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闹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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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的太夫人一惊，忙握紧扶手绷直上身。舒骺豞匫
喜护院扶住早已经站不稳的高媒婆将她带到了太夫人面前。
“高媒婆，发生了什么事？”大太太姚氏也紧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荣妈妈搬来一张椅子让高媒婆坐下。
高媒婆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上还有血迹。
“大，大，大太太……”高媒婆看着大太太姚氏吞吞吐吐地说，“郑，郑家，郑家二少爷……”
“郑家二少爷怎么了？！”大太太姚氏着急地喝问道。w8pu。
“郑家二少爷，被人杀了！！”高媒婆高喊一声，大堂内顿时一片死寂。
“怎么会被人杀了？被什么人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太太姚氏追问。
稍稍缓过神来的高媒婆咽了口口水后说，“今早我带着郑家的聘礼和郑家二少爷一起离开郑府，没想到走到半路突然杀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不由分说地就杀死了所有人，郑家二少爷也被他们杀了。”
大太太姚氏一听，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他们是山贼？”
高媒婆摇摇头说，“不像是山贼，郑家的聘礼，他们一分都没动。”
“不是山贼，难道是仇杀？”太夫人走了下来，问高媒婆道，“你可看见那些黑衣人的样子？可记得他们使用什么兵器，身上可有什么标志？”
高媒婆摇摇头说，“他们全都蒙着脸，再说当时情况那么混乱，若不是我反应机灵藏在了马车下面，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福妈妈给高媒婆倒点热茶压压惊。”太夫人吩咐道，福妈妈很快给高媒婆端上一杯热茶。
“谢太夫人。”
高媒婆握住茶盏手微微发抖着，能想象出刚刚的她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高媒婆，等下我派喜护院送你去郑家，你只要把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郑家老爷就行。另外，请转告郑家老爷，既然这郑家二少爷被仇杀，这桩婚事就罢了。”
“这……”
高媒婆有些为难地看着大太太，很显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大太太在背后捣鬼，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郑家二少爷竟然在来下聘礼的路上被仇家杀了？这一下就不用碧落再头痛，要想什么办法拖延这门婚事了。
“福妈妈，给高媒婆拿些银子，送她出去吧。”
太夫人命令道，福妈妈马上去账房领了些银子交到高媒婆手上。
“谢太夫人”高媒婆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满意地站起来说，“高梅定会办好此事。绝不让郑家老爷因此事误会了秦府。”13856994
“诶，高媒婆，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件事本来就跟我秦府无关，是他们郑家的仇家找上了门。这门婚事不成，我们也很惋惜啊。”太夫人假装可惜地说道。
“是是，这事全是郑家的责任。四小姐的婚事这次没成，下次我一定给四小姐找个更好的，家事背景更清白的人家。”高媒婆夸口道。
“四丫头的婚事就暂且放一放，她身子最近不太好，就先留在府里再养几年。倒是我的二孙子，他的婚事怕是要有劳高媒婆操心了。”
太夫人说完就对福妈妈交代说，“去叫南院的来一趟，记得带上天歌的生辰八字。”
“是，太夫人。”
高媒婆一听，太夫人让她给秦天歌找老婆，那脸色马上乌云密布起来。
这秦天歌是何许人也？说的好听点是秦府的二少爷，是京城出了名的三美之一，但他却也是京城名门淑女的噩梦，避之唯恐不及的京城第一花少啊？
给秦天歌说媒，那不是百分百的成不了吗？有哪家大家闺秀愿意把姑娘嫁给这臭名昭著的秦天歌？就算有人看中秦家的势力愿意将女儿推入火坑，那也难保日后平安啊？若这新嫁娘又闹出什么上吊跳井之类的事情，她高媒婆日后可如何面对新娘子的娘家人？再说了以秦府目前的地位，怕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他们根本看不上。若随便找一家来糊弄，一定会惹的太夫人不高兴，认为高媒婆轻视了他们秦家……这根本不是赚钱的活，而是块烫手山芋啊。
“娘，大姐。”
不一会二姨太柳氏就来了。
“天歌呢？”
太夫人问，上次老爷出事想找人就没有找到，一直想好好教训他，没想到这秦天歌竟知道自己有难成天躲在外面。
“歌儿一大早跟九王爷约着去京郊骑马了。”二姨太柳氏回答道。
“这小子别的不行，吃喝玩乐倒是很有一套，能和九王爷结交也算是他的本事了。”很少夸赞秦天歌的太夫人点头说道。
“听歌儿说，九王爷和他相交甚欢，这几日常约着一起出去骑马。”见太夫人表扬自己儿子，二姨太柳氏的脸上马上扬起了笑容。
