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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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回城了！”
立于微微隆起的土坡之上，他眺望着视野尽头那仿佛遥不可及的手掌大小的城池。
时间恰到好处，他们大约会在中午时分回到那座城池，进入那囚笼继续着独自生存的日子。
也许那里面的统治者对于他们的消失已经火冒三丈，也许那座城池里正在命令之下进行着紧急搜查，也许那间庭院里会有人诅咒着他们、希望他们永远也不会回去；然而那里面还有等着他们回去的人，那里面还有他们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正是因为，他们不是单一的存在，所以他们不可能得到真正绝对的自由。
这一点，曾经被他的父母深深地刻进了他骨子里，又被他人硬生生地磨平；他曾经认为自己已经忘却，然而记忆从不是自己最忠诚的伙伴，它会在自己想要逃避的时候，又如同调皮的孩童般与自己开玩笑。
于是他终于记起，曾经一段时间的自己，是单一的存在，所以他绝对自由。
于是他终于记起，后来的自己，早已经又一次被束缚住了身体，不知不觉间，他不再是一个单一的存在。
太过温暖，所以他下意识的寻找那个熟悉的环境；但是却忘记了，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舒适的曾经，使得他忘却曾经的独自。
所以这也算是惩罚吧？
紧了紧悄然间缩进自己手心的微凉小手，他最终还是踏出那第一步，重新步入牢笼的第一步。
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回去的！
拉着始终未言却一步步坚定地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儿，他起步回程……
长安城早已经被封锁。
而他与她也与偏午后的时刻，到达长安城外。
“川儿累吗？”站于数丈之外，他昂首望着那长安城门上依稀可辨的那宽大的几个字，口中却问着根本不相干的问题。
似乎是想维护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惊的淡然，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然而那满头的大汗与脸颊上的沙尘，却显示着他的颇为狼狈，更不用说他背上还背着那个几斤重棉被的不伦不类。
“不累！”那少女微喘着气，额角也布满细汗，却还是板着一张面瘫的脸，声调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是人与思想分离了的模样。
“你个丫头啊~”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他怎么会相信一个少女能比得上自己；因此他转过身，蹲在她面前，微愣了愣，接着伸出手迅速地在小女孩儿淡淡然的小脸颊两边划了几道，而后刹有其事的点点脑袋“嗯嗯，这样更像小花猫啦~”
“哥哥更像！”面无表情，少女抬起右臂也想要在他的脸上来上几道，却瞬间被他识破并抓住那只作祟的小手。
“别动~”瞥见少女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不甘，孙道轻笑一声，随后翻过衣角，用内里轻轻擦拭着那精致的小脸。
那漆黑的双瞳中满满的温柔与认真，使得少女紧绷的小脸也逐渐松弛下来。
然而孙道又陡然间瞥过目光，几乎是同时放开了抓住她的手，仿佛是发现了什么；迟疑下少女也跟着他转过目光，然而视野中什么也没有。
待她再次回转，发现哥哥又继续擦拭着自己的脸颊了，不过却是同一个地方。
突然发觉哥哥同时也换了个衣角，显然是想起了早晨同样场景的少女，猛地摇晃着脑袋来，而后趁着少年愣神之际突然上前，迅速地用脸颊在他的脸上摩擦着蹭两下后，转身就跑出几米远；而孙道的脸上，那团黑色特别显眼。
然而孙道又一次的住了，望向少女背后，逐渐的眉角皱起，最后凝成一个川字。
