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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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灵犀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芍药花海，青黛会意地说道：“二小姐，这会子还有些热，奴婢扶您去亭子里坐一会儿？”
慕容灵犀点点头，主仆二人便向流芳亭走去。
“这流芳亭位置着实是好，周围芍药围绕，都能将荷塘和百花园全貌看见呢......”青黛边走边笑着说。
青黛忙将手中的帕子铺在青石凳上，扶着慕容灵犀坐下。
“这里确实是登高望远的好去处。”慕容灵犀看着尽收眼底的风景，微微点头。
“二妹妹怎么又到这流芳亭来了？难道还想再一次掉进荷塘吗？”一道尖利夹杂着嘲笑的声音响起。
慕容灵犀看向来人，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肤色匀净，细长凤眼，眼角微吊，身着湘妃色袄裙，头挽元宝髻，上插金线勾边樱桃色绢花，两支累丝珠钗，手执丝绢仕女团扇挡在嘴边，不是慕容灵倩还能是谁？
面相学上讲，眼角上吊的女子，自私，占有欲强，猜疑嫉妒心重，恋爱中往往醋劲很大，为了在另一半面前表现自己的存在，经常会使出蛮不讲理的强霸手段......
再看她在内院便如此盛装，可见是个时时刻刻都想得到别人的关注，以此提升自己存在感的人儿。
慕容灵犀见慕容灵倩脸色微变，似要发怒。
青黛连忙向慕容灵倩行了一礼。
“姐姐说的极是。”说罢，慕容灵犀站了起来，青黛忙蹲下抚了抚微皱的裙摆，看都未看一眼慕容灵倩，便沿着东侧的台阶走了下去。
慕容灵倩见慕容灵犀如此无视自己，心中已是怒极，跺了一下脚，反手抽了身后丫鬟一个嘴巴。
丫鬟有些发懵，但还是立刻就跪在青石板上，口中求饶：“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
“你这个贱蹄子，如此无礼，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今日我就禀了姨娘，将你打发出去......”慕容灵倩口中责骂着，眼睛却看向慕容灵犀。
慕容灵犀心知她这是在指桑骂槐，本不欲理会，却不想身后传来丫鬟的抽泣和隐忍的喊叫声，忍不住回了头。
慕容灵倩的手一下一下地掐在丫鬟的手臂上，边掐边骂：“小贱人，看我不掐死你......”
慕容灵犀不禁心生怜悯，便笑着开口道：“姐姐这又是何必？丫鬟的规矩没学好，交给房里的管事嬷嬷再教就是，何必动怒，白白地教人看了笑话。”
“哼，小姐的规矩都没学好，还指望丫鬟的规矩能学好吗？目中无人，不懂尊卑，这样地教人不省心......”慕容灵倩紧盯着慕容灵犀，怒火中烧。
慕容灵犀心中不禁冷笑，真真是可笑，怕是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姐姐说的极是。这样的尊卑不分，嫡庶不分，可不是教人不省心。在我们燕国，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的子女都必须由正室夫人来教导，且对于嫡出和庶出的还要教导有别，母亲可是极为地辛苦呢。”慕容灵犀话罢，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慕容灵倩。
慕容灵倩的脸倏地涨得通红，哑口无言。
从前这个二小姐，虽说是嫡出的，但是唯唯诺诺，每次见她的时候总免不了冷嘲热讽几句，她都是一言不发，默默走开。
今日这是怎么了？不仅还嘴了，而且还字字犀利，事实如此，自己竟无言辩驳，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噎得哑口无言。
慕容灵倩狠狠地瞪了一眼，厉声道：“彩英，走！”
彩英就是刚刚被打的丫鬟，默默地行了一礼后，跟在慕容灵倩身后快步走了。
“二小姐，您......”青黛满脸的不可思议。
慕容灵犀示意她噤声，青黛四下张望了一下，扶着慕容灵犀向前走去。
回到风荷苑，早已侯在门前的小丫鬟绿云挑了帘子，慕容灵犀和青黛鱼贯走了进去。
