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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王爷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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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许是尹素丽说的话触动了舒氏最脆弱的那根神经,舒氏的眼神竟然渐渐清明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许久没有说话,声音嘶哑干涩,却字字清晰。
“娘,你终于清醒过来了!”尹素丽大喜过望,一下子扑进了舒氏的怀里,痛哭出声,她刚才真的好怕,怕舒氏就这么痴傻下去,那她往后的日子又有谁能为她披荆斩棘?
舒氏的脸颊还是痛的,可是她一点都不怪尹素丽,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方才尹素丽说话舒氏听的很清楚,尹素丽说的对,她熬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名分拿回来,堂堂正正当尹府的当家夫人吗?现在樊裕华都不在了,难道一个小小的尹素萝她都对付不了吗?还有那个柳氏,不过是个贱婢,也想跟她争,简直是不知死活,她一定不会让她们如意的,她舒心巧只要一日不死,她们就别想抢走原本就该属于她的一切!
舒氏清醒的消息传到素萝的耳朵里的时候,她也得知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长公主应下了与秦府的这桩婚事。
霍胤和秦可人的婚事能进展的这么快又这么顺利,这是素萝没有想到的,虽然她知道长公主最终也奈何不了霍胤,可她想得最好的结果,便是让霍胤纳秦可人为妾,让她再等几年,却没想到长公主会答应霍胤娶秦可人。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的顺利。”
秦可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羞涩的笑意,可是素萝看得出来她心里还藏着事,她眼睛里还带着满满的忧伤,她相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长公主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一把拉住秦可人的手正色道:“这太不正常了,长公主是不是跟你提了什么苛刻的要求,你答应了,她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怎么可能呢?”秦可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容也有些不稳定了,却依然笑着道:“或许……或许是霍少爷坚持说要娶我,所以她才迫不得已,答应了这门婚事的吧!”
“可是这也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让人难以相信!”素萝还是有些不相信,喃喃的说道。
“怎么你不想让我嫁给霍少爷,你不为我高兴吗?”秦可人却突然望着素萝问道,手里握着竹节形状的茶杯,或轻或重的握着,神情有些慌乱的样子。
“怎么会!”素萝直接否认道,“我当然想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素萝觉得今日的秦可人有些怪怪的,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可是这样的笑太刻意了,刻意到她的笑都不是那样的真切,可是秦可人都已经这样问了,她若是再追究下去,还真怕她会误会什么,便也不再开口了。
说起来也可笑,以前还都是待字闺中的时候,她们尚可以轻松谈笑,可是在有了这样一桩喜事的时候,她们却都轻松不起来了,不单单是因为秦可人和霍胤不是寻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亲,而是因为二人心中都有些不想让对方察觉的心思。
最终还是秦可人打破了眼前的尴尬,轻轻的放下茶杯笑了笑道:“今日请你过来,除了告诉你我与霍少爷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外,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坦白。”
不知为何,秦可人说出“坦白”两个字的时候,素萝的心咯噔了一下,却还是佯装无事的笑着问道:“什么事?说的这样的严重。”
秦可人看着素萝,扯了一下嘴角想笑一笑,或许她以为自己在笑,却没有笑出来,只垂下了眼角道:“虽然我现在再跟你说这个有些晚了,也显得自己很可笑,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霍少爷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就是你!”秦可人说着抬眼看了素萝一眼。
素萝似乎已经预料到秦可人会跟她说着,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惊讶,想笑她胡说八道,猛然想起南山寺的那日,霍胤跟她在后院菜地说话的时候,她好像看到秦可人了,这样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只愣愣的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秦可人好像也不需要素萝说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后就又低下了头,接着道:“你和霍少爷是一起长大的,他会喜欢上你,我并不感到惊讶,你随性洒脱,跟他是那样的相似,看着你肆意大笑的样子,我都忍不住喜欢你,羡慕你,更别说你们的家世也很匹配,而我呢……”
随着秦可人的话,素萝仿佛脑海里也浮现出前世那个没心没肺,成天就知道玩闹的尹素萝,气是她也是喜欢那样的自己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死很很悲惨,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敢了,不敢那样张狂的生活,不敢那样肆意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而且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了霍少爷,况且你那时候已经跟汪家三少爷订了亲,我以为你和霍少爷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他就算喜欢你,你最终也只会嫁给汪家三少爷,而他也会另娶她人,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还一直放任着自己的感情,偷偷期望他最后娶的那个人会是我,只是我藏的深,并没有让你们发觉罢了,也是因为这样,后来我知道你和汪家的亲事要接触的时候,才一下子慌了神,一个劲儿的把你往我表哥身边推,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这样我和霍少爷也就有可能了……素萝!”秦可人说着停顿了好一会,突然开口唤了素萝一声,眼睛也直直的望着她,像是挣扎了很久,才紧紧的握住素萝的手,哽咽的连声道歉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那晚其实我是可以推开的,可是在我知道压在我身上的人是他的时候,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真的不愿意嫁去武进候府,我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就真的跟霍少爷无缘了,我以为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所以我……我……”
