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神通小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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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的某处,柳鸿站在点苍祖师的面前,一脸的紧张神色。在这个日复一日的地方没有一个计算时间的办法,因此也无从知道在这里究竟过了多少年月。点苍祖师每天给柳鸿开坛讲道、指点神通法术,偶尔旁听在这里关了许久的前辈之间的道法讨论,向他们讨教神通法术的修炼之法。这里的人不知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态还是看在点苍祖师的面子上每次都是悉心教导,多年心得丝毫没有藏私的说给柳鸿,让柳鸿每次都满载而归。
原本这里还有邱海在这里陪着柳鸿过了一段时间,让柳鸿不至于一个人寂寞,可一段时间过后的某一天邱海在点苍祖师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体、元神和这个梦境已是部分结合在一起了,除非炼虚化实或者将身体被结合的部分斩去,不然就没办法离开这儿。得知自己很难到近乎不可能离开绝狱后,邱海在某天夜里黯然离去,就再也没有回到此处过。
看到邱海离开,点苍祖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出手封印了柳鸿丹田里蠢蠢欲动的内丹,将柳鸿的法力彻底封印严实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似乎是很久没有教过学生了,心中憋得太久,总之一句话,点苍祖师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记忆全部灌输到柳鸿的脑中,不过考虑到柳鸿的脑海里已经有好几本大罗金仙的感悟,连自己当初留下来的心得都有,所以考虑了好久也就放弃了这种诱人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尽量教给柳鸿,就差自己以前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没有告诉柳鸿了。
“你一定要记住了,只要你把我教你的和你脑海里那几篇感悟都融汇贯通成为自己的东西,那么你的成就也不会在我之下。千万不要去做什么无谓的意气之争,百万年过去了,洪荒大陆上的水有多深我也说不清楚,但如果你能和我那时一样,复仇不过一念之间。”点苍祖师对柳鸿叮嘱道。
柳鸿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方才抬起头回答“师祖我会记住的,只是出去后我该怎么办?点苍山恐怕是回不去了,我该去什么地方?”
点苍祖师看着柳鸿,冰冷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又将笑意隐没下去恢复了冰山似的表情“这要问你自己的心,看你自己的机缘了。你的师父给你取名一个‘鸿’字是希望你能像鸿鹄、鸿雁那样自由的飞翔、为目标而坚韧不屈,在这一片天空施展出属于自己的光彩。你可以先去游历洪荒大陆,等修为够了再去游历三千世界,又何必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小小的点苍。”
“师祖,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柳鸿看着点苍祖师心中升腾起一阵莫明的期望。
点苍祖师摇摇头“我走不了,我呆在这里太久了无论身体还是元神不少地方都已经被虚化了,更何况我是一个被诅咒的人,没有祖龙他们身上的大气运护佑,一旦出去非但不能庇护到点苍反而会害了那些与我有各种关系的人,包括你。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如果有那天我赶不到诅咒的存在自然会想办法出去。我的随身长物早已化成梦境的一部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这个面具是我斩杀的那位至仙所得,是一件护具,但也可以遮蔽气息、隐藏身形是一件先天下品法宝,现在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要靠你自己。时候不早了,准备上路吧!”说完,手中闪烁出微微蓝光,一件黝黑的面具悄然出现,“这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吧,我带来的东西全都是虚幻了,只剩它没有被我炼化所以跟这梦境没有太多联系可以出去,它现在正好是你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右手扬起,面具化成一道黑光被打入柳鸿体内,穿过重重封印和内丹紧密结合在一起。
抬起头,东方的启明星已是高高升起,天边的曙光慢慢投射向人间,点苍祖师一手抓住柳鸿,一手握拳向那道曙光打去。一声长喝,曙光之间隐隐露出漆黑的边缘。只见点苍祖师右拳上风雷闪动,凝结成实质,传不出丝毫的声音,右手高高举起,并指为刀,手掌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开来,一刀向那漆黑的边缘狠狠斩灭下去,“轰隆!”一声巨响,四周的空间突然模糊起来里面的一切如同镜花水月一样虚无飘渺,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两人面前。
通过这一道裂缝,柳鸿隐约的看见那奔腾的长河,雄峻的山峰,广阔的原野,繁华的城池,一切都是那么亲切真实。
点苍祖师左手抓起柳鸿向那裂缝里扔了过去,柳鸿只觉得一股奇异的热流从点苍祖师手心里传来。瞬间,柳鸿觉得仿佛生了一双翅膀一样,身体是那么的轻盈,阔别多日的法力重新回到体内。还不待柳鸿感受什么,突然身体一空,不由自主的向那裂缝后的世界撞去,一股浩瀚、博大的气息迎面传来,感觉到这股熟悉的气息,柳鸿就像多年未归的游子重返故乡一样的兴奋、疲倦,多年未见的地气也再次出现到柳鸿体内清洗着他身上的风尘,柳鸿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不禁困乏起来,眼皮也在慢慢沉重,渐渐的闭了上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柳鸿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四下打量着,不由得惊坐而起。这里是一间土木建筑的房子,这种类型的屋子柳鸿在无垠山住了七年多,是穷人们住的屋子,这里没有复杂的阵法,没有珍贵的灵石装饰其中,只能以它的坚固给人们勉强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
没过一会,外表坚实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吱呀”一声轻响,一个粗头粗脑的大汉,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探出了头,见柳鸿已经醒来坐在床头。立马放开手脚,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那大汉看着柳鸿有些手足无措,伸出手想要扶住柳鸿,刚碰到柳鸿,看着自己粗大肌肉发达的双手,再看看柳鸿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把柳鸿折成了两半。
“你先别动!我这就去找阿花,她身子柔小,过来照顾你刚好合适,记住了千万别动。”那大汉表情严肃,郑重地对柳鸿叮嘱过后笨拙的转过身,迅速的跑了出去。
柳鸿看着那大汉,不由得感到好笑,应该是说他过于热情还是该说他傻呢?
