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第390章 儿时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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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苏展舟和苏墨川将幼时旧事尽数说与柳初漾听，某些零零星星的片段也在她脑海中呈现。
越说听他们说时，心中尽是羞愧，那么当她真的记起来后，便是几近抓狂了，怪不得萧逸云每次看到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戏谑……
不过，苏展舟和苏墨川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并非在归云山庄，而是逍遥派。
那是苏墨浅的葬礼。
苏墨浅出身武林世家，丈夫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她虽为女流之辈，但也颇负名声，因此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柳铁龙忙于招待来客，柳初漾便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独自坐在山崖前的大石头上流泪。
兴许是萧逸云迷了路，他独自一人走到了山崖边，望见大石头上伤心啜泣，哭的不成样子的柳初漾，小小男子汉的责任感爆棚，便也顾不得寻找爹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生怕惊扰了她般。
“小妹妹。”萧逸云轻声呼喊道。
柳初漾猛地抬头，她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的不像话，望见陌生的脸，她连忙跳下了石头，心中害怕的后退，“你是谁？要干嘛？”
萧逸云刚想开口，却被柳初漾警惕的打断，“爹爹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萧逸云心中着急，柳初漾再往后退，就要频临山崖了，当下便不再多做解释，迅速的向前迈了两步，哪知柳初漾看萧逸云如此，往后退的更快了。
“小心！”眼看柳初漾就要跌落，萧逸云迅速的握住她的手掌。
柳初漾只感觉脚下似要踩空，回头看了一眼，竟是万丈悬崖，看不见底，心中畏惧，身子也哆哆嗦嗦起来。
幸好，萧逸云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总算是有惊无险。
“小妹妹，你没事吧？”萧逸云关切的问道，他心中有些愧疚，若非他靠近，惊动了她，她也不会险些丧命。
柳初漾摇了摇头，眼泪便又流了下来。
萧逸云继而问道，“你为什么哭？”
柳初漾哽咽着说，“我娘亲死了，师兄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她，我想我娘。”
当时年龄尚小，萧逸云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柳初漾已不记得了，但回想起那温暖的手掌，轻声的话语，还有他仔细的帮她擦拭眼泪的模样，柳初漾的心中还是不禁暖了暖。
饶是现在的柳初漾，对萧逸云的恩德都感激不已，更何况，年幼的她不懂是非，便任性的用自己的方法表达着，所以，才会做出那般令人脸红之事。
这样想着，柳初漾倒也有些释然了，只不过，当她再次见到萧逸云，却无法坦然处之。
“柳掌门，你的伤势可好些了？”萧逸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询问道。
柳初漾抬头看了眼萧逸云，便很快的低下头去，结结巴巴的说道，“少……少庄主……”
萧逸云看柳初漾反常的样子，不解的问道，“柳掌门怎么了？”
“没……没什么……”柳初漾仍旧不肯抬头，声音如蚊蝇的说道。
萧逸云自小便协同处理归云山庄事务，一眼便看出了柳初漾的异常，笑容更深了，问道，“小漾儿，你终于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柳初漾的身子僵了僵，小漾儿，是他幼时对她宠溺的称呼。
“少……少庄主……我……”柳初漾窘迫，想辩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萧逸云紧接着说道，“小漾儿，既然你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那就不要叫得这么生分，还是云哥哥听着舒心。”