说道这里,秦可人终于说不下去了,一把抱住素萝呜呜的哭了起来,浑身颤抖的厉害,泪水也很快濡湿了素萝肩上的布料,凉凉的,让她有些难受,却没有推开秦可人,而是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素萝觉得,那日她看到的人影应该就是秦可人了,所以她才会说出方才的一番话,或许是在试探,或许是在忏悔,不过不管怎么样,素萝都很高兴秦可人可以开诚布公的把这番话说出来,这样以后他们见面的时候,也能少了尴尬,或许他们还能是朋友,可是她知道即便把话说开了,他们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在的做朋友了。
“行了,别哭了,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哭的!”最后还是素萝伸手推开了秦可人,用手里的帕子胡乱的抹了抹她哭花的脸,笑着道:“不管霍胤以前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现在不是选择娶你了吗?光为这个你也应该笑才是,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哭,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跟你抢吗?别傻了,我跟霍胤从始至终都是兄妹一样的感情,不会有别的。”
素萝是在间接的跟秦可人保证,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会跟霍胤有超越朋友之外的关系,秦可人也听明白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流,因为她知道她和素萝的友情也因为这件事不复从前了。
秦可人哭的很伤心,素萝也不再劝了,话的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她不想说的太多,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那就没意思了。
过了好一会,秦可人才缓过劲来,渐渐的不哭了,只是眼睛里还含着水汽,素萝怕她想着想着又哭出来,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长公主能答应你和霍胤的婚事,就真的没有提什么苛刻的要求,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该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才是。”
“是不容易。”秦可人终于又开了口,虽然声音嘶哑,可是心情好像平复了不少,端着茶杯润了润喉才接着道:“长公主答应霍少爷娶我,可是让我们成亲以后就离开京城,去江南,三年之内不许回来。”
“就只是这样?”秦可人的话让素萝有些意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长公主原本就想让霍胤离开京城的,可是光是这一点,对秦可人来说应该不算苛刻的吧,怎么说她也是在江南长大的,说不定比起京城,她更愿意待在江南,还是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秦可人却点了点头笑道:“就这样,你大概不知道我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有多意外,又有多高兴吧,她或许以为我想留在京城,可是她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况且只要能让我跟霍少爷在一起,不管让我去哪里都可以,真的!”像是要强调自己对霍胤的感情一般,秦可人坚定的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素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却说不出来。
“只是还有一件事。”秦可人突然又开口道。
“什么?”
“就是尹素丽的婚期。”秦可人道:“长公主让我问问你,尹素丽的婚期是那一日,她想让我在那一日进霍家的门。”
秦可人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素萝却真的一点也不意外,这是长公主的风格,不可能吃了哑巴亏一点也不还回去的……
从秦府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正高高的挂在头顶上,秦可人原是要留素萝一起用午膳的,可是素萝拒绝了,美其名曰是让她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绣嫁衣,实际上她看得出秦可人面对她还是有些尴尬,而这种尴尬是现在无法化解的,只能依靠时间的推移,让它慢慢淡化,或许有一日,当事情都过去,秦可人和霍胤之间有感情的时候,她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可是她知道绝对不是现在。
天气炎热,马车里面也特别的憋闷,霞青已经忍不住往嘴里倒了好几杯水了,素萝原是想在街上逛逛,给秦可人买点什么添妆的,可是转了一大圈却没有挑到满意的,见霞青热得不行了,自己得肚子也有些饿,正好门外有家酒楼看上去还不错,便让马车停了下来,打算带霞青先进去填饱肚子,歇一歇,等天儿不那么热了,再继续逛。
霞青自然是高兴的,欢天喜地的打发了马车,就跟着素萝进了酒楼。
这家酒楼并不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也算不上京城最好的一家酒楼,好在环境还算不错,素萝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却总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酒楼一楼大厅里的座位已经坐满,店小二热情的告知二楼还有空位,若是她们不想坐外面的话,三楼还有包厢。
素萝想了想决定去包厢,店小二像是早就等着她们这句话了,毕竟独自来酒楼的女子,除非是手里的银子不多,要不都是上包厢里用膳的。
跟着店小二一路往楼上走,楼梯有点窄,只够两个人并排走,幸好楼上并没有人下来,所以上去的时候也不觉得挤。
包厢里好像也坐的差不多了,各个禁闭的房门里不时传出笑闹的声音,素萝蹙了一下眉头准备走进店小二推开的一个包厢门的时候,对面的门却突然打了开来,一个人毫无预示的撞了过来,力道之大让她往前趔趄了一下,好在霞青及时伸手拉了她一把,才避免她装在半开的门扇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到外面有人吗?”霞青责备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周突然静了一下,素萝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焕一脸挑衅的站在那里,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眉头挑了挑,就嬉皮笑脸的叫了起来:“哎呀,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尹二小姐啊,怎么,被汪府退了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买醉了?哦,不对,不对,难道是因为霍胤那小子?听说他的亲事也定下来了,我还以为你退了亲是因为他,没想到他娶的却是一位姓秦的小姐,怎么?很失望吧,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爷这里的朋友很多,而且都是没有成亲的,你随便挑一个都比霍胤那小子强百倍,是不是?”林焕说着朝包厢里喊了一句。
“是!”包厢里登时响起了答应的声音,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素萝什么也没有说,她不知道林焕或者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她和霍胤的关系的,反正她不关心,冷冷的看了林焕一眼便要进自己的包厢,却被林焕一把抓住了手。
“放开!”素萝沉声喝道。
“放开我家小姐!”霞青也站了出来,挡在素萝的前面。
“滚开!”林焕却伸手恶狠狠的推了霞青一把,手上用力一把,把素萝到了他的包厢门口,又笑了起来,“大家都是国子监的学子,你还害什么臊,进来进来!”
