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贵妃，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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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桓景墨终于认同了柳渺渺引导为主、循序渐进的教育方式，两人相处的愈发融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朱贵妃每日都要到柳渺渺宫中晨昏定省，做足了表面功夫，暗地里却依旧把持着部分宫中权柄。
虽则桓景墨以雷霆手段将朱贵妃经营多年的后宫职权直接交回凤临宫，然而，后宫终究是女人的天下。前些年桓景墨以为柳渺渺已死，对后宫只把握大事，小细节并不在意，若非意外寻回柳渺渺与阿七，怕再出现三年前的悲剧，桓景墨才给青林卫下了死命令，命其在一个月内突击除去宫中谷梁氏习作，又将凤临宫布置得铜墙铁壁一般。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的朱贵妃才会日日都来请安。因为除了她本人前来，不管她是差人问安还是送东西，统统都在见到柳渺渺之前就被宫人恭恭敬敬的代为收下，而她的人则连凤临宫的内殿都没进，就被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然而盛宠在身的皇后威胁如此之大，朱贵妃又怎能视而不见？少不得做足了妃妾的姿态，每日都亲自观察试探。
——但桓景墨也只能做到如此而已。
这些年朱贵妃的苦心经营，依旧没能撼动。柳渺渺是做过多年皇后的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哪些命令是被打了折扣的，而哪些女官、管事太监的诉苦又是掺了水分的。然而朱贵妃的手段实在太隐蔽，她若要彻查，最后也不过挖出一堆无用的替死鬼罢了，说不定还要弄得宫里人心惶惶。何况朱贵妃倒也没有使太多绊子，只是隐隐显示她的存在感罢了，往好了想也不过是一种自保的手段。柳渺渺便干脆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每日看着朱贵妃笑意盈盈的来给她请安，总觉得像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
偏偏朱贵妃说话总是温温柔柔、慢条斯理，容貌也是清纯无害，看起来倒是个十足的好人模样。
可有时候朱贵妃看阿七的眼神，实在令柳渺渺有些不舒服。
“皇后娘娘可真是有福气，太子殿下又乖巧又懂事，可真真叫嫔妾羡慕！”朱贵妃原本陪着柳渺渺在凤临宫的小花园里赏花，看到远处宫人领着阿七玩耍，便忍不住赞道，“若嫔妾将来也能生个一儿半女，能有太子殿下一般聪慧，嫔妾也就知足了。”
听到朱贵妃这句话，柳渺渺才终于深切的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她丈夫的小妾！自她回宫，桓景墨便再没有在别处留宿，甚至连龙潜宫都再没回过，更别提每月例行去朱贵妃宫中喝茶的行程了。
——如今皇后病愈，太子聪慧，即便桓景墨膝下空虚，大臣也不能折腾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来，桓景墨自然无所畏惧的随心所欲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素了这么多年的大灰狼突然吃到了肉……若不是考虑到柳渺渺的身体吃不消，桓景墨恨不得夜夜笙歌。
于是逼得朱贵妃连矜持都不顾了，就这样近乎直接的提醒柳渺渺：她是桓景墨的贵妃，理应为他诞下子嗣。
“贵妃谬赞了，”柳渺渺的语气不咸不淡，并不接朱贵妃的话头，“太子调皮起来本宫也是头疼的很。”
朱贵妃垂眸，怒意一闪而过，再开口时却笑得十分花枝招展：“太子殿下粉雕玉琢，便是淘气起来也是可爱的很，皇后娘娘瞧着头疼，嫔妾倒还想体味体味皇后娘娘的这份头疼呢！”
柳渺渺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肯放弃话题，只差来一句“皇后娘娘您身为后宫之主怎能独霸圣恩，也该劝劝陛下雨露均沾”的朱贵妃，抿了抿唇，假装被路边的一株红梅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答话。
