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陈先生是个有情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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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颂进入了梦乡，可特别对策小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
周扬带人回到组里，说起今天遭遇的种种，众人都深感恍若隔世。
剧毒女士声东击西的办法说起来并不高明，
如果她是一个“人”，特别对策小组一定也有相应的应付措施。
可她明明是一个因为疯狂而变异的怪物，按理说应该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居然还能想出这种办法，实在是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预料。
而且此事还牵扯一起奇怪的器官买卖。
买死人的器官肯定不是用作移植，这么说，应该有人试图了解剧毒女士事件的真相。
为科学孜孜不倦地投入是一件好事，但周扬能感觉到，那买家绝不是良善之辈，要好好处置。
尽管已经是凌晨时分，可周扬依旧兢兢业业写完了报告。
他的业务水平不是组里最好的，但这么多年工作经验让他写报告的手艺非常不错，把昨天与剧毒女士的接触、陈颂挺身而出对抗剧毒女士、众人集体幻觉指认秦宗喜以及陈颂拒绝他的招募写的清清楚楚。
写完报告，他熟练地按下打印，在打印机的轰鸣中，他缓缓起身准备给自己泡一杯苦咖啡提提神。
可一转身，办公室的灯光啪的一下熄灭。
他还没回过神来，只见眼前多了一个一身白衣、黑发遮面的少女低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
见周扬转身，少女发出一阵低沉的怪笑，周扬感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瞬间瘫坐在地，一边下意识地往桌子下面钻一边慌乱地到处寻找腰间的枪械。
可这会儿他才想起自己把枪放在了办公桌上，见女人步步逼近，周扬吓得不停地哇哇大叫。
“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白衣少女见了周扬的模样中笑得前仰后合，她又打开了办公室的顶灯，抚开挡在面前的长发，露出一张周扬非常熟悉的姣好面容。
“姜，姜顾问？”周扬尴尬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少女是警视厅的外聘顾问姜恬，平时只有白天才会来来点个卯。
姜恬跳坐在周扬的办公桌上，笑嘻嘻地取出刚打好的报告快速扫了一眼，颇有些惊奇地道：
“周哥你们今天到底是丢了多大的人，才会让一个小报记者都不愿意跟你混？不至于吧？”
周扬面色大窘，赶紧拼命解释道：
“不要胡说，陈先生是为了理想，理想……咳，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懂。”
“为了理想，他宁愿当小报记者不来警视厅工作？”姜恬戏谑地笑着，双臂抱在胸前，“小报记者算什么理想？”
“这……”
确实，警视厅还算是为保卫星海做贡献，可星海那一堆三流报社算什么东西，稍微有点理想追究的人也不会甘于在那种地方混。
周扬掏出手机假装冲浪掩饰自己的尴尬，手机卡的厉害，他才发现之前打开《辉煌日报》的网页之后这个垃圾网站好像往自己的手机里堆了不少小程序。
“这破网站里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陈先生这样敢见义勇为的有志青年居然屈身这种地方，真是浪费他的本事了。”
周扬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点开网站最前面的几条新闻，想继续批判一下陈颂的选择，可看到新闻的内容，他突然一怔。
“小姜，你看看这个。”
“唔，不会有什么少女不宜的东西吧？我要是发现了直接一个剪切带走了哦。”
姜恬接过周扬的手机，顺着上面的新闻一路看了下去，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一篇关于剧毒女士事件的真实报道。
作者详细描述了他在电梯中偶遇剧毒女士，之后目睹特别对策小组与警视厅作战的故事。
不仅如此，他还把剧毒女士事件的来龙去脉详细描述了一番——
报道中先仔细描写了剧毒女士的诞生经过，又如实描写了剧毒女士保持最后一份人性，在彻底被逼疯之后都尽量控制自己的杀念，没有立刻对医护人员下手的整个故事。
这个故事充满了对女人的同情，将矛头直指死因裁判所的所长秦宗喜，作者认为死因裁判所一开始确实是为科学事业坚持奋斗，这并没有引起剧毒女士的怨气，一线负责解剖的法医并没有被害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秦宗喜因为个人贪念，在明知道研究路线不对的情况下依然反复在尸体上展开各种试验，还私自卖掉其器官，这才是导致变异的核心原因。
文章洋洋洒洒三四千字，在网站满是暧昧色彩的配图上悠然展开，看起来非常不协调，可看得出文章中的字字句句还是经过了非常好的斟酌润色。
尤其是剧毒女士在毒烟中大半个身体变成怪物的场面连周扬也不知道。
“你们没有对现场的目击证人展开调查？”
“怎么调查？这些人当时基本都昏过去了，再说他们非富即贵，要调查也只能等天亮，确定他们的身体状态没问题之后再下手。
这个陈颂……啧，有东西啊。”
看着署名处的“专栏记者陈颂”，姜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文章，发在这种小网站真是可惜了。”
