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死亡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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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的任务比较特殊，所以没有请向导。按照肖洋的猜测，他们也只用沿着和田河走，而且还有李文健在寻找方向，因此向导作用也不太大。但是对于第一次骑骆驼的四个人来说，没有行家帮忙，确实给他们增添了不少的麻烦。特别是到了晚上，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骆驼安顿在了营地四周。
沙漠夜晚和白天是有很大差距的。白天酷热难挡，晚上太阳一离开地平线，温度就开始骤降。到最后，虽然都穿了不少衣服，但还是得围坐在篝火旁取暖。最危险的是一到晚上，那些有毒的蛇虫鼠蚁都会爬出来觅食。他们又是在河边，各种沙漠动物频繁出没，完全不像荒芜的白天。
在对领口，袖口和裤管密封一番后，四人终于可以围坐在篝火旁休息一下了。
“坐在这里也无聊，要不我们来讲讲关于沙漠的故事吧。”李文健毕竟是学生，这次任务对他来说更像一次远足。
“你说那些关于彭加木的故事吗？还好我提前打了预防针，否则你们一讲，我肯定吓死了。”余婷似乎对讲故事也很有兴趣，但一来就把彭加木相关的故事砍掉了，那这片沙漠似乎少了一半的神秘。
“那你听说过死亡蠕虫吗？一种生活在沙漠里的怪物。”虽然不能说彭加木，但李文健还是很快从脑海中搜索出了与沙漠相关的东西。
“好像听说过，不过我觉得什么龙呀，海怪呀，雪怪什么的都是假的。就拿龙来说，它又没长翅膀怎么飞。就算是欧洲的龙有翅膀，那么庞大的身躯要藏在哪里，要吃多少才能满足其消耗？你是学生物的，你比我懂。”在余婷看来李文健毕竟还是个学生，学生有学生的幻想也很正常。
“站在生物学的角度来看，确实不应该存在。包括很多怪物，都没有它们生存的环境。但是正是因为我站在生物学的角度分析，才觉得死亡蠕虫的确存在。”
“噢！那说说看你生物角度的分析。”李文健总是能突然冒一句让肖洋惊叹的话语。关于死亡蠕虫，肖洋的确在内部档案里看到过。在他看来，韩老的那个神秘房间内肯定还会有死亡蠕虫的标本。
“就像你说的，一个物种存不存在，得看是否有它生活的条件。”李文健看了看肖洋和童海，最后指着肖洋的胳膊说到：“死亡蠕虫可能也就大叔胳膊这么粗，所以它需要的食物并不是很多。而且潜伏在沙子底下，需要的能量也很少。它可以像海参一样夏眠，也可以像青蛙一样冬眠。然后是捕食，很多动物都可以躲在沙子底下捕食。小一点的像蚁狮、蜘蛛，大一点的像蛇、蜥蜴都会躲在沙子下面等待猎物。”
“小子，看你也没白学嘛。”李文健的猜想让肖洋回想起了一些档案的细节，而且基本还算吻合。
“大叔，你也太小看人了……”
“我听说它的捕食很残忍？”余婷似乎还没有听够，就像很多爱看恐怖片的女性一样，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屏幕。
“成为它的猎物，确实比较痛苦，它会对你喷射……”
“不是对我！”余婷本能的抓住了童海的胳膊。
“好吧，它会对猎物喷射腐蚀性很强的酸液，喷得准一点，猎物可能当场失去抵抗能力。但只要溅到了皮肤上，皮肤就会越烂越大，没有皮肤的保护，体液就会迅速流失，在沙漠里，缺水可是致命的。然后猎物虚脱到不能反抗时，死亡蠕虫就开始进食了。”
“这样确实挺残忍的，它为什么不用毒液直接杀死猎物？”
“腐蚀酸液的气味更重，便于它追踪猎物。如果是毒液，那就得在近距离通过蛰咬注射，这样的话，猎物就必须很小。而沙漠里食物本来就稀少，所以无论是人，还是骆驼，死亡蠕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经过的食物。”
“用牙咬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么说，它好像都不用牙，不用牙怎么吃掉骆驼？”听到这些残酷的内容，余婷确实有些怕了，她想努力找到一个在自己认知范围内的结合点。
