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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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过来!”阿克敦一听这软软甜甜声音,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小姑,拉着小二和几个小就跑了过去。

    “小二,以后是不是要好好学兵法?”

    小二抓抓头,想想小姑那十支箭,终于点了点头:“嗯,小二说到做到。”

    玉儿忍不住又摸摸他圆脑袋,这脑袋长得和三哥真像,呵呵。

    “嗯,那小姑回房去了,你们带着几个弟弟好好玩儿,不许欺负他们,也不许嫌他们小不和他们玩儿,知道不?”

    老大,老二老老实实点点头!不点头不行呀,点心全控制小姑手里,要是敢不听话,小姑就不给点心吃,家里还没一个人帮他们说话!

    摆脱了那帮爱闹小子,玉儿不由松了口气!甩甩因为用力有些酸麻胳膊,对于今天表现还是很满意!没全暴露实力,但又显得了全力。这个,留点儿底牌总是好,反正,这个,只要小二同意认真学兵法就成哈!

    回到房里,想起那片树叶,就想起空间来,现空间,似乎不需要自己进去,就能拿出东西来!不讳言,这可方便很多了!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变化呢……

    是因为玉简心法有进展?是因为玉石兰花空间与自己灵魂契合?是因为身体被玉液改造完成?还是因为自己大力冲撞?

    想着,就凌空取了一串稻穗,嗯,成功了。

    手里剥着稻粒,一会扔一粒到嘴里嚼巴。心里还左思右想第一个是储物空间,这第二个是种植空间?自己可从没种过东西!前生没有,今世没有!要不,什么时候去庄子上看看那些个佃农是怎么种?

    正计划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与太太说说,多好,一起去庄子上看看。就听帘外绿樱声音:“格格,二格格来了!”

    玉儿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她怎么来了反应过来马上收拾好“罪证”。

    却见小丫头掀开门帘,绿樱引着微儿走了进来。

    虽不知道她为何而来,玉儿却也起身迎了上去,“二姐姐好!二姐姐难得来妹妹这儿!”

    微儿却微微侧身避过玉儿来扶手,玉儿一皱眉,却也没热脸贴冷屁股兴致,只示意那主仆二人身前椅子!

    微儿坐下后也不多寒暄,“姐姐今儿来,是想请见林嬷嬷,不知三妹妹可肯让姐姐见上一见!”

    这话说得,好像林嬷嬷被玉儿给软禁了似。玉儿一挑眉,也不多言语,只示意绿樱。绿樱转身去了门外,一会引着林嬷嬷过来。

    微儿这回却非常规矩地站起来与林嬷嬷见礼,又微红着眼眶,仿似饱含委屈地对着侧身避开林嬷嬷道:“嬷嬷,怎么就回了三妹妹这儿?可是有人强留嬷嬷?嬷嬷不须忧心,小女虽是庶出,却也是这子爵府正经格格,小女去请求老夫人,让嬷嬷来去自由,老夫人想必也是允!”

    玉儿睛睛忍不住瞪得溜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平素少打交道二格格,她是怎么得出结论,是自已不让林嬷嬷教导她?为什么她认为自已会限制一个教养嬷嬷行动,这个嬷嬷还是从宫中恩退后家里请来规范自己言行……

    林嬷嬷却显得很平静,微蹲身回道:“老夫人认为舒嬷嬷性情温和,适合教导二格格,就让老奴回了三格格这里!二格格且不须多心,这会儿回去,想必舒嬷嬷已到您那儿了!”

    二格格仿似不信,转头看看玉儿,玉儿也不心虚,与她对视。半晌,二格格才有些半信半疑地告辞离去。

    看着那如风中杨柳般身影丫头扶持下远去,玉儿转回头问林嬷嬷:“嬷嬷,二姐姐是中午睡觉刚起还没太清醒吗?”

    林嬷嬷看着不可思议表情,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个小格格,总喜欢表现出一副不谙世事样子,其实,聪颖不过。但凡教她东西,顶多说两遍她就记住了,重要,她不仅记住了,她一言一行不妥地方也必然随之改了过来,此后再不会犯。这么多勋贵家格格,这次是她教得轻松一次。而且,小格格尊重自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认同。而不是因为自己现教着她,故而才产生尊敬。小格格她可能言辞间不像别人那样表达出来,但她一言一行之下带出却是一种真正尊重。

    宫中多年,林嬷嬷早已养成了不多言语习惯,唯独这个格格面前,她总会忍不住多说两句,她们俩人相处时,或是她听小格格说书里故事,或者她与小格格说些宫中能说事例,这,早已超出她教授范围。林嬷嬷知道,小格格是真认同她行为,而不只是口头上敷衍。

    “府上规矩极好,所以,二格格才会这样不谙世事!”

    玉儿瞟林嬷嬷一眼:“嬷嬷,我也不谙世事!”

    这次,林嬷嬷没忍住,笑出了声:“是,小格格本该是不谙世事!”

    玉儿一听,不依了,上前抓住嬷嬷袖子摇:“嬷嬷,什么本该,玉儿本来就是不谙世事,你看,比我大好几岁二姐姐你都说她不谙世事,我这个做妹妹当然不谙世事了!这才是长幼有序不是!”

