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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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踏着满地的桃花回到府中。

    青柠一边上药一边说:“少爷以后再不可如此任性了,小心手上长出先生那样厚厚的老茧。”

    听了这话,清风不由得想起刚刚师父自己是握着师父的手回来的,有些粗糙,却那么温热,那么安全……忙甩了甩头,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啊?

    “最近几天镇上有什么好玩的事吗?”清风躺在软榻上,悠哉的的问道,转移话题。

    上好了药,再用透气的纱布小心包起来,清风感觉指尖一阵清凉之感,舒服的眯上双眼,青柠说:“少爷这几天手最好不要沾水,有趣的事儿啊?我想想,镇上没有,倒是京城传来的消息,皇上前几天驾崩了,如今是新皇正武帝登基,但是年龄尚幼,并未亲政,而是由皇叔安王辅政。”

    “哦?”清风感兴趣的问,“皇叔辅政?那咱们的新皇今年几岁了?“

    “方行了了弱冠之礼。”青柠淡淡说道。

    二十岁了啊,那还需要辅政大臣?该不会是这个皇叔想要专权吧?感觉朝政有那么一丢丢复杂。“那还真的挺有趣的,不过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山高皇帝远的,谁做皇帝对我们可没什么影响。”清风说。

    青柠听了神色有异,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并未说出口,转而说,“先生说让少爷申时到临渊阁去一趟。”

    “啊?师父又说是什么事吗?”清风有些惊讶,上午师父没有跟她提起过。

    “先生只交代让少爷下午过去。”青柠说,“少爷去了就知道了。”

    “哦。”师父少有主动有事喊她的时候,会是什么事呢?

    清风好奇的刚吃完饭就过去了,连越看到徒弟过来说:“不是让青柠告诉你申时再过来吗?吃完饭就过来了,不困吗?”

    呀,师父是知道自己有午休的习惯,是关心自己呢!清风笑着倚了上去,包着纱布的双手拉着连越的袖子说:“嘿嘿,徒儿不困,师父有什么事便说吧!”

    连越伸出手把清风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小心移开,说:“你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如今已经可以嫁人了,再这样随便对着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清风站在一边不说话,可你是我师父啊,不是其他男子。

    无言了一阵,连越说:“你还记得千面吗?”

    “千面?”清风疑惑。

    “也是,当年你还小,只有我膝盖高,如今已经长到为师胸口处了。”说着连越手中出现一个薄如蝉翼的淡黄色面具,他径直往自己脸上戴,清风瞬间睁大了双眼,之间眼前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丝毫看不出师父刚才的模样。

    清风忍不住伸手去摸摸,触手温润顺滑,兼职就和真正的皮肤一样,从眉间滑下,到挺直的鼻梁嘴角,然后来到两颊,在师父的鬓角间来来回回的摸,想要找到接口所在,可是她手指上缠满了纱布,哪里能感觉得到,纯粹是在胡闹,连越也由着她。

    虽然戴着一层面具,但是连越还是感觉清风手指经过的皮肤痒痒的,伸手捉住清风还在他鬓间四处“肆虐”的小手,说:“这是我鬼门绝学之一,风儿要学吗?”

    “要,当然要学!”清风高兴地说,师父戴着面具,不知道面具下的脸儿有没有红,嘿嘿!

    “不过这是什么做的啊?怎么看起来和真的人皮一样?”连越把面具揭下,放到好奇的清风手中,清风笨拙的把玩着说。

    “因为它就是由真正的人皮做成,所以无比真实。”连越说。

    “什么?”清风瞬间吓得把手中面具扔给连越,“怎么是真的人皮,为什么不能用猪皮或者其他动物的皮呢?”清风两辈子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东西,觉得太恐怖。

    “其他动物的皮不如人皮看起来真实透气,容易被人识破。”连越说,“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制作和使用。”

    清风强忍着内心的惧意走过去,可是听到师父说这人皮必须是在人活着的时候生剥下来的时候,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突然噙着眼泪说:“师父,我不学了,风儿不想学了。”说着走到了窗前,午后的阳光照在了身上,但还是感觉全身拔凉拔凉的。

    连越看着清风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把徒弟教的太过柔弱了些。

    “如此,为师也不勉强你,不过,这个你必须要用。”说着拿出另一个淡粉色的奇怪东西。

    “这是?”清风问。

    “你是否忘记了,从小在外人面前你就是个男子,如今你十七岁了,自然要回自己的家,在我这无所谓,那里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女子。”说着走了过来把那个东西戴到了清风的颈项上。

