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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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灵犀伸手将散落在脸颊旁边的碎发掖到了耳后，迎着徐徐的晚风，闻见了风中淡淡的梧桐花香......
顾不得欣赏沿途的风景，由青黛扶着，快步走向了梧桐苑的方向。
守门的宋婶子满脸笑意，脸上的褶子堆成了一朵秋菊花，慕容灵犀微笑着点点头，便走进了堂屋。
赵嬷嬷飞快地挑起帘子走了出来，声音含笑：“太太刚刚还念叨呢，这会子就来了，可见是母女连心啊。”
慕容灵犀脸上的笑意未变，走进了卧房，舒氏正定定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眼中有着期待。
慕容灵犀心中一热，忙上前行了礼，亲热地喊了声母亲。
舒氏拉着慕容灵犀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笑着打量着。
眸中盛满了慈爱、关心。欣慰，这是一个母亲慈爱的眼神，让从未得到母亲如此注视的孩子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手怎么这样凉？香草，快去沏杯热茶来，放两片柠檬，二小姐素来喜欢的。”舒氏的声音竟然有些许的激动。
“母亲不必担心，女儿觉得这会子不那么热了，便贪凉在院子里多留了会儿。”慕容灵犀似是解释又似是安慰。
赵嬷嬷接过香草手中的青花花心压底的白瓷茶杯，放到了慕容灵犀的手中。
舒氏看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会意地带着香草和青黛去了外间伺候。
慕容灵犀心中知道舒氏是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但舒氏的表情颇有些为难，便主动开口：“母亲，您是有事和女儿说吗？”
“灵犀，那日的事情你......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父亲已经将彩英打发了，也算是......”舒氏似乎不太习惯安慰女儿，以往也未与女儿说这么多的话。
“母亲，女儿懂得。家和万事兴嘛，女儿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慕容灵犀脸上挂着笑，心中却是苦涩。
“你父亲虽偏爱灵倩，但你是他唯一的嫡亲女儿，这是谁都不能比拟的，所以心中不要对你父亲生怨......”
慕容灵犀在看到舒氏提起慕容长山时眼中闪现的光彩，便一切都明了了。
舒氏宁愿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受尽委屈，却不愿慕容长山有一丝的不高兴，这是怎样的爱和付出啊？
慕容灵犀咽下苦涩，扯着微笑：“母亲，您想多了，女儿心中一直敬重父亲，怎会生怨呢？”
舒氏如释重负，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母亲，女儿今日来，是想求母亲让赵嬷嬷去风荷苑教教那些小丫鬟一些规矩，免得......”
“嗯，这是好事，小丫鬟的规矩是得好好教教了。”舒氏十分赞同。
“你留在这里用晚膳，用完之后就让赵嬷嬷随你一同去。”
“甚好，只是母亲，祖母那里不用去请安了吗？”慕容灵犀提醒道。
“你祖母已经让桔梗过来了，说今晚要在佛前念经，免了请安了。”舒氏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派轻松，想来是对自己的婆婆是发怵的。
“刚要让小丫鬟去告诉你，你就来了。”
“对了，你父亲也派人来，说是晚上有事，不回来用晚膳了。”舒氏看着慕容灵犀，认真地说。
慕容灵犀的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事情很严重吗？和自己心中所想一般？
又转念一想，若真是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定没有时间和精力让人来家里报信了，情况却又不似心中所想那般。
慕容灵犀脸上虽挂着浅笑，心中却是兜兜转转的千百回了。
“大哥也不回来吗？”慕容灵犀定了定心神，忽地想到舒氏没有提到慕容远。
听到慕容灵犀提到了慕容远，舒氏脸上挂上了欣喜的笑容：“你大哥也不回来了，说是被七皇叔邀请去了庆元亨。”
舒氏笑意盈盈，对这个长子颇引以为傲。
舒氏在用晚膳过程中一直洋溢着笑容，亲自为慕容灵犀夹菜，将慕容灵犀面前的蔷薇花枝的白瓷碗都装满了。
