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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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袭来，夏季的夜晚倒有了几分沁人的凉意，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树影绰绰，空中仅挂着的几颗星子早已经躲到了乌云身后，仿佛是笼罩着一层黑幕，让人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张吉家的，怎么才回来啊？掉进茅房里了？是不是躲到哪里去偷懒了？小心我告诉赵管家啊！”守着柴房的一个婆子开着玩笑，声音有些粗。
“哎呦，我的好姐姐，看您说的，既是赵管家安排咱两人一起守着这里，哪有让您一个人干活，我躲着偷懒的道理啊？”被称为张吉家的声音比王婆子要尖细一些。
“王姐姐，您不知道，我刚从青松苑那边过来......”张吉家的煞有介事地说着。
“怎么了？”王婆子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额......”张吉家的有些迟疑。
“张吉家的，你这就有些不实在了啊，咱姐儿俩在一处，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王婆子有些不悦。
“我的好姐姐哎，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事关重大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张吉家的显得十分为难。
“那你就更得告诉我了，到时候出事了，我少不得帮你出出主意呢，是不是这个理儿？”王婆子继续游说着。
“哎，我可就告诉你一个人了，千万别说出去啊。”张吉家的，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就说吧，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王婆子信誓旦旦。
“哎，我刚才不是尿急嘛，走到靠近青松苑的那条小路上，心想反正天这么黑，也没人看见，就在半人高的香柏后面解决了......”张吉家的话还没说完，王婆子就小声地笑了起来。
“嘘，我的好姐姐，可得小点声儿，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你猜我碰见了谁？”
“谁？”见王婆子追问，张吉家的显得有些得意，
“尤姨娘身边的彩云和彩玉姑娘。你知道为什么赵管家让咱姐儿俩看着这几个杨柳苑的丫鬟吧？”张吉家的小声地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不是她们帮着大小姐私自带了毒蛇进来，原本想要害二小姐，结果把大小姐咬伤了......”王婆子有些不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表面上是这样，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呢！你知道为什么钱嬷嬷没和她们关在一起吗？”
“不就是因为钱嬷嬷是尤姨娘身边伺候的，她们几个是杨柳苑的，当然得分开了。”王婆子不以为然。
“你又错了。钱嬷嬷肯定是要留下的，这几个就未必了。”张吉家的说着顺着窗户的缝隙瞄了一眼。
“不是说是钱嬷嬷差人买的毒蛇？她怎么能逃得了干系呢？”王婆子有些不解。
“人家有主子罩着，怕什么？谁不知道老爷最爱在尤姨娘那里过夜了？给老爷伺候舒服了？枕头风一吹，什么事办不成啊？”张吉家的嗤嗤地笑了笑，继续说，“我听两位姑娘那语气，似要让那个叫秋叶的来顶罪......”
“可惜啦，秋叶姑娘那么......哎，这都是命，谁让钱嬷嬷是尤姨娘的人呢？可是他们要怎么让秋叶姑娘顶罪啊？难道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王婆子连珠炮似地问道。
“听她们那意思，会找人来和秋叶说一下，让秋叶姑娘认下，等到钱嬷嬷出去之后，再想办法将她弄出去......”
“我呸，糊弄傻子呢。”王婆子啐了一口。
“不止这样，好像还要钱嬷嬷将功抵罪呢。”张吉家的继续说道。
“怎么个将功抵罪法儿？”王婆子问。
“我也不是很明白，她们说的，说是之前二小姐落入荷塘的事情......”张吉家的有些迷糊。
“我想起来了。不是说二小姐说当时捡到了一只绣着卷草纹花纹的青色布鞋吗？那定是推二小姐落水的人丢的，但是当时没找到是谁丢的，二小姐不愿多事，后来就没再追究......”王婆子恍然大悟一般。
“哦，怪不得，她们说让青梅连夜照着秋叶的鞋子的大小做一双卷草纹青色布鞋，再拿到荷塘边沾些污泥，然后这件事再由钱嬷嬷捅出来......”