收回目光,柳鸿仔细的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好,身体没有什么损伤,大概是法力恢复时和肉身没能协调好,从天上掉下来地时候被震荡的厉害,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了。”柳鸿小声的嘀咕着,掀开身上厚厚的棉被,正要下床。
鞋子就放在床下,柳鸿没费多少心思,一下子就找到了,衣服虽然破烂了不少,还穿在身上,没有脱下。不过一想到那粗汉棒槌似的手指,用那么粗大的可以一把将自己的腰合拢的巨手脱自己的衣服,看他笨拙的模样,柳鸿心有余悸的拍拍额头,暗叹那大汉幸好没给自己脱衣服,不然估计自己没被摔死,反被他给活活弄死了。
“你怎么起来了!”一个比那粗汉矮上一个个头的女子跑进来,见柳鸿坐起来,穿鞋正要下床,急忙用巨大的嗓门高喝道:“看你那弱不禁风的身材板儿,跟嫩苗似的,一阵风吹来估计都站不稳,还是多休息一下,把身体养好再说。”听着那雷鸣般将耳膜震的隐隐发疼的声音,跟在后面进来的粗汉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看着前面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柳鸿,不由得伸手拍拍前方的女子。
“阿花,你的嗓门是不是太大了点,我的耳膜都发疼,他现在该不会是被你吓傻了吧!“那粗汉有点畏惧的看着阿花,小声提醒道。
阿花一惊!古怪的看着前方的柳鸿,两人走到跟前,阿花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柳鸿肩膀一下,柳鸿好笑的看着两人,苦笑道:“我没事,用不着试了。”
阿花急忙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刚才还真以为你被吓傻了,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没傻装傻干什么。”说完,双手不由分说的要将柳鸿按回床上。
柳鸿自然是不愿意回到床上坐着、躺着,看着邱海知晓自己永远被困在这里后的伤悲,他就在心底暗暗发誓要将点苍祖师、邱海救出来。现在当然不愿意在这上面消磨时间,再说有伤他也应该是坐在外面吸收星光调养,用不着睡觉。
虽然还是一个内丹期的修士,可对法力的运用上柳鸿在点苍祖师等一干囚徒的悉心指导、调教下比起以前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法力轻轻微动就将阿花手上的力道无声无息间化去。
阿花见自己没有将柳鸿按回床上,而且柳鸿身形连动都没动上一下,看来看站在后面的粗汉,当下拼命的和柳鸿较起劲来,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柳鸿苦笑着说道:“这位阿花姐姐,真得不用了,我的伤都已经好了,不用躺着休息了。”
阿花不理睬柳鸿的话,紧咬牙关,全神贯注的集中力气,手上青筋暴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汗水,一滴一滴化成豆大的水珠落下像是刚洗了一个澡。后面的粗汉诧异得看着较劲的两人,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越来越浓,渐渐泛出兴奋的目光
良久,阿花放下手,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憋红着脸,擦擦额头的汗水,看着还没有自己肩膀高的柳鸿,比划一下了两人之间的身形差距,然后高兴地使劲拍拍柳鸿的肩膀,“小子,看不出来,你的身体纤细成这样,还有那么的的力气,不错,不错,大姐我服了。我现在拿些吃的给你补补血气。”说完转身离去,临别出门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柳鸿一眼,让柳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那粗汉待阿花走后,突然一把跪倒在柳鸿面前,“高人啊!收我为徒吧!”说完还不容柳鸿反应过来。“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叩拜。”说完就“咚!咚!咚!”的不停磕起头来,没几下石板做的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浅坑,还在继续加深它的深度。
柳鸿无奈的伸手强行扶起那粗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粗汉就兴奋地对柳鸿说道:“师父,你答应了!”
柳鸿不由的好笑道:“谁说我答应了?”那粗汉闻言眼里流出失望的眼神,脸上确是表现的还不放弃,嘴里正要说什么,柳鸿微微一笑抢在他前面说道:“你看我像哪门子高人?一个肉身难保的内丹期修士而已,能教给你什么?你还是找一个比我强的吧!大陆上比我强得多得是。”
那粗汉急忙说道:“修为低没关系呀,师父你可以从师祖那里学会高深的法术后,在传给我就行了,这年头,师父好找,一个好师门不好找,师门可不好拜呀!昆仑山上不少的门派都是徒具其表,里面的人修为虽然都比师父您高,可您刚才轻松的击败阿花,他们可就做不到,我们村还没几个力气比阿花大。这就说明师父您会非常高深的法术神通,不像那些骗人的门派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神通,拜您自然强过拜他们了。”
“你怎么知道我背后有师门?”柳鸿双手一摊“你看我这幅穷样,连一个装东西的袋子都没有,哪个门派的弟子有我穷酸?”当然了,我身上的先天法宝不算,柳鸿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啊!”那粗汉失望的摸摸头“原来师父你没有师门呀!”