“南院的，天歌的生辰八字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柳氏将写着秦天歌生辰八字的红纸拿了出来。
“拿给高媒婆看看。”
太夫人吩咐着，柳氏就转身将东西交给了高媒婆。
“高媒婆，这天歌的婚事就有劳你费心了。”太夫人说。
“太夫人言重了，能给二少爷说媒是高梅的荣幸。太夫人放心，高梅定当给二少爷说门满意的婚事。”高媒婆说着违心的话，经她之手的秦四小姐婚事刚刚搞砸，若此番她再当面拒绝给二少爷秦天歌说媒的事，怕是日后休想在京城混下去了。
秦家的势力，她一个小小的媒婆可不敢得罪。
“福妈妈，等下再给高媒婆支些银子，若此事办好了，秦府还有重谢。”
“高梅定当尽心竭力，尽快给太夫人消息。”高媒婆硬着头皮答。
“福妈妈你送高媒婆出府，记得告诉喜管家让他亲自护送到郑府。”太夫人吩咐着，表情明显轻松很多，连眼角都噙着浅浅的笑意。
“谢太夫人。”
高媒婆离开后，太夫人并没有让大家散去。
这一次真是老天都在帮碧落，她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有人替她毁了这门婚事，这一下大太太再也无法借着成亲一事将碧落赶出秦府了。
碧落偷偷观察着大太太，发现她神色凝重，一看就知道是在谋划什么。
不知道大太太下一次还会弄出什么来对付我，但这一次我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她出拳，是时候该我反击了。
“天华啊，”太夫人叫了声，大太太似乎在思考什么出神并没有听见。
“天华啊，”太夫人提高音调又叫了声，这下大太太才在荣妈妈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忙站起来答，“娘，有何吩咐？”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声。”太夫人不紧不慢地说，“皇上昨日跟老爷提了，想将先帝的十公主下嫁给天黎为妻，老爷和我商量了下，干脆下个月十五中秋那天，让天黎娶了十公主为妻，再同时纳童家三小姐为妾，你看如何？”
这个消息对碧落来说不算是新闻，但对大太太来说却是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坏消息。
碧落猜想，这大太太心里一定早就对这秦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有了自己心仪的人选，而且不用想一定是她信任的人，百分百是摄政王那个阵营的势力。可太夫人这句话却将大太太的计划全部打乱，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老爷昨日下朝后竟没有找她商量，摆明了是不需要经过大太太同意就已经下了决定。
现在太夫人看着是在征求大太太的意见，但大太太早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也来不及阻止这件事，于是除了笑着答应，她还能怎么做？
“儿媳一切听老爷和娘的决定，只要天黎没意见，就按娘说的办。”
大太太还是使了个坏心眼，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若他不愿意取十公主，怕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秦天黎都不会点头答应。
当初碧落溺水身亡后，秦天黎就将这件事迁怒到了童家三小姐的身上，为了逃避和童三小姐的婚事，终日酗酒，糟蹋自己的身子。这突然冒出来的十公主，耳闻是个温婉却非常有性子的才女，但未必秦天黎会喜欢。如果秦天黎态度坚决反对此事，大太太就正好可以趁机将这事搅合黄了。
虽然圣上赐婚是荣耀也是件不可违背的事，但以秦家目前的地位怕是圣上也不会强行逼迫，再者说若圣上真的不顾及秦家大少爷的意见，执意赐婚的话，势必会激化皇上和秦家的矛盾，到那时就是秦家投靠摄政王的最佳时机。
“天黎已经同意了此事，今日老爷下朝后这件事怕就是木头做成了船，已成定局。”太夫人宣告地语气说。
大太太没有想过，自己昨日招待童家人的时候，老爷就已经趁着探病的机会说服了自己的儿子。原本大太太还准备过两天，向太夫人提出把童家的婚事定了，结果这下那童家三小姐彻底没了成妻的可能，不知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童家三小姐时，会不会又出什么麻烦。
“黎儿同意，我这个当娘的自是没意见。”
“那就好。山贼一事，我们秦府损失了不少银两，这次迎娶公主，排场上断不能失了礼数。天华啊，你把账本拿出来，我看看府里现在还有多少盈余？”太夫人发话道，大太太愣了下这才回答说，“是，娘。”
大太太转过身对荣妈妈点了下头示意她去取账本。
这秦府的生意虽名义上全权交给大少爷秦天黎管理，但大太太也一直有参与，特别是夏婉宁去世后，秦天黎整日酗酒期间，秦家所有的生意几乎都是大太太一人在打理。现在太夫人突然要求看账本，表面上听着理由很合情合理，但碧落却明白，太夫人要看账目的原因绝不是这么简单。
老爷被山贼掳获，这偌大的秦府却只能拿出一千两白银？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至于是账目出了问题还是秦家的店铺经营不善，就只能进一步去探究了。
