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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局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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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章顶过三章!

    ——————————

    太阳沉入了地平线下方,远方的天空仍有暗红色的余晖,不过雪漫城外已经逐渐黯淡了下来。天上的阴云开始散开,高原的稀薄空气让天上的星辰非常清晰,粉红色的莫月开始高高升起,一条数之不尽的星尘构成的绚烂银河光带横跨夜空。

    “你们的伯爵已经身亡,立刻投降。冥顽不化者……”隔着五六百米的距离,马蹄下潮土飞溅,一个高举火把,马屁股上黏着羽翼装饰的轻骑兵得瑟不已的纵马兜着小圈,向那好像城池一样的基地车上的驻军喊话劝降。这个距离上已经超过大部分弓矢的射程,再加上他还不断的保持移动,一般而言是非常安全的……吧……

    “砰”一声轰雷般的炸响,制退器把热膛装药的高压气体逼向后方,激起一片的扬尘。正在奔行中的轻骑兵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夜色中,火舌如同繁星般的一闪,在不到半秒的瞬间之后,轻骑兵身上忽然炸起五颜六色的各种光环,全都是自发启动的防护魔法,效果多种多样,敏捷、毒抗、石甲、油腻术等等,以魔法道具的超高价格来看,这货身上披挂的宝贝足够买下一座城堡了,真想不到这个貌似不起眼的轻骑兵竟然还是大壕出生或者干脆是某个大贵族家的继承人。

    不过可惜的,殖民地攻击的没有任何特效、相克、必中、debuff等等,同样也不受任何法则元素影响、干扰,亦没有任何针对性破解法术。纯粹的将基本物理攻击推向动能的极致,除了硬抗外没有任何方法防护的普通物理伤害攻击,乃大力出奇迹是也!(队长亲用的那把高斯机枪便是大力出奇迹信条的最高体现,只要动力足够,铁块也能击沉歼星舰)。

    古人云,炫富必须死。壕侦察兵身上的防护很全面(也很贵),但是就物理抗性的层面来说,还比不上二战t34的倾斜角的45的37mm口径eva10强击步枪(或者说强击炮)可比二战敲门砖强太多了。

    一条肉眼几乎无法辨认的轨迹,伴随着噗的闷响,侦察兵的腰部以上的部分忽然消失,火把连着一条断手在空中打着旋飞起,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一团灰色红色,液体和固体、蛋白质和扭曲的金属残品混合物以气雾形态向后呈锥形喷射……哗啦,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就连那完好的下半身也被带飞起来,被仅存的腰部连在一起的两条腿好像被风吹起的似的裤子向后飘起,不过右脚被马镫套住了,好像风筝线似的一拉,那下半身就落到了马匹的一侧,半截腰身都拖到了地上。那受惊的畜生一声嘶鸣,人立而起两前蹄腾空了一下掉头就跑了,半截尸身在地上拖得惨不忍睹。

    噗滋,火把落到了冻土地面上,伴随着滋滋声,火把的的光芒越来越暗淡,最终熄灭在了泥泞的融化冻土上。

    “打中了没有?打中了吧?是不是打中了啊?”荷洛依放开捂着耳朵的两只手,捧起小白不知道从哪个狗头人手里讹诈(供奉)上来的双筒望远镜到处张望,兴奋的上蹿下跳,大概是觉得打中一个人和玩飞镖、射箭靶一样是个游戏吧,可见这个平时温软小妮子骨子里还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野性的,当然也跟夜色中看不清楚血光有关系,不然洛依就不是玩闹似的兴奋而是恶心的尖叫了。

    一旁的小白个子矮,脚踩着护栏的第一层杆子,还要踮起脚尖才能把脑袋趴到扶手上面,不过小白的龙眼就算不带望远镜也比荷洛依看的清楚多了,还自带夜视、红外功能。小家伙砸吧了一下嘴,“咯哩……好像中了咩……好可惜,碎掉了就不好吃了。”

    趴在基地车顶上的安雅默默而有力的拉开枪栓,咔嘣,一颗发着滚滚热气的弹壳飞了出来,女孩手脚麻利的填上一颗新的裸ap尖头弹。

    万花镜剧团并没有被限制自由,除了需要划卡进入的限定舱室外,在殖民地的车队里他们都能自由往来,如今和雪漫闹出那么大事情,剧团的主心骨荷诺丽不可能不关注,拖着病体和姐姐荷洛依一起到车顶平台上来探查现况,当然,她那个天真的姐姐只是出来和小白耍闹而已。

    “……”看着一瞬间惨死的轻骑兵,荷诺丽头疼的拍了拍脑门,“这样恐怕不是好事,那个喊话的骑兵身上那么多防御加持,恐怕是大贵族继承人放到部队里混军功的,这样打死一个肯定结下大仇了。”

    “这就是卡拉什尼科夫的神力,不需要原因,也没有审判,单纯的终结生命而已,无论过往何等的荣耀,或者滔天的罪孽,枪口指向何方,弹头飞向何方。子弹面前,众生平等。”林政委在一旁虔诚的抚着左胸道,“死就死吧,反正双方已经撕破脸了,不差这一个。”

    “那不就是无意义的杀戮么?”

    “杀戮从来不是有意义的,有目的性的终结一个生命,无论成功有否,始终只是一个手段。而在这个手段实行的过程中,杀人者与被杀者互为对抗者,调动一切可用资源,发挥一切潜能,甚至两者的身份都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互换,智谋、实力和运气都能决定最终的胜败。活着,就是对获胜者的褒奖。这就是杀戮的源头,优胜劣汰,生者为王。一切都是生物进化的选择,以进化之神达尔文之名。”

    “……真是残忍的神。”荷诺丽缩了缩肩膀,看向林有德目光怪怪的,她在殖民地之外从没见过那么奇怪的狗头人,同时充满火热的激情与明晰的思路,那样的虔诚而理智,既像是牧师又像是贤者的存在。

    “不,你说错了,神并不残忍,只是冷酷而已。”

    “对信徒也不能网开一面么?”

