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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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瑄虽然被有被关在祠堂里“反省”，却还是碍于安老夫人的怒气，除去向窦江和李氏庆安，就只呆在自个的屋子里少有出房门的时候。不过她也没觉得无聊，哥哥弟弟们有空了就来寻她说话，还有窦瑶，一天里有半天的时间是和窦瑄呆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们的关心，让窦瑄心里暖暖的，虽觉得他们都将自己想得太脆弱了，但是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关心，便想着怎么谢谢他们。要不要弄几个冬日菜式来，尤其是火锅来呢？
这个年代也是有热锅子吃的，不过那都是生活极为困苦的人家饭食不够，冬日里为了节省些食物，才将什么东西都扔进一只锅里一齐炖了吃的。窦家这样的人家，哪怕是食材不一样，火锅这种东西也不可能被明面上接受的。
窦瑄想想就作罢了，之前和杨离的分歧可不也是思想方面的巨大隔阂引起的吗？想起这个年代没有后世各种有指、无指的手套、袖套等，她觉得做针线做几双手套也是不错的，正好各色的毛皮自己这儿是应有尽有的。
既然要做，那就亲朋都不能少了，即便是不待见自己的安老夫人那儿，也少不了一双的。窦瑄想起安老夫人对自己的迁怒，心里就很不得劲，她前世里不是没见过极品的老人，但是一个本来还算通透的老人突然变得奇葩起来了，她却是没见过。
窦瑄不能理解，其实是她没将窦家离开洛阳城当做是了不得的大变故，而这在安老夫人看来，却是家族衰落的铁证，老人家根本就接受不了。而她这个孙女，自然就成了那迁怒发泄的对象了。
窦瑄撇了下嘴，喊了新分到她身边伺候的小朱和小红去将挑几张好的毛皮子过来，看着小朱和小红的身影，她的眼神有些黯然。她身边原先伺候的人包括梁妈妈在内，都遇了难。回了老宅后，虽然也给了她一个嬷嬷孔氏，窦瑄虽然让孔妈妈管着她这儿的大小丫鬟，可是让她像对待梁妈妈一样信重却不太可能，起码如今不可能。
小朱和小红很快就各抱着几张皮子进来了，摊开放在了榻上。小朱比小红更加机灵点，她指着自己抱来的红狐皮和白狐皮道：“四小姐是要做袍子还是要做斗篷？四小姐的皮肤白皙，这红狐皮做斗篷最衬肤色了，这白狐皮则是做领子和帽子最好了。”
窦瑄嗯了一声，脑子里却是想着若是做给二伯、哥哥们的，则皮毛做手套的内衬，外头用防水的牛皮最好了；若是做给伯母、阿瑶和杨离的，则是皮毛放在外头，内里再用厚实却有轻薄的丝绵最好了。
窦瑄打发了两个丫鬟，她自顾自地忙碌起来。小红和小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暖阁，到了外头小朱才咬了咬唇，略带不满地道：“四小姐真是半点也不体贴人，难怪老夫人不喜欢四小姐呢。”
小红却是嘲讽地看了小朱一眼，低声道：“你可敢当着四小姐的面说这话？”说完凉凉地走了，她心里却是在想小朱就是个傻子，老夫人再不喜欢四小姐，四小姐也是这府里正经的主子，身份是比大老爷大夫人嫡出的三小姐还要尊贵的县主。四小姐明显还没有忘记从前身边伺候的丫鬟，这个时候争着上前不是讨人厌烦么？老老实实干活，让四小姐记住了，总会有出头的一日的。
小朱恼怒地看着小红，跺了跺脚，暗骂了一句，不就是有个婶娘在二夫人身边伺候么？自己姑婆还在老夫人那儿伺候呢。总有一天要让小红这丫头好看！
丫鬟们的小小心思窦瑄自然是不知道的，用了七八日的功夫，她做好了十双手套，一一分送出去，除了安老夫人那儿，人人都还了不轻的礼物给窦瑄，二伯父二伯母以及兄弟姐妹们都觉得极好，将窦瑄夸了又夸，夸得窦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窦瑶用了取巧的法子，送给哥哥弟弟们的手套窦是半截的，没做手指的，只有给安老夫人、窦江和李氏夫妻以及窦瑶、杨离的是带手指的。给小成的更是简单，完全就是个圆圆的小猪模样的套子。