    林嬷嬷没办法,“好,好,小格格不谙世事,嬷嬷袖子要被你拽破了!”

    玉儿嘿嘿笑着放开林嬷嬷:“放心啦,这布料还是满好!嘿嘿!”

    林嬷嬷笑着睨她一眼,低头整理自己袖子。玉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林嬷嬷这是强迫症吧,她愣是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一丝零乱,甚至折皱也不行!

    “嬷嬷,以后别走了吧,就留玉儿身边,将来玉儿给你养老!”

    林嬷嬷手上动作一僵,抬起头来看玉儿,见她神情严肃,没有一丝玩笑意思。林嬷嬷与她相处几个月,知道她待人和善,怜老惜贫。也知道她说话做事都极有主张,一家子主子对于她决定也都从不反驳,只要她说出来,什么都依着她。刚来时,她还诧异,这样环境,居然没养出蛮横性情来。后来越相处,越是惊异,这难道是天性吗?对长辈这样孝顺贴心,对侄儿侄女又这样宽和……

    “格格,你不应该轻易相信一个只相处了几个月人,以后你是要做当家主母人,行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呢……

    玉儿无奈地看着又开始普及主妇当谨慎原则林嬷嬷,怎么和她说呢?难道说第一次见到她,就看出了她掩藏严厉下面和善,或者说,感觉到了她安宁平和掩藏下心酸?年老出宫,孤苦无依,只能出来教导秀女谋生。这达官贵人之家秀女岂是那般好教?那刁蛮,泼辣,高傲不知凡几,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头,却居然还能心底保存着这样善意与对人性欺盼。

    她不是救世主,可是这个可敬嬷嬷却值得她给予!

    见林嬷嬷一时之间还没打算结束训导,玉儿叹口气:“嬷嬷,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

    林嬷嬷喉咙里似被什么嘟住了,再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眶里漫上了一丝水汽,鼻腔里也泛出酸来。她吸吸鼻子,掏出帕子擦擦眼角,有些无措地看看玉儿。玉儿只觉得心酸,这个素来镇定老人,此时却不安得像个孩子。

    玉儿伸手抱住她:“嬷嬷,我喜欢你!即使你严厉时候,我也能从你眼中看出善意!我不是见了什么人都会愿意付出自己诚意!”

    林嬷嬷再止不住满眶泪,几十年来,从没人这样亲近抱着她,说喜欢她。年少进宫,战战兢兢地求存,老老实实地做事,看着身边人一莫名消失,她曾经多么恐惧。之后,因为她做事认真,为人老实,被主子看上留身边,她却并不觉得高兴,因为这宫中,不缺就是心腹,而死得,也是心腹。所幸主子大抵是认为她才智平常,一些要紧事也并不让她处理。她沉默着侍候主子,不敢出一点错,很多时候都让人差点感觉不到她存。就算是这样,还有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后来,没想到主子居然比自己还早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她也被放出了宫。当走出宫门时,她只觉一切恍然若梦,自己居然活着离开了那个世间繁华、又黑暗宫殿……她又是茫然,本以为一辈子都出不来了,或者什么时候就因为什么事无声无息死某个角落了。搂着怀里包裹,却见到那见过几次侄儿满脸笑容地走近自己,口口声声自己是他嫡亲姑姑,他会奉养她到老,将来她若去了,还要为她披麻戴孝、摔盆扶棺。

    当时她多高兴呀,自己这世间还有亲人,这个亲人是这样殷切地盼望着她回家。她脚步飘浮地跟着侄儿回了他那并不大家,当时想:没事,这虽然小,但是,这是自己家,这虽然没有皇宫繁华,却有世间真挚亲情。

    后来怎么了呢?那孩子总说做生意亏了,于是自己拿出了自己全部体已予他,想着,帮帮孩子也是应该!

    当他终于不能从自己手里拿到一文钱时,露出了本来面目,骂自己老而无用,骂自己背晦带累了他手气,原来,他不是去做生意,他是去赌了……

    她心冷之下拿着随身衣裳走了出来,开始教导秀女生活。那个侄儿见她又能弄到钱了,就跑到她面前来哭诉,说自己当时生意失败才会那样神智失常,现来请自己回去。只是,她不再相信他了,那样狠毒言辞,那样嫌恶眼神,她怎么会回去呢。

    只是教导秀女也并不是那么容易,那些秀女都是家里千娇百宠着长大,哪里是自己一个老奴才能够随意指责!后来,后来怎么了呢?林嬷嬷有些迷茫地想,后来自己搏了个严厉刻板名声,就这样自己,小格格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玉儿看着林嬷嬷迅猛却无声落泪,感受着她种种惶恐艰难、难以压抑悲苦恐惧、走投无路时绝望无助……,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林嬷嬷这样宫女,还有多少?

    “嬷嬷,那些都过去了,你不须再想,我虽年幼,却一向说话算话,你也知道我从不轻言许诺!以后你跟着我,虽说不一定风光,却一定是平安!”

    林嬷嬷听着玉儿软语宽解,不由欣喜笑了,是呀,相处了几个月,自己怎么还会不了解她呢,小格格从不随意许诺,可只要她说了,她就一定会办到。那些风光繁华有什么意思呢,自己又不是没看过?人一辈子难得就是平安呀。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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