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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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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时分，难得的好天气，音乐响起，陆天醒开办的宴会在佘山度假正式举行，暮蝶在会场内外调试各项设施避免出现任何意外，所有程序井然有序，因为暮蝶之前参与制定相关决策，她同会计部的同僚都有幸被邀请到其中。www.Pinwenba.com
宴会规模不大却囊括了S市的精英翘楚，陆天醒虽然来S市时间不短但是结识之人非政既商，这次宴会主要确立了以陆家为首的政治集团，所以即便是好玩乐的陆天醒这次也正正经一丝不苟起来。
陆天醒见到会场里的暮蝶不禁挑了下眉角，结束了哈欠连连的交际。
“好久不见。”陆天醒眉眼带笑道，顺道给暮蝶端过一杯橙汁。
暮蝶瞧了一眼陆天醒，这个人生得桃花相，与人若近若离，她可以分明看得出即便他们有血缘关系，他也对自己无甚感情，暮蝶伸手接过，点头‘嗯’了一声。
陆天醒轻笑一下，“看来你过得很充实。”
陆天醒低头看了一眼暮蝶胸口上的胸牌，没想到，凌霄还真将她困在身边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暮蝶没有多想，只当是这次宴会的举办。
陆天醒面对这样的暮蝶难得有些调笑的口吻，“你这样说是在骂我吗？”
“你觉得呢？”暮蝶也不甘示弱。
陆天醒看着暮蝶忽然觉得她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他生活中始终是以他为中心，在家里在社会中，似乎所有人都乐意围着她转，陆天醒一笑，当下这种感觉倒也不差，难道真的是被那个小不点给弄得有受虐倾向了？转而落落那张不大的小脸赫然出现在脑海中。
“陆总，今天的宴会你不是应该是主角吗？”凌霄放眼望去，陆天醒竟然在暮蝶身边，他直接皱着眉走上前去，声音不善地对着陆天醒道。
“主角就不能和朋友闲聊了吗？”陆天醒似乎瞟了一眼暮蝶，然后向着凌霄无所谓地答。
“闲聊不是不可以，但是闲聊的对象不可以。”凌霄扯过了暮蝶占有味十足，然后敌视着陆天醒。
“管得还真宽啊，你就不怕对方害怕跑了吗？”陆天醒不咸不淡地道。
似是无心的一句话，凌霄却不由得攥紧了暮蝶的手腕，暮蝶不惑地看着他的合紧的下颚，他真的会害怕吗？害怕自己不见？
陆天醒见状只是轻笑，然后和善地看着凌霄，“不过这回你真是多心了。”
暮蝶好不容易从凌霄的手上撤出，陆天醒便成他们之间越过，走过暮蝶的时候，他忽然小声附在暮蝶的耳边，“他很容易吃醋啊。”
凌霄瞪大了眼，不过陆天醒马上识趣地消失了。
“以后离这小子远一点。”凌霄冲着暮蝶不悦地道。
“好。”暮蝶点点头，甚至眉眼含笑。
凌霄有些不安地看着她，“暮暮？”带着一点询问的语调道。
“你生气了？”凌霄紧张地看着暮蝶。
“没有啊。”暮蝶不懂怎么会这么想，淡淡地笑着，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在他身边是如何安心。
凌霄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凌霄耳边不由得响起那日她在他的胸口轻说那句‘我爱你’，世界上最有魔力的三个字，一向肆虐而行的他莫名怔住了，真的忘记了回应，此时，远处的琴师奏着动听的乐曲，而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我，其实我……”凌霄从没有过的局促和不安在此时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暮蝶夹杂着疑惑看着他。
“啊，对不起凌总！”一声尖细的女人声音，手上的托盘没有扶稳，直接撞上了凌霄的身上。
凌霄皱着眉，“又是你！”
安小鸽。
暮蝶也皱了下眉。
“我今天在这里打零工。”安小鸽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了，凌总，这是你上次落在我家的领带，我已经洗好了。”安小鸽忽然从衣服里拿出一条黑色领带，上面还挂着一个领带夹。
凌霄来不及处理身上的水渍，蹙着眉扫了一眼，“这好像不是我的吧？”
“这明明……”安小鸽瞪着眼，拿手又抬了抬。
“你记错人了。”凌霄这次直接转过了眼。
“凌总……”安小鸽不解，攥着手，看着凌霄的背影，好像一个希望又破灭了似的有些恶狠地咬着牙。
“暮暮，我带你休息一下。”凌霄带着暮蝶到了期间的走廊里，走廊里地热所以不算很冷，他不住看着凌暮的表情，就算是目光的转移他也没有错过。
“好啊。”而暮蝶只是笑。
恍然间，她抬眼看着凌霄，“那条领带我好像记得……”
凌霄不由自主地开口就要解释。
“但是我相信你。”暮蝶笑言。
凌霄愣了一刻，看着她微笑的脸，俯首而过，在无人注意的时刻，浅浅地偷了一个吻。
味道有点香。
沈思仪亦在会场之中，她是随着凌震东出席的，只是凌震东来过不多久就离开了，而她在这些人之间也没有半点自在，如果不是遇到汪峻毅恐怕她也要先走一步。
汪峻毅比起从前来真是苍老了很多，发丝间已经惊现白发，沈思仪走上前去，“感觉怎么样，被后辈追上的滋味？你活了半辈子不也这样嘛？”
这场新任市长的接风宴想必不会让这位前任市长自在到哪里去。
汪峻毅睨了一眼沈思仪，浑厚的声音，“我把你送进凌家就是让你对我冷嘲热讽和勾引继子的吗？”
沈思仪讽刺不行反倒遭到还让对方拽住了把柄，这也不意外，毕竟她当初能进凌家，他在其中花了不少心思，他对自己自然会调查得清清楚楚。
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你杀人的证据！”沈思仪高声道，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汪峻毅倒是没有怒，只是看着沈思仪时，他忽然微微皱了下眼，“所以，咱们干脆合作一下如何？”
“什么意思？”沈思仪警惕地对着他。
汪峻毅靠近了半分，“我知道凌霄把中鼎三成的股份转给了暮蝶，如果暮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说你会得到什么？”
“什么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沈思仪疑惑道。
“这你就不必管了，我自然有办法。”汪峻毅混迹官场这么多年，黑道白道皆有涉及，他想要一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为止还不是难事。
沈思仪依旧不确定地看着汪峻毅，只是想到凌霄竟将自己的三成股份转给凌暮的她就心口堵得慌，如果她能然间蒸发，那么自己自然会成为第一继承者，到时候或许连霄都会自己……
“好，不过你最好让她消失后就不再出现。”沈思仪咬着牙阴狠地道。
汪峻毅一笑，“死了，当然就不会再出现了。”
宴会结束，夜有年看到凌霄时只想转过身，他似乎对凌霄也没有什么好颜色，反而是凌霄紧走进步在他离去之前拦住了他。
“姑父？”凌霄轻声道。
夜有年愣了一下，自觉摆着姿态，“我承受不起凌总这样的称呼。”
凌霄轻笑了一下，没了从前的桀骜反而对夜有年礼貌万分，“姑父，之前可能发生了很多误会，我是后生小辈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们能和平相处。”