有所感，少女立即擦了几下小脸，随后转身，看见的便是，一个白银铠甲将军正快步往他们这边走来。
没有管他，孙道上前几步，蹲下来，继续仔细地给少女擦拭那真的成为小花猫的花色小脸。
“末将参见临川殿下！”
不过片刻，那白甲中年将军止步于前，辨认出临川模样，脸色严峻，抱拳沉声道“陛下有令，命公主殿下与孙公子即刻回——”
“应该是抓回去吧”孙道的动作不停，目光依旧聚集在少女亦是淡然的面容上“也许还应该是生死无论！”
然而那话语中的冰冷，却足以无视这冬日的寒冷。
“末将——”
“李将军放心！”那白甲将军还想再说几句，却又被少女冷然打断“本宫与哥……孙公子正要回城！”
察觉到面上他的力道稍稍加重几分，少女旋即改了口。
“李将军？”而听闻临川对于那武将的称呼，孙道却突然停了动作，转眸问道“哪个李将军？”
“末将李君！”中年将军终于转过脸，让孙道得以看清那方正的国字正脸。
“宿守玄武门的武连县公左武卫将军五娘子李君？”
“正是末将！”一连串的名号被孙道一流似水般被说出来，其中甚至还包括那鲜为人知的乳名，漆黑的双瞳中闪过浓浓的惑然不解，然而中年将军还是肯定道。
“这样啊~”完成自己的任务，孙道直起身，制止了少女，随后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颊，待面向白甲将军时，已然是笑得灿烂无害“李将军，在下略通卦象，今日与将军有缘，也就多说几句~”
“终将军一生，除非征战沙场！”不知何时又眯了眼，陡然间他严肃的神色，一字一珠“否则，切勿出京为官！”
“走吧，回城了~”说完又牵起少女微凉的小手，恢复那种无害的笑……
再见孙道时，已经是在立政殿。
他负手站立堂下，目光随着长孙皇后煮茶的双手优雅动作而转动。
堂上的李世民不言，那么他亦不言。
在等着他与自己谈着条件，所以李世民无言；他知道堂上的那个人明白自己这般行动是为何，所以他亦不言。
整个大殿，只有长孙皇后时不时斟茶的潺潺流水声在响起，试图驱赶着不断围上来的沉闷。
“啪！”瓷器清脆的破裂声陡然间响起，惊荡起了大殿的沉闷气氛，更惊醒了泥塑般一动不动的两位。
“观音婢！”李世民可不管堂下是谁，听着声响立即跃起，冲跳过去夺过她的手，放于眼前仔细打量着，那焦急的神态，有一种仿佛一旦发现被烫出泡来就会高喊太医的架势。
“没烫到！”然而下首的孙道却是看得真切，长孙皇后是故意的动作，怎么可能受伤，因此见着他惊慌模样亦是故意的出言讽刺。
“陛下~”长孙皇后俏脸微红，也觉得自己的丈夫有些过头了，下面还有孩子看着呢。
“朕知道！”冷哼一声，李世民回身“朕只是害怕，怕有些人会借此生事而已！”
显然是在映射孙道利用长孙皇后的病来要挟他这件事。
“哼哼！”闻此言，孙道也是冷笑连连“那也比某些人好上数倍！”
“比我小却因须臾小事而折杀两条人命！”
“脑袋有些痛呢~”怒气初显的李世民刚张了嘴，却被这轻柔的虚弱声音突兀的打断；更重要的是，这声音他却不能无视。
不过，迅速地瞥过目光，立马转过脑袋，李世民与孙道两人看见的却并不是想象中的场景。
李世民身旁的长孙皇后，眯了眼双手扶额，有规律的揉动着。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值得诧异无奈的地方，可那素雅贤淑的长孙皇后，却是得意地勾起了唇角，含着一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偏偏他与他都无可奈何。
因为孙道欠她的，李世民更欠他的。
否则李世民也不会在这里喝茶，孙道也不会回到这个皇宫。
“泰儿的事，我会亲自教导！”见大殿中再次沉默下来，长孙皇后亦放下双臂，良久，薄唇轻启“现在要紧的事是，陛下与道儿的之间的信任问题~”
“我说我还会实现诺言，陛下会相信么！”孙道哼笑道，亦是直指关键！
可尽管知道这是重点，然而谁也没有办法解决！
“你拿什么来让朕相信？”沉着脸，李世民随后出言反讽“单单凭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后又自愿回来？”
会不会又再次突然消失，这是李世民最为忧心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孙道不能给予肯定回答！