很快，荣妈妈就带来账本，并恭敬地交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粗略地翻了翻后就揉揉太阳穴说，“人老了，这上面的东西啊看得头痛。”
“娘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儿媳？”大太太站出来说，她也猜到太夫人此举别有目的。
“疑问到没有，只是这账目上显示我们秦家的几家米店还有布庄，近几个月的收入都不好啊。”
“回娘的话，京城最近新开了两家米店，因老板是江浙人，他们的米源比我们要好一些，所以宏盛米铺最近的生意差了点。至于布庄，问题应该出在今春的花色设计上，儿媳已命人重新设计，相信很快就会有所好转。”大太太姚氏回禀道。写忙来下。
“天华啊，我看这样好了，天黎的婚期离现在只剩下二十多天，这段日子你就去筹备这件事，顺便照顾天黎的身子。至于米店和布庄的生意就先交给南院的打理，等婚事忙完，天黎的身子好起来，再把东西交给天黎。你意下如何？”
“这……”大太太姚氏一听，顿时有些慌神，虽然现在说的好听只是暂时打理，可这权利交出去容易，再收回来的时候怕就难了。若日后南院的二姨太以生意有起色为由拒绝交回管理权的话，那天黎和大太太在秦府的地位就会动摇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太夫人轻扬着语调问。
“交给妹妹打理，儿媳并没有任何不放心，只是天歌他……”大太太姚氏又准备提当年米铺闹鼠灾一事。
“当年天歌还小，对生意自是没有头绪。这些年我见他也懂事了不少，相信再不会做出当年的荒唐事。再说了，身为秦家二少爷，岂能整日游手好闲？这次正好给他个机会，让我也看看他的能力。这男人啊只有成了亲，立了业才算真正的长大，这几个孩子中就数天歌最让我放心不下啊。”太夫人一番说辞让姚氏再也没有回绝的理由。
“儿媳听从娘的安排。”
“那，就从今日起，将生意都交给柳氏和天歌吧。”太夫人说着就命福妈妈将账本交到了柳氏的手上。
“儿媳定不顾辜负娘和大姐的厚望，和歌儿全力打理好米铺和布庄的生意。”柳氏喜出望外地接过账本。
当年秦天歌被安排去米铺打理，柳氏就满怀欣喜，想着自己的儿子也能像秦天黎那样在秦家分得一席之地，可没想到秦天歌不争气，捅出了一个大篓子。柳氏还以为从那之后秦天歌就再也没有机会接手秦家的生意，没想到这天上竟掉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当然乐不思蜀了。
“记住了，你只是暂时打理，一旦天黎的身子好起来，这生意还是要交换给他。”
太夫人刻意说道，表面上听着是在提醒柳氏，不要越矩。但柳氏却听着像是太夫人在提醒自己，这“暂时”一词更像是太夫人的某种暗示，若不想只是暂时打理的话，这一次不但不能出错，还要做得出色！
“儿媳记住了。”柳氏笑着答。
“还有一件事我顺便说了吧，这次四丫头救老爷和大少爷有功，我便做了决定让她继续留在府里当四小姐，至于肺痨一事卓太医已经确诊过，四丫头身上没病气。现郑家的亲事也作罢，我打算留四丫头在府里多住几年，陪陪我这孤老婆子解解闷，婚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娘。”大太太答道，这算是太夫人给府里所有人的一个信号，碧落今后成了太夫人的人，真正地成了主子。
“好了，今儿的事就说到这里。天华啊，天黎和十公主婚事若你一人忙不过来就告诉娘，我让西院的去帮你，反正西院的整日闲着难受，就知道嚼舌根。”
“多谢娘的体恤，儿媳一个人可以应付的来。”
“那就好，都散了吧。”
太夫人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伸向碧落示意她道，“四丫头，来，扶我回竹园。”
“是，太夫人。”
碧落忙走上前去扶住太夫人，这样的事情原本是福妈妈干的，但现在却落在了碧落身上，碧落一夜之间从最不受宠变成了太夫人面前的红人！这一事实怕是不出一天就会传遍整个秦府。
“四丫头，今日这戏你看明白了吗？”
太夫人拍着四丫头的手在她的搀扶下，一边走一边问。
“回太夫人，碧落看明白了。”碧落如实回答。
“看明白就好。”太夫人点点头，“四丫头，我打算过两天将你重新派到后厨去，这一次把后厨的事情全权交给你管理，你意下如何？”
“碧落不想去。”碧落停下来答。
“为什么？难道被土豆粉的事吓怕了？”
“不，”碧落摇摇头说，“这后厨虽说是府里最重要的地方，但比起整个秦府来说，碧落更想在秦府之外助太夫人一臂之力。”
“哦？说说看。”太夫人有些好奇。
“碧落想去米铺帮忙。”
虽然后厨的大权已经是个很不错了，但毕竟只是个伺候人的活，跟秦家的经济来源并无关系，碧落若想日后掌控更大的权利就必须先从秦府的生意上着手，如果能把秦家的买卖都弄到自己手里掌握，那日后在秦府，她就更不用惧怕任何人。另一方面，碧落想多增加自己出府的机会，这样就能便于她在私底下开展自己的事业，进而重新积累资金。
虽然姨娘现在的落脚问题解决了，但却被太夫人监控了起来，如果碧落有了足够的私房钱，她就可以给姨娘买宅子，让姨娘从庄子里搬出来，这样一来，碧落想见姨娘也不用那么麻烦地整出闹鬼的事情。
“你能去米铺做什么？”太夫人问。
“不瞒太夫人，碧落心里有些点子，可以保证在一个月之内让米铺的生意翻一翻。”
“哦？你确定？”
“碧落确定。”碧落笃定地回答。
“好，我相信你，但至于怎么去米铺，我却不能再帮你。”太夫人应允了碧落的要求，“现在生意都交给南院打理，你要去米铺的话，就在南院的身上下点功夫。”
“是，碧落明白。”
“哎，这么聪慧的孩子，我怎么没一早发现呢？”太夫人再一次惋惜地感叹，“这些年，你受苦了啊。”
