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船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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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狗还要看主人，见庄胭珞首肯了，众女互相对视，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殊不知最大的赢家稳操胜券，正看着她的小棋子们按照她设计好的策略步步为局。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打在头顶上，比之船上锦衣玉食、美酒佳肴、清凉舒适，船下的路人无不是顶着大太阳做个小生意，汗流浃背、艰辛劳苦。
世事本就不公，站得越高虽会摔得越恨，可也能看到、感受到普通人不能看到的江山如画、波澜壮阔、繁花似锦。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本就是个骗局，棋艺精湛，懂得权谋斗争，驭人心术、翻手**才能稳坐王位。
庄胭珞慢慢收回遥望着的目光，再多的叹谓感慨也化为尘埃，幽远眸子宛若暗游静流般，波澜不惊，分辨不出息怒，面上是好脾气笑着的。
坐在小姐妹中心，庄胭珞像女皇，挑了挑下巴睨视被众男环绕的傅雪，戏剧性的，两厢竟像战场，箭在弦上，硝烟弥漫，灼热焦糊的空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她轻声嗤笑道：“从小到大我不知领着你们捣出了多少乌龙事、祸事。今日我们便来变着花样玩，等到后晌，船开到湖心。我乐得旁观，你们出策，你们行动，看看哪个整治得最痛快！”
一番话说得气吞山河，莫说众女，便是庄胭珞自己也是一怔。
众女震惊过来，止不住地称赞此计妙哉，纷纷出谋划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建议。”及笄女子快人一步，咳了咳，面上浮现不怀好意的奸笑，“不如我们现在差丫鬟去买市井有关男女之事的那种……那种药，加在狐狸精的茶里，再安排个伙房的苦力工，两人一房，门一锁，嘿嘿。”
“哪种药啊？”小姐妹们笑嘻嘻地明知故问。
“我看不妥。”是那位方才骂傅雪麻雀变凤凰的女子，和庄胭珞差不多大，说话却是尖酸刻薄，冷场功力炉火纯青，想来身世显贵又是嫡女的缘故，说话无遮无掩地道：“姐妹们不能欣赏到好戏。我看，她不是最喜欢勾引男子吗？我们就让她在男子面前丢丑，羞辱丢到祖母家，看她往后还敢不敢招蜂引蝶了。”
“什么啊，说得容易做起来可难了，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让她丢丑？到时别把自己丢进去就算万幸了。”
“我看不如使点小奸计……”
因隔着远，从傅雪的位置看闻，只见众女在谈天说话，不知在说什么，众人神采奕奕的。
听着小姐妹嘻嘻笑笑的议论声，庄胭珞耳朵被塞进了一百只蜜蜂般嗡嗡作响。
忽然间她有些犹豫，摇摆不定。
小姐妹们的性子她自是知道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最毒妇人心，下手快狠准，或许会闹得天翻地覆，指不定会闹出人命，前世傅雪造了再多的孽，毕竟今生她才十三岁，手无缚鸡之力。
庄胭珞终究还是不能果敢坚定地狠下心来对付刺她千疮百孔的傅雪，她在犹豫什么呢？爹爹教导过她无数遍：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必要之时，再重要的也要义无反顾抛下，干脆利落，不存一丝杂念。
穷尽前世她听不进，好不容易熬出头了，重来一次，她仍然无法干脆地做到。
前世郑卿在时，时常很温柔地笑看她说，小胭脂太善良，不分好坏一律出手相助，见人便热哄哄凑上前，即使对方冷脸相待。
庄胭珞会扯着他的月白色锦袍衣袖，笑嘻嘻地道：“是啊，要不然我怎么能勾搭上无情无心的代王爷呢，我这一辈子都赖在代王府不走了，蹭吃蹭喝。看你能拿我怎么着。”
一副‘你打死我也不走’的痞子样，惹得郑卿失笑连连。
他笑起来很好看，清薄的唇徐徐展开，雪山之巅绽放的雪莲般苍美清寒，瞳眸静得像缓缓流淌的暗河，隽黑温柔，直至眼底，温柔如轻鸿。
庄胭珞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灼热、清冷、甚至柔和入骨的宠溺。
眼角些许湿润，庄胭珞抬起后背按了按。
