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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二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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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贵嫔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两人的动静,她专注的看了沈婧的卷子,赞道,“沈小姐果然是才华高绝,这答卷竟然是一丝错误也没有,特别是这一联,真正是对的再绝妙也没有了。”

    说着,不由低低的吟了起来。

    “沧海日、赤城霞、峨嵋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雨、武夷峰、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司马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苏歆瑶在下方也听的颇为动容,这样的才华,真真不愧当为腊梅之位,苏歆瑶自问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自己也做不出超越沈婧这下联的下联来。

    孟姑姑接过昭贵嫔递过来的答卷,阅读了一遍,笑着赞道:“娘娘真是目光如炬,奴婢瞧着这卷子也好,这些字就如沈小姐一般,娴静典雅,题目也是解答的极好的。可见平日是下了功夫的。”

    沈婧面色却没有任何动静,只依旧微微笑着,仿佛做出这样的句子,得到这样的赞扬,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般,根本就不用刻意张扬。

    “沈小姐答得甚好,顺利通过第四关,请上楼罢。”昭贵嫔轻轻说道。

    闻言沈婧轻轻欠身行礼,也不多言旁顾,转身随着宫女的引领从苏歆瑶身侧走了开去。

    两人交错间,苏歆瑶眼不斜视,只是静静的等待昭贵嫔看阅自己的答卷。

    昭贵嫔仔细的看完了整篇答卷,脸上露出自该如此的表情,将答卷递给了孟姑姑,说道:“沈小姐的答卷也是相当出彩,想不到这才己时末,就已有三位小姐有资格进入五层,真真是难得的。”

    孟姑姑粗粗的看过了试卷,笑道:“沈小姐答的不错,但最让奴婢佩服的却是胆量极大,这第三题竟敢如此回答,却不知苏小姐为何这般笃定?”

    苏歆瑶心中盘算,第三题确实是需要胆量的,一般人又怎敢断定无款识之图为真迹,但她记得在福地的一本典籍中看过,溪山行旅图其实并非无款,而是款式落在了画中隐蔽处,因此她刚才才细细寻了一回,直到在右下方的树丛中看出了范宽的题款,这才敢确定。也幸好是这一副画,标志如此独特,若是换了旁的,只怕她还没有这样的肯定。

    “小女子教授画艺的师傅是最喜欢范宽的作品,因此曾细细给小女子讲过他的作品,今日也是误打误撞罢了。”苏歆瑶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将一切都推脱在吕先生身上。

    “苏小姐的授业师傅真是博闻强识,今日算是又长了见识。”孟姑姑说道:“但不管如何,也是名师出高徒,苏小姐的学问真真不错。”

    “侥幸罢了,当不得娘娘和姑姑的称赞。”苏歆瑶略低了脸,小声回到。

    “能走到这个时候,却哪里有侥幸的,苏小姐过谦了。”昭贵嫔娇笑道:“罢了,不耽搁苏小姐的时间了,请上五楼罢。”

    苏歆瑶闻言心中顿时大大放松下来,自己这一上五楼,就算是完成了这次佳人会的目标了,等到下一轮时,只需轻松面对,拿个一二十名的成绩,想必也就能交代过去了。

    她谢过昭贵嫔和孟姑姑,转身走向了楼梯。

    心中不由想着,五层,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而在此时的五层上,孙姑姑正打量着第二个上来的沈婧,沈婧此刻正正襟危坐,面色沉静,心中却有些翻腾。

    这孙姑姑她曾有缘见过一面,还是在有一次跟随母亲进宫拜见皇后时远远见过一次,知道是皇贵妃身边最得用的人,此刻自然是丝毫不但怠慢。

    “请小姐伸出手来。”孙姑姑闲闲的先问了沈婧几句话,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沈婧正觉得心中纳闷,自己本是第二个上楼的,但是在这第五层上面,却看不到之前上来的百里馨的影子,难道,百里馨已经上了六层?

    她心中想着,却依言先将手伸了出来,孙姑姑却将一颗明珠放在了她手心,说道:“请小姐握紧。”

    沈婧不知缘由,但这时刻自然是依言行事,过了约有七八句话的功夫,孙姑姑才说道:“小姐可以放开了。”

    沈婧便松了开来,那明珠依旧如之前般明亮闪烁,孙姑姑不动声色的拿过了,仔细看了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仔细收了,“小姐劳累了,请到一旁安坐。”

    又吩咐旁边的小宫女:“好好伺候着。”

    不知为何,沈婧总觉得那孙姑姑看她的目光中有一丝遗憾,她本不是个容易动容的人,但此刻心中却非常想要问上一问,听孙姑姑的口气,似乎自己是不用上六层了?

