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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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葛眼睛通红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满脸都是忍不住怒气，从小到大，还没有赶这么对她说话。
“我说，请公主早日回宫。”蒋祺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这让白葛明显下不来台，尤其是后面还有那么多双耳朵那里，她恼怒抓起丫鬟手中收拾好书卷，一股脑儿全朝着蒋祺砸了过去，临走时候，又走到大厅各处屏风那里乱踢一通，听到此起彼伏哀嚎声才头也不回走了。
“少爷？您脸。”一直旁边当隐形人小厮澄空这才走了出来，小心翼翼说道，他从未见到少爷脸上有这么难看表情过。
蒋祺伸手往脸上一抚，手指上沾染了一抹红色，他失神般坐回椅子上，看着满地混乱，扫了一眼澄空，澄空立马机灵上去收拾了，一边还念着：“少爷何苦呢？”
蒋祺低头看着自己指尖，何苦？这话他倒是想问问别人，他父亲已经打算远离这些纷争了，为何还要把他牵扯进来，他想问，可是他没那个勇气，怕到时候圣人一怒，会罪及家人，可真如此错过，他又满是不甘心，他自问，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受人制肘才会如此，那如果他能……
紧紧攥着拳头，他用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东西，见澄空收拾好了书卷，他只觉得此刻根本就没有看下去心情，几步就走了出去，澄空见状，也慌忙放下手中东西跟上。
身后传来碎言碎语让蒋祺心中是烦躁，步子越跨越，后简直就是跑着了，他急切需要发泄一下心中郁闷，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等到蒋祺外面冷静过后，已经差不多到了子时了，他缓步往蒋国公府走去，进了门，灯火依旧敞亮，门房人见是大少爷回来了，慌忙跑着进去回报给蒋夫人，蒋祺随后走进了大厅。
蒋国公跟蒋夫人都紫檀木椅上坐着，一脸焦急瞧着门口，直到见到蒋祺身影才放下了心。
蒋国公走上前来，教训般说道：“今日跑哪儿去了？这时候才回来？圣上命你明日一早进宫。”说完，又有几分踌躇问道：“听说你今日惹三公主生气了？这可是真？”
不听这个名字还好，一听到蒋国公说这些，蒋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负面情绪，他愤恨般说道：“我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让我娶她，就因为她是公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就是对我们不放心？派人来监视我们是吗？我……”
“啪……”
房间里两个人全都愣住了，蒋夫人是太意外，而蒋祺则是太震惊。
蒋国公指着蒋祺鼻子骂道：“老子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跟璇儿，你倒好，是嫌我们家不够碍人眼不是？可以，你要是不想娶你可以直接去跟皇上说，到时候咱们都一起陪你上黄泉，也算是有个伴，可你二弟呢？他犯了什么错？却要被你给连累，你说，你说。”
蒋国公气愤用手拍着梨花木茶几，用力之大竟然直接把茶几给拍散了，木屑飞溅，几块划过蒋祺脸颊，瞬间就是一道道血痕。
蒋夫人一边并未出声，可其实她比谁都心疼，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远远都没有想到，她希望自己孩子能跟一个相*人，能白头偕老，幸福美满，可却因为一纸圣旨，这些希望就全被打破了。
“祺儿，别怨你爹，这事情是我想出来，要怪就怪娘好了，你可知道你爹是如何别人面前委曲求全，就为了护着我们一家，你可知道他面对外人不信任时候只是稍微觉得沮丧，可自己亲人质疑才让他伤心，你大了，这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都该明白。”蒋夫人意重深长说道。