素萝被林焕拉着往前面走了两步,伸手紧紧的抓住了门框,并没有被他推进门,视线往里面扫了一下,竟然看到尹蘅之也在里面,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也没有要出来帮她说话的意思。
看到尹蘅之,素萝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对这个酒楼有影响,前世她和尹蘅之关系好的时候,也跟他一起出去玩过几次,这个酒楼就是尹萑之带她来的,可是她记得以前尹萑之是不跟林焕这些人来往的,玩的还算比较风雅,无非就是喝酒写诗跑马赏景之类的,可是林焕这些人就不同了,眼前的包厢里就坐着一看衣着便知道不是良家妇女的人。
林焕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知道真跟素萝都起来,他也不一定占得了便宜,所以也不强拉素萝进去,见她站在门口望着尹蘅之,往门扇上一靠就笑了起来,道:“我都忘了,蘅之还在这里,不过他你可不能选,他不是你的二哥吗?这可是乱仑的事情,是做不得的,除非……”
“啪”的一声,林焕的话还没有说完,素萝就一巴掌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包厢里又静了下来,就连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说的店小二也惊呆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往后缩了缩,像是怕被殃及一样。
“尹素萝,你竟然敢打爷爷!”林焕的身子一下子从门扇上弹了起来,冲着素萝咆哮道。
“打你是轻的,你再敢在我面前满嘴喷粪,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素萝根本不怕林焕,等着林焕说道。
林焕也是气急了,若是平日他要动素萝还要掂量掂量的,可是现在霍胤和尚从文都不在,素萝又是在他的人面前打了他一巴掌,他若是不教训教训素萝,他还以后还怎么出来混,所以脑子一热就抬手朝素萝打去。
素萝是做好准备的,抬手就要挡,霞青却比她快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林焕的手,她也就顺势又给了林焕一巴掌。
这下子林焕是气疯了,没等霞青反应,一脚就踢了过去,霞青只防着他对素萝动手,哪里顾得上自己,一下不查被提到了肚子,整个人就趴到在地上,手得了自由,林焕也顾不上多想,抬脚就去踢素萝,素萝用手挡了,他就开始上手。
林焕也算是世家子弟,家里也请师傅教过他两招,跟素萝打起来,算是不分上下,可是他毕竟是男子,又喝了酒带了怒气,手上的力道就大了许多,素萝稍不注意的时候也被打了几下,正和林焕纠缠不下的时候,尹蘅之走了过来,一把拦住林焕道:“算了,让她走吧!”
林焕却已经打红了眼睛,一副不教训教训素萝不罢休的样子,冲着尹蘅之叫道:“你还想不想跟老子混了,给老子放手!”
尹蘅之被林焕吼得脸上涨红一片,却没有松开手,素萝见状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过,却只是冷冷一笑,就趁机用力的踹了林焕一脚,这一脚她是下了死力的,直接把林焕踹爬在了地上,还好尹蘅之拉着他,才没有趴在地上给素萝磕一个头。
“素萝,够了!”尹蘅之开口喝道。
“你这是帮着外人在教训我吗?也是,我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个外人,说不定还不如眼前这个渣子!”素萝摸了一下方才被林焕一拳扫到的下巴,疼的额头上抽了一下,冷冷的看着尹蘅之。
“我……”尹蘅之被素萝问得一哑,还没等他接下去把话说完,林焕就扶着他爬了起来,转头冲里面的人用力一吼道:“你们这些人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死这个死丫头,有什么事老子顶着,你们都给老子上!”
林焕话音落下,那些人还愣了一下,毕竟他们也是官宦子弟,素萝的身份他们不会不知道,更不能不知道她宫里还有一个宣妃罩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一下,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是其中也不乏林焕的死忠,和不怕死的,绕过桌子就走了过来,见有人动,其他人也不好光看着了,也纷纷朝门口走了过来。
看着屋子里得人都压了过来,素萝只觉得头皮一紧,霞青也已经从地上爬了紧紧的跟在她的身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素萝眼角抽了抽,暗骂自己怎么忘记里面都是林焕的人,自己就算打得过林焕,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的时候,就在她正计划着该怎么脱身的时候,一个黑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七……七王爷!”林焕也站在门口,首先发现了站在素萝身后的人。
“七……七王爷!”林焕朝往门边涌的人使了个眼色,笑嘻嘻的挺直了身子,“七王爷,原来您也在这里。”
“若不是在这里,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文醇夜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眼睛往屋子里扫了一眼,间屋子里的人都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七王爷”,微微颔首,视线就落在了林焕的身上,不冷不热的道:“林焕,你真是好兴致,大白天的便带着这么多人饮酒作乐,不知林太师可知道?”
一听文醇夜提到林太师,林焕的脸色就僵了一下,尤记起上回他害素萝落马,差点跌落山崖的时候林太师跟他说的话时,脸上的笑容更是挂不住了,嘴角抽了抽嬉舔着脸道:“那个……不是,我们也就是在这里聚聚,吟诗作对罢了,没有饮酒作乐,没有……没有……”
“对对对,我们没有喝酒,我们在作诗,作诗!”屋子里的纨绔们也都随声附和了起来,甚至还企图把人群中的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往身后藏。
“哦?诗呢?拿出来往本王看看。”文醇夜似笑非笑的望着林焕。
林焕一愣,自然是拿不出来的,他们这群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哪里会吟诗作对这种风雅的事情,顿时愣在哪里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想拿,可是没有,不拿,那不是自打嘴巴吗?脸色一下子憋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文醇夜早就知道回事如此,也懒得跟他们僵持,冷冷的抛出一个字:“滚!”
