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浮生若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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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的身份败露了！
我不甘心，虽然我相信，我一瞬的愣神已经让洛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能承认啊！
“二皇子……是……在跟瑾儿说话么？”
面对我自欺欺人的演技，洛痕不愠不火，微微一笑，收回了匕首，冲我耸了耸肩道：“难道你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的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中渐渐握紧。 我能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洛痕强势的视线，让我的背脊开始发凉。
我侧过头，避开了他咄咄逼人的态势，继续做着垂死的挣扎。
“二皇子是否搞错了什么呢？瑾儿可是女儿身啊！而且，瑾儿也并非魔族中人，怎么可能会是……”
“哥，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想我么？难道，在你心里，除了梓曦以外，真的已经连我这个弟弟都容不下了吗？”
“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气我的不成熟，气我干了太多的坏事吗？”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好想你，洛痕一直都好想念哥哥。”
与刚才截然相反的语气，洛痕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我惊讶地再次与他四目相对，我想继续否认，但是一触及到他的眼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梗在了喉头。洛痕红色的眸子里，尽然染上了一层浓厚的失落之色，小时候，每当他受了委屈，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我剧烈跳动着的心，逐渐放缓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向我席卷而来的绞痛感。
“洛痕……我……”
我失神地叫出了洛痕的名字，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我看到了洛痕飞速转变的表情——他笑了，得意地笑了，却并非狡诈歼猾，更像是恶作剧得逞后的满足感。
完了！
我中了洛痕的圈套！
我以最快的速度咽下剩余未说出口的话，却为时已晚，洛痕已经在我企图转身逃跑之前，率先抓住了我的手腕。
“哥，你想去哪儿？难道，你又想扔下梓曦和我，自己独自一人逃跑吗？”
我愕然，身份被拆穿的震惊，让我彻底失了冷静，洛痕此时的这番话，又让我顿时醍醐灌顶般地清醒了过来。
我环顾四周：是啊，我为何总是想着要逃？况且，现如今，我能跑去哪儿？
“放开我……”
这一回，洛痕并没有为难我，乖乖地放开了手。
既然身份被看穿了，我也无须再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
“没错，是我！……洛痕，你想怎样？”
洛痕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我：“哥，这么说，你是承认咯？”
我叹了口气：“我还有否认的必要和余地吗？只是我没想到，自己竟会是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方式自曝身份……”
洛痕满意地点了点头，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道：“哥，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当着梓曦的面，拆穿你的身份的，要不然，也根本不用陪你玩到现在。”
“玩？”
听着洛痕轻挑的语气，我回想了一下从月见醒后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事……
！！！
难怪他要在月见门外对我步步紧逼！
“原来，你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吗？”
明明早就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却没在一开始就当着月见的面拆穿我，是想让我亲手撕破自己的伪装吗？
“哈——你以为呢？哥，你忘了吗？我们可是亲兄弟啊！我们之间，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羁绊，虽然这样说显得矫情了点儿，但是我们确实是‘心意相通’的存在啊，别说你只是换了性别戴了面具，即便是哥你化成了灰，我想，我也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认出你来。”
羁绊……吗？
千年前他曾咬牙切齿地说着想要摒弃的东西，现在竟然发挥着如此用途，真不知是讽刺还是褒扬。
“洛痕，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
洛痕冷哼一声，再次从怀中取出那把匕首，然后，无言地递到了我面前。
我如果再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真的只能说明我是个白痴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答应花王条件的人，是他，可为什么现在居然要我来执行？我不是怕死，只是我不懂，洛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对花王的应承，也仅仅只是个陷阱，而我，则是他事先就决定好要献祭的猎物？