正如他所言，他只是保证会实现诺言，却并未对那个问题表态。
所以他必然要保留那个秘密，作为一个退路的手段，尽管此番做法弊处很大。
他只能沉默不语，因为根本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换言之，他把主动权交到李世民手中，毕竟他几乎一无所有。
“那你要如何？”因此，他只能这样说。
“朕给你自由，但你的誓言实现之前，临川必须呆在宫中，半步也不许离开！今日之事重现，临川，死！周恬恬，死！翼国公，不存在！”然而李世民早已下定决心，做出了抉择！
“好！好！”于李世民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然间昂起脑袋，死死盯着他那张面色丝毫没有变化的脸“亲生女儿为人质、百姓臣下做威胁！好！”
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本是冷着的脸逐渐铁青扭曲，同时他的胸脯忍不住剧烈起伏着“不愧为无情皇家！”
“不愧为铁血帝王！”
“不愧为千古一帝！”
他的身体经受不住，在剧烈地颤抖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目眦欲裂“不愧为弑兄杀弟的李世民！”
“等到将来——”陡然间，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不是因为面色铁青的李世民，而是因为他身旁那俏脸毫无血色、身子摇摇欲坠的长孙皇后。
他终究是欠她的！
所以他硬生生的咽下那句“将来李泰也会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能！”
前面的一句话，已然使得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于是，似乎是忽然间被抽去了魂，孙道整个人都颓废了，因缺乏睡眠而微黑的瞬间眼眶凹陷下去，他闭上眼，紧紧攥住的双拳不由自主的颤颤发抖，迈着似是千斤重的步伐，一步慢比一步，仿佛是踏在自己的心脏上。
最后终于到达彼岸，用弱的不能再弱的声音，摘得那来得艳丽红得发黑的彼岸之花“握手言和”
“接下来，就是回城了！”
立于微微隆起的土坡之上，他眺望着视野尽头那仿佛遥不可及的手掌大小的城池。
时间恰到好处，他们大约会在中午时分回到那座城池，进入那囚笼继续着独自生存的日子。
也许那里面的统治者对于他们的消失已经火冒三丈，也许那座城池里正在命令之下进行着紧急搜查，也许那间庭院里会有人诅咒着他们、希望他们永远也不会回去；然而那里面还有等着他们回去的人，那里面还有他们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正是因为，他们不是单一的存在，所以他们不可能得到真正绝对的自由。
这一点，曾经被他的父母深深地刻进了他骨子里，又被他人硬生生地磨平；他曾经认为自己已经忘却，然而记忆从不是自己最忠诚的伙伴，它会在自己想要逃避的时候，又如同调皮的孩童般与自己开玩笑。
于是他终于记起，曾经一段时间的自己，是单一的存在，所以他绝对自由。
于是他终于记起，后来的自己，早已经又一次被束缚住了身体，不知不觉间，他不再是一个单一的存在。
太过温暖，所以他下意识的寻找那个熟悉的环境；但是却忘记了，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舒适的曾经，使得他忘却曾经的独自。
所以这也算是惩罚吧？
紧了紧悄然间缩进自己手心的微凉小手，他最终还是踏出那第一步，重新步入牢笼的第一步。
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回去的！
拉着始终未言却一步步坚定地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儿，他起步回程……
长安城早已经被封锁。
而他与她也与偏午后的时刻，到达长安城外。
“川儿累吗？”站于数丈之外，他昂首望着那长安城门上依稀可辨的那宽大的几个字，口中却问着根本不相干的问题。