“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现在是不可能收徒弟的。”柳鸿摇摇头向屋外走去,还没走出屋门,就见阿花手捧着一大盆的肉汤走了进来,将那盆肉汤放到桌上。
“小子,这是刻意给你做的,快点吃吧。”阿花指着肉汤对柳鸿说道,“吃完村长要见你。”
看着汤上那层厚厚的油脂,那油脂下厚厚的一层肉,柳鸿的头皮不由的一阵发麻,强忍着说道:“这,这个,多谢了,我其实是吃斋的。我们还是先去见村长吧!别让他老人家就等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两位恩人的大名。”
那粗汉指了指一旁的阿花,“我叫阿壮,她叫阿花。从树林里发现你的是她,我可算不上什么恩人,要报答就去报答她好了。”
阿花赞许的看了阿壮一眼,嘴上骂道:“呆子,多说一句你会死呀!”随即伸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微笑着对柳鸿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村长。”
走在乡间村落的小道上,不时的有人好奇地望着柳鸿,背后指指点点说着什么,眼里尽是羡慕之意,似乎是害怕柳鸿不高兴,倒也没有人围观,只是在远处指点。
这里的建筑布局和草木村差不多,村长及村中长老的住所都不在村中央,而是在村子的边缘,在最容易遭受野兽袭击的地方。
走进一处外围雕刻着粗糙、简单的防御阵法的房子里,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早已在那里等候着,见柳鸿走来,急忙快步走出。对前面的阿花斥责道:“不是让你们照顾好客人么!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你既然把客人带来,你怎么能让我们对客人如此怠慢!”
阿花面露委屈的神色,小声辩解道:“强叔,又不是我带的,是他自己非要过来,你也没告诉我,要准备什么呀。”
“你!”那魁梧的男子指着阿花正要说什么,柳鸿急忙上前一步“在下柳鸿,多谢贵村搭救之恩,不胜感激,特来拜见村长谢恩。”
那魁梧的男子手足无措的急忙说道哦:“前辈,千万别那么见外,我就是村长,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请,请,里面坐。”说完回过头,对站在一旁的阿花和阿壮说道:“还看什么,还不快去叫人准备宴席。”
坐在屋子里,受不了村长的热情,柳鸿不得已坐在主位,村长陪坐着,两人按主宾坐下后,开始没东没西的聊起来。
柳鸿的学识自然不是那村长能比的,几句话下来,已让村长心悦诚服,暗叹自己等人撞大运、捡到宝了。谈着谈着,两人由天南地北慢慢谈到修炼上面,虽然那村长也是内丹期的修士,但在修炼得见解上比柳鸿差的更远,几句话下来就让那村长茅塞顿开,都有立刻拜师的想法。因为是被这里的人救起,免为野兽的口腹之食,柳鸿心存感激,对那村长的提点更加殷勤,帮那村长着实解开了不少疑团,指明了不少弯路,两人从正午谈到天黑还显的意犹未尽。
从村长的谈话里,柳鸿大概确定了自己所在的方位,在洪荒大陆比昆仑山更西一点的地方,大致还在昆仑山脉的范围里,这里叫石西村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村里的居民都是熊类化形,所以天生就身体强壮、高大。
夜晚华灯初上,石西村里的居民为了欢迎柳鸿特意举办了一个欢迎盛会。这让柳鸿感到受宠若惊,在主位上和村长等人开怀畅饮,因为听柳鸿说自己吃素,为此主席上连一点肉末都看不见,全是山菇、野菜各种山珍。看着村长以及诸位长老陪着自己勉强下咽这些素菜,柳鸿心中的歉意反而更重,同时也隐约警惕起来。
果不其然,酒席上,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长老,举起酒碗,对敬完酒后向柳鸿说道:“柳先生,你看我村里的这些个不成器的晚辈们如何?”
柳鸿一皱眉头,想想自己今天见到过的那些人,正想说他们的根骨不行,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根骨在当初比起他们更不堪,所以改口道:“还行,不错。”
“那柳先生可否为我们石西村里的晚辈们向贵师门引荐一二?”那长老继续问道,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柳鸿。
柳鸿还未想好自己该如何拒绝,那叫阿壮的粗汉冷不防的爆出一句“柳先生说他自己没有师门。”,一句话在寂静的宴席上如惊雷一般炸响,众人私下纷纷说着什么,看向柳鸿的目光里顿时少了几分热情。
柳鸿看着那位长老,顺势道:“那位兄弟说的不错,在下确实没有师门,孤家寡人一个,所以”
“啪!”一个中年男子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骂道:“我当这厮是什么呢,没有师门你早说!害的我们大家空欢喜一场。”说完转身丢下一句话便走“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村长还没反应过来,几位长老也纷纷告辞离去,看向柳鸿的目光都隐隐有不善之意,转眼间,喧闹的宴席便散了大半。
“柳先生,下面的人脾气冲了一点,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明天我就让他们给您赔罪,是打是罚随您。”村长急忙对柳鸿赔不是起来。
柳鸿站起身对那村长施了一礼,“在下在这里叨扰多时,心中早已有不安,就先告辞了,日后若有机会,必然谢恩。”
不待场上余人反应,对着天上的星光猛地一吸,如长鲸汲水一样,无数的星光汇聚到柳鸿身上。柳鸿对还在场未离去的阿花一指,一道璀璨的星光从指尖射入阿花体内。“不送。”施展开地行之术,话未散,人已经在夜幕里消失,出现在百里之外。
村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柳鸿便已在他视野之外了。看着在场还未散的众人,看着他们各种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由得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人家说没有师门就没有师门就没有师门了吗?没有师门就不能是某位隐世强者的弟子!一点诚意都没有,人家怎么可能收你们为徒!都是猪脑子!”