慕容灵犀不忍拂了舒氏的好意，将碗中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舒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真是容易满足的女人，若是换成慕容长山，只怕是笑容会更加灿烂吧。
慕容灵犀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随即想到吐槽的对象是舒氏，便勾了勾嘴角。
香草和香菱伺候着慕容灵犀和舒氏漱了口，净了手。
又陪着舒氏说了一会子话，慕容灵犀便带着青黛和赵嬷嬷回了风荷苑。
慕容灵犀进了卧房，让青黛给赵嬷嬷搬了锦凳，又让青梅端了热茶进来。
等到青黛和青梅退了出去，便开口说道：“赵嬷嬷，其实今日我让您过来，是有事想请您相告。”
赵嬷嬷依旧沉稳的声音：“二小姐，您问吧，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外院可有咱们的人？”慕容灵犀轻声问。
“有，有......”慕容灵犀没有放过赵嬷嬷脸上表情的变化，从隐约的期待到确定的欣喜。
“嬷嬷，”慕容灵犀知道赵嬷嬷是真心对待舒氏母女的，也知道舒氏性子软弱，这些年来，若不是有赵嬷嬷在身边，舒氏的境地还不知如何呢？因此心中很是感激，连带着语气也更加热络了几分。
“灵犀只恨没有早日想明白，直到今日才明白母亲与嬷嬷的难处，这些年，嬷嬷辛苦了。”
赵嬷嬷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因激动而颤抖的双手握住慕容灵犀的柔荑，慕容灵犀反握住赵嬷嬷的手，继续说道。
“府内府外的事情都是让人费心费神的。尤姨娘看似柔弱，内心实则不然，大姐是她的亲生女儿，由她便可看出尤姨娘的本性。李姨娘处处低调，实则心思很沉，三妹恐怕也是不让人省心的。
大哥毕竟是男子，在外院好一些，可若是外院出了事情，我们不但一无所知，而且在大哥需要帮忙的时候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感觉很不好。
若是咱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外院的消息，也好有个准备，未雨绸缪，同样的，若是内院有什么风吹草动，影响了外院的事情，总归是不好的。”
“二小姐，您能想明白这些，奴婢真是......真是......”赵嬷嬷语气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了。
“母亲一向与世无争，心中只有父亲，只要父亲能高兴，母亲......母亲就算是受再大的委屈也是不会说的。”慕容灵犀原本不想将关于舒氏的话告诉赵嬷嬷的，但又转念一想，赵嬷嬷也定是知道的，这样说，一是坦诚相待，二是也想了解赵嬷嬷对此的想法。
“大哥在外院，即使有了什么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大哥成亲了以后，更是顾不过来，到时候只怕是情况更为复杂了。”
“二小姐说的是，奴婢一直担心这些，奴婢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就怕将来......不过，现在好了，有您在，奴婢的心也就放在肚子里了。”赵嬷嬷的话情真意切，让慕容灵犀更加信任了。
接下来，赵嬷嬷便将这些年在外院培植的关系以及能够信任和为己用的人一点一点地讲给慕容灵犀听了。
慕容灵犀听得十分仔细，记得也十分用心，待到赵嬷嬷大致讲完这些，夜色已深，已经是亥时了。
赵嬷嬷起身告辞，慕容灵犀让青黛和绿水送赵嬷嬷回了梧桐苑。
待青黛回来的时候，慕容灵犀正拿着《燕国志》看得津津有味。青黛轻声提醒：“二小姐，这么晚看书，会眼睛疼的。”
“青黛，我有没有说过你像一个人？”慕容灵犀此刻的心情大好。
“什么人？二小姐没说过？”青黛凑到慕容灵犀的身边，很有兴趣。
“你好像唐僧啊，哈哈......哈哈......”慕容灵犀说完，忍不住笑趴在了床上。
“唐僧？是什么人？”青黛挠挠头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慕容灵犀的笑声戛然而止，无力地拍了一下额头，怎么又忘记了，这是燕国啊，他们怎么会知道唐僧呢？
满满的挫败感，慕容灵犀敛了笑容，低声说：“唐僧是一个好人，书上说的。”
“哦，这样啊，二小姐怎么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奴婢是个好人？”青黛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好了，快伺候本小姐更衣梳洗吧。”慕容灵犀拍了一下青黛的肩膀，板着脸命令道。
待青黛将细薄柔软的锦缎被子盖在慕容灵犀的身上，慕容灵犀轻声说：“青黛，让绿水现在就去外院，别耽搁了。”
青黛应了，轻轻退了下去。
慕容灵犀伸手将散落在脸颊旁边的碎发掖到了耳后，迎着徐徐的晚风，闻见了风中淡淡的梧桐花香......
