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追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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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都是你的模样。
我伸手捧住从窗格子缝隙间撒落的温暖阳光，这样想着。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耳畔传来清朗的声音。
我一转头便见你唇边的梨涡，一如三年前你笑得清澈。我忍不住弯了眼取笑你：“你怎么还是这副不成熟的样子啊？”
你笑得更欢，双手撑在脑后，抬腿翘在桌上，身体向后仰，语气漫不经心透着慵懒笑意：“因为我永远十八岁，永远年轻啊。”
你迎着明媚阳光，身形都像是隐没在一片暖色里。
窗外有鸟雀的叽叽喳喳和嘶哑的蝉鸣，耳边的翻书声和写字的沙沙声渐渐模糊得听不见。
我像是陷入了混沌，直到下课铃将我唤醒。我有些惊慌地回神，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座椅。
你又不见了。
我也似乎习惯了你时不时消失，就像此时天边捉不住的流云。
我垂下眼看着桌上有些泛黄的纸张，上面写满了你的名字，一撇一捺的墨痕，都像是刻在我心上。
我不自觉地笑了，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你像是冬日里高悬的暖阳，也像孤独夜里长明的灯。
为我带来光。
我似是转日莲，也似是飞蛾。
向你而生。
周遭有窸窣的说话声和嘻嘻哈哈的笑声，有些嘈杂，我皱了皱眉，声音却一直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好吵。
我抬手捂住了耳朵，声音却越来越大，像是要穿破我的耳膜。
我忽的感到手掌很疼，声音却突然消失了。我放下手，看见似是玻璃水晶的碎片几乎嵌进手掌，在一抹血色里熠熠发亮。
我转过头，教室里铺满了落日余晖的颜色，空无一人。
云飘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我吸了吸鼻子，轻轻活动了一下刚刚包扎好的左手。
医生去给我拿药了。
我背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水晶项链，碎片已经被医生清洗干净了。
项链是我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可是我忽然记不起来你收到项链时的反应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突然听见了你的声音。
你像是剧烈奔跑过，发尖微湿，脸上透着一丝红润，说话间还微微喘着气。你瞪了我一眼，在我面前半蹲下身，双手轻轻捧起我的左手仔细察看。良久，你站起身，向我伸出手：“项链拿来，都碎了还攥在手里？”
我呆呆地看着你的眼，下意识地将项链放在你的手上，视线却开始模糊，你之后说的话我也都听不清了。
“啪嗒——”
我回过神，你不见了。
项链在白色瓷砖上折射着耀眼的光。
我走在空旷的马路上，仰头望着阴沉下来的天空。
云看不见了。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是你的电话。我点了接听，声音都带着雀跃的欢喜：“怎么啦？”
“……你不会把我十八岁生日忘了吧？”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隐隐有丝委屈。
忽然间，我像是魔怔了，脑海一片空白。我只听见自己说：“我没有……”
你却打断了我的话，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轻笑：“哈……你回头。”
我的身体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僵硬地转过身。
你站在马路对面，逆着路灯昏黄的光，修长的身形像一道剪影。
电话那头，你的声音还在继续：“祝我生日快乐啊。”
我轻声喃喃：“生日快乐……”
你向我跑来，灯光明亮，你倒在一片血泊里。
我望着那一片殷红，缓缓地瘫坐在地上。
项链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线束缚住，线在不断地收紧，在心脏上勒出一道道伤口。
很疼。
泪水打湿了手上的纱布，血浸出来。
我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感觉我要窒息了。
我要死了。
眼前画面扭曲了。
四周突然变得嘈杂拥挤，我听见很多人在说话，听见救护车鸣笛的声音，我的脑子像要炸开。
我看见你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
你在笑，笑得清澈。
红色的灯一直亮着，很刺眼。
灯变成绿色。
医生说：“抱歉。”
我失明了，铺天盖地的黑暗向我席卷而来，蔓延在我世界的所有角落。
无尽的黑暗。
“我怕黑。”
“有我在，别怕。”
我怕黑啊，你在哪儿啊？
风呼啸而过，四周一片沉寂。
我缓过呼吸，垂着眼看满手鲜血。
纱布被撕裂开，项链碎在地上。
我看着手机屏幕，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十一分，除了我，这里空无一人。
你不在了。
我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最后一通电话：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是三年前的电话。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壳回家，吃了一直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入梦。
