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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010：老宅倒霉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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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满园之农妇要翻天,VIP010：老宅倒霉进行时
“若若！”
苏青雨惨叫一声，扑倒在床前无声落泪。舒悫鹉琻
其它人的脸色也都极差，但总算比苏青雨要镇定许多。其中最镇定的竟然是苏正义和苏青北。
“杨子替爷爷好好谢谢徐大夫，一会你亲自送徐大夫回去。”
苏正义推开想扶他的付氏和姚氏，让苏青杨送徐大夫出去并备上诊金，又特别吩咐苏青杨亲自送徐大夫回镇上。
苏青杨都认真的应了。
徐大夫轻叹一声，想了想从药箱里又取了一瓶特效的药，吩咐他们若明日一早不醒，就给她服下。但这药的药性强得慎用。
“多谢大夫，若是我这外孙女福大命大逃过此劫，我必让带她亲自登门拜谢。你们都替我送送徐大夫！”
苏正义感激地收下药瓶，苍老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笑容。虽然笑容里满满都是疲惫和沧桑，但至少里头的笑多了几分神采。
付氏等人这个时侯自然是老爷子说啥是啥。
“小雨，别难过，小若若会没事的。大孙媳妇你扶小雨到屋里躺会，这一路走来她一定很累了。你也陪着她一块歇会吧。”
半晌付氏等人回来。苏正义摸摸苏青雨的头，任她扑到他怀里痛哭失声。安抚了好一会才让姚氏扶着她去内屋那边休息。
姚氏应声接过苏青雨，扶着她往内屋而去。
“大媳妇，这会就先辛苦你多照看下若若，注意给她换巾帕让她的高烧早点退。”
苏正义探了探若若的额头，又摸了摸若若的脸颊，发觉温度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烫人才微微放了心。不过这情况得有专人在这里照看才成。
付氏不敢有疑义，这会长房的人一切都以老爷子的身体为重，谁都不敢在这个时侯再刺激苏正义一丝半点。
“小北！你咋都不叫我一声爷爷了？大半年不见，小北都长高了！也长大了，爷爷很欣慰呐。”
苏正义拍拍苏青北的肩，这个孩子好似在一瞬间长大成人。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调皮捣蛋，喜欢欺负苏青媚，更是处处看若若不顺眼。
今儿他跑前跑后却一句话也不说，现在若若这样子他却比任何人都要难过。见他全身僵硬的样儿，苏正义便知这孩子的心理压力一定极大。
“爷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拦下孙氏！我救不了她！我没用！我真没用！要是若若真的熬不过这一关！我就把这条命赔给她！是我！是我害她这样的！爷爷，你打我，骂我吧。”
苏青北紧紧地揣着拳头，在苏正义碰到他的肩膀时差点失控地一拳砸过去。此刻听着苏正义的话，他隐忍的情绪顿时汹涌而出。他松开拳头跪倒在苏正义面前请求苏正义罚他，悔恨的泪浸湿了他尚显稚嫩的脸庞。
一直在外等消息一步不敢走开的郑氏听到苏青北的话心顿时全身一颤，她很想过去劝劝苏青北，很想求得他的原谅，可是她不敢走过去。她怕听到他儿子绝情的话语。
“傻孩子！若说真错，那爷爷的错不是更大？别胡思乱想了。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看的，若若她也不会怪你的。”
苏正义轻轻地将住抱住，伸手轻拍他的背部安抚他几近失控的情绪。郑氏这贱妇还是给他老苏家生了个好儿子的。这孩子心正！
“爷爷，我没有胡思乱想，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亲眼看着孙氏打她，她一直跟叫我救命，可是阿娘一直拦着我，她不让我救她。我好恨自己！爷爷，你说阿娘她为啥要这么做啊，若若可是她的亲外孙女！我求她，她都不肯让我救若若！你说这是为啥啊！呜呜！”
苏青北那颗对生母的孺慕之情在今儿彻底地蒙上了一层咋也抹不开的阴影。他不再信任郑氏了。他只认为郑氏没有人性，她不配当他的母亲，那不是他的母亲！
在外的郑氏心里一紧，突然有些慌乱。她感觉得出苏青北在怪她，怪她拦着他没有救若若。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苏青北说话的语气和他从心底涌出的悲伤，让她有一种即将失去这个儿子的错觉。
她真的好想冲出去告诉苏青北，任何人都有资格责怪她。可他不能！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她疼了十几年的儿子！
“小北，就是错也是你母亲的错，跟你没有关系！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掉眼泪像啥话？赶紧给我擦干净。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若若也一定会没事的。”
苏正义的手微微一顿，眼底爆发寒芒，但很快就让他给压了下去。跟郑氏的帐他会慢慢跟她算的。
“我不累，我就在这里等着若若。不看着若若醒过来，我是不会走的。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青北摇摇头，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可要他休息他却做不到。他一定要看着若若没事，要不然他是不会安心的。
“好，那你就和你大伯娘在这里一起照顾若若，要是累了就休息下，没人会怪你的。”
苏正义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看了一直没说话的苏三郎一眼，示意他跟他出去，就当先出了门。
在门口见到缩着身子的郑氏，只是微瞥了她一眼，没说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郑氏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报应。而且是她不可承受的报应！
刚刚苏醒过来的孙氏见苏正义出来，身子不由一抖。她很想逃跑的，可是她跑不动。大人的话她也听见了，这会她真的后悔死了。
苏三郎不敢有违，忙上前一步扶住苏正义。看到郑氏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怨恨。他已经从苏青北刚才的悔恨痛苦中找到了若若被打的真相。
郑氏还真是一个好母亲，好外祖母！他都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母亲。所谓子不言，母之过，他已经成家立业，不比苏青北还年少可以用他想要的方法去发泄他的痛苦。
“阿南，实话告诉我小五去了哪吧。你爷爷我受得住！”
走到外面，苏正义闭了闭眼，沉吟了良久才问出了压在心头的疑问。睁眼定定地凝着苏三郎的眼睛，他不允许这个孙子骗他分毫。
