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恋上你看书网 www.630shu.cc,最快更新弃妃难为:君王,我要休夫!最新章节!

    夜色阑珊。偌大的宫殿里,却依旧一片灯火通明,摇曳的烛火,在人的眼底,投下影影绰绰的流光,有如幢幢鬼影一般,偶尔爆裂的灯花,陡的发出一声噼里啪啦的脆响,越发衬得这夜色的沉静。

    “司徒兄,你从来都不是犹豫不决之人,何以这次,如此难以决断?”

    许久,尉迟明翊沉声开口相问,顿了顿,却是终究忍不住吐尽心中疑惑:

    “况且,此次的事情,还牵扯到夏儿的性命安危……”

    后面的话,尉迟明翊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面前的男人,会比他更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

    司徒锐何尝不知道?但是——

    “正是因为牵扯到夏儿的性命安危……所以我才迟迟不能决定……”

    说这话的男子,并没有望向对面的尉迟明翊,一双浅灰的近乎透明的眸子,只是映着满室跳跃的火光,但即便如此,那些明晃晃的阴影,却依旧只淡淡的浮在他的虹膜上,沉重的、又仿佛虚无的,仿佛连他自己都难以捉摸。

    “为什么?”

    尉迟明翊不由疑问道。

    “只是一种直觉……”

    司徒锐并不打算隐瞒,沉声开口解释着:

    “那个名唤水盼儿的女子,恰恰是唐国人,又是唐芷菁找来的……从沐芙草,到钩吻,再到海棠千夜,这整件事情,串联起来,都太过巧合……我怕此去唐国,会对岑立夏不利……”

    “你是怕这其中有阴谋?”

    尉迟明翊问道,心中亦不由的咯噔一下。

    “不得不让我怀疑……”

    司徒锐知道自己或许太过敏感,但牵扯到那个女子,他不得不小心些。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她的日子,他该怎么过?

    男人清俊脸容上凝滞的神情,令尉迟明翊亦跟着心中一沉。

    “会不会真的只是巧合?”

    顿了须臾,尉迟明翊试图更理智的来考虑整件事情:

    “毕竟,表妹她并不知道,如今的岑立夏就是曾经的夏侯缪萦……况且,我试探过她,当年赫连烁的死,她并没有怪过夏儿……”

    司徒锐微微一笑,微抿的唇瓣,却没有让他脸上凝重的表情,松懈一些:

    “就算她现在真的不知晓岑立夏的身份,但如果我们此次踏入唐国,终究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了……”

    尉迟明翊望向他:

    “比起夏儿的生死,身份的暴露,又有什么关系?”

    语声一顿,男人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道:

    “司徒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们都很清楚,如果夏儿身上的毒再不解,她撑不了多久的……就算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沐芙草,但是雪簪花,以及银松石,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下落,况且,就算这三种奇药凑齐了,对夏儿的毒,也不能完全遏制……”

    司徒锐沉默着。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说的是事实。

    想到这些年来,她承受的那些痛苦,便让他心如刀绞。

    尉迟明翊又何尝好受?况且,他还知道,旁人都不知道的一件事情。

    “这三年来,夏儿每次毒发,你都以自己的内力,替她续命……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比夏儿更快撑不住……”

    从男人口中吐出的内容,是这些年来,司徒锐一直刻意向别人隐瞒的一件事,诚如尉迟明翊所说,他可以将这件事埋得极深,除了他与顾致远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但是,纵然他可以瞒过天下所有的人都怎么样,他却怎么也骗不过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内力的消耗,对他是怎样的影响,况且,因为要瞒住岑立夏,他更要付出怎样的心力……尉迟明翊说得对,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比那个女子,更先倒下去。

    他的健康,甚至他的生死,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若眼下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该怎么办?

    他千方百计的,向她隐瞒他为她以内力续命的事情,就是唯恐她会因为觉得她欠了他,他不希望她有一分一毫的内疚感;但有朝一日,真的被她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她又该如何自处?

    只是,一想到那样的可能性,司徒锐已远不能承受。

    “你说的对……”

    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男人嗓音微哑,沉声开口道:

    “我不该再优柔寡断……眼下,没有什么比解夏儿身上的毒,更重要的事情……我们去唐国……”

    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被司徒锐咬的极之清晰,一字一句,至大的决定。

    尉迟明翊轻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们都会拼尽全力,确保夏儿的安危,不会让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这不仅是他的承诺,亦是司徒锐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没有什么比那个名唤岑立夏的女子,更重要。

    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以后亦不会。

    这一份承诺,会伴着他们的呼吸、心跳、血脉的流动,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们是如此的确信。

    赫连煊一行人向他们辞行的时候,岑立夏正在自己的寝宫里,收拾行李,所以,她没有见他们。

    没错,因着那个男人,她甚至连亲自像景大哥道别,都没有说。

    她知道,这样的行径,十分的懦弱,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有那个男人存在的空间。

    就像昨夜,那个男人,远远站在门外求见,任她派人如何打发,他依旧固执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像是要站到天荒地老,宇宙的洪荒一般。

