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死如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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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菲丽尔身穿庞大而威武的动力铠甲，赤红的涂装在暴雪中如一团烈火熊熊燃烧。剑锋雪亮的大剑斜插在大地上，剑柄末端在她掌心，她的声音咆哮四方，“我们的家人，我们的爱人，我们的朋友，他们在等着我们！他们心忧如焚，望眼欲穿，用泪水和祈祷向神祈求一丝希望。为何我此时，会出现于此地，巧合吗？不，我不这么认为，这是圣神的意志，是他的仁慈和无边神力呼唤我来到此处，来吧，跟随我的脚步，我发誓，我将用生命守护这里所有的人，我的剑锋将劈开荆棘和黑暗。如果你不想让孩子失去父母，如果你不想让伴侣失去挚爱，如果你不想让年迈的父母孤苦伶仃，如果你不想让那些怪物践踏你的尸体取乐，不想让他们露出屠戮牲畜那种洋洋得意的表情，不想生命的最后一刻凋零着冰冷和绝望。那就跟随我！燃烧你的勇气，让灵魂发出名为希望的火光。
来吧，握紧彼此的双手，牵住彼此的手臂，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让我们团结一致，活下去！”
最后一声吼的响亮而吓人。但面前那群本来麻木而畏惧的人却没有一个惧怕和退缩，他们互相牵着手，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血色。
一旁正在整顿狗头人班组的林有德看着把那群人类煽动起来的伊菲丽尔，点点头。他一口口小心翼翼的吸着嘴里那根厕纸卷烟的烟屁股弹，“巴特，我必须承认，看来鼓舞和畏惧一样能让人奋不顾身。或许下次我该申请一个卡拉什尼科夫牧师到我的小队里来。”
“哇吼吼，瓦看乃最好表那样做。”巴特正对着一个长着履带的转轮机枪拼命使劲，用手里的齿轮装饰的权杖顶端的扳手口拧紧上面的螺丝，“辣可四一群疯子，成天就想着轰轰和砰砰……哟西，搞定哇！”齿轮权杖猛的向下一压，发出咯吱一声，那个履带无人兵器上面的红灯比油一声变成了绿色。
“很好”林有德弹飞了手里的烟屁股，抖擞了一下大衣“动身吧。”
――――――――――――――
狗头人无疑都是优秀的工程师，他们用几分钟时间就推平了之前布设的种种障碍给伊菲丽尔还有挎斗摩托腾出了一条路。
“这里，这里……”梦美以航拍地图给众人做着路线引导。“我尽可能挑选了宽阔的地形，不过街道两边的距离还是非常狭窄，请务必保持紧密队形不要被对方分割，格斗战交给伊菲丽尔，其他人务必和敌人保持战术距离，还有，现在奥露娅的龙姬号已经完成弹药装填，你们可以召唤航空机炮或者是mac轨道炮支援，后者的话注意不要让标定地点位于自己三十米的范围内，当然，伊菲丽尔没有关系，他的p-rke装甲可以抵挡那种程度的动能冲击。”
老样子，梦美的话里面超过一半的内容伊菲丽尔没听懂。不过一旁的狗头人，特别是林有德肯定听明白了，特别是听到召唤航空那啥的时候，林有德的腰直的就差往后弯了。
于是，一支奇怪的队伍就这么上路了。
正前方的是穿着动力铠甲的伊菲丽尔，穿着重到与其说是铠甲不如说是枷锁的动力铠甲，提着一把同样巨大的的大剑却健步如飞，一边跑用巨大的声音鼓舞着其他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疲惫，然后是三角阵型的狗头人，他们看似身形瘦弱，但背负着相当重量的单兵装备后他们仍旧保持着一个相当稳定而迅速的行军速度，除了偶尔吐吐舌头外不溅丝毫气喘，毕竟是挖洞过活的地底种族，虽然爆发力差强人意，但耐力绝对是一等一的。一旁还有一辆挎斗摩托围绕着队列打着之字形前进着。最后是那些难民的人类，难民中素质良萎不齐，速度也最面，强壮者搀着甚至是背着老人，妇女抱着孩子，在狗头人的保护下慢慢的向前蹭着，有些人类中的健壮汉子还拿着长矛和盾牌。
……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到进入街区后好一阵，一路上都平静的让人发毛。好几次伊菲丽尔都看到了街角闪动着梦魇骑士的黑影，但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航拍有什么发现么？”伊菲丽尔现在也学会依赖cic的力量了。
“那个……最新的航拍图已经传过来了，不过很奇怪呢。那些靠近你们的恶魔群……似乎……降低了速度？是的，他们降低了前进速度，似乎刻意保持非接触状态。”
“该死，狡猾的东西……”林有德突然开口道。
“虾米？”巴特玩着他的“遥控汽车”没听明白林有德说什么。
“他们知道我们的实力了，如果是零星的恶魔涌上来，我们完全可以用我们强大的火力打散兵并歼灭他们，所以他们在囤积力量。”
走在正前面的伊菲丽尔并没有露出惊讶和反对的意思，似乎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或……或许更糟”梦美忽然说道。
“怎么说？”伊菲丽尔停了下来。
“情报显示，恶魔在另一种状况下也可能暂时放过目标。”梦美那头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查找资料，“当高阶恶魔准备亲自狩猎的时候，那些低级的下属就会避让开，直到恶魔统领在鲜血和恐虐中获得满足为止。
“喔，好消息哇，被拉个一只大吼吼盯上，瓦真的好荣幸啊，不知道瓦的肉吃起来虾米样子。”巴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闭嘴！”林有德狠狠剜了他一眼。