青黛沏了杯热茶，放在罗汉床上的小几上面，看着眉目依旧的慕容灵犀，心中暗道：二小姐还真是变化大了，但又忍不住担忧，大小姐是那样张扬跋扈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想着便说出口：“二小姐，恐怕今日的事，大小姐不会如此罢休的，您可要有所准备啊！”
慕容灵犀看了青黛一眼，点了点头。
“扶我去净房。”慕容灵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
由青黛服侍着换好衣服出来后，慕容灵犀轻声问：“父亲回来了吗？”
“老爷回来了，此刻应该在梧桐苑。”青黛低声回答。
“走吧，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慕容灵犀便要出门。
“二小姐，老爷一向疼爱大小姐，若是大小姐在老爷面前......”青黛犹豫着开了口。
“哦，好说。”慕容灵犀转身便坐到了妆奁前。
并排生长的四株梧桐树，手臂般粗细，花朵硕大，紫白相间，正是梧桐花竞相开放的时候。
凉爽的微风拂来，吹去了日间的燥热，也吹落了几片花瓣。
屋内有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桐雨，明日我就派人去接母亲，寅时出发，母亲年纪大了，回程会慢一些，不过最迟辰时也就到家了。”
舒氏柔柔的声音响起：“老爷放心，妾身早已让下人们将母亲的青松苑收拾好了。”
“嗯，你做事一向稳重。六月初十便是远儿的好日了，务必要安排妥当。”
“虽说府内有旧例可循，再有母亲的帮衬，但妾身是第一次操办，不免有些......”舒氏的声音有些忐忑。
“你掌管中馈多年，行事沉稳，我虽不说，但心中是有数的。”男子的声音轻快了起来。
“老爷，夫人，尤姨娘和李姨娘来了。”紫荆站在门帘外，恭敬地说道。
“快请进来。”男子声音中包含热切。
绣着喜鹊登梅的帘子一挑，两位姨娘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尤姨娘，她头梳堕马髻，着樱草色绢花，身段婀娜，步履轻缓，如弱柳扶风，柳绿色半臂，素白直领对襟襦裙，裙摆上的点点梅花，随着脚步轻轻摇曳，别有一番风味。
舒氏看了一眼，和自己并排坐在罗汉床上的慕容长山，乌黑的发髻上只插了一只白玉簪子，宝蓝色竹叶花纹的直缀，衬着他的英气的脸庞，仿佛年轻了几岁，只是脸上的热切让自己有些不舒服。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向如此，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思及此，舒氏敛了心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尤姨娘和李姨娘，李姨娘一向中规中矩，连着装也是如此。
绛紫色的缠枝纹交领襦裙，外罩水蓝色的半臂，整齐的随云髻上插着赤金镂空兰花珠钗，既不招摇，也不失礼，多年来一直如此，可见也是不简单啊。
尤姨娘和李姨娘分别给慕容长山和舒氏见了礼，舒氏吩咐香菱搬来两把锦凳，请两位姨娘坐下，随后香草奉上了茶水。
“夫人，不知二小姐的身体如何了？奴婢听闻二小姐落水受惊，虽然已经探望过了，但心中仍是担心。”尤姨娘的声音如同她的穿衣打扮一般，柔柔弱弱，可是这一番话却是别有用心。
既表现出了担心，又点明了亲自探望，恐怕为的是在慕容长山心中留下自己通情达理，良善友爱的印象吧。
李姨娘看了一眼舒氏，舒氏仍旧温和地微笑着：“好多了，今日一早就来给我请安了，说是怕我担心。”
想到女儿早上的转变，舒氏心中满是欣慰。
慕容长山接过舒氏的话茬，皱了下眉：“既然是好多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过来？”
慕容长山一向不喜这个性格孤僻的女儿，哪怕她是他唯一的嫡亲的女儿。
舒氏忙吩咐垂手立在门边的香菱和香草：“快去看一下，三位小姐怎么还没过来呢？”
还没等两个丫鬟出门，院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远远的哭喊声：“老爷，夫人，出事了......”
