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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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纸张、酒水和一些新兴事物就能实现皇帝的商业蓝图？
霍光有些不太相信，不过也不会无趣的打击皇帝的积极性，至少在他看来，年轻的皇帝有抱负有热血是好事，当然要是能摔几个跟头那更好。
“大司马觉得大汉若是想要实现富庶繁华的人间盛世，需要做到什么？”
霍光呵呵道:“陛下这是考较老臣了，不过老臣更想听听陛下的看法。”
堪称有些无礼的回问……刘病已也只能骂上一句老奸巨猾……
“在朕看来，要让全天下的百姓动起来，把富余劳动力的价值最大化，天底下可以干的事情太多了，诸如兴修水利，造桥铺路等等基建工程都需要海量的劳动力。
朝廷、官府可以无休止的征发徭役来完成这些事，但是百姓付出却没有回报，日复一日的劳作最后累的半死却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久而久之，民间岂能不积怨深重。
因此朕以为很多事可以不以徭役为方，定下基础建设工程之大计，朝廷发给相应的报酬，如此一来可以无限提升百姓参与建设的积极性。
同时百姓也能通过自己的汗水赚到足够养家糊口的钱财，百姓口袋里面有钱了，他们应对灾害的底气就会足的多，至少不会因为一次天灾就沦为赤贫，最终卖身为奴。”
霍光深吸一口气，满面凝重道:“陛下要废除徭役？”
“废除徭役还不现实，至少朕如今还没有这底气，以后若是可行可诏令之，但是现在不行。”
霍光这才略松了一口气道:“陛下不征徭役，光凭内孥……即便是加上国库，那想要达成此等宏图，只怕也难于上青天，治天下当以稳为先呐。”
刘病已知道霍光这已经算是给他留面子了，要不然估计能指着他说败家子。
“有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有多少的钱粮就干多少钱粮的活，国库钱粮朕不会轻动，那里的钱粮自有用处，朝廷也要防患于未然……”
“陛下意思是说仅仅凭借内孥就想完成遍及天下的那什么基础建设？”霍光之所以这么问，还是他不太相信凭借一座商原县就能支撑起皇帝的宏图……或者说是野心。
刘病已笑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去走，所以朕打算先定一个五年计划？”
“五年计划？”
“嗯，就是制定一个五年内需要完成的目标，比如五年内朕打算在全天下修建一万座水库缓解旱灾，或者治理黄河之患，让这条贯穿华夏的雄河成为惠及万民的母亲河，而不是一两年就泛滥成灾的害河。”
霍光觉得皇帝是蛤蟆打哈欠，口气实在太大……
“陛下可曾想过，此事若是责成各地官府督办，只怕贪赃枉法之事会层出不穷。”
“朕不会让官府去办此大计。”
“陛下是打算用内侍？”
刘病已摇了摇头道:“内侍虽是朕身边近侍，但用之不好流毒更甚，朕打算用朕当初还是布衣之时所收的几名弟子。”
霍光恍然，皇帝此言俨然已是图穷匕见！
身为帝王，猜忌之心必不可少，但是皇帝一不相信官员二不相信内侍，却转头要重用民间布衣，此举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各地官员乃察举孝廉出身，品德操守自是毋庸置疑，然而是人就有私心，哪怕圣贤也难以免俗，面对金山银海，有几个能做到视若无睹，恐怕上下其手，徇私舞弊才是常态。
至于内侍……阉人最是贪婪，让他们掌控银流，到最后事估计能做成，但地方上必然被折腾的怨声载道乃至民不聊生！
“陛下弟子乃是布衣，去督办此等大事，无名无分，只怕到了地方处处掣肘在所难免。”
“大司马之忧，朕悉知。”刘病已微笑道:“所以朕打算成立一个独立于少府之外，又隶属于皇家的公司。”
“公司？孔子曰: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聚集众人之财，庄子曰: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敢问陛下所言之公司，可是于此。”
