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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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氏点了点头,她心中忧虑,自己之前让女儿抛光养晦,在佳人会上斟酌行事,在当时看来,最正确不过,但现在看来,苏家风雨飘摇,若女儿有望争取前面的名次,苏家幸存的希望,当大上几分。

    人力终究不敌命数,自己还是棋差一招。

    罢罢,这朝堂的事情,不过是男人们的游戏吧了,女人们不过陪衬而已。只是倾巢之下无完卵,若真有什么,真是可惜自己的一对儿女了。

    窗外漫天烟花,闪了又开,开了又散,一处灿烂重叠着一处灿烂,夜色,在绚丽中更显迷人。

    漫天烟花中,崔氏不由越发的思念起自己的女儿来,她怔怔的看着窗外,目光竟然似乎要看进那紫禁城中去。

    第二日一早,整个院内竟然处处都沸腾起来,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中,苏歆瑶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她起身轻轻掀起床帘,轻声叫唤了一句,绿蕊马上出现在了内室门口。

    看到姑娘醒来,绿蕊忙过来伺候。

    她圆润的小脸上喜气洋洋,昨晚等到了子时,却看到一脸兴奋的苏歆芸等人簇拥着苏歆瑶回来,苏歆瑶身上都是酒气,人也有些晕的样子,倒把她吓了一跳。

    到得知自家小姐竟然得到了佳人会第一的桂冠,绿蕊喜不自胜,只是时间已经太晚,纵然想要庆祝,也不恰当,因此只能勉强将这份喜意藏了起来,但却一晚都没办法入睡。

    “院子里怎么这么吵啊。”苏歆瑶坐在梳妆台前,听到外面依旧一片忙乱,微微皱了皱眉。

    “姑娘,今日中午就要出院子,外面是各家的小姐们都在收拾东西呢。”绿蕊打了水来伺候苏歆瑶洗漱。

    “时间不是放宽到未时了么?”苏歆瑶净了手面,才问道。

    “姑娘,现在已经要到午时了哦。”绿蕊笑道,“刚才三姑娘房中的冰兰都过来看过了,她们那边都收拾好了,问姑娘什么时候能启程呢。”

    苏歆瑶一愣,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昨晚的宴会一直闹到子时,皇上等人倒是一早就离席了,苏歆瑶本也想早些回来休息,只是她毕竟拿了第一,虽然玉婉县主等人对她看不惯,但大部分的千金小姐还是不知道这中间的瓜葛的,因此来道贺的人一出连着一出,许多杯酒喝下来,苏歆瑶纵然是仙术在身,也有些醉意了。

    幸好今早起来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了,苏歆瑶听人说过,一般醉酒的人,第二日起来倒多半会头痛。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那我们的行李可收拾妥当了?”苏歆瑶无奈的笑了笑,问道。

    “大部分昨晚奴婢就收拾好了,只有极小的一部分,等姑娘梳洗打扮完毕,奴婢就收起来。”绿蕊麻利的为苏歆瑶梳了一个堕马髻,插上了两朵碧玺制成的珠花。

    今日虽然不是大场面,但毕竟出园的时候难免也会和一些官家小姐打交道,因此绿蕊为苏歆瑶选择的衣物首饰都是以淡雅却不失华贵来考虑。

    正说话间,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笑声。

    “大姐姐,可收拾好了?”苏歆芸探头进来。

    苏歆瑶提高声音说道:“进来罢,马上就好。”

    苏歆芸便进了房间,冰兰跟在她身后,“姐姐若收拾好了,就让绿蕊去知会万姑姑一声,她自然会安排小太监来给姐姐搬行李。”

    绿蕊点头,“奴婢将这里收拾好就去,三姑娘若得闲,陪我家姑娘坐一坐吧。”

    苏歆芸笑道:“那也好,万姑姑那里安排也要时间,若是马上就好,不如我让冰兰跑一趟罢了。”

    于是绿蕊便收拾东西,冰兰去给万姑姑那里通报。

    两姐妹说话不到几句,华紫凌和百里馨携手来和她们告别,四人定了改日由华紫凌下帖子聚会的约定后,四人才依依不舍的分手了。

    “今日郑姐姐没有过来吗?”苏歆芸脸上这时才不由有了几分失落,几日来和华紫凌百里馨多日相处,她们的感情已经相当不错了。

    “月兰住在其他院子,这时过来不免麻烦,无妨的,改日我去她府上拜会的时候,我们姐妹一起去就是了。”苏歆瑶知道自己这妹妹是性情中人,因此宽慰道。

    苏歆芸这才点头,脸色微微好看了些。

    出园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苏家早安排了车等候在了畅春园门口,来接她们的人依旧是张管家和送她们来时的三个婆子。