“这样就把一切都推到秋叶姑娘的身上了，让她来顶罪，钱嬷嬷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哎，可怜了秋叶姑娘......”王婆子接着张吉家的说道。
“行了，别说了，小心里面的听见。”张吉家的打断了王婆子的话。
“知道，咱们也是下人，有心无力啊。”王婆子到是热心肠，却也无能为力。
“恐怕只有青松苑那位能管得了了，要不谁敢管到老爷头上啊？”张吉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
“哎，说了这么久的话，咱俩顺着柴房再走一圈，还是小心为上啊......”王婆子说着就和张吉家的一起走远了。
柴房中关着的四人均没有睡着，你看我，我看你地呆住了，春芽、春枝、秋萍看着秋叶的眼中满是怜悯和担忧。
秋叶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抽搭：“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简直是飞来横祸啊......呜呜呜......”
“姐姐快别哭了......谁让我们是下人呢？跟错了主子，可不就......”秋萍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快住嘴，听听，是不是有人来了？”春芽小声地提醒着，秋叶和秋萍止住了眼泪，屏气凝听。
果真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而来，来人走到柴房门口，停下，原地伫立了一会儿，似是在观察周遭的环境......
“秋叶......秋叶......”是青梅的声音。
秋叶躺在铺着稻草和破旧被子的地上没有动，和秋萍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青梅在门外继续叫着。
秋叶装作刚被叫醒的样子，起身，揉了揉眼睛：“是哪位姐姐？”“秋叶，我是青梅，你靠近门这边一些，我有事情要嘱咐你。”秋叶透过门缝只看见一道黑影，青梅的面容并不清晰。
秋叶快步走过去：“青梅姐姐，说吧，我听着呢。”
“秋叶，我是受人之托过来的，......如此这般，你们就不用被关在柴房，而且还能重新回到主子身边伺候。”青梅的声音极低，秋叶努力地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
秋叶紧咬着嘴唇，压下心中的波动，小声说着：“我知道了，青梅姐姐放心吧。”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说罢，青梅就闪进了夜色之中。
秋萍见秋叶呆立在原地未动，忙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却摸到了一片粘稠：“秋叶，你......你......”
“秋萍，若是我没有听到守门婆子的话，定会被她们利用，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少不得要为自己争一争，哪怕是鱼死网破，我也认了......”秋叶的声音低沉嘶哑。
春芽和春枝虽然没听见秋叶和秋萍的对话内容，但是此刻听到秋叶的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坐下说，小心会被守门婆子发现了。”春芽轻声说着。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指望的了，咱们四个同在大小姐身边伺候，怕是都好不到哪里去了，我只求能保住一条性命，别的也不求了......”不得不说，这个秋叶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这样敲敲边鼓，怕是想从其他三人嘴中得到有利的消息吧。
“这次的事情我们都心里明白，主意是钱嬷嬷那边出的，到头来这个黑锅却要我们来背，本来心里想着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卖出去，现在看来，连命保不保得住都悬，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试试，万一能把命保住呢。”秋叶继续说着。
“你们和我不一样，我已经被点到要来顶这个罪了，少不得要为自己打算一番，你们还有机会，兴许还有可能回到杨柳苑呢......”秋叶的话让另外三人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想到再回到杨柳苑，脾气暴躁的大小姐，指不定哪天又要出什么事情，摊上这样的主子，出了事情就要被推出来，以后的处境恐怕比秋叶强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春芽握住秋叶的手，下定决心般说道：“秋叶，这事咱们再合计合计，说不定没这么糟糕呢。”然后转头对着春枝和秋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要一起想办法，事情办好了，咱们四个都能把命保住，办不好，只有死路一条了。”