柳初漾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将这羞人的称呼喊出口。
萧逸云善解人意的说道，“也罢，小漾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懂得害羞了，那我就不为难你了，叫我萧大哥吧。”
“萧大哥。”柳初漾低低的开口。
萧逸云宠溺的摸了摸柳初漾的头，看她几乎要埋进被子里，说道，“小漾儿，我还是比较喜欢小时候的你，整日缠着我不放，现在还要不要一起睡觉洗澡了？”
“不要不要。”柳初漾连忙摇头。
就在两人开玩笑之时，宋瑜和萧玉儿忽的走了进来。
宋瑜望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眼眸暗了暗，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哥哥，柳姑娘。”萧玉儿本是大家闺秀，礼数做的周全。
“我这妹妹向来高傲，现在这般小鸟依人的模样倒是少有的很，宋兄果然好本领。”萧逸云看了两人一眼，暧昧的说道。
“哥哥莫要取笑人家。”萧玉儿面带娇羞，看起来却是自然的很，徒然让人更加心动了几番。
柳初漾心中酸了酸，唯有萧玉儿这般绝美之人，才能配得上宋瑜这般气质卓然的人吧，不得不说，他们真是相配的一对儿。
宋瑜的声音有些冷淡，“柳姑娘可好的差不多了？”
柳初漾微微点了点头，“多谢宋公子关心，我已痊愈了。”
“那便好，家中有事等我处理，几番传家信于我，在下此番便是前来辞行的。”宋瑜紧接着说道。
萧玉儿也连忙附和，“哥哥，玉儿正与宋公子顺路，便一同回去了。”
“咳咳。”柳初漾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小漾儿，怎么样，今天的药吃了吗？”萧逸云连忙关切的询问道。
柳初漾摇了摇头，说道，“吃过了。萧大哥，我没事的。”
宋瑜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才一天的功夫，两人的关系便如此亲密了？
柳初漾胆怯的望了宋瑜一眼，说道，“宋公子，既然你要走，初漾祝你一路顺风，等日后有机会，再报答你的恩情。”
宋瑜的眼眸闪过丝意味不明的神色，对他，始终是如此生疏的称呼吗？
“舍妹自小娇惯，还请宋兄不加嫌弃，好生照顾，切莫让她受了委屈。”出于对妹妹的关爱，萧逸云特意加了句。
“萧兄放心，承柳姑娘吉言，在下便告辞了。”说完，宋瑜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萧玉儿打了个招呼后紧跟上去。
柳初漾再次咳了几声，眼中尽是失落。
归云山庄前。
萧武仁双手抱拳，满脸尽是不舍之色，说道，“诸位英雄在寒舍才小聚几日，便要再次分离，但萧某深知，诸位都是为了江湖安稳，既不能帮忙，唯有在庄中日夜祈祷，盼尔等早日凯旋。”
赵英男哈哈大笑，说道，“萧老庄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这次下江南，也不知何时再见，您还需保重身体啊。”
苏展舟和苏墨川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兴致也不算高涨，简单的告了别便不再说话。
一旁。
萧逸云满脸不舍的望着柳初漾，将玄色包裹递到她的手中，细心嘱咐着说道，“这些是我让下人特地为你准备的糕点，都是你喜欢吃的。此次路途遥远，赶路辛苦，你饿了便吃些，能多支撑些时候也是好的。”
柳初漾接过那包裹，沉甸甸的，她心中感激，连连说道，“萧大哥，谢谢你。”
萧逸云摸了摸柳初漾的头，将她的发丝都揉乱，说道，“小漾儿，你的伤势还未痊愈，我又不能跟着你照顾你，你可要注意些，身子不适就别强撑着，若遇了不开心的事便给我写封信，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去亲自接你回来。”
柳初漾闷闷的点了点头，心中有暖流袭过。
