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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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言说，他苏念远上辈子还真没有挨过打，十岁以前在孤儿院，那个时候孩子多，阿姨们也还照顾，大家时常伙在一起，干这干那的，吵架是有，却从没有动过手。
其实，孩子十岁以前的心思是很纯净的，脑袋里什么都装不下，每天想的就是怎么玩儿。也没人有闲心来欺负谁。
倒也是无忧无虑。
后来去了苏家，同龄的人少了，生活难免变得单调，好不容易在苏家老宅遇见了和他同龄的高飞，却冷着一张脸，爱理不理的。他也不好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而苏家的人，除了刘叔和张婶外，谁见了他，都是弯下腰，恭恭敬敬的唤‘小少爷’，三个字就把关系撇的老远。
但四叔那个时候带他极好，让他觉得很安心，就一点一点的靠近，慢慢的接触，最后就是挪不开眼的地步····
回过神，头昏昏沉沉的，很重，身体也很僵硬，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他有点难受，即使没有睁开眼，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睁开眼，他这屋子里没人，门口有几个影子在晃动，不知道是不是隔得太远的缘故，太模糊，看不清。但隐隐约约却听见说话的声音。
“您放心吧，苏少爷的头虽然破了口，但只是轻微的损伤，只要脑里没有淤血块，就不会有问题，而身上的大多是皮外伤，也都处理好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苏念远听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当时那个混混也真是够狠，居然用铁链，也不怕出人命。
说起来，他还狠狠受了几下，冷冰冰的铁链打在身上，像是带着那种沉重感撞击你的骨头一样，疼的发颤。
不过还好没打脸上，要不然铁定毁容。
本来他在苏家就是，混在玉石里的石头，要是再毁容，以后只能当石渣。
“那他怎么还没醒，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这是高飞的声音，声音挺大，挺急的，不过听起来那冰山好像挺关心自己的。
“这，这可能是当时力道太重，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醒过来···”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即使关着门他也知道，现在那冰山正用他的天然寒气，害人呢。
“真是的，我可怜的小少爷啊，好好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要是找到那些人，四少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表少爷，你先在这里看着小少爷一下，我回去做点东西，要是小少爷醒了也好吃，免得饿着他，他这孩子最怕的就是饿了···”张婶有些念念叨叨的声音，让他心里一暖，还是张婶好。
没一会儿，门开了，于是他偏着头，盯着门。
“苏···苏少爷，你醒了！”穿着白大褂的那个医生，眼光瞬间明亮，如释重负，脸笑的都有点扭曲，声音都颤抖了。苏念远无语，这高飞到底怎么折磨他了。
苏念远转过头，看着一脸复杂站在不远的高飞，笑了笑，不过笑的有点僵硬，像抽筋。
看着高飞更黑的脸，苏念远笑的更加得意。
“给他做身体检查。”高飞一发布施令，那医生就战战兢兢的到他床边，在他印象中，高家的产业不少，医院就有很多，在这里最好的也就是高家的。
那个医生检查完，苏念远没事后，就急忙的逃离了病房。
高飞一声不吭的站着盯了苏念远好一会儿，才走到床边坐下，苏念远顶着压力，依旧在笑，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医院，是在南极。
“要不要吃点什么？”高飞看了眼床头柜上摆放的水果，问了一句。
“不用了····”苏念远本来想委婉点拒绝的，但高飞说完那句话连看都没看他一下，直接就拿了一个苹果，拿着水果刀开始削皮。苏念远躺在床上，垂下眼皮，这问和不问有区别吗？
高飞专心致志的时候，周围会异常的安静，苏念远看着苹果一点一点露出的果肉，心里有点雀跃，想不到他这辈子还能让这冰山给他削苹果，上辈子别说苹果，连苹果皮都没吃到过，这次挨了一顿，让高冰山伺候伺候也算值。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当时他和卓烈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也亏他能找到。
苏念远这话一出口，高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不是我····是四叔。”
苏念远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是四叔。
为什么会是四叔？
“····是四叔送我进的医院？”
“···嗯”
他和四叔相处了这么多年，要是问他，对四叔的认识到底有多少，这个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从他一开始进苏家大门就知道。
四叔最厌恶的，就是进医院。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因为四叔的身体不好，所以才讨厌医院。就算是他生病，他也不会去，都是把医生请到苏家。