    清风这才知道,师父给自己戴上的是一个假喉结,“师父……”就连出口的话音都不如平常那般清脆,而是带了一丝男子的磁性。

    清风心中极其难受,这几天的一切,好像师父都在急着和她告别一样,在连府的生活很是美好,她是一点都不想回到记忆中那个充满算计的陈府。

    “师父,不要赶徒儿走,风儿和师父就这样在山上住一辈子不好吗?”清风哭着说。

    连越看着清风脸上留下的两行泪很是不忍,手轻轻抬起又放下,转过身去,声如冰玉:“为师累了,你先回去吧!”说完就走进了内室,似要休息。

    清风不愿就这么离开,拔腿冲了上去。感觉清风在身后朝自己扑来,连越突然厉声道:“风儿,为师真是太宠你了,你还懂不懂尊师重教!”袖子一挥,一阵劲风袭来,清风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到地上。

    清风脸上眼泪不停地往下落,从地上爬起来还想继续冲过去的时候,莫云过来了,拦着清风说:“小少爷,现在先生心情不好,是不会见你的,改天再来吧!”

    这时青柠和樱桃也过来了,想来是被莫云唤过来的,一左一右扶着清风离开了。

    三月的烟雨纷纷扬扬,零落飘散。细细的晶莹水滴零落的沾在清风的发丝上,浓密的长睫毛上,她挺立的琼鼻上,铺陈在她少女修长的脖颈,滑过还未来得及取掉的,师父亲自为她带的假喉结上,然后晶莹的水珠顺着瓷白的肌肤顺流而下,滑过清风的形状姣好的锁骨,进入她的衣衫中。

    清风拒绝了青柠撑过来的油纸伞,她漫步在雨中,信步走下半山腰的连府。看着清风在细雨中越来越朦胧的背影,樱桃想要追上去,青柠拉住了她。

    “可是少爷他……”樱桃急道。

    “让少爷自己静一静吧,她不会喜欢我们跟去的。”青柠说。

    她们二人站在红底黑字的牌匾下面,看着清风的身影渐渐和细密的雨幕融为一体……

    是不是只有这雨,凌乱的打散在她身上,心中,才能让她的心好受一些。

    她真的不懂,这是为什么?这几天来的事情,师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了她似乎下一刻就要离开,而师父一点没有要挽留的意思。他这几天对她那么好,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好,愿意穿上她设计的那件粉色桃花枝的“伪娘衣服”;她提什么要求师父全都应下;在课堂上师父更多讲到了如今的朝堂局势……

    如今,清风伸手摸了摸脖子山的那个凸起,在雨水的肆虐下仍旧丝毫没有损坏。她心中像是被细针一下一下扎一样的痛,分不清脸上的泪水和雨水。

    走到山下小镇的大街上,身边的行人忙忙碌碌,匆匆而过,偶尔有人对她投来诧异地目光,突然清风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她好像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这几年的时光,师父就一点不留恋吗?就那么想赶她走?心口越来越痛,痛到不能走路,清风捂住心口蹲了下来,雨越下越大,临到清风的身上,她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沉……

    “这是……清风少爷?是清风少爷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哎呀……”突然一个手持青伞的丫头走了过来,看到熟悉的身影过来查看,认出是清风吃了一惊,忙架起已经有些混沌的清风向前走去。

    清风是在许府的客房中醒来的,醒来就看见许薇儿担忧又有些怪异的眼神,但是清风并未多想,她的心情还是很糟糕。坐起身子,靠在背后薇儿放的引枕上,默默没有说话。

    “清风,你,你是竟然是女孩子!”听到许薇儿压抑着声音的惊诧问话,清风抬起了脑袋,这才发现屋内竟然只有她们二人,没有其他人在,清风心中稍安。

    “是,我是女子,薇儿,这件事你没告诉别人吧?”总是关系这么好,清风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真是性别告诉许薇儿,一则她认为没有必要,二则薇儿知道了并未见得是好事。

    “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许薇儿担忧的问,“你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杏儿正好要出去给我买一些针线,看到了把你带回来,你就要晕倒在大雨中了。”

    清风送了一口气,但是对于许薇儿的问话,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听见了窗外屋檐上雨水滴落的滴答声,屋中竟然是烛火在照明,清风心中一动问:“薇儿,我睡了多久了?”