林焕等人闻言却像是得了特赦一般,唯唯诺诺的应承了一句便赶紧缩着脑袋从门口挤了出去,尹蘅之走在最后,像是做了一番挣扎,还是拉着素萝的手想把她一起带走,素萝却甩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尹蘅之原是想强拉着素萝走的,一抬头就对上了文醇夜冰冷的眼神,手僵在半空中没有伸出去,顿了一下,就赶紧跟在林焕那些人后面一起下了楼。
“多谢王爷又救了我一回!”待尹蘅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素萝转身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她是真的觉得很无奈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每回她有难的时候救她的都是文醇夜,不过一来二去她好像也习惯了,不是说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痒吗?她大概也是这样的吧,反正人情已经欠了,也不在乎多少了。
“没那个本事收拾,就不要惹那么大的麻烦。”文醇夜并没有因为素萝的道谢而脸色好看一些,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进了旁边的一间包厢,顺手关上了门。
“神气什么!”素萝撇了撇嘴,跟着往前走了两步才想起了什么似得拉过躲在一旁的店小二,问明了文醇夜的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对他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径直往文醇夜的包厢走去。
“小姐,您不是打算进去吧!”霞青却一把拉住了她,小心翼翼房门撇了撇嘴道:“里面那位虽然救了您,可是看样子不好惹,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没事的,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他,很快便会出来的,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素萝安抚的对着霞青笑了笑就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文醇夜正端着酒杯要喝,虽然只有一个人用膳,却摆了满桌子的菜,见素萝进来眉头皱了一下,一抬手就一口喝了下去,“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有件事我想问问王爷。”素萝往桌子边走了两步,挑眉看了看桌上的菜肴,一脸心疼的道:“这么多的菜,王爷一个人吃的完吗?吃不完的话多浪费啊,正好我也没吃,不如你请我吃吧。”
文醇夜闻言略微惊讶的抬头看了素萝一眼,大概是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又不怕他的人吧,迟疑了一下嘴角勾了一下扬声唤了小二进来添了一副碗筷,却没有让素萝坐下,自己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文醇夜让小二进来给她添碗筷的时候她还觉得而有些意外,不过是随口的一说,没想到文醇夜竟然准了,便也不客气了,坐下来捡着自己喜欢的菜便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却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便抬头看了一眼问道:“王爷为何这样看着我?”
“没想到尹府这么穷,连堂堂二小姐都要出来混吃混喝,看你这样子,脸上带着伤还能吃的这么开心,很饿吗?慢慢吃,要不要不够我再给你点几个?”文醇夜紧盯着素萝鼓起的脸颊,一脸嫌弃的问道。
素萝的嘴角抽了一下,哪里能听不出文醇夜的嘲讽,她承认自己今日胃口是不错,可是他用得着这样冷嘲热讽的吗?用力的咽下口中的菜,素萝慢慢的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正好碰到伤口上,疼得她眼睛眯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不过是怕浪费,所以才多吃了几口,王爷何必这么小气。”
文醇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得哼了一声,拿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才有些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事就说,没事就赶紧走,本王不喜欢和无聊的人一起吃饭。”
谁是无聊的人,你才是无聊的人,一个人吃饭还点这么多菜,人家好心好意帮你吃一点还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子,还王爷呢,真小气!
心里这么想着,素萝却不敢说出来,虽然她也不想跟眼前这个说话带刺的人在一起,因为有事相求,却也不得不忍了一口气,道:“不知道王爷帮我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一点消息?”
“查什么?”文醇夜端在手里的酒杯一顿,望着素萝问道,虽然他心里很清楚素萝说的是什么,却还是忍不住逗她一下,她不是能忍吗?他就想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听说她的脾气不好,他倒想看看她气急败坏到底是什么样子。
素萝心中一怔,不知道文醇夜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气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笑了笑道:“就是上回在暮云轩跟王爷说的事啊,我不是拜托王爷帮我查我娘的事吗?不知王爷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我娘是不是在暮云轩?”