“肉食东西的牙齿的确可以捕猎，也可以通过固定和撕扯来辅助进食。但是它们几乎都不会像人类这样咀嚼食物。鲨鱼长这么多锋利的牙齿，它也是将食物整块吞下去。咀嚼需要很多肌肉，浪费很多能量。熊猫以前吃肉，后来改吃竹子了，才进化出了用于咀嚼的臼齿。死亡蠕虫会像蛇一样将食物整个吞进去。如果食物太大，比如人……算了，比如骆驼，它会先含住骆驼的一条腿，这条腿消化完了，再含另一条腿。所以它不要用毒液杀死猎物，而只是要让猎物虚弱，这样可以让食物保鲜。”
“别说了，别说了……”余婷最后还是听不下去了，“你是调查这些的，不会真的有这种恐怖的虫子吧？”
虽然等待的答案不一样，李文健还是以同样期待的目光看着肖洋。肖洋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吓到余婷，但他也同样不想打击李文健如此理性的分析。还好童海及时解围，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天平该往那边斜。
“还是说说正事吧。也许有些细节我们还得斟酌下。”
“对，你说到这，我还想起一个事。”肖洋立刻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破烂的快递单递给童海，“能告诉我是寄的什么吗？”
童海接过那张撕破的快递单，看了看说到：“这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就是因为没有寄件人，我才感到好奇。”
“我不记得收到过快递了，但我却梦到过。这是我去医院检查那天收到的吗？”
“是的，就是那天，你不是说不记得了吗？你说做梦又是怎么回事？”肖洋一直觉得这可能和潜宿者有某种联系，现在看来也许真是如此。
“因为我确实不记得收到过这样一个快递，但是第二天门口的确有一个纸箱，快递单也被撕走了。当时我也没在意，后来我又梦到自己在学校收到快递，然后打开快递的时候，里面似乎有什么动物。最后也不知道是在梦中晕过去了还是因为梦醒了。后面反正不记得了。”童海看了看肖洋，他似乎正在思考，没有接话。于是童海又继续说到：“我平时很少做梦的，我觉得应该是潜宿者抑制了我做梦。但潜宿者不在我身体里的时候，身体似乎就会通过梦来警示我。我还记得另一个梦是小时候的一段经历，可是就是那个时候，潜宿者进入了我的身体。”
“你在梦里会感到害怕吗？比如说那个可能装着潜宿者的纸箱。”李文健也加入了讨论。
“会，我对那个纸箱感到害怕。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还有另一个梦里碰到的自称是教授的人，我也觉得害怕。”
“那说明身体的确感知到了危险。然后大脑将与危险相关的东西记录了下来。所以你才能梦到那些过程。如果危险的刺激过于强烈，大脑则会走另一个极端，将那些过于危险的刺激忘记。这就是为什么童年经历过惨剧的小孩，长大后心理健康的，普遍不记得那些悲惨的经历。但那些悲惨的经历却总在梦中折磨他们。”
“虽然李文健分析得也很有道理，但我觉得潜宿者在侵入人身体之后，为了不让人察觉，也许真能抹掉一部分记忆。”结合韩老给他讲的故事，肖洋终于指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想讨论的也是这个，我记得人脑掌控记忆的区间是固定的？”
“目前，科学家是这么认为的。”李文健立刻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如果潜宿者可以抹掉一部分记忆，那它们完全有能力抹掉全部的记忆。”在得到李文健的肯定之后，童海完全的抖出了自己的看法。
“理论上也是这样，但潜宿者从来没这样做过，而且从我得到的情报来看，它们甚至不能读取记忆。”肖洋立刻想到了韩老故事中的沈雪，如果潜宿者能获取记忆或者抹掉记忆，那沈雪也许不会牺牲了。
“你们讨论这个有什么用呢？”余婷很不解的听着他们的话题，“在沙漠里走了这么远了，连目的地都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看看我们当下的行程？”
“你说得也有道理。”肖洋知道如果“号角计划”真的成功了，潜宿者是否能利用人类的记忆似乎也无关紧要了，当务之急的确是尽快找到奥丝贝拉。所以肖洋只能启用他们的王牌——李文健。“小子，你感觉到什么特殊磁场没有？”
