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本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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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孝昭皇帝的外祖父也是受了宫刑，最后还不是封了顺成侯。
以霍光如今的权势，他要是愿意给许广汉封侯，这朝堂上谁会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把皇帝和权臣同时得罪了，难道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所以刘病已瞬间就明白了……
这不是霍光愿意不愿意的事，而是在敲打他，是要让他清醒清醒！
自己拒绝立霍成君为后，看起来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可也等于是刷了霍光的脸面，这会让满朝上下产生一种不该有的错觉。
那就是霍光也没办法对抗拥有大义名份的皇帝。
只要霍光不敢废了新帝，那么这朝堂很快就该轮到皇帝说了算了。
那么失去朝臣支持的霍光，很快就会失势！
现在霍光用实际行动告诉满朝大臣，他还没死，这天底下的权柄还被他霍光牢牢的掌控在手，只要他不愿意，就算是皇帝想给老丈人封侯也没用！
从立后到封侯，等于是皇帝和权臣之间完成了两次短暂的交锋，不是做给对方看的，而是做给满朝大臣看的。
现在霍光直接否决，刘病已等于是败了阵，在朝臣们面前也算是丢了一次脸。
脸丢了就得自己找回来，刘病已的性子本身就不服输，于是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刑余之人不得封侯，那封君如何？朕打算封许广汉为昌成君，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汉制，侯爵可以世袭，但是君爵不行。
霍光笑了，好一手以退为进。
皇帝这是明确告诉他不愿意和他对抗，但是当着朝臣的面，也得维护他这个皇帝的颜面，要是连封个君都不行，那也太不给面子了。
当然，霍光要真不给面子刘病已也没办法，不过他相信霍光不可能不给面子，因为这对大家都不好。
果然，霍光颔首同意，于是君臣皆大欢喜。
元平元年十一月，皇帝册封许氏女平君为皇后，选前将军韩增之孙韩氏淑妍，右将军张安世之孙张氏兰兰，太仆杜延年外女葛氏柔瑛，三女为夫人。
令选长安众官女子十余人入宫册封为美人、婕妤、七子、八子……
霍成君没有入宫，也不可能入宫，成为不了皇后就是打霍光的脸，霍光哪能丢得起这人。
后世皆知，大汉外戚专横乃历朝历代之罪，也正是因为吸取汉代外戚势大的教训，后世王朝的皇帝选后选妃很少会选高官显贵、世家豪族之女，到了明代直接登峰造极，到了后期直接非小门小户之女不得为后。
也因此明代从未听说过什么外戚干政，但是外戚干政在大汉跟喝水一样正常。
高祖时期的吕氏专权，吕雉死后吕氏一族被族诛。
文帝时期的窦皇后与窦婴。
景帝时期的王氏和势力庞大王氏外戚。
武帝时期的卫氏外戚如卫青，卫青是霍去病舅舅，霍光是霍去病弟弟，所以这两位也是外戚。
等到后面还有一个更狠的……王莽！
外戚必须要解决，否则永远别想安宁，但是想要解决外戚难度系数不小，只能慢慢图之。
朝政渐渐趋于平稳，刘病已继续熬日子，元平元年到了尾声，今年一过，那么属于汉昭帝的时代也将彻底过去。
如今朝廷正在着手议定新帝年号。
刘病已很烦，不是烦年号，而是烦年号太多，他委实想不通一个皇帝要那么多年号做什么？
如明清时期皇帝年号也就一个年号用一生，说起年号就知道是谁多好，当然唯一的例外似乎只有大明战神明英宗，这家伙两个年号纯属意外，要不是想当战神最后被俘，然后被释放幽闭南宫，最后又来了一出夺门之变，当了两次皇帝，也不至于有两个年号。