似乎是想维护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惊的淡然，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然而那满头的大汗与脸颊上的沙尘，却显示着他的颇为狼狈，更不用说他背上还背着那个几斤重棉被的不伦不类。
“不累！”那少女微喘着气，额角也布满细汗，却还是板着一张面瘫的脸，声调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是人与思想分离了的模样。
“你个丫头啊~”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他怎么会相信一个少女能比得上自己；因此他转过身，蹲在她面前，微愣了愣，接着伸出手迅速地在小女孩儿淡淡然的小脸颊两边划了几道，而后刹有其事的点点脑袋“嗯嗯，这样更像小花猫啦~”
“哥哥更像！”面无表情，少女抬起右臂也想要在他的脸上来上几道，却瞬间被他识破并抓住那只作祟的小手。
“别动~”瞥见少女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不甘，孙道轻笑一声，随后翻过衣角，用内里轻轻擦拭着那精致的小脸。
那漆黑的双瞳中满满的温柔与认真，使得少女紧绷的小脸也逐渐松弛下来。
然而孙道又陡然间瞥过目光，几乎是同时放开了抓住她的手，仿佛是发现了什么；迟疑下少女也跟着他转过目光，然而视野中什么也没有。
待她再次回转，发现哥哥又继续擦拭着自己的脸颊了，不过却是同一个地方。
突然发觉哥哥同时也换了个衣角，显然是想起了早晨同样场景的少女，猛地摇晃着脑袋来，而后趁着少年愣神之际突然上前，迅速地用脸颊在他的脸上摩擦着蹭两下后，转身就跑出几米远；而孙道的脸上，那团黑色特别显眼。
然而孙道又一次的住了，望向少女背后，逐渐的眉角皱起，最后凝成一个川字。
有所感，少女立即擦了几下小脸，随后转身，看见的便是，一个白银铠甲将军正快步往他们这边走来。
没有管他，孙道上前几步，蹲下来，继续仔细地给少女擦拭那真的成为小花猫的花色小脸。
“末将参见临川殿下！”
不过片刻，那白甲中年将军止步于前，辨认出临川模样，脸色严峻，抱拳沉声道“陛下有令，命公主殿下与孙公子即刻回——”
“应该是抓回去吧”孙道的动作不停，目光依旧聚集在少女亦是淡然的面容上“也许还应该是生死无论！”
然而那话语中的冰冷，却足以无视这冬日的寒冷。
“末将——”
“李将军放心！”那白甲将军还想再说几句，却又被少女冷然打断“本宫与哥……孙公子正要回城！”
察觉到面上他的力道稍稍加重几分，少女旋即改了口。
“李将军？”而听闻临川对于那武将的称呼，孙道却突然停了动作，转眸问道“哪个李将军？”
“末将李君！”中年将军终于转过脸，让孙道得以看清那方正的国字正脸。
“宿守玄武门的武连县公左武卫将军五娘子李君？”
“正是末将！”一连串的名号被孙道一流似水般被说出来，其中甚至还包括那鲜为人知的乳名，漆黑的双瞳中闪过浓浓的惑然不解，然而中年将军还是肯定道。
“这样啊~”完成自己的任务，孙道直起身，制止了少女，随后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颊，待面向白甲将军时，已然是笑得灿烂无害“李将军，在下略通卦象，今日与将军有缘，也就多说几句~”
“终将军一生，除非征战沙场！”不知何时又眯了眼，陡然间他严肃的神色，一字一珠“否则，切勿出京为官！”
“走吧，回城了~”说完又牵起少女微凉的小手，恢复那种无害的笑……
再见孙道时，已经是在立政殿。
他负手站立堂下，目光随着长孙皇后煮茶的双手优雅动作而转动。
堂上的李世民不言，那么他亦不言。
在等着他与自己谈着条件，所以李世民无言；他知道堂上的那个人明白自己这般行动是为何，所以他亦不言。
整个大殿，只有长孙皇后时不时斟茶的潺潺流水声在响起，试图驱赶着不断围上来的沉闷。
“啪！”瓷器清脆的破裂声陡然间响起，惊荡起了大殿的沉闷气氛，更惊醒了泥塑般一动不动的两位。
“观音婢！”李世民可不管堂下是谁，听着声响立即跃起，冲跳过去夺过她的手，放于眼前仔细打量着，那焦急的神态，有一种仿佛一旦发现被烫出泡来就会高喊太医的架势。
“没烫到！”然而下首的孙道却是看得真切，长孙皇后是故意的动作，怎么可能受伤，因此见着他惊慌模样亦是故意的出言讽刺。