    正在这时,楼梯口处却冒出一个人来,正是在她之后交卷的苏歆瑶。

    沈婧便止住了欲要出口的疑问,行礼走到一旁坐下,不再说话。

    苏歆瑶上了五层,须弥间就已经将这一层看的通透,只见这五层上面却是一览无遗,不过有几组座椅和大量的植物花卉,正中椅子上坐了一个中年宫女摸样的人,面目却是从没见过的,沈婧则坐在另一处的椅子上,旁的就只有几个伺候的宫女了,百里馨却是不见踪影。

    她一沉吟,走到中间盈盈行了一礼:“苏歆瑶见过姑姑。”

    孙姑姑早将苏歆瑶上下打量的明白,含笑说道:“小姐劳累了,请坐吧。”

    苏歆瑶看了看孙姑姑面前的椅子,依言过去,侧身坐好。

    孙姑姑依旧从怀中掏出那帕子,层层打开后,将明珠擎在眼前,说道:“就小姐将手掌展开。”

    苏歆瑶依言将手打开,那孙姑姑将珠子放在了苏歆瑶手心,然后柔声说道:“请握紧。”

    苏歆瑶越发不明白了,只能依言握紧了拳头,过了一小下,那孙姑姑才说道:“请摊开手掌。”

    将手摊开后,苏歆瑶心中一惊,那珠子之前是纯白无暇的,现在竟然有点淡淡的青色透出来。

    那孙姑姑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认真的看了又看,才抬头笑对苏歆瑶说道:“恭喜小姐了。”

    恭喜?喜从何来?

    苏歆瑶尚未弄明白,只觉得孙姑姑眼中的笑意竟浓厚了许多,还来不及发问,而这时孙姑姑却已经对旁边的一个宫女说道:“铃兰,你在这里安排一下,我带苏小姐到楼上去一下。”

    那宫女应了。

    苏歆瑶越发糊涂了,但见孙姑姑已经站起身来,她也只能随着站起身来,只听到孙姑姑对她说,“苏小姐请吧,皇贵妃娘娘在楼上等候着呢。”

    苏歆瑶这一惊非同小可,虽在楼下候考的时候就知道能有机缘上六楼,但是没想到六楼上面的,竟然会是皇贵妃。

    见皇贵妃却是她心中不愿的,本就想在第二次考核后刻意输掉比赛,勉强应付过去这次佳人会的,而这一切的初衷却都是想远离桂王和越王晋王的两派之争,因此苏歆瑶自然不愿引起宫中贵人的注意,但眼下,却已经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了。

    她只能躬身行礼应是,随着孙姑姑往上走去。

    沈婧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见到两人站起身往楼上走动的身影,心中越发不忿起来。她上来的时候,刚好是听到孙姑姑叫人带百里馨上六楼的话语,自己本一心以为自己也可以上去,谁知自己竟然没有机会,这也罢了,但是这苏歆瑶不但可以上六楼,还是由孙姑姑亲自带上去的。

    孙姑姑在皇贵妃面前的分量,别人就算不知道,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越发沉了脸,低垂的眼帘中,目光冰凉。

    苏歆瑶自然不明白沈婧心中所想,就算知道,却也顾不得的。她此刻正跟随着孙姑姑上了六楼,因知道去见的人是皇贵妃,虽然上了楼,因此倒也不敢过多打量,只一直垂手柔顺的跟随在孙姑姑身后。

    皇贵妃正坐在椅上,和百里馨说话,见孙姑姑亲自上来了,眼中也有些讶异。

    孙姑姑走到皇贵妃身前,恭谨行礼后,说道:“娘娘,奴婢带这位苏歆瑶姑娘来见您。”

    说完,她上前一步,小声的在皇贵妃身边说了一句话。

    苏歆瑶听的分明,那孙姑姑小声说的正是:“娘娘,这位苏小姐看过泛灵珠后,珠子出现的是青色。”

    泛灵珠?却是何物?

    然而在听了这话之后,皇贵妃娘娘的眼中却多了些讶异之色,苏歆瑶只觉得那皇贵妃看向自己的眼光中也多了几分喜悦之意。

    “这位就是苏歆瑶小姐了?”皇贵妃娘娘的声音一如之前听过的清脆悦耳。

    苏歆瑶心中疑惑重重,这时该有的礼仪却是丝毫不乱,“苏歆瑶叩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赐座。”皇贵妃娘娘吩咐道。

    苏歆瑶礼毕起身,恭敬的坐到了一侧,屏神静气,一点也不敢怠慢。

    而此时孙姑姑却禀告了一声,又下去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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