苏青媚对若若这个闺女如何是不需要任何人去怀疑的，即使苏青媚在受到委曲时很可能失控对若若做一些出格的事，但她绝不会不管若若的死活。
现在若若被打成这样，苏青媚若知道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出现。而她不出现的理由，苏正义简直不敢去想！
——
苏柄槐自那土郎中为若若诊治完毕后就奉了苏正义的命令带着一干从锦州带回来的行李往苏家老宅而去。
他们在锦州做生意失败后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大多变卖了，不能变卖的能带回来的也全带回来了。所以这后头跟了七八辆车中有四五辆装的全是行李物什。
这么浩浩荡荡的马车从外头而来不可能不引起村民们的注意。自然的苏青媚家发生的那幕惨剧也由跟着他们车队过来的村民们瞧了个一清二楚。这会大家都在偷偷议论着。
“阿爹，阿爹，你过来，过来！”
一直躲在马车里都不曾出来的苏果果掀开车帘的一角，吸了吸有些鼻塞的鼻子对头着苏柄槐招手。
“咋了，果果？是不是病了还有些难受？那就再睡会。一会到了老宅还有一通忙和呢。”
苏柄槐皱着的眉头再见到老来的双胞闺女时一下就展开了，语气极是温和的询问她是不是身子又不爽快了。
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又赶了大半月路的原故，两个双胞闺女走到半路就着了凉，到现在还没好。苏柄槐看着特别心疼。
他们家是五年前从村里搬到镇上，三年前因生意做大又从镇上举家搬迁至锦州。当时两个小闺女才十岁初头，只比苏青北小了两个月。
他是担心两个小闺女在府城呆久了，不习惯乡下的日子。所以即使快到苏家老宅了，他也舍不得让两个小闺女下马车。
“没呢，我好多了，就是姐姐还有些难受，到现在还晕晕沉沉的。头重得很，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好全。阿爹，他们都在谈论啥？是在谈论咱们么？”
苏果果笑着摇头，她刚才也头晕得很，苏青雨下了马车她知道，可她却不知道外头发生了啥事。反正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些事也不归她管。
只是这会听到这么多的议论声有些稀奇才爬出来问上一问。她已经有好些年没来乡下了，都快忘了乡下是个啥样子了。
“闺女家家的别管这些。赶紧进去再歇歇，等到了老宅收拾后一切，阿爹再叫你们。”
苏柄槐见围观过来村民越来越多脸色有些不好，忙让闺女赶紧进去，叫赶车的车夫加快速度。这些人大多是他从锦州雇来的，会替他们把行李卸下并收拾好后才会走。
苏果果没问到啥有价值的，只好乖乖进了马车。马车里的苏秋儿对她虚弱的笑了笑，又闭上眼休息去了。她睡不着，便靠着马车细听外头的动静。
——
刚从山里砍了一担子柴火回来的张氏在路上听说苏家长房一家已经到了村口，忙加快了脚步往家赶，一放下柴火就去地里将干活的侄子侄女闺女全叫了回来。
她得在长房一家赶回来前，把长房原来的屋子给收拾出来。要不然等他们人回来估计她这个做为二房长孙媳妇的就得遭殃。
“甜甜你赶紧去曾家村通知你爷，就说你太爷爷和大伯爷一家回来了，让你爷赶紧回来。玲玲你快去找找你奶和你二嫂，看他们到了哪里。成器和我一起去收拾你大伯爷一家住的地儿。快点！”
张氏现在也来不及跟他们说太多，早先收到长房一家要回来时她就劝过郑氏赶紧把要给大房住的屋子给收拾出来，可郑氏一直拖着。
现在可好，人家都到家门口了，这家里的屋子一间也没收拾。她这个做二房长孙媳妇的只能做主把原先长房一家的屋子给让出来。否则人家应该咱说他们家呐。
苏甜甜特别不想把院子让出一个给长房一家。要知道这一让，她以后可能就要与人挤一个屋睡了。但现在可不容得她不同意，只能乖乖的听张氏的话去找苏柄松。
“阿娘，来不及了，我还是跟你一块收拾屋子吧。”
苏玲玲要比苏甜甜想得要多，而且这两日张氏也跟她分析过长房一家的事儿。长房一家即使生意败了，但至少在府城做了几年的生意，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不可能败得连一分钱都不剩下。
这会他们把屋子收拾出来，也算把面子给做出来了。要是不收拾到时侯跟长房的人闹起来，他们可占不了理。
“大伯娘，这要收拾哪个院呐？要把东院和南院全收拾出来么？”
南院是苏家主院由苏柄松、郑氏、苏青梅和苏青北住，东院则是如今的二房长子长媳妇，也就是张氏一家在住。
他爷爷苏正义一共有三子一女，大子苏柄槐，头脑好早早就在外做生意极少回家。娶了媳妇后，苏正义做主将新建的东院划分给了苏柄槐。后来苏柄槐有了儿子儿媳妇就将东院给扩建了。
二子苏柄松也就是他们这一房分了北院。娶了媳妇后也同样将院子给扩大了不少。后来苏柄槐一家搬到镇上，东院就空了出来。郑氏借方便给院子养气之名央了苏正义搬去了东院住，将自家住的北院给了现在的苏大郎一家住。
三子苏柄林从军，但也分了西院给留守在家的杨氏住。后来杨氏过逝，只留了苏青雨一个闺女下来。苏正义便直接将苏青雨带在身边养。西院直接给了现在的苏二郎一家住。
再后来苏柄松一家的人口越来越多，苏柄槐举家搬去了锦州，苏柄林一家只余一个苏青雨。在苏正义默认的情形下，苏柄松一家几房直接占了整个老苏家的东西南北三个院子。
苏柄松占了整个老宅后又将各个院子重新做了划分。几个成了亲的儿子一人分了一个院，未婚的陪他和老爷子一起住主院。苏三郎净身出户后，最小的西院空了出来给当做杂物间。
其实说是院子，也不过是一个院各配主屋一间耳房两间。如今长房一家归来，这屋子的划分其实有些紧张。本来苏柄松一家住着还是挺宽敞的。
尤其是苏三郎夫妇净身出户，苏正义带着苏青雨一起去锦州，苏青媚又被赶出了苏家。这苏家老宅就更宽敞了。基本上人人都有一间独立的屋子住。苏大郎和苏成宗还分到了一间当书房呢。
“南院先不能动，将原先长房住的东院收拾出来，将东西全搬到原先你三叔住的西院。”
张氏咬了咬牙，南院是主院，苏柄松、郑氏、苏青梅、苏青北全住那，她要敢动那就要做好被郑氏抽筋剥皮的准备。北院是苏二郎一家在住，他这个做大嫂的要是敢动就等于彻底得罪了苏二郎一家。
那就只能动自己家住的东院。谁让东院原本就是长房一家的院子，也是现如今的苏家老宅屋子最多的一个院子。不让给长房一家根本说不过去！
“西院？那能住人么？”
本来还挺淡定的苏玲玲一下子傻眼了，西院自她三叔一家走后，一主屋一耳房直接被当成杂物房在用，小院子直接修成了鸡圈和鸭圈。这都两年多了能住人才怪吧。
“不能住也得住。你阿爹和阿哥都不在。我们将就一下住。等你爷奶他们回来再说。”
张氏也不想装贤惠，可是她知道即使她现在不搬，等老爷子回来她一样得搬。与其让人使着搬走，还不如她大方的让出去，这样好歹她也能得个美名。也能跟长房一家卖个好！
苏玲玲不说话了，乖乖的去收拾东西。只是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甘愿，难道她真的要去住那破屋子？那还不如跟苏青梅和苏甜甜挤一屋呢。
“成器你先去把西院打扫干净，屋子的杂物先搬到院子里放着。我先去把南院的厢房收拾出来。估计那间最后得由你太爷爷先住着。你们俩动作快一点。”
张氏说完就当先动起了手。其它人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老爷子。只有把老爷子伺侯好了，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苏成器虽然木纳了一些，可也知道张氏的安排已经尽量做到最好。甚至直接让出东院住进最破旧的西院。便也自作主张将西院的那些杂物先搬到了自己家的院子。