举目仰望着灿烂刺眼的阳光，跳跃的温度刺得她眼睛生疼。
攥紧着拳头，指甲尖锐渗入皮肉，麻木的痛楚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她，阴冷、黑暗包裹着她的身躯，虫蚁在啃噬着她的皮肤，引得阵阵发寒。
明明是处暑火热，她却如置身霜飞雪地中，冷得五脏六腑俱竭。
不能忘，这么就轻易手软的话，岂不是太没用了。
她所承受过的屈辱，会一一奉还给傅雪！
庄胭珞咬咬牙，双颊浮上一丝邪魅冷寒的微笑，仅刹那，恢复天真无辜的可怜模样，软语叹谓。
“我知道你们厉害，你们说得都好，可实践起来就困难了。倒不如直接走过去扇她一巴掌也会使她难堪，不仅她，你自己也会。”一顿，“你们爹爹怎么教你们的，做事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声音低下来，促狭笑道：“何况我们做的还是坏事！”
众女恍然大悟，笑得愈发邪恶，几个一堆围在那里窃窃私语。
离后晌开船游河尚有些时辰，奏乐的琵琶娘、乐师也陆陆续续到场，调了音准，这便弹起了小曲，灼热的夏日顿时添增了一份余韵。
百无聊赖的庄胭珞起了身，往簇拥着傅雪的众男宾那处走去，其中几个她还很眼熟，走了一半，就有几人朝她打招呼，有叫小胭脂的，也有叫胭脂姐姐的。
庄胭珞微微怔住，甚至他们也很奇怪，每次见到庄胭珞总会自然而然地像称呼长姐、妹妹一样称呼她。
这种状况就像许多往来京华的西域杂耍艺人训虎，把猎来的大象幼崽用一把铁链子牢牢地锁住，幼崽不断试图挣脱，最终磨得四肢血肉模糊，放弃挣扎，大象长大后，用一根绳子把它拴在木头头上，大象有了心理阴影，再不敢轻易挣扎。
小时候被庄胭珞欺负惯了，现在形成了阴影，指不定到了中年而立仍是会尊称。
庄胭珞自动地把傅雪往上套，想来让小姐妹们整治整治傅雪也好，让她尝尝苦头，日后若再有出格，慢慢收拾也不迟。
这么想着，释然许多，笑着打招呼，却并未上前，而是径直登高上了二层。
高处不胜寒，也不胜热，自然比下面来得炎热，摆置冰块会很快消融，索性由它热去了。
庄胭珞苍白细腻的肌肤难得享受日光浴，阳光照射，驱散了丝丝冷寒，整个躯体骤然温暖，她禁不住哆嗦了下，趴在船桅上，垂目盯着波光潋滟的湖面发呆。
湖面倒映着她的影子，愣愣发呆，清美无瑕的面容透出迷茫。
无意一瞥，忽然发现在她们的船旁边还有另外一条船，比之她们的船体积更大，做工华丽且精细，遮阳顶棚是赤金四合如意纹的样式，船桅是雕龙画凤的木质，遍饰以鎏金，甲板面宽阔，小三层，足以容纳上百人。
骄傲、低调地沉着地伫立在水中，不留神细看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无需细想，定然是帝王家的船只，也只有皇室的船只能打造得阔气且从容。庄胭珞觉着这艘船十分眼熟，似乎在何处见过。
晨曦阳光明媚，他在船内休憩，接近晌午，传入细微的笑闹声，隐约有男子的，大多是女子的。
郑卿怫然不悦，皱了皱眉头，令金元宝去打探，禀报原来是庄丞相府的嫡女在举办游船宴，各王孙公子、世家千金皆在场。船的隔音虽好，但隐约的笑闹声仍令他无法安心入睡。
入得船舱内，分明俱寂，何来的喧哗之说？不知代王是如何听得到外头的笑闹声的。
金元宝心头疑惑重重，碍着代王寒俊的面容不敢多言，试探问道：“可要小的驱赶他们到另外一侧。”悄悄抬了眼，只见斜倚在榻上的自家王爷容色健康、冷魅漠然，哪有半分病态的苍白？
郑卿沉吟一刻，冷静分析，“不必，船上宴客众多，不外是王孙贵胄的子嗣，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恐怕不妥，况且权相之女也在其中。”
庄丞相的嫡女骄纵蛮横，京华上下无人不知，不必要为了细微小事而触怒了她。
“是。”
金元宝了然，丞相权倾朝野，独揽半边朝堂，妹子庄氏皇后母仪天下，庄氏一族可比参天大树，根基稳固，莫说是王爷，便是皇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丞相府嫡女确实少惹为妙，代王母妃虽贵为贵妃，也不敢轻易开罪庄丞相。
若是从前的王爷，是会命他把船开到另一个宁静的地方，金元宝心下大撼，奇异感觉不知从何说起，遂告退，又嘱咐了玉如意送一盏冰凉消暑的绿豆粥入内。
“你疯啦？”玉如意惊诧地盯着金元宝，压低声音道：“绿豆粥寒凉，王爷身子本就孱弱，怎受得了？”
金元宝望着一本正经的玉如意，悲哀地叹了口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我们王爷现在生龙活虎的，哪有个病人的样子？甭说绿豆粥，把王爷丢进冰窖也没事。”