“碧落不苦，大家待碧落都很好。”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你的善，怎么会对比出有些人的恶呢？”太夫人鼓励碧落说，“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就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有我担着。”
“碧落会小心的，绝不给太夫人带来麻烦。”
“嗯，但有一点，你必须要记着，就是你答应过我的，不见齐氏。”
“碧落始终记着。”
“说来也真是巧，你才刚一回府，那庄子昨夜就闹了鬼，虽然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件但都是传言未必有人真见过，这次庄子里的家奴都说看见两个白衣女鬼，真是不吉利啊。”
“太夫人难道是怀疑碧落？”碧落早就想过庄子闹鬼的事会传到太夫人的耳朵，没想到这么快。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太夫人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对了，我让福妈妈给你找了位教书的先生，之前你没能识字，现在学一学对你还是有些好处的。”
“谢太夫人。”
太夫人松开碧落的手后说，“那先生应该差不多到府了，你去见见吧，福妈妈送我回竹园。”
“太夫人慢走。”
太夫人走远后，碧落和青儿才长吁一口气。
弄了半天，原来不是大太太抓住了男人要惩治碧落。
可那个乞丐到底去了哪？
“青儿，你将他关在柜子里时，他还是昏迷着的吗？”不找到那个乞丐的下落，碧落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是的，四小姐，我还特意试探了他的气息……”青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看着自己曾经试探气息的手指自言自语道，“他当时明明有气的，难道鬼也会呼吸？”
“好了，我们不想这件事了，先去见见先生吧。”
“好。”青儿也停止继续胡思乱想。
两人从教书先生那里出来后，正好碰见刚刚下朝回府的老爷，碧落忙迎上去道，“爹，碧落有事要向你禀告，还望爹能移步荷花池。”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秦老爷的态度还是不好。
“是有关碧落选秀一事，在此出说怕有些不妥。”碧落小声地答，秦老爷这才转身走向前院的荷花池。
刚一到地方，秦老爷就停下来道，“说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碧落从太夫人那里得知，爹想送碧落进宫选秀，不知可有此事？”
“这是我答应你姨娘的，她希望你能进宫。”
“碧落恳请爹答应，不要将碧落送进宫。”
“你为什么不想去？这可是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秦老爷诧异地看着碧落问。
“碧落不想变什么凤凰，只想能平平安安地留在秦府，直到嫁人。”碧落陈恳地答。
秦老爷其实早就从太夫人那里听说了碧落的想法，此刻他亲自问就是想看碧落的真实反映，他发现碧落果真没有任何虚伪假装的成分，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进宫。
“可我答应了你姨娘。”
“姨娘现在一个人在庄子，她不会知道秦府里的事情。只要爹不说，碧落不说，姨娘永远不会知道。况且，日后姨娘若再见到碧落，爹可以说碧落没能选上，被遣回府了。”
秦老爷想了一下后，一拂袖道，“这可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的，日后别后悔。”
碧落冲着老爷离开的背影福身道，“碧落谢爹成全。”
“四小姐，五姨太为了让你能入宫选秀可是受尽了委屈，可你为何要拒绝？”青儿不解地走上来问。
虽然有很多事情青儿并不知晓，但齐氏被赶出府，以及齐氏在秦府罚跪受委屈时的事，青儿早就看出来这是齐氏为了碧落而做出的忍耐。
现在机会好不容易来了，碧落却不要？青儿当然费解。
“入宫选秀并不是上上之选，首先，以我的姿色根本很难吸引皇上的注意，一旦皇上看不上，然后被其他的什么王爷皇族看中选去当了小妾，日子怕是比在这秦府还要过得辛苦；其次，就算真的苍天有眼，让我一朝入选为妃，那我就要和后宫无数的女人争宠，这其中一定包括秦府里的其他三位小姐，你说如果我和她们争，老爷和太夫人会帮谁？像我这样没有背景的女人，一旦入宫，不是会成为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就是会被人遗忘，沦为独守空帏的下场。难道你想看见小姐我变成深宫怨妇，孤独终老？”
“不不不，青儿希望四小姐能一生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青儿忙否认。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碧落笑着点了下青儿的眉心说，“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和姨娘，若我入了宫，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四小姐分析得对，这宫咱死也不入！”
“这才像我的丫头，聪明！”碧落又点了下青儿的额头，两人嬉笑着朝竹园走去。
