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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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微微落雪。细砂一般的雪沫子,洋洋洒洒的从半空中扑下来,一会儿就将青黑色的石板路,铺了薄薄的一层,踩上去有轻细的咯吱咯吱响声。

    司徒锐手中捏着刚送来的信笺,回眸,隔着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寝宫中安睡着的女子。昨晚,将她累坏了……呃,只是单纯字面上的累坏了……话说,当她拿来药箱,将他身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仔细的清理过,并且上了药之后,天已经朦朦亮了……做完这一切,岑立夏已是几乎睁不开眼睛了,一双澄澈的眸子,积满的尽是连绵的困意带来的朦朦水汽,将她一对濯黑如宝石的瞳仁,浸的如稚子般迷茫。

    所以,当司徒锐十分贴心将她安置在枕头上的时候,一瞬,岑立夏便已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望着她甜睡如幼儿般的睡颜,司徒锐只觉心中,一片如水柔软。

    哪怕只是现在想到,男人菲薄的一张唇瓣,便不由的牵出抹宠溺的笑容。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一旁的顾致远,却看的分明。踟蹰了须臾,男人还是不得不提醒面前的主上:

    “陛下,这封信怎么处置?”

    司徒锐望了望手中的白纸黑字,绽在唇畔的温润笑意,缓缓抿了去。一张清俊的脸容,似在沉吟着些什么,一时并没有开口。

    顾致远却不由道:

    “陛下,末将已经派人将驿馆死死围住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里面的人,就再也不能出现在娘娘的面前……”

    这一番话,男人特意压低了嗓音说的,一来因为知道他家主上不想吵醒睡在里面的女子,另一方面,这些话,也确实不宜被她听到。

    从顾致远口中吐出的这样的安排,令司徒锐清晰的听到,他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不能抑制的一动的声音。

    司徒锐不由的又望向女子寝殿的方向。

    诚然,让那个男人,再也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司徒锐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无论他承认与否。

    但是,他心里也十分的清楚,这并非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出现,并不代表不存在。

    同样的,死去的,也并不代表会在一个人心里消失。

    更何况牵扯到她,司徒锐,不愿意冒任何的风险。

    尤其是经过了昨晚,那个女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他更近了一步,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再一次扰乱她的心,扰乱她与他平静的生活。

    既然那个男人胆敢找上门来,他没理由拒绝。

    “摆驾……去驿馆……”

    冷冷勾起半侧唇角,司徒锐已有决断。

    司徒锐并没有费心去敲门,而是径直推门而入。

    背对着他的男人,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清俊的脸容,浮起毫不掩饰的讽意:

    “本侯以为北昌侯你至少应该懂得些得到主人的允许,方能进门的礼貌问题……”

    司徒锐却只微微一笑,径直在桌旁坐下,也不需要招呼,随手便执起桌上的花鸟纹提梁壶,为自己斟开了茶水:

    “西秦侯你似乎忘了一点……”

    语声悠悠,男人一边倾倒着壶中碧绿色的清茶,一边开口道,一张俊颜上,神情端的是好整以暇:

    “你现在踏的这个地方,是本侯的领土……所以,本侯是主,而你是客……”

    冷笑一声,赫连煊顺势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与对面的男子,面面相对:

    “所以,你这个主人的待客之道,就是派重兵将本侯的住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好方便你将本侯一举歼灭吗?”

    司徒锐浑不在意他的讽刺,浅啜了一口杯中的竹叶青,茶虽冷,但余香还在,倒也难得。

    “客,也是分很多种的……”

    被茶水浸润过的嗓音,带出些凉意,司徒锐随手一搁,便将手中的杯盏,放回了桌上,这才闲闲开口道:

    “像西秦侯你这种不速之客,本侯没有直接派人将你乱箭射死,已经是极大的客气了……”

    赫连煊盯着他:

    “所以,你这是在害怕吗?”

    “害怕?”

    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司徒锐漫不经心的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像是觉的又好笑又疑惑。

    “没错……”

    赫连煊却是动也不动,死死钉在他的身上:

    “你在害怕,怕本侯这次来,会带走夏侯缪萦……”

    面前的男人,却仿若忽而听到了一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笑了:

    “夏侯缪萦?西秦侯,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莫非你忘了,你口中的夏侯缪萦,吕梁国的十三公主,早就在三年前已经遇刺身亡了吗?”

    牵在唇角的笑意,深了深,司徒锐从桌上端起饮了半杯的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将一把悠然的嗓音,又浸的柔润了些:

    “你刚才说,你这次来,是要带她走的?本侯倒很好奇,你怎么带她走?带一个死人?还是带一具骸骨回去?”

    “哦,本侯差一点忘了,夏侯缪萦连骸骨都不剩……知道吗?她临死之际的遗愿,是将自己的尸身,一把火烧成灰,然后撒进大海里,什么也不留……她这么做,完完全全是想跟你划清界限,你难道不明白吗?”