夜有年挑了下眉，“和平相处？”他心里在掂量着他这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了。
凌霄倒也不在意他的询问目光，“和平相处才能共同盈利，不是吗？”
夜有年瞧着凌霄，忽然笑了，“当然，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中鼎于他也相当于半个家，同样他也不想同凌霄的关系闹僵，毕竟中鼎国际姓凌，他只是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最大的受益，对于中鼎日后的发展，其实他不甚在乎，他也希望凌霄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姑父，从前的事，我多有得罪，现在我跟您说声抱歉。”凌霄谦卑态度尽显，只是目光敛了几分阴沉。
夜有年见凌霄如此态度自然缓和得多，“瞧你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
“那么以后还请姑父好好照应一下我这小辈，有什么地方不妥，我都希望您能大方说出来。”
凌霄继续道。
“这是当然。”给了夜有年一个梯子，他倒是挺了下胸脯，夜有年就不觉多说几句，“这男人啊，就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凌霄握紧了下拳，“我想要得很多。”
夜有年一笑，“所以，咱们就得不择手段一点。”
凌霄心中冷笑一声，不过表面上又极其和煦。
或许只有暮蝶不懂，为什么这几日凌霄与姑父关系密切，二人常常同进同出，几次暮蝶开口相问，凌霄都搪塞而过。
暮蝶到最后索性也不多问了，他这样做或许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只是一通电话响起却让暮蝶紧张起来了。
今天暮蝶在会计室做好了关于宴会开支的最后报表而后放在部长的办公室，临近中午午休时，蓝馨来了电话，说是来看自己，暮蝶自然欣喜不已，毕竟她们已经有日子没见面了。
两人相约到附近的一家茶餐厅见面，暮蝶赶着点来，落座后还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臭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蓝靳翘着二郎腿，口气虽然不好，但是目光却紧紧盯着暮蝶。
“他非要来……”蓝馨无奈地道。
暮蝶笑了一下，“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
蓝馨面露为难之色，“凌总与竺联帮有合作的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啊？”暮蝶疑惑地看着他们。
原来他们二人今日来就是来提醒暮蝶，中鼎国际最近与展扬合作共同开发娱乐产业，蓝家也首当其冲，娱乐业此前中鼎从未涉及，在这次的合作中很多都是展扬做决定决策，蓝馨觉得事有蹊跷便告诉暮蝶一声，蓝靳随即也跟来了。
这顿午饭吃得并不踏实，暮蝶怎么想也想不通，凌霄的举止异常到底为什么，他也回到中鼎国际了，事业也渐渐起步了，为什么又在此时选择同展扬合作？
匆匆离开了店里，凌霄直接上了凌霄的专属电梯，也不等秘书报名就直接推门而入。
凌霄此时还在打电话，看到暮蝶便和对方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随便就进来了？”凌霄有一丝不悦地道。
“和展扬合作是怎么一回事？”暮蝶一分钟也没有浪费直接开口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凌霄不耐烦地皱着眉。
暮蝶几步上前，“你到底在想什么？展扬怎么会有好心思？”暮蝶声音难免变高，难道他不知道展扬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吗？他怎么还能够和展扬合作？
“他有没有好心思跟我与他合作没有必要联系！”凌霄同样口气不善。
“你请词夺理，你明明知道展扬是什么人！”暮蝶攥紧拳头，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霄已然转过身，“你先给我我出去。”
暮蝶木然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看着凌霄。
被她的目光盯着，凌霄很是不自在。
“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凌霄这次高声吼道，他们此刻在办公室的争吵正好被来往人看得清楚，而他也不想在此时过多解释什么。
暮蝶有些怒在心头，“好，出去就出去！”
暮蝶愤然地转过眼，心里不觉有一丝失望。
“合作案啊，我不能随便拿给你看吧！”会计部长听到暮蝶恳求有些为难，刚刚的会议确实定下了下一年中鼎主要的合作方向的案子说是让各个部门就方案展开意见讨论，可这讨论也不过是个形式，而暮蝶想要看的正是这项合作案。
“这样吧，关于意见总结由你来做，你可以看，但是不能随便传出去，不然就是泄露商业机密，我想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部长最后耐不住暮蝶的苦苦哀求将合作开发案交给了暮蝶。
暮蝶感谢不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对案子的方方面面进行详细的分析，最后只得到一个结论，这根本就是个圈套，虽然在表面上中鼎占有绝对决策权，但是很多都是有特殊前提的，最为年度最重大的案子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漏洞，而听部长的意思似乎凌霄也下定决心。
凌霄也实在没想到暮蝶不放弃到这种地步，她将一份所有人都能作出却不敢呈上的报告放到凌霄跟前，凌霄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其中九分的意思。
“所以呢？”凌霄看着暮蝶。
“这是一场圈套，你当然不能让这项案子通过。”暮蝶一丝不苟地道。
“合约我已经签了！毁约意味着什么，你也懂。”凌霄起身将她辛苦熬夜写的报告扔进了垃圾桶里。
暮蝶瞪大了眼。
“女人，不该这么聪明的。”凌霄最后还堂而皇之对她道，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拿手捏了下暮蝶的脸颊，糊弄玩味十足地一笑，“都不可爱了！”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啊！”暮蝶看着开着玩笑的凌霄真的有些恼了，不觉高声了起来，伸手也打下了凌霄的手。
“我也是认真的！”凌霄收起了玩味的嘴角，不过显然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到最后又会变成争吵。
“你到底为什……唔……”暮蝶话没有说完就被凌霄的吻封住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吐不出来。
凌霄的大手直直扼住暮蝶的下巴，下颚不觉松动之余，他便灵活而入，辗转加深直至她失去空气依附只能靠着他口中短暂的气息，最后悉数还蜷缩在他的怀中，凌霄才放开她的唇角，拿手指滑过暮蝶粉红的唇，“就给我到此为止，知道吗？”