从昨夜去庄子见姨娘开始两人就折腾起来，到现在又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碧落和青儿早就困得七晕八素了，只想着能早点回竹园好好地美美地睡上一觉。
坐上的太夫人一惊，忙握紧扶手绷直上身。舒骺豞匫
喜护院扶住早已经站不稳的高媒婆将她带到了太夫人面前。
“高媒婆，发生了什么事？”大太太姚氏也紧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荣妈妈搬来一张椅子让高媒婆坐下。
高媒婆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上还有血迹。
“大，大，大太太……”高媒婆看着大太太姚氏吞吞吐吐地说，“郑，郑家，郑家二少爷……”
“郑家二少爷怎么了？！”大太太姚氏着急地喝问道。w8pu。
“郑家二少爷，被人杀了！！”高媒婆高喊一声，大堂内顿时一片死寂。
“怎么会被人杀了？被什么人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太太姚氏追问。
稍稍缓过神来的高媒婆咽了口口水后说，“今早我带着郑家的聘礼和郑家二少爷一起离开郑府，没想到走到半路突然杀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不由分说地就杀死了所有人，郑家二少爷也被他们杀了。”
大太太姚氏一听，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他们是山贼？”
高媒婆摇摇头说，“不像是山贼，郑家的聘礼，他们一分都没动。”
“不是山贼，难道是仇杀？”太夫人走了下来，问高媒婆道，“你可看见那些黑衣人的样子？可记得他们使用什么兵器，身上可有什么标志？”
高媒婆摇摇头说，“他们全都蒙着脸，再说当时情况那么混乱，若不是我反应机灵藏在了马车下面，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福妈妈给高媒婆倒点热茶压压惊。”太夫人吩咐道，福妈妈很快给高媒婆端上一杯热茶。
“谢太夫人。”
高媒婆握住茶盏手微微发抖着，能想象出刚刚的她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高媒婆，等下我派喜护院送你去郑家，你只要把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郑家老爷就行。另外，请转告郑家老爷，既然这郑家二少爷被仇杀，这桩婚事就罢了。”
“这……”
高媒婆有些为难地看着大太太，很显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大太太在背后捣鬼，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郑家二少爷竟然在来下聘礼的路上被仇家杀了？这一下就不用碧落再头痛，要想什么办法拖延这门婚事了。
“福妈妈，给高媒婆拿些银子，送她出去吧。”
太夫人命令道，福妈妈马上去账房领了些银子交到高媒婆手上。
“谢太夫人”高媒婆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满意地站起来说，“高梅定会办好此事。绝不让郑家老爷因此事误会了秦府。”13856994
“诶，高媒婆，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件事本来就跟我秦府无关，是他们郑家的仇家找上了门。这门婚事不成，我们也很惋惜啊。”太夫人假装可惜地说道。
“是是，这事全是郑家的责任。四小姐的婚事这次没成，下次我一定给四小姐找个更好的，家事背景更清白的人家。”高媒婆夸口道。
“四丫头的婚事就暂且放一放，她身子最近不太好，就先留在府里再养几年。倒是我的二孙子，他的婚事怕是要有劳高媒婆操心了。”
太夫人说完就对福妈妈交代说，“去叫南院的来一趟，记得带上天歌的生辰八字。”
“是，太夫人。”
高媒婆一听，太夫人让她给秦天歌找老婆，那脸色马上乌云密布起来。
这秦天歌是何许人也？说的好听点是秦府的二少爷，是京城出了名的三美之一，但他却也是京城名门淑女的噩梦，避之唯恐不及的京城第一花少啊？
给秦天歌说媒，那不是百分百的成不了吗？有哪家大家闺秀愿意把姑娘嫁给这臭名昭著的秦天歌？就算有人看中秦家的势力愿意将女儿推入火坑，那也难保日后平安啊？若这新嫁娘又闹出什么上吊跳井之类的事情，她高媒婆日后可如何面对新娘子的娘家人？再说了以秦府目前的地位，怕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他们根本看不上。若随便找一家来糊弄，一定会惹的太夫人不高兴，认为高媒婆轻视了他们秦家……这根本不是赚钱的活，而是块烫手山芋啊。
“娘，大姐。”
不一会二姨太柳氏就来了。
“天歌呢？”
太夫人问，上次老爷出事想找人就没有找到，一直想好好教训他，没想到这秦天歌竟知道自己有难成天躲在外面。
“歌儿一大早跟九王爷约着去京郊骑马了。”二姨太柳氏回答道。
“这小子别的不行，吃喝玩乐倒是很有一套，能和九王爷结交也算是他的本事了。”很少夸赞秦天歌的太夫人点头说道。
“听歌儿说，九王爷和他相交甚欢，这几日常约着一起出去骑马。”见太夫人表扬自己儿子，二姨太柳氏的脸上马上扬起了笑容。
“南院的，天歌的生辰八字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柳氏将写着秦天歌生辰八字的红纸拿了出来。