“也就只有这种小网站可以发，通篇都是咱们警方没有发表的东西，稍微正规点的报社都在等待我们的案情公开，也只有这种不要脸的小报社为了流量敢登这种东西。”
周扬的话让姜恬多少有些不满。
她葱段般的手指在上面来回划来划去，不忿地道：
“他写的非常客观，如实展示了整个过程，也没有臆测背后的事情。
如果为了流量，他为什么不写剧毒女士和二院的医患矛盾，反正死无对证，还不是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也对啊。”周扬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那他这是做什么？”
死因裁判所这个的爆点完全不如医患矛盾，陈颂要是写二院草菅人命，毒死剧毒女士反到诬陷是女人自己身体带毒，这新闻一发出去二院再辟谣，以现在的医患矛盾肯定会引起不少的讨论，到时候流量滚滚来，何必要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
“我刚刚看过了，在《辉煌日报》的官方新闻APP里并没有这条新闻，只发在了他们的官网里。
他们的APP的热度都很少，官方网站上一般都是随便发点东西凑数，估计是陈先生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们老板，才勉强把这种东西发到了这里。”
姜恬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
“熬夜写了这么多东西……这么说，他还真是个挺有情怀的人啊。”
“对对对！”周扬点头道，“我刚才就说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为了理想活着。人家屈身这种三流小报，本来就是为了梦想。
嗯，这种人才我以后还得多做做思想工作，把他劝来咱们这。”
姜恬非常感慨地对着网页看了许久，看着这网站上花花绿绿的浮动广告，略略有些上头。
“发到这上面真的会有人看吗？”
周扬哼了一声：
“这种三流小报的官网怎么可能会有人看？”
姜恬点头道：
“这么好的东西，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可惜了。
我决定了，让《星海晨报》转载一下，也算是做做好事，帮他扩大一下知名度。”
看着姜恬一本正经的模样，周扬差点笑出声。
陈颂的这篇报道有三四千字，洋洋洒洒一大坨，不管是纸质版还是电子版，都要占据很大的篇幅。
《星海晨报》可是星海最有影响力的媒体，在传统媒体和新媒体领域都拥有极高的地位，在上面登个豆腐块都要花费不菲，别说这么大的篇幅。
再说这巴拉巴拉一堆有不少是警方还没证实的，周扬就不信《星海晨报》敢转载。
他虽然知道姜恬很有钱，但还是不忍心打击她幼小的心灵，也只能委婉地道：
“现在都快四点了，这种报社的新闻肯定都已经弄好了。
你以为《星海晨报》是你家开的，这个点还给你改版面？”
“也对哦。”
姜恬有些受挫，她从精巧的挎包中掏出手机，打开一个长长的电子表格，输入星海晨报四个字。
片刻后，少女欢呼起来：
“还真是我家开的，太好了，明天头版就是他了。”
周扬：……
陈颂进入了梦乡，可特别对策小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
周扬带人回到组里，说起今天遭遇的种种，众人都深感恍若隔世。
剧毒女士声东击西的办法说起来并不高明，
如果她是一个“人”，特别对策小组一定也有相应的应付措施。
可她明明是一个因为疯狂而变异的怪物，按理说应该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居然还能想出这种办法，实在是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预料。
而且此事还牵扯一起奇怪的器官买卖。
买死人的器官肯定不是用作移植，这么说，应该有人试图了解剧毒女士事件的真相。
为科学孜孜不倦地投入是一件好事，但周扬能感觉到，那买家绝不是良善之辈，要好好处置。
尽管已经是凌晨时分，可周扬依旧兢兢业业写完了报告。
他的业务水平不是组里最好的，但这么多年工作经验让他写报告的手艺非常不错，把昨天与剧毒女士的接触、陈颂挺身而出对抗剧毒女士、众人集体幻觉指认秦宗喜以及陈颂拒绝他的招募写的清清楚楚。
写完报告，他熟练地按下打印，在打印机的轰鸣中，他缓缓起身准备给自己泡一杯苦咖啡提提神。
可一转身，办公室的灯光啪的一下熄灭。
他还没回过神来，只见眼前多了一个一身白衣、黑发遮面的少女低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
见周扬转身，少女发出一阵低沉的怪笑，周扬感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瞬间瘫坐在地，一边下意识地往桌子下面钻一边慌乱地到处寻找腰间的枪械。
可这会儿他才想起自己把枪放在了办公桌上，见女人步步逼近，周扬吓得不停地哇哇大叫。
“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白衣少女见了周扬的模样中笑得前仰后合，她又打开了办公室的顶灯，抚开挡在面前的长发，露出一张周扬非常熟悉的姣好面容。
“姜，姜顾问？”周扬尴尬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少女是警视厅的外聘顾问姜恬，平时只有白天才会来来点个卯。
姜恬跳坐在周扬的办公桌上，笑嘻嘻地取出刚打好的报告快速扫了一眼，颇有些惊奇地道：
“周哥你们今天到底是丢了多大的人，才会让一个小报记者都不愿意跟你混？不至于吧？”
周扬面色大窘，赶紧拼命解释道：
“不要胡说，陈先生是为了理想，理想……咳，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懂。”