“你……”暮蝶jiao喘连连，依附着他才能站立的自己最终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凌霄满意地一笑，拢过暮蝶的肩膀，“走吧，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暮蝶不解地看着他。
“去了就知道了。”凌霄随手拉着她进了电梯。
凌霄的车里，暮蝶越来越不安，“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你能不能别像个老婆婆似的唠唠叨叨，嗯？”凌霄扬起眉，第一次想让她安静几分钟。
暮蝶知道他不想自己多说，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我只是担心你。”不关于中鼎关于凌家，她在乎的只是眼前的人而已。
凌霄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在你眼里有那么没用？”
“那谁知道！”暮蝶咬了下嘴角看着别处。
这话让凌霄正眼看向她，也不着急将车开出车库了，探过身子，伸手稍微将她的下巴扼于面前，“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危险的眸子闪着猎豹似的光。
暮蝶紧张地咽下了口水。
“你说我是有用还是没用呢？”凌霄邪笑了一下，手指不由得揉了两下她光洁的皮肤。
暮蝶现在真是后悔刚刚冲撞他，现在自己倒真的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同时他的气息直接将她紊乱了，他的鼻尖似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额头，两人的空间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可以……”暮蝶闭着眼尖叫着，凌霄的大手刚好划过她的腰间。
看着如此模样的暮蝶，凌霄笑出了声，“只是给你系安全带。”伸手扬了扬手上的带子，在她的腰间束好后，然后煞有介事地回到了自己座位。
“咳，我要开车了。”凌霄转动了车钥匙，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此时通红脸的暮蝶。
暮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刚刚以为，以为他要对她……
“我是不是该吃点什么补一补呢？”凌霄自顾自地说道。
暮蝶咬着嘴角只是瞪着他，他又想说什么？！
凌霄看着她，“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想要了。”
“你别说了！”暮蝶咬着唇角都到发红的地步。
那羞愤的目光让凌霄笑得怡然自得。
车子行驶得越来越远，漫长的路程让暮蝶有些疑惑，直到一个转弯路口，暮蝶更是不解了。
“这不是回家的路？”暮蝶问道。
“嗯。”凌霄随意道。
“你要带我去哪？”暮蝶紧张不已，她害怕他和上次那样疯狂的将她带到他的地盘，她心里涌起浓烈的不安。
凌霄转眼看了一眼暮蝶，直觉感觉出她又想到了什么。
“别紧张。”凌霄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而后又狡黠一笑，“只是买内库而已。”
“什么？”暮蝶更瞪大了眼，不由得记起了办公室的一幕，暮蝶结结巴巴地大声道，“我，我不去。”连忙转过脸。
见前面是红灯，有些堵车，凌霄索性就停住了车，带着逗！！弄的语气，“为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安好心！”暮蝶转过眼对着凌霄，口气也有些糟糕，话出口后又觉得不安，甚至畏惧地看着凌霄。
“暮暮，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呢？”凌霄只是心里发笑，在近处看着暮蝶，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可爱，“我对你不安好心，你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吗？”
“所以，乖乖听话就好。”凌霄轻声道。
这是他第几次让自己听话了？暮蝶真是不解，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小孩子吗？或许更甚是宠物？
他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他只是让自己听话。
如果她不听话就是一种罪过吗？
可是，她有要告知他的权力，她更有表明自己的权力。
暮蝶皱着眉，“那你还是要和展扬合作是不是？蓝馨都说这件事很不对劲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稍微谨慎地看待这件事。
凌霄轻微挑了下眉，不算明显的怒，伸手不由自主地扼住了暮蝶的下颚，“她找过你？”
危险的目光下，他的手上的力道甚至都有些超过暮蝶所能承受的范围。
“跟，跟落落一起的。”暮蝶知道他其实不喜欢自己与蓝馨交往，所以连忙艰难又不安地借口说道，随后伸手挣开他的大手，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如果不是他想放开手，暮蝶根本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让自己顿出。
这是属于他的禁忌之地。
凌霄最后深深看了暮蝶一圈，很久后才放过她，但是气氛却冰到极点，“别给我耍花招。”
最后还是不免高声威胁了一声。
“这，这是什么？”一家高级女性内衣店里，暮蝶睁大眼看着凌霄叫人拿来了一排新品。
凌霄托着下巴，好像一阵深思一般，“啊，好像是……丁字裤……吧。”然后好像真的恍然大悟道。
“我不要这种。”暮蝶想要找回一点点权益。
“我需要你要这种。”凌霄是不会在乎她的半点权益，他只在乎他自己的，“会很有情趣。”
他的话让旁边的女职员都不觉得掩面而笑。
“你……”暮蝶羞得脸颊通红。
凌霄已经让人包了起来。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当着人说那样的话？”从内衣店出来暮蝶有些不满地跟在凌霄身边小声道。
凌霄轻笑了一下，“什么话？”好像一副真的不知道的模样。
“就是暧昧不清的话，会让人误会的。”暮蝶皱眉看着他，解释道。
“这不是事实吗？”凌霄挑了下眉，不太喜欢她此时的皱眉不耐。
“而且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你的暧昧。”凌霄就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看着暮蝶，那目光就跟在看一件自己的私有物一样，霸道地宣誓着所有权。
暮蝶得承认，她某一时刻真的被那种目光俘获了。
手上不觉攥紧了纸袋子，抿了下嘴角，暮蝶伸手扔给凌霄从内衣店里买的东西，“那我也不会穿这种东西的！”然后横过了脸。
凌霄笑着拉过她的手，凑近她耳边，“是想我给你亲手换上吗？”
“你真的很讨厌！”暮蝶带着一点小愤怒看着他。
凌霄则完全是开玩笑的模样，此时他们手牵手，和大街上所有的情侣一样，只是简单的争吵，但是却属于他们彼此，那种亲密大概任何演员都无法演出来的。
凌霄事先定好了餐厅，是家有名的旋转餐厅，暮蝶有些新奇的看着周遭，而凌霄在对面看着她，安静之中倒也祥和。