“哥，难道，你不想帮梓曦了吗？”
帮她什么？恢复记忆吗？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帮她！”
“那你又为什么要跟来？”
“我怕……你会酿成大祸……”
“呵……呵——哈哈哈……”洛痕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酿成大祸？哥，你是怕我会对梓曦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吗？”
我摇头。
“我知道你还爱着她，从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对她的爱，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退减，相反的，这漫长的千年，令你对她的爱恋更深了，同时，占有欲也为之更甚了。所以我才害怕……”
“你怕梓曦会爱上我？”
“我怕她会爱上任何人，不光是你！……我不想让千年前的悲剧重演……所以我才选择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我要阻止你，阻止梓曦，阻止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不幸。”
我看到洛痕握着匕首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
“那你又为何会想要帮她恢复记忆？”
“我说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在这件事情上帮她！但是，只要是她想做的，我都愿意成全她，所以我才答应陪她一同寻找记忆，但这并不表示我就会让她如愿！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总之，我就是骗了她，但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啊！”
“为了她好？！”
洛痕突然变得怒不可遏，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扔到地上，“叮铛”一声脆响后，匕首弹到了我的脚边，耳边同时响起的，还有洛痕对我的怒斥。
“又说是为了她好？哥，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即便你带上这伪善的面具，你深深烙在骨子里的虚伪，依旧没有改变！你扪心自问，用虚假的身份跟在梓曦身边，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是为了梓曦！”
“骗子！你是为了你自己！我说过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梓曦爱上我，所以你害怕了！说什么为了她好，你根本就是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梓曦被我抢走，所以才留在我和她之间百般阻挠！”
“我没有！”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这个骗子！骗子——！”
洛痕撕心裂肺的怒吼戛然而止，四周重归寂静，唯剩满目的牡丹摇曳着身姿，似是在哀悼着我们兄弟情分的破裂，也像是在嘲笑着我们各自的私心。
短暂的沉默后，洛痕俯下身，捡起了我脚边的匕首。
“好啊，既然是为了她好，那么，哥，你就来证明一下吧！救活这株牡丹，让梓曦顺利拿到情丝。”
我毫不犹豫地挥开了洛痕的手：“我是不会答应的。”
洛痕也没有再逼我，冷哼一声之后，用极具轻蔑的口气对我说道：“你对梓曦的爱，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手，反握住匕首，狠狠地朝着自己的手腕刺了下去！
我大骇！
从手腕喷涌而出的鲜血飞溅到了我的胸口，洛痕是认真的，他准确无误地划破了自己的主动脉！
鲜血止不住地滴落在地，令人诧异的情况发生了，鲜血流淌过的土地似是在一瞬间活了起来，贪婪地吸取着每一滴血液，而那株枯败的牡丹更是犹如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绽放出光辉，最初只是很微弱的光芒，渐渐的，开始愈发透亮。
我回过神，粗暴地打落了洛痕手中的匕首，然后扯过他受伤的那只手，也不顾他的挣扎，扯下自己的衣角，强行为他进行了简易的包扎。
血流突然中止，脚下的土地失去了供给，牡丹的光泽又再次黯淡下来。
“洛痕，你能成熟点儿吗？为了区区一株牡丹，犯得着如此吗？你——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这不是玩笑，是场赌局！”
我看向洛痕，发现他也正紧盯着我，眼神中，是我无法理解的坚定。
“哥，我在用自己的命，赌你的不忍！我是一定会帮梓曦找回记忆的，所以，情丝我一定要弄到手，但我同样不想死，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你还……”
“哥，你也舍不得我死，对不对？”
“我当然舍不得！”
“那就对了！如果你不想看着我死，就代替我去救活这株牡丹吧！刚才它已经吸了一部分我的血，之后，你再提供一些就够了，运气好的话，或许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不忍心看着他死，难道……他就忍心看着我死吗？
“洛痕，我……”
