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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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苏歆瑶心中安稳了许多。

    看看时间还早,苏歆瑶便侧头问红柳,“今日徐姨娘在做什么呢?”

    红柳答道:“也没什么,日日都呆在她的小院里,听莳儿说,她平日也不怎么出房间,天天都在做针线,要不就看看佛经,旁的也没做什么。”

    莳儿便是红柳安插在徐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人颇为精灵,才入府不到两年,就当上了二等丫鬟。

    “哦?”苏歆瑶倒来了兴趣,“徐姨娘竟会识字?”

    红柳点了点头,“府中不是说徐姨娘以前在老爷身旁的丫鬟么,听说在太太入府前两年就一直在老爷书房伺候的,因此也识得几个字。”

    苏歆瑶隐约也听人提过,只是时间长,平时徐姨娘又知情识趣,存在感极低,因此到没太注意,这时红柳一提,也想了起来。

    “我记起了,早些年听说徐姨娘还绣过佛经给老太太呢。”

    想到这里,苏歆瑶心中不由再肯定了几分自己的想法。

    “这婢子可就不知道了。”

    红柳到底年纪不大,虽然是家生子,有些事情岁月久了,不知道也是常情。

    “这些日子她倒还安分,没准是个真聪明的。”

    徐姨娘多年来都显得不出挑,但也从没让自己受过委屈,可见是个真真有几分手段的女子,而且在崔氏魏姨娘都过世后,府中只有她这样一个妾室,却没有拿乔,不得不说她的心智不差。

    “昨日她送来这薄被时,还说了什么话不成?”

    “当时正好姑娘在午休,我在房内轮值,东西是绿蕊收的,姑娘若想知道,叫绿蕊过来一问就是了。”

    正好绿蕊这时候也掀开帘子进来了,“姑娘找我?”

    苏歆瑶便问道:“昨日徐姨娘送了这被面来,当时另外还说了什么话没?”

    绿蕊便回忆了一下,便想起了昨日的情景。

    午后,整个临琴阁都静悄悄的,虽然春阳已经出来了,但日头的热度依旧极低,因此许多做完了事情的丫鬟还是躲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绿蕊因贪外间日头好,便是携了针线篮子倚靠在回廊扶手上做活,并时不时呵一口热气在手上。

    徐姨娘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临琴阁的。

    她穿了一套浅青色的衣裙,手上戴了几个素银圈子,发髻也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整个人极为素雅,和以往艳丽的形象倒颇有些差异。

    而她身后跟了一个小丫鬟,手上捧了一个托盘,上面则放了些丝帛等物。

    “大姑娘可在?”

    绿蕊正低头全神贯注的绣一朵荷叶,听到声音放抬起头来,看到是徐姨娘来了,不由一怔,但马上反应了过来。

    “姨娘过来了,快屋里坐吧,姑娘正在午歇呢,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虽然心中想着让苏歆瑶多休息休息,但是徐姨娘好歹也算名义上的长辈,苏歆瑶也不能太过怠慢,因此绿蕊脸上带笑,连连往屋里让两人。

    徐姨娘却只是微微一笑。

    “既然大姑娘在休息,那就不用去叫醒了,她平日事多,多休息休息也好。”

    绿蕊一愣。

    徐姨娘却已经从小丫鬟的手上接过托盘,向前两步交到了绿蕊手上,“这是我前段时间才绣好的,想着天气虽然转暖,但倒春寒却也厉害,你们姑娘日日料理家事,身子可不能垮了,因此才做了这个薄被给你们姑娘。你回头交给她就是,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温柔的笑了一个,转身而去。

    这边绿蕊却呆了,过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多谢姨娘了,姨娘慢走。”

    苏歆瑶听后,手托住香腮想了一回,才说道:“这却奇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红柳一向有些没心没肺,听后笑着说道:“凭她什么意思呢,她要是送来,东西好我们只管用就是。只要咱们看的紧,还怕她动什么心思不成?”

