”
“谁说，我需要的是生存了？”
贝拉的回应令原本商讨的气氛戛然而止，此刻，电梯也运行到了尽头。
滴——滴——
大门缓缓开启，黑暗的前方，是更加深邃的黑暗，仿佛一切道路的尽头都将在此处闭眼沉眠，地下的昏暗与阴冷比白洛想象的还要强烈，可比起身体上的不适，慌张与震惊却远超以往，几乎要吞没白洛。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洛沉重的呼吸着，浑身好不容易恢复的、原本打算大干一场的力量在此刻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无力：“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你本该可以……”
“可以活下去是吗？但我从这儿逃走之后，又能够去哪里呢？或者说，还有什么事物能够有着继续让我活下去的动力呢？”
一时之间，白洛闻言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不是事件的体会者，没资格告诉贝拉应该怎么做。
但贝拉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走出电梯，划燃火柴，照亮了前方堪比铁塔般、数十米之高的巨大钢铁造物。
它就这么落满尘埃，静静伫立在此处不知过了多少的岁月，但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外壳容器依旧坚固，蕴藏其中的辐射仍未消散，威力也没有丝毫的衰减。
贝拉抬头凝视了片刻，随即继续道：“让我们回归正题吧，关于这枚东西的存在，以我的职位来说，虽享有知情权，但却没有启动的权力。”
“那……谁能启动它？哪怕是……”
“他死了。”
贝拉无情道：“死在了第一次核爆的城市，他感染了病毒，所以没能活下来，并且，连带着他的所有一起埋葬，解脱。”
“……我明白了。”
突然间，白洛觉得自己应该尊重贝拉的选择，其实早在几天前，白洛就把贝拉当做朋友了，那时，他还会开玩笑的说要不要交易点超级种子，就是结出来的果实，连一顿都吃不完的那种。
这种东西在地球上并非很稀有，但在末世，是实打实的宝藏。
于是，白洛就想着回去是否能有机会换点，并碰点运气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把种子交给他。
但现在这件事好像变得如此遥远了，简直触不可及。
那么，作为朋友，是不是现在应该不留遗憾的笑一笑，然后理解，并支持他的做法会比较好？
但白洛做不到，哪怕是强行咧开嘴角，都会不自觉的变化，变成悲怆的微笑：“但，我们又该做些什么，才会让你好受些点？”
“见证。”
贝拉低下头，将系在脖颈上的一件东西交给了白洛：“见证我的一切，让两个世界的人都知道，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在我看不见、听不着的地方，依然有着不会放弃希望的人类，
说实话，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我，很开心，我们的世界已经毁灭，但生的希望却依旧存在于宇宙，祝愿你们的劫难不会向我们一样难以渡过，所以……你们只需要见证就好。”
冰冷的铁器入手，白洛触摸着，能感受到这是一枚小巧的卡祖笛，圆环处还紧紧倒扣着温热的吊坠。
轰……轰……轰……
上方隆隆的响声越发清晰，甚至尘土也在不断脱落，藤蔓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纷纷向着这边不断靠近。
贝拉察觉到了异常，于是停下了告别：“看样子，时间真的不多了，还是感谢你们能够来到这儿，在最后的时光里面能认识你们……或许才是命运赐给我的仁慈吧。”
白洛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一步，却被一旁的秦声言拉住，他摇了摇头，表情难得变得认真了起来：“别让这一切变得徒劳，贝拉先生有他自己的归宿，我们只是过客，见证一切，思考一切的过客。”
“……你说的对，感谢你，秦同学。”
白洛感到鼻子一阵酸楚，但他还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贝拉走向黑暗的更深处：“就待着吧，直到最后一刻，像是贝拉说的那般，见证一切就好。”
……
贝拉不断向前行走着，直到能够触及冰冷的铁器后，才终于停了下来，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血淋淋、还在不断鼓动碎片，盯了半天后，咬破手指，滴下了血液。
滴答，滴答。
只是两滴血液，那块碎片就像是得到了足以复生的养分般，肉眼可见的庞大了数倍，最后，形成一颗熟悉的头颅，被贝拉紧紧抱在了胸前。
“哈……哈！”
科洛琳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复生的这么快，虽然仅剩下一个头，但强大的生命力还是迫使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望着四周的一切，眼神中充满陌生，她从没有来过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亲爱的小甜心。”
贝拉的声线从来没有变得那么的亲切，自从科洛琳出生以来，他是第一次这么慈爱的称呼她：“这里是将一切终结的地方。”
“核弹！那是核弹！”
科洛琳依靠强大的视力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在贝拉的怀里不断挣扎、尖叫道：“你疯了吗！还是妄想以此要挟我停下花朵的暴走？！快离开这儿，它会毁了我们所有人的！”
饶是再强大的生命，也无法抵御辐射的威胁。
科洛琳突然间变得很害怕，她害怕自己再次复生后会被核辐射影响成一副什么鬼样子……不，更有可能的是，就连复生都会成为问题！
“还记得吗？”
贝拉没在乎科洛琳的求饶，他的声音变得逐渐轻快，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在你两三个月大的时候，你的母亲总会以晚上不让我睡觉来威胁我来给你唱摇篮曲，那时的我真的很无奈，也异常的忙碌，在她的半推半就下，我总算学会了一首你最喜欢听的曲子……”
“疯子！王八蛋！杂种！”
科洛琳绝望的咆哮道：“我真的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快安睡，小宝贝……”
贝拉依旧没有理会科洛琳，整个人似乎沉浸在了美好的从前，就算科洛琳癫狂的开口不断撕咬下他手臂上的血肉，都没有任何作用。
“夜幕已低垂……”
此刻，贝拉前方也缓缓传出相同的旋律，那是秦声言坐在暗处，笨拙的利用卡祖笛跟上贝拉的歌喉，而白洛抽出缝针，随时待发，以防万一。
这是他们现如今想到唯一能为贝拉做的事了。
“床头布满玫瑰……”
听到熟悉的调子，贝拉的笑意更甚，额头上的皱纹全都舒缓开来，手中的扳机也随时待发，足以完全激发威力的龙息弹也精准的瞄着身后的核弹。
“陪伴你入睡……”
秦声言闭上眼睛，他音乐的天赋异常敏锐，全身心的吹奏着，声调越加动听婉转。
“亚斯尔！亚斯尔！”
科洛琳在内心不断呼喊那个名字：“回应我！该死的！回应我啊！”
可无论她怎么求助，那个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
“小宝贝，小宝贝……”
贝拉的眼神陷入茫然，他似乎已经见到了美好的家庭，熟悉的妻子，可爱宁静的……女儿。
“歌声催你入睡……”
贝拉走上前去，和蔼的摇动着摇篮，继续温柔的唱着。
“小宝贝，小宝贝……”
调子悄然消失，科洛琳也随着安详的沉睡过去。
“歌声催你入睡。”
贝拉疲惫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轻轻关上了灯。
“晚安，祝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