    并不给对面的男人,丝毫插嘴的机会,司徒锐自顾自的说着,杯中的竹叶青,已经见了底,放下,重又注满。他甚至连费力气去看他的反应都不必。

    赫连煊只觉胸膛里的某处,随着男人口中不断吐出的一个个残忍字眼,重又撕裂,那些这三年来从未痊愈的伤口,在被刻意提及的往事的戳刺下,依旧痛入骨髓,无法规避。

    哪怕明知这是对面那个男人故意刺激于他,哪怕在知道那个女子并没有死,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也不能叫他灵魂深处,因着她离去,而烙印下的种种千疮百孔的血痕,有所好转。

    紧握在杯壁上的大掌,绷紧如拉的过满的一根弦,依稀可见,那修长白皙的手背上,有根根青筋毕露,几欲爆裂而出。

    司徒锐恍若未察,菲薄的唇瓣,弯出半阙笑痕,继续浅浅啜饮着杯中的冷茶,当真是全无负担。

    “司徒锐,不必故意拿话来刺激我……”

    半响,赫连煊方才狠狠压下了心底那股千刀万剐般的刺痛,硬声开口道:

    “我们都知道,夏侯缪萦,她没有死……她不过是换了另一个身份而已,岑立夏……本侯已经见过她了……”

    司徒锐微微一笑:

    “既然你已经见过本侯的王后,就该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夏侯缪萦……”

    语声一顿,男人嗓音轻曼的续道:

    “其实,她是夏侯缪萦,抑或是岑立夏,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是曾经那个吕梁国十三公主,三年之前,西秦侯你也早已将她推给了本侯……想必不用本侯提醒,你也该记得当初那张白纸黑字的协议吧?”

    瞥了一眼,因着对面的男人死死攥紧,而发出嘶嘶龟裂声响的茶盏,司徒锐都开始有些同情他了,于是,他一张俊颜上,那攒开的丝丝优雅笑意,也便更深了些:

    “总而言之,一句话,无论是过去的夏侯缪萦,还是如今的岑立夏,都跟西秦侯你,再无半分的关系……”

    简单的一句话,便在他与那个女人之间,划下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叫赫连煊如何接受?

    “本侯只知道,无论她是夏侯缪萦,还是岑立夏……无论她现在,变成了什么身份,本侯都要带她走……”

    攥在指尖的杯盏,终于随着这一句话,蓦地崩裂开来,那上好的越窑青瓷,在他掌心狠狠割下一道道锐利的血痕,却远比不上胸腔里此时此刻那股轰鸣的,想要撕裂的痛楚。

    “赫连煊,本侯一向知道你脸皮厚……但没有料到,你脸皮竟然厚到如此程度……”

    司徒锐不由的轻笑出声:

    “你想要带走本侯的娘子,是不是至少也应该问问本侯愿不愿意?最重要的是,你有问过岑立夏,她愿不愿意吗?”

    赫连煊僵硬的十指,在这一刹那,蓦地收紧,潮湿黏腻的鲜血,从他的指尖、掌心、手背各处,一丝一缕的渗出来,那滚烫的液体,滴进十一月里微凉的空气,很快就变得像它一样冰冷,没有一分温度。

    “哦,差点忘了,这个问题,你根本不需要问夏儿……司徒锐却兀自浅笑涟涟,将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极之轻魅而悠扬:

    “因为她的答案,一定是不愿意……”

    他说的是如此的笃定,甚至不需要刻意的炫耀,或者刺激,因为,他说的本就是事实。所以,才更叫赫连煊牙痒痒、心戚戚。

    那“不愿意”三个字,此刻虽非由那个女子亲口说出,但前日他与她见的那一面,她已经完完全全、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了他。她不愿意跟他走,她甚至不愿意再见多他一次,不愿意跟他再有任何的瓜葛,她是那样的决绝,毫不留情,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

    要他如何接受?

    “就算她现在不愿意,假以时日,她亦会重新原谅本侯的……”

    逼退心底那累累叠叠的痛感,赫连煊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开口道:

    “我与她,我们在一起两年多,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根本不可能放得下本侯……”

    是的,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够重新赢回她的心。

    一种虚无的希望,慢慢的爬上男人的心头,赫连煊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将它死死攥住,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拥有的一线期待了。

    她曾经那么倾心的爱过他,她曾经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她怎么能够轻易的忘掉他?

    不会的,不会的。

    男人反复告诉着自己。

    眼底一片荒芜,他没有看到,端坐在对面的男子,在这一刹那,垂在桌底的手势,有不自觉的一握。

    对他盲目的自信,司徒锐真的很想嗤之以鼻,他真的很想装作不在乎。但是,他做不到。

    诚如那个男人所说,即便他怎么努力,他也无法将她与他曾有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轻易抹去,那些他与她经历过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那些没有他存在的时光,在那个女子不见天日的心灵深处,雕刻下怎样的痕迹,他比谁都清楚……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刚刚走到这一步,刚刚决定与他更靠近,眼见着他就可以进到她的心里,远超那个人的存在……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又一次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扰乱了所有的平静……他怎么能够允许?

    “本侯真不知道,西秦侯你为何会有这样荒诞的想法?”