可大汉朝的年号比如武帝足足有十一个，就这还不是封建王朝当中最多的，比他多的还有武则天用了十八个，她老公唐高宗用了十四个……
当然皇帝的年号很重要，这一点毋庸置疑，比如代表着正统性，另外年号也有特殊的意义。
比如汉武帝的年号元光是因为看见了一颗划破天际，亮彻夜空的流星。
比如元鼎是在汾水河畔发现了一口宝鼎等等。
总之刘病已觉得大汉朝自从汉武大帝发明年号之后，这年号就跟玩似的。
现在朝廷给刘病已议定的第一个年号是本始……
意思是新帝使用的第一个年号，和汉武帝的建元，汉昭帝的始元是一个概念。
很显然，朝廷十有八九打算给他整十个八个年号，只要他活的足够久，估计二十个问题都不大……
满朝大臣也没把年号当回事，也从来没想过皇帝会反感多年号。
刘病已打算和霍光谈谈，他没找霍光，霍光已然先一步来找他了。
看着霍光放在御案上的一沓纸，刘病已有些发愣。
“大将军这是？”刘病已有些不明所以。
霍光微笑道:“陛下令张彭祖为总督办，在洛阳郊野建造纸厂？”
“是。”刘病已应道:“竹简沉重，绢帛太贵，在民间之时日以继夜方才改良造纸之术，如今小有成效，便让张彭祖建纸厂，旨在利民罢了。”
霍光赞道:“陛下仁德，大汉万民有陛下这样的皇帝，实乃万幸，只是如此一来，天下万万百姓都能以纸为载，读书人怕是会雨后春笋一般大批出现，陛下可曾想过世家豪族的感受。”
刘病已哈哈大笑道:“知道，不过此事利国利民，能一举打破士族对于人才之垄断，功在社稷千秋，朕岂会因士族利益些许受损而不为！”
霍光微微动容，他原本只当刘病已是一时兴趣，摸索出了这改良之术，想来也不会意识到此举会侵犯士族利益，然而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陛下难道就不担心反噬？”
“担心。”刘病已道:“不过……其一，既利国利民，朕自当破除荆棘，一往无前，其二，改良之术已然出现，士族就算意识到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一结局，其三，此术乃蔡伦所改良，造纸作坊乃蔡伦所兴建，张彭祖只是督办，即便群起而攻之，矛头也不在朕。”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
孝昭皇帝的外祖父也是受了宫刑，最后还不是封了顺成侯。
以霍光如今的权势，他要是愿意给许广汉封侯，这朝堂上谁会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把皇帝和权臣同时得罪了，难道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所以刘病已瞬间就明白了……
这不是霍光愿意不愿意的事，而是在敲打他，是要让他清醒清醒！
自己拒绝立霍成君为后，看起来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可也等于是刷了霍光的脸面，这会让满朝上下产生一种不该有的错觉。
那就是霍光也没办法对抗拥有大义名份的皇帝。
只要霍光不敢废了新帝，那么这朝堂很快就该轮到皇帝说了算了。
那么失去朝臣支持的霍光，很快就会失势！
现在霍光用实际行动告诉满朝大臣，他还没死，这天底下的权柄还被他霍光牢牢的掌控在手，只要他不愿意，就算是皇帝想给老丈人封侯也没用！
从立后到封侯，等于是皇帝和权臣之间完成了两次短暂的交锋，不是做给对方看的，而是做给满朝大臣看的。
现在霍光直接否决，刘病已等于是败了阵，在朝臣们面前也算是丢了一次脸。
脸丢了就得自己找回来，刘病已的性子本身就不服输，于是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刑余之人不得封侯，那封君如何？朕打算封许广汉为昌成君，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汉制，侯爵可以世袭，但是君爵不行。
霍光笑了，好一手以退为进。