不提石西村里的村长发火,村里面的村民追悔。柳鸿脚下如风,飞奔开来,没有向昆仑山太过深入,寻上一座山头,布下几个藏匿的阵法,将那面具从丹田取出,放在手上细心的赏玩起来,因为点苍祖师的帮助,这件法宝没有花柳鸿分毫力气便祭炼完全,可直到现在柳鸿还是第一次看清它。
一个如龟壳似的黑色面具,放在手心上冰凉如水。轻轻抚摸着上面玄妙的纹路,柳鸿心里兴奋不已,他拿在手上的是一件法宝,虽然只是一件先天下品法宝,可是它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哪怕以落霞峰百万年的珍藏,也只有师父落霞道人、师祖玄远道人手上有一两件。聂海、杜明他们别说摸,连看都没有看过,整个点苍山上几万名仙人也不过百余件先天法宝而已。
欣赏了许久,柳鸿叹了一口气,“以后我在大陆上,注定要东躲西藏,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既然如此你就叫‘蛰龙’吧!不,‘龙’字不好,还是就叫‘蛰’好了。”
面具上传来一阵轻鸣,像是认可了这个名字。感受着蛰上传来的兴奋、喜悦,柳鸿将它戴到自己脸上。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眼前的一切依旧,可柳鸿却能清晰得感觉到自己身前多了一层屏障,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都将被它档住。除非有人目光能穿透蛰,否则大陆上再也没有人能认出柳鸿,谁也不会知道,柳鸿又回来了。
盘下膝,长吸一口气,无数的星光被柳鸿吸入口中,像水一样将柳鸿笼罩其中,无数肉眼可见的气泡在星光中浮现,无数奇异的声音在柳鸿体内想起,像是在淘洗着什么。
这是点苍祖师交给柳鸿的一个小法门,引动与内丹同源的天地之力,像淘米一样把身体给淘洗上一遍,将那些沉积在体内的杂志淘洗出来。当然只对低阶的修士有用,而且适用的场合不大,毕竟气血里的杂质好清洗,骨骼、经络里的杂质就无能为力了,效率太低,还不如老老实实炼化它们更实在些,当然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就象现在的柳鸿。
整整一晚上,柳鸿都在不断的清洗血脉里的杂质,血肉变得更加精纯。白天,当太阳升起,柳鸿则是不断参悟脑海里的大罗金仙的感悟和自己记住的点苍祖师教导自己但没有理解的各种知识,相互对照,触类旁通,境界、道行飞涨,身体内的法力自行运转,一丝丝阳光被吸收化成细微的太阳真火慢慢的淬炼肉身、法力、内丹,一点一点积累着。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柳鸿除了不再用星光淘洗身体,而是化成法力积蓄起来外,一切照旧。出奇的是,如有天助一样,柳鸿在这里静坐到现在竟然没有受过一次打扰,就连柳鸿也感到意外,对蛰更加充满信心。
这天晚上,刚好没有月亮,天也出奇的晴朗,天上满天星辰汇聚一堂。柳鸿经过三个多月的积累已经有了充足的信心成就化羽,登仙之基,摆脱肉身的束缚。
柳鸿轻车熟路的集中精气神,浑厚的法力推动内丹,一道霞光直冲天门,将会窍穴照得透亮。柳鸿心无旁骛,内丹跨过肉身的重重阻隔,一举进入会窍,一片白亮,正是虚室生白,心念集中到了极点,舍我再无他物的表现。
遥远的天上,无尽星空,无数挥洒下来的星光汇聚到这座山峰上,旷野被照亮的如同白昼正午。柳鸿的会窍里也隐隐有白光溢出似乎在和遥远的天空上无数的星光交相呼应着。
无数的野兽,不论灵智开否都争相向这座山峰奔来,想要从这儿汲取些许星光,吸收九天之上的星辰之力,连四周的修士也被惊动纷纷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一声低沉的兽吼声从山峰上传来,化成无边声浪,将山峰四周的大片森林折断、无数的野兽灭杀在那里。
冲在前方,幸存下来的野兽与听到这声吼叫的野兽,迷惑的双眼全都清醒过来,像是记起了什么,眼里尽是恐惧,非常人性化的将前膝跪下,没有一只逃离,全都围绕着这座山峰匍匐,似在朝拜,又似求饶。
远处的修士听见这声兽吼后,相互之间对望了一眼,交流片刻纷纷散去,一刻也不愿意多待,似乎对那座山峰有某种忌惮。
坐在星光中央的柳鸿对外面的一切自然是没有丝毫察觉,正全身贯注的放在会窍的内丹上,一咬牙,内丹破窍而出,定在头上三寸的方位,直接的尽情吸收着无边星光,慢慢的在内丹周围浮现出虚幻的景象,内丹也在渐渐消失着。
深夜里的某处,柳鸿站在点苍祖师的面前,一脸的紧张神色。在这个日复一日的地方没有一个计算时间的办法,因此也无从知道在这里究竟过了多少年月。点苍祖师每天给柳鸿开坛讲道、指点神通法术,偶尔旁听在这里关了许久的前辈之间的道法讨论,向他们讨教神通法术的修炼之法。这里的人不知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态还是看在点苍祖师的面子上每次都是悉心教导,多年心得丝毫没有藏私的说给柳鸿,让柳鸿每次都满载而归。
原本这里还有邱海在这里陪着柳鸿过了一段时间,让柳鸿不至于一个人寂寞,可一段时间过后的某一天邱海在点苍祖师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体、元神和这个梦境已是部分结合在一起了,除非炼虚化实或者将身体被结合的部分斩去,不然就没办法离开这儿。得知自己很难到近乎不可能离开绝狱后,邱海在某天夜里黯然离去,就再也没有回到此处过。
看到邱海离开,点苍祖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出手封印了柳鸿丹田里蠢蠢欲动的内丹,将柳鸿的法力彻底封印严实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似乎是很久没有教过学生了,心中憋得太久,总之一句话,点苍祖师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记忆全部灌输到柳鸿的脑中,不过考虑到柳鸿的脑海里已经有好几本大罗金仙的感悟,连自己当初留下来的心得都有,所以考虑了好久也就放弃了这种诱人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尽量教给柳鸿,就差自己以前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没有告诉柳鸿了。