    “我们信仰他,不是因为他会偏袒我们,而是因为他说的是真理,我们从神那里获得力量,也是来自于真理,这便是科学的神祗。在真理面前,一切都是冷酷无情的,想要活着,只能自己挣扎求生。”林有德戴正了帽子,“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失陪了,各位也尽快回舱吧,一旦战斗爆发,运气不好也会成为进化的淘汰者的。”

    “自己……挣扎求生”一瞬间,荷诺丽心中产生了一种共鸣的触动,她急忙喊道“那……那个,政委先生,我和雪漫一些贵族势力也有交涉,虽然……可能用处不大……但是如果需要的话……”“达尔文赞赏那些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及团结的人,需要您高超的谈判技巧的时候我们会请求您的帮助的,我在此先行感谢。”

    “不……不客气”语气太急让荷诺丽咳嗽了两声,从来不信仰神的心中却不由得对林有德口中那个达尔文和其他科技之神有些憧憬起来。

    ……

    “劝降无效,对面似乎开始进军了。”漂浮在空中的ai蕾娜的幻影说道,指挥舱里,屏幕上的夜视模式镜头下,那些雪漫的重转步兵身体套在金属胸甲中,只有脑袋和手臂因为暴露在外,在夜视镜头中呈现鲜明的亮绿色,中间却要黯淡一些,仿佛一个个挤爆的罐头。在黄昏时候,他们已经排出了数个简单的方阵——这是在入夜后的昏暗中最不容易散乱的阵型。夜幕降临后,他们开始以节省体力的慢速匀速前进,虽然阵型因为视力问题不如白天严整,但也没有分散开。

    在对方阵地左侧一同前进的是长弓手阵列,他们都是轻装没有着甲的,在黑暗中以挽手的方式勉强排出三道线列阵型,便开始原地待命了。而在对面右阵地的,则是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基本上就是奴隶的打扮,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根火把,在夜色中即便没有夜视仪也看的清清楚楚,简直是天然的靶子,而在奴隶后面,则是大群没有阵型的轻步兵,他们装备都不统一,看上去像是佣兵一类。

    这就是大陆常见的夜战阵型之一了,以一侧的举火奴隶强冲,探明对方弓箭射程的同时尝试用火把焚烧对方营寨,当然,后面这个目标多半会因为对方的拦截无法实行,但是被对方拦截的时候,举火的奴隶无疑是黑暗中最鲜明的所在,敌军本阵也会因为侧面那黑暗中显得特别耀眼的火光和杀声而动摇。而且陷入混战的举火奴隶就给一侧的弓箭手提供了坐标,被“向我开炮(射箭)。”

    中路的重步兵则一路摸黑向前,在奴隶陷入混战的时候冲击对方本阵,在对方本阵因为侧翼火光喧嚣动摇的时候发动夜色突袭,顺利的话甚至足以一次冲溃对方中阵。而奴隶后面那些佣兵既是防止奴隶逆冲的督战队,也是预备队,如果奴隶队方向遭遇的抵抗不激烈,就会在箭雨停止后冲进混战的奴隶中,击溃地方的薄弱拦截防线包抄敌人后方,如果中军的重步兵陷入缠斗难以获胜,他们也会向中间驰援袭击对方中阵侧翼。

    可以说,这是一种经过洗练的万能夜战阵型,唯一的弱点就是一侧的弓兵队阵型太薄弱,成为整个阵型的软肋,遭遇对方偷袭就容易被击溃和包抄。不过对于攻打殖民军车队营地这种敌方全面收缩阵型,意图死守的攻坚战战斗来说,就没有这种弱点了。看来对方的指挥官是个非常谨慎且精明的家伙。

    不过,他的对手似乎并不那么谨慎,同一时间,在殖民军二号基地车的指挥舱里……

    “哟呵,不怕死的东西,这是要打夜战哇?真稀罕捏。”红有三手拿着一把luo女扑克,叼着一根纸卷烟得瑟道,随着他开口说话,点燃的纸烟在他嘴唇里上下翻动,烟灰乱撒,鼻子里、嘴里到处喷烟,说话的同时,用力往面前的台子上甩了两张牌“大老二,有没有,没有我就全扔了啊。”一旁的佩雷拉适时的送上吸尘器的风筒,把烟雾扩散开之前吸的干干净净。

    “唔”欣若拉漂浮在空中,眉头皱着,她的牌没抓在手里,而是全部浮在空中自己的面前,仿佛一堵墙一样,架势非常魔幻,简直狂拽酷炫吊炸天,可是牌技不遂人意,她的剩牌是最多的。虽然曾经试图用超感能力作弊,但不知道老张怎么办到的,用一次识破一次,只能老老实实打牌的下场就是输的一败涂地。这次又是,精灵女孩重重一低头,无力道“没~~”

    对面的芙兰背后的八只手各抓一两张牌,左看看右看看,凑在一起看,几张对比看,还不停转脑门上的电极,但一通折腾之后,女孩也是笑着耸了耸肩。

    唔,最后的泰莎拿的一手牌最少,鼻子皱着,身体后仰似乎想避开张虎的香烟味道。女孩看了半天手里的牌之后,无奈的叹了一声,牌一摊,桌子一推,闭眼昂起脑袋仿佛赌气般不高兴道“虎爷,这都要开战了还玩斗地主是不是太儿戏了,而且舱内明明是禁烟的……”

    “输不起就直说嘛!还有,我是红有三。”张虎开始慢条斯理的洗牌。

    “才……才不是输不起呢!”女孩攥紧了拳头气急道,“我要为前线士兵的生命负责”。

    “说什么大话”张虎叼着烟哼哼道,一脸严肃,“作为一个战地指挥官,连临战前打牌和烟熏的心绪都不能稳定住,还指望能在紧急状况下收束波动的心情,做出冷静理性的判断。你以为每次都能坐在安逸舒适的控制间,慢慢坐等预定的战斗爆发么?”

    “呃……”骤然严肃的训斥让泰莎,让女孩不安的一愣,然后逐渐的,泰莎脸上开始涨红、涨红:“放手,臭**!”头上抽成井字形的女孩生气的捂住裙子裙子把正在大腿上摸索的一只老手推开。

    “哎呀,”张虎夸张的收回手,在面具上蹭了蹭,一边猥琐的嗅闻着喘气,“小菇凉,要知道,性sao扰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战斗中冷静思维的方法……哎哟”pia!,一声脆响,红有三面具歪了,脸上多了个巴掌印。泰莎气鼓鼓的站起来理着制服裙子:“我不陪你胡闹,外面都要开战了。”一旁的芙兰八只手一起竖起拇指,给她点了八个赞。

    “坐下,急什么”红有三扭正脑袋,把本体(面具)戴正,开始洗牌luo女扑克,“事情要分轻重缓急,不能什么时候都把自己绷得太紧,区区一群臭番薯烂鸟蛋的常规冷兵器步兵,你这个最高指挥官搀和个什么,交给小队指挥官就行了。”

