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20 四郎探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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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四郎离开辽国的土地后，决定带着宗念回一趟宋国，看看自己的母亲，‘金沙滩’一战，父亲，三位兄长以及幼弟先后阵亡。自己又下落不明，母亲一夜之间丧夫丧子，一定很痛苦，自己若是回去，让她老人家知道自己尚在人世，而且还能看到从未见过面的孙子，一定会老来欣慰，对母亲而言也会是一种宽慰。
这么想着，四郎便带着宗念返回了宋国，由于小雪之前给宗念下了暗示，此时的宗念已经完全忘记了‘妈咪’的存在，也不在像离开上京的时候那样一直在哭闹。所以四郎带着他回到汴京，一路都算是平静的。
当抱着宗念再次站在天波府大门前时，四郎心中百感交集，想起和和兄弟们开怀畅饮的时光，父亲严厉的面孔，母亲慈爱的笑容，九妹天真的笑语，这一切一切都已经随着父兄的死成为了过往。
“四……四少爷……是您吗？”管家杨安准备出门采办，没曾想一打开门，便一眼就看到四郎，他难以置信的叫了起来。
“杨叔，您老了？”四郎仔细打量着眼前双鬓发白的老人，微微的笑了起来。
“是啊，杨叔老了，一晃就是五年，四少爷，这些年您都去了哪里啊？”杨安眼眶登时湿润了。随即他揉揉眼睛，说道，“看我老糊涂了，让您一直站在门外，快，快进去，夫人见到您，一定会很开心。”杨安急忙把大门推开，这才注意到四郎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大感讶异，“这孩子是…..”难道四少爷外面另娶妻子了吗？这孩子和四少爷长得好像，可是那双眼睛却酷似八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杨家的孙子。”四郎也不多说，对怀中的宗念说道，“这是杨爷爷，快喊爷爷。”
“爷爷。”宗念也不认生，立刻听话的喊了一声。
“哎。”杨安连声答应，杨家虽有七兄弟，但目前为止，只有柴郡主生了一个儿子宗保，如今老夫人若是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孙子，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
此时，佘赛花等人已经起身，按照往常的惯例，正带着几个儿媳妇为杨业等人上香。管家杨安跌跌撞撞冲入了祠堂，一下子跪倒在佘赛花面前，“夫人，四……四少爷回来了！”
“什么？”佘赛花悲喜交集，当日五郎六郎运回的遗体中只有大郎二郎三郎和七郎以及小雪，惟独少了四郎和杨业。杨业的尸身被契丹人夺走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四郎一直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无论是作为母亲的佘赛花还是身为四郎妻子的罗氏女都坚信四郎尚在人世，她们一直记得小雪曾说过的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些年来，她们心中始终存着一个希望，就是四郎终有一日会回来的，母子夫妻终可团聚。
“娘！”随着一声呼唤，四郎已经一个箭步踏入了祠堂，跪倒在佘赛花面前，“不孝儿子杨延郎给娘亲磕头了！”说着，‘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延郎，我的儿啊！”佘赛花老泪纵横，一把抱住四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纵使当年亲自接回五个儿女的尸身，纵使没有迎回丈夫的尸身，她也始终隐忍着，将所有的悲痛都埋在心中。在这一刻，看到多年未归的儿子平安归来，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娘，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看望您。”四郎也忍不住潸然泪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小雪就曾说过，男人哭吧不是罪。
“好了，好了，四弟回来就好，真是天大的喜讯，一定是爹在天之灵庇护。”大娘抹去泪水，上前扶起佘赛花，“娘母子团聚，应该开心才对。咦，这孩子是……..”大娘注意到了一旁正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宗念，这孩子的眼睛好像小雪啊，简直一模一样。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那个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的小男孩，他的眉宇之间和四郎有五分相似。众人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三娘担忧看了一眼罗氏女：“这孩子是四弟你的孩子吗？”
罗氏女望着那个孩子，浑身如同被冰水浇透，战栗不止，她的丈夫平安回来了，却带回一个孩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过去的这几年，他在外面已另娶妻子了吗？
“这孩子是七弟和小雪的遗腹子，名叫杨宗念！”四郎的回答却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
小雪和七郎的孩子，小雪有身孕，她们是知道的，甚至比她本人知道的还早。可当日七郎被潘仁美所害，五郎六郎明明已经将她的遗体和七郎一同护送了回来。也是她们所有人亲眼看着她下葬的，怎么会有个孩子呢？
“其实当时小雪并没有……”四郎深吸了一口气，将因由一一道来，不过这番说辞自然是大有水分的。只是说小雪的孪生哥哥东方云飞察觉小雪未死，便将她带回了东方堡。