“哥，我知道，你不想让梓曦恢复记忆，但最后你还是跟着我们来了，并且你也没有再继续阻止我们。是小沐跟你说了什么吧？他是不是告诉了你什么办法，可以最终阻止梓曦想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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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的身份败露了！
我不甘心，虽然我相信，我一瞬的愣神已经让洛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能承认啊！
“二皇子……是……在跟瑾儿说话么？”
面对我自欺欺人的演技，洛痕不愠不火，微微一笑，收回了匕首，冲我耸了耸肩道：“难道你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的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中渐渐握紧。 我能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洛痕强势的视线，让我的背脊开始发凉。
我侧过头，避开了他咄咄逼人的态势，继续做着垂死的挣扎。
“二皇子是否搞错了什么呢？瑾儿可是女儿身啊！而且，瑾儿也并非魔族中人，怎么可能会是……”
“哥，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想我么？难道，在你心里，除了梓曦以外，真的已经连我这个弟弟都容不下了吗？”
“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气我的不成熟，气我干了太多的坏事吗？”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好想你，洛痕一直都好想念哥哥。”
与刚才截然相反的语气，洛痕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我惊讶地再次与他四目相对，我想继续否认，但是一触及到他的眼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梗在了喉头。洛痕红色的眸子里，尽然染上了一层浓厚的失落之色，小时候，每当他受了委屈，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我剧烈跳动着的心，逐渐放缓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向我席卷而来的绞痛感。
“洛痕……我……”
我失神地叫出了洛痕的名字，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我看到了洛痕飞速转变的表情——他笑了，得意地笑了，却并非狡诈歼猾，更像是恶作剧得逞后的满足感。
完了！
我中了洛痕的圈套！
我以最快的速度咽下剩余未说出口的话，却为时已晚，洛痕已经在我企图转身逃跑之前，率先抓住了我的手腕。
“哥，你想去哪儿？难道，你又想扔下梓曦和我，自己独自一人逃跑吗？”
我愕然，身份被拆穿的震惊，让我彻底失了冷静，洛痕此时的这番话，又让我顿时醍醐灌顶般地清醒了过来。
我环顾四周：是啊，我为何总是想着要逃？况且，现如今，我能跑去哪儿？
“放开我……”
这一回，洛痕并没有为难我，乖乖地放开了手。
既然身份被看穿了，我也无须再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
“没错，是我！……洛痕，你想怎样？”
洛痕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我：“哥，这么说，你是承认咯？”
我叹了口气：“我还有否认的必要和余地吗？只是我没想到，自己竟会是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方式自曝身份……”
洛痕满意地点了点头，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道：“哥，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当着梓曦的面，拆穿你的身份的，要不然，也根本不用陪你玩到现在。”
“玩？”
听着洛痕轻挑的语气，我回想了一下从月见醒后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事……
！！！
难怪他要在月见门外对我步步紧逼！
“原来，你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吗？”
明明早就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却没在一开始就当着月见的面拆穿我，是想让我亲手撕破自己的伪装吗？
“哈——你以为呢？哥，你忘了吗？我们可是亲兄弟啊！我们之间，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羁绊，虽然这样说显得矫情了点儿，但是我们确实是‘心意相通’的存在啊，别说你只是换了性别戴了面具，即便是哥你化成了灰，我想，我也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认出你来。”
羁绊……吗？
千年前他曾咬牙切齿地说着想要摒弃的东西，现在竟然发挥着如此用途，真不知是讽刺还是褒扬。
“洛痕，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
洛痕冷哼一声，再次从怀中取出那把匕首，然后，无言地递到了我面前。
我如果再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真的只能说明我是个白痴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答应花王条件的人，是他，可为什么现在居然要我来执行？我不是怕死，只是我不懂，洛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对花王的应承，也仅仅只是个陷阱，而我，则是他事先就决定好要献祭的猎物？