“拿给高媒婆看看。”
太夫人吩咐着，柳氏就转身将东西交给了高媒婆。
“高媒婆，这天歌的婚事就有劳你费心了。”太夫人说。
“太夫人言重了，能给二少爷说媒是高梅的荣幸。太夫人放心，高梅定当给二少爷说门满意的婚事。”高媒婆说着违心的话，经她之手的秦四小姐婚事刚刚搞砸，若此番她再当面拒绝给二少爷秦天歌说媒的事，怕是日后休想在京城混下去了。
秦家的势力，她一个小小的媒婆可不敢得罪。
“福妈妈，等下再给高媒婆支些银子，若此事办好了，秦府还有重谢。”
“高梅定当尽心竭力，尽快给太夫人消息。”高媒婆硬着头皮答。
“福妈妈你送高媒婆出府，记得告诉喜管家让他亲自护送到郑府。”太夫人吩咐着，表情明显轻松很多，连眼角都噙着浅浅的笑意。
“谢太夫人。”
高媒婆离开后，太夫人并没有让大家散去。
这一次真是老天都在帮碧落，她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有人替她毁了这门婚事，这一下大太太再也无法借着成亲一事将碧落赶出秦府了。
碧落偷偷观察着大太太，发现她神色凝重，一看就知道是在谋划什么。
不知道大太太下一次还会弄出什么来对付我，但这一次我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她出拳，是时候该我反击了。
“天华啊，”太夫人叫了声，大太太似乎在思考什么出神并没有听见。
“天华啊，”太夫人提高音调又叫了声，这下大太太才在荣妈妈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忙站起来答，“娘，有何吩咐？”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声。”太夫人不紧不慢地说，“皇上昨日跟老爷提了，想将先帝的十公主下嫁给天黎为妻，老爷和我商量了下，干脆下个月十五中秋那天，让天黎娶了十公主为妻，再同时纳童家三小姐为妾，你看如何？”
这个消息对碧落来说不算是新闻，但对大太太来说却是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坏消息。
碧落猜想，这大太太心里一定早就对这秦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有了自己心仪的人选，而且不用想一定是她信任的人，百分百是摄政王那个阵营的势力。可太夫人这句话却将大太太的计划全部打乱，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老爷昨日下朝后竟没有找她商量，摆明了是不需要经过大太太同意就已经下了决定。
现在太夫人看着是在征求大太太的意见，但大太太早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也来不及阻止这件事，于是除了笑着答应，她还能怎么做？
“儿媳一切听老爷和娘的决定，只要天黎没意见，就按娘说的办。”
大太太还是使了个坏心眼，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若他不愿意取十公主，怕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秦天黎都不会点头答应。
当初碧落溺水身亡后，秦天黎就将这件事迁怒到了童家三小姐的身上，为了逃避和童三小姐的婚事，终日酗酒，糟蹋自己的身子。这突然冒出来的十公主，耳闻是个温婉却非常有性子的才女，但未必秦天黎会喜欢。如果秦天黎态度坚决反对此事，大太太就正好可以趁机将这事搅合黄了。
虽然圣上赐婚是荣耀也是件不可违背的事，但以秦家目前的地位怕是圣上也不会强行逼迫，再者说若圣上真的不顾及秦家大少爷的意见，执意赐婚的话，势必会激化皇上和秦家的矛盾，到那时就是秦家投靠摄政王的最佳时机。
“天黎已经同意了此事，今日老爷下朝后这件事怕就是木头做成了船，已成定局。”太夫人宣告地语气说。
大太太没有想过，自己昨日招待童家人的时候，老爷就已经趁着探病的机会说服了自己的儿子。原本大太太还准备过两天，向太夫人提出把童家的婚事定了，结果这下那童家三小姐彻底没了成妻的可能，不知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童家三小姐时，会不会又出什么麻烦。
“黎儿同意，我这个当娘的自是没意见。”
“那就好。山贼一事，我们秦府损失了不少银两，这次迎娶公主，排场上断不能失了礼数。天华啊，你把账本拿出来，我看看府里现在还有多少盈余？”太夫人发话道，大太太愣了下这才回答说，“是，娘。”
大太太转过身对荣妈妈点了下头示意她去取账本。
这秦府的生意虽名义上全权交给大少爷秦天黎管理，但大太太也一直有参与，特别是夏婉宁去世后，秦天黎整日酗酒期间，秦家所有的生意几乎都是大太太一人在打理。现在太夫人突然要求看账本，表面上听着理由很合情合理，但碧落却明白，太夫人要看账目的原因绝不是这么简单。
老爷被山贼掳获，这偌大的秦府却只能拿出一千两白银？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至于是账目出了问题还是秦家的店铺经营不善，就只能进一步去探究了。
很快，荣妈妈就带来账本，并恭敬地交给了太夫人。
太夫人粗略地翻了翻后就揉揉太阳穴说，“人老了，这上面的东西啊看得头痛。”
“娘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儿媳？”大太太站出来说，她也猜到太夫人此举别有目的。