顾不得欣赏沿途的风景，由青黛扶着，快步走向了梧桐苑的方向。
守门的宋婶子满脸笑意，脸上的褶子堆成了一朵秋菊花，慕容灵犀微笑着点点头，便走进了堂屋。
赵嬷嬷飞快地挑起帘子走了出来，声音含笑：“太太刚刚还念叨呢，这会子就来了，可见是母女连心啊。”
慕容灵犀脸上的笑意未变，走进了卧房，舒氏正定定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眼中有着期待。
慕容灵犀心中一热，忙上前行了礼，亲热地喊了声母亲。
舒氏拉着慕容灵犀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笑着打量着。
眸中盛满了慈爱、关心。欣慰，这是一个母亲慈爱的眼神，让从未得到母亲如此注视的孩子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手怎么这样凉？香草，快去沏杯热茶来，放两片柠檬，二小姐素来喜欢的。”舒氏的声音竟然有些许的激动。
“母亲不必担心，女儿觉得这会子不那么热了，便贪凉在院子里多留了会儿。”慕容灵犀似是解释又似是安慰。
赵嬷嬷接过香草手中的青花花心压底的白瓷茶杯，放到了慕容灵犀的手中。
舒氏看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会意地带着香草和青黛去了外间伺候。
慕容灵犀心中知道舒氏是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但舒氏的表情颇有些为难，便主动开口：“母亲，您是有事和女儿说吗？”
“灵犀，那日的事情你......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父亲已经将彩英打发了，也算是......”舒氏似乎不太习惯安慰女儿，以往也未与女儿说这么多的话。
“母亲，女儿懂得。家和万事兴嘛，女儿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慕容灵犀脸上挂着笑，心中却是苦涩。
“你父亲虽偏爱灵倩，但你是他唯一的嫡亲女儿，这是谁都不能比拟的，所以心中不要对你父亲生怨......”
慕容灵犀在看到舒氏提起慕容长山时眼中闪现的光彩，便一切都明了了。
舒氏宁愿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受尽委屈，却不愿慕容长山有一丝的不高兴，这是怎样的爱和付出啊？
慕容灵犀咽下苦涩，扯着微笑：“母亲，您想多了，女儿心中一直敬重父亲，怎会生怨呢？”
舒氏如释重负，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母亲，女儿今日来，是想求母亲让赵嬷嬷去风荷苑教教那些小丫鬟一些规矩，免得......”
“嗯，这是好事，小丫鬟的规矩是得好好教教了。”舒氏十分赞同。
“你留在这里用晚膳，用完之后就让赵嬷嬷随你一同去。”
“甚好，只是母亲，祖母那里不用去请安了吗？”慕容灵犀提醒道。
“你祖母已经让桔梗过来了，说今晚要在佛前念经，免了请安了。”舒氏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派轻松，想来是对自己的婆婆是发怵的。
“刚要让小丫鬟去告诉你，你就来了。”
“对了，你父亲也派人来，说是晚上有事，不回来用晚膳了。”舒氏看着慕容灵犀，认真地说。
慕容灵犀的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事情很严重吗？和自己心中所想一般？
又转念一想，若真是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定没有时间和精力让人来家里报信了，情况却又不似心中所想那般。
慕容灵犀脸上虽挂着浅笑，心中却是兜兜转转的千百回了。
“大哥也不回来吗？”慕容灵犀定了定心神，忽地想到舒氏没有提到慕容远。
听到慕容灵犀提到了慕容远，舒氏脸上挂上了欣喜的笑容：“你大哥也不回来了，说是被七皇叔邀请去了庆元亨。”
舒氏笑意盈盈，对这个长子颇引以为傲。
舒氏在用晚膳过程中一直洋溢着笑容，亲自为慕容灵犀夹菜，将慕容灵犀面前的蔷薇花枝的白瓷碗都装满了。
慕容灵犀不忍拂了舒氏的好意，将碗中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舒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真是容易满足的女人，若是换成慕容长山，只怕是笑容会更加灿烂吧。