“差不多吧。”刘病已呵呵道:“朕打算成立这公司，主事之人于国朝无公职，算是帝王的私人理财机构，若说少府所得之资是为供给皇室开销，负责皇家一应用度，那么这公司则是对外，以皇家所得之财造福民间的一个独立机构。
此机构可与少府、银行、官府乃至地方勋贵士族合作，大司马可别以为这公司是朕的散财童子，没准也会成为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哦。”
霍光只当皇帝是在说笑。
刘病已原本满是笑意的表情陡然间变得无比凝重，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一时半会间又开不了口，不过这般异常又岂能瞒得过霍光之眼。
“陛下似有难言之隐？”
“朕……”
霍光淡笑道:“陛下先前说过，君臣相得，共辟盛世华年，怎么，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和老臣明言的吗？”
刘病已轻叹道:“朕……打算改革一下官制，让朝廷乃至地方行政更加合理并有效运转。”
霍光目中精光一闪，极其敏锐的意识到先前皇帝和他扯东扯西扯了半天，其实一切都是铺垫，现在要说的似乎才是正题。
什么五年计划什么公司应该都是皇帝的障眼法，此刻霍光之所以警惕是因为他需要剖析皇帝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不是想要通过改革来褫夺他之权！
这是一位权臣最基本的觉悟，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在波诡云谲的官场，他霍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官制改革对于大汉而言并不新鲜，比如孝景帝改‘奉常’为‘太常’，‘卫尉’为‘中大夫令’等等。
孝武皇帝更彻底改了中枢官制，将官员分为外朝官、内朝官。外朝官有丞相及丞相之下的各六百石官。
而内朝官则包括大司马和左、右、前、后将军，尚书，以及侍中、散骑、诸吏、诸郎、博士等等。
所谓内朝官是由皇帝直接差遣，不专任职务，比如霍光自己的大司马。
而正规的外朝官职又比如霍光的大将军，才是实权之职！
凭借纸张、酒水和一些新兴事物就能实现皇帝的商业蓝图？
霍光有些不太相信，不过也不会无趣的打击皇帝的积极性，至少在他看来，年轻的皇帝有抱负有热血是好事，当然要是能摔几个跟头那更好。
“大司马觉得大汉若是想要实现富庶繁华的人间盛世，需要做到什么？”
霍光呵呵道:“陛下这是考较老臣了，不过老臣更想听听陛下的看法。”
堪称有些无礼的回问……刘病已也只能骂上一句老奸巨猾……
“在朕看来，要让全天下的百姓动起来，把富余劳动力的价值最大化，天底下可以干的事情太多了，诸如兴修水利，造桥铺路等等基建工程都需要海量的劳动力。
朝廷、官府可以无休止的征发徭役来完成这些事，但是百姓付出却没有回报，日复一日的劳作最后累的半死却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久而久之，民间岂能不积怨深重。
因此朕以为很多事可以不以徭役为方，定下基础建设工程之大计，朝廷发给相应的报酬，如此一来可以无限提升百姓参与建设的积极性。
同时百姓也能通过自己的汗水赚到足够养家糊口的钱财，百姓口袋里面有钱了，他们应对灾害的底气就会足的多，至少不会因为一次天灾就沦为赤贫，最终卖身为奴。”
霍光深吸一口气，满面凝重道:“陛下要废除徭役？”
“废除徭役还不现实，至少朕如今还没有这底气，以后若是可行可诏令之，但是现在不行。”
霍光这才略松了一口气道:“陛下不征徭役，光凭内孥……即便是加上国库，那想要达成此等宏图，只怕也难于上青天，治天下当以稳为先呐。”
刘病已知道霍光这已经算是给他留面子了，要不然估计能指着他说败家子。
“有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有多少的钱粮就干多少钱粮的活，国库钱粮朕不会轻动，那里的钱粮自有用处，朝廷也要防患于未然……”
“陛下意思是说仅仅凭借内孥就想完成遍及天下的那什么基础建设？”霍光之所以这么问，还是他不太相信凭借一座商原县就能支撑起皇帝的宏图……或者说是野心。