    “可是……可是……”泰莎被张虎喝止,坐立不安的看着大屏幕。

    “你现在不是cic了,而是战地指挥官,需要做的是统筹全局,把具体行动过程交给小队指挥官负责,而且你之前不是全部已经布置好了么?那就静下心慢慢看吧。”红有三把扑克放回衣兜里,大喇喇的翘起二郎腿。

    确实如张虎所说,泰莎一早就对殖民军与对方冷兵器先锋部队的接触战进行了针对性布置,甚至连结局都已经预定好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消耗战,而是拖延时间,保存自己。因为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玛法的腹地,在萨摩蓝大人被对方封禁的现在,对方肯定不会容忍我们继续停驻此处。在一开始的劝降被我们拒绝之后,表面上占据绝对优势的他们肯定会尝试将我们武力制服,我们一定要扛过这一波攻击并且给予对方沉重的打击,一来让对方重新估计武力镇压我们所付出的巨大代价,二来玛法的势力并非铁板一块,我们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和特别的技术必然会让各个派别产生俘虏我们,并且给自己派系争取最大利益的想法,因此便会从武力掠夺进入谈判阶段,这就会成为我们的机会。尽量和他们扯皮直到后援部队空中支援抵达。而队长最可能也会在这段时间与你们联络会和,因此把特别行动部队直接配属到谈判队伍中,在近距离,枪械、手榴弹的爆发力和突然性足以压倒魔法师和武者的组合。当然,所有这些前提都是,我们要在对方的初次进攻站稳脚跟,而且给予对方极大的杀伤和震撼,我估计对方会有起码两波攻击,一波是常规部队,试探我们的力量,第二波就是魔法和高阶战士。第二波肯定不好对付,只能竭尽全力挺过去,所以展示我们实力的机会,就在第一波了。必须以强硬而冷酷的姿态给予其屠杀般的重创!”

    还是个软妹子的泰莎都说出了如此冷酷的话语,可见她对这场战斗是多么势在必得,这也注定了对面那群中世纪步兵的悲剧。

    “19:52,接敌!”悬浮在一旁的ai蕾娜大声道。

    人类的军队并不擅长夜战,因为人类从来不是夜行性生物,在大陆多个文明种族中,人类的夜视能力都是垫底的,再加上这个时代普遍的营养**也加重了夜盲症的问题,更大的原因在心理层面,因为黑暗造成的感官弱势,使得士兵不得不直面心灵产生恐惧的源泉——未知,而且还是在生死未卜的战场上,不知道箭矢的来处,看不清友军的状况,所有这些都化作了一层层的心理负担开始累加。怕黑,在这个场合不是一种嘲笑,而是实实在在的士兵心理问题。

    不过,所有这些夜战劣势的缺点,殖民地的军队并不与他们分享。作为地下生物的狗头人自不必说,接受过视力改造的极限战士就算裸眼夜视能力也是极佳的,更别说还有头盔的增幅,而灰骑士们得到恶魔附体后的能力加强也无视大部分黑暗的感官削弱,唯一那一小撮普通的人类新兵则都有夜视和红外成像仪,乃至和指挥部的作战网络相连。

    出于谨慎的原因,这一次,古月磊带着极限战士顶在了一线,面对好像排队枪毙一样走过来的地敌方重步兵,他派出了一组三个人毁灭者小队,伴随着爆矢枪的澎湃弹雨撕裂黑暗的轰鸣,战斗的序幕拉开了。

    大陆上的贵族内讧战大概从没有这么短暂和可悲过,重步兵的严密阵型让他们面对重爆矢和车头机关炮的弹雨仿佛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长弓手们受到了迫击炮,特别是空爆的反人员自锻成型霰弹重点关照。人数最多,跑的也最快的奴隶和轻步兵队则让狗头人和人类兵奢侈的享受了一回打活靶练习。生养一个人要十几年的时间,但是就在十分钟内,六百多条如此昂贵的生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报销了,他们或血肉模糊或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叠在高原融化的冻土上,鲜血和体液与泥浆混合在一起,让明年这块原野上的青草和苔藓发育的更加茂盛。

    “对方阵型崩溃,正在后撤……不,应该是溃散,敌阵后方还有一支轻骑兵,现在也已撤回。”蕾娜快速汇报着战况。

    坐在牌桌前一直紧绷的泰莎大大的松了口气,作为第一次独立指挥,哪怕作战计划再怎么完备,他也还是很紧张的。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红有三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对方连魔法师都没派出来,这波就是用来试探火力的炮灰,在自动火力面前,人数再多十倍也没什么。倒是你的工作,现在才开始!”红有三吓人的大吼道。把泰莎吓得面色煞白,打摆子似的就往控制台跑。

    “站住,慌什么!”红有三一句话让泰莎钉在了原地,“蕾娜!”

    “是的,大构建师。”

    “让那帮傻缺马上停火,谁还在那开枪浪费子弹的,军法从事!也给林有德下达命令,让他监督弹药的浪费问题。”“命令已传达”穿着金红色骚包军服的蒙面“绅士”,脚上还吊着双人字拖翘着二郎腿自有一番威势所在,一时间指挥舱里出奇的静谧。喧闹的牌室到肃穆的指挥室的转换,竟然只要一格画就够了。

    屏幕上对着溃散的敌众喷吐的火舌立刻稀稀拉拉的哑巴了下去,杵在原地的泰莎也回过神来,继而脸色微红,对目前的殖民军来说,这种常规战唯一的软肋就是弹药存量问题了,虽说她的战场布置并没有问题,但最后未能及时察觉到弹药浪费问题却显出了她实战经验不足的毛病。

    心头忽然一种明悟的感觉,泰莎忽然愕然的看向了那个骚包的面具老头,这就是他为什么亲自来指挥室坐镇么?为了弥补我的不足和亲身传授我实战的经验么?那之前的打牌和他那毛手毛脚……在干扰下冷静的指挥的理由也是真的么?泰莎惴惴不安的抬起头看向那个老头。心头还是好多不解: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还有他的面具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深意么?

    “我戴面具是因为我是‘绅士(hentai)’,不戴面具的话我就会绅士过头,化身为禽~兽~。”张虎忽然扭头看向泰莎,下流的舔着舌头,“根本停不下来。”

    “呀!”泰莎捧着脸尖叫,“你……你会读心术!”