“陛下~”长孙皇后俏脸微红，也觉得自己的丈夫有些过头了，下面还有孩子看着呢。
“朕知道！”冷哼一声，李世民回身“朕只是害怕，怕有些人会借此生事而已！”
显然是在映射孙道利用长孙皇后的病来要挟他这件事。
“哼哼！”闻此言，孙道也是冷笑连连“那也比某些人好上数倍！”
“比我小却因须臾小事而折杀两条人命！”
“脑袋有些痛呢~”怒气初显的李世民刚张了嘴，却被这轻柔的虚弱声音突兀的打断；更重要的是，这声音他却不能无视。
不过，迅速地瞥过目光，立马转过脑袋，李世民与孙道两人看见的却并不是想象中的场景。
李世民身旁的长孙皇后，眯了眼双手扶额，有规律的揉动着。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值得诧异无奈的地方，可那素雅贤淑的长孙皇后，却是得意地勾起了唇角，含着一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偏偏他与他都无可奈何。
因为孙道欠她的，李世民更欠他的。
否则李世民也不会在这里喝茶，孙道也不会回到这个皇宫。
“泰儿的事，我会亲自教导！”见大殿中再次沉默下来，长孙皇后亦放下双臂，良久，薄唇轻启“现在要紧的事是，陛下与道儿的之间的信任问题~”
“我说我还会实现诺言，陛下会相信么！”孙道哼笑道，亦是直指关键！
可尽管知道这是重点，然而谁也没有办法解决！
“你拿什么来让朕相信？”沉着脸，李世民随后出言反讽“单单凭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后又自愿回来？”
会不会又再次突然消失，这是李世民最为忧心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孙道不能给予肯定回答！
正如他所言，他只是保证会实现诺言，却并未对那个问题表态。
所以他必然要保留那个秘密，作为一个退路的手段，尽管此番做法弊处很大。
他只能沉默不语，因为根本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换言之，他把主动权交到李世民手中，毕竟他几乎一无所有。
“那你要如何？”因此，他只能这样说。
“朕给你自由，但你的誓言实现之前，临川必须呆在宫中，半步也不许离开！今日之事重现，临川，死！周恬恬，死！翼国公，不存在！”然而李世民早已下定决心，做出了抉择！
“好！好！”于李世民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然间昂起脑袋，死死盯着他那张面色丝毫没有变化的脸“亲生女儿为人质、百姓臣下做威胁！好！”
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本是冷着的脸逐渐铁青扭曲，同时他的胸脯忍不住剧烈起伏着“不愧为无情皇家！”
“不愧为铁血帝王！”
“不愧为千古一帝！”
他的身体经受不住，在剧烈地颤抖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目眦欲裂“不愧为弑兄杀弟的李世民！”
“等到将来——”陡然间，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不是因为面色铁青的李世民，而是因为他身旁那俏脸毫无血色、身子摇摇欲坠的长孙皇后。
他终究是欠她的！
所以他硬生生的咽下那句“将来李泰也会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能！”
前面的一句话，已然使得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于是，似乎是忽然间被抽去了魂，孙道整个人都颓废了，因缺乏睡眠而微黑的瞬间眼眶凹陷下去，他闭上眼，紧紧攥住的双拳不由自主的颤颤发抖，迈着似是千斤重的步伐，一步慢比一步，仿佛是踏在自己的心脏上。
最后终于到达彼岸，用弱的不能再弱的声音，摘得那来得艳丽红得发黑的彼岸之花“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