“哦,原来是这件事。”相对于素萝的急迫,文醇夜就淡定多了,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才淡淡的道:“没查。”
“为何没查,王爷不是答应我了吗?”素萝气恼的的问道,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分。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文醇夜望着素萝挑了挑眉,颇有些威胁的意思,好像只要素萝一点头,他就会一脚把她踢出去一般。
“不敢!”素萝虽然心里有些恼火,却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她得罪不起的,忍气吞声的说道,见文醇夜傲娇的偏过头去,才急不可耐的凑近了一点道:“可是王爷不是答应我要帮我查的吗?这都这么多天了,难道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有答应要帮你查什么吗?”文醇夜很拽的瞟了素萝一眼。
素萝一怔,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文醇夜的确没有答应自己,可是他不是说看心情吗?这也不算是拒绝吧,可是今日他却又是这样一幅嘴脸,这不是耍着她玩吗?亏她这么多天还心心念念的想着看他查的怎么样了,该怎么找机会去找他问问,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一种被人耍了的憋屈感袭了上来,就算是在府里吃了亏,她还可以哭闹耍手段扳回来,可是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文醇夜傲慢又淡漠的样子让素萝觉得很是挫败,原是想转身摔门出去的,可还是忍了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文醇夜是王爷,是孝宜太后的亲儿子,她也不能也不敢随便给他甩脸子,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缓缓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王爷用膳的雅兴了,告辞!”说着推开椅子便往门口走。
“等等。”文醇夜却突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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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氏的脸颊还是痛的,可是她一点都不怪尹素丽,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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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氏清醒的消息传到素萝的耳朵里的时候,她也得知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长公主应下了与秦府的这桩婚事。
霍胤和秦可人的婚事能进展的这么快又这么顺利,这是素萝没有想到的,虽然她知道长公主最终也奈何不了霍胤,可她想得最好的结果,便是让霍胤纳秦可人为妾,让她再等几年,却没想到长公主会答应霍胤娶秦可人。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的顺利。”
秦可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羞涩的笑意,可是素萝看得出来她心里还藏着事,她眼睛里还带着满满的忧伤,她相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长公主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一把拉住秦可人的手正色道:“这太不正常了,长公主是不是跟你提了什么苛刻的要求,你答应了,她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怎么可能呢?”秦可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容也有些不稳定了,却依然笑着道:“或许……或许是霍少爷坚持说要娶我,所以她才迫不得已,答应了这门婚事的吧!”
“可是这也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让人难以相信!”素萝还是有些不相信,喃喃的说道。
“怎么你不想让我嫁给霍少爷,你不为我高兴吗?”秦可人却突然望着素萝问道,手里握着竹节形状的茶杯,或轻或重的握着,神情有些慌乱的样子。
“怎么会!”素萝直接否认道,“我当然想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素萝觉得今日的秦可人有些怪怪的,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可是这样的笑太刻意了,刻意到她的笑都不是那样的真切,可是秦可人都已经这样问了,她若是再追究下去,还真怕她会误会什么,便也不再开口了。
说起来也可笑,以前还都是待字闺中的时候,她们尚可以轻松谈笑,可是在有了这样一桩喜事的时候,她们却都轻松不起来了,不单单是因为秦可人和霍胤不是寻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亲,而是因为二人心中都有些不想让对方察觉的心思。
最终还是秦可人打破了眼前的尴尬,轻轻的放下茶杯笑了笑道:“今日请你过来,除了告诉你我与霍少爷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外,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坦白。”
不知为何,秦可人说出“坦白”两个字的时候,素萝的心咯噔了一下,却还是佯装无事的笑着问道:“什么事?说的这样的严重。”
秦可人看着素萝,扯了一下嘴角想笑一笑,或许她以为自己在笑,却没有笑出来,只垂下了眼角道:“虽然我现在再跟你说这个有些晚了,也显得自己很可笑,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霍少爷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就是你!”秦可人说着抬眼看了素萝一眼。
素萝似乎已经预料到秦可人会跟她说着,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惊讶,想笑她胡说八道,猛然想起南山寺的那日,霍胤跟她在后院菜地说话的时候,她好像看到秦可人了,这样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只愣愣的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秦可人好像也不需要素萝说什么,只看了她一眼后就又低下了头,接着道:“你和霍少爷是一起长大的,他会喜欢上你,我并不感到惊讶,你随性洒脱,跟他是那样的相似,看着你肆意大笑的样子,我都忍不住喜欢你,羡慕你,更别说你们的家世也很匹配,而我呢……”
随着秦可人的话,素萝仿佛脑海里也浮现出前世那个没心没肺,成天就知道玩闹的尹素萝,气是她也是喜欢那样的自己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死很很悲惨,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敢了,不敢那样张狂的生活,不敢那样肆意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而且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了霍少爷,况且你那时候已经跟汪家三少爷订了亲,我以为你和霍少爷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他就算喜欢你,你最终也只会嫁给汪家三少爷,而他也会另娶她人,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还一直放任着自己的感情,偷偷期望他最后娶的那个人会是我,只是我藏的深,并没有让你们发觉罢了,也是因为这样,后来我知道你和汪家的亲事要接触的时候,才一下子慌了神,一个劲儿的把你往我表哥身边推,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这样我和霍少爷也就有可能了……素萝!”秦可人说着停顿了好一会,突然开口唤了素萝一声,眼睛也直直的望着她,像是挣扎了很久,才紧紧的握住素萝的手,哽咽的连声道歉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那晚其实我是可以推开的,可是在我知道压在我身上的人是他的时候,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真的不愿意嫁去武进候府,我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我就真的跟霍少爷无缘了,我以为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所以我……我……”