    “读你个头,你的想法都写到脸上,就差配图了。”张虎哼哼一声,“行了,滚回你的控制台吧,刚才只是炮灰而已,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好好表现,指挥官。”张虎一个敬礼,然后变成了挥挥手驱赶状。

    “是。”泰莎回礼,然后快速跑回了控制台坐下,心头却没了之前那种沉甸甸的压力和紧张感。真是因为那个老头么,泰莎小心翼翼的回头瞟了一眼,因为老兵的坐镇而安心么。

    察觉到女孩的目光,张虎咧嘴露出一口豁牙,手在裆部做了个向她撸的手势,还摆出一脸一库的表情。泰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开始审核战场资料:想多了,他只是个hentai。

    正如张虎所说,常规战殖民军根本没有任何疑问,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白天里敌方法奶的强大精神法术几乎以一己之力瘫痪了整个殖民军,而接下来那位法奶则被己方法爷萨摩蓝吊打成狗。这给殖民军成员以巨大的冲击——魔法才是这个世界文明体系的真正力量,仅凭殖民地现在残缺不全的科技树还难以正面硬肛。

    为了反制对方魔法,泰莎调集了车队里所有的一级公民组成了特殊应对的反应小组,并且优先装备了远距离武器,争取在对方法师进入魔法释放范围前先行狙杀。不过,即便如此,泰莎依然很没底,毕竟白天对面两个圣阶所展现的实力实在太过骇人。

    张虎再一次稳定住了指挥舱里弥漫的焦躁情绪,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两个法爷绝对不成问题:“虽然我不知道萨摩蓝飘在那里做什么,但是对方要看住他就起码要圣阶待命。剩下那个铁定也是半残的……为什么?你当萨摩蓝白天上战场是去打手枪的么?”

    看到张虎那么自信满满,泰莎也忍不住把压在心头的最后一个不安道了出来:“那……队长……”

    “这个不用再讨论了,我说过,他屁事没有。因此也不接受对方任何以队长生命为由进行的劝诱和恐吓,指挥官,以此为基础进行布置吧”

    泰莎压下心头的不安,点了点头,走到了控制台前坐到了司令位上开始下达命令:“指定一级公民和灰骑士们,重装配置进入预备攻击位置应对可能的近战,all和反装甲炮组就位,应对对方大型召唤单位。芙兰妹妹,麻烦你把小白和其他无关人等带回舱内。天空(欣若拉的代号),如果对方试图使用精神控制,就拜托你对抗了,至少确定对方的方位,我会用车载火箭弹覆盖坐标点。”芙兰转着头上的电极嘎嘎笑着出去了。欣若拉把一块萨摩蓝送的凯达琳宝石握在手中,然后戴上了一个有着许多管道线路和舱内面板相连的头冠。这玩意儿是张虎和萨摩蓝协力制作的灵能头箍,能和其他能量源相连并吸附附近空间中幽能,达到增幅的目的。缺点是体积有点大,现在还无法移动。配合神族圣堂传统幽能增幅工具凯达琳宝石,足以让欣若拉的灵能提升一个档次。

    “火花小姐,你的狙击任务结束。特别行动小组现在集合整备。”“沙沙……明白,转移中。”

    随着命令的下达,人偶女仆露娜莉亚和佩雷拉暂时放下了托盘和茶杯开始做准备。有些呆呼呼的安娜并不直接参与作战行动,只是陪个过场,她现在也在做力所能及的准备工作——以远超过人类的力气搬过来一个放满了武器和弹药的补给箱,以及将小巧的m7冲锋枪用透明胶道贴在托盘下面,手持式钜燃料火焰喷射器系在佩雷拉和露娜莉亚的后背,后备的子弹和几把匕首则缀在女仆裙下。

    按照泰莎的计划,特别行动队既然混杂在谈判的队伍里,那这几个人偶女仆在行动中的着装依然是日常的女仆装为主,唔,还是比较保守的长裙款式,为了隐藏裙下的武器和弹药。

    安娜帮忙整备常规武器的时候,一旁的两个人偶则在准备着更加特色的专属装备,露娜莉亚从发夹里面拉出四根纤细到几乎无法目视到的银色丝线,在指缝间绷直之后绕到后脑把头发绑了起双马尾。佩雷拉则从怀中取出一块有着极为细长表链的怀表,也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怀表周遭噌的弹出几节刀锋。这些都是他们从制造他们的炼金师那里继承下来的特殊炼金装备。

    “咻,奇门兵器啊?”张虎斜着眼歪着嘴不屑道,“不过只是两个充气娃娃,玩不玩的转啊?”正说着忽然咳嗽一声,把嘴里快吸完的烟头随便往旁边一吐。

    一旁正检查带刃怀表的佩雷拉忽然一个转身甩出了带着长链的怀表,飞旋的表刃准确的追上了正在空中打转的烟头,并且精准将之切成了两半。

    “yooo!!”张虎一声夸张的惊叹,烟气从嘴里都喷了出来。

    旁边的露娜莉亚已经拿着吸尘器走了过来,先洗掉了地上的两半烟头,然后抬起吸尘器堵住了张虎的嘴,啵的一声拔了下来,不但抽光了老头嘴里烟气,还留下了一道横贯脸颊的吸痕。

    张虎摸了摸嘴上的吸痕,唏嘘道,“嗨哟,这个充气娃娃身法确实不错啊。这年头做女仆都那么高要求了么?”“不是充气娃娃,是魔法人偶!”已经坐到转椅上的泰莎转过椅子的方向,虽然很不齿老头的风纪问题,但作为她的上司,她还是有必要解释对方对自己战斗计划的疑问,“佩雷拉和露娜莉亚都是高级魔动人偶,这样的人偶一般都是贵族豪门里做管家以及女仆的,既彰显格调与财富又忠心不二。作为贵族的服务者,除了明面上的功能,她们还要具有……”“上床是不是?!”张虎兴奋不已。

    泰莎脸一红,既尴尬又愤怒的咬牙:“确实……侍……寝……大部分……也是是有这个功能。不过我要说的是……”“搞基呢?男的人偶能不能做的,还是要戴假老二……哎呀”张虎正要高chao,一旁的芙兰反手给了他一记巴掌,这样加上之前泰莎的那个巴掌印就左右对称了,小丫头已经看出来,这货就是个抖m,不抽不过瘾。

    “泥垢啦!”泰莎恶狠狠的瞪着这个不检点的面具老头,“我要说的是,大部分人偶还要兼职保镖的能力,虽然没有斗气,但是力量和速度比普通人类强得多,强大的人形人偶不比三级武士差,更高级的人偶还整合了一些魔法道具。”