你又出现了。
你笑得清澈，驱散我梦中所有黑暗。
我望着你，我飞向你。
至今你仍是我的光。
光都是你的模样。
我伸手捧住从窗格子缝隙间撒落的温暖阳光，这样想着。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耳畔传来清朗的声音。
我一转头便见你唇边的梨涡，一如三年前你笑得清澈。我忍不住弯了眼取笑你：“你怎么还是这副不成熟的样子啊？”
你笑得更欢，双手撑在脑后，抬腿翘在桌上，身体向后仰，语气漫不经心透着慵懒笑意：“因为我永远十八岁，永远年轻啊。”
你迎着明媚阳光，身形都像是隐没在一片暖色里。
窗外有鸟雀的叽叽喳喳和嘶哑的蝉鸣，耳边的翻书声和写字的沙沙声渐渐模糊得听不见。
我像是陷入了混沌，直到下课铃将我唤醒。我有些惊慌地回神，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座椅。
你又不见了。
我也似乎习惯了你时不时消失，就像此时天边捉不住的流云。
我垂下眼看着桌上有些泛黄的纸张，上面写满了你的名字，一撇一捺的墨痕，都像是刻在我心上。
我不自觉地笑了，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你像是冬日里高悬的暖阳，也像孤独夜里长明的灯。
为我带来光。
我似是转日莲，也似是飞蛾。
向你而生。
周遭有窸窣的说话声和嘻嘻哈哈的笑声，有些嘈杂，我皱了皱眉，声音却一直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好吵。
我抬手捂住了耳朵，声音却越来越大，像是要穿破我的耳膜。
我忽的感到手掌很疼，声音却突然消失了。我放下手，看见似是玻璃水晶的碎片几乎嵌进手掌，在一抹血色里熠熠发亮。
我转过头，教室里铺满了落日余晖的颜色，空无一人。
云飘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我吸了吸鼻子，轻轻活动了一下刚刚包扎好的左手。
医生去给我拿药了。
我背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水晶项链，碎片已经被医生清洗干净了。
项链是我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可是我忽然记不起来你收到项链时的反应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突然听见了你的声音。
你像是剧烈奔跑过，发尖微湿，脸上透着一丝红润，说话间还微微喘着气。你瞪了我一眼，在我面前半蹲下身，双手轻轻捧起我的左手仔细察看。良久，你站起身，向我伸出手：“项链拿来，都碎了还攥在手里？”
我呆呆地看着你的眼，下意识地将项链放在你的手上，视线却开始模糊，你之后说的话我也都听不清了。
“啪嗒——”
我回过神，你不见了。
项链在白色瓷砖上折射着耀眼的光。
我走在空旷的马路上，仰头望着阴沉下来的天空。
云看不见了。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是你的电话。我点了接听，声音都带着雀跃的欢喜：“怎么啦？”
“……你不会把我十八岁生日忘了吧？”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隐隐有丝委屈。
忽然间，我像是魔怔了，脑海一片空白。我只听见自己说：“我没有……”
你却打断了我的话，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轻笑：“哈……你回头。”
我的身体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僵硬地转过身。
你站在马路对面，逆着路灯昏黄的光，修长的身形像一道剪影。
电话那头，你的声音还在继续：“祝我生日快乐啊。”
我轻声喃喃：“生日快乐……”
你向我跑来，灯光明亮，你倒在一片血泊里。
我望着那一片殷红，缓缓地瘫坐在地上。
项链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线束缚住，线在不断地收紧，在心脏上勒出一道道伤口。
很疼。
泪水打湿了手上的纱布，血浸出来。
我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感觉我要窒息了。
我要死了。
眼前画面扭曲了。
四周突然变得嘈杂拥挤，我听见很多人在说话，听见救护车鸣笛的声音，我的脑子像要炸开。
我看见你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
你在笑，笑得清澈。
红色的灯一直亮着，很刺眼。
灯变成绿色。
医生说：“抱歉。”
我失明了，铺天盖地的黑暗向我席卷而来，蔓延在我世界的所有角落。
无尽的黑暗。
“我怕黑。”
“有我在，别怕。”
我怕黑啊，你在哪儿啊？
风呼啸而过，四周一片沉寂。
我缓过呼吸，垂着眼看满手鲜血。
纱布被撕裂开，项链碎在地上。
我看着手机屏幕，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十一分，除了我，这里空无一人。
你不在了。
我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最后一通电话：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是三年前的电话。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壳回家，吃了一直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入梦。
你又出现了。
你笑得清澈，驱散我梦中所有黑暗。
我望着你，我飞向你。
至今你仍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