    “快两个时辰了,你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晚餐。”许薇儿说。

    “那,有人来找过我吗?”清风哪里还顾得上饿不饿,急切的问。

    “没有,清风你,你被连师父责骂了吗?”许薇儿问。

    清风神情颓废把头歪在一边:“没事,薇儿,我想静一静。”

    许薇儿见清风不愿说,虽心下担心但不再追问,踌躇的伸出手拍了拍清风细腻如脂的手背,转身走了出去,让丫头把饭菜端了进去吩咐不许打扰便离开了。

    走在路上她心神恍惚,真是没有想到清风居然是女子,难怪她的身边从来不像季柳庭和程宇那般跟着小厮而是跟着丫头,以前只是认为清风长相有写女子的清秀罢了,倒是没有多想。但是清风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

    看着头顶在夜色下昏暗的帷帐,清风捂了捂闷闷的胸口,走下床走到窗前,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心里才好受了些,好像有点饿,转身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食物,咽了下口水,哼就不信师父不来找她,青柠也不来?她吃饱了在这等!

    在许府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和许薇儿坐在许府的湖心亭上谈心,

    “薇儿,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大了我,三岁吧?真的不嫁人?”清风小心着措辞,状似无意的问。

    “我会等他回来的。”许薇儿只淡淡说了这一句,然后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象牙项链放在手里摩挲,可以看到原本便有些淡黄色的象牙如今眼色愈深,显然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抚摸所致,而那条穿起的那条黑色的绳子也被磨出了一层白边。

    清风心下暗叹一口气,拍拍许薇儿的肩膀安慰:“没关系,反正你们许家就你一个女儿,以后就是随便找一个上门女婿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完清风看着许薇儿投过来不满的目光,摸了摸鼻子说:“额,我就随便说说,开个玩笑,那慕小子肯定会回来的。”

    “说起来你到底闯了什么祸,连师父很生气吗?”许薇儿不想谈这个话题,问起清风的事情。

    “我,我……”清风不知该如何开口,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说,“我一直是跟着师父长大的,但是我也有父母,如今师父要赶我回家了。”

    许薇儿惊讶非常:“什么?你有父母?”许薇儿从来没有问过清风的身世,她一直认为清风是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才会跟着师父一起生活。

    “那你要回家去见自己父母了,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什么不开心?”

    “额,是吧,我要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应该开心的。”清风恹恹说道。

    “唉,程大哥的生意越做越好,已经带着陈伯父,他么一家搬出了这小小的益阳,季柳庭一直跟着师父到处走江湖,也很久没有回来了,你又要走了。”许薇儿失落的说。

    “诶?柳表姐呢?”清风问,想转移一下许薇儿的注意力,不过也是忽然发现,很久没见过柳心璃了。

    “柳表姐啊,她现在很能干呢!一直在外帮忙爹娘打理生意,也不愿意嫁人,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这几年柳心璃倒真的养的跟一个大家小姐似得,完全看不出当年逃荒来的那个可怜样子,可是她的长相……清风越想越觉得怪异,真的很师父画的那个女子一点关系没有吗?

    清风在心中怄着一口气,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她既然“离府出走”了,就不能轻易的回去,一定要等师父来找自己。

    所以和许薇儿闲聊中悠闲又焦急的度过了一个上午,下午两个人又一起去街上逛了一圈。这益阳镇谁人不知许府有两位“高龄”未嫁的小姐,从最初的媒婆踏破门磨破嘴皮子,许家爹娘对女儿侄女磨破嘴皮,到后来的街上闲言碎语,异色目光,两位高堂对两个倔强女孩的愤怒无奈,然后最后居然大家都不把它当回事了,人家大的表小姐能干,在生意场上顶得半个儿郎,小的二小姐平日温婉贤淑在府中。

    许父和许母最后也无奈的认命了,有这么两位奇葩的姑娘,时间久了也就随他去了。小镇上民风淳朴,如今世风又极其开放,反正没有影响到别人什么,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不为之妖了。

    而清风和许薇儿青梅竹马自小便常腻在一起,最初大家伙还以为两人必成良缘,但是时间久了才发现并非如此,也就是关系十分好的朋友罢了,大龄云英未嫁的女子和一个未婚男子走的这么近,倒是小镇上又一副奇景,许家双亲到希望两人多多交往,最后如果能够真的在一起了那真是再好不过,是以并未阻止。

    此刻清风和许薇儿走在街道上,喧哗的人群中两人却是满目愁容,只有杏儿在一边努力说着话想让两人高兴一些,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不想走了两人随便走进了旁边的一个茶馆中,点了一壶雨花茶并几碟小点心,坐下歇息。正好有位说书先生刚刚上场,清风支着下巴喝着小茶,百无聊赖的看着前方。

    “如今新皇登基,年号正武!”台上的说书先生说了这么一句停了下来,一手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水润了润口。

    “这我们都知道,倒是说些咱们不知道的呀!”只听台下一个彪形大汉粗着嗓音说道。

    “就是,先生说新鲜的!”另一位瘦小的客人说道。

    “净说些废话,来点大伙爱听的!”流里流气的话刚落下,一个面带微笑的小厮走上前去,把一锭银子放在了说书台上说:“我家主人赏的。”方很是傲气的走下台站到一个打扮华丽的一个贵公子身旁。

    “呵。”那说书先生听到台下的不满之声,不紧不慢的挥挥手,是以身旁候着的一个小厮收起台上的银锭子,清清嗓子说道:

    “各位只知道这正武是我大景现在的年号,可谁又知道,这人尽皆知的年号里,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闻呢!”