“你一定要记住了,只要你把我教你的和你脑海里那几篇感悟都融汇贯通成为自己的东西,那么你的成就也不会在我之下。千万不要去做什么无谓的意气之争,百万年过去了,洪荒大陆上的水有多深我也说不清楚,但如果你能和我那时一样,复仇不过一念之间。”点苍祖师对柳鸿叮嘱道。
柳鸿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方才抬起头回答“师祖我会记住的,只是出去后我该怎么办?点苍山恐怕是回不去了,我该去什么地方?”
点苍祖师看着柳鸿,冰冷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又将笑意隐没下去恢复了冰山似的表情“这要问你自己的心,看你自己的机缘了。你的师父给你取名一个‘鸿’字是希望你能像鸿鹄、鸿雁那样自由的飞翔、为目标而坚韧不屈,在这一片天空施展出属于自己的光彩。你可以先去游历洪荒大陆,等修为够了再去游历三千世界,又何必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小小的点苍。”
“师祖,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柳鸿看着点苍祖师心中升腾起一阵莫明的期望。
点苍祖师摇摇头“我走不了,我呆在这里太久了无论身体还是元神不少地方都已经被虚化了,更何况我是一个被诅咒的人,没有祖龙他们身上的大气运护佑,一旦出去非但不能庇护到点苍反而会害了那些与我有各种关系的人,包括你。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如果有那天我赶不到诅咒的存在自然会想办法出去。我的随身长物早已化成梦境的一部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这个面具是我斩杀的那位至仙所得,是一件护具,但也可以遮蔽气息、隐藏身形是一件先天下品法宝,现在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要靠你自己。时候不早了,准备上路吧!”说完,手中闪烁出微微蓝光,一件黝黑的面具悄然出现,“这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吧,我带来的东西全都是虚幻了,只剩它没有被我炼化所以跟这梦境没有太多联系可以出去,它现在正好是你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右手扬起,面具化成一道黑光被打入柳鸿体内,穿过重重封印和内丹紧密结合在一起。
抬起头,东方的启明星已是高高升起,天边的曙光慢慢投射向人间,点苍祖师一手抓住柳鸿,一手握拳向那道曙光打去。一声长喝,曙光之间隐隐露出漆黑的边缘。只见点苍祖师右拳上风雷闪动,凝结成实质,传不出丝毫的声音,右手高高举起,并指为刀,手掌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开来,一刀向那漆黑的边缘狠狠斩灭下去,“轰隆!”一声巨响,四周的空间突然模糊起来里面的一切如同镜花水月一样虚无飘渺,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两人面前。
通过这一道裂缝,柳鸿隐约的看见那奔腾的长河,雄峻的山峰,广阔的原野,繁华的城池,一切都是那么亲切真实。
点苍祖师左手抓起柳鸿向那裂缝里扔了过去,柳鸿只觉得一股奇异的热流从点苍祖师手心里传来。瞬间,柳鸿觉得仿佛生了一双翅膀一样,身体是那么的轻盈,阔别多日的法力重新回到体内。还不待柳鸿感受什么,突然身体一空,不由自主的向那裂缝后的世界撞去,一股浩瀚、博大的气息迎面传来,感觉到这股熟悉的气息,柳鸿就像多年未归的游子重返故乡一样的兴奋、疲倦,多年未见的地气也再次出现到柳鸿体内清洗着他身上的风尘,柳鸿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不禁困乏起来,眼皮也在慢慢沉重,渐渐的闭了上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柳鸿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四下打量着,不由得惊坐而起。这里是一间土木建筑的房子,这种类型的屋子柳鸿在无垠山住了七年多,是穷人们住的屋子,这里没有复杂的阵法,没有珍贵的灵石装饰其中,只能以它的坚固给人们勉强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
没过一会,外表坚实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吱呀”一声轻响,一个粗头粗脑的大汉,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探出了头,见柳鸿已经醒来坐在床头。立马放开手脚,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那大汉看着柳鸿有些手足无措,伸出手想要扶住柳鸿,刚碰到柳鸿,看着自己粗大肌肉发达的双手,再看看柳鸿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把柳鸿折成了两半。
“你先别动!我这就去找阿花,她身子柔小,过来照顾你刚好合适,记住了千万别动。”那大汉表情严肃,郑重地对柳鸿叮嘱过后笨拙的转过身,迅速的跑了出去。
柳鸿看着那大汉,不由得感到好笑,应该是说他过于热情还是该说他傻呢?