直到有一次，他回苏家老宅，路过苏老太宽敞泛着陈旧味道的房间，透过门缝，发现四叔正背对着他，站在屋子的正中央，他记得，那天四叔穿了一身绸缎子，那个时候四叔刚生完一次大病，身子折腾的厉害。
本来他想进去叫他，但这个时候小姑却拉住了他。
小姑将他带到后院，坐在木凳上，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小花圃，问他，‘看见那白色的花了吗？那是你四叔种的白菊。’
‘苏家的人性子都冷，也倔，对自己认定的东西永远是执着倔强，不到最后，是断然不会撒手的，所以这一家子还在的时候没少争吵过，但是你四叔却从来没有，他总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小姑拉着他的手，温婉的笑着，‘虽然你四叔身子不好，也不爱说话，但是苏家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你奶奶走后，苏家冷清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热闹，所以你多陪陪他，别让他一个人。’
小姑走后，他走到了花圃，看着里面的四株白菊，伸手摸了摸洁白的花瓣。
冰凉的。
你想问，为什么会是四株白菊？
因为，四叔去了四次医院，苏老爷，苏秦，苏婉，还有苏老太。
他失去了四个亲人，带回了四株白菊。
自此后，他真没见过他去医院。
“还有····”高飞的声音拉回了他，苏念远看着他。
“打你的那两个人，已经死了。”高飞仍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削着，不过长长的苹果皮还是断了，落在地上发出一点声响。
苹果甜腻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有点让人反胃。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呢？”气氛静谧，带着严肃。
“···正等着坐牢····”高飞削完了苹果，将它切成了几瓣，递给苏念远。
他看着眼前的苹果，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细嚼慢咽，是甜的。
接下来的几天，张婶天天都给他炖补品，说是这次伤着了，得好好补补，张婶的手艺不差，她做的东西从小吃到大也不觉的腻味。
在这几天，向南也来看过他，时不时的就嚷嚷要去给他报仇。
苏念远也没说什么，由得他去了。
他喜欢睡觉，但每次脑袋里的东西装的太多的时候，他就睡不着，甚至是失眠。
这几天有时候睡的很死，有时有又睡得迷迷糊糊。
只要他有意识，他就可以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那抹冰凉。
和熟悉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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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言说，他苏念远上辈子还真没有挨过打，十岁以前在孤儿院，那个时候孩子多，阿姨们也还照顾，大家时常伙在一起，干这干那的，吵架是有，却从没有动过手。
其实，孩子十岁以前的心思是很纯净的，脑袋里什么都装不下，每天想的就是怎么玩儿。也没人有闲心来欺负谁。
倒也是无忧无虑。
后来去了苏家，同龄的人少了，生活难免变得单调，好不容易在苏家老宅遇见了和他同龄的高飞，却冷着一张脸，爱理不理的。他也不好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而苏家的人，除了刘叔和张婶外，谁见了他，都是弯下腰，恭恭敬敬的唤‘小少爷’，三个字就把关系撇的老远。
但四叔那个时候带他极好，让他觉得很安心，就一点一点的靠近，慢慢的接触，最后就是挪不开眼的地步····
回过神，头昏昏沉沉的，很重，身体也很僵硬，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他有点难受，即使没有睁开眼，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睁开眼，他这屋子里没人，门口有几个影子在晃动，不知道是不是隔得太远的缘故，太模糊，看不清。但隐隐约约却听见说话的声音。
“您放心吧，苏少爷的头虽然破了口，但只是轻微的损伤，只要脑里没有淤血块，就不会有问题，而身上的大多是皮外伤，也都处理好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苏念远听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当时那个混混也真是够狠，居然用铁链，也不怕出人命。
说起来，他还狠狠受了几下，冷冰冰的铁链打在身上，像是带着那种沉重感撞击你的骨头一样，疼的发颤。
不过还好没打脸上，要不然铁定毁容。
本来他在苏家就是，混在玉石里的石头，要是再毁容，以后只能当石渣。
“那他怎么还没醒，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这是高飞的声音，声音挺大，挺急的，不过听起来那冰山好像挺关心自己的。
“这，这可能是当时力道太重，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醒过来···”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即使关着门他也知道，现在那冰山正用他的天然寒气，害人呢。