“今天下午开始隐约感觉到了一些，越往前面走，越确定。”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听到李文健的回答，肖洋也总算松了口气。
“但是磁场的方向并不是在我们前方，也就是并不在我们沿河探寻的北方，而是在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那个方向通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那里没有水源，是一片死地。应该不会在那里。”刚才还一脸轻松的肖洋，现在却犯难了。以他们目前的装备和人员情况，根本无法深入沙漠内部去寻找。而且无论是他和陈杰找到的那次还是韩老的回忆，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奥丝贝拉会躲在水源充足的地方，而且她似乎特别喜欢暗河。
“如果是穿过沙漠呢？”童海也立即加入了讨论，“那里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河。”
“东北方向……穿过沙漠……东西走向的河……你说塔里木河？”
“对，照你之前的说法，可能在有暗河的地方找到那个……奥丝贝拉。塔里木河同样消失在了沙漠里，并变成了地下河。”童海进一步解释了自己的观点。
“塔里木河消失的地方……楼兰、罗布泊？”肖洋终于知道童海想说沙漠了。
“是的，准确点说应该是孔雀河消失的地方。”童海很肯定的回答了肖洋的猜想。
“不可能。第一，这小子应该感应不到如此远的磁场；第二，从我获得的情报来看，就在我们的北面，和田河附近。”如果是其它什么地方，也许还值得讨论一下。但楼兰和罗布泊的名字太响了，很多人总会不自觉的往那上面套上各种神秘的光环。肖洋觉得童海肯定也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
“大叔，那你说我感觉到的磁场会是什么？”李文健似乎也更相信童海的推论，毕竟一边有显赫而神秘的名声。另一方面，他也很想去看看自己感觉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文健的问题的确难到了肖洋，在这荒芜的沙漠中为什么会有奇怪的磁场。也许这次回去之后，可以将这个情况向上级报告，然后让李德泉他们去调查调查。不过一想到向上级报告，肖洋又立刻想到了韩老的故事，刘教授就曾提到过金属矿会产生特殊的磁场。“也许是一处金属矿！”肖洋很高兴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天然的金属矿也会产生磁场，小子你可能为国家找到了一处不错的金属矿。”
“金属矿……真的吗？”李文健显然不太相信肖洋的回答，他更信服童海科学的分析。
“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这一次童海不得不赞同肖洋的分析。
“明天我们还是沿着和田河的河道继续往北走，看能不能再找到其它线索。”明天就能到达李德泉发现蒸汽地雷的地方了。他觉得那会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线索。
“你是队长，当然听你的了。”虽然李文健还是很想去探个究竟，但毕竟他们现在有任务在身，心里服了，嘴上还是想叨叨两句。
“我倒是觉得沿着河道走挺好的，至少让我感觉安全点。好了，你们讨论完了，也该休息了。”
“余婷说得对，我们得养足精神。你们先睡，我站第一岗。”
“还要站岗？”另外三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如果我们都睡着了，潜宿者不是轻而易举就得手了？”
“大叔你不是有报警装置吗？”李文健对半夜起来站岗恨不能理解。
“那如果有别的什么危险怎么办？比如死亡蠕虫。”
“但是……”李文健很想说那东西存在的可能性并不大，但这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最终只能作罢。
三人逐渐睡熟，均匀的鼾声似乎更增添了沙漠的寂静。一个人坐在篝火旁的确很无聊，唯一能陪伴他的也只有那浩瀚的星空了。虽然他不能像韩老那样辨识星空，但是那些闪烁不定的星星却总是给他带来无尽的向往。