上等的牛排，水果沙拉，蔬菜汤，温馨简单的菜品，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到头来，你还是不愿意听我说的，是不是？”末尾，暮蝶稍稍皱着眉对凌霄道，她心里真的很担心，谁知道展扬会不会把凌家坑了。
“你非要打破好好的气氛，是不是？”凌霄不由得因她的话扬起的眉。
暮蝶抿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凌霄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该学会相信我。”
真诚的目光下，暮蝶倒是困惑不已。
相信他？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不安？
凌霄所决定的事没有人改变，面对夜有年与凌霄的亲近，暮蝶心里依旧担心不已，但是他说了要她相信他，所以她便不得不缄默了，正因如此，她此时在上班的时候便时常走神了。
“联谊？”被嘻哈妹拉了一下胳膊，暮蝶总算在嬉闹的办公室人同仁中有了店反应。
“对啊，和新进职员，怎么样，暮蝶，你也来吧？”嘻哈妹笑着对暮蝶道。
“哦……”暮蝶慢半拍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先点了下头。
“那太好了，人数正好！晚上八点，凯悦KTV见啊！”嘻哈妹已经去联络新进职员那方了。
暮蝶在事后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幸好凌霄此刻有事情要忙倒也无暇顾及自己，暮蝶便也没什么顾及了。
凯悦的豪华包间里，白天里衣装整齐的白领们此时倒真跟疯魔了一般，一个人一个人轮番拿着话筒嬉笑怒骂间唱着各式情歌。
暮蝶滴酒不沾，攒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好一会便打起了哈欠，她不得不站起了身越过人到外面吹吹风，谁知还没到门口就立定住了。
宋辉好像迟到了，脖子上还挂着工作证，看到暮蝶时也是一怔。
“呵，小帅哥来了，姐姐等你好久了……”老处女喝醉了酒上前搂住了宋辉。
宋辉微微蹙了下眉，只是礼貌地将她扶到了沙发上。
凯悦的露天楼顶，宋辉与暮蝶靠着栏杆，彼此都没有说话。
“你还好吗？”
而一说话则同时脱口而出。
两个人愣了一下不觉笑了。
“你来中鼎上班了？”暮蝶先开口问道。
“嗯。”宋辉只是点了下头。
暮蝶垂着眼。
“那时候，那时候那么对你，我很抱歉。”宋辉最终开口道，还很不自然地扣了下手指。
“没事，没事，其实也是我不好。”暮蝶连忙抬起眼摆着手，再次看着宋辉时，她其实有些不安，不得不说，曾经的某个时，她真很想牵起这个人手，他的阳光很长时间里让她觉得温暖，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的凌霄，她不管凌霄给她的是怎样的黑暗，但是都不重要了。
宋辉笑了一下，很淡，很淡，她慌乱的摆手是如此下意识，这更加确定了，他与她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
这个晚上他们如普通朋友一样只是闲聊着彼此的生活，宋辉看着暮蝶时会感觉到她的目光中带着从前没有过的光辉。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暮蝶的手机响起，暮蝶转过眼。
“我和同事在KTV，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不要来接我，我不需要！喂……”暮蝶对着凌霄那边解释道，谁知他根本不在意她说的，自顾自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暮蝶有些恨地攥着手机，脸上也因为气愤而染上了粉红。
“原来……”宋辉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那，那我先走了。”暮蝶对着宋辉道。
“嗯，那我就不送你了。”宋辉对着暮蝶笑着答。
这一声‘送’自然让暮蝶想到那个七夕的夜，她第一次被当成一个公主被护送回家，暮蝶抿着嘴角，真的想对他说声谢谢。
“赶紧走吧，他会等着急的。”宋辉牵扯出的笑意有些僵硬了，他以为的靠近其实早就日行千里了。
“怎么这么慢？”凌霄看到气喘吁吁跑来的暮蝶皱着眉没有半点好气，手握着方向盘只是不悦地看着她。
“和同事在聚会。”暮蝶捋了下头发，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
凌霄瞅着她，只是伸手抚平了她的衣领，甚至有些用力，“难怪穿成这样。”口气不善道。
暮蝶这才注意到她小外套的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开了，内衣的带子有不经意地露了出来，“刚刚不小心……”暮蝶低着眼，脸上晕染着些许的红。
“那我是不是该希望你多在我面前犯这种不小心？”凌霄兀自靠近道，带着一丝坏笑。
“不是，我……”暮蝶扬起眼，正对着他含笑的眉眼，然后有点无措地又转过了眼。
凌霄轻哼了一声，随后启动了车子，暮蝶这才放眼看着他，他的目光始终面向前方，一丝不苟的俊脸让暮蝶有些失神，他习惯性地皱着眉，眉峰极深，她记得他的眉峰间有颗不易发现的痣，而现在的皱眉自然看不到。
“怎么了？”凌霄感觉到她查探的目光，眼看着前面却对身边人道。
“你看起来不是高兴的样子。”暮蝶不觉开口言，他的玩笑，他的故作生气，似乎都在掩藏着什么似的。
“不要想那么多。”凌霄的双手却握紧的方向盘。
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凌少。”一家高级私人服饰制造的店面，服务人员看到凌霄连忙点头哈腰上前道，于这样的人物，无疑是送来的财神爷。
“挑几件适合她的衣服。”凌霄扬着下颚，没等暮蝶疑问便直接吩咐道。
“好的。”随之过来的女服务员便对暮蝶露出职业的笑脸。
“你要干什么啊？”暮蝶有些不解急迫地拽了下凌霄的衣袖小声紧张地问。
凌霄偏过脸在她的耳侧，“反正不是干你。”带着一丝低声的笑。
轻佻不已的话让暮蝶红透了耳垂，慌乱地看了一眼周围人，幸好没有被别人听到，最后只有瞪了一眼凌霄随着服务人员进了里面的更衣室。
凌霄坐在等候的沙发上，伸手捏了下眉心，他此刻的疲惫只能自己承担，他的心里其实带着一点隐隐不安，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知道凌霄的耐性的称不上好，凌暮地换上繁琐的裙装便走了出来，长发被规矩地扎起，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是一件单一却剪裁别致的黑色抹胸小礼服，独特的设计便是裙摆呈现出不规则的小波浪，颇有小女人的调调。
“这位小姐的肩膀很漂亮。”设计师在旁赞叹道。
凌霄站起身，也在一瞬间愣了一下，听到设计师的话时，“我当然知道。”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骄傲的神色。
暮蝶攒了下手，她不懂凌霄要做什么，总感觉被他装点一番会被送到哪里似的，带着一点不安定。
“就这件吧。”凌霄拿出身上的黑卡交给服务人员，然后手一指橱窗，“哦，对了，还有那条披肩。”
“啊，哦，好的，凌少。”设计师带着一点不惑，但是金主儿说的话，他也只有照办。