“嗯，嗯，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平时没有主意的秋萍和春枝不住地点头，毕竟四人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四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说了起来，直到打定了主意，守门的婆子还没回来，春枝不由得着急起来：“这守门的婆子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躲到哪里喝酒去了吧？”
“不会的，许是凑到哪里说闲话去了吧？”秋萍自我安慰着。
春芽和秋叶则用力地握住了彼此的双手，无论之前在杨柳苑是如何争抢着在慕容灵倩面前表现，现在却是抛却心中的杂念，心往一处使，只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夜雾袭来，夏季的夜晚倒有了几分沁人的凉意，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树影绰绰，空中仅挂着的几颗星子早已经躲到了乌云身后，仿佛是笼罩着一层黑幕，让人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张吉家的，怎么才回来啊？掉进茅房里了？是不是躲到哪里去偷懒了？小心我告诉赵管家啊！”守着柴房的一个婆子开着玩笑，声音有些粗。
“哎呦，我的好姐姐，看您说的，既是赵管家安排咱两人一起守着这里，哪有让您一个人干活，我躲着偷懒的道理啊？”被称为张吉家的声音比王婆子要尖细一些。
“王姐姐，您不知道，我刚从青松苑那边过来......”张吉家的煞有介事地说着。
“怎么了？”王婆子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额......”张吉家的有些迟疑。
“张吉家的，你这就有些不实在了啊，咱姐儿俩在一处，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王婆子有些不悦。
“我的好姐姐哎，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事关重大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张吉家的显得十分为难。
“那你就更得告诉我了，到时候出事了，我少不得帮你出出主意呢，是不是这个理儿？”王婆子继续游说着。
“哎，我可就告诉你一个人了，千万别说出去啊。”张吉家的，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就说吧，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王婆子信誓旦旦。
“哎，我刚才不是尿急嘛，走到靠近青松苑的那条小路上，心想反正天这么黑，也没人看见，就在半人高的香柏后面解决了......”张吉家的话还没说完，王婆子就小声地笑了起来。
“嘘，我的好姐姐，可得小点声儿，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你猜我碰见了谁？”
“谁？”见王婆子追问，张吉家的显得有些得意，
“尤姨娘身边的彩云和彩玉姑娘。你知道为什么赵管家让咱姐儿俩看着这几个杨柳苑的丫鬟吧？”张吉家的小声地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不是她们帮着大小姐私自带了毒蛇进来，原本想要害二小姐，结果把大小姐咬伤了......”王婆子有些不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表面上是这样，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呢！你知道为什么钱嬷嬷没和她们关在一起吗？”
“不就是因为钱嬷嬷是尤姨娘身边伺候的，她们几个是杨柳苑的，当然得分开了。”王婆子不以为然。
“你又错了。钱嬷嬷肯定是要留下的，这几个就未必了。”张吉家的说着顺着窗户的缝隙瞄了一眼。
“不是说是钱嬷嬷差人买的毒蛇？她怎么能逃得了干系呢？”王婆子有些不解。
“人家有主子罩着，怕什么？谁不知道老爷最爱在尤姨娘那里过夜了？给老爷伺候舒服了？枕头风一吹，什么事办不成啊？”张吉家的嗤嗤地笑了笑，继续说，“我听两位姑娘那语气，似要让那个叫秋叶的来顶罪......”
“可惜啦，秋叶姑娘那么......哎，这都是命，谁让钱嬷嬷是尤姨娘的人呢？可是他们要怎么让秋叶姑娘顶罪啊？难道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王婆子连珠炮似地问道。
“听她们那意思，会找人来和秋叶说一下，让秋叶姑娘认下，等到钱嬷嬷出去之后，再想办法将她弄出去......”
“我呸，糊弄傻子呢。”王婆子啐了一口。
“不止这样，好像还要钱嬷嬷将功抵罪呢。”张吉家的继续说道。
“怎么个将功抵罪法儿？”王婆子问。
“我也不是很明白，她们说的，说是之前二小姐落入荷塘的事情......”张吉家的有些迷糊。
“我想起来了。不是说二小姐说当时捡到了一只绣着卷草纹花纹的青色布鞋吗？那定是推二小姐落水的人丢的，但是当时没找到是谁丢的，二小姐不愿多事，后来就没再追究......”王婆子恍然大悟一般。
“哦，怪不得，她们说让青梅连夜照着秋叶的鞋子的大小做一双卷草纹青色布鞋，再拿到荷塘边沾些污泥，然后这件事再由钱嬷嬷捅出来......”