收回目光,柳鸿仔细的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好,身体没有什么损伤,大概是法力恢复时和肉身没能协调好,从天上掉下来地时候被震荡的厉害,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了。”柳鸿小声的嘀咕着,掀开身上厚厚的棉被,正要下床。
鞋子就放在床下,柳鸿没费多少心思,一下子就找到了,衣服虽然破烂了不少,还穿在身上,没有脱下。不过一想到那粗汉棒槌似的手指,用那么粗大的可以一把将自己的腰合拢的巨手脱自己的衣服,看他笨拙的模样,柳鸿心有余悸的拍拍额头,暗叹那大汉幸好没给自己脱衣服,不然估计自己没被摔死,反被他给活活弄死了。
“你怎么起来了!”一个比那粗汉矮上一个个头的女子跑进来,见柳鸿坐起来,穿鞋正要下床,急忙用巨大的嗓门高喝道:“看你那弱不禁风的身材板儿,跟嫩苗似的,一阵风吹来估计都站不稳,还是多休息一下,把身体养好再说。”听着那雷鸣般将耳膜震的隐隐发疼的声音,跟在后面进来的粗汉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看着前面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柳鸿,不由得伸手拍拍前方的女子。
“阿花,你的嗓门是不是太大了点,我的耳膜都发疼,他现在该不会是被你吓傻了吧!“那粗汉有点畏惧的看着阿花,小声提醒道。
阿花一惊!古怪的看着前方的柳鸿,两人走到跟前,阿花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柳鸿肩膀一下,柳鸿好笑的看着两人,苦笑道:“我没事,用不着试了。”
阿花急忙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刚才还真以为你被吓傻了,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没傻装傻干什么。”说完,双手不由分说的要将柳鸿按回床上。
柳鸿自然是不愿意回到床上坐着、躺着,看着邱海知晓自己永远被困在这里后的伤悲,他就在心底暗暗发誓要将点苍祖师、邱海救出来。现在当然不愿意在这上面消磨时间,再说有伤他也应该是坐在外面吸收星光调养,用不着睡觉。
虽然还是一个内丹期的修士,可对法力的运用上柳鸿在点苍祖师等一干囚徒的悉心指导、调教下比起以前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法力轻轻微动就将阿花手上的力道无声无息间化去。
阿花见自己没有将柳鸿按回床上,而且柳鸿身形连动都没动上一下,看来看站在后面的粗汉,当下拼命的和柳鸿较起劲来,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柳鸿苦笑着说道:“这位阿花姐姐,真得不用了,我的伤都已经好了,不用躺着休息了。”
阿花不理睬柳鸿的话,紧咬牙关,全神贯注的集中力气,手上青筋暴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汗水,一滴一滴化成豆大的水珠落下像是刚洗了一个澡。后面的粗汉诧异得看着较劲的两人,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越来越浓,渐渐泛出兴奋的目光
良久,阿花放下手,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憋红着脸,擦擦额头的汗水,看着还没有自己肩膀高的柳鸿,比划一下了两人之间的身形差距,然后高兴地使劲拍拍柳鸿的肩膀,“小子,看不出来,你的身体纤细成这样,还有那么的的力气,不错,不错,大姐我服了。我现在拿些吃的给你补补血气。”说完转身离去,临别出门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柳鸿一眼,让柳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那粗汉待阿花走后,突然一把跪倒在柳鸿面前,“高人啊!收我为徒吧!”说完还不容柳鸿反应过来。“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叩拜。”说完就“咚!咚!咚!”的不停磕起头来,没几下石板做的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浅坑,还在继续加深它的深度。
柳鸿无奈的伸手强行扶起那粗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粗汉就兴奋地对柳鸿说道:“师父,你答应了!”
柳鸿不由的好笑道:“谁说我答应了?”那粗汉闻言眼里流出失望的眼神,脸上确是表现的还不放弃,嘴里正要说什么,柳鸿微微一笑抢在他前面说道:“你看我像哪门子高人?一个肉身难保的内丹期修士而已,能教给你什么?你还是找一个比我强的吧!大陆上比我强得多得是。”
那粗汉急忙说道:“修为低没关系呀,师父你可以从师祖那里学会高深的法术后,在传给我就行了,这年头,师父好找,一个好师门不好找,师门可不好拜呀!昆仑山上不少的门派都是徒具其表,里面的人修为虽然都比师父您高,可您刚才轻松的击败阿花,他们可就做不到,我们村还没几个力气比阿花大。这就说明师父您会非常高深的法术神通,不像那些骗人的门派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神通,拜您自然强过拜他们了。”
“你怎么知道我背后有师门?”柳鸿双手一摊“你看我这幅穷样,连一个装东西的袋子都没有,哪个门派的弟子有我穷酸?”当然了,我身上的先天法宝不算,柳鸿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啊!”那粗汉失望的摸摸头“原来师父你没有师门呀!”