“啊！……救命呀……”
因为他们的任务比较特殊，所以没有请向导。按照肖洋的猜测，他们也只用沿着和田河走，而且还有李文健在寻找方向，因此向导作用也不太大。但是对于第一次骑骆驼的四个人来说，没有行家帮忙，确实给他们增添了不少的麻烦。特别是到了晚上，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骆驼安顿在了营地四周。
沙漠夜晚和白天是有很大差距的。白天酷热难挡，晚上太阳一离开地平线，温度就开始骤降。到最后，虽然都穿了不少衣服，但还是得围坐在篝火旁取暖。最危险的是一到晚上，那些有毒的蛇虫鼠蚁都会爬出来觅食。他们又是在河边，各种沙漠动物频繁出没，完全不像荒芜的白天。
在对领口，袖口和裤管密封一番后，四人终于可以围坐在篝火旁休息一下了。
“坐在这里也无聊，要不我们来讲讲关于沙漠的故事吧。”李文健毕竟是学生，这次任务对他来说更像一次远足。
“你说那些关于彭加木的故事吗？还好我提前打了预防针，否则你们一讲，我肯定吓死了。”余婷似乎对讲故事也很有兴趣，但一来就把彭加木相关的故事砍掉了，那这片沙漠似乎少了一半的神秘。
“那你听说过死亡蠕虫吗？一种生活在沙漠里的怪物。”虽然不能说彭加木，但李文健还是很快从脑海中搜索出了与沙漠相关的东西。
“好像听说过，不过我觉得什么龙呀，海怪呀，雪怪什么的都是假的。就拿龙来说，它又没长翅膀怎么飞。就算是欧洲的龙有翅膀，那么庞大的身躯要藏在哪里，要吃多少才能满足其消耗？你是学生物的，你比我懂。”在余婷看来李文健毕竟还是个学生，学生有学生的幻想也很正常。
“站在生物学的角度来看，确实不应该存在。包括很多怪物，都没有它们生存的环境。但是正是因为我站在生物学的角度分析，才觉得死亡蠕虫的确存在。”
“噢！那说说看你生物角度的分析。”李文健总是能突然冒一句让肖洋惊叹的话语。关于死亡蠕虫，肖洋的确在内部档案里看到过。在他看来，韩老的那个神秘房间内肯定还会有死亡蠕虫的标本。
“就像你说的，一个物种存不存在，得看是否有它生活的条件。”李文健看了看肖洋和童海，最后指着肖洋的胳膊说到：“死亡蠕虫可能也就大叔胳膊这么粗，所以它需要的食物并不是很多。而且潜伏在沙子底下，需要的能量也很少。它可以像海参一样夏眠，也可以像青蛙一样冬眠。然后是捕食，很多动物都可以躲在沙子底下捕食。小一点的像蚁狮、蜘蛛，大一点的像蛇、蜥蜴都会躲在沙子下面等待猎物。”
“小子，看你也没白学嘛。”李文健的猜想让肖洋回想起了一些档案的细节，而且基本还算吻合。
“大叔，你也太小看人了……”
“我听说它的捕食很残忍？”余婷似乎还没有听够，就像很多爱看恐怖片的女性一样，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屏幕。
“成为它的猎物，确实比较痛苦，它会对你喷射……”
“不是对我！”余婷本能的抓住了童海的胳膊。
“好吧，它会对猎物喷射腐蚀性很强的酸液，喷得准一点，猎物可能当场失去抵抗能力。但只要溅到了皮肤上，皮肤就会越烂越大，没有皮肤的保护，体液就会迅速流失，在沙漠里，缺水可是致命的。然后猎物虚脱到不能反抗时，死亡蠕虫就开始进食了。”
“这样确实挺残忍的，它为什么不用毒液直接杀死猎物？”
“腐蚀酸液的气味更重，便于它追踪猎物。如果是毒液，那就得在近距离通过蛰咬注射，这样的话，猎物就必须很小。而沙漠里食物本来就稀少，所以无论是人，还是骆驼，死亡蠕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经过的食物。”
“用牙咬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么说，它好像都不用牙，不用牙怎么吃掉骆驼？”听到这些残酷的内容，余婷确实有些怕了，她想努力找到一个在自己认知范围内的结合点。
“肉食东西的牙齿的确可以捕猎，也可以通过固定和撕扯来辅助进食。但是它们几乎都不会像人类这样咀嚼食物。鲨鱼长这么多锋利的牙齿，它也是将食物整块吞下去。咀嚼需要很多肌肉，浪费很多能量。熊猫以前吃肉，后来改吃竹子了，才进化出了用于咀嚼的臼齿。死亡蠕虫会像蛇一样将食物整个吞进去。如果食物太大，比如人……算了，比如骆驼，它会先含住骆驼的一条腿，这条腿消化完了，再含另一条腿。所以它不要用毒液杀死猎物，而只是要让猎物虚弱，这样可以让食物保鲜。”