    “你知道的很清楚嘛”张虎扶正本体,大喇喇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毕竟也是……嘛……”泰莎神色忽然忐忑起来,不自然的抱着胳膊缩了缩肩膀。“壕!”张虎帮她补充完整。一旁的露娜莉亚已经上前,端着托盘问道:“茶么?”“妹汁源,谢谢。”露娜莉亚放下一瓶橙汁。“咻”张虎怪叫一声,猛的双手齐出往上一掀,获得了足够的动力加速度后,女仆的长裙摆脱了引力的限制,高高向上扬起。“呀哈哈”张虎尖叫着缩到墙角,夸张的各种搞怪姿势捂脸格挡:“打人啦,要命啦,打死人啦”

    不过老头怪叫了半天,也没人来打他,红有三同志猥琐的睁开半只眼睛。只见露娜莉亚站在原地没有动,两眼闭着,表情狰狞的咬着牙,一只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攥的小拳头紧紧的,额头上一个几乎要实体化的井字形一闪一闪的。

    “喂,这个妞好像不能打啊?”张虎比着各种夸张的防御格斗手势道。

    “平时的话肯定打上来啦,不过现在她做不到,因为q17在临走前给她们下达了命令”泰莎的目光里带上了一点特别的东西,“做好女仆的工作。所以,只要你对他的所在所为不要超出客人与女仆的底线,她的人格控制就不会对你反击。”

    “人格控制?”张虎的动作停止了,表情有点严肃。

    “没错,人偶的思考能力所在,也就是圆筒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固定的人格模式让他们能辨别命令,同时模拟人一样的喜怒哀乐以及性格,另外一个部分则是控制法阵,控制法阵平时会将人格模式的思考转化为行为的冲动,但是如果主人下达了命令,便会将主人的命令优先转化为行为冲动,人格模式依旧会发挥作用,但与主人命令相违背的内容都不会转换成行为冲动了,唯一凌驾于主人命令之上的,就只有主人的安危了,这是绝对最优先的默认命令。”

    “听上去还真是耳熟啊,简直和古代的安全三法一样”张虎舔着牙齿摸着自己下巴,“不过克亚奇那个木头怎么会下达这种命令咧?他还好女仆这口?”

    “队长只是顺口一提罢了”泰莎叹了口气,“但对他们来说,哪怕是随口的一句也是至高的圣旨。说到底,人偶终究只是人偶而已,就算再怎么逼真和有性格,也只是让工具更光鲜的装饰物而已。他们的行为,他们的目的,他们的未来,一开始就已经被制造者镌刻在银筒里了。只是花俏的工具了”张虎终于看懂了泰莎眼中的东西——怜悯。

    泰莎爱的话让好强的露娜莉亚脸上倔强的表情第一次黯淡了下来,失却了表情和光芒,人偶沉默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给周围的人奉茶递水。

    “换句话说,我现在可以随便摸是吧!”张虎十根手指张牙舞爪,舌头一遍遍的甩着,嘴歪笑口水乱撒,两眼看谁谁怀孕的眼神,好像刚从疯人院里跑出来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的病人。不过随即一声惨叫……

    张虎大饼似的瘫在了地上,安娜拿着托盘站在后面,还扭头疑惑的看向芙兰:“啊喏,这样就可以了么?”“哇哦,安娜酱太厉害了,给你点十八个赞。”芙兰坏笑着比出八个大拇指,“现在用脚踩的,这也是女仆的职责哦。”

    “是!”获得表扬的安娜立刻阳光绚烂起来,高兴的两眼放光,人偶女仆用力点头,“嗯,我会做好的!”然后撩高自己的裙子,开始用漂亮的圆头小皮鞋踩张虎的屁股。

    “啊”张虎愉悦的惨叫着,一脸坏掉的吐着舌头满面红晕“哎哟哟哟……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泰莎摊了摊手,“嘛,总有例外的,安娜和那两位似乎在设计上不大一样,虽然力气很大,但没有高等战斗技能,好像也没有设定主人的样子,可以对q17的命令爱听不听的,这大概就是她的缺陷吧,所以我没给她安排战斗任务。”

    安娜已经在踩张虎的脸了,后者黄鳝似的在地上扭动:“呀哒、一库、可依磨叽”个不停。

    忽然,耍宝中的张虎某种一道光芒闪过。落下中的小皮鞋被一把抓住。安娜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一瞬间,剧烈的上下左右无序摇晃,控制室仿佛置身于怒涛中的小舟,地板不断变换着角度,车身的金属颤动着,发出昂昂的巨响,所有没有固定好的东西稀里哗啦摔了一地,每个人都竭尽全力抓住身边的固定物或者摔个仰八叉,控制室的显示器上出现一阵阵波纹的雪花。“呀”一个踉跄安娜就要向后摔去,但足部传来的一阵拉力让他暂时恢复了平衡,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面前已经站起来一个迅捷的人影,两只鸡爪似的干瘦苍老的手掌摁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推的向后一步然后摁坐在了一张舱内椅子上。“抓好!”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像风一样远去了。

    “地……地震……不,地动术。”泰莎尖叫着,一个强烈的横移把她从椅子上甩了下来,但随即一只老手抓在了她的胳膊上,以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抗衡了她全部的体重把她反推回来牢牢地摁回了椅子上。

    “蕾娜,液压悬挂挂到行进中模式b,立刻执行。”红有三稳稳地站在泰莎座椅边摁着她的肩膀喊道,脚下仿佛扎了根似的没有一点踉跄。随着指令的下达,舱内如同惊涛骇浪的颠簸忽然减缓下来,变成了仿佛踩在水床上的软绵绵漂浮感。

    “幽能波形扫描中,确定为人为幽能攻击,方向东北三十度角,六度误差,物理探测失败,超出探测距离或者障碍物干扰所致。”蕾娜晃动模糊的残影漂浮在空气中喊道。

    “碍事!”一声清脆的娇斥,悬浮在空气中没有受到干扰的欣若拉忽然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指挥舱,年轻的异族圣堂两手向两边推开,一道肉眼可见,夹杂着静电的能量波纹以她为中心扩散放大,一瞬间穿出了舱壁,不到片刻,那阵摇晃便渐渐平息下来。

    “呼……”欣若拉吁了口气,放着幽能蓝光的眼眸重新闭上了“很强大的魔法,但是太过精细,很容易被干涉扰乱。”“对不起,我的疏忽,地动术是常见多人联合魔法,一般用来攻城前毁坏城池和防御建筑和破坏阵型的,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对车队……”泰莎咬着拳头。

    “蕾娜,系统自检,然后排查损失状况,指派机械奴工和工程师修复受损部分……”张虎戴好歪斜的面具,掸了掸身上被安娜踩出鞋印,应对的无比冷静和专业。同时摁着泰莎的手顺着女孩的锁骨曲线向着胸部溜了下去。泰莎面不改色的拨开那只老猪蹄,然后反手一巴掌把张虎抽到了一边:“这是对方的火力准备,通令全军,准备迎击。”看来张虎的言传身教之下,泰莎终于学会处变不惊了。