只是过完了年也不见杨离上门来也不见人送信来，看着给杨离做的手套，她有些替杨离担心起来，在她看来杨离的年纪不小了，祖父母、父母俱都不在了，堂兄杨隆五大三粗的，就算对杨离上心给他说门亲事，可也不一定适合杨离。在她看来，杨离虽然容貌普通，但是那样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就值得他结一门极好的亲事的。
可是二伯父好似不太喜欢杨离呢！
窦瑄不傻，几次提出要请杨离来窦家玩耍，可是都没有成功，心里也越发纳闷起来了。想了想，窦瑄去了书房里提笔给杨离写了封书信，封好后喊来了小红嘱咐道：“你拿几个钱去给车门房，看谁空闲着又可靠便让他替我将这封信送去杨都护家里，送给他们家小姐。”
小朱心里一堵，心里像小猫在挠似的，双眼急切地看着窦瑄，只盼着她改变主意。窦瑄只扫了她一眼，还是将书信交给了小红，“仔细些，别出了差错。”小红欢欢喜喜地去了，小朱心里却是闷得不行。
窦瑄看小朱柱子样杵着，皱了下眉头道：“去提壶温羊乳来，记得让厨房的大娘加些杏仁在里头。”
小朱闷闷地应了，出了屋子却是没有去厨房，而是往安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小红送了信回来了不见小朱的身影，还以为窦瑄吩咐小朱干活去了，她高兴地和窦瑄说着在车马房里听到的消息：“四小姐，洛阳来人了，说是您舅舅家什么国公府里来的人呢，可气派了，东西都送了整整一车呢。”
窦瑄一怔，洛阳来人了？挑着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小舅舅和杜三小姐成亲了？她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杜氏姐妹，心里乱乱的，忙让小红取来了斗篷和木屐服侍她换上，匆匆往李氏院子里去了。
只是她才进了二伯父二伯母所居的芳蕊院里，却没听见屋子里有任何的说笑之声，窦瑄心里纳闷，脚步也更加快了。她一进屋，就看见陈国公府的总管正躬身站在屏风外，他的身边却是齐郡王府的长史江齐坤。她的脚步一顿，对总管道：“成二管家，好些时候不见了，小舅舅可还好？”又对江齐坤道：“江大人也一起来了，可是稀奇。不知大舅舅、大舅母可还好？”
成二总管脸色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神色倨傲的江齐坤一眼，忙对窦瑄行礼道：“小人见过县主。国公爷极好，上个月末还娶了杜家三小姐。国公爷听到了些不好的消息，担心县主，便让小人来扶风看看。县主安然无恙，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窦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叹了下，在长安的时候，她将见过的杜家姐妹的事情写在信上送去了洛阳，杜家和临洮郡王府的牵扯太深了，且杜三的性子表面上看是比杜二强上不少，但是有那样的姐姐，妹妹又能强到什么地方去呢？可惜小舅舅还是娶了杜三……
“倒是让小舅舅担心了，我之前不过是遇上些小意外，一切都好。二总管回了洛阳，替我向小舅舅和小舅妈问安，让他们担心了。”
窦瑄说完看向江齐坤，说出的话就不如对成二总管客气了，“江长史前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和成二总管一样，是大舅舅和大舅母担心我才遣你来的？”
江齐坤的眼神闪了闪，对窦瑄草草行了一礼才开口道：“郡王和郡王妃自然也是担心县主的，不过卑职前来还有另外一重目的，咸阳郡主病重，郡王爷和郡王妃让卑职来接县主回洛阳，好去照顾郡主以尽孝心。”
窦瑄一愣，咸阳郡主病重了？大舅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怎么想到让长史千里迢迢来接自己去侍疾？咸阳郡主那驴样的脑袋是绝对想不出这法子的。
“阿瑄，你来了我这也不来请安，阿成都闹着要寻你呢，还不快过来！”李氏的话语响起，窦瑄心知二伯母是故意出声给自己解围，便没有回应江齐坤的话，对着他微微一笑，就转去了屏风后头，榻上大毛坐垫上，只李氏抱着一只铜制手炉坐着，哪里有小阿成的影子。