蒋祺看着厅中碎裂桌子，心中了然，他是知道，可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切都仿佛开始变不对劲起来。
“好了，天也不早了，娘说话你好好想想，去休息吧！”蒋夫人让大丫环珊瑚送了蒋祺出去，房间里就剩下蒋国公跟蒋夫人两个人。
“手还疼么？”蒋夫人柔声问道，她上前拿自己手帕轻轻包住那还滴血手，这双手比她要大很多，而且粗糙很多，曾几何时，这双手也曾细腻柔滑，可如今，留下却是到处可见伤疤，还有一身暗伤。
蒋国公看着自己夫人，知道她为他心疼，“夫人别伤心，这是小伤，过两天就没事儿了。”
蒋夫人不理他，默默为他上了药，小心而谨慎，挑出了伤口中碎木屑，心中却想得是，这些看得见得伤口涂了药过几天就好了，可那看不见，隐藏心中伤口要怎么才能抚平呢？她总觉得，时间会治愈伤口这句话真是个玩笑。
九月登高节，遍插茱萸少一人，慕容雅及笄日子也到了，李氏非常重视这一天，除了请了李老妇人过来之外，还请了蒋夫人为她梳妆，大公主三公主来见礼，也都算是有头有脸人物，当然，其中冲着孟子戎来那些大臣家眷们也不少数，当中，竟然还有左相夫人。
李氏原本不认识，听二嫂跟自己说过之后才知道那位穿着一身靛蓝色六福裙妇人竟然是左相夫人，李氏慌忙上去见礼。
“你倒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将来可是光等着享福了。”左相夫人李江氏阴阳怪气说道，一句话把李氏给气了个内伤，这人到底是来捧场还是来搅局？这话说她离这么远都能闻见酸味了，等等，酸味儿？
作为母亲直觉让她瞬间想起了之前慕容雅有跟她提过左相女儿跟上次花灯会事儿，当下用帕子掩着嘴笑道：“可不敢当夫人夸，小女也就稍有几分才情，算不得什么，比着别人那是差——远——了。”
李江氏自然知道花灯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现下听到李氏这么嘲讽，当下就忍不住想要跟她翻脸，可想到来之前丈夫嘱咐：“你别小看孟子戎，他可不是一般人，光看他短短几个月就能跟那些野蛮子打了胜仗，还军队里得了人心，就不能慢待了他，而且，听说他很喜欢这个未过门妻子，你去了可千万忍住你那臭脾气，不要别人一不顺你心意你就发飙。”
于是，也就忍了下来，笑着说了几句恭喜话，李氏知道她是看未过门姑爷份儿上才来，不过，她家姑爷还真是不错，不说别，至少今后没几个人能让她吃瘪，好歹她跟李江氏丈夫还算是本家呢，说话竟然这么不客气，真是让她不敢恭维。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氏笑着道了谢，正好看到大公主跟三公主进门，就慌忙迎了上去，其实她请大公主时候也曾犹豫过，毕竟听说她身体羸弱，很少出门，可今天竟然来了，怎能让她不喜。
一个个重磅人物接连到场，就连皇上也特意下旨赏了好多东西，慕容雅出来接了旨，给了送圣旨公公谢礼，这才回到席上。
因着李老夫人年纪大，而且也是儿女双全，身体安康，所以慕容雅及笄礼赞者就是李老夫人，替她梳去童真幼稚，祝她一生平安顺利，见到这么庄重场合，慕容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听旁边有人说道，
“今选吉日，元服始加。弃而幼志，顺而成德。修德益寿，祥瑞永嘉。吉月吉日，华服再生，孝悌忠信，修齐治平，寿享千年，安乐平生。以岁之吉，以月之令，三加尔服，保兹永命，以终厥德，受天之庆。”
聆讯之后，及笄礼也就算是完成了，慕容雅这才小心舒了一口气，早上起来就没怎么吃东西，而且还要化妆换衣服，这会儿勉强撑着力气把来宾都给送了出去，已经累只有手指头能动弹程度了，
李氏把今天收到及笄礼全都列了个单子收了起来，又让厨房把一早烧好面给端了过来，里面加了鸡汤跟鲜山菌蘑菇，闻起来又是让慕容雅肚子一阵骨碌碌叫，此时也不知道哪儿来力气，一口气端过李氏手里碗，煮拉面温度正好，慕容雅一口气儿吃了个干干净净，李氏笑眼睛都眯了起来。
“今天起，你就是个大人了，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出嫁了，娘就不能每天都见你了。”李氏轻抚着慕容雅头发，感叹说道。
慕容雅也有些心酸，娘可就她一个女儿，她要是走了，娘可怎么办？她冲动说道：“娘到时候跟我一起住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哪儿有出嫁了还带着娘去？没让人笑话。”李氏着人把餐盘端了出去，笑道。