“别说了，别说了……”余婷最后还是听不下去了，“你是调查这些的，不会真的有这种恐怖的虫子吧？”
虽然等待的答案不一样，李文健还是以同样期待的目光看着肖洋。肖洋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吓到余婷，但他也同样不想打击李文健如此理性的分析。还好童海及时解围，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天平该往那边斜。
“还是说说正事吧。也许有些细节我们还得斟酌下。”
“对，你说到这，我还想起一个事。”肖洋立刻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破烂的快递单递给童海，“能告诉我是寄的什么吗？”
童海接过那张撕破的快递单，看了看说到：“这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
“就是因为没有寄件人，我才感到好奇。”
“我不记得收到过快递了，但我却梦到过。这是我去医院检查那天收到的吗？”
“是的，就是那天，你不是说不记得了吗？你说做梦又是怎么回事？”肖洋一直觉得这可能和潜宿者有某种联系，现在看来也许真是如此。
“因为我确实不记得收到过这样一个快递，但是第二天门口的确有一个纸箱，快递单也被撕走了。当时我也没在意，后来我又梦到自己在学校收到快递，然后打开快递的时候，里面似乎有什么动物。最后也不知道是在梦中晕过去了还是因为梦醒了。后面反正不记得了。”童海看了看肖洋，他似乎正在思考，没有接话。于是童海又继续说到：“我平时很少做梦的，我觉得应该是潜宿者抑制了我做梦。但潜宿者不在我身体里的时候，身体似乎就会通过梦来警示我。我还记得另一个梦是小时候的一段经历，可是就是那个时候，潜宿者进入了我的身体。”
“你在梦里会感到害怕吗？比如说那个可能装着潜宿者的纸箱。”李文健也加入了讨论。
“会，我对那个纸箱感到害怕。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还有另一个梦里碰到的自称是教授的人，我也觉得害怕。”
“那说明身体的确感知到了危险。然后大脑将与危险相关的东西记录了下来。所以你才能梦到那些过程。如果危险的刺激过于强烈，大脑则会走另一个极端，将那些过于危险的刺激忘记。这就是为什么童年经历过惨剧的小孩，长大后心理健康的，普遍不记得那些悲惨的经历。但那些悲惨的经历却总在梦中折磨他们。”
“虽然李文健分析得也很有道理，但我觉得潜宿者在侵入人身体之后，为了不让人察觉，也许真能抹掉一部分记忆。”结合韩老给他讲的故事，肖洋终于指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想讨论的也是这个，我记得人脑掌控记忆的区间是固定的？”
“目前，科学家是这么认为的。”李文健立刻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如果潜宿者可以抹掉一部分记忆，那它们完全有能力抹掉全部的记忆。”在得到李文健的肯定之后，童海完全的抖出了自己的看法。
“理论上也是这样，但潜宿者从来没这样做过，而且从我得到的情报来看，它们甚至不能读取记忆。”肖洋立刻想到了韩老故事中的沈雪，如果潜宿者能获取记忆或者抹掉记忆，那沈雪也许不会牺牲了。
“你们讨论这个有什么用呢？”余婷很不解的听着他们的话题，“在沙漠里走了这么远了，连目的地都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看看我们当下的行程？”
“你说得也有道理。”肖洋知道如果“号角计划”真的成功了，潜宿者是否能利用人类的记忆似乎也无关紧要了，当务之急的确是尽快找到奥丝贝拉。所以肖洋只能启用他们的王牌——李文健。“小子，你感觉到什么特殊磁场没有？”