    见台下众人似乎被引起了兴趣,那说书人嘴角一歪,露出一丝笑容,说:“正武,正武,为什么不叫靖武,庄武?这个正字,大有深意啊!”

    众人皆屏气凝神,清风也被引起了兴趣。

    “正,正宗也。”说书人说了这几个字便不肯再往下讲,转而说,“有传闻说,这个年号不是在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之后,才由礼部大臣拟的,而是先皇在世时亲自定下的!”

    “哦——!”众人皆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而且先皇病危之时,先皇极为疼爱的弟弟安王殿下却并未在身边,而是被一纸调令调到了成州赈灾,在新帝登基时才匆匆赶了回去,并荣登辅政大臣之尊,如今朝政大多把握在这位安王殿下手中,说是——先皇遗诏,太子尚且年幼,暂不亲政,由安王殿下代为辅政。“

    说书先生不出口则已,一出口抖出这么多料,下方的客人们哄一下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就连清风身侧的许薇儿和杏儿都饶有兴致的讨论了起来,许薇儿问了清风的想法,可是周围一片喧闹,清风却感觉世界一片宁静,脑中一片冰冷。

    怎么会,大家看起来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之前都不知道一样。按说现在的时代,传播消息最快的途径就是通过这茶馆的说书人。

    有专门在各地搜罗消息的,搜罗到消息后快马加鞭赶回来,在消息尚未到达此地之前,让它们从说书先生的嘴中说出来,以此维持生意。

    可是,为什么青柠和自己说起来的时候,就像不是刚知道,算算日子,好似京城刚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一样。想到这里,清风不禁浑身冰冷。

    顾不得和许薇儿打声招呼,飞快的转身向山上走去。她听不到许薇儿在身后的呼喊,她现在只想快带你回去问问青柠,问问师父,这连府众人竟都是练家子的秘密,问问师父到底每次外出都是去做什么,还有,她无意间翻到的那封密信上……师父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着自己!

    她心中十分焦急,忍不住使出了自己学的半瓶子的轻功,跌跌撞撞的向山上飞去,顾不得停下来梳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着,再快点,再快点。她有一种感觉,回去晚了大概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放弃人们常走的羊肠小道,选择穿越茂密的丛林只是为了节约一点时间。在心烦意乱间走错了好几次连府外的桃花阵法,这是她和连府众人一起栽种的,看着她们从小小幼苗长到现在的满树芳华。

    本来清风阵法就学的不好,上山的时候很少一个人,都是和青柠或者师父一起。只有上山的时候会遇到,这阵法却不阻拦人下山,所以清风在下山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阻碍,如今她厌恶极了这承载了太多她和师父欢乐时光的桃林,忍不住抽出腰间软剑,没想到第一次出剑不是对人,竟是这桃林,身姿翻飞间桃花纷纷扬扬,花朵随着枝干飘落。

    她出手是平日和师父练武时从未有过的凌厉,不多时,在桃花米阵中竟真的让她劈开一条小路,汗水从额头落下。不顾及已经快要累的虚脱的身体,纵身飞起,足尖在未倒下的桃枝上轻点,向连府飞去。

    然而离得越近,她的心越是跳的飞快,就在终于冲出桃林的那一刻,飞在空中的身子突然一下子掉了下来。她看到了什么?清风用力抬头看向天空,只看到了浓浓的灰烟冲向天际,而自己和师父住了十几年的连府,正在被熊熊大火吞噬。

    怎么会这样,不过就是在山下住了一夜,怎么会这样?清风心下震惊又悲痛,那师父呢?师父在哪里?还有青柠,樱桃,她们在哪里?

    清风起身奔跑到府门前,她看到那块师父亲手书写的牌匾早就落到了地上,在大火中慢慢化为灰烬。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眼泪不停的从脸颊滑落。

    傍晚有些阴沉的天空被大片的黑云笼罩,彻底暗了下来。

    轰隆隆!一道惊雷划过天际,就像在清风耳边炸开一样,清风浑身一个哆嗦,瘫在地上。

    噼——!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劈在连府还未经大火肆虐的琼楼屋宇上。

    清风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任由硕大的雨滴砸落在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头发散乱的贴在脸上,她抬起头,声嘶力竭大喊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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