“为了理想，他宁愿当小报记者不来警视厅工作？”姜恬戏谑地笑着，双臂抱在胸前，“小报记者算什么理想？”
“这……”
确实，警视厅还算是为保卫星海做贡献，可星海那一堆三流报社算什么东西，稍微有点理想追究的人也不会甘于在那种地方混。
周扬掏出手机假装冲浪掩饰自己的尴尬，手机卡的厉害，他才发现之前打开《辉煌日报》的网页之后这个垃圾网站好像往自己的手机里堆了不少小程序。
“这破网站里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陈先生这样敢见义勇为的有志青年居然屈身这种地方，真是浪费他的本事了。”
周扬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点开网站最前面的几条新闻，想继续批判一下陈颂的选择，可看到新闻的内容，他突然一怔。
“小姜，你看看这个。”
“唔，不会有什么少女不宜的东西吧？我要是发现了直接一个剪切带走了哦。”
姜恬接过周扬的手机，顺着上面的新闻一路看了下去，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一篇关于剧毒女士事件的真实报道。
作者详细描述了他在电梯中偶遇剧毒女士，之后目睹特别对策小组与警视厅作战的故事。
不仅如此，他还把剧毒女士事件的来龙去脉详细描述了一番——
报道中先仔细描写了剧毒女士的诞生经过，又如实描写了剧毒女士保持最后一份人性，在彻底被逼疯之后都尽量控制自己的杀念，没有立刻对医护人员下手的整个故事。
这个故事充满了对女人的同情，将矛头直指死因裁判所的所长秦宗喜，作者认为死因裁判所一开始确实是为科学事业坚持奋斗，这并没有引起剧毒女士的怨气，一线负责解剖的法医并没有被害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秦宗喜因为个人贪念，在明知道研究路线不对的情况下依然反复在尸体上展开各种试验，还私自卖掉其器官，这才是导致变异的核心原因。
文章洋洋洒洒三四千字，在网站满是暧昧色彩的配图上悠然展开，看起来非常不协调，可看得出文章中的字字句句还是经过了非常好的斟酌润色。
尤其是剧毒女士在毒烟中大半个身体变成怪物的场面连周扬也不知道。
“你们没有对现场的目击证人展开调查？”
“怎么调查？这些人当时基本都昏过去了，再说他们非富即贵，要调查也只能等天亮，确定他们的身体状态没问题之后再下手。
这个陈颂……啧，有东西啊。”
看着署名处的“专栏记者陈颂”，姜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文章，发在这种小网站真是可惜了。”
“也就只有这种小网站可以发，通篇都是咱们警方没有发表的东西，稍微正规点的报社都在等待我们的案情公开，也只有这种不要脸的小报社为了流量敢登这种东西。”
周扬的话让姜恬多少有些不满。
她葱段般的手指在上面来回划来划去，不忿地道：
“他写的非常客观，如实展示了整个过程，也没有臆测背后的事情。
如果为了流量，他为什么不写剧毒女士和二院的医患矛盾，反正死无对证，还不是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也对啊。”周扬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那他这是做什么？”
死因裁判所这个的爆点完全不如医患矛盾，陈颂要是写二院草菅人命，毒死剧毒女士反到诬陷是女人自己身体带毒，这新闻一发出去二院再辟谣，以现在的医患矛盾肯定会引起不少的讨论，到时候流量滚滚来，何必要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
“我刚刚看过了，在《辉煌日报》的官方新闻APP里并没有这条新闻，只发在了他们的官网里。
他们的APP的热度都很少，官方网站上一般都是随便发点东西凑数，估计是陈先生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们老板，才勉强把这种东西发到了这里。”
姜恬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
“熬夜写了这么多东西……这么说，他还真是个挺有情怀的人啊。”
“对对对！”周扬点头道，“我刚才就说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为了理想活着。人家屈身这种三流小报，本来就是为了梦想。
嗯，这种人才我以后还得多做做思想工作，把他劝来咱们这。”
姜恬非常感慨地对着网页看了许久，看着这网站上花花绿绿的浮动广告，略略有些上头。
“发到这上面真的会有人看吗？”
周扬哼了一声：
“这种三流小报的官网怎么可能会有人看？”
姜恬点头道：
“这么好的东西，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可惜了。
我决定了，让《星海晨报》转载一下，也算是做做好事，帮他扩大一下知名度。”
看着姜恬一本正经的模样，周扬差点笑出声。
陈颂的这篇报道有三四千字，洋洋洒洒一大坨，不管是纸质版还是电子版，都要占据很大的篇幅。
《星海晨报》可是星海最有影响力的媒体，在传统媒体和新媒体领域都拥有极高的地位，在上面登个豆腐块都要花费不菲，别说这么大的篇幅。
再说这巴拉巴拉一堆有不少是警方还没证实的，周扬就不信《星海晨报》敢转载。
他虽然知道姜恬很有钱，但还是不忍心打击她幼小的心灵，也只能委婉地道：
“现在都快四点了，这种报社的新闻肯定都已经弄好了。
你以为《星海晨报》是你家开的，这个点还给你改版面？”
“也对哦。”
姜恬有些受挫，她从精巧的挎包中掏出手机，打开一个长长的电子表格，输入星海晨报四个字。
片刻后，少女欢呼起来：
“还真是我家开的，太好了，明天头版就是他了。”
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