“今天下午开始隐约感觉到了一些，越往前面走，越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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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磁场的方向并不是在我们前方，也就是并不在我们沿河探寻的北方，而是在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那个方向通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那里没有水源，是一片死地。应该不会在那里。”刚才还一脸轻松的肖洋，现在却犯难了。以他们目前的装备和人员情况，根本无法深入沙漠内部去寻找。而且无论是他和陈杰找到的那次还是韩老的回忆，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奥丝贝拉会躲在水源充足的地方，而且她似乎特别喜欢暗河。
“如果是穿过沙漠呢？”童海也立即加入了讨论，“那里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河。”
“东北方向……穿过沙漠……东西走向的河……你说塔里木河？”
“对，照你之前的说法，可能在有暗河的地方找到那个……奥丝贝拉。塔里木河同样消失在了沙漠里，并变成了地下河。”童海进一步解释了自己的观点。
“塔里木河消失的地方……楼兰、罗布泊？”肖洋终于知道童海想说沙漠了。
“是的，准确点说应该是孔雀河消失的地方。”童海很肯定的回答了肖洋的猜想。
“不可能。第一，这小子应该感应不到如此远的磁场；第二，从我获得的情报来看，就在我们的北面，和田河附近。”如果是其它什么地方，也许还值得讨论一下。但楼兰和罗布泊的名字太响了，很多人总会不自觉的往那上面套上各种神秘的光环。肖洋觉得童海肯定也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
“大叔，那你说我感觉到的磁场会是什么？”李文健似乎也更相信童海的推论，毕竟一边有显赫而神秘的名声。另一方面，他也很想去看看自己感觉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文健的问题的确难到了肖洋，在这荒芜的沙漠中为什么会有奇怪的磁场。也许这次回去之后，可以将这个情况向上级报告，然后让李德泉他们去调查调查。不过一想到向上级报告，肖洋又立刻想到了韩老的故事，刘教授就曾提到过金属矿会产生特殊的磁场。“也许是一处金属矿！”肖洋很高兴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天然的金属矿也会产生磁场，小子你可能为国家找到了一处不错的金属矿。”
“金属矿……真的吗？”李文健显然不太相信肖洋的回答，他更信服童海科学的分析。
“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这一次童海不得不赞同肖洋的分析。
“明天我们还是沿着和田河的河道继续往北走，看能不能再找到其它线索。”明天就能到达李德泉发现蒸汽地雷的地方了。他觉得那会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线索。
“你是队长，当然听你的了。”虽然李文健还是很想去探个究竟，但毕竟他们现在有任务在身，心里服了，嘴上还是想叨叨两句。
“我倒是觉得沿着河道走挺好的，至少让我感觉安全点。好了，你们讨论完了，也该休息了。”
“余婷说得对，我们得养足精神。你们先睡，我站第一岗。”
“还要站岗？”另外三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如果我们都睡着了，潜宿者不是轻而易举就得手了？”
“大叔你不是有报警装置吗？”李文健对半夜起来站岗恨不能理解。
“那如果有别的什么危险怎么办？比如死亡蠕虫。”
“但是……”李文健很想说那东西存在的可能性并不大，但这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最终只能作罢。
三人逐渐睡熟，均匀的鼾声似乎更增添了沙漠的寂静。一个人坐在篝火旁的确很无聊，唯一能陪伴他的也只有那浩瀚的星空了。虽然他不能像韩老那样辨识星空，但是那些闪烁不定的星星却总是给他带来无尽的向往。
“啊！……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