萧逸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自嘲的笑笑，说道，“哎，怎么办呢，时隔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跟我的小漾儿重逢，现在又要分别，有太多的话想要嘱托，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柳初漾抬头，目光熠熠的望着萧逸云，颇为郑重的说道，“萧大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还有外公和舅舅，他们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萧逸云叹息，说道，“我的小漾儿真是长大了，幼时是你哭闹着不肯离开我，现在倒是我不舍得你了，若是还能像小时候般死死拽着你，不许你走该多好。”
柳初漾错愕，总觉得萧逸云对她说的这番话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让她想要逃离。
“漾儿，快些来，都在等着你呢。”苏墨川的声音远远的传了来。
柳初漾连忙说道，“萧大哥，我走了，你保重。”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心中像是舒了口气般。
萧逸云落寞的站在原地，眼里意味不明。
此次的目的地乃是江南，也是苏家的根源之地，过去的十几年里，只有柳铁龙带她去过一两次，印象都不大深刻了。
但柳初漾依旧记得，江南的吴侬软语，风景如画，让人颇为留恋。
江南常年多雨，阴冷潮湿，因此，俏美人们撑着各式各样的油纸伞在雨中嬉戏是道亮丽的风景线。
苏墨浅便是地地道道的江南美女，柳初漾多少还是继承了些她的相貌，尤其是那眉眼，更是相似至极。
“在想什么呢？”吃过晚饭，一众人等在客栈休息，苏墨川前去查看柳初漾的伤势，才刚进去，便看到她呆呆的站在窗口，倚着边缘，望着窗外，动也不动。
柳初漾回头见是苏墨川，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在想娘亲。很快，我便可以去她居住过的地方看看了，爹爹常说江南极美，不知到底美到何种境界。”
想起妹妹，苏墨川也是良久的沉默，拿了件披风披到柳初漾单薄的肩膀，与她并肩站在窗前，说道，“江南确是极美的，你娘也很喜欢，但造化弄人，她为了爱情，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家乡，跟着你爹走了，这么些年了，我和爹都未能与她相见几面，偏偏她又是命薄的，再也没有机会回家看看。”
“舅舅……”看着苏墨川忧伤的侧脸，柳初漾有些后悔引出这个话题，现在她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只能低低的喊道。
苏墨川拍了拍柳初漾的肩膀，颇为欣慰的说道，“一转眼，漾儿都长这么大了，跟你娘越来越像，所幸，你能代替她，回家看看也是好的。”
柳初漾听得此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好啦，别在伤怀感秋了，若让爹看到，他也该伤心了，你伤势未愈，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苏墨川伸出长手，边关窗户边说道。
柳初漾往回走着，问道，“舅舅，我们此去江南，到底所为何事，为何如此着急，马不停蹄？”
苏墨川看了眼柳初漾，犹豫了会儿，说道，“若此刻，你只是我的外甥女漾儿，这件事我宁愿你未曾参与，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逍遥派的掌门，所以我不能隐瞒你。赵盟主听说，今日皇帝会来江南巡查，便静心策划了场暗杀行动。”
柳初漾心中一惊，问道，“为什么？”
苏墨川皱了皱眉，说道，“按理说，赵英男刚当上盟主，实在不应策划这般浩大的行动，但他说朝廷已准备对武林中人赶尽杀绝，你爹只不过第一个，接下来他们要对付的不知是谁，与其这样被动的等待，不如先出手，将皇帝杀死，以绝后患。”
纵使柳初漾再怎么天真，都清楚即便杀死了皇帝，也无法根本解决朝廷与武林的争端，他们完全可以再选出新的皇帝，周而复始，人是杀不完的，这样下去，受苦的只能是黎明百姓。
苏墨川似是看出了柳初漾的想法，说道，“漾儿，你心中所想，我都明白，可是赵英男刚刚当上武林盟主，需要树立威信，若是在此时有人反对他所做的决定，那他必定心中不平，对武林不是好事。况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柳初漾愁眉不展。
苏墨川安抚着说道，“漾儿，这件事你不必多想，自有我们前去处理，你只需好好养伤。还有，不必太有负罪感，皇帝下令杀了你爹，权当我们是报仇吧。自古血债血偿，总没错的。”