说道这里,秦可人终于说不下去了,一把抱住素萝呜呜的哭了起来,浑身颤抖的厉害,泪水也很快濡湿了素萝肩上的布料,凉凉的,让她有些难受,却没有推开秦可人,而是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素萝觉得,那日她看到的人影应该就是秦可人了,所以她才会说出方才的一番话,或许是在试探,或许是在忏悔,不过不管怎么样,素萝都很高兴秦可人可以开诚布公的把这番话说出来,这样以后他们见面的时候,也能少了尴尬,或许他们还能是朋友,可是她知道即便把话说开了,他们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在的做朋友了。
“行了,别哭了,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哭的!”最后还是素萝伸手推开了秦可人,用手里的帕子胡乱的抹了抹她哭花的脸,笑着道:“不管霍胤以前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现在不是选择娶你了吗?光为这个你也应该笑才是,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哭,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跟你抢吗?别傻了,我跟霍胤从始至终都是兄妹一样的感情,不会有别的。”
素萝是在间接的跟秦可人保证,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会跟霍胤有超越朋友之外的关系,秦可人也听明白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流,因为她知道她和素萝的友情也因为这件事不复从前了。
秦可人哭的很伤心,素萝也不再劝了,话的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她不想说的太多,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那就没意思了。
过了好一会,秦可人才缓过劲来,渐渐的不哭了,只是眼睛里还含着水汽,素萝怕她想着想着又哭出来,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长公主能答应你和霍胤的婚事,就真的没有提什么苛刻的要求,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该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才是。”
“是不容易。”秦可人终于又开了口,虽然声音嘶哑,可是心情好像平复了不少,端着茶杯润了润喉才接着道:“长公主答应霍少爷娶我,可是让我们成亲以后就离开京城,去江南,三年之内不许回来。”
“就只是这样?”秦可人的话让素萝有些意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长公主原本就想让霍胤离开京城的,可是光是这一点,对秦可人来说应该不算苛刻的吧,怎么说她也是在江南长大的,说不定比起京城,她更愿意待在江南,还是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秦可人却点了点头笑道:“就这样,你大概不知道我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有多意外,又有多高兴吧,她或许以为我想留在京城,可是她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况且只要能让我跟霍少爷在一起,不管让我去哪里都可以,真的!”像是要强调自己对霍胤的感情一般,秦可人坚定的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素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却说不出来。
“只是还有一件事。”秦可人突然又开口道。
“什么?”
“就是尹素丽的婚期。”秦可人道:“长公主让我问问你,尹素丽的婚期是那一日,她想让我在那一日进霍家的门。”
秦可人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素萝却真的一点也不意外,这是长公主的风格,不可能吃了哑巴亏一点也不还回去的……
从秦府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正高高的挂在头顶上,秦可人原是要留素萝一起用午膳的,可是素萝拒绝了,美其名曰是让她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绣嫁衣,实际上她看得出秦可人面对她还是有些尴尬,而这种尴尬是现在无法化解的,只能依靠时间的推移,让它慢慢淡化,或许有一日,当事情都过去,秦可人和霍胤之间有感情的时候,她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可是她知道绝对不是现在。
天气炎热,马车里面也特别的憋闷,霞青已经忍不住往嘴里倒了好几杯水了,素萝原是想在街上逛逛,给秦可人买点什么添妆的,可是转了一大圈却没有挑到满意的,见霞青热得不行了,自己得肚子也有些饿,正好门外有家酒楼看上去还不错,便让马车停了下来,打算带霞青先进去填饱肚子,歇一歇,等天儿不那么热了,再继续逛。
霞青自然是高兴的,欢天喜地的打发了马车,就跟着素萝进了酒楼。
这家酒楼并不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也算不上京城最好的一家酒楼,好在环境还算不错,素萝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却总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酒楼一楼大厅里的座位已经坐满,店小二热情的告知二楼还有空位,若是她们不想坐外面的话,三楼还有包厢。
素萝想了想决定去包厢,店小二像是早就等着她们这句话了,毕竟独自来酒楼的女子,除非是手里的银子不多,要不都是上包厢里用膳的。
跟着店小二一路往楼上走,楼梯有点窄,只够两个人并排走,幸好楼上并没有人下来,所以上去的时候也不觉得挤。
包厢里好像也坐的差不多了,各个禁闭的房门里不时传出笑闹的声音,素萝蹙了一下眉头准备走进店小二推开的一个包厢门的时候,对面的门却突然打了开来,一个人毫无预示的撞了过来,力道之大让她往前趔趄了一下,好在霞青及时伸手拉了她一把,才避免她装在半开的门扇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到外面有人吗?”霞青责备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周突然静了一下,素萝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焕一脸挑衅的站在那里,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眉头挑了挑,就嬉皮笑脸的叫了起来:“哎呀,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尹二小姐啊,怎么,被汪府退了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买醉了?哦,不对,不对,难道是因为霍胤那小子?听说他的亲事也定下来了,我还以为你退了亲是因为他,没想到他娶的却是一位姓秦的小姐,怎么?很失望吧,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爷这里的朋友很多,而且都是没有成亲的,你随便挑一个都比霍胤那小子强百倍,是不是?”林焕说着朝包厢里喊了一句。
“是!”包厢里登时响起了答应的声音,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素萝什么也没有说,她不知道林焕或者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她和霍胤的关系的,反正她不关心,冷冷的看了林焕一眼便要进自己的包厢,却被林焕一把抓住了手。
“放开!”素萝沉声喝道。
“放开我家小姐!”霞青也站了出来,挡在素萝的前面。
“滚开!”林焕却伸手恶狠狠的推了霞青一把,手上用力一把,把素萝到了他的包厢门口,又笑了起来,“大家都是国子监的学子,你还害什么臊,进来进来!”