“二伯母。”窦瑄屈膝行了一礼，就坐在了李氏身边，她看李氏眉眼间的冷厉之色，便知道不管大舅舅齐郡王和咸阳郡主打什么主意，二伯母这关都不会轻易过去的。
窦瑄虽然被有被关在祠堂里“反省”，却还是碍于安老夫人的怒气，除去向窦江和李氏庆安，就只呆在自个的屋子里少有出房门的时候。不过她也没觉得无聊，哥哥弟弟们有空了就来寻她说话，还有窦瑶，一天里有半天的时间是和窦瑄呆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们的关心，让窦瑄心里暖暖的，虽觉得他们都将自己想得太脆弱了，但是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关心，便想着怎么谢谢他们。要不要弄几个冬日菜式来，尤其是火锅来呢？
这个年代也是有热锅子吃的，不过那都是生活极为困苦的人家饭食不够，冬日里为了节省些食物，才将什么东西都扔进一只锅里一齐炖了吃的。窦家这样的人家，哪怕是食材不一样，火锅这种东西也不可能被明面上接受的。
窦瑄想想就作罢了，之前和杨离的分歧可不也是思想方面的巨大隔阂引起的吗？想起这个年代没有后世各种有指、无指的手套、袖套等，她觉得做针线做几双手套也是不错的，正好各色的毛皮自己这儿是应有尽有的。
既然要做，那就亲朋都不能少了，即便是不待见自己的安老夫人那儿，也少不了一双的。窦瑄想起安老夫人对自己的迁怒，心里就很不得劲，她前世里不是没见过极品的老人，但是一个本来还算通透的老人突然变得奇葩起来了，她却是没见过。
窦瑄不能理解，其实是她没将窦家离开洛阳城当做是了不得的大变故，而这在安老夫人看来，却是家族衰落的铁证，老人家根本就接受不了。而她这个孙女，自然就成了那迁怒发泄的对象了。
窦瑄撇了下嘴，喊了新分到她身边伺候的小朱和小红去将挑几张好的毛皮子过来，看着小朱和小红的身影，她的眼神有些黯然。她身边原先伺候的人包括梁妈妈在内，都遇了难。回了老宅后，虽然也给了她一个嬷嬷孔氏，窦瑄虽然让孔妈妈管着她这儿的大小丫鬟，可是让她像对待梁妈妈一样信重却不太可能，起码如今不可能。
小朱和小红很快就各抱着几张皮子进来了，摊开放在了榻上。小朱比小红更加机灵点，她指着自己抱来的红狐皮和白狐皮道：“四小姐是要做袍子还是要做斗篷？四小姐的皮肤白皙，这红狐皮做斗篷最衬肤色了，这白狐皮则是做领子和帽子最好了。”
窦瑄嗯了一声，脑子里却是想着若是做给二伯、哥哥们的，则皮毛做手套的内衬，外头用防水的牛皮最好了；若是做给伯母、阿瑶和杨离的，则是皮毛放在外头，内里再用厚实却有轻薄的丝绵最好了。
窦瑄打发了两个丫鬟，她自顾自地忙碌起来。小红和小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暖阁，到了外头小朱才咬了咬唇，略带不满地道：“四小姐真是半点也不体贴人，难怪老夫人不喜欢四小姐呢。”
小红却是嘲讽地看了小朱一眼，低声道：“你可敢当着四小姐的面说这话？”说完凉凉地走了，她心里却是在想小朱就是个傻子，老夫人再不喜欢四小姐，四小姐也是这府里正经的主子，身份是比大老爷大夫人嫡出的三小姐还要尊贵的县主。四小姐明显还没有忘记从前身边伺候的丫鬟，这个时候争着上前不是讨人厌烦么？老老实实干活，让四小姐记住了，总会有出头的一日的。
小朱恼怒地看着小红，跺了跺脚，暗骂了一句，不就是有个婶娘在二夫人身边伺候么？自己姑婆还在老夫人那儿伺候呢。总有一天要让小红这丫头好看！
丫鬟们的小小心思窦瑄自然是不知道的，用了七八日的功夫，她做好了十双手套，一一分送出去，除了安老夫人那儿，人人都还了不轻的礼物给窦瑄，二伯父二伯母以及兄弟姐妹们都觉得极好，将窦瑄夸了又夸，夸得窦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窦瑶用了取巧的法子，送给哥哥弟弟们的手套窦是半截的，没做手指的，只有给安老夫人、窦江和李氏夫妻以及窦瑶、杨离的是带手指的。给小成的更是简单，完全就是个圆圆的小猪模样的套子。
只是过完了年也不见杨离上门来也不见人送信来，看着给杨离做的手套，她有些替杨离担心起来，在她看来杨离的年纪不小了，祖父母、父母俱都不在了，堂兄杨隆五大三粗的，就算对杨离上心给他说门亲事，可也不一定适合杨离。在她看来，杨离虽然容貌普通，但是那样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就值得他结一门极好的亲事的。