“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现在是不可能收徒弟的。”柳鸿摇摇头向屋外走去,还没走出屋门,就见阿花手捧着一大盆的肉汤走了进来,将那盆肉汤放到桌上。
“小子,这是刻意给你做的,快点吃吧。”阿花指着肉汤对柳鸿说道,“吃完村长要见你。”
看着汤上那层厚厚的油脂,那油脂下厚厚的一层肉,柳鸿的头皮不由的一阵发麻,强忍着说道:“这,这个,多谢了,我其实是吃斋的。我们还是先去见村长吧!别让他老人家就等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两位恩人的大名。”
那粗汉指了指一旁的阿花,“我叫阿壮,她叫阿花。从树林里发现你的是她,我可算不上什么恩人,要报答就去报答她好了。”
阿花赞许的看了阿壮一眼,嘴上骂道:“呆子,多说一句你会死呀!”随即伸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微笑着对柳鸿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村长。”
走在乡间村落的小道上,不时的有人好奇地望着柳鸿,背后指指点点说着什么,眼里尽是羡慕之意,似乎是害怕柳鸿不高兴,倒也没有人围观,只是在远处指点。
这里的建筑布局和草木村差不多,村长及村中长老的住所都不在村中央,而是在村子的边缘,在最容易遭受野兽袭击的地方。
走进一处外围雕刻着粗糙、简单的防御阵法的房子里,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早已在那里等候着,见柳鸿走来,急忙快步走出。对前面的阿花斥责道:“不是让你们照顾好客人么!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你既然把客人带来,你怎么能让我们对客人如此怠慢!”
阿花面露委屈的神色,小声辩解道:“强叔,又不是我带的,是他自己非要过来,你也没告诉我,要准备什么呀。”
“你!”那魁梧的男子指着阿花正要说什么,柳鸿急忙上前一步“在下柳鸿,多谢贵村搭救之恩,不胜感激,特来拜见村长谢恩。”
那魁梧的男子手足无措的急忙说道哦:“前辈,千万别那么见外,我就是村长,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请,请,里面坐。”说完回过头,对站在一旁的阿花和阿壮说道:“还看什么,还不快去叫人准备宴席。”
坐在屋子里,受不了村长的热情,柳鸿不得已坐在主位,村长陪坐着,两人按主宾坐下后,开始没东没西的聊起来。
柳鸿的学识自然不是那村长能比的,几句话下来,已让村长心悦诚服,暗叹自己等人撞大运、捡到宝了。谈着谈着,两人由天南地北慢慢谈到修炼上面,虽然那村长也是内丹期的修士,但在修炼得见解上比柳鸿差的更远,几句话下来就让那村长茅塞顿开,都有立刻拜师的想法。因为是被这里的人救起,免为野兽的口腹之食,柳鸿心存感激,对那村长的提点更加殷勤,帮那村长着实解开了不少疑团,指明了不少弯路,两人从正午谈到天黑还显的意犹未尽。
从村长的谈话里,柳鸿大概确定了自己所在的方位,在洪荒大陆比昆仑山更西一点的地方,大致还在昆仑山脉的范围里,这里叫石西村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村里的居民都是熊类化形,所以天生就身体强壮、高大。
夜晚华灯初上,石西村里的居民为了欢迎柳鸿特意举办了一个欢迎盛会。这让柳鸿感到受宠若惊,在主位上和村长等人开怀畅饮,因为听柳鸿说自己吃素,为此主席上连一点肉末都看不见,全是山菇、野菜各种山珍。看着村长以及诸位长老陪着自己勉强下咽这些素菜,柳鸿心中的歉意反而更重,同时也隐约警惕起来。
果不其然,酒席上,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长老,举起酒碗,对敬完酒后向柳鸿说道:“柳先生,你看我村里的这些个不成器的晚辈们如何?”
柳鸿一皱眉头,想想自己今天见到过的那些人,正想说他们的根骨不行,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根骨在当初比起他们更不堪,所以改口道:“还行,不错。”
“那柳先生可否为我们石西村里的晚辈们向贵师门引荐一二?”那长老继续问道,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柳鸿。
柳鸿还未想好自己该如何拒绝,那叫阿壮的粗汉冷不防的爆出一句“柳先生说他自己没有师门。”,一句话在寂静的宴席上如惊雷一般炸响,众人私下纷纷说着什么,看向柳鸿的目光里顿时少了几分热情。
柳鸿看着那位长老,顺势道:“那位兄弟说的不错,在下确实没有师门,孤家寡人一个,所以”
“啪!”一个中年男子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骂道:“我当这厮是什么呢,没有师门你早说!害的我们大家空欢喜一场。”说完转身丢下一句话便走“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村长还没反应过来,几位长老也纷纷告辞离去,看向柳鸿的目光都隐隐有不善之意,转眼间,喧闹的宴席便散了大半。
“柳先生,下面的人脾气冲了一点,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明天我就让他们给您赔罪,是打是罚随您。”村长急忙对柳鸿赔不是起来。
柳鸿站起身对那村长施了一礼,“在下在这里叨扰多时,心中早已有不安,就先告辞了,日后若有机会,必然谢恩。”
不待场上余人反应,对着天上的星光猛地一吸,如长鲸汲水一样,无数的星光汇聚到柳鸿身上。柳鸿对还在场未离去的阿花一指,一道璀璨的星光从指尖射入阿花体内。“不送。”施展开地行之术,话未散,人已经在夜幕里消失,出现在百里之外。
村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柳鸿便已在他视野之外了。看着在场还未散的众人,看着他们各种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由得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人家说没有师门就没有师门就没有师门了吗?没有师门就不能是某位隐世强者的弟子!一点诚意都没有,人家怎么可能收你们为徒!都是猪脑子!”