东方云飞和小雪有心灵感应杨家人都知道的，再加上宗念的容貌若说和四郎有五分相似，那么和七郎就有八分相似，再加上那双酷似小雪的眼睛。试问，谁还会质疑四郎的说辞。
“那小雪呢？她为什么没回来？”柴郡主抹去眼泪，心急的问，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
“小雪已经不在了，她拼死生下了这孩子，把他托付给我和云飞照料，就……”四郎声音低了下去。
众人心中又涌起了一股哀痛，本来为小雪未死而开心却转瞬间又被冷水浇熄了。但无论如何，她始终还是记挂着杨家，为杨家产下了后代。
“宗念，快给奶奶和几位伯母婶婶磕头。”四郎又对宗念说。
宗念立刻跪下给佘赛花等人磕头，脆生生的声音在祠堂中响彻着。
佘赛花抱起宗念，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真是个好孩子，和我们小雪小时候一模一样，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念及小雪，她眼眶又再度湿润了，她本来还怨小雪为了七郎连骨肉都不顾，现在看到这孩子，又听四郎说，小雪是拼死生下这孩子的。那股怨恨瞬间被无尽的悔意所取代。她忘了小雪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会不顾骨肉随七郎而去。那时，她一定是不知道已有了身孕，看来自己误会她了。
“娘，听说四哥回来了。”祠堂外忽然传进一个声音，祠堂里的人一听这个声音立刻脸色变得冷漠。
杜金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佘赛花怀中的宗念，那可爱的小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可惜却无法相认。她听说这个孩子是小雪和七郎的孩子，算起来，应该是她的亲侄子。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抱他。
哪曾想，她刚一靠近，佘赛花怀中的宗念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拼命的朝杜金娥挥动着小手：“不要……不要抱。娘亲，娘亲。”他朝站在一旁的罗氏女伸出双手，“娘亲，娘亲，宗念怕！”
祠堂里的所有人再度一愣，按理说，杜金娥是小雪的亲姐姐，算是这孩子的姨母，宗念应该对她感到亲近才对，可是他不但拒绝她靠近，反而对着罗氏女喊‘娘’，这究竟……..
罗氏女甫一闻这孩子是小雪的孩子后，早已回过神来，此刻又看到宗念朝她伸着手，拼命的喊‘娘亲’，那一声声的喊声激起了她心底的母性。急忙一步上前，从佘赛花怀中抱过宗念，“乖孩子，娘在这，别怕。”
宗念搂着罗氏女的脖子，安静下来，乖乖的靠在她的怀中睡了过去。
在场的人除了四郎外，全体傻眼，杜金娥更是尴尬的站在一旁。
“还不出去，这里是你能来的吗？看把孩子吓得……”佘赛花冷眼瞥视杜金娥。
“是！”杜金娥低低的应了一声，低着头在大家冷漠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了祠堂。
【更新于二零一三年十月十九日18:14分】
再说，四郎离开辽国的土地后，决定带着宗念回一趟宋国，看看自己的母亲，‘金沙滩’一战，父亲，三位兄长以及幼弟先后阵亡。自己又下落不明，母亲一夜之间丧夫丧子，一定很痛苦，自己若是回去，让她老人家知道自己尚在人世，而且还能看到从未见过面的孙子，一定会老来欣慰，对母亲而言也会是一种宽慰。
这么想着，四郎便带着宗念返回了宋国，由于小雪之前给宗念下了暗示，此时的宗念已经完全忘记了‘妈咪’的存在，也不在像离开上京的时候那样一直在哭闹。所以四郎带着他回到汴京，一路都算是平静的。
当抱着宗念再次站在天波府大门前时，四郎心中百感交集，想起和和兄弟们开怀畅饮的时光，父亲严厉的面孔，母亲慈爱的笑容，九妹天真的笑语，这一切一切都已经随着父兄的死成为了过往。
“四……四少爷……是您吗？”管家杨安准备出门采办，没曾想一打开门，便一眼就看到四郎，他难以置信的叫了起来。
“杨叔，您老了？”四郎仔细打量着眼前双鬓发白的老人，微微的笑了起来。
“是啊，杨叔老了，一晃就是五年，四少爷，这些年您都去了哪里啊？”杨安眼眶登时湿润了。随即他揉揉眼睛，说道，“看我老糊涂了，让您一直站在门外，快，快进去，夫人见到您，一定会很开心。”杨安急忙把大门推开，这才注意到四郎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大感讶异，“这孩子是…..”难道四少爷外面另娶妻子了吗？这孩子和四少爷长得好像，可是那双眼睛却酷似八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杨家的孙子。”四郎也不多说，对怀中的宗念说道，“这是杨爷爷，快喊爷爷。”
“爷爷。”宗念也不认生，立刻听话的喊了一声。
“哎。”杨安连声答应，杨家虽有七兄弟，但目前为止，只有柴郡主生了一个儿子宗保，如今老夫人若是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孙子，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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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佘赛花等人已经起身，按照往常的惯例，正带着几个儿媳妇为杨业等人上香。管家杨安跌跌撞撞冲入了祠堂，一下子跪倒在佘赛花面前，“夫人，四……四少爷回来了！”
“什么？”佘赛花悲喜交集，当日五郎六郎运回的遗体中只有大郎二郎三郎和七郎以及小雪，惟独少了四郎和杨业。杨业的尸身被契丹人夺走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四郎一直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无论是作为母亲的佘赛花还是身为四郎妻子的罗氏女都坚信四郎尚在人世，她们一直记得小雪曾说过的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些年来，她们心中始终存着一个希望，就是四郎终有一日会回来的，母子夫妻终可团聚。