柳初漾看了眼苏墨川，面色犹豫，她不知该不该把那张纸条拿出来给他看，可自那纸条之后，就没了下文，她都怀疑是否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最终，柳初漾还是未能将那话说出口，苏墨川也很快离开。
夜深人静，归于寂静。
自苏展舟和苏墨川将幼时旧事尽数说与柳初漾听，某些零零星星的片段也在她脑海中呈现。
越说听他们说时，心中尽是羞愧，那么当她真的记起来后，便是几近抓狂了，怪不得萧逸云每次看到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戏谑……
不过，苏展舟和苏墨川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并非在归云山庄，而是逍遥派。
那是苏墨浅的葬礼。
苏墨浅出身武林世家，丈夫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她虽为女流之辈，但也颇负名声，因此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柳铁龙忙于招待来客，柳初漾便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独自坐在山崖前的大石头上流泪。
兴许是萧逸云迷了路，他独自一人走到了山崖边，望见大石头上伤心啜泣，哭的不成样子的柳初漾，小小男子汉的责任感爆棚，便也顾不得寻找爹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生怕惊扰了她般。
“小妹妹。”萧逸云轻声呼喊道。
柳初漾猛地抬头，她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的不像话，望见陌生的脸，她连忙跳下了石头，心中害怕的后退，“你是谁？要干嘛？”
萧逸云刚想开口，却被柳初漾警惕的打断，“爹爹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萧逸云心中着急，柳初漾再往后退，就要频临山崖了，当下便不再多做解释，迅速的向前迈了两步，哪知柳初漾看萧逸云如此，往后退的更快了。
“小心！”眼看柳初漾就要跌落，萧逸云迅速的握住她的手掌。
柳初漾只感觉脚下似要踩空，回头看了一眼，竟是万丈悬崖，看不见底，心中畏惧，身子也哆哆嗦嗦起来。
幸好，萧逸云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总算是有惊无险。
“小妹妹，你没事吧？”萧逸云关切的问道，他心中有些愧疚，若非他靠近，惊动了她，她也不会险些丧命。
柳初漾摇了摇头，眼泪便又流了下来。
萧逸云继而问道，“你为什么哭？”
柳初漾哽咽着说，“我娘亲死了，师兄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她，我想我娘。”
当时年龄尚小，萧逸云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柳初漾已不记得了，但回想起那温暖的手掌，轻声的话语，还有他仔细的帮她擦拭眼泪的模样，柳初漾的心中还是不禁暖了暖。
饶是现在的柳初漾，对萧逸云的恩德都感激不已，更何况，年幼的她不懂是非，便任性的用自己的方法表达着，所以，才会做出那般令人脸红之事。
这样想着，柳初漾倒也有些释然了，只不过，当她再次见到萧逸云，却无法坦然处之。
“柳掌门，你的伤势可好些了？”萧逸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询问道。
柳初漾抬头看了眼萧逸云，便很快的低下头去，结结巴巴的说道，“少……少庄主……”
萧逸云看柳初漾反常的样子，不解的问道，“柳掌门怎么了？”
“没……没什么……”柳初漾仍旧不肯抬头，声音如蚊蝇的说道。
萧逸云自小便协同处理归云山庄事务，一眼便看出了柳初漾的异常，笑容更深了，问道，“小漾儿，你终于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柳初漾的身子僵了僵，小漾儿，是他幼时对她宠溺的称呼。
“少……少庄主……我……”柳初漾窘迫，想辩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萧逸云紧接着说道，“小漾儿，既然你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那就不要叫得这么生分，还是云哥哥听着舒心。”