慕容灵犀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随即想到吐槽的对象是舒氏，便勾了勾嘴角。
香草和香菱伺候着慕容灵犀和舒氏漱了口，净了手。
又陪着舒氏说了一会子话，慕容灵犀便带着青黛和赵嬷嬷回了风荷苑。
慕容灵犀进了卧房，让青黛给赵嬷嬷搬了锦凳，又让青梅端了热茶进来。
等到青黛和青梅退了出去，便开口说道：“赵嬷嬷，其实今日我让您过来，是有事想请您相告。”
赵嬷嬷依旧沉稳的声音：“二小姐，您问吧，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外院可有咱们的人？”慕容灵犀轻声问。
“有，有......”慕容灵犀没有放过赵嬷嬷脸上表情的变化，从隐约的期待到确定的欣喜。
“嬷嬷，”慕容灵犀知道赵嬷嬷是真心对待舒氏母女的，也知道舒氏性子软弱，这些年来，若不是有赵嬷嬷在身边，舒氏的境地还不知如何呢？因此心中很是感激，连带着语气也更加热络了几分。
“灵犀只恨没有早日想明白，直到今日才明白母亲与嬷嬷的难处，这些年，嬷嬷辛苦了。”
赵嬷嬷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因激动而颤抖的双手握住慕容灵犀的柔荑，慕容灵犀反握住赵嬷嬷的手，继续说道。
“府内府外的事情都是让人费心费神的。尤姨娘看似柔弱，内心实则不然，大姐是她的亲生女儿，由她便可看出尤姨娘的本性。李姨娘处处低调，实则心思很沉，三妹恐怕也是不让人省心的。
大哥毕竟是男子，在外院好一些，可若是外院出了事情，我们不但一无所知，而且在大哥需要帮忙的时候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感觉很不好。
若是咱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外院的消息，也好有个准备，未雨绸缪，同样的，若是内院有什么风吹草动，影响了外院的事情，总归是不好的。”
“二小姐，您能想明白这些，奴婢真是......真是......”赵嬷嬷语气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了。
“母亲一向与世无争，心中只有父亲，只要父亲能高兴，母亲......母亲就算是受再大的委屈也是不会说的。”慕容灵犀原本不想将关于舒氏的话告诉赵嬷嬷的，但又转念一想，赵嬷嬷也定是知道的，这样说，一是坦诚相待，二是也想了解赵嬷嬷对此的想法。
“大哥在外院，即使有了什么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大哥成亲了以后，更是顾不过来，到时候只怕是情况更为复杂了。”
“二小姐说的是，奴婢一直担心这些，奴婢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就怕将来......不过，现在好了，有您在，奴婢的心也就放在肚子里了。”赵嬷嬷的话情真意切，让慕容灵犀更加信任了。
接下来，赵嬷嬷便将这些年在外院培植的关系以及能够信任和为己用的人一点一点地讲给慕容灵犀听了。
慕容灵犀听得十分仔细，记得也十分用心，待到赵嬷嬷大致讲完这些，夜色已深，已经是亥时了。
赵嬷嬷起身告辞，慕容灵犀让青黛和绿水送赵嬷嬷回了梧桐苑。
待青黛回来的时候，慕容灵犀正拿着《燕国志》看得津津有味。青黛轻声提醒：“二小姐，这么晚看书，会眼睛疼的。”
“青黛，我有没有说过你像一个人？”慕容灵犀此刻的心情大好。
“什么人？二小姐没说过？”青黛凑到慕容灵犀的身边，很有兴趣。
“你好像唐僧啊，哈哈......哈哈......”慕容灵犀说完，忍不住笑趴在了床上。
“唐僧？是什么人？”青黛挠挠头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慕容灵犀的笑声戛然而止，无力地拍了一下额头，怎么又忘记了，这是燕国啊，他们怎么会知道唐僧呢？
满满的挫败感，慕容灵犀敛了笑容，低声说：“唐僧是一个好人，书上说的。”
“哦，这样啊，二小姐怎么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奴婢是个好人？”青黛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好了，快伺候本小姐更衣梳洗吧。”慕容灵犀拍了一下青黛的肩膀，板着脸命令道。
待青黛将细薄柔软的锦缎被子盖在慕容灵犀的身上，慕容灵犀轻声说：“青黛，让绿水现在就去外院，别耽搁了。”
青黛应了，轻轻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