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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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顾及到顾影,陈默并没有直接跟我开干,而是斥责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我闭嘴!”
说完,他挣脱了我的束缚转身离开,到了门口,他似乎又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真是为顾影好,就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
陈默走后我去到洗手间,本想整理一下自己,抬头却望见了镜子里的人,那是顾影的面孔。我看着自己的双手,触摸着顾影的脸,镜子里的我也触摸着自己的脸;我学着顾影愁眉不展,镜子里的我也郁郁不得欢;我狞笑,镜子里的人也用同样的方式笑。
“你是谁?”我问。
“我?我就是你啊……怎么,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镜中人答。
“不,不对!你不是我,也不是顾影!”我尽力地克制,这个人,不对!
“那,你想我是谁?”
突然间,她就像川剧变脸似的变成了糖糖的模样,楚楚可怜地喊着:“妈妈,我好害怕,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放学?”
身体里的那个不阴物体开始晃动,我的意识开始随之摇摆。我好像听到了赵骏亦原先咨询室的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又好像看见那两尾金鱼摆尾的画面,一晃眼,糖糖又变成了小九。小九手握绞肉机质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心中的魔鬼开始出没,跟着那个不阴物体一起,在我的身体里肆意游走。我的身体,就像要炸裂了一样,我拼命地抓着自己,从手臂到头皮,每一寸皮肤都失去了触觉变得麻木不仁。
我又在镜子里看到了沈枫和胡静,那对背叛者!他们是魔鬼,他们是罪恶!可是我头痛欲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无情的嘲笑。
“我要杀了你们!”我愤然起身,握着拳头使尽全身力气朝着镜子砸去。一道血痕在破裂的镜面驻足了几秒之后蜿蜒流下。沈枫和胡静消失了,从破碎中隐约又出现了无数个身影。
那些身影,让我又惧又怕。可混乱之中,贺塍的身影又偏偏落入了我的视线,魔鬼与怪物便冲进了我的大脑,支配着浑身的血液冲进手中的拳头,驱使拳头一次又一次地向镜子砸下去。
镜子最后碎裂到容不下一个身影,直到我砸碎最后的一只眼睛,这个世界,才彻底安静下来。
这样的方式,使我心里越来越欢畅,最后随心所欲地大笑了起来。我爱极了此刻的自己,无论是镜中的还是现实的,我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感,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做自己了。
我看了看血淋淋的双手,神经末端开始发挥作用,疼痛开始蔓延,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我不紧不慢地回到床边,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进来的护士看到我和满地的血,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陈医生”。
不等他们进来,我已经自己上床盖好了被子。手上的血还在冒出来,将惨白的被子和床单都染成了红色,就像一片片妖冶魅惑的彼岸花海。我爱极了这样的颜色和图腾,不经意就成了一幅画。
陈医生总是那么处变不惊,那也是我厌恶他的地方。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可是像陈默这样的人,总是给人一种软硬不吃无懈可击的感觉,一下就与人拉开了距离。就好像他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我只能匍匐在地上仰视他。他一进门,第一时间不是来看我,而是扫视了一圈房间以及显眼的洗手间,而后才缓缓走到我这边。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陈医生问。
“陈医生,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顾影?”陈医生的脸上显然有些怀疑。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护士们开始帮我处理伤口,我等着陈医生的回答。
陈医生似乎松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在我面前,等着护士给我处理伤口。
“陈医生,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直到护士们处理完伤口离开,他才开口说了第三句话:“这些伤,都是赵骏亦弄的,你还记得吗?”
“赵医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会伤害我的……况且,他已经走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顾影,赵骏亦就是你,你就是赵骏亦……你知道的,只要你还活着,他就不会彻底离开……”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伤害我吧?”
“他不会,那么你自己呢?”
“我自己?”
“你别忘了,顾影就是赵骏亦,赵骏亦,就是顾影……”
“那,那怎么办?”我尽力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博取陈默的同情与信任。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顾影杀死赵骏亦。”
我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说:“他不杀死我,就不错了……”
陈默沉默了一阵,在床头点上了一根熏香,而后又给节拍器上了发条:“顾影,我们再来试试催眠吧?”
我点了点头,配合着他的一切。
可催眠到一半,陈默突然按停了节拍器:“赵骏亦,别装了……”
我睁开眼睛,丝毫没有气馁,反而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是我?”
“为什么要假装?顾影呢?”显然,陈默有些愠怒了,他越是这样,我的兴奋感就越甚。
“你放心,我的顾影小宝贝,好着呢……”
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又传来了另一个节拍器的声音。陈默,竟然设了双重催眠!他早就知道我不是顾影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我们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一片冰天雪地,那一片,我设置给顾影的一片凛冽。
“杀了我,你才能永远跟他们在一起,你做的到吗?”我蹲在顾影身边,递给她一把弹簧刀……
我看着她,看着顾影左右为难举步维艰的样子,那种心疼在这一刻竟荡然无存。这本不该是这样!原先应该是心疼她、关爱她不是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影无助的双眼里噙满了泪水,手中握着弹簧刀整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对于她这样的软弱,这一刻我竟觉得无比厌恶,我厌恶她这样的懦弱与举棋不定。就在这一瞬间我紧握住顾影握刀的手,带着她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窝!
就像鱼缸破裂,鲜血从裂缝中争先恐后地冲出来,白茫茫的雪地瞬间就被染了色。
恐惧接踵而至——我,竟然杀了顾影!我本该保护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阴白,真的不阴白!