柳初漾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将这羞人的称呼喊出口。
萧逸云善解人意的说道，“也罢，小漾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懂得害羞了，那我就不为难你了，叫我萧大哥吧。”
“萧大哥。”柳初漾低低的开口。
萧逸云宠溺的摸了摸柳初漾的头，看她几乎要埋进被子里，说道，“小漾儿，我还是比较喜欢小时候的你，整日缠着我不放，现在还要不要一起睡觉洗澡了？”
“不要不要。”柳初漾连忙摇头。
就在两人开玩笑之时，宋瑜和萧玉儿忽的走了进来。
宋瑜望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眼眸暗了暗，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哥哥，柳姑娘。”萧玉儿本是大家闺秀，礼数做的周全。
“我这妹妹向来高傲，现在这般小鸟依人的模样倒是少有的很，宋兄果然好本领。”萧逸云看了两人一眼，暧昧的说道。
“哥哥莫要取笑人家。”萧玉儿面带娇羞，看起来却是自然的很，徒然让人更加心动了几番。
柳初漾心中酸了酸，唯有萧玉儿这般绝美之人，才能配得上宋瑜这般气质卓然的人吧，不得不说，他们真是相配的一对儿。
宋瑜的声音有些冷淡，“柳姑娘可好的差不多了？”
柳初漾微微点了点头，“多谢宋公子关心，我已痊愈了。”
“那便好，家中有事等我处理，几番传家信于我，在下此番便是前来辞行的。”宋瑜紧接着说道。
萧玉儿也连忙附和，“哥哥，玉儿正与宋公子顺路，便一同回去了。”
“咳咳。”柳初漾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小漾儿，怎么样，今天的药吃了吗？”萧逸云连忙关切的询问道。
柳初漾摇了摇头，说道，“吃过了。萧大哥，我没事的。”
宋瑜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才一天的功夫，两人的关系便如此亲密了？
柳初漾胆怯的望了宋瑜一眼，说道，“宋公子，既然你要走，初漾祝你一路顺风，等日后有机会，再报答你的恩情。”
宋瑜的眼眸闪过丝意味不明的神色，对他，始终是如此生疏的称呼吗？
“舍妹自小娇惯，还请宋兄不加嫌弃，好生照顾，切莫让她受了委屈。”出于对妹妹的关爱，萧逸云特意加了句。
“萧兄放心，承柳姑娘吉言，在下便告辞了。”说完，宋瑜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萧玉儿打了个招呼后紧跟上去。
柳初漾再次咳了几声，眼中尽是失落。
归云山庄前。
萧武仁双手抱拳，满脸尽是不舍之色，说道，“诸位英雄在寒舍才小聚几日，便要再次分离，但萧某深知，诸位都是为了江湖安稳，既不能帮忙，唯有在庄中日夜祈祷，盼尔等早日凯旋。”
赵英男哈哈大笑，说道，“萧老庄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这次下江南，也不知何时再见，您还需保重身体啊。”
苏展舟和苏墨川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兴致也不算高涨，简单的告了别便不再说话。
一旁。
萧逸云满脸不舍的望着柳初漾，将玄色包裹递到她的手中，细心嘱咐着说道，“这些是我让下人特地为你准备的糕点，都是你喜欢吃的。此次路途遥远，赶路辛苦，你饿了便吃些，能多支撑些时候也是好的。”
柳初漾接过那包裹，沉甸甸的，她心中感激，连连说道，“萧大哥，谢谢你。”
萧逸云摸了摸柳初漾的头，将她的发丝都揉乱，说道，“小漾儿，你的伤势还未痊愈，我又不能跟着你照顾你，你可要注意些，身子不适就别强撑着，若遇了不开心的事便给我写封信，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去亲自接你回来。”
柳初漾闷闷的点了点头，心中有暖流袭过。
萧逸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自嘲的笑笑，说道，“哎，怎么办呢，时隔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跟我的小漾儿重逢，现在又要分别，有太多的话想要嘱托，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柳初漾抬头，目光熠熠的望着萧逸云，颇为郑重的说道，“萧大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还有外公和舅舅，他们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萧逸云叹息，说道，“我的小漾儿真是长大了，幼时是你哭闹着不肯离开我，现在倒是我不舍得你了，若是还能像小时候般死死拽着你，不许你走该多好。”