皇帝这是明确告诉他不愿意和他对抗，但是当着朝臣的面，也得维护他这个皇帝的颜面，要是连封个君都不行，那也太不给面子了。
当然，霍光要真不给面子刘病已也没办法，不过他相信霍光不可能不给面子，因为这对大家都不好。
果然，霍光颔首同意，于是君臣皆大欢喜。
元平元年十一月，皇帝册封许氏女平君为皇后，选前将军韩增之孙韩氏淑妍，右将军张安世之孙张氏兰兰，太仆杜延年外女葛氏柔瑛，三女为夫人。
令选长安众官女子十余人入宫册封为美人、婕妤、七子、八子……
霍成君没有入宫，也不可能入宫，成为不了皇后就是打霍光的脸，霍光哪能丢得起这人。
后世皆知，大汉外戚专横乃历朝历代之罪，也正是因为吸取汉代外戚势大的教训，后世王朝的皇帝选后选妃很少会选高官显贵、世家豪族之女，到了明代直接登峰造极，到了后期直接非小门小户之女不得为后。
也因此明代从未听说过什么外戚干政，但是外戚干政在大汉跟喝水一样正常。
高祖时期的吕氏专权，吕雉死后吕氏一族被族诛。
文帝时期的窦皇后与窦婴。
景帝时期的王氏和势力庞大王氏外戚。
武帝时期的卫氏外戚如卫青，卫青是霍去病舅舅，霍光是霍去病弟弟，所以这两位也是外戚。
等到后面还有一个更狠的……王莽！
外戚必须要解决，否则永远别想安宁，但是想要解决外戚难度系数不小，只能慢慢图之。
朝政渐渐趋于平稳，刘病已继续熬日子，元平元年到了尾声，今年一过，那么属于汉昭帝的时代也将彻底过去。
如今朝廷正在着手议定新帝年号。
刘病已很烦，不是烦年号，而是烦年号太多，他委实想不通一个皇帝要那么多年号做什么？
如明清时期皇帝年号也就一个年号用一生，说起年号就知道是谁多好，当然唯一的例外似乎只有大明战神明英宗，这家伙两个年号纯属意外，要不是想当战神最后被俘，然后被释放幽闭南宫，最后又来了一出夺门之变，当了两次皇帝，也不至于有两个年号。
可大汉朝的年号比如武帝足足有十一个，就这还不是封建王朝当中最多的，比他多的还有武则天用了十八个，她老公唐高宗用了十四个……
当然皇帝的年号很重要，这一点毋庸置疑，比如代表着正统性，另外年号也有特殊的意义。
比如汉武帝的年号元光是因为看见了一颗划破天际，亮彻夜空的流星。
比如元鼎是在汾水河畔发现了一口宝鼎等等。
总之刘病已觉得大汉朝自从汉武大帝发明年号之后，这年号就跟玩似的。
现在朝廷给刘病已议定的第一个年号是本始……
意思是新帝使用的第一个年号，和汉武帝的建元，汉昭帝的始元是一个概念。
很显然，朝廷十有八九打算给他整十个八个年号，只要他活的足够久，估计二十个问题都不大……
满朝大臣也没把年号当回事，也从来没想过皇帝会反感多年号。
刘病已打算和霍光谈谈，他没找霍光，霍光已然先一步来找他了。
看着霍光放在御案上的一沓纸，刘病已有些发愣。
“大将军这是？”刘病已有些不明所以。
霍光微笑道:“陛下令张彭祖为总督办，在洛阳郊野建造纸厂？”
“是。”刘病已应道:“竹简沉重，绢帛太贵，在民间之时日以继夜方才改良造纸之术，如今小有成效，便让张彭祖建纸厂，旨在利民罢了。”
霍光赞道:“陛下仁德，大汉万民有陛下这样的皇帝，实乃万幸，只是如此一来，天下万万百姓都能以纸为载，读书人怕是会雨后春笋一般大批出现，陛下可曾想过世家豪族的感受。”
刘病已哈哈大笑道:“知道，不过此事利国利民，能一举打破士族对于人才之垄断，功在社稷千秋，朕岂会因士族利益些许受损而不为！”
霍光微微动容，他原本只当刘病已是一时兴趣，摸索出了这改良之术，想来也不会意识到此举会侵犯士族利益，然而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陛下难道就不担心反噬？”
“担心。”刘病已道:“不过……其一，既利国利民，朕自当破除荆棘，一往无前，其二，改良之术已然出现，士族就算意识到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一结局，其三，此术乃蔡伦所改良，造纸作坊乃蔡伦所兴建，张彭祖只是督办，即便群起而攻之，矛头也不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