素萝被林焕拉着往前面走了两步,伸手紧紧的抓住了门框,并没有被他推进门,视线往里面扫了一下,竟然看到尹蘅之也在里面,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也没有要出来帮她说话的意思。
看到尹蘅之,素萝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对这个酒楼有影响,前世她和尹蘅之关系好的时候,也跟他一起出去玩过几次,这个酒楼就是尹萑之带她来的,可是她记得以前尹萑之是不跟林焕这些人来往的,玩的还算比较风雅,无非就是喝酒写诗跑马赏景之类的,可是林焕这些人就不同了,眼前的包厢里就坐着一看衣着便知道不是良家妇女的人。
林焕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知道真跟素萝都起来,他也不一定占得了便宜,所以也不强拉素萝进去,见她站在门口望着尹蘅之,往门扇上一靠就笑了起来,道:“我都忘了,蘅之还在这里,不过他你可不能选,他不是你的二哥吗?这可是乱仑的事情,是做不得的,除非……”
“啪”的一声,林焕的话还没有说完,素萝就一巴掌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包厢里又静了下来,就连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说的店小二也惊呆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往后缩了缩,像是怕被殃及一样。
“尹素萝,你竟然敢打爷爷!”林焕的身子一下子从门扇上弹了起来,冲着素萝咆哮道。
“打你是轻的,你再敢在我面前满嘴喷粪,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素萝根本不怕林焕,等着林焕说道。
林焕也是气急了,若是平日他要动素萝还要掂量掂量的,可是现在霍胤和尚从文都不在,素萝又是在他的人面前打了他一巴掌,他若是不教训教训素萝,他还以后还怎么出来混,所以脑子一热就抬手朝素萝打去。
素萝是做好准备的,抬手就要挡,霞青却比她快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林焕的手,她也就顺势又给了林焕一巴掌。
这下子林焕是气疯了,没等霞青反应,一脚就踢了过去,霞青只防着他对素萝动手,哪里顾得上自己,一下不查被提到了肚子,整个人就趴到在地上,手得了自由,林焕也顾不上多想,抬脚就去踢素萝,素萝用手挡了,他就开始上手。
林焕也算是世家子弟,家里也请师傅教过他两招,跟素萝打起来,算是不分上下,可是他毕竟是男子,又喝了酒带了怒气,手上的力道就大了许多,素萝稍不注意的时候也被打了几下,正和林焕纠缠不下的时候,尹蘅之走了过来,一把拦住林焕道:“算了,让她走吧!”
林焕却已经打红了眼睛,一副不教训教训素萝不罢休的样子,冲着尹蘅之叫道:“你还想不想跟老子混了,给老子放手!”
尹蘅之被林焕吼得脸上涨红一片,却没有松开手,素萝见状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过,却只是冷冷一笑,就趁机用力的踹了林焕一脚,这一脚她是下了死力的,直接把林焕踹爬在了地上,还好尹蘅之拉着他,才没有趴在地上给素萝磕一个头。
“素萝,够了!”尹蘅之开口喝道。
“你这是帮着外人在教训我吗?也是,我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个外人,说不定还不如眼前这个渣子!”素萝摸了一下方才被林焕一拳扫到的下巴,疼的额头上抽了一下,冷冷的看着尹蘅之。
“我……”尹蘅之被素萝问得一哑,还没等他接下去把话说完,林焕就扶着他爬了起来,转头冲里面的人用力一吼道:“你们这些人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死这个死丫头,有什么事老子顶着,你们都给老子上!”
林焕话音落下,那些人还愣了一下,毕竟他们也是官宦子弟,素萝的身份他们不会不知道,更不能不知道她宫里还有一个宣妃罩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一下,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是其中也不乏林焕的死忠,和不怕死的,绕过桌子就走了过来,见有人动,其他人也不好光看着了,也纷纷朝门口走了过来。
看着屋子里得人都压了过来,素萝只觉得头皮一紧,霞青也已经从地上爬了紧紧的跟在她的身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素萝眼角抽了抽,暗骂自己怎么忘记里面都是林焕的人,自己就算打得过林焕,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的时候,就在她正计划着该怎么脱身的时候,一个黑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七……七王爷!”林焕也站在门口,首先发现了站在素萝身后的人。
“七……七王爷!”林焕朝往门边涌的人使了个眼色,笑嘻嘻的挺直了身子,“七王爷,原来您也在这里。”
“若不是在这里,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文醇夜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眼睛往屋子里扫了一眼,间屋子里的人都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七王爷”,微微颔首,视线就落在了林焕的身上,不冷不热的道:“林焕,你真是好兴致,大白天的便带着这么多人饮酒作乐,不知林太师可知道?”
一听文醇夜提到林太师,林焕的脸色就僵了一下,尤记起上回他害素萝落马,差点跌落山崖的时候林太师跟他说的话时,脸上的笑容更是挂不住了,嘴角抽了抽嬉舔着脸道:“那个……不是,我们也就是在这里聚聚,吟诗作对罢了,没有饮酒作乐,没有……没有……”
“对对对,我们没有喝酒,我们在作诗,作诗!”屋子里的纨绔们也都随声附和了起来,甚至还企图把人群中的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往身后藏。
“哦?诗呢?拿出来往本王看看。”文醇夜似笑非笑的望着林焕。
林焕一愣,自然是拿不出来的,他们这群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哪里会吟诗作对这种风雅的事情,顿时愣在哪里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想拿,可是没有,不拿,那不是自打嘴巴吗?脸色一下子憋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文醇夜早就知道回事如此,也懒得跟他们僵持,冷冷的抛出一个字:“滚!”