“疑问到没有，只是这账目上显示我们秦家的几家米店还有布庄，近几个月的收入都不好啊。”
“回娘的话，京城最近新开了两家米店，因老板是江浙人，他们的米源比我们要好一些，所以宏盛米铺最近的生意差了点。至于布庄，问题应该出在今春的花色设计上，儿媳已命人重新设计，相信很快就会有所好转。”大太太姚氏回禀道。写忙来下。
“天华啊，我看这样好了，天黎的婚期离现在只剩下二十多天，这段日子你就去筹备这件事，顺便照顾天黎的身子。至于米店和布庄的生意就先交给南院的打理，等婚事忙完，天黎的身子好起来，再把东西交给天黎。你意下如何？”
“这……”大太太姚氏一听，顿时有些慌神，虽然现在说的好听只是暂时打理，可这权利交出去容易，再收回来的时候怕就难了。若日后南院的二姨太以生意有起色为由拒绝交回管理权的话，那天黎和大太太在秦府的地位就会动摇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太夫人轻扬着语调问。
“交给妹妹打理，儿媳并没有任何不放心，只是天歌他……”大太太姚氏又准备提当年米铺闹鼠灾一事。
“当年天歌还小，对生意自是没有头绪。这些年我见他也懂事了不少，相信再不会做出当年的荒唐事。再说了，身为秦家二少爷，岂能整日游手好闲？这次正好给他个机会，让我也看看他的能力。这男人啊只有成了亲，立了业才算真正的长大，这几个孩子中就数天歌最让我放心不下啊。”太夫人一番说辞让姚氏再也没有回绝的理由。
“儿媳听从娘的安排。”
“那，就从今日起，将生意都交给柳氏和天歌吧。”太夫人说着就命福妈妈将账本交到了柳氏的手上。
“儿媳定不顾辜负娘和大姐的厚望，和歌儿全力打理好米铺和布庄的生意。”柳氏喜出望外地接过账本。
当年秦天歌被安排去米铺打理，柳氏就满怀欣喜，想着自己的儿子也能像秦天黎那样在秦家分得一席之地，可没想到秦天歌不争气，捅出了一个大篓子。柳氏还以为从那之后秦天歌就再也没有机会接手秦家的生意，没想到这天上竟掉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当然乐不思蜀了。
“记住了，你只是暂时打理，一旦天黎的身子好起来，这生意还是要交换给他。”
太夫人刻意说道，表面上听着是在提醒柳氏，不要越矩。但柳氏却听着像是太夫人在提醒自己，这“暂时”一词更像是太夫人的某种暗示，若不想只是暂时打理的话，这一次不但不能出错，还要做得出色！
“儿媳记住了。”柳氏笑着答。
“还有一件事我顺便说了吧，这次四丫头救老爷和大少爷有功，我便做了决定让她继续留在府里当四小姐，至于肺痨一事卓太医已经确诊过，四丫头身上没病气。现郑家的亲事也作罢，我打算留四丫头在府里多住几年，陪陪我这孤老婆子解解闷，婚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娘。”大太太答道，这算是太夫人给府里所有人的一个信号，碧落今后成了太夫人的人，真正地成了主子。
“好了，今儿的事就说到这里。天华啊，天黎和十公主婚事若你一人忙不过来就告诉娘，我让西院的去帮你，反正西院的整日闲着难受，就知道嚼舌根。”
“多谢娘的体恤，儿媳一个人可以应付的来。”
“那就好，都散了吧。”
太夫人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伸向碧落示意她道，“四丫头，来，扶我回竹园。”
“是，太夫人。”
碧落忙走上前去扶住太夫人，这样的事情原本是福妈妈干的，但现在却落在了碧落身上，碧落一夜之间从最不受宠变成了太夫人面前的红人！这一事实怕是不出一天就会传遍整个秦府。
“四丫头，今日这戏你看明白了吗？”
太夫人拍着四丫头的手在她的搀扶下，一边走一边问。
“回太夫人，碧落看明白了。”碧落如实回答。
“看明白就好。”太夫人点点头，“四丫头，我打算过两天将你重新派到后厨去，这一次把后厨的事情全权交给你管理，你意下如何？”
“碧落不想去。”碧落停下来答。
“为什么？难道被土豆粉的事吓怕了？”
“不，”碧落摇摇头说，“这后厨虽说是府里最重要的地方，但比起整个秦府来说，碧落更想在秦府之外助太夫人一臂之力。”
“哦？说说看。”太夫人有些好奇。
“碧落想去米铺帮忙。”
虽然后厨的大权已经是个很不错了，但毕竟只是个伺候人的活，跟秦家的经济来源并无关系，碧落若想日后掌控更大的权利就必须先从秦府的生意上着手，如果能把秦家的买卖都弄到自己手里掌握，那日后在秦府，她就更不用惧怕任何人。另一方面，碧落想多增加自己出府的机会，这样就能便于她在私底下开展自己的事业，进而重新积累资金。
虽然姨娘现在的落脚问题解决了，但却被太夫人监控了起来，如果碧落有了足够的私房钱，她就可以给姨娘买宅子，让姨娘从庄子里搬出来，这样一来，碧落想见姨娘也不用那么麻烦地整出闹鬼的事情。
“你能去米铺做什么？”太夫人问。
“不瞒太夫人，碧落心里有些点子，可以保证在一个月之内让米铺的生意翻一翻。”
“哦？你确定？”
“碧落确定。”碧落笃定地回答。
“好，我相信你，但至于怎么去米铺，我却不能再帮你。”太夫人应允了碧落的要求，“现在生意都交给南院打理，你要去米铺的话，就在南院的身上下点功夫。”
“是，碧落明白。”
“哎，这么聪慧的孩子，我怎么没一早发现呢？”太夫人再一次惋惜地感叹，“这些年，你受苦了啊。”
“碧落不苦，大家待碧落都很好。”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你的善，怎么会对比出有些人的恶呢？”太夫人鼓励碧落说，“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就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有我担着。”