三人分工，苏成器算是比较快的，但他的年纪还比苏青北小了两岁。将西院主屋的杂物收拾出来后，他已经满头大汗。现在是没时间收拾耳房的杂物了，只能先把主屋打扫出来。
苏玲玲费了半天功夫才将自己屋的东西收拾出来搬到苏成器刚打扫完的西院主屋，就已经累得有些走不动了。
可她不放心让苏成器帮忙收拾她阿爹和阿哥的卧室和书房，便让他将东院比较重的东西先搬过来。
此时张氏已经极是迅速地将南院厢房给收拾了出来。这里原本就是苏柄松特意留下给老爷子住的，她收拾起来比较快。
这边收拾完，她便回了自家的东院将应该打包的打包好让苏成器和苏玲玲二人弄到西院，比较贵重的被她先搁一旁。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甜甜去寻你爷，我应该让她留下来帮忙。然后托人去寻你爷和梅子，还有你奶你二婶回来的。”
张氏其实是信不过苏甜甜才刻意把她支开。当时她没多想说由她们母女加苏成器三人能不能收拾得了这么大的屋子。这会她把自己累个半死，一会长房的人一来要是没有空屋子用，她得悔死。
看着三人费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也不过收拾了一半的成果，张氏的心开始往下沉。深吸了口气，干脆拉下脸皮，让苏成器苏玲玲二人去隔壁寻几个帮手。
反正这会应该收拾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需要人帮忙把西院彻底收拾出来住人。然后再将自家的东西一块搬到西院去。
临时抱佛脚这种事虽然有些丢人，但她张氏将自家院子让出来给长房的人住却能得个好名声。
苏成器苏玲玲再能干也不过是两没长大的孩子，这会也实在累得不行。赶紧分头去找人过来帮忙。
张氏亲自去请了跟她交好的几个婆子让他们替她去买些肉菜回来。长房的人快半个时辰了也没过来指定是先到苏青媚家去了。她得趁这个时侯把接风的晚饭给拾缀出来。
现在的她恨不能长出十只手脚，也好把这件事办得利落点。好在老爷子和长房一家面前卖好。可惜她再能干也不过一人而已。
这会她可是把郑氏、孙氏、苏青梅，甚至苏柄松都给骂死了。这都半个时辰了，难道他们一点都没收到老爷子和长房一家回来的消息么？居然不回来帮忙，这不存心要自家跟着一块难堪么！
等这事一过，她一定要设法让自家从老苏家分出来单过。要不然她男人和她儿子一定会被苏家这群眼皮浅的东西给连累死。她可是还想着当官夫人呢。
此时的张氏还不知道苏青媚家发生的事儿。而苏家老宅原本就离苏青媚家有些距离，所以那边发生的事暂时还没传到这里来。
那些跟张氏交好的人家一听因为苏家长房突然归来，这会正缺人手收拾屋子，都好心的叫了家里的壮劳力过来帮忙。
有这些人相助，张氏三人总算轻松了不少。不到一会功夫就半东院收拾了个七七八八，西院也基本能住上人。
“秀娘，赶紧的，你家大伯回来了。单单那马车就有七八辆，连成排的一路从村头排到村尾。这会快到你家了！方才在苏小五寻停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在干啥。”
隔壁家的李婶子匆匆过来给张氏报信，让她赶紧出去迎接一下，免得丢了面子。他们村可好久没这样的热闹可看了，何况这还是从他们村走出去的贵人。这会虽然落魄了，但人家好歹也去过府城，还住了好几年呢。
现在对苏家长房一家归来的事儿几乎盖过了郑氏孙氏二人联手将若若差点打死的事儿。所以这个李婶子只听到了其一，却没有听到其二。
“啊？这么快！谢谢李婶子了。我，我得先换件衣裳。玲玲赶紧的，给我打个水，我得先梳洗下才成。”
张氏一听吓了一跳，看看自己因收拾屋子而脏得不能再脏的衣裳就怕在长房一家面前失了面子，忙让苏玲玲去打水。不管如何她都要体体面面的去迎接老爷子和长房一家。
玲玲也觉得她不能在大伯爷一家面前失了面子，打了水后跟着张氏一起换了新衣才出门去迎接。
“这是大伯吧，我是大郎的媳妇儿张氏。近日家里比较忙，这屋子收拾得有些晚，你们先进屋歇息吧。这些我让成器和玲玲一块给你们搬到东院去。”
张氏换好衣裳后就带着苏成器和苏玲玲迎了出来，这时她也不管苏柄松、郑氏、孙氏等人到底去了哪里。至少这会她做为苏家老宅辈份最高的人得先把‘客人’给迎进去。
“原来是我们的秀才娘子。东西我让他们搬进屋就好，二弟呢？你爷爷正找他，让他赶紧跟我到小五家走一趟。你的两个小侄女生了病，还得先麻烦二郎媳妇替我照看一下。”
苏柄槐对张氏的热情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大郎媳妇还真不愧是秀才娘子，要比他那个二弟媳妇有眼色会做人的多。
“呃，公爹他，我已经让甜甜去通知了，我想他兴许已经到小五那了。小侄女？是秋儿和果果吧。要不先让他们到梅子的屋里小歇片刻，等他们俩的屋子收拾出来再移位置。”
张氏的眉心一跳，总觉得这大伯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可也想不出啥不对，听两小侄女病了，只好先安排他们到苏青梅的屋子休息。
“他们两个不大喜欢睡别人的床。要不先收拾他们俩的屋子吧。你们先把东西卸了，然后听我指挥搬进去固定的位置。”
苏柄槐笑了笑，先自个进了东院转了一圈，知道这是张氏刚刚匆忙收拾出来的也不介意，指挥着带回来的人将东西一一搬进去。自个动手给两个闺女铺了床。这屋是原先苏玲玲的睡房，打扫得还算干净。换了新的床铺才叫两个闺女下了马车。
苏秋儿还晕着，苏柄槐直接抱着她下车进了屋，请张氏帮忙打了水给她洗濑。让苏果果陪着就去忙和其它屋子的安排事宜。
苏玲玲瞧着两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可穿着和相貌却样样比她强的小姑姑有些羡慕。
张氏有些尴尬，但还是含笑应付。这会有人趁着苏柄槐指挥人搬东西收拾屋子的当口将张氏拉到外头。
“秀娘，小五那边出事了，你家老太爷这会可火了。你赶紧去给你公爹报信，让他赶紧去请罪。我听说若若到现在还没醒，你婆婆这会怕得连动也不敢动。还有孙氏那婆娘这会都吓尿了，你家老太爷说了，若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你婆婆和孙氏一起给若若填命！”
李婶子到外头转了一圈就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她估计张氏一直在忙着收拾屋子肯定还不知道这个事，忙奔过来给她报信。
“玲玲，你赶紧去你二姑姑家跟你爷问个好，替你奶给你爷赔不是。赶紧去！成器你去把你小姑姑找回来，就说她爷和她大伯他们回来，让她赶紧回来！”
张氏忙问了前因后果，听完后恨不能直接将郑氏和孙氏给劈了！心中越发坚定要寻机会跟苏柄松等人分家另过。可这会她只能尽量弥补郑氏孙氏所犯下的混帐事。
苏成器和苏玲玲这会唯张氏的令马首是瞻，忙了大半天没休息半会又跑出打探消息兼找人了。
——
苏青媚家。
“爷爷！你！你想多，小五她近日做了点小本买卖正好去外面进货，不方便带上若若，所以你才没见着她。”
苏三苏青南眼神有些闪烁，根本不敢看苏正义的眼神。他若敢说出苏青媚真实的情况害得苏正义病发，那他就是天大的罪人。