不提石西村里的村长发火,村里面的村民追悔。柳鸿脚下如风,飞奔开来,没有向昆仑山太过深入,寻上一座山头,布下几个藏匿的阵法,将那面具从丹田取出,放在手上细心的赏玩起来,因为点苍祖师的帮助,这件法宝没有花柳鸿分毫力气便祭炼完全,可直到现在柳鸿还是第一次看清它。
一个如龟壳似的黑色面具,放在手心上冰凉如水。轻轻抚摸着上面玄妙的纹路,柳鸿心里兴奋不已,他拿在手上的是一件法宝,虽然只是一件先天下品法宝,可是它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哪怕以落霞峰百万年的珍藏,也只有师父落霞道人、师祖玄远道人手上有一两件。聂海、杜明他们别说摸,连看都没有看过,整个点苍山上几万名仙人也不过百余件先天法宝而已。
欣赏了许久,柳鸿叹了一口气,“以后我在大陆上,注定要东躲西藏,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既然如此你就叫‘蛰龙’吧!不,‘龙’字不好,还是就叫‘蛰’好了。”
面具上传来一阵轻鸣,像是认可了这个名字。感受着蛰上传来的兴奋、喜悦,柳鸿将它戴到自己脸上。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眼前的一切依旧,可柳鸿却能清晰得感觉到自己身前多了一层屏障,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都将被它档住。除非有人目光能穿透蛰,否则大陆上再也没有人能认出柳鸿,谁也不会知道,柳鸿又回来了。
盘下膝,长吸一口气,无数的星光被柳鸿吸入口中,像水一样将柳鸿笼罩其中,无数肉眼可见的气泡在星光中浮现,无数奇异的声音在柳鸿体内想起,像是在淘洗着什么。
这是点苍祖师交给柳鸿的一个小法门,引动与内丹同源的天地之力,像淘米一样把身体给淘洗上一遍,将那些沉积在体内的杂志淘洗出来。当然只对低阶的修士有用,而且适用的场合不大,毕竟气血里的杂质好清洗,骨骼、经络里的杂质就无能为力了,效率太低,还不如老老实实炼化它们更实在些,当然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就象现在的柳鸿。
整整一晚上,柳鸿都在不断的清洗血脉里的杂质,血肉变得更加精纯。白天,当太阳升起,柳鸿则是不断参悟脑海里的大罗金仙的感悟和自己记住的点苍祖师教导自己但没有理解的各种知识,相互对照,触类旁通,境界、道行飞涨,身体内的法力自行运转,一丝丝阳光被吸收化成细微的太阳真火慢慢的淬炼肉身、法力、内丹,一点一点积累着。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柳鸿除了不再用星光淘洗身体,而是化成法力积蓄起来外,一切照旧。出奇的是,如有天助一样,柳鸿在这里静坐到现在竟然没有受过一次打扰,就连柳鸿也感到意外,对蛰更加充满信心。
这天晚上,刚好没有月亮,天也出奇的晴朗,天上满天星辰汇聚一堂。柳鸿经过三个多月的积累已经有了充足的信心成就化羽,登仙之基,摆脱肉身的束缚。
柳鸿轻车熟路的集中精气神,浑厚的法力推动内丹,一道霞光直冲天门,将会窍穴照得透亮。柳鸿心无旁骛,内丹跨过肉身的重重阻隔,一举进入会窍,一片白亮,正是虚室生白,心念集中到了极点,舍我再无他物的表现。
遥远的天上,无尽星空,无数挥洒下来的星光汇聚到这座山峰上,旷野被照亮的如同白昼正午。柳鸿的会窍里也隐隐有白光溢出似乎在和遥远的天空上无数的星光交相呼应着。
无数的野兽,不论灵智开否都争相向这座山峰奔来,想要从这儿汲取些许星光,吸收九天之上的星辰之力,连四周的修士也被惊动纷纷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一声低沉的兽吼声从山峰上传来,化成无边声浪,将山峰四周的大片森林折断、无数的野兽灭杀在那里。
冲在前方,幸存下来的野兽与听到这声吼叫的野兽,迷惑的双眼全都清醒过来,像是记起了什么,眼里尽是恐惧,非常人性化的将前膝跪下,没有一只逃离,全都围绕着这座山峰匍匐,似在朝拜,又似求饶。
远处的修士听见这声兽吼后,相互之间对望了一眼,交流片刻纷纷散去,一刻也不愿意多待,似乎对那座山峰有某种忌惮。
坐在星光中央的柳鸿对外面的一切自然是没有丝毫察觉,正全身贯注的放在会窍的内丹上,一咬牙,内丹破窍而出,定在头上三寸的方位,直接的尽情吸收着无边星光,慢慢的在内丹周围浮现出虚幻的景象,内丹也在渐渐消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