朱贵妃走到红梅边，强行进入柳渺渺的视线，幽幽道：“自皇后娘娘回宫，嫔妾已有数月未曾见过陛下了。”
话已至此，柳渺渺无法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能笑道：“本宫前几年久居温泉行宫，如今初初回宫，陛下疼惜本宫，加之太子年幼，尚未独自居住东宫，陛下一片慈父之心，每日忙完国事便是太子已经睡了，也要来看一眼，那时夜也深了，陛下这阵子本就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本宫总不能再让陛下往别处赶。陛下为国操劳，身子劳累，有些事贵妃忍忍便也是了，等过了这一阵子，陛下空闲些，本宫定会劝陛下多去贵妃宫中走走的。”
朱贵妃的笑容已然有些勉强：“皇后娘娘所言甚是，终究是陛下的身子最重要——所以嫔妾才说，若是嫔妾能有太子殿下这样的儿子，说不定陛下就能多眷顾些嫔妾了呢！是嫔妾没福气，这三年宫中只有嫔妾一人，嫔妾也没能怀上一儿半女，真真辜负了陛下这些年的恩宠……”
若非王瑞曾郑重其事的提到桓景墨这些年从未宠幸过朱贵妃以及任何宫女，而桓景墨这阵子的如狼似虎也切实的证明了这点，柳渺渺都要误以为这些年朱贵妃不但是桓景墨在后宫倚重的“臣”，更是桓景墨钟爱的“妾”了。
这种程度的故弄玄虚……
柳渺渺的关心看起来十分诚挚：“贵妃这些年都没有动静，莫不是年幼不知保养亏了身子吧？不如宣叶太医来给贵妃悄悄，好好将养将养？怎的三年来陛下身边只有贵妃一人，贵妃也没能替陛下开枝散叶呢？”
朱贵妃神情大变，半晌，表情僵硬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一直吃着赵太医开的调养身子的药，就不劳动皇后娘娘御用的叶太医了。”
这世间哪个小妾敢用主母的心腹医师？她真是气昏头了，才会说出这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来！不过，这皇后可真能够沉得住气的……
——朱贵妃再没想到，并不是柳渺渺沉得住气，而是她清楚的知道，谁在扯谎。
说实话，一想到朱贵妃的存在，从小习惯一夫一妻制的柳渺渺心里便堵得慌，但这是这个时代的规则，既然桓景墨只当朱贵妃是摆设，那她也能以此安慰自己忍耐，但若桓景墨真的与朱贵妃有些什么……柳渺渺根本无法想象她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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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桓景墨终于认同了柳渺渺引导为主、循序渐进的教育方式，两人相处的愈发融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朱贵妃每日都要到柳渺渺宫中晨昏定省，做足了表面功夫，暗地里却依旧把持着部分宫中权柄。
虽则桓景墨以雷霆手段将朱贵妃经营多年的后宫职权直接交回凤临宫，然而，后宫终究是女人的天下。前些年桓景墨以为柳渺渺已死，对后宫只把握大事，小细节并不在意，若非意外寻回柳渺渺与阿七，怕再出现三年前的悲剧，桓景墨才给青林卫下了死命令，命其在一个月内突击除去宫中谷梁氏习作，又将凤临宫布置得铜墙铁壁一般。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的朱贵妃才会日日都来请安。因为除了她本人前来，不管她是差人问安还是送东西，统统都在见到柳渺渺之前就被宫人恭恭敬敬的代为收下，而她的人则连凤临宫的内殿都没进，就被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然而盛宠在身的皇后威胁如此之大，朱贵妃又怎能视而不见？少不得做足了妃妾的姿态，每日都亲自观察试探。
——但桓景墨也只能做到如此而已。
这些年朱贵妃的苦心经营，依旧没能撼动。柳渺渺是做过多年皇后的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哪些命令是被打了折扣的，而哪些女官、管事太监的诉苦又是掺了水分的。然而朱贵妃的手段实在太隐蔽，她若要彻查，最后也不过挖出一堆无用的替死鬼罢了，说不定还要弄得宫里人心惶惶。何况朱贵妃倒也没有使太多绊子，只是隐隐显示她的存在感罢了，往好了想也不过是一种自保的手段。柳渺渺便干脆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每日看着朱贵妃笑意盈盈的来给她请安，总觉得像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