“这样就把一切都推到秋叶姑娘的身上了，让她来顶罪，钱嬷嬷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哎，可怜了秋叶姑娘......”王婆子接着张吉家的说道。
“行了，别说了，小心里面的听见。”张吉家的打断了王婆子的话。
“知道，咱们也是下人，有心无力啊。”王婆子到是热心肠，却也无能为力。
“恐怕只有青松苑那位能管得了了，要不谁敢管到老爷头上啊？”张吉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
“哎，说了这么久的话，咱俩顺着柴房再走一圈，还是小心为上啊......”王婆子说着就和张吉家的一起走远了。
柴房中关着的四人均没有睡着，你看我，我看你地呆住了，春芽、春枝、秋萍看着秋叶的眼中满是怜悯和担忧。
秋叶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抽搭：“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简直是飞来横祸啊......呜呜呜......”
“姐姐快别哭了......谁让我们是下人呢？跟错了主子，可不就......”秋萍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快住嘴，听听，是不是有人来了？”春芽小声地提醒着，秋叶和秋萍止住了眼泪，屏气凝听。
果真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而来，来人走到柴房门口，停下，原地伫立了一会儿，似是在观察周遭的环境......
“秋叶......秋叶......”是青梅的声音。
秋叶躺在铺着稻草和破旧被子的地上没有动，和秋萍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青梅在门外继续叫着。
秋叶装作刚被叫醒的样子，起身，揉了揉眼睛：“是哪位姐姐？”“秋叶，我是青梅，你靠近门这边一些，我有事情要嘱咐你。”秋叶透过门缝只看见一道黑影，青梅的面容并不清晰。
秋叶快步走过去：“青梅姐姐，说吧，我听着呢。”
“秋叶，我是受人之托过来的，......如此这般，你们就不用被关在柴房，而且还能重新回到主子身边伺候。”青梅的声音极低，秋叶努力地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
秋叶紧咬着嘴唇，压下心中的波动，小声说着：“我知道了，青梅姐姐放心吧。”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说罢，青梅就闪进了夜色之中。
秋萍见秋叶呆立在原地未动，忙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却摸到了一片粘稠：“秋叶，你......你......”
“秋萍，若是我没有听到守门婆子的话，定会被她们利用，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少不得要为自己争一争，哪怕是鱼死网破，我也认了......”秋叶的声音低沉嘶哑。
春芽和春枝虽然没听见秋叶和秋萍的对话内容，但是此刻听到秋叶的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坐下说，小心会被守门婆子发现了。”春芽轻声说着。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指望的了，咱们四个同在大小姐身边伺候，怕是都好不到哪里去了，我只求能保住一条性命，别的也不求了......”不得不说，这个秋叶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这样敲敲边鼓，怕是想从其他三人嘴中得到有利的消息吧。
“这次的事情我们都心里明白，主意是钱嬷嬷那边出的，到头来这个黑锅却要我们来背，本来心里想着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卖出去，现在看来，连命保不保得住都悬，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试试，万一能把命保住呢。”秋叶继续说着。
“你们和我不一样，我已经被点到要来顶这个罪了，少不得要为自己打算一番，你们还有机会，兴许还有可能回到杨柳苑呢......”秋叶的话让另外三人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想到再回到杨柳苑，脾气暴躁的大小姐，指不定哪天又要出什么事情，摊上这样的主子，出了事情就要被推出来，以后的处境恐怕比秋叶强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春芽握住秋叶的手，下定决心般说道：“秋叶，这事咱们再合计合计，说不定没这么糟糕呢。”然后转头对着春枝和秋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要一起想办法，事情办好了，咱们四个都能把命保住，办不好，只有死路一条了。”
“嗯，嗯，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平时没有主意的秋萍和春枝不住地点头，毕竟四人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四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说了起来，直到打定了主意，守门的婆子还没回来，春枝不由得着急起来：“这守门的婆子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躲到哪里喝酒去了吧？”
“不会的，许是凑到哪里说闲话去了吧？”秋萍自我安慰着。
春芽和秋叶则用力地握住了彼此的双手，无论之前在杨柳苑是如何争抢着在慕容灵倩面前表现，现在却是抛却心中的杂念，心往一处使，只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