    一道紧闭的房门,将他与她,隔成两个世界。

    岑立夏原以为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至少她可以坦然的面对他,毕竟,做错事的那个,从来不是她……但直到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么?仿佛每多见一次,她便害怕,她会多动摇一分一般……而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不速之客,来扰乱她的心绪了。

    所以,她就任由他继续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像一样,呆呆的望着她的方向。

    她甚至没有吩咐侍卫,将他赶出去。

    就仿佛那里根本没有那个人存在一般。

    她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忽视着他。

    像是要证明,她真的不在乎他一样。

    半夜的时候,阴郁的天色,开始源源不断的飘雪,一开始是细盐一样微小的颗粒,但很快,雪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铺天盖地罩下来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片子,洋洋洒洒,如同漆黑的天空,被人撕开一个口子来,满目柳絮般的大雪,就这样以一种诗意般的姿态扑下来,像是要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笼进它无尽的苍茫里一般。

    而那个男人的一袭墨色衣衫,仿佛就是那一片苍白里的唯一色彩一样。

    他就那样痴痴的站在那儿,任由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抖落在他的肩头,一开始,那轻薄的晶体,迅速的在他鸦羽般的发端、浓黑的眼角眉梢,在他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衫上,一一化开,但很快,那些雪白的六角花,便在他的身上,越铺越厚,一片一片,一粒一粒,一层一层,绽放在他的肩头,像是开遍的一身梨花,点缀在他乌黑的发端,遮掩了原本的颜色,一片雪白,如同一夜之间,白头到老……呵,白头到老,这曾经是她多么期待发生的一件事。

    但如今,早已变作奢望。

    她与他的关系,只能注定像这一扇紧闭的房门一样,看似近在咫尺,却永远遥不可及。

    有些门,一旦冰封,便再也打不开。

    所以,岑立夏就那样任由他站在那儿,将眼帘紧紧阖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他完全关在她视线之外的任何地方一般。

    偌大的房间里,烧的正旺的一炉炭火,将满室蒸腾的温暖如春。岑立夏紧抱着厚实的锦被,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的听着窗外落雪的声音,她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那些细小的雪末子,坠落地面的那一刹那,轻微的颤抖,仿佛心碎的声音一般。

    久久回荡在她的耳边。

    直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离去。徒留尺厚的雪地上,两个踩得极深的脚窝,固执的印在那里。像是要证明他来过一般。

    雪停了。满地白茫茫的积雪,映着乌云后,折射出的溶溶日光,熠熠生辉,望的久了,叫人目眩神迷。

    听闻那个男人,向司徒锐辞行之后,便带着伤势有所好转的景垣、安然无恙的容珞琰,以及依旧疯疯癫癫的容珞琬,一起离开了北昌国,向他们自己的国度西秦国而去。

    而岑立夏的行礼,也已经收拾好了,很快,他们就会踏上前往唐国的旅途。

    唐国,西秦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完全相对的方向,他与她,注定越距越远,直到遥不可及。

    但他们似乎都忘了,或者,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圆的,很多时候,你以为走了太远的距离,结果却是,一旋身回到了最初。

    世事无常,谁都做不了主。

    经过大半个月的颠簸,岑立夏一行人,总算是到了唐国的境内。

    这一路上,除了天寒地冻、道路难行之外,也并不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毕竟,沿路有尉迟默这个家伙插科打诨,想无聊也难。

    当然,除了尉迟默之外,此行,必不可少的还有司徒锐,以及尉迟明翊。

    因为此番是微服出行,司徒锐并没有带很多的兵卫,只挑选了数百精英,或明或暗的保护着。

    而统领他们的则是他最信任的镇远大将军顾致远。

    一开始,顾致远并不在随行的名单之中,毕竟岑穗儿有孕在身,岑立夏更希望身为丈夫的他,能够陪在娘子身边,但那个小丫鬟,却似乎比她还固执,执意要让自己的相公,沿路保护他们……她的理由是,此去唐国,世事难料,没有一个她百分百信任着的人随行的话,她肯定放心不下她唯一的家姐,这样对她腹中孩儿,反而不好……况且,她的预产期还有四五个月,这段时间,如果没有意外,他们肯定会从唐国赶回来,迎接孩子的出生……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让顾致远随身保护他们的安危……岑立夏暗自咀嚼着那“如果没有意外”几个字眼,殊不知,这个世上,最无常的,大概就是“意外”两个字了吧?意外,意料之外,谁又能够保证呢?谁又能够意料的到呢?