偏偏朱贵妃说话总是温温柔柔、慢条斯理，容貌也是清纯无害，看起来倒是个十足的好人模样。
可有时候朱贵妃看阿七的眼神，实在令柳渺渺有些不舒服。
“皇后娘娘可真是有福气，太子殿下又乖巧又懂事，可真真叫嫔妾羡慕！”朱贵妃原本陪着柳渺渺在凤临宫的小花园里赏花，看到远处宫人领着阿七玩耍，便忍不住赞道，“若嫔妾将来也能生个一儿半女，能有太子殿下一般聪慧，嫔妾也就知足了。”
听到朱贵妃这句话，柳渺渺才终于深切的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她丈夫的小妾！自她回宫，桓景墨便再没有在别处留宿，甚至连龙潜宫都再没回过，更别提每月例行去朱贵妃宫中喝茶的行程了。
——如今皇后病愈，太子聪慧，即便桓景墨膝下空虚，大臣也不能折腾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来，桓景墨自然无所畏惧的随心所欲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素了这么多年的大灰狼突然吃到了肉……若不是考虑到柳渺渺的身体吃不消，桓景墨恨不得夜夜笙歌。
于是逼得朱贵妃连矜持都不顾了，就这样近乎直接的提醒柳渺渺：她是桓景墨的贵妃，理应为他诞下子嗣。
“贵妃谬赞了，”柳渺渺的语气不咸不淡，并不接朱贵妃的话头，“太子调皮起来本宫也是头疼的很。”
朱贵妃垂眸，怒意一闪而过，再开口时却笑得十分花枝招展：“太子殿下粉雕玉琢，便是淘气起来也是可爱的很，皇后娘娘瞧着头疼，嫔妾倒还想体味体味皇后娘娘的这份头疼呢！”
柳渺渺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肯放弃话题，只差来一句“皇后娘娘您身为后宫之主怎能独霸圣恩，也该劝劝陛下雨露均沾”的朱贵妃，抿了抿唇，假装被路边的一株红梅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答话。
朱贵妃走到红梅边，强行进入柳渺渺的视线，幽幽道：“自皇后娘娘回宫，嫔妾已有数月未曾见过陛下了。”
话已至此，柳渺渺无法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能笑道：“本宫前几年久居温泉行宫，如今初初回宫，陛下疼惜本宫，加之太子年幼，尚未独自居住东宫，陛下一片慈父之心，每日忙完国事便是太子已经睡了，也要来看一眼，那时夜也深了，陛下这阵子本就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本宫总不能再让陛下往别处赶。陛下为国操劳，身子劳累，有些事贵妃忍忍便也是了，等过了这一阵子，陛下空闲些，本宫定会劝陛下多去贵妃宫中走走的。”
朱贵妃的笑容已然有些勉强：“皇后娘娘所言甚是，终究是陛下的身子最重要——所以嫔妾才说，若是嫔妾能有太子殿下这样的儿子，说不定陛下就能多眷顾些嫔妾了呢！是嫔妾没福气，这三年宫中只有嫔妾一人，嫔妾也没能怀上一儿半女，真真辜负了陛下这些年的恩宠……”
若非王瑞曾郑重其事的提到桓景墨这些年从未宠幸过朱贵妃以及任何宫女，而桓景墨这阵子的如狼似虎也切实的证明了这点，柳渺渺都要误以为这些年朱贵妃不但是桓景墨在后宫倚重的“臣”，更是桓景墨钟爱的“妾”了。
这种程度的故弄玄虚……
柳渺渺的关心看起来十分诚挚：“贵妃这些年都没有动静，莫不是年幼不知保养亏了身子吧？不如宣叶太医来给贵妃悄悄，好好将养将养？怎的三年来陛下身边只有贵妃一人，贵妃也没能替陛下开枝散叶呢？”
朱贵妃神情大变，半晌，表情僵硬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一直吃着赵太医开的调养身子的药，就不劳动皇后娘娘御用的叶太医了。”
这世间哪个小妾敢用主母的心腹医师？她真是气昏头了，才会说出这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来！不过，这皇后可真能够沉得住气的……
——朱贵妃再没想到，并不是柳渺渺沉得住气，而是她清楚的知道，谁在扯谎。
说实话，一想到朱贵妃的存在，从小习惯一夫一妻制的柳渺渺心里便堵得慌，但这是这个时代的规则，既然桓景墨只当朱贵妃是摆设，那她也能以此安慰自己忍耐，但若桓景墨真的与朱贵妃有些什么……柳渺渺根本无法想象她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