回来的路上苏青杨跟他说老爷子近日的身体极差，根本受不得刺激。若是苏青媚平安无事还好，若是苏青媚和若若同时出事，苏正义一定会倒下的。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在万俟将军祠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我可以去问别人！”
苏正义扶了扶额头明显有些疲倦，他知道一路回来他都没能好好休息，这会又碰上若若的事，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但他不放心苏青媚，这会见不到她，他心中极是不安。
“爷爷，我真没骗你，小五他明儿准回来。村里传的那些做不得准的。我已经从刘掌柜那得了确信儿，小五她很快就回来了。”
苏三郎这会也只能拿刘掌柜说的话来搪塞苏正义。总之能拖上一天是一天。苏正义今儿已经受了太多的刺激，他需要休息。
“好，那我就等上一晚。扶我进屋躺会吧。等下你阿爹过来，就让他过来见我。”
苏正义叹了口气，他明白这是孙儿对他的孝心。即使心中猜到苏青媚可能真的出了事。但他现在的身体确实不容他再受到任何刺激。就让他再自欺欺人一晚吧。
“那爷爷我先扶您进去，您跟我说说你想吃点啥，我稍后让阿美备好食材给您做。”
苏三郎看了下天色，知道苏正义与长房一家一路奔波必定吃不好也睡不好。现在老宅那又惹苏正义这般不快，老爷子定不愿回老宅吃饭的。
扶着苏正义进内屋，刚巧姚氏和苏青雨也在，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一块过来扶苏正义上床躺着休息。
苏青雨的脸色极差，但她还是强笑着跟苏三郎问起这大半年苏青媚和若若的情况。
“小雨，你脸色不好，这些事我以后慢慢告诉你。春花嫂子，你多帮着照看，我去找我媳妇给你们做点吃的。”
苏三郎不告诉苏正义有关苏青媚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告诉苏青雨。在苏家一脉里女性中，也只有苏青雨跟苏青媚最为亲密最有话说。二人的感情要比亲姐妹儿还要亲上几分，他又咋可能在这时侯火上浇油？
“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老爷子和小雨。那就麻烦三郎请阿美妹子多做点好吃的，我想老爷子和我公公婆婆他们肯定也饿了。”
姚氏这会还真的饿了。这一路走来他们都餐风露宿的，没有几天能吃个好睡个饱。这对于悠闲了近三年的姚氏来说简直就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
苏三郎笑着点点头，先到隔壁耳房看了下若若的情况，又宽慰了一直守在床上的苏青北一番，问付氏可有比较爱吃的农家菜一会他能准备的就先准备。
“麻烦三郎了，菜不必准备得太丰富。照着老爷子的习惯多备一些清淡爽口的就成。”
付氏本想说不用，可是她可以不吃，老爷子和其它人也得吃的。只好细细跟苏三郎说了老爷子的用饭习惯。
老爷子去了锦州没多久，他们家的生意就败了，让得老爷子跟着他们操了太多的心。所以他们一家子现在特别关注老爷子的饮食。
苏三郎记下后就先去买了食材，回到家时，刘氏也刚从外头回来。
刘氏是听闻长房一家回来，又知道若若出了事才赶回来的。见苏三郎买了一堆菜便知道他想干啥。当先问起了若若的情况，思前想后没有二话便答应苏三郎去苏青媚做饭。
不管若若能不能撑过去，讨好老爷子这种事刘氏还是很愿意干的。以前她不懂得这些，现在她懂了，所以她绝不会做得比别人差！
——
苏甜甜听从张氏的话去曾家村寻苏柄松，却故意在外面找了好姐妹玩了一圈才去寻在外串门的苏柄松跟他说了老爷子和长房一家归来的事儿。
苏柄松在苏甜甜找来时刚从别人的嘴上听说了这事，这下他苏柄松这一房又出了一回名。
“回去叫你大伯娘多备点酒菜，我去找你太爷爷。”
苏柄松整张脸黑沉黑沉的，冷着脸叫苏甜甜回去帮张氏的忙。他得去苏青媚那接老爷子。这会老爷肯定被郑氏给气坏了，他都不知道一会要如何收场。
苏甜甜委屈地撇了撇嘴，乖乖地听话回去了。
苏柄松匆匆赶到苏青媚家时，看到摊在一旁的郑氏和孙氏，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怒道：
“还不死过来跟我一块去给爹赔罪？等我拖你们进去么！两个不省心的婆娘，我苏家咋把你们俩给娶进了门！”
正在休息的苏正义由着姚氏和苏青雨扶他坐躺在床上。看着孙氏爬进来哭哭啼啼地跪在他面前请求他放她一马。郑氏亦步亦趋跟在苏柄松背后，走了几步才跪了下来面色凄惶，好似意料到自己会有一个啥样的结局。
“跪下！”
苏正义根本看也不看郑氏和孙氏一眼。他的宝贝外孙女没事便罢，有事他们就是跪断了腿，哭瞎了眼，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他现在只是想好好问问他这个儿子是如何教媳妇如何选孙媳妇的，竟然一个两个的全在可着劲地败坏他苏家的门楣！
“阿爹，儿子知错！”
苏柄松腿一颤就跪了下去。他已经年过半百，也就年轻的时侯调皮捣蛋被苏正义罚跪过，这会至少有十几二十几年没再给谁下过跪了。
“你说你错在哪里！”
苏正义由着苏青雨和姚氏扶着他靠在床头，用软枕垫着。他接近半年多没有见过苏青媚，发现这孩子的品味变了不少。
这屋里从开始就透着一股清香，让他这一卧床就犯困的毛病消了不少。要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有精力在这里教训这不肖的一家子！
“儿子娶妻不贤，娶媳不孝，请父亲责罚！”
苏柄松垂着头，不敢忤逆苏正义分毫。他们兄弟几个的母亲早逝，是老父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全部拉扯长大的。这个父亲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大过任何人！包括妻子儿女。
“咱老苏家的家规你应该还记得！那就请家法吧。”
苏正义的眼神淡淡的，唇边还带着笑。苏家的家法已经许多年不曾再用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再它请出来！
“家法？不！我不要请家法！刚才你已经做主把我休弃，你不能再对我用家法。”
原本还在哭哭啼啼以求借此蒙混过关的孙氏，一听家法二字脸一下就变了。苏家的家法一使，她这条小命一定会直接交待在这里的。
“公公，这事是我的错，跟当家的无关。公公要罚就罚我一人，千万别罚当家的。他年纪大了，受不住的！”
本以抱着必死之心的郑氏自知逃不了苏正义的责罚便不再哭也不再闹，更不会再求。可她与苏柄松夫妻几十年，她咋忍心看他为她受牵累？
——
此时苏青媚乘坐的马车飞快地驶过清源镇的城门口，朝着万俟将军祠的方向而来。
“小娘子，看到这即将落下的太阳了不？准备好你的另一半车资。我加速咯！”
驾车的车夫在马车经过城门口时笑着开起了玩笑。他们这一路走来没遇上堵车，倒是上天特意要让他多赚一份车钱。
“从这里到万俟将军祠可要半个多时辰呢。到时侯指定这月亮都出来了。”
到了清源镇，苏青媚这颗心才安定了一些，再也没如先前一路也没坑一声，专催促着车夫加紧行车。
“那你坐稳咯，到时我还想到小娘子家噌顿晚饭呐。”