“真是的，我可怜的小少爷啊，好好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要是找到那些人，四少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表少爷，你先在这里看着小少爷一下，我回去做点东西，要是小少爷醒了也好吃，免得饿着他，他这孩子最怕的就是饿了···”张婶有些念念叨叨的声音，让他心里一暖，还是张婶好。
没一会儿，门开了，于是他偏着头，盯着门。
“苏···苏少爷，你醒了！”穿着白大褂的那个医生，眼光瞬间明亮，如释重负，脸笑的都有点扭曲，声音都颤抖了。苏念远无语，这高飞到底怎么折磨他了。
苏念远转过头，看着一脸复杂站在不远的高飞，笑了笑，不过笑的有点僵硬，像抽筋。
看着高飞更黑的脸，苏念远笑的更加得意。
“给他做身体检查。”高飞一发布施令，那医生就战战兢兢的到他床边，在他印象中，高家的产业不少，医院就有很多，在这里最好的也就是高家的。
那个医生检查完，苏念远没事后，就急忙的逃离了病房。
高飞一声不吭的站着盯了苏念远好一会儿，才走到床边坐下，苏念远顶着压力，依旧在笑，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医院，是在南极。
“要不要吃点什么？”高飞看了眼床头柜上摆放的水果，问了一句。
“不用了····”苏念远本来想委婉点拒绝的，但高飞说完那句话连看都没看他一下，直接就拿了一个苹果，拿着水果刀开始削皮。苏念远躺在床上，垂下眼皮，这问和不问有区别吗？
高飞专心致志的时候，周围会异常的安静，苏念远看着苹果一点一点露出的果肉，心里有点雀跃，想不到他这辈子还能让这冰山给他削苹果，上辈子别说苹果，连苹果皮都没吃到过，这次挨了一顿，让高冰山伺候伺候也算值。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当时他和卓烈在那种偏僻的地方，也亏他能找到。
苏念远这话一出口，高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不是我····是四叔。”
苏念远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是四叔。
为什么会是四叔？
“····是四叔送我进的医院？”
“···嗯”
他和四叔相处了这么多年，要是问他，对四叔的认识到底有多少，这个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从他一开始进苏家大门就知道。
四叔最厌恶的，就是进医院。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因为四叔的身体不好，所以才讨厌医院。就算是他生病，他也不会去，都是把医生请到苏家。
直到有一次，他回苏家老宅，路过苏老太宽敞泛着陈旧味道的房间，透过门缝，发现四叔正背对着他，站在屋子的正中央，他记得，那天四叔穿了一身绸缎子，那个时候四叔刚生完一次大病，身子折腾的厉害。
本来他想进去叫他，但这个时候小姑却拉住了他。
小姑将他带到后院，坐在木凳上，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小花圃，问他，‘看见那白色的花了吗？那是你四叔种的白菊。’
‘苏家的人性子都冷，也倔，对自己认定的东西永远是执着倔强，不到最后，是断然不会撒手的，所以这一家子还在的时候没少争吵过，但是你四叔却从来没有，他总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小姑拉着他的手，温婉的笑着，‘虽然你四叔身子不好，也不爱说话，但是苏家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你奶奶走后，苏家冷清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热闹，所以你多陪陪他，别让他一个人。’
小姑走后，他走到了花圃，看着里面的四株白菊，伸手摸了摸洁白的花瓣。
冰凉的。
你想问，为什么会是四株白菊？
因为，四叔去了四次医院，苏老爷，苏秦，苏婉，还有苏老太。
他失去了四个亲人，带回了四株白菊。
自此后，他真没见过他去医院。
“还有····”高飞的声音拉回了他，苏念远看着他。
“打你的那两个人，已经死了。”高飞仍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削着，不过长长的苹果皮还是断了，落在地上发出一点声响。
苹果甜腻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有点让人反胃。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呢？”气氛静谧，带着严肃。
“···正等着坐牢····”高飞削完了苹果，将它切成了几瓣，递给苏念远。
他看着眼前的苹果，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细嚼慢咽，是甜的。
接下来的几天，张婶天天都给他炖补品，说是这次伤着了，得好好补补，张婶的手艺不差，她做的东西从小吃到大也不觉的腻味。
在这几天，向南也来看过他，时不时的就嚷嚷要去给他报仇。
苏念远也没说什么，由得他去了。
他喜欢睡觉，但每次脑袋里的东西装的太多的时候，他就睡不着，甚至是失眠。
这几天有时候睡的很死，有时有又睡得迷迷糊糊。
只要他有意识，他就可以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那抹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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