凌霄伸手亲自将黑色的披肩放到暮蝶的肩膀上，在他眼中，现在的暮蝶确实如黑色的蝴蝶一样，他在她的颈边交错了片刻，浓重的呼吸有些湿润，他爱她身上的味道。
“别人在看呢……”暮蝶稍微推搡了他一刻。
“那又怎么样……”凌霄无所谓的道。
初冬时分，难得的好天气，音乐响起，陆天醒开办的宴会在佘山度假正式举行，暮蝶在会场内外调试各项设施避免出现任何意外，所有程序井然有序，因为暮蝶之前参与制定相关决策，她同会计部的同僚都有幸被邀请到其中。www.Pinwenba.com
宴会规模不大却囊括了S市的精英翘楚，陆天醒虽然来S市时间不短但是结识之人非政既商，这次宴会主要确立了以陆家为首的政治集团，所以即便是好玩乐的陆天醒这次也正正经一丝不苟起来。
陆天醒见到会场里的暮蝶不禁挑了下眉角，结束了哈欠连连的交际。
“好久不见。”陆天醒眉眼带笑道，顺道给暮蝶端过一杯橙汁。
暮蝶瞧了一眼陆天醒，这个人生得桃花相，与人若近若离，她可以分明看得出即便他们有血缘关系，他也对自己无甚感情，暮蝶伸手接过，点头‘嗯’了一声。
陆天醒轻笑一下，“看来你过得很充实。”
陆天醒低头看了一眼暮蝶胸口上的胸牌，没想到，凌霄还真将她困在身边了。
“还不是托你的福。”暮蝶没有多想，只当是这次宴会的举办。
陆天醒面对这样的暮蝶难得有些调笑的口吻，“你这样说是在骂我吗？”
“你觉得呢？”暮蝶也不甘示弱。
陆天醒看着暮蝶忽然觉得她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他生活中始终是以他为中心，在家里在社会中，似乎所有人都乐意围着她转，陆天醒一笑，当下这种感觉倒也不差，难道真的是被那个小不点给弄得有受虐倾向了？转而落落那张不大的小脸赫然出现在脑海中。
“陆总，今天的宴会你不是应该是主角吗？”凌霄放眼望去，陆天醒竟然在暮蝶身边，他直接皱着眉走上前去，声音不善地对着陆天醒道。
“主角就不能和朋友闲聊了吗？”陆天醒似乎瞟了一眼暮蝶，然后向着凌霄无所谓地答。
“闲聊不是不可以，但是闲聊的对象不可以。”凌霄扯过了暮蝶占有味十足，然后敌视着陆天醒。
“管得还真宽啊，你就不怕对方害怕跑了吗？”陆天醒不咸不淡地道。
似是无心的一句话，凌霄却不由得攥紧了暮蝶的手腕，暮蝶不惑地看着他的合紧的下颚，他真的会害怕吗？害怕自己不见？
陆天醒见状只是轻笑，然后和善地看着凌霄，“不过这回你真是多心了。”
暮蝶好不容易从凌霄的手上撤出，陆天醒便成他们之间越过，走过暮蝶的时候，他忽然小声附在暮蝶的耳边，“他很容易吃醋啊。”
凌霄瞪大了眼，不过陆天醒马上识趣地消失了。
“以后离这小子远一点。”凌霄冲着暮蝶不悦地道。
“好。”暮蝶点点头，甚至眉眼含笑。
凌霄有些不安地看着她，“暮暮？”带着一点询问的语调道。
“你生气了？”凌霄紧张地看着暮蝶。
“没有啊。”暮蝶不懂怎么会这么想，淡淡地笑着，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在他身边是如何安心。
凌霄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凌霄耳边不由得响起那日她在他的胸口轻说那句‘我爱你’，世界上最有魔力的三个字，一向肆虐而行的他莫名怔住了，真的忘记了回应，此时，远处的琴师奏着动听的乐曲，而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我，其实我……”凌霄从没有过的局促和不安在此时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暮蝶夹杂着疑惑看着他。
“啊，对不起凌总！”一声尖细的女人声音，手上的托盘没有扶稳，直接撞上了凌霄的身上。
凌霄皱着眉，“又是你！”
安小鸽。
暮蝶也皱了下眉。
“我今天在这里打零工。”安小鸽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了，凌总，这是你上次落在我家的领带，我已经洗好了。”安小鸽忽然从衣服里拿出一条黑色领带，上面还挂着一个领带夹。
凌霄来不及处理身上的水渍，蹙着眉扫了一眼，“这好像不是我的吧？”
“这明明……”安小鸽瞪着眼，拿手又抬了抬。
“你记错人了。”凌霄这次直接转过了眼。
“凌总……”安小鸽不解，攥着手，看着凌霄的背影，好像一个希望又破灭了似的有些恶狠地咬着牙。
“暮暮，我带你休息一下。”凌霄带着暮蝶到了期间的走廊里，走廊里地热所以不算很冷，他不住看着凌暮的表情，就算是目光的转移他也没有错过。
“好啊。”而暮蝶只是笑。
恍然间，她抬眼看着凌霄，“那条领带我好像记得……”
凌霄不由自主地开口就要解释。
“但是我相信你。”暮蝶笑言。
凌霄愣了一刻，看着她微笑的脸，俯首而过，在无人注意的时刻，浅浅地偷了一个吻。
味道有点香。
沈思仪亦在会场之中，她是随着凌震东出席的，只是凌震东来过不多久就离开了，而她在这些人之间也没有半点自在，如果不是遇到汪峻毅恐怕她也要先走一步。
汪峻毅比起从前来真是苍老了很多，发丝间已经惊现白发，沈思仪走上前去，“感觉怎么样，被后辈追上的滋味？你活了半辈子不也这样嘛？”
这场新任市长的接风宴想必不会让这位前任市长自在到哪里去。
汪峻毅睨了一眼沈思仪，浑厚的声音，“我把你送进凌家就是让你对我冷嘲热讽和勾引继子的吗？”
沈思仪讽刺不行反倒遭到还让对方拽住了把柄，这也不意外，毕竟她当初能进凌家，他在其中花了不少心思，他对自己自然会调查得清清楚楚。
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你杀人的证据！”沈思仪高声道，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汪峻毅倒是没有怒，只是看着沈思仪时，他忽然微微皱了下眼，“所以，咱们干脆合作一下如何？”
“什么意思？”沈思仪警惕地对着他。
汪峻毅靠近了半分，“我知道凌霄把中鼎三成的股份转给了暮蝶，如果暮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说你会得到什么？”
“什么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沈思仪疑惑道。
“这你就不必管了，我自然有办法。”汪峻毅混迹官场这么多年，黑道白道皆有涉及，他想要一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为止还不是难事。
沈思仪依旧不确定地看着汪峻毅，只是想到凌霄竟将自己的三成股份转给凌暮的她就心口堵得慌，如果她能然间蒸发，那么自己自然会成为第一继承者，到时候或许连霄都会自己……
“好，不过你最好让她消失后就不再出现。”沈思仪咬着牙阴狠地道。
汪峻毅一笑，“死了，当然就不会再出现了。”
宴会结束，夜有年看到凌霄时只想转过身，他似乎对凌霄也没有什么好颜色，反而是凌霄紧走进步在他离去之前拦住了他。
“姑父？”凌霄轻声道。
夜有年愣了一下，自觉摆着姿态，“我承受不起凌总这样的称呼。”
凌霄轻笑了一下，没了从前的桀骜反而对夜有年礼貌万分，“姑父，之前可能发生了很多误会，我是后生小辈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们能和平相处。”
夜有年挑了下眉，“和平相处？”他心里在掂量着他这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了。
凌霄倒也不在意他的询问目光，“和平相处才能共同盈利，不是吗？”