    阵地上的状况还算良好,毕竟殖民地并不依靠步兵阵作战,如果大陆上其他冷兵器部队,大概早就东倒西歪不成阵型了,而殖民地的士兵最多摔在自己的壕沟和散兵坑里而,这里也是平坦的原野没有落石之类的问题,所以并不影响各自的战斗力。震动一结束,机枪手和步枪手们立刻就位,ai开始重新校准基地车上的自动炮塔。

    “来了!”望远镜放大的镜头上,终于看到了对方反应。这次出击的,是那些骑着幻兽的重甲骑士——号称大陆上最强的骑士团,铁十字战神教骑士,从圣庭各地的护教军、圣殿骑士中抽出精英再筛选一遍才能加入超精锐。新兵最低也是猎手等级,年纪还不能太大。可以说,这个骑士团中每一个人都是像伊菲丽尔这样的天才骑士,领头的骑士队长那就更是强袭等级的超强战士了。

    之前的炮灰不是白死的,至少让对面知道了殖民军的火力之强大,因此铁十字骑士们并没有排成密集阵型正面冲锋,而是兵分两路,排成松散的雁形阵,在超过五百米的距离上开始左右包围殖民军。这个距离可谓让殖民军颇为难受,狗头人和人类新兵很难在这个距离上准确击中移动目标,机枪的扫射面对这种松散横向队列也是效果不佳,更别说他们的斗气铠化之后的护甲坚固无比,甚至能偏开大口径的机枪子弹,一轮扫射效果寥寥,唯一能构成较大威胁的就是车载的20+口径自动机关炮和掷弹发射器了。但是机关炮刚开火,一到神术加持就从后方老远的地方绕了个弧线飞射过来附着在骑士们身上,本来清晰的铁十字骑士们的身影开始朦胧了起来,身后竟然出现了一道道久久不散的残像——迷踪光环。层层叠叠的迷踪光环甚至干涉到了红外波段,ai的探测器根本无法准确锁定这些飞驰的骑士。而且这些骑士胯下的坐骑轻盈的仿佛没有重量,在满是烂泥巴的融雪冻土地面奔驰如飞,别说减速甚至连泥土都没溅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那样简直不能说是在奔跑,而像是飞的太低了。面对这样难以难以锁定而却速度极快的目标,ai控制的自动机关枪只能阵阵扫射碰碰运气。连范围攻击的掷弹发射器也没什么效果,在这一刻,铁十字骑士团每个骑士强悍无比的个人实力体现无疑,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穿掷弹器抛射的炸药桶的路径,然后准确的预判落点并且轻而易举的避开,一个z字拐后任凭一个炸药桶落在十几米外的地上,听着炸起的泥土和寥寥无几的破片在自己斗气附魔铠甲上弹跳开的叮响。

    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合围。只要将殖民军车队合围,然后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击的话,车队仅有的大口径自动武器根本无法照顾所有的方向,而只要有一个方向,甚至只要几骑突破,就足以在近战中杀的狗头人士兵们血流成河。

    泰莎面色严峻的看着虚拟地图上移动的光点,ai按照现在的击杀率和拦截效能计算出来的结果并不乐观,至少八成以上的铁十字骑士可以突破分散的火力网。想不到玛法的反击一上来便如此犀利,而且其最强的魔法师们还没登场呢。

    “掷弹发射器,按照我的命令进行三轮设计,第一轮填装烟雾弹,第二轮,末敏空爆反人员霰弹,第三轮**,第一轮和第二轮沿着对方合围阵型的移动轨迹均匀散布,间隔五秒,第三轮间隔五秒,以车队为中心向内收缩三十米。”

    蕾娜点点头:“正在受理”。

    基地车的掷弹发射器是位于车顶,在车头和车位各分布一具的十六管发射器,外形和大小类似火箭发射器,但是身管更短些,主要使用高压空气弹射各种用途的装药筒,射程不太远,不能作为攻城武器,但具备相当多功能性,采用全自动填弹器,完全由ai控制,在射程内非常快速且精准,可以在三秒内向十六个方向发射十六枚装药筒。

    一旁的张虎满意的点了点头,尽管之前自己给了这个丫头很多指导和镇场子,但事到临头,这个女孩并没有想到依赖自己,而是独立承担起了职责。而且表现的丝毫没有慌张,应对的相当优秀。先发射烟雾弹,尽管可能遮挡殖民军的视线,但也让对方彻底抓瞎,无法再预判掷弹药筒的弹道轨迹,遂以反人员s雷给予弹雨的洗礼,给予杀伤的同时打乱对方阵型和配合,最后再采用**形成火墙,防止一部分狗急跳墙直接开始开始冲锋。

    她以后一定会成殖民地举足轻重的人物,张虎有这种预感。“那么,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老头起身走向舱外。

    “发射权交给我,我要亲自控制。”泰莎的手指放在了控制台面板的按钮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上小地图上的光点,准备在合围完成的一刹那启动掷弹程序。

    不过就在两道光带末端即将触碰的一瞬间……

    “散……散开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泰莎惊讶的看着屏幕上的光点好像烟火般向四面八方逸散开去。

    “指挥官,探测到雪漫城内传来有规律的音频讯号,判定为号角声,推测为某种指挥讯号。”

    “……为……为什么……”泰莎抵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对方明明占尽优势才对,即便用自己的方法进行应对,她自己估算胜率也不过五五开,但对方为什么要在即将展开攻势的时候放弃了呢。

    “滴~”控制台上的话筒铃声响了起来,泰莎看了看来电讯息,是古月磊的,便接了起来:“什么事,连长。”

    “长官,特殊情况……是……关于楚的。她不见了。”

    “什么!”泰莎刷的站了起来,脸色煞白。作为殖民地仅有的成建制高等近战单位,目前灰骑士在殖民军中有着独一无二的最后的叹息之墙的用途,也是泰莎预先布置的防线中最重要的一环。但在这个紧要关头,灰骑士的指挥官竟然玩失踪。

    “我刚发现的,很抱歉,她的能力让人很容易忽略她……”背景音忽然一阵嘈杂,似乎有人在说着“请让我……”

    “什么?古月磊你说什么,你那边还有其他人么?”