“没问题。”伊菲丽尔边走边说道，“如果真那样，我会拖住它的，你们带着小白走即可。”
……
一路有惊无险的快速行军后，众人比预定时间还要短的到达了第二班最后信号的所在地，一处原属于城防军的条石壁垒的哨所……但是气氛却不大对劲。
阵地前的铁丝网和鹿砦被扯得七零八落，战壕里洒满了空弹壳却空无一人，哨所的大门口沙袋阵后面放着一挺歪斜的重机枪，无人操控。
伊菲丽尔面色凝重的向前走了几步“轰”一声，她感觉身上似乎被一阵沙尘暴吹了一下，但立刻平息下来。“这到底是……”伊菲丽尔刚挪开挡在面前的手，身上一阵细密铁砂似的黑色粉末簌簌而落。
“阔剑反步兵地雷。”后面的巴特上前几步，蹲下捡起了地上一块较大的金属片说道。对于一些武器装备的名字，还从没见过他带狗头人口癖的。
“那是什么？”伊菲丽尔不解。
“嘎，辣些东西！”他指了指前面的地上，伊菲丽尔这才注意到哨所面前的地面上插着一些四足的四方形扁金属盒，“对无护甲的步兵伤害很大鸟，不过对伊菲丽尔sama的动力铠甲系一点用都没有的。”
“对付恶魔的话，这点数量也太少了。”一旁的林有德也开口了，不过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异常之凝重，“那么，如果不是被触发了，就是这只是用来作为警报使用的，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太可疑了。cic，能和第二班联络上么？”
“这里是cic梦美，……抱歉，无法和第二班建立联络，只能收到自动信标的求援信号。”
“短波通信也没回应么？”
“是的，完全电磁静默。”
“伊菲丽尔sama？”林有德看向了伊菲丽尔，让她来拿主意。
伊菲丽尔毫不犹豫：“我们进去……哪怕找到一个幸存者也好。”
按照巴特的意思，手动排除那几个破片雷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不过在确定反步兵破片雷对自己没有伤害后，伊菲丽尔毫不客气的用最简单而暴力的方法-人弹硬淌地雷阵通过了雷区。只花了几秒钟时间。
砰，骑士一脚踹开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半扇残破的木门。
“我们……来晚了。”
一片狂宴之后的狼藉。
一具具人类的尸体被长矛贯穿四肢和双眼钉在墙上，腰腹部的肉几乎被啃噬殆尽，颅骨上扒掉了头皮雕刻着八角星。或无数焦黑的骸骨被堆砌在正中的火塘里成为燃料，火塘周围插着一圈长矛，每个长矛上都穿着几个毫无生气的头颅。墙壁，天花板，地面，到处都是溅洒的鲜血，无数的掌印仿佛在诉说着牺牲品最后的挣扎。
“这群禽兽……这不是战斗，是屠杀。”伊菲丽尔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作为一个战士，她已经见惯尸骸遍野的战场，但每当她看到这样对手无寸铁者的大屠杀，她仍然感到由衷的愤怒。
不仅是骑士的道德，还因为，每当她看到这样的场面时，她就会想起曾经的那个夜晚……
那个杀戮与火焰的夜晚……
疯狂的咆哮和绝望的尖叫……
那个自她成为骑士以来，唯一没能履行的誓言。
“伊菲丽尔sama”林有德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惊醒。政委指了指墙角的一具尸体。
第二班已经找到了，不过并不是以大家本来设想的那种方式。
十五具尸体被装进了黑色的装尸袋。大概是因为狗头人和人类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好祭品也不是什么美味的食物，因此它们的尸体并没有像人类那样成为祭品或吞入腹中，而是全部倒在它们的牺牲的地方。
一具政委的尸体和另外四具狗头人的尸体躺在哨所最里面的房间，那具政委的尸体被利爪和巨力钉入了墙壁中，脊柱和腹腔完全粉碎，而凶手――一只头部开了个洞的影爪怪保持着最后的突击姿势俯卧在地。政委右手的机械义肢抓着他最后使用的武器，一把爆矢手枪。
林有德单膝跪地，低头默哀了数秒，然后一言不发的取下了他手中的武器。爆矢枪离开那政委手中的一刹那，咔嚓一声，套筒回位――他的主人在生命逝去的最后时刻做出的最后动作，就是扣紧扳机不放。
“你朋友？”伊菲丽尔问道。
林有德摇头，“忠嗣学校里见过几面，没说几句话，那家伙手脚非常毛糙，玩手雷的时候把自己的胳膊给炸了。我从没想过，我们中第一个离开的人是他。”
“节哀顺便把。”伊菲丽尔安慰道。
“不”林有德坚声说道，眼睛燃烧着烈火，嗓音如同钢铁摩擦着砾石，“我不会悲伤，那是懦弱者对死亡的畏惧，他将他的生命奉献了给了龙神，这已经足够难能可贵。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像他一样迎来我的归宿――英勇的战死沙场。”
林有德握紧了枪柄。
哨所外面传来了野兽般此起彼伏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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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正在整顿狗头人班组的林有德看着把那群人类煽动起来的伊菲丽尔，点点头。他一口口小心翼翼的吸着嘴里那根厕纸卷烟的烟屁股弹，“巴特，我必须承认，看来鼓舞和畏惧一样能让人奋不顾身。或许下次我该申请一个卡拉什尼科夫牧师到我的小队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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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林有德弹飞了手里的烟屁股，抖擞了一下大衣“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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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头人无疑都是优秀的工程师，他们用几分钟时间就推平了之前布设的种种障碍给伊菲丽尔还有挎斗摩托腾出了一条路。