夜有年瞧着凌霄，忽然笑了，“当然，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中鼎于他也相当于半个家，同样他也不想同凌霄的关系闹僵，毕竟中鼎国际姓凌，他只是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最大的受益，对于中鼎日后的发展，其实他不甚在乎，他也希望凌霄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姑父，从前的事，我多有得罪，现在我跟您说声抱歉。”凌霄谦卑态度尽显，只是目光敛了几分阴沉。
夜有年见凌霄如此态度自然缓和得多，“瞧你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
“那么以后还请姑父好好照应一下我这小辈，有什么地方不妥，我都希望您能大方说出来。”
凌霄继续道。
“这是当然。”给了夜有年一个梯子，他倒是挺了下胸脯，夜有年就不觉多说几句，“这男人啊，就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凌霄握紧了下拳，“我想要得很多。”
夜有年一笑，“所以，咱们就得不择手段一点。”
凌霄心中冷笑一声，不过表面上又极其和煦。
或许只有暮蝶不懂，为什么这几日凌霄与姑父关系密切，二人常常同进同出，几次暮蝶开口相问，凌霄都搪塞而过。
暮蝶到最后索性也不多问了，他这样做或许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只是一通电话响起却让暮蝶紧张起来了。
今天暮蝶在会计室做好了关于宴会开支的最后报表而后放在部长的办公室，临近中午午休时，蓝馨来了电话，说是来看自己，暮蝶自然欣喜不已，毕竟她们已经有日子没见面了。
两人相约到附近的一家茶餐厅见面，暮蝶赶着点来，落座后还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臭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蓝靳翘着二郎腿，口气虽然不好，但是目光却紧紧盯着暮蝶。
“他非要来……”蓝馨无奈地道。
暮蝶笑了一下，“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
蓝馨面露为难之色，“凌总与竺联帮有合作的事，你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啊？”暮蝶疑惑地看着他们。
原来他们二人今日来就是来提醒暮蝶，中鼎国际最近与展扬合作共同开发娱乐产业，蓝家也首当其冲，娱乐业此前中鼎从未涉及，在这次的合作中很多都是展扬做决定决策，蓝馨觉得事有蹊跷便告诉暮蝶一声，蓝靳随即也跟来了。
这顿午饭吃得并不踏实，暮蝶怎么想也想不通，凌霄的举止异常到底为什么，他也回到中鼎国际了，事业也渐渐起步了，为什么又在此时选择同展扬合作？
匆匆离开了店里，凌霄直接上了凌霄的专属电梯，也不等秘书报名就直接推门而入。
凌霄此时还在打电话，看到暮蝶便和对方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随便就进来了？”凌霄有一丝不悦地道。
“和展扬合作是怎么一回事？”暮蝶一分钟也没有浪费直接开口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凌霄不耐烦地皱着眉。
暮蝶几步上前，“你到底在想什么？展扬怎么会有好心思？”暮蝶声音难免变高，难道他不知道展扬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吗？他怎么还能够和展扬合作？
“他有没有好心思跟我与他合作没有必要联系！”凌霄同样口气不善。
“你请词夺理，你明明知道展扬是什么人！”暮蝶攥紧拳头，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霄已然转过身，“你先给我我出去。”
暮蝶木然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看着凌霄。
被她的目光盯着，凌霄很是不自在。
“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凌霄这次高声吼道，他们此刻在办公室的争吵正好被来往人看得清楚，而他也不想在此时过多解释什么。
暮蝶有些怒在心头，“好，出去就出去！”
暮蝶愤然地转过眼，心里不觉有一丝失望。
“合作案啊，我不能随便拿给你看吧！”会计部长听到暮蝶恳求有些为难，刚刚的会议确实定下了下一年中鼎主要的合作方向的案子说是让各个部门就方案展开意见讨论，可这讨论也不过是个形式，而暮蝶想要看的正是这项合作案。
“这样吧，关于意见总结由你来做，你可以看，但是不能随便传出去，不然就是泄露商业机密，我想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部长最后耐不住暮蝶的苦苦哀求将合作开发案交给了暮蝶。
暮蝶感谢不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对案子的方方面面进行详细的分析，最后只得到一个结论，这根本就是个圈套，虽然在表面上中鼎占有绝对决策权，但是很多都是有特殊前提的，最为年度最重大的案子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漏洞，而听部长的意思似乎凌霄也下定决心。
凌霄也实在没想到暮蝶不放弃到这种地步，她将一份所有人都能作出却不敢呈上的报告放到凌霄跟前，凌霄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其中九分的意思。
“所以呢？”凌霄看着暮蝶。
“这是一场圈套，你当然不能让这项案子通过。”暮蝶一丝不苟地道。
“合约我已经签了！毁约意味着什么，你也懂。”凌霄起身将她辛苦熬夜写的报告扔进了垃圾桶里。
暮蝶瞪大了眼。
“女人，不该这么聪明的。”凌霄最后还堂而皇之对她道，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拿手捏了下暮蝶的脸颊，糊弄玩味十足地一笑，“都不可爱了！”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啊！”暮蝶看着开着玩笑的凌霄真的有些恼了，不觉高声了起来，伸手也打下了凌霄的手。
“我也是认真的！”凌霄收起了玩味的嘴角，不过显然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到最后又会变成争吵。
“你到底为什……唔……”暮蝶话没有说完就被凌霄的吻封住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吐不出来。
凌霄的大手直直扼住暮蝶的下巴，下颚不觉松动之余，他便灵活而入，辗转加深直至她失去空气依附只能靠着他口中短暂的气息，最后悉数还蜷缩在他的怀中，凌霄才放开她的唇角，拿手指滑过暮蝶粉红的唇，“就给我到此为止，知道吗？”
“你……”暮蝶jiao喘连连，依附着他才能站立的自己最终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凌霄满意地一笑，拢过暮蝶的肩膀，“走吧，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暮蝶不解地看着他。