车夫不服气将手上的鞭子一扬，飞奔的马儿嘶叫一声奔得比刚才还要快几分。微风吹起急驶的马车帘，外头是人们刚刚种下没多久的晚稻，嫩绿的秧苗被晚风吹弯了腰。还能看到不少农人收起农具准备回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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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满园之农妇要翻天,VIP010：老宅倒霉进行时
“若若！”
苏青雨惨叫一声，扑倒在床前无声落泪。舒悫鹉琻
其它人的脸色也都极差，但总算比苏青雨要镇定许多。其中最镇定的竟然是苏正义和苏青北。
“杨子替爷爷好好谢谢徐大夫，一会你亲自送徐大夫回去。”
苏正义推开想扶他的付氏和姚氏，让苏青杨送徐大夫出去并备上诊金，又特别吩咐苏青杨亲自送徐大夫回镇上。
苏青杨都认真的应了。
徐大夫轻叹一声，想了想从药箱里又取了一瓶特效的药，吩咐他们若明日一早不醒，就给她服下。但这药的药性强得慎用。
“多谢大夫，若是我这外孙女福大命大逃过此劫，我必让带她亲自登门拜谢。你们都替我送送徐大夫！”
苏正义感激地收下药瓶，苍老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笑容。虽然笑容里满满都是疲惫和沧桑，但至少里头的笑多了几分神采。
付氏等人这个时侯自然是老爷子说啥是啥。
“小雨，别难过，小若若会没事的。大孙媳妇你扶小雨到屋里躺会，这一路走来她一定很累了。你也陪着她一块歇会吧。”
半晌付氏等人回来。苏正义摸摸苏青雨的头，任她扑到他怀里痛哭失声。安抚了好一会才让姚氏扶着她去内屋那边休息。
姚氏应声接过苏青雨，扶着她往内屋而去。
“大媳妇，这会就先辛苦你多照看下若若，注意给她换巾帕让她的高烧早点退。”
苏正义探了探若若的额头，又摸了摸若若的脸颊，发觉温度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烫人才微微放了心。不过这情况得有专人在这里照看才成。
付氏不敢有疑义，这会长房的人一切都以老爷子的身体为重，谁都不敢在这个时侯再刺激苏正义一丝半点。
“小北！你咋都不叫我一声爷爷了？大半年不见，小北都长高了！也长大了，爷爷很欣慰呐。”
苏正义拍拍苏青北的肩，这个孩子好似在一瞬间长大成人。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调皮捣蛋，喜欢欺负苏青媚，更是处处看若若不顺眼。
今儿他跑前跑后却一句话也不说，现在若若这样子他却比任何人都要难过。见他全身僵硬的样儿，苏正义便知这孩子的心理压力一定极大。
“爷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拦下孙氏！我救不了她！我没用！我真没用！要是若若真的熬不过这一关！我就把这条命赔给她！是我！是我害她这样的！爷爷，你打我，骂我吧。”
苏青北紧紧地揣着拳头，在苏正义碰到他的肩膀时差点失控地一拳砸过去。此刻听着苏正义的话，他隐忍的情绪顿时汹涌而出。他松开拳头跪倒在苏正义面前请求苏正义罚他，悔恨的泪浸湿了他尚显稚嫩的脸庞。
一直在外等消息一步不敢走开的郑氏听到苏青北的话心顿时全身一颤，她很想过去劝劝苏青北，很想求得他的原谅，可是她不敢走过去。她怕听到他儿子绝情的话语。
“傻孩子！若说真错，那爷爷的错不是更大？别胡思乱想了。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看的，若若她也不会怪你的。”
苏正义轻轻地将住抱住，伸手轻拍他的背部安抚他几近失控的情绪。郑氏这贱妇还是给他老苏家生了个好儿子的。这孩子心正！
“爷爷，我没有胡思乱想，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亲眼看着孙氏打她，她一直跟叫我救命，可是阿娘一直拦着我，她不让我救她。我好恨自己！爷爷，你说阿娘她为啥要这么做啊，若若可是她的亲外孙女！我求她，她都不肯让我救若若！你说这是为啥啊！呜呜！”
苏青北那颗对生母的孺慕之情在今儿彻底地蒙上了一层咋也抹不开的阴影。他不再信任郑氏了。他只认为郑氏没有人性，她不配当他的母亲，那不是他的母亲！
在外的郑氏心里一紧，突然有些慌乱。她感觉得出苏青北在怪她，怪她拦着他没有救若若。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苏青北说话的语气和他从心底涌出的悲伤，让她有一种即将失去这个儿子的错觉。
她真的好想冲出去告诉苏青北，任何人都有资格责怪她。可他不能！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她疼了十几年的儿子！
“小北，就是错也是你母亲的错，跟你没有关系！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掉眼泪像啥话？赶紧给我擦干净。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若若也一定会没事的。”
苏正义的手微微一顿，眼底爆发寒芒，但很快就让他给压了下去。跟郑氏的帐他会慢慢跟她算的。
“我不累，我就在这里等着若若。不看着若若醒过来，我是不会走的。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青北摇摇头，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可要他休息他却做不到。他一定要看着若若没事，要不然他是不会安心的。
“好，那你就和你大伯娘在这里一起照顾若若，要是累了就休息下，没人会怪你的。”
苏正义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看了一直没说话的苏三郎一眼，示意他跟他出去，就当先出了门。
在门口见到缩着身子的郑氏，只是微瞥了她一眼，没说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郑氏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报应。而且是她不可承受的报应！
刚刚苏醒过来的孙氏见苏正义出来，身子不由一抖。她很想逃跑的，可是她跑不动。大人的话她也听见了，这会她真的后悔死了。
苏三郎不敢有违，忙上前一步扶住苏正义。看到郑氏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怨恨。他已经从苏青北刚才的悔恨痛苦中找到了若若被打的真相。
郑氏还真是一个好母亲，好外祖母！他都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母亲。所谓子不言，母之过，他已经成家立业，不比苏青北还年少可以用他想要的方法去发泄他的痛苦。
“阿南，实话告诉我小五去了哪吧。你爷爷我受得住！”
走到外面，苏正义闭了闭眼，沉吟了良久才问出了压在心头的疑问。睁眼定定地凝着苏三郎的眼睛，他不允许这个孙子骗他分毫。
苏青媚对若若这个闺女如何是不需要任何人去怀疑的，即使苏青媚在受到委曲时很可能失控对若若做一些出格的事，但她绝不会不管若若的死活。
现在若若被打成这样，苏青媚若知道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出现。而她不出现的理由，苏正义简直不敢去想！