林焕等人闻言却像是得了特赦一般,唯唯诺诺的应承了一句便赶紧缩着脑袋从门口挤了出去,尹蘅之走在最后,像是做了一番挣扎,还是拉着素萝的手想把她一起带走,素萝却甩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尹蘅之原是想强拉着素萝走的,一抬头就对上了文醇夜冰冷的眼神,手僵在半空中没有伸出去,顿了一下,就赶紧跟在林焕那些人后面一起下了楼。
“多谢王爷又救了我一回!”待尹蘅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素萝转身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她是真的觉得很无奈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每回她有难的时候救她的都是文醇夜,不过一来二去她好像也习惯了,不是说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痒吗?她大概也是这样的吧,反正人情已经欠了,也不在乎多少了。
“没那个本事收拾,就不要惹那么大的麻烦。”文醇夜并没有因为素萝的道谢而脸色好看一些,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进了旁边的一间包厢,顺手关上了门。
“神气什么!”素萝撇了撇嘴,跟着往前走了两步才想起了什么似得拉过躲在一旁的店小二,问明了文醇夜的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对他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径直往文醇夜的包厢走去。
“小姐,您不是打算进去吧!”霞青却一把拉住了她,小心翼翼房门撇了撇嘴道:“里面那位虽然救了您,可是看样子不好惹,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没事的,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他,很快便会出来的,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素萝安抚的对着霞青笑了笑就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文醇夜正端着酒杯要喝,虽然只有一个人用膳,却摆了满桌子的菜,见素萝进来眉头皱了一下,一抬手就一口喝了下去,“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有件事我想问问王爷。”素萝往桌子边走了两步,挑眉看了看桌上的菜肴,一脸心疼的道:“这么多的菜,王爷一个人吃的完吗?吃不完的话多浪费啊,正好我也没吃,不如你请我吃吧。”
文醇夜闻言略微惊讶的抬头看了素萝一眼,大概是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又不怕他的人吧,迟疑了一下嘴角勾了一下扬声唤了小二进来添了一副碗筷,却没有让素萝坐下,自己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文醇夜让小二进来给她添碗筷的时候她还觉得而有些意外,不过是随口的一说,没想到文醇夜竟然准了,便也不客气了,坐下来捡着自己喜欢的菜便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却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便抬头看了一眼问道:“王爷为何这样看着我?”
“没想到尹府这么穷,连堂堂二小姐都要出来混吃混喝,看你这样子,脸上带着伤还能吃的这么开心,很饿吗?慢慢吃,要不要不够我再给你点几个?”文醇夜紧盯着素萝鼓起的脸颊,一脸嫌弃的问道。
素萝的嘴角抽了一下,哪里能听不出文醇夜的嘲讽,她承认自己今日胃口是不错,可是他用得着这样冷嘲热讽的吗?用力的咽下口中的菜,素萝慢慢的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正好碰到伤口上,疼得她眼睛眯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不过是怕浪费,所以才多吃了几口,王爷何必这么小气。”
文醇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得哼了一声,拿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才有些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事就说,没事就赶紧走,本王不喜欢和无聊的人一起吃饭。”
谁是无聊的人,你才是无聊的人,一个人吃饭还点这么多菜,人家好心好意帮你吃一点还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子,还王爷呢,真小气!
心里这么想着,素萝却不敢说出来,虽然她也不想跟眼前这个说话带刺的人在一起,因为有事相求,却也不得不忍了一口气,道:“不知道王爷帮我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一点消息?”
“查什么?”文醇夜端在手里的酒杯一顿,望着素萝问道,虽然他心里很清楚素萝说的是什么,却还是忍不住逗她一下,她不是能忍吗?他就想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听说她的脾气不好,他倒想看看她气急败坏到底是什么样子。
素萝心中一怔,不知道文醇夜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气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笑了笑道:“就是上回在暮云轩跟王爷说的事啊,我不是拜托王爷帮我查我娘的事吗?不知王爷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我娘是不是在暮云轩?”
“哦,原来是这件事。”相对于素萝的急迫,文醇夜就淡定多了,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才淡淡的道:“没查。”
“为何没查,王爷不是答应我了吗?”素萝气恼的的问道,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分。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文醇夜望着素萝挑了挑眉,颇有些威胁的意思,好像只要素萝一点头,他就会一脚把她踢出去一般。
“不敢!”素萝虽然心里有些恼火,却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她得罪不起的,忍气吞声的说道,见文醇夜傲娇的偏过头去,才急不可耐的凑近了一点道:“可是王爷不是答应我要帮我查的吗?这都这么多天了,难道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有答应要帮你查什么吗?”文醇夜很拽的瞟了素萝一眼。
素萝一怔,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文醇夜的确没有答应自己,可是他不是说看心情吗?这也不算是拒绝吧,可是今日他却又是这样一幅嘴脸,这不是耍着她玩吗?亏她这么多天还心心念念的想着看他查的怎么样了,该怎么找机会去找他问问,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一种被人耍了的憋屈感袭了上来,就算是在府里吃了亏,她还可以哭闹耍手段扳回来,可是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文醇夜傲慢又淡漠的样子让素萝觉得很是挫败,原是想转身摔门出去的,可还是忍了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文醇夜是王爷,是孝宜太后的亲儿子,她也不能也不敢随便给他甩脸子,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缓缓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王爷用膳的雅兴了,告辞!”说着推开椅子便往门口走。
“等等。”文醇夜却突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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