刘病已笑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去走，所以朕打算先定一个五年计划？”
“五年计划？”
“嗯，就是制定一个五年内需要完成的目标，比如五年内朕打算在全天下修建一万座水库缓解旱灾，或者治理黄河之患，让这条贯穿华夏的雄河成为惠及万民的母亲河，而不是一两年就泛滥成灾的害河。”
霍光觉得皇帝是蛤蟆打哈欠，口气实在太大……
“陛下可曾想过，此事若是责成各地官府督办，只怕贪赃枉法之事会层出不穷。”
“朕不会让官府去办此大计。”
“陛下是打算用内侍？”
刘病已摇了摇头道:“内侍虽是朕身边近侍，但用之不好流毒更甚，朕打算用朕当初还是布衣之时所收的几名弟子。”
霍光恍然，皇帝此言俨然已是图穷匕见！
身为帝王，猜忌之心必不可少，但是皇帝一不相信官员二不相信内侍，却转头要重用民间布衣，此举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各地官员乃察举孝廉出身，品德操守自是毋庸置疑，然而是人就有私心，哪怕圣贤也难以免俗，面对金山银海，有几个能做到视若无睹，恐怕上下其手，徇私舞弊才是常态。
至于内侍……阉人最是贪婪，让他们掌控银流，到最后事估计能做成，但地方上必然被折腾的怨声载道乃至民不聊生！
“陛下弟子乃是布衣，去督办此等大事，无名无分，只怕到了地方处处掣肘在所难免。”
“大司马之忧，朕悉知。”刘病已微笑道:“所以朕打算成立一个独立于少府之外，又隶属于皇家的公司。”
“公司？孔子曰: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聚集众人之财，庄子曰: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敢问陛下所言之公司，可是于此。”
“差不多吧。”刘病已呵呵道:“朕打算成立这公司，主事之人于国朝无公职，算是帝王的私人理财机构，若说少府所得之资是为供给皇室开销，负责皇家一应用度，那么这公司则是对外，以皇家所得之财造福民间的一个独立机构。
此机构可与少府、银行、官府乃至地方勋贵士族合作，大司马可别以为这公司是朕的散财童子，没准也会成为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哦。”
霍光只当皇帝是在说笑。
刘病已原本满是笑意的表情陡然间变得无比凝重，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一时半会间又开不了口，不过这般异常又岂能瞒得过霍光之眼。
“陛下似有难言之隐？”
“朕……”
霍光淡笑道:“陛下先前说过，君臣相得，共辟盛世华年，怎么，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和老臣明言的吗？”
刘病已轻叹道:“朕……打算改革一下官制，让朝廷乃至地方行政更加合理并有效运转。”
霍光目中精光一闪，极其敏锐的意识到先前皇帝和他扯东扯西扯了半天，其实一切都是铺垫，现在要说的似乎才是正题。
什么五年计划什么公司应该都是皇帝的障眼法，此刻霍光之所以警惕是因为他需要剖析皇帝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不是想要通过改革来褫夺他之权！
这是一位权臣最基本的觉悟，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在波诡云谲的官场，他霍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官制改革对于大汉而言并不新鲜，比如孝景帝改‘奉常’为‘太常’，‘卫尉’为‘中大夫令’等等。
孝武皇帝更彻底改了中枢官制，将官员分为外朝官、内朝官。外朝官有丞相及丞相之下的各六百石官。
而内朝官则包括大司马和左、右、前、后将军，尚书，以及侍中、散骑、诸吏、诸郎、博士等等。
所谓内朝官是由皇帝直接差遣，不专任职务，比如霍光自己的大司马。
而正规的外朝官职又比如霍光的大将军，才是实权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