——
苏柄槐自那土郎中为若若诊治完毕后就奉了苏正义的命令带着一干从锦州带回来的行李往苏家老宅而去。
他们在锦州做生意失败后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大多变卖了，不能变卖的能带回来的也全带回来了。所以这后头跟了七八辆车中有四五辆装的全是行李物什。
这么浩浩荡荡的马车从外头而来不可能不引起村民们的注意。自然的苏青媚家发生的那幕惨剧也由跟着他们车队过来的村民们瞧了个一清二楚。这会大家都在偷偷议论着。
“阿爹，阿爹，你过来，过来！”
一直躲在马车里都不曾出来的苏果果掀开车帘的一角，吸了吸有些鼻塞的鼻子对头着苏柄槐招手。
“咋了，果果？是不是病了还有些难受？那就再睡会。一会到了老宅还有一通忙和呢。”
苏柄槐皱着的眉头再见到老来的双胞闺女时一下就展开了，语气极是温和的询问她是不是身子又不爽快了。
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又赶了大半月路的原故，两个双胞闺女走到半路就着了凉，到现在还没好。苏柄槐看着特别心疼。
他们家是五年前从村里搬到镇上，三年前因生意做大又从镇上举家搬迁至锦州。当时两个小闺女才十岁初头，只比苏青北小了两个月。
他是担心两个小闺女在府城呆久了，不习惯乡下的日子。所以即使快到苏家老宅了，他也舍不得让两个小闺女下马车。
“没呢，我好多了，就是姐姐还有些难受，到现在还晕晕沉沉的。头重得很，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好全。阿爹，他们都在谈论啥？是在谈论咱们么？”
苏果果笑着摇头，她刚才也头晕得很，苏青雨下了马车她知道，可她却不知道外头发生了啥事。反正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些事也不归她管。
只是这会听到这么多的议论声有些稀奇才爬出来问上一问。她已经有好些年没来乡下了，都快忘了乡下是个啥样子了。
“闺女家家的别管这些。赶紧进去再歇歇，等到了老宅收拾后一切，阿爹再叫你们。”
苏柄槐见围观过来村民越来越多脸色有些不好，忙让闺女赶紧进去，叫赶车的车夫加快速度。这些人大多是他从锦州雇来的，会替他们把行李卸下并收拾好后才会走。
苏果果没问到啥有价值的，只好乖乖进了马车。马车里的苏秋儿对她虚弱的笑了笑，又闭上眼休息去了。她睡不着，便靠着马车细听外头的动静。
——
刚从山里砍了一担子柴火回来的张氏在路上听说苏家长房一家已经到了村口，忙加快了脚步往家赶，一放下柴火就去地里将干活的侄子侄女闺女全叫了回来。
她得在长房一家赶回来前，把长房原来的屋子给收拾出来。要不然等他们人回来估计她这个做为二房长孙媳妇的就得遭殃。
“甜甜你赶紧去曾家村通知你爷，就说你太爷爷和大伯爷一家回来了，让你爷赶紧回来。玲玲你快去找找你奶和你二嫂，看他们到了哪里。成器和我一起去收拾你大伯爷一家住的地儿。快点！”
张氏现在也来不及跟他们说太多，早先收到长房一家要回来时她就劝过郑氏赶紧把要给大房住的屋子给收拾出来，可郑氏一直拖着。
现在可好，人家都到家门口了，这家里的屋子一间也没收拾。她这个做二房长孙媳妇的只能做主把原先长房一家的屋子给让出来。否则人家应该咱说他们家呐。
苏甜甜特别不想把院子让出一个给长房一家。要知道这一让，她以后可能就要与人挤一个屋睡了。但现在可不容得她不同意，只能乖乖的听张氏的话去找苏柄松。
“阿娘，来不及了，我还是跟你一块收拾屋子吧。”
苏玲玲要比苏甜甜想得要多，而且这两日张氏也跟她分析过长房一家的事儿。长房一家即使生意败了，但至少在府城做了几年的生意，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不可能败得连一分钱都不剩下。
这会他们把屋子收拾出来，也算把面子给做出来了。要是不收拾到时侯跟长房的人闹起来，他们可占不了理。
“大伯娘，这要收拾哪个院呐？要把东院和南院全收拾出来么？”
南院是苏家主院由苏柄松、郑氏、苏青梅和苏青北住，东院则是如今的二房长子长媳妇，也就是张氏一家在住。
他爷爷苏正义一共有三子一女，大子苏柄槐，头脑好早早就在外做生意极少回家。娶了媳妇后，苏正义做主将新建的东院划分给了苏柄槐。后来苏柄槐有了儿子儿媳妇就将东院给扩建了。
二子苏柄松也就是他们这一房分了北院。娶了媳妇后也同样将院子给扩大了不少。后来苏柄槐一家搬到镇上，东院就空了出来。郑氏借方便给院子养气之名央了苏正义搬去了东院住，将自家住的北院给了现在的苏大郎一家住。
三子苏柄林从军，但也分了西院给留守在家的杨氏住。后来杨氏过逝，只留了苏青雨一个闺女下来。苏正义便直接将苏青雨带在身边养。西院直接给了现在的苏二郎一家住。
再后来苏柄松一家的人口越来越多，苏柄槐举家搬去了锦州，苏柄林一家只余一个苏青雨。在苏正义默认的情形下，苏柄松一家几房直接占了整个老苏家的东西南北三个院子。
苏柄松占了整个老宅后又将各个院子重新做了划分。几个成了亲的儿子一人分了一个院，未婚的陪他和老爷子一起住主院。苏三郎净身出户后，最小的西院空了出来给当做杂物间。
其实说是院子，也不过是一个院各配主屋一间耳房两间。如今长房一家归来，这屋子的划分其实有些紧张。本来苏柄松一家住着还是挺宽敞的。
尤其是苏三郎夫妇净身出户，苏正义带着苏青雨一起去锦州，苏青媚又被赶出了苏家。这苏家老宅就更宽敞了。基本上人人都有一间独立的屋子住。苏大郎和苏成宗还分到了一间当书房呢。
“南院先不能动，将原先长房住的东院收拾出来，将东西全搬到原先你三叔住的西院。”
张氏咬了咬牙，南院是主院，苏柄松、郑氏、苏青梅、苏青北全住那，她要敢动那就要做好被郑氏抽筋剥皮的准备。北院是苏二郎一家在住，他这个做大嫂的要是敢动就等于彻底得罪了苏二郎一家。
那就只能动自己家住的东院。谁让东院原本就是长房一家的院子，也是现如今的苏家老宅屋子最多的一个院子。不让给长房一家根本说不过去！
“西院？那能住人么？”
本来还挺淡定的苏玲玲一下子傻眼了，西院自她三叔一家走后，一主屋一耳房直接被当成杂物房在用，小院子直接修成了鸡圈和鸭圈。这都两年多了能住人才怪吧。
“不能住也得住。你阿爹和阿哥都不在。我们将就一下住。等你爷奶他们回来再说。”
张氏也不想装贤惠，可是她知道即使她现在不搬，等老爷子回来她一样得搬。与其让人使着搬走，还不如她大方的让出去，这样好歹她也能得个美名。也能跟长房一家卖个好！
苏玲玲不说话了，乖乖的去收拾东西。只是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甘愿，难道她真的要去住那破屋子？那还不如跟苏青梅和苏甜甜挤一屋呢。
“成器你先去把西院打扫干净，屋子的杂物先搬到院子里放着。我先去把南院的厢房收拾出来。估计那间最后得由你太爷爷先住着。你们俩动作快一点。”
张氏说完就当先动起了手。其它人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老爷子。只有把老爷子伺侯好了，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苏成器虽然木纳了一些，可也知道张氏的安排已经尽量做到最好。甚至直接让出东院住进最破旧的西院。便也自作主张将西院的那些杂物先搬到了自己家的院子。