慕容雅吃饱了东西，只觉得昏昏欲睡，躺床上也没听清李氏一旁说了些什么，就睡着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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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脸。”一直旁边当隐形人小厮澄空这才走了出来，小心翼翼说道，他从未见到少爷脸上有这么难看表情过。
蒋祺伸手往脸上一抚，手指上沾染了一抹红色，他失神般坐回椅子上，看着满地混乱，扫了一眼澄空，澄空立马机灵上去收拾了，一边还念着：“少爷何苦呢？”
蒋祺低头看着自己指尖，何苦？这话他倒是想问问别人，他父亲已经打算远离这些纷争了，为何还要把他牵扯进来，他想问，可是他没那个勇气，怕到时候圣人一怒，会罪及家人，可真如此错过，他又满是不甘心，他自问，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受人制肘才会如此，那如果他能……
紧紧攥着拳头，他用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东西，见澄空收拾好了书卷，他只觉得此刻根本就没有看下去心情，几步就走了出去，澄空见状，也慌忙放下手中东西跟上。
身后传来碎言碎语让蒋祺心中是烦躁，步子越跨越，后简直就是跑着了，他急切需要发泄一下心中郁闷，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等到蒋祺外面冷静过后，已经差不多到了子时了，他缓步往蒋国公府走去，进了门，灯火依旧敞亮，门房人见是大少爷回来了，慌忙跑着进去回报给蒋夫人，蒋祺随后走进了大厅。
蒋国公跟蒋夫人都紫檀木椅上坐着，一脸焦急瞧着门口，直到见到蒋祺身影才放下了心。
蒋国公走上前来，教训般说道：“今日跑哪儿去了？这时候才回来？圣上命你明日一早进宫。”说完，又有几分踌躇问道：“听说你今日惹三公主生气了？这可是真？”
不听这个名字还好，一听到蒋国公说这些，蒋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负面情绪，他愤恨般说道：“我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让我娶她，就因为她是公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就是对我们不放心？派人来监视我们是吗？我……”
“啪……”
房间里两个人全都愣住了，蒋夫人是太意外，而蒋祺则是太震惊。
蒋国公指着蒋祺鼻子骂道：“老子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跟璇儿，你倒好，是嫌我们家不够碍人眼不是？可以，你要是不想娶你可以直接去跟皇上说，到时候咱们都一起陪你上黄泉，也算是有个伴，可你二弟呢？他犯了什么错？却要被你给连累，你说，你说。”
蒋国公气愤用手拍着梨花木茶几，用力之大竟然直接把茶几给拍散了，木屑飞溅，几块划过蒋祺脸颊，瞬间就是一道道血痕。
蒋夫人一边并未出声，可其实她比谁都心疼，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远远都没有想到，她希望自己孩子能跟一个相*人，能白头偕老，幸福美满，可却因为一纸圣旨，这些希望就全被打破了。
“祺儿，别怨你爹，这事情是我想出来，要怪就怪娘好了，你可知道你爹是如何别人面前委曲求全，就为了护着我们一家，你可知道他面对外人不信任时候只是稍微觉得沮丧，可自己亲人质疑才让他伤心，你大了，这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都该明白。”蒋夫人意重深长说道。
蒋祺看着厅中碎裂桌子，心中了然，他是知道，可他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切都仿佛开始变不对劲起来。
“好了，天也不早了，娘说话你好好想想，去休息吧！”蒋夫人让大丫环珊瑚送了蒋祺出去，房间里就剩下蒋国公跟蒋夫人两个人。