金元宝想起方才船舱内郑卿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王爷何止是变得健康，更变成了冷漠客观的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见庄胭珞首肯了，众女互相对视，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殊不知最大的赢家稳操胜券，正看着她的小棋子们按照她设计好的策略步步为局。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打在头顶上，比之船上锦衣玉食、美酒佳肴、清凉舒适，船下的路人无不是顶着大太阳做个小生意，汗流浃背、艰辛劳苦。
世事本就不公，站得越高虽会摔得越恨，可也能看到、感受到普通人不能看到的江山如画、波澜壮阔、繁花似锦。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本就是个骗局，棋艺精湛，懂得权谋斗争，驭人心术、翻手**才能稳坐王位。
庄胭珞慢慢收回遥望着的目光，再多的叹谓感慨也化为尘埃，幽远眸子宛若暗游静流般，波澜不惊，分辨不出息怒，面上是好脾气笑着的。
坐在小姐妹中心，庄胭珞像女皇，挑了挑下巴睨视被众男环绕的傅雪，戏剧性的，两厢竟像战场，箭在弦上，硝烟弥漫，灼热焦糊的空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她轻声嗤笑道：“从小到大我不知领着你们捣出了多少乌龙事、祸事。今日我们便来变着花样玩，等到后晌，船开到湖心。我乐得旁观，你们出策，你们行动，看看哪个整治得最痛快！”
一番话说得气吞山河，莫说众女，便是庄胭珞自己也是一怔。
众女震惊过来，止不住地称赞此计妙哉，纷纷出谋划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建议。”及笄女子快人一步，咳了咳，面上浮现不怀好意的奸笑，“不如我们现在差丫鬟去买市井有关男女之事的那种……那种药，加在狐狸精的茶里，再安排个伙房的苦力工，两人一房，门一锁，嘿嘿。”
“哪种药啊？”小姐妹们笑嘻嘻地明知故问。
“我看不妥。”是那位方才骂傅雪麻雀变凤凰的女子，和庄胭珞差不多大，说话却是尖酸刻薄，冷场功力炉火纯青，想来身世显贵又是嫡女的缘故，说话无遮无掩地道：“姐妹们不能欣赏到好戏。我看，她不是最喜欢勾引男子吗？我们就让她在男子面前丢丑，羞辱丢到祖母家，看她往后还敢不敢招蜂引蝶了。”
“什么啊，说得容易做起来可难了，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让她丢丑？到时别把自己丢进去就算万幸了。”
“我看不如使点小奸计……”
因隔着远，从傅雪的位置看闻，只见众女在谈天说话，不知在说什么，众人神采奕奕的。
听着小姐妹嘻嘻笑笑的议论声，庄胭珞耳朵被塞进了一百只蜜蜂般嗡嗡作响。
忽然间她有些犹豫，摇摆不定。
小姐妹们的性子她自是知道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最毒妇人心，下手快狠准，或许会闹得天翻地覆，指不定会闹出人命，前世傅雪造了再多的孽，毕竟今生她才十三岁，手无缚鸡之力。
庄胭珞终究还是不能果敢坚定地狠下心来对付刺她千疮百孔的傅雪，她在犹豫什么呢？爹爹教导过她无数遍：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必要之时，再重要的也要义无反顾抛下，干脆利落，不存一丝杂念。
穷尽前世她听不进，好不容易熬出头了，重来一次，她仍然无法干脆地做到。
前世郑卿在时，时常很温柔地笑看她说，小胭脂太善良，不分好坏一律出手相助，见人便热哄哄凑上前，即使对方冷脸相待。
庄胭珞会扯着他的月白色锦袍衣袖，笑嘻嘻地道：“是啊，要不然我怎么能勾搭上无情无心的代王爷呢，我这一辈子都赖在代王府不走了，蹭吃蹭喝。看你能拿我怎么着。”
一副‘你打死我也不走’的痞子样，惹得郑卿失笑连连。
他笑起来很好看，清薄的唇徐徐展开，雪山之巅绽放的雪莲般苍美清寒，瞳眸静得像缓缓流淌的暗河，隽黑温柔，直至眼底，温柔如轻鸿。
庄胭珞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灼热、清冷、甚至柔和入骨的宠溺。
眼角些许湿润，庄胭珞抬起后背按了按。
举目仰望着灿烂刺眼的阳光，跳跃的温度刺得她眼睛生疼。
攥紧着拳头，指甲尖锐渗入皮肉，麻木的痛楚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她，阴冷、黑暗包裹着她的身躯，虫蚁在啃噬着她的皮肤，引得阵阵发寒。