    纵心底千分不安,终究是拗不过小丫鬟的执着,所以他们只能带上即将为人父的顾致远,浩浩荡荡,一起向着唐国的方向进发。

    现在,只能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此行顺利,没有意外发生,没有任何不好的人与事出现,没有不安,没有悲伤,亦没有痛苦,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只要此时此刻,在她身畔的这些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再回到北昌国就好。

    岑立夏祈祷着,将压在心底的那一切因着距离唐国越来越近,而越来越不安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埋进灵魂最深处。

    奔驰的马车,在经过大半个月的颠簸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已是唐国的境内。

    夜色阑珊。

    第二日是个晴天,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只是,在这呵气成冰的季节里,再好的日光,投射到人身上的时候,也不免带些凄凉。

    微微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巍峨宫殿,朱红色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敞开,像张开的一张血盆大口,踏了进去,便再也没有退路。

    仿佛一切都将改变。

    岑立夏犹豫着、踟蹰着,钉在冷硬的地面上的双脚,如坠着千斤巨石,挪不动半分。心底似有个声音,不断在向她叫嚣着,退回去,退回去,现在退回去,还来的及……她差一点就要反悔了。

    身畔的男人,却在这一刹那,将牵住她冰凉小手的大掌,握的更紧了些。

    “岑立夏,不要怕……我会陪在你身边,一直陪在你身边……”

    男人清润的嗓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徘徊,从他唇瓣里,吐出每一个字眼的同时,都呵出连绵的热气,将那些轻柔的、厚重的、浓烈的字眼,一寸一寸的裹上暖意,温烫着她冻成寒冰的一颗心。

    他灼烈的大掌,将她紧紧包裹在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的皮肤,紧紧贴住她,岑立夏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脉搏,震颤在她手上,是怎样的一种叫人安心的频率。

    翻腾在体内的气血,在这一刹那,仿佛也渐渐的平息下来,丝丝沁人心脾的温暖,从男人紧紧挽住她的手势里,透进她的骨血当中,仿佛就可以这样,由他牵着她,走出这个寒冬,走向没有冰冷的春天。

    但现在,却不过一月中,这个冬天,还有太过漫长的岁月。

    漫长到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

    反手,轻轻回握住男人的大掌,十指相扣,像是这样就可以扣住两人的未来,不舍不分,直到永远一般。

    岑立夏如此贪恋着他给她的温暖。

    不敢失去。

    厚重的宫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推开,发出巨大的咯吱咯吱的钝响,如此的刺耳。

    岑立夏望向那个随着宫门的不断开启,渐次出现在门后的身影。一片欲融未融的雪白积雪之中,女子一袭蕊红绣缠枝杏榴花的倭缎斜襟褙子,配玫瑰粉色镶深边褶子裙,头上松松挽了一个婉约的堕马斜髻,只插着一对双喜双如意点翠长簪,簪子迎着日头熠熠生光……她就那样款款的站在那儿,一派修身窈窕,在满目融雪当中,显得尤为扎眼,明艳清雅,绝丽生姿。

    如同当年她第一次见她一般。

    那还是,她刚刚嫁给赫连烁的第二日,一大早,她亦是这样一身蕊红的衣裙,款款向着端在在高位上的西秦侯赫连武宸敬茶,然后是赫连煊,以及她……她依旧记得,她软绵甜美的嗓音,温润淑婉的唤她:“三皇嫂……”

    不过数年光阴,如今回想起来,却恍如隔世。

    面前的女子,依旧如初嫁之时的好颜色,娇媚动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但岑立夏却知道,终究是不一样了,纵然容颜如旧,那掩藏在眼角眉梢的风韵,却终究是不一样了。

    三年多的时光,改变了太多的人。她与此时此刻,遥遥相对的这个女子,同样如此。

    女子笑盈盈的望向他们,仿佛丝毫没有因为陡见她的“死而复生”有任何的惊诧。她只是在不经意的瞥向她与司徒锐紧紧交缠在一起的双手之时,将绽在娇艳唇瓣间的如花笑靥,抿的更深了些。

    那样邪魅一般的浅笑,恍然让岑立夏想到了另一个男人。

    赫连烁……心头重重碾过这三个字的刹那,终究还是难忍一颤……这数年来,面对逝去挚爱的痛楚,面前这个女子,又是怎么过的呢?

    岑立夏不想追究。

    面前的女子,唐国九公主唐芷菁,却是微微一笑,檀口轻启:

    “三皇嫂,好久不见……”

    那被她咬的极之婉转的“三皇嫂”三个字,就如当年,她与她初见,她为她敬茶时,唤的那一句,一样的甜美,一样的毫无心机。

    仿若这些年的时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切还停留在过往,不曾改变。

    却终究没有人能够回得去。

本站推荐:一号红人天价小娇妻:总裁的33日索情少帅你老婆又跑了与校花同居:高手风流天价宠儿:总裁的新妻蜜爱100分:不良鲜妻有点甜惹火999次:乔爷,坏!陆少的暖婚新妻总裁爹地超给力早安,总统大人!

弃妃难为:君王,我要休夫!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恋上你看书网只为原作者七月锦葵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七月锦葵并收藏弃妃难为:君王,我要休夫!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