“手还疼么？”蒋夫人柔声问道，她上前拿自己手帕轻轻包住那还滴血手，这双手比她要大很多，而且粗糙很多，曾几何时，这双手也曾细腻柔滑，可如今，留下却是到处可见伤疤，还有一身暗伤。
蒋国公看着自己夫人，知道她为他心疼，“夫人别伤心，这是小伤，过两天就没事儿了。”
蒋夫人不理他，默默为他上了药，小心而谨慎，挑出了伤口中碎木屑，心中却想得是，这些看得见得伤口涂了药过几天就好了，可那看不见，隐藏心中伤口要怎么才能抚平呢？她总觉得，时间会治愈伤口这句话真是个玩笑。
九月登高节，遍插茱萸少一人，慕容雅及笄日子也到了，李氏非常重视这一天，除了请了李老妇人过来之外，还请了蒋夫人为她梳妆，大公主三公主来见礼，也都算是有头有脸人物，当然，其中冲着孟子戎来那些大臣家眷们也不少数，当中，竟然还有左相夫人。
李氏原本不认识，听二嫂跟自己说过之后才知道那位穿着一身靛蓝色六福裙妇人竟然是左相夫人，李氏慌忙上去见礼。
“你倒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将来可是光等着享福了。”左相夫人李江氏阴阳怪气说道，一句话把李氏给气了个内伤，这人到底是来捧场还是来搅局？这话说她离这么远都能闻见酸味了，等等，酸味儿？
作为母亲直觉让她瞬间想起了之前慕容雅有跟她提过左相女儿跟上次花灯会事儿，当下用帕子掩着嘴笑道：“可不敢当夫人夸，小女也就稍有几分才情，算不得什么，比着别人那是差——远——了。”
李江氏自然知道花灯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现下听到李氏这么嘲讽，当下就忍不住想要跟她翻脸，可想到来之前丈夫嘱咐：“你别小看孟子戎，他可不是一般人，光看他短短几个月就能跟那些野蛮子打了胜仗，还军队里得了人心，就不能慢待了他，而且，听说他很喜欢这个未过门妻子，你去了可千万忍住你那臭脾气，不要别人一不顺你心意你就发飙。”
于是，也就忍了下来，笑着说了几句恭喜话，李氏知道她是看未过门姑爷份儿上才来，不过，她家姑爷还真是不错，不说别，至少今后没几个人能让她吃瘪，好歹她跟李江氏丈夫还算是本家呢，说话竟然这么不客气，真是让她不敢恭维。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氏笑着道了谢，正好看到大公主跟三公主进门，就慌忙迎了上去，其实她请大公主时候也曾犹豫过，毕竟听说她身体羸弱，很少出门，可今天竟然来了，怎能让她不喜。
一个个重磅人物接连到场，就连皇上也特意下旨赏了好多东西，慕容雅出来接了旨，给了送圣旨公公谢礼，这才回到席上。
因着李老夫人年纪大，而且也是儿女双全，身体安康，所以慕容雅及笄礼赞者就是李老夫人，替她梳去童真幼稚，祝她一生平安顺利，见到这么庄重场合，慕容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听旁边有人说道，
“今选吉日，元服始加。弃而幼志，顺而成德。修德益寿，祥瑞永嘉。吉月吉日，华服再生，孝悌忠信，修齐治平，寿享千年，安乐平生。以岁之吉，以月之令，三加尔服，保兹永命，以终厥德，受天之庆。”
聆讯之后，及笄礼也就算是完成了，慕容雅这才小心舒了一口气，早上起来就没怎么吃东西，而且还要化妆换衣服，这会儿勉强撑着力气把来宾都给送了出去，已经累只有手指头能动弹程度了，
李氏把今天收到及笄礼全都列了个单子收了起来，又让厨房把一早烧好面给端了过来，里面加了鸡汤跟鲜山菌蘑菇，闻起来又是让慕容雅肚子一阵骨碌碌叫，此时也不知道哪儿来力气，一口气端过李氏手里碗，煮拉面温度正好，慕容雅一口气儿吃了个干干净净，李氏笑眼睛都眯了起来。
“今天起，你就是个大人了，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出嫁了，娘就不能每天都见你了。”李氏轻抚着慕容雅头发，感叹说道。
慕容雅也有些心酸，娘可就她一个女儿，她要是走了，娘可怎么办？她冲动说道：“娘到时候跟我一起住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哪儿有出嫁了还带着娘去？没让人笑话。”李氏着人把餐盘端了出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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