“哥，难道，你不想帮梓曦了吗？”
帮她什么？恢复记忆吗？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帮她！”
“那你又为什么要跟来？”
“我怕……你会酿成大祸……”
“呵……呵——哈哈哈……”洛痕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酿成大祸？哥，你是怕我会对梓曦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吗？”
我摇头。
“我知道你还爱着她，从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对她的爱，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退减，相反的，这漫长的千年，令你对她的爱恋更深了，同时，占有欲也为之更甚了。所以我才害怕……”
“你怕梓曦会爱上我？”
“我怕她会爱上任何人，不光是你！……我不想让千年前的悲剧重演……所以我才选择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我要阻止你，阻止梓曦，阻止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不幸。”
我看到洛痕握着匕首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
“那你又为何会想要帮她恢复记忆？”
“我说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在这件事情上帮她！但是，只要是她想做的，我都愿意成全她，所以我才答应陪她一同寻找记忆，但这并不表示我就会让她如愿！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总之，我就是骗了她，但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啊！”
“为了她好？！”
洛痕突然变得怒不可遏，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扔到地上，“叮铛”一声脆响后，匕首弹到了我的脚边，耳边同时响起的，还有洛痕对我的怒斥。
“又说是为了她好？哥，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即便你带上这伪善的面具，你深深烙在骨子里的虚伪，依旧没有改变！你扪心自问，用虚假的身份跟在梓曦身边，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是为了梓曦！”
“骗子！你是为了你自己！我说过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梓曦爱上我，所以你害怕了！说什么为了她好，你根本就是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梓曦被我抢走，所以才留在我和她之间百般阻挠！”
“我没有！”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这个骗子！骗子——！”
洛痕撕心裂肺的怒吼戛然而止，四周重归寂静，唯剩满目的牡丹摇曳着身姿，似是在哀悼着我们兄弟情分的破裂，也像是在嘲笑着我们各自的私心。
短暂的沉默后，洛痕俯下身，捡起了我脚边的匕首。
“好啊，既然是为了她好，那么，哥，你就来证明一下吧！救活这株牡丹，让梓曦顺利拿到情丝。”
我毫不犹豫地挥开了洛痕的手：“我是不会答应的。”
洛痕也没有再逼我，冷哼一声之后，用极具轻蔑的口气对我说道：“你对梓曦的爱，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手，反握住匕首，狠狠地朝着自己的手腕刺了下去！
我大骇！
从手腕喷涌而出的鲜血飞溅到了我的胸口，洛痕是认真的，他准确无误地划破了自己的主动脉！
鲜血止不住地滴落在地，令人诧异的情况发生了，鲜血流淌过的土地似是在一瞬间活了起来，贪婪地吸取着每一滴血液，而那株枯败的牡丹更是犹如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绽放出光辉，最初只是很微弱的光芒，渐渐的，开始愈发透亮。
我回过神，粗暴地打落了洛痕手中的匕首，然后扯过他受伤的那只手，也不顾他的挣扎，扯下自己的衣角，强行为他进行了简易的包扎。
血流突然中止，脚下的土地失去了供给，牡丹的光泽又再次黯淡下来。
“洛痕，你能成熟点儿吗？为了区区一株牡丹，犯得着如此吗？你——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这不是玩笑，是场赌局！”
我看向洛痕，发现他也正紧盯着我，眼神中，是我无法理解的坚定。
“哥，我在用自己的命，赌你的不忍！我是一定会帮梓曦找回记忆的，所以，情丝我一定要弄到手，但我同样不想死，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你还……”
“哥，你也舍不得我死，对不对？”
“我当然舍不得！”
“那就对了！如果你不想看着我死，就代替我去救活这株牡丹吧！刚才它已经吸了一部分我的血，之后，你再提供一些就够了，运气好的话，或许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不忍心看着他死，难道……他就忍心看着我死吗？
“洛痕，我……”
“哥，我知道，你不想让梓曦恢复记忆，但最后你还是跟着我们来了，并且你也没有再继续阻止我们。是小沐跟你说了什么吧？他是不是告诉了你什么办法，可以最终阻止梓曦想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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