三人分工，苏成器算是比较快的，但他的年纪还比苏青北小了两岁。将西院主屋的杂物收拾出来后，他已经满头大汗。现在是没时间收拾耳房的杂物了，只能先把主屋打扫出来。
苏玲玲费了半天功夫才将自己屋的东西收拾出来搬到苏成器刚打扫完的西院主屋，就已经累得有些走不动了。
可她不放心让苏成器帮忙收拾她阿爹和阿哥的卧室和书房，便让他将东院比较重的东西先搬过来。
此时张氏已经极是迅速地将南院厢房给收拾了出来。这里原本就是苏柄松特意留下给老爷子住的，她收拾起来比较快。
这边收拾完，她便回了自家的东院将应该打包的打包好让苏成器和苏玲玲二人弄到西院，比较贵重的被她先搁一旁。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甜甜去寻你爷，我应该让她留下来帮忙。然后托人去寻你爷和梅子，还有你奶你二婶回来的。”
张氏其实是信不过苏甜甜才刻意把她支开。当时她没多想说由她们母女加苏成器三人能不能收拾得了这么大的屋子。这会她把自己累个半死，一会长房的人一来要是没有空屋子用，她得悔死。
看着三人费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也不过收拾了一半的成果，张氏的心开始往下沉。深吸了口气，干脆拉下脸皮，让苏成器苏玲玲二人去隔壁寻几个帮手。
反正这会应该收拾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需要人帮忙把西院彻底收拾出来住人。然后再将自家的东西一块搬到西院去。
临时抱佛脚这种事虽然有些丢人，但她张氏将自家院子让出来给长房的人住却能得个好名声。
苏成器苏玲玲再能干也不过是两没长大的孩子，这会也实在累得不行。赶紧分头去找人过来帮忙。
张氏亲自去请了跟她交好的几个婆子让他们替她去买些肉菜回来。长房的人快半个时辰了也没过来指定是先到苏青媚家去了。她得趁这个时侯把接风的晚饭给拾缀出来。
现在的她恨不能长出十只手脚，也好把这件事办得利落点。好在老爷子和长房一家面前卖好。可惜她再能干也不过一人而已。
这会她可是把郑氏、孙氏、苏青梅，甚至苏柄松都给骂死了。这都半个时辰了，难道他们一点都没收到老爷子和长房一家回来的消息么？居然不回来帮忙，这不存心要自家跟着一块难堪么！
等这事一过，她一定要设法让自家从老苏家分出来单过。要不然她男人和她儿子一定会被苏家这群眼皮浅的东西给连累死。她可是还想着当官夫人呢。
此时的张氏还不知道苏青媚家发生的事儿。而苏家老宅原本就离苏青媚家有些距离，所以那边发生的事暂时还没传到这里来。
那些跟张氏交好的人家一听因为苏家长房突然归来，这会正缺人手收拾屋子，都好心的叫了家里的壮劳力过来帮忙。
有这些人相助，张氏三人总算轻松了不少。不到一会功夫就半东院收拾了个七七八八，西院也基本能住上人。
“秀娘，赶紧的，你家大伯回来了。单单那马车就有七八辆，连成排的一路从村头排到村尾。这会快到你家了！方才在苏小五寻停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在干啥。”
隔壁家的李婶子匆匆过来给张氏报信，让她赶紧出去迎接一下，免得丢了面子。他们村可好久没这样的热闹可看了，何况这还是从他们村走出去的贵人。这会虽然落魄了，但人家好歹也去过府城，还住了好几年呢。
现在对苏家长房一家归来的事儿几乎盖过了郑氏孙氏二人联手将若若差点打死的事儿。所以这个李婶子只听到了其一，却没有听到其二。
“啊？这么快！谢谢李婶子了。我，我得先换件衣裳。玲玲赶紧的，给我打个水，我得先梳洗下才成。”
张氏一听吓了一跳，看看自己因收拾屋子而脏得不能再脏的衣裳就怕在长房一家面前失了面子，忙让苏玲玲去打水。不管如何她都要体体面面的去迎接老爷子和长房一家。
玲玲也觉得她不能在大伯爷一家面前失了面子，打了水后跟着张氏一起换了新衣才出门去迎接。
“这是大伯吧，我是大郎的媳妇儿张氏。近日家里比较忙，这屋子收拾得有些晚，你们先进屋歇息吧。这些我让成器和玲玲一块给你们搬到东院去。”
张氏换好衣裳后就带着苏成器和苏玲玲迎了出来，这时她也不管苏柄松、郑氏、孙氏等人到底去了哪里。至少这会她做为苏家老宅辈份最高的人得先把‘客人’给迎进去。
“原来是我们的秀才娘子。东西我让他们搬进屋就好，二弟呢？你爷爷正找他，让他赶紧跟我到小五家走一趟。你的两个小侄女生了病，还得先麻烦二郎媳妇替我照看一下。”
苏柄槐对张氏的热情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大郎媳妇还真不愧是秀才娘子，要比他那个二弟媳妇有眼色会做人的多。
“呃，公爹他，我已经让甜甜去通知了，我想他兴许已经到小五那了。小侄女？是秋儿和果果吧。要不先让他们到梅子的屋里小歇片刻，等他们俩的屋子收拾出来再移位置。”
张氏的眉心一跳，总觉得这大伯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可也想不出啥不对，听两小侄女病了，只好先安排他们到苏青梅的屋子休息。
“他们两个不大喜欢睡别人的床。要不先收拾他们俩的屋子吧。你们先把东西卸了，然后听我指挥搬进去固定的位置。”
苏柄槐笑了笑，先自个进了东院转了一圈，知道这是张氏刚刚匆忙收拾出来的也不介意，指挥着带回来的人将东西一一搬进去。自个动手给两个闺女铺了床。这屋是原先苏玲玲的睡房，打扫得还算干净。换了新的床铺才叫两个闺女下了马车。
苏秋儿还晕着，苏柄槐直接抱着她下车进了屋，请张氏帮忙打了水给她洗濑。让苏果果陪着就去忙和其它屋子的安排事宜。
苏玲玲瞧着两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可穿着和相貌却样样比她强的小姑姑有些羡慕。
张氏有些尴尬，但还是含笑应付。这会有人趁着苏柄槐指挥人搬东西收拾屋子的当口将张氏拉到外头。
“秀娘，小五那边出事了，你家老太爷这会可火了。你赶紧去给你公爹报信，让他赶紧去请罪。我听说若若到现在还没醒，你婆婆这会怕得连动也不敢动。还有孙氏那婆娘这会都吓尿了，你家老太爷说了，若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你婆婆和孙氏一起给若若填命！”
李婶子到外头转了一圈就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她估计张氏一直在忙着收拾屋子肯定还不知道这个事，忙奔过来给她报信。
“玲玲，你赶紧去你二姑姑家跟你爷问个好，替你奶给你爷赔不是。赶紧去！成器你去把你小姑姑找回来，就说她爷和她大伯他们回来，让她赶紧回来！”
张氏忙问了前因后果，听完后恨不能直接将郑氏和孙氏给劈了！心中越发坚定要寻机会跟苏柄松等人分家另过。可这会她只能尽量弥补郑氏孙氏所犯下的混帐事。
苏成器和苏玲玲这会唯张氏的令马首是瞻，忙了大半天没休息半会又跑出打探消息兼找人了。
——
苏青媚家。
“爷爷！你！你想多，小五她近日做了点小本买卖正好去外面进货，不方便带上若若，所以你才没见着她。”
苏三苏青南眼神有些闪烁，根本不敢看苏正义的眼神。他若敢说出苏青媚真实的情况害得苏正义病发，那他就是天大的罪人。
回来的路上苏青杨跟他说老爷子近日的身体极差，根本受不得刺激。若是苏青媚平安无事还好，若是苏青媚和若若同时出事，苏正义一定会倒下的。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在万俟将军祠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我可以去问别人！”