    苏歆瑶两姐妹到的时候,苏歆婷已经等候了两刻钟了。

    一看到苏歆瑶,张管家忙上来行礼,“今早府中得了喜报,夫人欢喜的什么似的,忙就催了老奴来接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老奴在这里先恭喜大小姐了。”

    苏歆瑶笑道:“母亲竟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也不耽搁了,绿蕊,帮我取二十两银子给张管家及几位妈妈,等候了这么久,大家都辛苦了。”

    张管家和三位婆子忙谢了,张管家倒也罢了,他倒是看惯大场面的,五两银子虽然也抵得上他一个季度的月钱,但更重要的是大小姐得了魁首后的第一份赏钱,喜气却是最重要的。

    而那三个婆子更是喜不自胜,她们平常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一贯钱,这平白就得了五两赏银,哪里有不欢喜的,满脸都要笑出花来,心中更是觉得这大小姐宅心仁厚,体恤下人。

    苏歆婷冷眼旁观着,心中的别扭又多了几分。

    日常也知道苏歆瑶打赏起来,手面阔绰,但毕竟没有亲见,也可当传言看待。到现下亲见了,心中的震撼更多了几分。

    苏歆瑶的月钱和她一样,也不过每月才五两银子,苏歆瑶刚才一张嘴就用了四个月的月钱,不是太太补贴她,还能是谁。

    太太果然只是面上公平罢了。

    苏歆芸却不以为意,她母亲王氏陪嫁肥厚,外祖家更是阔绰,因此家中从来都没有短过她的用度,这样用钱在她看来,不过是平常罢了。

    苏歆婷心中再不情愿,也勉强堆了笑,上来恭喜苏歆瑶。

    苏歆瑶知道她心中不舒坦,也不揭穿她,三人随意交谈了几句,只是心中都念着家里,因此便都停了,各自上车回府。

    苏歆芸硬挤上了苏歆瑶的车,反将绿蕊撵到了后面自己的车和冰兰一处,苏歆婷上车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嘴角露出了淡淡的一个笑容,却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的上了自己的车。

    松香不经意间看到了苏歆婷的表情,竟然不知为何,浑身一个寒战。

    苏歆芸从掀起的车帘角落窥视,远远的就看到了苏家的院墙,“姐姐,马上就要到家了。我好怀念我的院子,还有厨房里做的金丝酥饼,如意卷,果酱金糕,双色马蹄糕...。”

    苏歆瑶听她说了半天,竟然都是些吃食,不由笑道:“你这个馋猫,回去就让厨房给你做,好了吧,这样的样子可不像苏家的三小姐了呢。你的温柔乖巧婉约呢?”

    温柔乖巧婉约,正是佳人会时不熟悉的闺秀给予苏歆芸的评价,这时候却被苏歆瑶拿来打趣苏歆芸。

    苏歆芸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得意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这可是真性情,只有对着我重要的人才展现呢,那些旁人理她们作甚。”

    两人笑成一团,后面一架车上的苏歆婷听到这时断时续的笑声,脸色又再冷了几分。

    佳人会上自己铩羽而归,反而眼看着苏歆瑶得了荣宠,虽然这对苏家是极为有利的,但是对她来说,却是糟糕到了极点。

    想着魏姨娘可能露出的失望之色,还有父亲母亲对大姐姐的更加重视,苏歆婷心中愈发沉闷起来。

    几辆车就在这样的情景下慢慢到了苏府,直驶到了二门才停了下来。

    绿蕊冰兰等到车一停下,就忙下车来伺候自家姑娘下车。

    苏歆瑶扶着绿蕊的手一下车,才站了一站,就发现了异样之处。

    二门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苏歆瑶皱起了眉,苏府一贯最将规矩的,今日又是自己几人荣归的日子,按理说定然会有人等候的,而且张管家也说了,母亲一早得了消息,就急不可待的交代他来接自己几人,按母亲日常的做法,定然是要在二门处翘首以待的。。

    就算府中有什么事情,导致崔氏没有在那里等候,但起码应该有婆子丫鬟等在那里守候,但现在二门处竟然冷冷清清,别说母亲院子里的人,连随便的一个下人都没有。

    苏歆瑶脸色变了几分,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感觉突然袭上了她的心头。

    苏歆婷也跟着下了车,她平素也是心思灵巧之辈,自然也觉察出了几分不对,但她却不动声色,只是上来和苏歆瑶站到了一处。

    苏歆芸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她惯常是直脾气,虽然去畅春园住了许多日子,也成熟了不少,但是到了自己家里,又恢复了直来直往的脾气。

    “奇怪了,大伯母怎么没安排人来接我们吗?难道不知道我们今天要回来?”苏歆芸打量了一下周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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