明明是处暑火热，她却如置身霜飞雪地中，冷得五脏六腑俱竭。
不能忘，这么就轻易手软的话，岂不是太没用了。
她所承受过的屈辱，会一一奉还给傅雪！
庄胭珞咬咬牙，双颊浮上一丝邪魅冷寒的微笑，仅刹那，恢复天真无辜的可怜模样，软语叹谓。
“我知道你们厉害，你们说得都好，可实践起来就困难了。倒不如直接走过去扇她一巴掌也会使她难堪，不仅她，你自己也会。”一顿，“你们爹爹怎么教你们的，做事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声音低下来，促狭笑道：“何况我们做的还是坏事！”
众女恍然大悟，笑得愈发邪恶，几个一堆围在那里窃窃私语。
离后晌开船游河尚有些时辰，奏乐的琵琶娘、乐师也陆陆续续到场，调了音准，这便弹起了小曲，灼热的夏日顿时添增了一份余韵。
百无聊赖的庄胭珞起了身，往簇拥着傅雪的众男宾那处走去，其中几个她还很眼熟，走了一半，就有几人朝她打招呼，有叫小胭脂的，也有叫胭脂姐姐的。
庄胭珞微微怔住，甚至他们也很奇怪，每次见到庄胭珞总会自然而然地像称呼长姐、妹妹一样称呼她。
这种状况就像许多往来京华的西域杂耍艺人训虎，把猎来的大象幼崽用一把铁链子牢牢地锁住，幼崽不断试图挣脱，最终磨得四肢血肉模糊，放弃挣扎，大象长大后，用一根绳子把它拴在木头头上，大象有了心理阴影，再不敢轻易挣扎。
小时候被庄胭珞欺负惯了，现在形成了阴影，指不定到了中年而立仍是会尊称。
庄胭珞自动地把傅雪往上套，想来让小姐妹们整治整治傅雪也好，让她尝尝苦头，日后若再有出格，慢慢收拾也不迟。
这么想着，释然许多，笑着打招呼，却并未上前，而是径直登高上了二层。
高处不胜寒，也不胜热，自然比下面来得炎热，摆置冰块会很快消融，索性由它热去了。
庄胭珞苍白细腻的肌肤难得享受日光浴，阳光照射，驱散了丝丝冷寒，整个躯体骤然温暖，她禁不住哆嗦了下，趴在船桅上，垂目盯着波光潋滟的湖面发呆。
湖面倒映着她的影子，愣愣发呆，清美无瑕的面容透出迷茫。
无意一瞥，忽然发现在她们的船旁边还有另外一条船，比之她们的船体积更大，做工华丽且精细，遮阳顶棚是赤金四合如意纹的样式，船桅是雕龙画凤的木质，遍饰以鎏金，甲板面宽阔，小三层，足以容纳上百人。
骄傲、低调地沉着地伫立在水中，不留神细看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无需细想，定然是帝王家的船只，也只有皇室的船只能打造得阔气且从容。庄胭珞觉着这艘船十分眼熟，似乎在何处见过。
晨曦阳光明媚，他在船内休憩，接近晌午，传入细微的笑闹声，隐约有男子的，大多是女子的。
郑卿怫然不悦，皱了皱眉头，令金元宝去打探，禀报原来是庄丞相府的嫡女在举办游船宴，各王孙公子、世家千金皆在场。船的隔音虽好，但隐约的笑闹声仍令他无法安心入睡。
入得船舱内，分明俱寂，何来的喧哗之说？不知代王是如何听得到外头的笑闹声的。
金元宝心头疑惑重重，碍着代王寒俊的面容不敢多言，试探问道：“可要小的驱赶他们到另外一侧。”悄悄抬了眼，只见斜倚在榻上的自家王爷容色健康、冷魅漠然，哪有半分病态的苍白？
郑卿沉吟一刻，冷静分析，“不必，船上宴客众多，不外是王孙贵胄的子嗣，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恐怕不妥，况且权相之女也在其中。”
庄丞相的嫡女骄纵蛮横，京华上下无人不知，不必要为了细微小事而触怒了她。
“是。”
金元宝了然，丞相权倾朝野，独揽半边朝堂，妹子庄氏皇后母仪天下，庄氏一族可比参天大树，根基稳固，莫说是王爷，便是皇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丞相府嫡女确实少惹为妙，代王母妃虽贵为贵妃，也不敢轻易开罪庄丞相。
若是从前的王爷，是会命他把船开到另一个宁静的地方，金元宝心下大撼，奇异感觉不知从何说起，遂告退，又嘱咐了玉如意送一盏冰凉消暑的绿豆粥入内。
“你疯啦？”玉如意惊诧地盯着金元宝，压低声音道：“绿豆粥寒凉，王爷身子本就孱弱，怎受得了？”
金元宝望着一本正经的玉如意，悲哀地叹了口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我们王爷现在生龙活虎的，哪有个病人的样子？甭说绿豆粥，把王爷丢进冰窖也没事。”
金元宝想起方才船舱内郑卿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王爷何止是变得健康，更变成了冷漠客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