“这里，这里……”梦美以航拍地图给众人做着路线引导。“我尽可能挑选了宽阔的地形，不过街道两边的距离还是非常狭窄，请务必保持紧密队形不要被对方分割，格斗战交给伊菲丽尔，其他人务必和敌人保持战术距离，还有，现在奥露娅的龙姬号已经完成弹药装填，你们可以召唤航空机炮或者是mac轨道炮支援，后者的话注意不要让标定地点位于自己三十米的范围内，当然，伊菲丽尔没有关系，他的p-rke装甲可以抵挡那种程度的动能冲击。”
老样子，梦美的话里面超过一半的内容伊菲丽尔没听懂。不过一旁的狗头人，特别是林有德肯定听明白了，特别是听到召唤航空那啥的时候，林有德的腰直的就差往后弯了。
于是，一支奇怪的队伍就这么上路了。
正前方的是穿着动力铠甲的伊菲丽尔，穿着重到与其说是铠甲不如说是枷锁的动力铠甲，提着一把同样巨大的的大剑却健步如飞，一边跑用巨大的声音鼓舞着其他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疲惫，然后是三角阵型的狗头人，他们看似身形瘦弱，但背负着相当重量的单兵装备后他们仍旧保持着一个相当稳定而迅速的行军速度，除了偶尔吐吐舌头外不溅丝毫气喘，毕竟是挖洞过活的地底种族，虽然爆发力差强人意，但耐力绝对是一等一的。一旁还有一辆挎斗摩托围绕着队列打着之字形前进着。最后是那些难民的人类，难民中素质良萎不齐，速度也最面，强壮者搀着甚至是背着老人，妇女抱着孩子，在狗头人的保护下慢慢的向前蹭着，有些人类中的健壮汉子还拿着长矛和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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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禽兽……这不是战斗，是屠杀。”伊菲丽尔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作为一个战士，她已经见惯尸骸遍野的战场，但每当她看到这样对手无寸铁者的大屠杀，她仍然感到由衷的愤怒。
不仅是骑士的道德，还因为，每当她看到这样的场面时，她就会想起曾经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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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菲丽尔sama”林有德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惊醒。政委指了指墙角的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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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具尸体被装进了黑色的装尸袋。大概是因为狗头人和人类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好祭品也不是什么美味的食物，因此它们的尸体并没有像人类那样成为祭品或吞入腹中，而是全部倒在它们的牺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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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德单膝跪地，低头默哀了数秒，然后一言不发的取下了他手中的武器。爆矢枪离开那政委手中的一刹那，咔嚓一声，套筒回位――他的主人在生命逝去的最后时刻做出的最后动作，就是扣紧扳机不放。
“你朋友？”伊菲丽尔问道。
林有德摇头，“忠嗣学校里见过几面，没说几句话，那家伙手脚非常毛糙，玩手雷的时候把自己的胳膊给炸了。我从没想过，我们中第一个离开的人是他。”
“节哀顺便把。”伊菲丽尔安慰道。
“不”林有德坚声说道，眼睛燃烧着烈火，嗓音如同钢铁摩擦着砾石，“我不会悲伤，那是懦弱者对死亡的畏惧，他将他的生命奉献了给了龙神，这已经足够难能可贵。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像他一样迎来我的归宿――英勇的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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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所外面传来了野兽般此起彼伏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