“去了就知道了。”凌霄随手拉着她进了电梯。
凌霄的车里，暮蝶越来越不安，“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你能不能别像个老婆婆似的唠唠叨叨，嗯？”凌霄扬起眉，第一次想让她安静几分钟。
暮蝶知道他不想自己多说，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我只是担心你。”不关于中鼎关于凌家，她在乎的只是眼前的人而已。
凌霄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在你眼里有那么没用？”
“那谁知道！”暮蝶咬了下嘴角看着别处。
这话让凌霄正眼看向她，也不着急将车开出车库了，探过身子，伸手稍微将她的下巴扼于面前，“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危险的眸子闪着猎豹似的光。
暮蝶紧张地咽下了口水。
“你说我是有用还是没用呢？”凌霄邪笑了一下，手指不由得揉了两下她光洁的皮肤。
暮蝶现在真是后悔刚刚冲撞他，现在自己倒真的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同时他的气息直接将她紊乱了，他的鼻尖似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额头，两人的空间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可以……”暮蝶闭着眼尖叫着，凌霄的大手刚好划过她的腰间。
看着如此模样的暮蝶，凌霄笑出了声，“只是给你系安全带。”伸手扬了扬手上的带子，在她的腰间束好后，然后煞有介事地回到了自己座位。
“咳，我要开车了。”凌霄转动了车钥匙，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此时通红脸的暮蝶。
暮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刚刚以为，以为他要对她……
“我是不是该吃点什么补一补呢？”凌霄自顾自地说道。
暮蝶咬着嘴角只是瞪着他，他又想说什么？！
凌霄看着她，“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想要了。”
“你别说了！”暮蝶咬着唇角都到发红的地步。
那羞愤的目光让凌霄笑得怡然自得。
车子行驶得越来越远，漫长的路程让暮蝶有些疑惑，直到一个转弯路口，暮蝶更是不解了。
“这不是回家的路？”暮蝶问道。
“嗯。”凌霄随意道。
“你要带我去哪？”暮蝶紧张不已，她害怕他和上次那样疯狂的将她带到他的地盘，她心里涌起浓烈的不安。
凌霄转眼看了一眼暮蝶，直觉感觉出她又想到了什么。
“别紧张。”凌霄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而后又狡黠一笑，“只是买内库而已。”
“什么？”暮蝶更瞪大了眼，不由得记起了办公室的一幕，暮蝶结结巴巴地大声道，“我，我不去。”连忙转过脸。
见前面是红灯，有些堵车，凌霄索性就停住了车，带着逗！！弄的语气，“为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安好心！”暮蝶转过眼对着凌霄，口气也有些糟糕，话出口后又觉得不安，甚至畏惧地看着凌霄。
“暮暮，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呢？”凌霄只是心里发笑，在近处看着暮蝶，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可爱，“我对你不安好心，你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吗？”
“所以，乖乖听话就好。”凌霄轻声道。
这是他第几次让自己听话了？暮蝶真是不解，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小孩子吗？或许更甚是宠物？
他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他只是让自己听话。
如果她不听话就是一种罪过吗？
可是，她有要告知他的权力，她更有表明自己的权力。
暮蝶皱着眉，“那你还是要和展扬合作是不是？蓝馨都说这件事很不对劲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稍微谨慎地看待这件事。
凌霄轻微挑了下眉，不算明显的怒，伸手不由自主地扼住了暮蝶的下颚，“她找过你？”
危险的目光下，他的手上的力道甚至都有些超过暮蝶所能承受的范围。
“跟，跟落落一起的。”暮蝶知道他其实不喜欢自己与蓝馨交往，所以连忙艰难又不安地借口说道，随后伸手挣开他的大手，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如果不是他想放开手，暮蝶根本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让自己顿出。
这是属于他的禁忌之地。
凌霄最后深深看了暮蝶一圈，很久后才放过她，但是气氛却冰到极点，“别给我耍花招。”
最后还是不免高声威胁了一声。
“这，这是什么？”一家高级女性内衣店里，暮蝶睁大眼看着凌霄叫人拿来了一排新品。
凌霄托着下巴，好像一阵深思一般，“啊，好像是……丁字裤……吧。”然后好像真的恍然大悟道。
“我不要这种。”暮蝶想要找回一点点权益。
“我需要你要这种。”凌霄是不会在乎她的半点权益，他只在乎他自己的，“会很有情趣。”
他的话让旁边的女职员都不觉得掩面而笑。
“你……”暮蝶羞得脸颊通红。
凌霄已经让人包了起来。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当着人说那样的话？”从内衣店出来暮蝶有些不满地跟在凌霄身边小声道。
凌霄轻笑了一下，“什么话？”好像一副真的不知道的模样。
“就是暧昧不清的话，会让人误会的。”暮蝶皱眉看着他，解释道。
“这不是事实吗？”凌霄挑了下眉，不太喜欢她此时的皱眉不耐。
“而且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你的暧昧。”凌霄就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看着暮蝶，那目光就跟在看一件自己的私有物一样，霸道地宣誓着所有权。
暮蝶得承认，她某一时刻真的被那种目光俘获了。
手上不觉攥紧了纸袋子，抿了下嘴角，暮蝶伸手扔给凌霄从内衣店里买的东西，“那我也不会穿这种东西的！”然后横过了脸。
凌霄笑着拉过她的手，凑近她耳边，“是想我给你亲手换上吗？”
“你真的很讨厌！”暮蝶带着一点小愤怒看着他。
凌霄则完全是开玩笑的模样，此时他们手牵手，和大街上所有的情侣一样，只是简单的争吵，但是却属于他们彼此，那种亲密大概任何演员都无法演出来的。
凌霄事先定好了餐厅，是家有名的旋转餐厅，暮蝶有些新奇的看着周遭，而凌霄在对面看着她，安静之中倒也祥和。
上等的牛排，水果沙拉，蔬菜汤，温馨简单的菜品，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到头来，你还是不愿意听我说的，是不是？”末尾，暮蝶稍稍皱着眉对凌霄道，她心里真的很担心，谁知道展扬会不会把凌家坑了。