或许是顾及到顾影,陈默并没有直接跟我开干,而是斥责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我闭嘴!”
说完,他挣脱了我的束缚转身离开,到了门口,他似乎又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真是为顾影好,就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
陈默走后我去到洗手间,本想整理一下自己,抬头却望见了镜子里的人,那是顾影的面孔。我看着自己的双手,触摸着顾影的脸,镜子里的我也触摸着自己的脸;我学着顾影愁眉不展,镜子里的我也郁郁不得欢;我狞笑,镜子里的人也用同样的方式笑。
“你是谁?”我问。
“我?我就是你啊……怎么,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镜中人答。
“不,不对!你不是我,也不是顾影!”我尽力地克制,这个人,不对!
“那,你想我是谁?”
突然间,她就像川剧变脸似的变成了糖糖的模样,楚楚可怜地喊着:“妈妈,我好害怕,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放学?”
身体里的那个不阴物体开始晃动,我的意识开始随之摇摆。我好像听到了赵骏亦原先咨询室的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又好像看见那两尾金鱼摆尾的画面,一晃眼,糖糖又变成了小九。小九手握绞肉机质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心中的魔鬼开始出没,跟着那个不阴物体一起,在我的身体里肆意游走。我的身体,就像要炸裂了一样,我拼命地抓着自己,从手臂到头皮,每一寸皮肤都失去了触觉变得麻木不仁。
我又在镜子里看到了沈枫和胡静,那对背叛者!他们是魔鬼,他们是罪恶!可是我头痛欲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无情的嘲笑。
“我要杀了你们!”我愤然起身,握着拳头使尽全身力气朝着镜子砸去。一道血痕在破裂的镜面驻足了几秒之后蜿蜒流下。沈枫和胡静消失了,从破碎中隐约又出现了无数个身影。
那些身影,让我又惧又怕。可混乱之中,贺塍的身影又偏偏落入了我的视线,魔鬼与怪物便冲进了我的大脑,支配着浑身的血液冲进手中的拳头,驱使拳头一次又一次地向镜子砸下去。
镜子最后碎裂到容不下一个身影,直到我砸碎最后的一只眼睛,这个世界,才彻底安静下来。
这样的方式,使我心里越来越欢畅,最后随心所欲地大笑了起来。我爱极了此刻的自己,无论是镜中的还是现实的,我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感,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做自己了。
我看了看血淋淋的双手,神经末端开始发挥作用,疼痛开始蔓延,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我不紧不慢地回到床边,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进来的护士看到我和满地的血,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陈医生”。
不等他们进来,我已经自己上床盖好了被子。手上的血还在冒出来,将惨白的被子和床单都染成了红色,就像一片片妖冶魅惑的彼岸花海。我爱极了这样的颜色和图腾,不经意就成了一幅画。
陈医生总是那么处变不惊,那也是我厌恶他的地方。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可是像陈默这样的人,总是给人一种软硬不吃无懈可击的感觉,一下就与人拉开了距离。就好像他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我只能匍匐在地上仰视他。他一进门,第一时间不是来看我,而是扫视了一圈房间以及显眼的洗手间,而后才缓缓走到我这边。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陈医生问。
“陈医生,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顾影?”陈医生的脸上显然有些怀疑。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护士们开始帮我处理伤口,我等着陈医生的回答。
陈医生似乎松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在我面前,等着护士给我处理伤口。
“陈医生,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直到护士们处理完伤口离开,他才开口说了第三句话:“这些伤,都是赵骏亦弄的,你还记得吗?”
“赵医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会伤害我的……况且,他已经走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顾影,赵骏亦就是你,你就是赵骏亦……你知道的,只要你还活着,他就不会彻底离开……”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伤害我吧?”
“他不会,那么你自己呢?”
“我自己?”
“你别忘了,顾影就是赵骏亦,赵骏亦,就是顾影……”
“那,那怎么办?”我尽力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博取陈默的同情与信任。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顾影杀死赵骏亦。”
我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说:“他不杀死我,就不错了……”
陈默沉默了一阵,在床头点上了一根熏香,而后又给节拍器上了发条:“顾影,我们再来试试催眠吧?”
我点了点头,配合着他的一切。
可催眠到一半,陈默突然按停了节拍器:“赵骏亦,别装了……”
我睁开眼睛,丝毫没有气馁,反而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是我?”
“为什么要假装?顾影呢?”显然,陈默有些愠怒了,他越是这样,我的兴奋感就越甚。
“你放心,我的顾影小宝贝,好着呢……”
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又传来了另一个节拍器的声音。陈默,竟然设了双重催眠!他早就知道我不是顾影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我们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一片冰天雪地,那一片,我设置给顾影的一片凛冽。
“杀了我,你才能永远跟他们在一起,你做的到吗?”我蹲在顾影身边,递给她一把弹簧刀……
我看着她,看着顾影左右为难举步维艰的样子,那种心疼在这一刻竟荡然无存。这本不该是这样!原先应该是心疼她、关爱她不是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影无助的双眼里噙满了泪水,手中握着弹簧刀整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对于她这样的软弱,这一刻我竟觉得无比厌恶,我厌恶她这样的懦弱与举棋不定。就在这一瞬间我紧握住顾影握刀的手,带着她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窝!
就像鱼缸破裂,鲜血从裂缝中争先恐后地冲出来,白茫茫的雪地瞬间就被染了色。
恐惧接踵而至——我,竟然杀了顾影!我本该保护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阴白,真的不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