    “沙沙……是的,指挥官,是灰骑士,他们……他们想亲自和您沟通。”

    “接过来!”泰莎毫不犹豫道。

    屏幕上换了个头像,是一个陌生的重甲骑士“你好,指挥官,吾名为斯登,乃是灰骑士一员,现受长老楚之所托,将其离去前留言告知汝等。

    长老留言如下:我听到了你的计划,你的计划需要时间,我会去和圣庭交涉,为你争取时间并避免交战以保存兵力。一切以队长的安危和他的行动为重。楚留言。”

    “唔”泰莎握紧了拳头,看来自己在宣布自己计划的时候,作为灰骑士指挥官和前线成员的楚并没有待在的阵地,而是靠着契约恶魔的力量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旁听了她的计划,而且她竟然还擅自离队了。光她一个人也就罢了……泰莎瞥了眼屏幕上那张坚毅的脸。如果灰骑士们现在离职和抗命的话,防线必然会产生严重到无法填补的漏洞,甚至更加不堪设想的后果,如果他们被对面的圣庭策反的话——想到这里泰莎不由感觉几乎窒息,这不是没可能的,毕竟灰骑士曾经是教廷的武装,而且楚现在的行动也表明了,她和圣庭还存在着联系。如果这真的发生了,拙于近战的殖民军面对突然暴起的灰骑士们,毫无疑问,车队在一瞬间就会沦陷。

    “楚长老最后的命令,在她离开之后,吾等将接受汝全权指挥,指挥官你也可以派遣和指定你选择的小队指挥官来统帅我们,我们将完全服从您的命令直到她回归或者枢机卿斯托尔克到来接过指挥权,在此期间我们也将无条件的绝不更改阵营……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曾经在贵族圈混过的泰莎,知道誓言,特别是空口白牙没保证说的誓言,在纷乱的政zhi环境中是没有一点价值的,但这个灰骑士的保证仍旧让泰莎稍微安心了点。一瞬间,无数亡羊补牢和试探的方法流淌过女孩精明的大脑,而这其中有一个念头留了下来,并且飞快的成形固化。

    “如果楚的留言是真的,那就是说,双方马上会开始……谈判!”泰莎眼前一亮。

    ——————————————

    一个阴影穿梭在夜幕中,长长的黑发如同夜风般飘逸,漆黑的双眸倒映着天际的星辰,斗篷疾舞在背后一刻也不曾落下。

    忽然间,疾风骤停。人影收步向前滑了几米化作了凝固的雕塑,披风因为惯性向前一缠,裹住了全身。

    “你来了。”雪漫的一处城墙角楼下,一个坐在石头上的老者忽然开口道,他肩膀上的一只乌鸦立刻怪叫一声飞走了。一旁本来还四处张望的几个法师和武者闻言立刻紧张起来,法师们就地开始吟唱,武者们将老者团团围住保护在内圈,手中的武器向外,瞄准着一个他们看不见的敌人。

    楚默默的拿出一根化学燃烧信号棒拧掉头点燃,粉红色火光终于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让他们的精神足够专注抵消了上位恶魔迷的迷惑力量。一瞬间,所有的武器和魔法瞄准了“忽然现身”的楚,只待她做出什么异动就将她千刀万剐。

    “好久不见了,楚……长老。”老者佝偻着腰咳嗽着,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改变了最后一个称谓。

    “你也是,小科特兹。”楚无视了其他人的恶意,顺手解掉了自己的斗篷,就这么手无寸铁的走到了老者的面前。“小科特兹”楚的称呼让老者浑身颤动了一下,浑浊的眼中似乎亮起了一些人性的存在。

    老者豁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呵呵呵,五十四年了啊,想不到还能听到这个称呼。”

    楚坦然的对视着他的目光“**可以衰老和伤害,灵魂却是不朽的,你就是你。”

    科特兹干笑一声,叹了口气,“恐怕在你的眼中,只有生与死的区别,时间的流逝是毫无意义的……”楚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什么,表情毫无变化,科特兹深吸一口气,抬眼痴痴地看着楚,“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五十年前一样……”科特兹张了张嘴,把一个字咽了下去。表情挣扎了一番后,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轻声说道,“楚……姐姐。”

    周围的护卫和侍从投来或诧异或惊愕的目光,但科特兹却丝毫没有发觉,现在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面前这个女子的身影。仿佛时间倒转般,他被拉回了五十多年前的记忆中……

    当作为灰骑士候补的他第一次见到这位长老的时候。她那苍白冰冷、带着死亡窒息般妖艳的美丽深深的烙印在了那时候还是青春懵懂年纪的他的心中,他相信他绝不是那群少年里唯一的一个有这种感觉的,但却是唯一一个在楚询问他们名字的时候这么说的:“我叫科特兹……那个,长老大人,我能……能喊你叫姐姐么?”旁边灰骑士们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大部分都已经抹去了人类时期的大部分感情波动,但他的话在同行的灰骑士候补间激起了一阵骚乱,还有护送候补前来的圣庭巡礼官的愤怒。但是楚制止了他们的斥骂,而且对着科特兹做出了一个交换的条件:“你可以这么喊我,那么,作为交换,我也会喊你……小科特兹。”

    因为这个称呼,哪怕自己的待遇和其他灰骑士候补没有任何区别,他依然固执的认为他成为了她眼中特别的那个。后来想想,那是多么可笑的妄想,经历了数百年人生的她,又岂会因为一个称呼的改变,对人另眼相待呢?但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是为心中的这份执念拼上了性命,他比其他人加倍的努力,加倍的刻苦,甚至也在训练中加倍的受伤。但有的时候,命运并不公平,正是这份执念太深,压过了理智,最后在恶魔之吻的意识中,他被色孽的女魔洞穿了心防。

    那份执念击败了他,但却又拯救了他,当他几乎**之际,楚亲自唤回了他的灵魂,因为那份执念,他不管不顾无视了一切女魔散布的旖旎幻象和低语,成功的挣脱了出来,成为了恶魔之吻失败之后为数不多的生还者。

    但是他终究还是失败了,他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但却无颜面对她的目光,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她的脸就离开了,她的目光,无论是怜悯、失望、愤怒亦或者是面无表情,都将深深的刺伤他——一个失败者。

    过往那份刺痛让科特兹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这提醒了他,当年那处心灵上的伤口,从来没有愈合过。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过往的一切失败都磨砺了他的意志,葬送了他的天真和软弱,他现在是科特兹,审判官科特兹!人类意志的代行者。