“娘！”随着一声呼唤，四郎已经一个箭步踏入了祠堂，跪倒在佘赛花面前，“不孝儿子杨延郎给娘亲磕头了！”说着，‘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延郎，我的儿啊！”佘赛花老泪纵横，一把抱住四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纵使当年亲自接回五个儿女的尸身，纵使没有迎回丈夫的尸身，她也始终隐忍着，将所有的悲痛都埋在心中。在这一刻，看到多年未归的儿子平安归来，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娘，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看望您。”四郎也忍不住潸然泪下，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小雪就曾说过，男人哭吧不是罪。
“好了，好了，四弟回来就好，真是天大的喜讯，一定是爹在天之灵庇护。”大娘抹去泪水，上前扶起佘赛花，“娘母子团聚，应该开心才对。咦，这孩子是……..”大娘注意到了一旁正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宗念，这孩子的眼睛好像小雪啊，简直一模一样。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那个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的小男孩，他的眉宇之间和四郎有五分相似。众人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三娘担忧看了一眼罗氏女：“这孩子是四弟你的孩子吗？”
罗氏女望着那个孩子，浑身如同被冰水浇透，战栗不止，她的丈夫平安回来了，却带回一个孩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过去的这几年，他在外面已另娶妻子了吗？
“这孩子是七弟和小雪的遗腹子，名叫杨宗念！”四郎的回答却让在场的人大吃一惊。
小雪和七郎的孩子，小雪有身孕，她们是知道的，甚至比她本人知道的还早。可当日七郎被潘仁美所害，五郎六郎明明已经将她的遗体和七郎一同护送了回来。也是她们所有人亲眼看着她下葬的，怎么会有个孩子呢？
“其实当时小雪并没有……”四郎深吸了一口气，将因由一一道来，不过这番说辞自然是大有水分的。只是说小雪的孪生哥哥东方云飞察觉小雪未死，便将她带回了东方堡。
东方云飞和小雪有心灵感应杨家人都知道的，再加上宗念的容貌若说和四郎有五分相似，那么和七郎就有八分相似，再加上那双酷似小雪的眼睛。试问，谁还会质疑四郎的说辞。
“那小雪呢？她为什么没回来？”柴郡主抹去眼泪，心急的问，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
“小雪已经不在了，她拼死生下了这孩子，把他托付给我和云飞照料，就……”四郎声音低了下去。
众人心中又涌起了一股哀痛，本来为小雪未死而开心却转瞬间又被冷水浇熄了。但无论如何，她始终还是记挂着杨家，为杨家产下了后代。
“宗念，快给奶奶和几位伯母婶婶磕头。”四郎又对宗念说。
宗念立刻跪下给佘赛花等人磕头，脆生生的声音在祠堂中响彻着。
佘赛花抱起宗念，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真是个好孩子，和我们小雪小时候一模一样，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念及小雪，她眼眶又再度湿润了，她本来还怨小雪为了七郎连骨肉都不顾，现在看到这孩子，又听四郎说，小雪是拼死生下这孩子的。那股怨恨瞬间被无尽的悔意所取代。她忘了小雪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会不顾骨肉随七郎而去。那时，她一定是不知道已有了身孕，看来自己误会她了。
“娘，听说四哥回来了。”祠堂外忽然传进一个声音，祠堂里的人一听这个声音立刻脸色变得冷漠。
杜金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佘赛花怀中的宗念，那可爱的小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可惜却无法相认。她听说这个孩子是小雪和七郎的孩子，算起来，应该是她的亲侄子。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抱他。
哪曾想，她刚一靠近，佘赛花怀中的宗念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拼命的朝杜金娥挥动着小手：“不要……不要抱。娘亲，娘亲。”他朝站在一旁的罗氏女伸出双手，“娘亲，娘亲，宗念怕！”
祠堂里的所有人再度一愣，按理说，杜金娥是小雪的亲姐姐，算是这孩子的姨母，宗念应该对她感到亲近才对，可是他不但拒绝她靠近，反而对着罗氏女喊‘娘’，这究竟……..
罗氏女甫一闻这孩子是小雪的孩子后，早已回过神来，此刻又看到宗念朝她伸着手，拼命的喊‘娘亲’，那一声声的喊声激起了她心底的母性。急忙一步上前，从佘赛花怀中抱过宗念，“乖孩子，娘在这，别怕。”
宗念搂着罗氏女的脖子，安静下来，乖乖的靠在她的怀中睡了过去。
在场的人除了四郎外，全体傻眼，杜金娥更是尴尬的站在一旁。
“还不出去，这里是你能来的吗？看把孩子吓得……”佘赛花冷眼瞥视杜金娥。
“是！”杜金娥低低的应了一声，低着头在大家冷漠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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