“碧落会小心的，绝不给太夫人带来麻烦。”
“嗯，但有一点，你必须要记着，就是你答应过我的，不见齐氏。”
“碧落始终记着。”
“说来也真是巧，你才刚一回府，那庄子昨夜就闹了鬼，虽然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件但都是传言未必有人真见过，这次庄子里的家奴都说看见两个白衣女鬼，真是不吉利啊。”
“太夫人难道是怀疑碧落？”碧落早就想过庄子闹鬼的事会传到太夫人的耳朵，没想到这么快。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太夫人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对了，我让福妈妈给你找了位教书的先生，之前你没能识字，现在学一学对你还是有些好处的。”
“谢太夫人。”
太夫人松开碧落的手后说，“那先生应该差不多到府了，你去见见吧，福妈妈送我回竹园。”
“太夫人慢走。”
太夫人走远后，碧落和青儿才长吁一口气。
弄了半天，原来不是大太太抓住了男人要惩治碧落。
可那个乞丐到底去了哪？
“青儿，你将他关在柜子里时，他还是昏迷着的吗？”不找到那个乞丐的下落，碧落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是的，四小姐，我还特意试探了他的气息……”青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看着自己曾经试探气息的手指自言自语道，“他当时明明有气的，难道鬼也会呼吸？”
“好了，我们不想这件事了，先去见见先生吧。”
“好。”青儿也停止继续胡思乱想。
两人从教书先生那里出来后，正好碰见刚刚下朝回府的老爷，碧落忙迎上去道，“爹，碧落有事要向你禀告，还望爹能移步荷花池。”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秦老爷的态度还是不好。
“是有关碧落选秀一事，在此出说怕有些不妥。”碧落小声地答，秦老爷这才转身走向前院的荷花池。
刚一到地方，秦老爷就停下来道，“说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碧落从太夫人那里得知，爹想送碧落进宫选秀，不知可有此事？”
“这是我答应你姨娘的，她希望你能进宫。”
“碧落恳请爹答应，不要将碧落送进宫。”
“你为什么不想去？这可是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秦老爷诧异地看着碧落问。
“碧落不想变什么凤凰，只想能平平安安地留在秦府，直到嫁人。”碧落陈恳地答。
秦老爷其实早就从太夫人那里听说了碧落的想法，此刻他亲自问就是想看碧落的真实反映，他发现碧落果真没有任何虚伪假装的成分，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进宫。
“可我答应了你姨娘。”
“姨娘现在一个人在庄子，她不会知道秦府里的事情。只要爹不说，碧落不说，姨娘永远不会知道。况且，日后姨娘若再见到碧落，爹可以说碧落没能选上，被遣回府了。”
秦老爷想了一下后，一拂袖道，“这可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的，日后别后悔。”
碧落冲着老爷离开的背影福身道，“碧落谢爹成全。”
“四小姐，五姨太为了让你能入宫选秀可是受尽了委屈，可你为何要拒绝？”青儿不解地走上来问。
虽然有很多事情青儿并不知晓，但齐氏被赶出府，以及齐氏在秦府罚跪受委屈时的事，青儿早就看出来这是齐氏为了碧落而做出的忍耐。
现在机会好不容易来了，碧落却不要？青儿当然费解。
“入宫选秀并不是上上之选，首先，以我的姿色根本很难吸引皇上的注意，一旦皇上看不上，然后被其他的什么王爷皇族看中选去当了小妾，日子怕是比在这秦府还要过得辛苦；其次，就算真的苍天有眼，让我一朝入选为妃，那我就要和后宫无数的女人争宠，这其中一定包括秦府里的其他三位小姐，你说如果我和她们争，老爷和太夫人会帮谁？像我这样没有背景的女人，一旦入宫，不是会成为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就是会被人遗忘，沦为独守空帏的下场。难道你想看见小姐我变成深宫怨妇，孤独终老？”
“不不不，青儿希望四小姐能一生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青儿忙否认。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碧落笑着点了下青儿的眉心说，“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和姨娘，若我入了宫，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四小姐分析得对，这宫咱死也不入！”
“这才像我的丫头，聪明！”碧落又点了下青儿的额头，两人嬉笑着朝竹园走去。
从昨夜去庄子见姨娘开始两人就折腾起来，到现在又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碧落和青儿早就困得七晕八素了，只想着能早点回竹园好好地美美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