    将过往的悸动埋藏在心底深处,审判官的逼人气势再一次回到了这个苍老的老者身上,他直起了脊背,看向楚的目光变得淡然,话语中不再夹杂着额外的感情。

    “除了……其他人退下。”老头挥了挥手,虽然他没说是哪些人,但除了老者背后两个戴着兜帽长袍的蒙面者,其他侍卫和魔法师都躬身退下了。

    “是我呼唤你来的。”科特兹弹了弹领子上缀着的一个铃铛,“每个灰骑士候补都能得到的候补者之铃,你亲手给我的,即便在身处恶魔界也能听到的铃声,我唯一从灰骑士团带出来的东西,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有用。”

    楚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科特兹继续说下去。

    老者点了点头:“我就直说吧,让灰骑士团回到教廷,异端审判庭会为你们正名,并且给予你们比之前多得多的物资和人员上的支持。”科特兹知道,灰骑士从来不忠于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他们存在的目的和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消灭恶魔,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可以付出一切,抛弃一切。

    然而出乎科特兹预料的是,楚摇了摇头,拒绝了。

    “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圣庭会满足你们的。”科特兹没有撒谎,面对气势汹汹的恶魔潮,圣神教庭早已焦头烂额,对灰骑士这只反恶魔部队可谓势在必得,哪怕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不,这个代价,你们给不起。不止你们,所有凡人的组织都担负不起。”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灰骑士将在克亚奇伯爵的指挥下作战,这是骑士团的最终决议,不会改变。”

    科特兹脸色变了,略带凶狠口吻的威胁道:“那样的话,骑士团就会毁灭,圣庭和玛法已经决定摧毁城外这支车队和那个伯爵的势力。”

    “那……就这样吧。”楚不为所动的点了点头。

    “你……你什么意思?咳咳咳……”科特兹大急,因为太过激动而牵扯到了之前的伤口,一阵咳喘。

    “你受伤了?”楚第一次开口关心科特兹的个人情况,看到科特兹捂住伤口的部位和几个圆形小洞一样的血痕,楚眼睛一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异彩。

    “小事。”科特兹摁着伤口抑制住咳嗽后匆忙抬头一边喘气一边焦急的问道:“你刚才什么意思……”

    楚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说道:“灰骑士团全员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你什么意思!你要葬送灰骑士团么?”科特兹咬牙切齿道。

    “那是你们想做的事情,我们没有选择,唯有奋勇拼杀和坦然赴死。”

    “你们有别的选择,只要……”

    “不。”楚盯着科特兹的眼睛,“那里有值得灰骑士团所有骑士为之付出生命的存在。你们支付不起让骑士团改变阵营的价格。”

    好像中了一枪般,科特兹蜡黄的脸变得苍白,嘴唇失去血色,他抽搐着脸上每一条肌肉,艰难的挤出话语说道:“我……我听说了……你……和那个伯爵之间……有……有私情是么?”

    楚迎着科特兹的目光,毫不避讳道:“是。”

    科特兹咬着牙,发出一阵咯咯的令人寒颤的笑声,心中仿佛有条毒蛇在撕扯着胸腹“原来……如此,你……已经不配作为……灰骑士团的长老了。”

    “我成为长老是因为我在灰骑士团效力最久,现在我仍然满足这个资格。如果你是在暗示我做出了不当的指挥,那也是错误的,长老只有谏言权,没有决定权。灰骑士团做出这个决议是因为其他人也认可这个决定。我也对这个决定拥护,于公于私都是如此。”

    “这样么……好吧……”科特兹仰头吹了个口哨,头上盘旋的乌鸦向着雪漫的方向冲入了夜幕。

    “如你所愿,攻击会停止,教廷目前确实无法承受灰骑士团覆灭的代价。楚……姐姐……,我要向你道歉。”科特兹的脸好像石化了一样表情僵硬。

    “为什么?”

    “因为这个。”科特兹一个眼神向旁边递出,楚忽然感觉一种强大的强迫力抑制住了她动作,四肢仿佛石化了般动惮不得,而这股强迫力的来源便是科特兹身后的兜帽者之一。

    “精神法术,是白天那位吧。”那股强迫力并没限制住楚的话语能力,她看了眼科特兹身后那位,淡然的说道。在她的注视下,那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正是妖莲公会的精神系**师海伦,不过现在的她面色泛白,冷汗如雨,显然并不轻松。

    精神系法术要施加完全的影响,必须施术者在精神力上完全压倒目标才可以,但灰骑士,特别是作为长老的楚,虽然不通晓精神法术,但精神力的强大远超过普通魔法师,甚至还在海伦之上。海伦额头上的汗谁越来越多,但楚却如同木偶般一点点的挪动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逐渐开始挣脱海伦的精神控制,“你想杀了我?还是用我做筹码?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长老大人,您的身份在此便是最大的价值了。”科特兹冷冷的说道,又是一个手势。

    科特兹身后另外一个人一把拽下了兜帽“没用的嘿物,还要唔出手”赫然是那位外号黑**的妖莲公会圣阶法师莲娜,萨摩蓝的诅咒仍在发挥着作用,把老太太的上下牙床黏在一起,只能合着牙床讲话,但却无法掩盖他的强大。

    老太伸手在虚空一抓,一股强大百倍的强制力瞬间压过了楚的一切反抗,将她定身成一尊石雕般。

    “我真的很抱歉……”科特兹走到楚面前,伸出干瘦枯老好像鸡爪一样的手,摸了摸楚的脸颊。女骑士无暇回应她,因为她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抗衡那股来自圣阶法师的强大意志。

    “她的意志确实很强大,强大的可怕,我无法完全控制住她,让她去策反灰骑士根本行不通。”老太婆抖动着松垮垮的面皮,恼怒的说道。

    科特兹点点头,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我知道了,那么就用第二方案吧,我来实行镇魂术,莲娜大人,拜托你暂时抹去她的意识吧。”

    一旁喘回一口气的海伦闻言不由抱着臂膀戏谑的说道:“真的要这么做?她不是你的导师……还有姐姐么?”

    科特兹放下手,冷冷的说道:“他是不死之身,麻绳、锁链、镣铐这些东西她只要弄断自己的肢体就能挣脱,她的力量也能让最谨慎的狱卒注意不到她的行为。因此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一旁的老太闻之阴险的一笑,科特兹的冷酷和奸诈似乎很合她的胃口。

    一股滔天的力量终于压倒了楚最后的反抗,在那强大的意志面前,她的意识渐渐稀薄。

    在最后朦胧晃动的残影中,科特兹温和的说道:“请安心的睡吧,这场乱局很快就会结束了。”

    “是的……乱局很快就要结束……但……不是……以……你想的……那……样……”这是楚最后的意识,但已经无力变成话语,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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