柳初漾错愕，总觉得萧逸云对她说的这番话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让她想要逃离。
“漾儿，快些来，都在等着你呢。”苏墨川的声音远远的传了来。
柳初漾连忙说道，“萧大哥，我走了，你保重。”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心中像是舒了口气般。
萧逸云落寞的站在原地，眼里意味不明。
此次的目的地乃是江南，也是苏家的根源之地，过去的十几年里，只有柳铁龙带她去过一两次，印象都不大深刻了。
但柳初漾依旧记得，江南的吴侬软语，风景如画，让人颇为留恋。
江南常年多雨，阴冷潮湿，因此，俏美人们撑着各式各样的油纸伞在雨中嬉戏是道亮丽的风景线。
苏墨浅便是地地道道的江南美女，柳初漾多少还是继承了些她的相貌，尤其是那眉眼，更是相似至极。
“在想什么呢？”吃过晚饭，一众人等在客栈休息，苏墨川前去查看柳初漾的伤势，才刚进去，便看到她呆呆的站在窗口，倚着边缘，望着窗外，动也不动。
柳初漾回头见是苏墨川，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在想娘亲。很快，我便可以去她居住过的地方看看了，爹爹常说江南极美，不知到底美到何种境界。”
想起妹妹，苏墨川也是良久的沉默，拿了件披风披到柳初漾单薄的肩膀，与她并肩站在窗前，说道，“江南确是极美的，你娘也很喜欢，但造化弄人，她为了爱情，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家乡，跟着你爹走了，这么些年了，我和爹都未能与她相见几面，偏偏她又是命薄的，再也没有机会回家看看。”
“舅舅……”看着苏墨川忧伤的侧脸，柳初漾有些后悔引出这个话题，现在她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只能低低的喊道。
苏墨川拍了拍柳初漾的肩膀，颇为欣慰的说道，“一转眼，漾儿都长这么大了，跟你娘越来越像，所幸，你能代替她，回家看看也是好的。”
柳初漾听得此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好啦，别在伤怀感秋了，若让爹看到，他也该伤心了，你伤势未愈，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苏墨川伸出长手，边关窗户边说道。
柳初漾往回走着，问道，“舅舅，我们此去江南，到底所为何事，为何如此着急，马不停蹄？”
苏墨川看了眼柳初漾，犹豫了会儿，说道，“若此刻，你只是我的外甥女漾儿，这件事我宁愿你未曾参与，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逍遥派的掌门，所以我不能隐瞒你。赵盟主听说，今日皇帝会来江南巡查，便静心策划了场暗杀行动。”
柳初漾心中一惊，问道，“为什么？”
苏墨川皱了皱眉，说道，“按理说，赵英男刚当上盟主，实在不应策划这般浩大的行动，但他说朝廷已准备对武林中人赶尽杀绝，你爹只不过第一个，接下来他们要对付的不知是谁，与其这样被动的等待，不如先出手，将皇帝杀死，以绝后患。”
纵使柳初漾再怎么天真，都清楚即便杀死了皇帝，也无法根本解决朝廷与武林的争端，他们完全可以再选出新的皇帝，周而复始，人是杀不完的，这样下去，受苦的只能是黎明百姓。
苏墨川似是看出了柳初漾的想法，说道，“漾儿，你心中所想，我都明白，可是赵英男刚刚当上武林盟主，需要树立威信，若是在此时有人反对他所做的决定，那他必定心中不平，对武林不是好事。况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柳初漾愁眉不展。
苏墨川安抚着说道，“漾儿，这件事你不必多想，自有我们前去处理，你只需好好养伤。还有，不必太有负罪感，皇帝下令杀了你爹，权当我们是报仇吧。自古血债血偿，总没错的。”
柳初漾看了眼苏墨川，面色犹豫，她不知该不该把那张纸条拿出来给他看，可自那纸条之后，就没了下文，她都怀疑是否只是别人的恶作剧。
最终，柳初漾还是未能将那话说出口，苏墨川也很快离开。
夜深人静，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