    冷冷一笑,司徒锐任由自己的嗓音,不受控制的泄露出毫不掩饰的泠泠讽意:

    “如果你所说的,你与夏侯缪萦经历过的事情,就是那种种的欺骗、利用、伤害,以及背叛的话,本侯确实比不上你……否则,当初的夏侯缪萦,也不会要本侯带她离开……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如果他不曾对她做下那样的错事,如果他能够早一点认清他对她的心意,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整整失去了她三年……无尽的内疚与后悔,如同从天而降的一块千斤巨石一般,狠狠砸向赫连煊,那锋锐的石刃,一寸一寸的碾过他体内的每一根经脉,打乱了,截断了,是彻骨的疼。

    司徒锐却忽而莞尔一笑,仿佛一时之间,全无心事一般:

    “况且,比起你和她相处的两年多的时间,本侯却与夏儿,在一起了整整三年……我们经历了些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是呀,他不用担心的,他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于面前这个男人。

    他不应该这样患得患失的,不是吗?尤其是经过了昨夜,她已经做好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的准备,现在只是缺一个合适的时间,他就能彻底拥有她了。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面前这个男人,再一次给那个女子造成困扰,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破坏自己与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赫连煊……”

    卸去脸容上的一切情绪,司徒锐冷冷开口道:

    “既然你当初选择将她舍去,就应该预料到今日的结果……所以,别再这样苦苦纠缠下去了,那只会让你更惹人生厌……”

    赫连煊静静听着从他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找不出任何反驳来。

    但就算是这样,也并不代表他会放弃。

    “你说的没错,当初是本侯鬼迷心窍,才会放夏侯缪萦跟你走了……这三年来,失去她的痛苦,就是本侯最大的惩罚……现在,本侯后悔了,所以本侯,要与她重新开始……”

    这样的话,落进司徒锐的耳朵里,却让他只想笑。

    “从西秦侯你的口中,听到‘后悔’这两个字,还真是一大惊喜啊……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卖的一样东西,就是后悔药……”

    抬眸,司徒锐凉薄的望向对面那个男人,锋锐的眉目,像是淬了千年不化的寒冰,一下一次,割在他的身上:

    “赫连煊,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重新开始呢?你真的以为,你对夏侯缪萦犯下的那些罪过,轻描淡写的一句,重新开始,就可以将一切抹煞吗?”

    将挺直的后背,缓缓靠向身后那坚硬的椅背,这一刹那的司徒锐,瞧来是如此的强硬与坚定:

    “不会的,赫连煊,本侯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本侯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岑立夏……他是本侯的王后,她是本侯的女人,她永远都不再属于你……”

    男人平润的嗓音,如同讲述的是一件这世界上最寻常的事情一般,她已经成为另一个男人的事实,被他说得如此的理所应当,却只叫赫连煊胃里蓦地掠过阵阵不可控的痉挛,几乎令他不能呼吸。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开岑立夏?”

    干涸的血迹,在司徒锐的掌心,结成痂,被那冰冷的汗意浸的湿了,瞬时漫开丝丝火辣辣的刺痛。

    司徒锐瞥了他一眼:

    “这句话,应该本侯问西秦侯你才是……”

    紧抿的薄唇,泄露了赫连煊一触即发,隐忍的情绪。男人蓦地伸手入怀,将那一张泛黄的、被他揉搓的乱成一团的纸张,甩在了司徒锐的面前:

    “这是你当初拿来换夏侯缪萦的十三座城池,本侯现在还给你……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并提出来,只要你肯放弃她,本侯都答应……”

    他是如此的绝望,绝望到竟然想要用这样的手段,想要将她重新要回来。

    赫连煊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可悲。

    司徒锐望向那白纸黑字,曾经决定了一个女子命运的纸张,此时却是如此的心平气和,他清俊的脸容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惜的是,岑立夏,她从来不是一件货物,可以任由西秦侯你想卖就卖,想买就买……舍弃容易,再要回,没可能……”

    轻笑一声,司徒锐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对西秦侯你来说,岑立夏,或者值幽州十三座城池的价格,甚至更高……但对本侯来说,她却是无价之宝,是本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会舍弃的至宝,她跟我的性命,一样重要……”

    语声微微一顿,男子将脊背向着身后的红木椅又靠了靠,整个人呈现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姿态,但那灼灼钉在对面男人身上的一双清冽的眼眸,却有着丝毫不退让的强势与冷硬。

    一字一句,司徒锐冷声开口道:

    “所以,如果西秦侯你还是打算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本侯可以向你保证,你活不到走出这间驿馆的那一天……”

    赫连煊迎向他慑人的目光,一双濯黑的没有半丝光亮的眼眸,却有着与他同样的,绝不退让的决绝:

    “本侯既然来到这儿,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如果本侯不能带走岑立夏,本侯也绝对不会离开,就算是变成一具尸体,本侯也在所不惜……”

    两人交叠的目光,一样的强硬,一样的势在必得。

    紧闭的房门,却在这一刹那,骤然敲响——

    来人说的是:

    “陛下,娘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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