可是二伯父好似不太喜欢杨离呢！
窦瑄不傻，几次提出要请杨离来窦家玩耍，可是都没有成功，心里也越发纳闷起来了。想了想，窦瑄去了书房里提笔给杨离写了封书信，封好后喊来了小红嘱咐道：“你拿几个钱去给车门房，看谁空闲着又可靠便让他替我将这封信送去杨都护家里，送给他们家小姐。”
小朱心里一堵，心里像小猫在挠似的，双眼急切地看着窦瑄，只盼着她改变主意。窦瑄只扫了她一眼，还是将书信交给了小红，“仔细些，别出了差错。”小红欢欢喜喜地去了，小朱心里却是闷得不行。
窦瑄看小朱柱子样杵着，皱了下眉头道：“去提壶温羊乳来，记得让厨房的大娘加些杏仁在里头。”
小朱闷闷地应了，出了屋子却是没有去厨房，而是往安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小红送了信回来了不见小朱的身影，还以为窦瑄吩咐小朱干活去了，她高兴地和窦瑄说着在车马房里听到的消息：“四小姐，洛阳来人了，说是您舅舅家什么国公府里来的人呢，可气派了，东西都送了整整一车呢。”
窦瑄一怔，洛阳来人了？挑着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小舅舅和杜三小姐成亲了？她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杜氏姐妹，心里乱乱的，忙让小红取来了斗篷和木屐服侍她换上，匆匆往李氏院子里去了。
只是她才进了二伯父二伯母所居的芳蕊院里，却没听见屋子里有任何的说笑之声，窦瑄心里纳闷，脚步也更加快了。她一进屋，就看见陈国公府的总管正躬身站在屏风外，他的身边却是齐郡王府的长史江齐坤。她的脚步一顿，对总管道：“成二管家，好些时候不见了，小舅舅可还好？”又对江齐坤道：“江大人也一起来了，可是稀奇。不知大舅舅、大舅母可还好？”
成二总管脸色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神色倨傲的江齐坤一眼，忙对窦瑄行礼道：“小人见过县主。国公爷极好，上个月末还娶了杜家三小姐。国公爷听到了些不好的消息，担心县主，便让小人来扶风看看。县主安然无恙，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窦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叹了下，在长安的时候，她将见过的杜家姐妹的事情写在信上送去了洛阳，杜家和临洮郡王府的牵扯太深了，且杜三的性子表面上看是比杜二强上不少，但是有那样的姐姐，妹妹又能强到什么地方去呢？可惜小舅舅还是娶了杜三……
“倒是让小舅舅担心了，我之前不过是遇上些小意外，一切都好。二总管回了洛阳，替我向小舅舅和小舅妈问安，让他们担心了。”
窦瑄说完看向江齐坤，说出的话就不如对成二总管客气了，“江长史前来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和成二总管一样，是大舅舅和大舅母担心我才遣你来的？”
江齐坤的眼神闪了闪，对窦瑄草草行了一礼才开口道：“郡王和郡王妃自然也是担心县主的，不过卑职前来还有另外一重目的，咸阳郡主病重，郡王爷和郡王妃让卑职来接县主回洛阳，好去照顾郡主以尽孝心。”
窦瑄一愣，咸阳郡主病重了？大舅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怎么想到让长史千里迢迢来接自己去侍疾？咸阳郡主那驴样的脑袋是绝对想不出这法子的。
“阿瑄，你来了我这也不来请安，阿成都闹着要寻你呢，还不快过来！”李氏的话语响起，窦瑄心知二伯母是故意出声给自己解围，便没有回应江齐坤的话，对着他微微一笑，就转去了屏风后头，榻上大毛坐垫上，只李氏抱着一只铜制手炉坐着，哪里有小阿成的影子。
“二伯母。”窦瑄屈膝行了一礼，就坐在了李氏身边，她看李氏眉眼间的冷厉之色，便知道不管大舅舅齐郡王和咸阳郡主打什么主意，二伯母这关都不会轻易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