慕容灵犀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芍药花海，青黛会意地说道：“二小姐，这会子还有些热，奴婢扶您去亭子里坐一会儿？”
慕容灵犀点点头，主仆二人便向流芳亭走去。
“这流芳亭位置着实是好，周围芍药围绕，都能将荷塘和百花园全貌看见呢......”青黛边走边笑着说。
青黛忙将手中的帕子铺在青石凳上，扶着慕容灵犀坐下。
“这里确实是登高望远的好去处。”慕容灵犀看着尽收眼底的风景，微微点头。
“二妹妹怎么又到这流芳亭来了？难道还想再一次掉进荷塘吗？”一道尖利夹杂着嘲笑的声音响起。
慕容灵犀看向来人，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肤色匀净，细长凤眼，眼角微吊，身着湘妃色袄裙，头挽元宝髻，上插金线勾边樱桃色绢花，两支累丝珠钗，手执丝绢仕女团扇挡在嘴边，不是慕容灵倩还能是谁？
面相学上讲，眼角上吊的女子，自私，占有欲强，猜疑嫉妒心重，恋爱中往往醋劲很大，为了在另一半面前表现自己的存在，经常会使出蛮不讲理的强霸手段......
再看她在内院便如此盛装，可见是个时时刻刻都想得到别人的关注，以此提升自己存在感的人儿。
慕容灵犀见慕容灵倩脸色微变，似要发怒。
青黛连忙向慕容灵倩行了一礼。
“姐姐说的极是。”说罢，慕容灵犀站了起来，青黛忙蹲下抚了抚微皱的裙摆，看都未看一眼慕容灵倩，便沿着东侧的台阶走了下去。
慕容灵倩见慕容灵犀如此无视自己，心中已是怒极，跺了一下脚，反手抽了身后丫鬟一个嘴巴。
丫鬟有些发懵，但还是立刻就跪在青石板上，口中求饶：“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
“你这个贱蹄子，如此无礼，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今日我就禀了姨娘，将你打发出去......”慕容灵倩口中责骂着，眼睛却看向慕容灵犀。
慕容灵犀心知她这是在指桑骂槐，本不欲理会，却不想身后传来丫鬟的抽泣和隐忍的喊叫声，忍不住回了头。
慕容灵倩的手一下一下地掐在丫鬟的手臂上，边掐边骂：“小贱人，看我不掐死你......”
慕容灵犀不禁心生怜悯，便笑着开口道：“姐姐这又是何必？丫鬟的规矩没学好，交给房里的管事嬷嬷再教就是，何必动怒，白白地教人看了笑话。”
“哼，小姐的规矩都没学好，还指望丫鬟的规矩能学好吗？目中无人，不懂尊卑，这样地教人不省心......”慕容灵倩紧盯着慕容灵犀，怒火中烧。
慕容灵犀心中不禁冷笑，真真是可笑，怕是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姐姐说的极是。这样的尊卑不分，嫡庶不分，可不是教人不省心。在我们燕国，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的子女都必须由正室夫人来教导，且对于嫡出和庶出的还要教导有别，母亲可是极为地辛苦呢。”慕容灵犀话罢，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慕容灵倩。
慕容灵倩的脸倏地涨得通红，哑口无言。
从前这个二小姐，虽说是嫡出的，但是唯唯诺诺，每次见她的时候总免不了冷嘲热讽几句，她都是一言不发，默默走开。
今日这是怎么了？不仅还嘴了，而且还字字犀利，事实如此，自己竟无言辩驳，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噎得哑口无言。
慕容灵倩狠狠地瞪了一眼，厉声道：“彩英，走！”
彩英就是刚刚被打的丫鬟，默默地行了一礼后，跟在慕容灵倩身后快步走了。
“二小姐，您......”青黛满脸的不可思议。
慕容灵犀示意她噤声，青黛四下张望了一下，扶着慕容灵犀向前走去。
回到风荷苑，早已侯在门前的小丫鬟绿云挑了帘子，慕容灵犀和青黛鱼贯走了进去。
青黛沏了杯热茶，放在罗汉床上的小几上面，看着眉目依旧的慕容灵犀，心中暗道：二小姐还真是变化大了，但又忍不住担忧，大小姐是那样张扬跋扈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想着便说出口：“二小姐，恐怕今日的事，大小姐不会如此罢休的，您可要有所准备啊！”