“你非要打破好好的气氛，是不是？”凌霄不由得因她的话扬起的眉。
暮蝶抿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凌霄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该学会相信我。”
真诚的目光下，暮蝶倒是困惑不已。
相信他？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不安？
凌霄所决定的事没有人改变，面对夜有年与凌霄的亲近，暮蝶心里依旧担心不已，但是他说了要她相信他，所以她便不得不缄默了，正因如此，她此时在上班的时候便时常走神了。
“联谊？”被嘻哈妹拉了一下胳膊，暮蝶总算在嬉闹的办公室人同仁中有了店反应。
“对啊，和新进职员，怎么样，暮蝶，你也来吧？”嘻哈妹笑着对暮蝶道。
“哦……”暮蝶慢半拍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先点了下头。
“那太好了，人数正好！晚上八点，凯悦KTV见啊！”嘻哈妹已经去联络新进职员那方了。
暮蝶在事后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晚了，幸好凌霄此刻有事情要忙倒也无暇顾及自己，暮蝶便也没什么顾及了。
凯悦的豪华包间里，白天里衣装整齐的白领们此时倒真跟疯魔了一般，一个人一个人轮番拿着话筒嬉笑怒骂间唱着各式情歌。
暮蝶滴酒不沾，攒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好一会便打起了哈欠，她不得不站起了身越过人到外面吹吹风，谁知还没到门口就立定住了。
宋辉好像迟到了，脖子上还挂着工作证，看到暮蝶时也是一怔。
“呵，小帅哥来了，姐姐等你好久了……”老处女喝醉了酒上前搂住了宋辉。
宋辉微微蹙了下眉，只是礼貌地将她扶到了沙发上。
凯悦的露天楼顶，宋辉与暮蝶靠着栏杆，彼此都没有说话。
“你还好吗？”
而一说话则同时脱口而出。
两个人愣了一下不觉笑了。
“你来中鼎上班了？”暮蝶先开口问道。
“嗯。”宋辉只是点了下头。
暮蝶垂着眼。
“那时候，那时候那么对你，我很抱歉。”宋辉最终开口道，还很不自然地扣了下手指。
“没事，没事，其实也是我不好。”暮蝶连忙抬起眼摆着手，再次看着宋辉时，她其实有些不安，不得不说，曾经的某个时，她真很想牵起这个人手，他的阳光很长时间里让她觉得温暖，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的凌霄，她不管凌霄给她的是怎样的黑暗，但是都不重要了。
宋辉笑了一下，很淡，很淡，她慌乱的摆手是如此下意识，这更加确定了，他与她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
这个晚上他们如普通朋友一样只是闲聊着彼此的生活，宋辉看着暮蝶时会感觉到她的目光中带着从前没有过的光辉。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暮蝶的手机响起，暮蝶转过眼。
“我和同事在KTV，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不要来接我，我不需要！喂……”暮蝶对着凌霄那边解释道，谁知他根本不在意她说的，自顾自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暮蝶有些恨地攥着手机，脸上也因为气愤而染上了粉红。
“原来……”宋辉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那，那我先走了。”暮蝶对着宋辉道。
“嗯，那我就不送你了。”宋辉对着暮蝶笑着答。
这一声‘送’自然让暮蝶想到那个七夕的夜，她第一次被当成一个公主被护送回家，暮蝶抿着嘴角，真的想对他说声谢谢。
“赶紧走吧，他会等着急的。”宋辉牵扯出的笑意有些僵硬了，他以为的靠近其实早就日行千里了。
“怎么这么慢？”凌霄看到气喘吁吁跑来的暮蝶皱着眉没有半点好气，手握着方向盘只是不悦地看着她。
“和同事在聚会。”暮蝶捋了下头发，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
凌霄瞅着她，只是伸手抚平了她的衣领，甚至有些用力，“难怪穿成这样。”口气不善道。
暮蝶这才注意到她小外套的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开了，内衣的带子有不经意地露了出来，“刚刚不小心……”暮蝶低着眼，脸上晕染着些许的红。
“那我是不是该希望你多在我面前犯这种不小心？”凌霄兀自靠近道，带着一丝坏笑。
“不是，我……”暮蝶扬起眼，正对着他含笑的眉眼，然后有点无措地又转过了眼。
凌霄轻哼了一声，随后启动了车子，暮蝶这才放眼看着他，他的目光始终面向前方，一丝不苟的俊脸让暮蝶有些失神，他习惯性地皱着眉，眉峰极深，她记得他的眉峰间有颗不易发现的痣，而现在的皱眉自然看不到。
“怎么了？”凌霄感觉到她查探的目光，眼看着前面却对身边人道。
“你看起来不是高兴的样子。”暮蝶不觉开口言，他的玩笑，他的故作生气，似乎都在掩藏着什么似的。
“不要想那么多。”凌霄的双手却握紧的方向盘。
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凌少。”一家高级私人服饰制造的店面，服务人员看到凌霄连忙点头哈腰上前道，于这样的人物，无疑是送来的财神爷。
“挑几件适合她的衣服。”凌霄扬着下颚，没等暮蝶疑问便直接吩咐道。
“好的。”随之过来的女服务员便对暮蝶露出职业的笑脸。
“你要干什么啊？”暮蝶有些不解急迫地拽了下凌霄的衣袖小声紧张地问。
凌霄偏过脸在她的耳侧，“反正不是干你。”带着一丝低声的笑。
轻佻不已的话让暮蝶红透了耳垂，慌乱地看了一眼周围人，幸好没有被别人听到，最后只有瞪了一眼凌霄随着服务人员进了里面的更衣室。
凌霄坐在等候的沙发上，伸手捏了下眉心，他此刻的疲惫只能自己承担，他的心里其实带着一点隐隐不安，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知道凌霄的耐性的称不上好，凌暮地换上繁琐的裙装便走了出来，长发被规矩地扎起，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是一件单一却剪裁别致的黑色抹胸小礼服，独特的设计便是裙摆呈现出不规则的小波浪，颇有小女人的调调。
“这位小姐的肩膀很漂亮。”设计师在旁赞叹道。
凌霄站起身，也在一瞬间愣了一下，听到设计师的话时，“我当然知道。”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骄傲的神色。
暮蝶攒了下手，她不懂凌霄要做什么，总感觉被他装点一番会被送到哪里似的，带着一点不安定。
“就这件吧。”凌霄拿出身上的黑卡交给服务人员，然后手一指橱窗，“哦，对了，还有那条披肩。”
“啊，哦，好的，凌少。”设计师带着一点不惑，但是金主儿说的话，他也只有照办。
凌霄伸手亲自将黑色的披肩放到暮蝶的肩膀上，在他眼中，现在的暮蝶确实如黑色的蝴蝶一样，他在她的颈边交错了片刻，浓重的呼吸有些湿润，他爱她身上的味道。
“别人在看呢……”暮蝶稍微推搡了他一刻。
“那又怎么样……”凌霄无所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