苏正义扶了扶额头明显有些疲倦，他知道一路回来他都没能好好休息，这会又碰上若若的事，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但他不放心苏青媚，这会见不到她，他心中极是不安。
“爷爷，我真没骗你，小五他明儿准回来。村里传的那些做不得准的。我已经从刘掌柜那得了确信儿，小五她很快就回来了。”
苏三郎这会也只能拿刘掌柜说的话来搪塞苏正义。总之能拖上一天是一天。苏正义今儿已经受了太多的刺激，他需要休息。
“好，那我就等上一晚。扶我进屋躺会吧。等下你阿爹过来，就让他过来见我。”
苏正义叹了口气，他明白这是孙儿对他的孝心。即使心中猜到苏青媚可能真的出了事。但他现在的身体确实不容他再受到任何刺激。就让他再自欺欺人一晚吧。
“那爷爷我先扶您进去，您跟我说说你想吃点啥，我稍后让阿美备好食材给您做。”
苏三郎看了下天色，知道苏正义与长房一家一路奔波必定吃不好也睡不好。现在老宅那又惹苏正义这般不快，老爷子定不愿回老宅吃饭的。
扶着苏正义进内屋，刚巧姚氏和苏青雨也在，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一块过来扶苏正义上床躺着休息。
苏青雨的脸色极差，但她还是强笑着跟苏三郎问起这大半年苏青媚和若若的情况。
“小雨，你脸色不好，这些事我以后慢慢告诉你。春花嫂子，你多帮着照看，我去找我媳妇给你们做点吃的。”
苏三郎不告诉苏正义有关苏青媚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告诉苏青雨。在苏家一脉里女性中，也只有苏青雨跟苏青媚最为亲密最有话说。二人的感情要比亲姐妹儿还要亲上几分，他又咋可能在这时侯火上浇油？
“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老爷子和小雨。那就麻烦三郎请阿美妹子多做点好吃的，我想老爷子和我公公婆婆他们肯定也饿了。”
姚氏这会还真的饿了。这一路走来他们都餐风露宿的，没有几天能吃个好睡个饱。这对于悠闲了近三年的姚氏来说简直就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
苏三郎笑着点点头，先到隔壁耳房看了下若若的情况，又宽慰了一直守在床上的苏青北一番，问付氏可有比较爱吃的农家菜一会他能准备的就先准备。
“麻烦三郎了，菜不必准备得太丰富。照着老爷子的习惯多备一些清淡爽口的就成。”
付氏本想说不用，可是她可以不吃，老爷子和其它人也得吃的。只好细细跟苏三郎说了老爷子的用饭习惯。
老爷子去了锦州没多久，他们家的生意就败了，让得老爷子跟着他们操了太多的心。所以他们一家子现在特别关注老爷子的饮食。
苏三郎记下后就先去买了食材，回到家时，刘氏也刚从外头回来。
刘氏是听闻长房一家回来，又知道若若出了事才赶回来的。见苏三郎买了一堆菜便知道他想干啥。当先问起了若若的情况，思前想后没有二话便答应苏三郎去苏青媚做饭。
不管若若能不能撑过去，讨好老爷子这种事刘氏还是很愿意干的。以前她不懂得这些，现在她懂了，所以她绝不会做得比别人差！
——
苏甜甜听从张氏的话去曾家村寻苏柄松，却故意在外面找了好姐妹玩了一圈才去寻在外串门的苏柄松跟他说了老爷子和长房一家归来的事儿。
苏柄松在苏甜甜找来时刚从别人的嘴上听说了这事，这下他苏柄松这一房又出了一回名。
“回去叫你大伯娘多备点酒菜，我去找你太爷爷。”
苏柄松整张脸黑沉黑沉的，冷着脸叫苏甜甜回去帮张氏的忙。他得去苏青媚那接老爷子。这会老爷肯定被郑氏给气坏了，他都不知道一会要如何收场。
苏甜甜委屈地撇了撇嘴，乖乖地听话回去了。
苏柄松匆匆赶到苏青媚家时，看到摊在一旁的郑氏和孙氏，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怒道：
“还不死过来跟我一块去给爹赔罪？等我拖你们进去么！两个不省心的婆娘，我苏家咋把你们俩给娶进了门！”
正在休息的苏正义由着姚氏和苏青雨扶他坐躺在床上。看着孙氏爬进来哭哭啼啼地跪在他面前请求他放她一马。郑氏亦步亦趋跟在苏柄松背后，走了几步才跪了下来面色凄惶，好似意料到自己会有一个啥样的结局。
“跪下！”
苏正义根本看也不看郑氏和孙氏一眼。他的宝贝外孙女没事便罢，有事他们就是跪断了腿，哭瞎了眼，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他现在只是想好好问问他这个儿子是如何教媳妇如何选孙媳妇的，竟然一个两个的全在可着劲地败坏他苏家的门楣！
“阿爹，儿子知错！”
苏柄松腿一颤就跪了下去。他已经年过半百，也就年轻的时侯调皮捣蛋被苏正义罚跪过，这会至少有十几二十几年没再给谁下过跪了。
“你说你错在哪里！”
苏正义由着苏青雨和姚氏扶着他靠在床头，用软枕垫着。他接近半年多没有见过苏青媚，发现这孩子的品味变了不少。
这屋里从开始就透着一股清香，让他这一卧床就犯困的毛病消了不少。要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有精力在这里教训这不肖的一家子！
“儿子娶妻不贤，娶媳不孝，请父亲责罚！”
苏柄松垂着头，不敢忤逆苏正义分毫。他们兄弟几个的母亲早逝，是老父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全部拉扯长大的。这个父亲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大过任何人！包括妻子儿女。
“咱老苏家的家规你应该还记得！那就请家法吧。”
苏正义的眼神淡淡的，唇边还带着笑。苏家的家法已经许多年不曾再用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再它请出来！
“家法？不！我不要请家法！刚才你已经做主把我休弃，你不能再对我用家法。”
原本还在哭哭啼啼以求借此蒙混过关的孙氏，一听家法二字脸一下就变了。苏家的家法一使，她这条小命一定会直接交待在这里的。
“公公，这事是我的错，跟当家的无关。公公要罚就罚我一人，千万别罚当家的。他年纪大了，受不住的！”
本以抱着必死之心的郑氏自知逃不了苏正义的责罚便不再哭也不再闹，更不会再求。可她与苏柄松夫妻几十年，她咋忍心看他为她受牵累？
——
此时苏青媚乘坐的马车飞快地驶过清源镇的城门口，朝着万俟将军祠的方向而来。
“小娘子，看到这即将落下的太阳了不？准备好你的另一半车资。我加速咯！”
驾车的车夫在马车经过城门口时笑着开起了玩笑。他们这一路走来没遇上堵车，倒是上天特意要让他多赚一份车钱。
“从这里到万俟将军祠可要半个多时辰呢。到时侯指定这月亮都出来了。”
到了清源镇，苏青媚这颗心才安定了一些，再也没如先前一路也没坑一声，专催促着车夫加紧行车。
“那你坐稳咯，到时我还想到小娘子家噌顿晚饭呐。”
车夫不服气将手上的鞭子一扬，飞奔的马儿嘶叫一声奔得比刚才还要快几分。微风吹起急驶的马车帘，外头是人们刚刚种下没多久的晚稻，嫩绿的秧苗被晚风吹弯了腰。还能看到不少农人收起农具准备回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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