慕容灵犀看了青黛一眼，点了点头。
“扶我去净房。”慕容灵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
由青黛服侍着换好衣服出来后，慕容灵犀轻声问：“父亲回来了吗？”
“老爷回来了，此刻应该在梧桐苑。”青黛低声回答。
“走吧，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慕容灵犀便要出门。
“二小姐，老爷一向疼爱大小姐，若是大小姐在老爷面前......”青黛犹豫着开了口。
“哦，好说。”慕容灵犀转身便坐到了妆奁前。
并排生长的四株梧桐树，手臂般粗细，花朵硕大，紫白相间，正是梧桐花竞相开放的时候。
凉爽的微风拂来，吹去了日间的燥热，也吹落了几片花瓣。
屋内有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桐雨，明日我就派人去接母亲，寅时出发，母亲年纪大了，回程会慢一些，不过最迟辰时也就到家了。”
舒氏柔柔的声音响起：“老爷放心，妾身早已让下人们将母亲的青松苑收拾好了。”
“嗯，你做事一向稳重。六月初十便是远儿的好日了，务必要安排妥当。”
“虽说府内有旧例可循，再有母亲的帮衬，但妾身是第一次操办，不免有些......”舒氏的声音有些忐忑。
“你掌管中馈多年，行事沉稳，我虽不说，但心中是有数的。”男子的声音轻快了起来。
“老爷，夫人，尤姨娘和李姨娘来了。”紫荆站在门帘外，恭敬地说道。
“快请进来。”男子声音中包含热切。
绣着喜鹊登梅的帘子一挑，两位姨娘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尤姨娘，她头梳堕马髻，着樱草色绢花，身段婀娜，步履轻缓，如弱柳扶风，柳绿色半臂，素白直领对襟襦裙，裙摆上的点点梅花，随着脚步轻轻摇曳，别有一番风味。
舒氏看了一眼，和自己并排坐在罗汉床上的慕容长山，乌黑的发髻上只插了一只白玉簪子，宝蓝色竹叶花纹的直缀，衬着他的英气的脸庞，仿佛年轻了几岁，只是脸上的热切让自己有些不舒服。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向如此，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思及此，舒氏敛了心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尤姨娘和李姨娘，李姨娘一向中规中矩，连着装也是如此。
绛紫色的缠枝纹交领襦裙，外罩水蓝色的半臂，整齐的随云髻上插着赤金镂空兰花珠钗，既不招摇，也不失礼，多年来一直如此，可见也是不简单啊。
尤姨娘和李姨娘分别给慕容长山和舒氏见了礼，舒氏吩咐香菱搬来两把锦凳，请两位姨娘坐下，随后香草奉上了茶水。
“夫人，不知二小姐的身体如何了？奴婢听闻二小姐落水受惊，虽然已经探望过了，但心中仍是担心。”尤姨娘的声音如同她的穿衣打扮一般，柔柔弱弱，可是这一番话却是别有用心。
既表现出了担心，又点明了亲自探望，恐怕为的是在慕容长山心中留下自己通情达理，良善友爱的印象吧。
李姨娘看了一眼舒氏，舒氏仍旧温和地微笑着：“好多了，今日一早就来给我请安了，说是怕我担心。”
想到女儿早上的转变，舒氏心中满是欣慰。
慕容长山接过舒氏的话茬，皱了下眉：“既然是好多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过来？”
慕容长山一向不喜这个性格孤僻的女儿，哪怕她是他唯一的嫡亲的女儿。
舒氏忙吩咐垂手立在门边的香菱和香草：“快去看一下，三位小姐怎么还没过来呢？”
还没等两个丫鬟出门，院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远远的哭喊声：“老爷，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