    苏歆瑶顿时心中一亮,红柳这话却是。

    只要控制住那几个重要的人,这府中便翻不了天去,而徐姨娘这里,也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只要自己准备好了,就不怕她有别样的心思。

    于是便笑笑,“也是,红柳这话原不错。今日时辰还早,绿蕊你让芬兰去徐姨娘院子里看看,若是姨娘得闲,就邀她过来我这里坐坐。”

    想了一想又说道:“告诉芬兰,就说我本是晚辈,原该亲自取拜谢的,只是今日身子不爽,府中事情又多,因此倒要劳烦姨娘了。

    绿蕊应声去了。

    苏歆瑶便歪了身子,倚靠在垫子上看着红柳做针线,一时浑身软软的,人也渐渐迷糊了起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中听到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女声说道:“姨娘稍坐,我这就去请姑娘过来。”

    另一个稍显成熟的女声则说道:“那就劳烦绿蕊姑娘了。”

    看来芬兰已经将徐姨娘请过来了。

    苏歆瑶便睁开了眼睛来,却见绿蕊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便起身说道:“我这就过去。”

    却被红柳拦了下来,“姑娘的头发有些乱了呢,还是先拢一拢再出去吧。”

    苏歆瑶忙回身找了镜子看了,果然有些蓬松了,还有两缕头发垂落了下来,忙坐在了梳妆台前,让绿蕊重新给她梳过。

    因外间有人等着,绿蕊便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圆髻,正在发髻侧面垂落了两三缕头发下来,插了一只小小的珍珠发簪,便捧了镜子来给苏歆瑶看。

    苏歆瑶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打扮清丽却又不失妩媚,正是适合见客的居家打扮。

    到了外间,徐姨娘已经捧了一杯香茗在喝了,见了苏歆瑶过来,忙站起身来,“大姑娘来了。”

    苏歆瑶莞尔一笑,走到主位上坐了,方才说道:“姨娘何必这样客气,只管坐吧,我本是晚辈,邀了姨娘过来却不曾迎接已经是失礼了,而今姨娘若还这样站着,且不是歆瑶的过错了,快请坐吧。”

    徐姨娘听后也是一笑,却坦然落座了。

    “姨娘近日可好?在忙些什么呢?”苏歆瑶还是准备先打听一番,再做决定。

    徐姨娘今日收拾的也干净,身上是半新不旧的藕合色衣裙,发髻上也只佩戴了两三根银簪,看起来倒比往日打扮艳丽时年轻了几岁。

    “最近倒是挺好的,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可忙的,不过是打发日子罢了,这每日在房内抄抄佛经,做做针线,到极是轻松的。”

    徐姨娘面对着苏歆瑶的表情中,始终还是含了几丝谄媚,恍惚中苏歆瑶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崔氏面前的那个徐姨娘。

    心中却更满意了几分。

    能做的做低伏小,又知进退,不一味张狂,却让她极是满意。

    “其实这样倒是委屈了姨娘呢,我早年可曾听母亲说过,姨娘也是极能干的人,又聪明又伶俐,母亲掌家时的一些主意,还是姨娘的提点下才出来的呢。”

    这话虽有些夸张,但还是颇有几分真实的。

    实际的情况是早年崔氏管家时,因对苏府的有些情况不懂,因此倒有些条例安排的不恰当,而徐姨娘则是自小在府中长大的,因此为了讨崔氏的欢心,便将一些府中下人们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一一告诉了崔氏,倒让崔氏省了很多麻烦。

    而这事,则是在一次闲聊中,崔氏无意说起的,到让苏歆瑶记了个清楚。

    此刻听苏歆瑶这样一说,徐姨娘顿时紧张起来了。

    这位大姑娘可是越来越让她看不明白了,自从从佳人会回来后,这原本温婉的大姑娘竟然一反常态,狠狠的发落了魏姨娘母女,又不声不响的接手了府中的管家大权,这些也就罢了,只是后来魏姨娘的死讯传来时,倒让徐姨娘惊骇不已。

    和魏姨娘多年争宠,她哪里还有不明白魏姨娘为人的,这人小聪明有几分,命也不错,生了一子一女,眼看主母一死,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这当口怎么好端端就会急病去世了的?

    后来私下细细的查了,才明白过来,魏姨娘竟然是自缢的!

    魏姨娘那般的性子,怎么会走上自缢的这条路?她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连死这样的事情都去做了。

    要知道人死如灯灭,一切的富贵可就瞬间化为乌有的,连带她的一子一女,以后也一定会有影响的啊。

    若说这事和苏歆瑶无半点关系,徐姨娘可是万万不信的。

    只是苏歆瑶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呢?

    徐姨娘查了半天,却更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心中的惊骇更是到达了十二分,因此倒熄了自己的那份心,安安分分的生活起来,只求自己日后能生活无虞也就是了,只要旁的,暂时却是不敢想了。

    只是心中到底惧怕,便才做了那些东西送了过来。

    听苏歆瑶此刻这样一说,她顿时不由又想站了起来,只是想着这样有些动作大了,才强自忍了下来,口中说道:“那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呢,亏太太菩萨心肠,硬说是我的功劳,却让我怎样过的去,姑娘快别打我的脸了,我能懂的什么,全是沾了太太的光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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